二 典籍目錄 茲將太平天國現(xiàn)存的及有名目可考的書籍從它的內(nèi)容分為十類：甲、宣傅教育類二十三部，乙、規(guī)章制度類八部，丙、兵類五部，丁、禮類三部，戊、歷書類四部，己、文告類二部，庚、奏議類一部，辛、論文專集類八部，壬、史類二部，癸、刊刻古書類二部，共五十八部〔一〕，著錄於下： 甲 宣傅教育類 天父上帝言題皇詔這部書現(xiàn)存三種本子。一、太平天國癸好三年初刻本，書封面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刻」，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有十四部，其葉數(shù)行款不詳，美國議會圖書館收藏〔一〕。二、太平天國癸好三年重印本，書封面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刻」，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有十五本，書內(nèi)首行及書口并題「十全大吉詩」，第半葉四行，行七字，每首占半葉，每句為一行，共十首，五葉，眉端標其一其二以為目次，倫敦不列顛博物院收藏。三、太平天國甲寅四年再版本，書封面署「太平天國甲寅四年新刻」，其葉數(shù)行款不詳，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收藏〔二〕。
這一部詩，是勸人們真心對天王洪秀全方得升天享福的道理。第一首詩道：「三星共照日出，禾王作主救人善，爾們認得禾救饑，乃念日頭好上天」，「三星共照日出天」暗藏「洪」字，「禾」「乃」合為「秀」字，又第二首詩有兩句道：「人字腳下一、二、三，一直不出在中間」，暗藏「全」字，這六句詩一開頭就說明洪秀全奉天命作主救人的使命。洪秀全自稱為「禾王」，又自稱為太陽，所以又說「爾們認得禾救饑，乃念日頭好上天」，叫人們認識他的使命，真心擁護他方得升天享福。
天父下凡詔書第一部這部書現(xiàn)存兩種版：一、初刻本書封面署「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每半葉九行，行二十二字，共十六葉，德國普魯士國立圖書館、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收藏。二、重刻本書封面亦署「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第半葉十行，行二十三字，遇天父提行抬一格，行二十四字，共十四葉，法國國家圖書館、法國東方圖書館（屬國立東方語言學(xué)校）收藏。初刻本凡天王都稱「秀全」，或簡稱「全」，重刻本則一律改稱「朕」。又初刻本誤字，如「假辨帶妖壯」句，「辦」誤為「辨」，「此城易功」句，誤「攻」為「功」等，重刻本亦多改正。
這一部書，是說太平天國辛開元年十月二十九日在廣西永安州審訊叛徒周錫能的案件。
原來太平軍中，有一個叫周錫能的，經(jīng)東王楊秀清準許他回博白去團集兄弟姊妹。周錫能在博白招得一百九十多人后，就叛變革命，投入永安州新墟清朝欽差大臣賽尚阿營。十月二十一日，賽尚阿派遣周錫能帶朱八、陳五回永安州作內(nèi)應(yīng)，并企圖行刺太平天國的領(lǐng)導(dǎo)者。這一個奸謀給楊秀清偵知，他就假托天父下凡，指出周錫能奸情，周錫能認罪伏誅。
當(dāng)審判周錫能謀反案件之日，正是太平天國被困在永安州，情勢十分危急的時候，楊秀清假托天父下凡，粉碎了敵人外攻內(nèi)應(yīng)的險謀，并趁機宣揚萬事有天作主，這對於當(dāng)時革命群眾有莫大的鼓舞作用，故此書記載得很詳細。文章中有些細節(jié)，寫得也很生動。
天父下凡詔書第二部書封面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鐫」，法國東方圖書館收藏，原刻本葉數(shù)、行數(shù)不詳。
這一部書，是記太平天國癸好三年十一月二十日東王楊秀清假托天父下凡杖責(zé)天王，命天王免石汀蘭、楊長妹、朱九妹姊妹四個女官在天朝宮殿任職事；并記二十二日楊秀清登朝，以「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的道理反復(fù)勸諫天王事。書中極力描寫楊秀清事君之忠，與天王納諫如流之德。
但是，從這一部書中，卻可以看出楊秀清假借天父下凡遂行私意的行動。楊秀清之所以要免石汀蘭、楊長妹、朱九妹姊妹四個女官在天朝宮殿任職，是因為他想要得到在天朝宮殿任職的朱九妹，石汀蘭、楊長妹不過是陪襯而已，后來果然就把朱九妹套到自己手中來〔一〕。於是天父下凡這個在革命初期曾經(jīng)作為團結(jié)群眾的工具，這時卻轉(zhuǎn)化為楊秀清遂行私意的手段。
同時，書中又反映了天王、楊秀清、韋昌輝三人間的矛盾。后業(yè)天京事變，在這裹也可以看出端倪來。
天父圣旨缺書封面。詔書總目兩葉?，F(xiàn)所見為倫敦英國圖書館藏本，只存卷三，首行題「天父圣旨卷之三」，每半葉十行，每行二十四字，共三十四葉。王慶成同志攝照歸國。
查太平天國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十三部、十四部、十五部、二十部、十一部、二十四部、二十八部內(nèi)都沒有天父圣旨一書?？天陡晔昵锏耐醮伍L兄親目親耳共證福音書和刻於庚申十年十月的太平天國辛酉十一年新歷其卷首詔書總目也未列有此書。再查欽定前遺詔圣書和重刻天田畝制度卷首的詔書總目二十九部，始見有天父圣旨一書，列在第三部，而取消了天父詩。此書約於太平天國辛酉十一年初刊出，這年春，英國水師提督何伯、參贊巴夏禮訪問天京，得此書攜歸上海。時人趙烈文從何伯、巴夏禮的隨員王韜手得見第二卷，第一卷已失，他沒有說到第三卷，大約那時還在印刷中。今據(jù)趙烈文能靜居士日記所述，與現(xiàn)存第三卷核對起來，天父圣旨分為三卷，第一卷起戊申年三月楊秀清開始假托天父下凡，至金田起義前；第二卷從庚戌年金田起義至太平天國癸好三年冬；現(xiàn)所見這一卷是第三卷，從太平天國甲寅四年正月，至丙辰六年七月初九日，楊秀清被殺前十八天止。
這卷天父圣旨記下了幾件太平天國重要史事。如甲寅四年正月二十七日記天父下凡，降圣旨宣布「歷代史鑒」，「勸懲分明，大有關(guān)於人心世道」，不準毀棄。這與前一年四月，楊秀清假托天父下凡，宣布「孔、孟之書不必廢，其中有合於天情道理亦多」，同一主張，都是為反對洪秀全焚燒孔、孟書，和「毀書古書」事而發(fā)。二月十三日天父因楊秀清處理冬官又正丞相陳宗揚、鎮(zhèn)國侯廬賢拔都犯夫妻同宿罪，楊秀清據(jù)禁令將陳宗揚夫妻斬首示眾，而對廬賢拔只科以革職帶罪立功的處分，下凡宣布楊秀清犯徇私枉法罪，命女官打五十板，以示儆戒。女官遵天父圣旨，打了楊秀清五十板。楊秀清專橫霸道，敢於欺壓韋昌輝、石達開、秦日綱等，卻不敢不在群眾面前低頭，認罪受杖。這件大事，與后來洪秀全不得不撤消兩兄王爵，不得不鑄義王印送安慶迎石達開歸，其后不得不罷黜洪姓，不得不封李秀成為軍師等等事件，都是說明了太平天國的民主勢力。又如甲寅四年六月初一日，天父「因凡間子女，或有輕視圣旨，泥執(zhí)約書」，故下凡宣布「約書有訛當(dāng)改」，這是后來洪秀全修改舊遺詔圣書、新遺詔圣書，另刊欽定舊遺詔圣旨、欽定前遺詔圣書的根據(jù)。如甲寅四年八月二十四日天父下凡命楊秀清先鋪排夫妻團聚事，他「自有分排」。這是本年冬取消夫妻同宿禁令，準矛男女成家前假托天父的命令。如乙榮五年六月二十八夜，楊秀清以理東王府事的天官正丞相曾水源和東殿吏部一尚書李壽春在府門聽聞女官說「東王若升天，爾們?yōu)楣俚亩茧y了」這句許不向他報告，就假托天父下凡把這兩人殺死。這是楊秀清要篡奪天王寶座，首先要東王府官員死心塌地向他效忠，同時也要朝官不敢不唯命是聽的舉動。這些都是太平天國史上的大事。
這卷天父圣旨最后一天下凡是丙辰六年七月初九日早「詔日：「秦日綱幫妖，陳承瑢幫妖，放煷（火）燒朕城了矣，未有救矣?！刮鐣r，天王御駕至九重天府，天父復(fù)勞心下凡，降圣旨云：「朝內(nèi)諸內(nèi)臣不得力，未齊敬拜帝真神?！乖t畢，天父回天?！拱笚钚闱灞惶焱跽D死在七月二十七日。這一天，離二十七日只十八天，據(jù)天父圣旨所記，已是「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了。如果確有此事，楊秀清早以無情的鐵腕把「幫妖」的頭頭和夥黨鎮(zhèn)壓了，有嫌疑的分子清洗了，加強了種種方面的控制了。而況以具有非凡統(tǒng)治力的楊秀清，不論對敵人，對內(nèi)部，他偵探的嚴密與準確是驚人的，何至於被人暗算，裹通外應(yīng)，深夜開城門，放了韋昌輝三千軍隊進城，照預(yù)定計劃把各要害地方都分布了，所有通達東王府的街道都占據(jù)了，一直到了把東王府包圍，還睡在夢里！
雖然這一日天父下凡圣旨是經(jīng)過洪秀全刊刻時全部改寫的，所說秦日綱、陳承瑢幫妖的話，實是洪秀全給他自己后來殺秦日綱、陳承瑢提出根據(jù)，并非那一日天父下凡原詔。又考李秀成自述原稿說楊秀清「逼天王親到東王府封其萬歲」。一篇深悉太平天國歷史的太平軍人供詞粵匪起手根由說太平天國打垮了江南大營后，「此時楊秀清起不良之心，欲接天父（王）之位，請?zhí)焱踔了约焊畠?nèi)」逼天王封他為萬歲。張汝南金陵省難紀略、知非子金陵續(xù)記等清方記載也都相同。而遍查這部天父圣旨，竟無只字記及。這顯然是洪秀全因后來恢復(fù)了楊秀清名譽，尊崇楊秀清而刪掉的。
天兄圣旨倫敦英國圖書館藏，共二卷。一九八四年王慶成同志攝照歸國。黃紙封面，黃絲線裝訂，封面封裹都沒有印書名、刊刻年份〔一〕。第一卷首行題「天兄圣旨卷之一」。第二卷首行題「天兄下凡圣旨卷之二」。每半葉十行，每行二十四字。每一卷共五十五葉。第二卷共四十九葉。
第一卷首有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兩頁，共二十九部，最后一部是王次長兄親目親耳共證福 音書。此書當(dāng)出版於庚申十年秋以后。
第一卷起戊申年（清道光二十八年，一八四八年）九月首次下凡，迄庚戌年（清道光三十年，一八五○年）六月十九日下凡。第二卷起庚戌年七月初五日下凡，迄太平天國壬子二年（一八五二年）三月十五日下凡。在這最末一次下凡后四個多月，蕭朝貴就在進攻長沙時犧牲了。
太平天國編有一部接太平天日后，到克復(fù)南京止的史書，今尚未發(fā)現(xiàn)。而這部天兄圣旨記蕭朝貴自戊申年九月在平在山，因蕭朝隆有罪當(dāng)責(zé)等事，首次假托天兄下凡而指示洪秀全， 直到太平天國壬子二年三月進攻桂林時為鼓勵將士下凡止，前后數(shù)十次下凡事，卻提供了至可寶貴的史料。尤其是庚戌年十月初一日金田團營以前，楊秀清裝重病躲在幕后，一切由蕭朝貴假托天兄下凡主持更為重要，使我們看出不少重要的情況。
這些重要的情況，如記戊申九月間天兄首次下凡回答洪秀全問誰當(dāng)軍師的問題，記庚戌年七月二十九日天兄下凡宣布只有兩個軍師在此，并故意用反語迫洪秀全承認只有楊秀清、蕭朝貴才能扶得他，來套取軍師權(quán)位。根據(jù)這兩次天兄下凡記事，與王次長兄親目親耳共證福音書所記洪秀全上天預(yù)詔說「主是朕做，軍師亦是朕做」，及天父圣旨所記甲寅四年二月十三日天父下凡說「爾東王為天下萬郭軍師，大權(quán)盡歸掌握」的話，可見太平天國政體以主和軍師組成，在天朝本身文獻中是有著條條的證明的。由於這種政體，以主為最高的君王，而實權(quán)則掌於軍師，所以早在起義前兩年天兄首次下凡時洪秀全就提出來討論，到將起義時蕭朝貴便要迫洪秀全作出決定。誰來當(dāng)軍師，決定於實力在誰的手。在金田起義前兩年天兄還說：「馮云山、楊秀清、蕭朝貴俱是軍師也?！共疡T云山列在楊、蕭之前。而到兩年后，金田將起義時，便要把馮云山甩開。這也可以看出金田起義前，楊、蕭與洪、馮之間的斗爭。以往史家都贊美馮云山能謙讓，今讀天兄圣旨，知實力掌握在楊、蕭手，雖不欲讓亦不可得了。
楊秀清假托天父降托，蕭朝貴假托天兄降托，直到太平天國辛開元年三月十八日已經(jīng)建國了，這一日，蕭朝貴在廣西武宣縣三里假托天兄下凡審訊陳來還說：「爾把天父、天兄降托秀清、朝貴是假的么？」這可見拜上帝會眾是有不相信楊、蕭這個把戲的。所以楊、蕭耍這處把戲來抓權(quán)，別人也耍這個把戲來套權(quán)，己酉年十二月十九日天兄在平在山下下凡，十二月二十九日在貴縣下凡，庚戌年正月初二日在貴縣下凡，八月初七日審訊李來得都是記這些事。天兄圣旨還隱隱地記有有楊、蕭從要擁戴洪秀全的貴縣珠堂人之手爭奪回桂平，和命人對石達開說不要「信人挑唆」，以及命令洪秀全、馮云山去各處玩耍，使不得主持起義事，楊秀清假裝患重病，躲在幕后操縱，洪、馮蒙在鼓裹等等。所有這些事件，都表明金田起義前內(nèi)部的斗爭。
關(guān)於起義籌備情況，從以前記載得來的印象，是早已完備的，金田起義，是照預(yù)定的計劃發(fā)動的。今讀天兄圣旨，始知不是的。金田起義打造軍器，購買火藥，主要是靠韋正、石達開、胡以晄三人家財。天兄圣旨未記石達開加入拜上帝會的時間，所記韋正家於清道光二十九年己酉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還為韋正捐監(jiān)生舉行慶祝。到這年八月二十八日，天兄到金田下凡，才動員得韋正父韋元玠愿意傾家財謀起義。胡以晄加入拜上帝會比韋正還遲，己酉年十月十五日天兄下凡才動員他「認實天王、列王，頂天報國」，到道光三十年庚戌正月才要變賣田產(chǎn)。拜上帝會到道光三十年正月還沒有公積金，所以道光二十九年秋黃為政、吉能才被捕下平南縣獄，須要天兄到處下凡，動員會眾科炭籌款去營救。至於公積糧食，拜上帝會是直到道光三十年六月還是沒有的，會眾前來平在山聽令，須要到那些比較富有的會員家去吃飯。根據(jù)這些情況看來，金田起義的籌備是很不夠。作為起義的主持者楊秀清、蕭朝貴是深知的。所以蕭朝貴經(jīng)常假托天兄下凡，根據(jù)這種情況指示會眾。他不但以「守分待時」、「各莫驚慌」、「切不可同人爭架」來教育，還以「遵守天條」、「修好鏈正」，并且一再說「要勤耕若種」來教育。
當(dāng)時地主階級是在加緊向拜上帝會壓迫的。道光二十九年己酉秋，會員黃為政、吉能才在平南縣被捕。這年十二月，貴縣那幫村會眾與六屈村地主戰(zhàn)斗。道光三十年庚戌二月，貴縣有五個會員被地主捉去，平南縣地主去衙門控告胡以晄等。形勢迫人，使拜上帝會作了起義的決定。天兄圣旨卷一記庚戌年二月二十七日天兄在平在山下凡說：「太平事是定，但要謹口根機不可被人識透也?！埂柑健?，是起義的隱語，「太平事是定」，就是說起義事是決定要干的，但不是馬上發(fā)動，不要說出，以泄漏根機。六月二十日天兄在舊合下凡，又再叮囑說：「千祈不好泄漏天機，不好講太平事先?！拱嗽律涎?，桂平縣白沙墟會員林鳳祥家因耕牛被地主搶去事引起兩場戰(zhàn)斗，第一場拜上帝會五人，地主方面四五十人，第二場拜上帝會五十八人，地主方面二百多人，拜上帝會都打勝，后來調(diào)有一百八十多人在白沙，派人前來請令。天兄命令他們只留十多人在白沙便得，不要聚集一百八十多人，還吩咐他們回去「切不可作過當(dāng)事」，就是說，除自衛(wèi)外，切不可惹禍。
但地主階級的逼迫，卻一天緊過一天。到九月初十日，形勢更加緊迫。天兄於這一夜三更下凡，諭韋正說：「八面煷（火）起，起不復(fù)息，要打疊?！咕旁率迦仗煨窒路舱f「現(xiàn)吊近處預(yù)防，不用遠吊」，如果敵人來侵害，「各兄弟不可臨陣退縮，不妨同他廝殺。」只要「百人、千人、萬人共條心，總不妨，朕自有鋪派也?！固煨质ブ季矶钟浉缒昃旁露迦仗煨衷诤樯较路彩抡f：「天兄欲令賴金英轉(zhuǎn)囑天王等作事慎密，有天作主，爰降圣旨諭賴金英日：「金英，爾說星兄（稱洪秀全）、山兄（稱馮云山）放草（心），萬事有天父主張，天兄擔(dān)當(dāng)也。爾說星兄千祈秘密，不可出名先，現(xiàn)不可扯旗，恐好多兄弟不得團圓矣。近處團方，現(xiàn)匝住馬。密諭遠方兄弟預(yù)備，多買紅粉，聽信一到，就好團圓也?！埂惯@一天，距十月初一日金田團營只五天。在五天前，還是密諭遠方會眾預(yù)備，多買火藥，等候聽信，然后前來金田團集，而近處會眾，除調(diào)來作預(yù)防的外，「近處團方，現(xiàn)匝住馬」，又命令洪秀全「千祈秘密，不可出名先，現(xiàn)不可扯旗」，以訪預(yù)備未完，力量不足，扯起旗來，致使各地會眾被清軍攔阻不能到來團集。據(jù)此知道當(dāng)時形勢雖已極為急迫，但仍只做預(yù)防敵人來攻的布置。再據(jù)幼贊王蒙時雍致叔上國等家書述他參加起義說「於九月十三日花州團營，侄於是月十八日由花黃水之紫微村張五家起行赴花州，十月初一日打大仗」的話，這就十分清楚十月初一日金田團營并非預(yù)定計劃，也不是各地會眾都到了金田的大匯合，而是臨急為對抗地主階級的進攻，倉卒地把調(diào)來預(yù)防的近處會眾，和急調(diào)「近處團方」的會眾趕來集合起來抗拒敵人的。李秀成自述原稿論金田起義事說：「拜上帝人與拜上帝人一和（夥），團練與團練一和（夥），各爭自氣，各逞自強，因而逼起」，正是說明這種情況。這也可知金田起義斷不是在道光三十年庚戌十月初一日金田團營打大仗之日，而是從花州迎接洪秀全回金田打大勝仗之后，於十二月初十日「恭祝萬壽」之日才宣布的。
此外，天兄圣旨記蕭朝貴妻為楊嬌，本姓黃，桂平縣平在山一帶人，世所傳蕭妻為洪秀全同胞妹洪宣嬌是錯的，實無洪宣嬌其人。林鳳祥的籍貫是一個有爭論的問題，天兄圣旨記明為桂平縣白沙人。李秀成自述原稿說只有馮云山、楊秀清、蕭朝貴、韋昌輝、石達開與秦日綱六人深知「天王欲立江山之事」，此外，「并未有人知」。今讀天兄圣旨知秦日綱於道光三十年庚戌六月二十日，即宣布金田起義前半年，始同從廣東到來的洪秀全家屬洪仁達等在舊合由天兄下凡把他們的靈魂超升上天堂。他加入拜上帝會還遲於蒙得恩、胡以晄。又如韓山文太平天國起記說馮云山在桂平縣被捕下獄，洪秀全回廣東營救他，其后云山得釋，彼此往返不相值，到道光二十八年戊申十月終於在廣東花縣會面。據(jù)天兄圣旨戊申年九、十月間洪秀全在廣西桂平縣平在山附近蕭朝貴父親蕭玉勝家教楊宣嬌讀天父詩。韓山文所記的時間是有錯的。諸如此類地方，有的可以解決問題，有的可以訂正記載的錯誤。
天命詔旨書書封面題「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每半葉九行，行二十二字，共十四葉，法國國家圖書館、法國東方圖書館收藏。這一個本子，封面雖題刻於太平天國壬子二年，但書內(nèi)所刊天王詔旨有收到癸好三年正月二十八日的，可知此本乃是后來增補的重刻本。又德國普魯士國立圖書館也收藏有一部，其行款葉數(shù)與法國所藏兩部都同，惟葉六下「辛開七月十九日」，法國藏本「開」作「亥」，葉十四上「臣下有稱及談及后宮姓名位次者，斬不赦也」，法國藏本「名」誤作「各」，則不是同一刻版可知〔一〕。
這一部書，是記錄最關(guān)重要的天父、天兄下凡圣旨，和天王詔旨而成。卷首有天王詔說明編纂本書的原因和目的說：「戊申歲三月，天父上主皇上帝下凡，顯出無數(shù)神跡權(quán)能憑據(jù)，載在詔書。是年九月，天兄救世主耶穌下凡，亦顯出無數(shù)神跡權(quán)能憑據(jù)，載在詔書。今恐通軍大小男女兵將未能熟知天父圣旨命令，及熟知天兄圣旨命令，致有誤逆天命天令也，故特將詔書尋閱天父天兄圣旨命令最緊關(guān)者，記錄鐫刻成書，庶使通軍熟讀記心，免犯天令，方得天父天兄歡心也。后將朕令附尾，亦無非使爾等識法忌法之意」。太平天國把宗教作為革命斗爭的工具，利用天父天兄的神跡權(quán)能來組織和鼓舞群眾，天父在這一篇詔旨裹面，是說得十分明白的。
舊遺詔圣書新遺詔圣書欽定舊遺詔圣書欽定前遺詔圣書舊遺詔圣書、新遺詔圣書封面都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刻」。欽定舊遺詔圣書、欽定前遺詔圣書封面所署亦同，但案卷首所載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二十九部，最后一種王次長兄親目親耳共證福音書系庚申十年所刻，故這兩種欽定本實是庚申十年以后刊刻，其封面所署年代，乃是沿用舊遺詔圣書、新遺詔圣書頒行的年代。
舊遺詔圣書即舊約，新遺詔圣書即新約。英國教士麥都思記所見舊遺詔圣書創(chuàng)世傳二十八章說：「本書僅系郭士立博士譯本舊約創(chuàng)世紀首二十八章之重刊」〔一〕。夏鼐同志曾在倫敦不列顛博物院將新遺詔圣書馬太傳福音書，與該院所藏清嘉慶十八年（一八一三年）在印度的塞拉姆浦爾刊刻的馬什曼（Marshman）譯本耶穌基利士督我主救者新遺詔書，清道光十九年（一八三九年）新加坡堅夏書院刊刻的馬禮遜譯救世主耶穌新遺詔書每半葉十行，每行二十六字本，另一部無出版年月及地點的每半葉十九行，每行三十八字馬禮遜譯本，并與倫敦福漢會一八五四年刊刻的郭士立譯救世主耶穌新遺詔書等譯本校封，作出太平天國刊本即用馬禮遜譯本，稍有列改，郭士立譯本亦依據(jù)馬禮遜譯本，更改處更多，而二者同出於馬禮遜新加坡堅夏書院版新遺詔書，似無疑問的結(jié)論〔二〕。
太平天國於癸好三年二月十四日（陽歷三月十九日）攻克南京，在此建立首都，就趕急刻印舊遺詔圣書，三月二十六日（陽歷四月三十日），便把印成的創(chuàng)世傳二十八章本送給來訪的英國公使文翰〔三〕。新遺詔圣書刻印比舊遺詔圣書稍后，也刻於癸好三年。由於付刻匆促，洪秀全后來才得細改，并在有關(guān)的地方加以眉批，於庚申十年七月后重刻，稱為欽定舊遺詔圣書、欽定前遺詔圣書。
在國內(nèi)，上海圖書館藏有舊遺詔圣書四卷：創(chuàng)世傳卷一，共五十章，七十六葉；出麥西國傳卷二，共四十章，六十四葉；利未書卷三，共二十七章，四十五葉；戶口冊紀卷四，共三十六章，六十六葉。創(chuàng)世傳有封面，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刻」。北京大學(xué)圖書館也藏有舊遺詔圣書創(chuàng)世傳一卷。
至於新遺詔圣書、欽定舊遺詔圣書、欽定前遺詔圣書三種國內(nèi)都還沒有發(fā)現(xiàn)。
在國外，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藏有舊遺詔圣書二卷：創(chuàng)世傳卷一兩本，二十八章本共三十九葉，五十章本共七十六葉；出麥西國傳卷二共四十章，六十四葉。新遺詔圣書一卷，首葉題「馬太傳福音書卷一」，共二十八章，四十七葉。欽定舊遺詔圣書六卷：創(chuàng)世傳卷一，共五十章，七十六葉；出麥西郭傳卷二，共四十章，六十四葉；利未書卷三，共二十七章，四十五葉；戶口冊紀卷四，共三十六章，六十六葉。復(fù)傳律例書卷五，共三十四章，五十六葉；約書亞書記卷六，共二十四章，四十一葉；欽定前遺詔圣書分訂八本，每本前首列全書目錄一葉。全書第一本封面有墨筆題記「前遺詔八本，缺第三」八字。其目如下：第一本馬太傳福音書卷一，二十八章，四十七葉。
馬可傳福音書卷二，十六章，二十九葉。
第二本路加傳福音書卷三，二十四章，四十九葉。
第三本約翰傳福音書卷四，缺。全書封面題記「前遺詔八本，缺第三」，就是指這一本。
第四本圣差言行傳卷五，二十八章，四十八葉。
第五本圣差保羅寄羅馬人書，十六章，二十一葉。該書從這一部起都不記卷數(shù)。
圣差保羅寄哥林多人上書，十六章，二十葉。第十六章第二十四節(jié)最后一句「正所愿也」恰排滿第二十業(yè)后半葉最后一行〔一〕。
圣差保羅寄哥林多人下書，十三章，十三葉。
第六本圣差保羅寄伽拉太人書，六章，八葉。
保羅寄以弗所人書，六章，七葉。
保羅達非利比人書，四章，五葉。
保羅達哥羅西人書，四章，五葉。
保羅達帖撒羅尼迦人之首書，五章，五葉。
保羅達帖撒羅尼迦入之后書，三章，三葉。
第七本保羅寄提摩太首書，六章，六葉。
保羅寄提摩太后書，四章，四葉。
保羅達提闍之書，三章，三葉。
保羅寄非利門之書，一章，二葉。
圣差保羅寄希伯來人之書，十三章，十五葉。
也哥伯之書，五章，六葉。
第八本彼得羅上書，五章，六葉。
彼得羅下書，三章，四葉（與上書葉數(shù)連接作七、八、九、十）。
約翰上書，五章，約翰中書，不分章，約翰下書，不分章，三書接連排，共七葉。
猶大士之書，不分章，二葉。
圣人約翰天啟之傳，二十二章，二十四葉。
以上所記不列顛博物院藏舊遺詔圣書、新遺詔圣書、欽定舊遺詔圣書、欽定前遺詔圣書系據(jù)膠卷和夏鼐新舊遺詔圣書及欽定前舊遺詔圣書校勘記著錄。
北京圖書館近年入一本新遺詔圣書馬太福音書影印本。封面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刻」，共四十七葉。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十五部。本書最后一葉花紋圖案很好看，與所見太平天國印書圖案不盡相同，所以北京圖書館館藏革命歷史文獻簡目稱它為新遺詔圣書馬太傳福音圖。據(jù)題記這是坎培拉澳洲國立圖書館所藏太平天國書籍的一個影印本。原書是克理麟神父在一八五三年送給上海倫敦布道會的十七種太平天國書籍的一種，由法國公使布而布隆自天京帶回來的。上海倫敦布道會所藏有關(guān)太平天國的書籍于一九六四年由澳洲重國立圖書館購得。
太平天國刻印的這四部基督教經(jīng)籍，譯文艱澁，卷帙繁重，對人民群眾是不會有什么影響的。但對研究洪秀全怎樣利用宗教為太平天國政權(quán)服務(wù)，為宣傳他個人上天受命、下凡作主服務(wù)，卻是最重要的材料。
天條書太平軍手寫本一冊，一九三四年我在北京頭發(fā)胡同書攤上訪得，現(xiàn)送歸中國革命博物館保藏。封面寫有「沿途拖得賊經(jīng)書一本」九個字?！竿稀棺质恰甘啊棺值恼`寫。從這一個反革命分子的題記，說明了這是一部太平天國的手寫本。太平天國建都天京后，掌握有大量的印刷力量。不需要手鈔。這一冊手寫本，應(yīng)該是在廣西戰(zhàn)爭時期，或者是從廣西進軍兩湖時期鈔的。據(jù)?？苯Y(jié)果，與德國普魯士國立圖書館藏的初刻本相同，而與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藏的癸好三年重刻本不同，也可以說明這一點。
德國普魯士國立圖書館收藏有初刻本一冊，書封面署「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每半葉九行，行二十二字，共十二葉。
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法國國家圖書館、美國議會圖書館都藏有重刻本，書封面亦署「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每半葉十行，行二十三字，遇上帝提行抬一格，行二十四字，共九葉，據(jù)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列有癸好三年頒行的天父上帝言題皇詔、舊遺詔圣書、新遺詔圣書，可知為這三部書出版后重刻，其封面所題年代，乃是沿用最初刊刻的年代。
天條書是上帝教的祈禱書。其十款天條系將摩西十誡修改并增加內(nèi)容而來。它包括了上帝教的宗教儀式和戒條。
天條書初刻本，博徵儒家言論，保存中國封建思想和禮俗。重刻本則將所引儒家言論刪去，而對喪禮也作了大改變。從天條書的重刻本與初刻本的不同，可以看出太平天國宗教思想的發(fā)展與變化。
太平詔書這部書現(xiàn)存兩種版本：一、初刻本書封面署「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每半葉九行，行二十二字，共十九葉，德國普魯士國立圖書館、倫敦不列顛博物院、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法國東方圖書館收藏。二、重刻本書封面亦署「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每半葉十行，行二十四字，共十四葉，倫敦不列顛博物院、法國國家圖書館、美國議會圖書館收藏。重刻本雖署為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但據(jù)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所列最后一部書為太平救世歌，是癸好三年刊刻，可知重刻本是癸好三年太平救世歌出版后刊刻的本子。
這部書收金田起義前天王撰的原道救世歌一首，原道醒世訓(xùn)、原道覺世訓(xùn)論文兩篇，匯編起來，叫做太平詔書。這是一部太平天國的基本理論，也是一部綱領(lǐng)性的文件。初刻本標題仍作歌訓(xùn)，重刻本歌訓(xùn)都改作詔。初刻本多引儒家書，重刻本則力加刪改。其最富于儒家傳統(tǒng)思想的百正歌則全部刪去。
三字經(jīng)書封面題「太平天國癸好三年鐫刻」，共十八葉，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有十三部〔一〕。德國普魯士國立圖書館、法國國家圖書館、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美國議會圖書館都有收藏。這年三月，便送給英國公使文翰。
這部書，三字一句，共三百五十二句，敘述拜上帝會的宗教歷史，與天王奉天命下凡救世的使命，最后勸入拜上帝，守天條，修好煉正，以享天福的道理。這是一部太平天國的幼學(xué)讀本。
御制千字詔這部書現(xiàn)存兩種版本：一、初刻本書封面署「太平天國甲寅四年新刻」，葉數(shù)不詳，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藏〔一〕。二、太平天國戊午八年修改本，書封面亦署「太平天國甲寅四年新刻」，卷末有「戍午遵改」朱戳，共十四葉，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收藏。
這部書用一千一百零四個不同的字，組成四言文二百七十六句，用來教兒童識字，同時也簡要地敘述了太平天國的革命歷史，與三字經(jīng)都同是太平天國的幼學(xué)讀本。本書為天王親撰，所以叫做「御制千字詔」。
幼學(xué)詩這部書現(xiàn)存三種版本：一、初刻本書封面署「太平天國辛開元年新刻」，共十四葉，現(xiàn)還保存有封面刻板一塊，中國革命博物館收藏；在國外，德國普魯士國立圖書館、法國國家圖書館、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美國議會圖書館都收藏有刻本。二、太平天國壬子二年刻本，書封面署「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共十四葉，上海圖書館收藏；在國外，倫敦不列顛博物院也藏有一冊。三、太平天國癸好三年刻本，其內(nèi)容都與壬子二年刻本相同，倫敦不列顛博物院收藏〔一〕。
這一部書，內(nèi)收敬上帝、敬耶穌、敬肉親、朝廷、君道、臣道、家道、父道、母道、子道、媳道、兄道、弟道、姊道、妹道、夫道、妻道、嫂道、嬸道、男道、女道、親戚、心箴、目箴、耳箴、口箴、手箴、足箴、天堂五言詩共三十四道，敷說宗教的和倫常的道理。如朝廷道：「生殺由天子，諸官莫得違」，妻道說：「妻道在三從，無違而夫主」，男道說：「乾剛嚴位外」，女道說：「幽間端位內(nèi)」，目箴說：「群邪先誘目，目正自無牽」，手箴說：「被牽將手斷，節(jié)烈真堪誦」等等，都反映出洪秀全的君主專制思想，和他受著封建倫常道德的嚴重影響，以及他的清規(guī)戒條。這和他在天父詩上寫的「生殺由天子」，「只有臣錯無主錯」，「一句半字都是旨」，「遵旨得救逆旨刀」的詩句，在建都天京后下的「咨而臣工，當(dāng)別男女，男理外事，內(nèi)非所宜聞，女理內(nèi)事，外非所宜聞」，在天朝宮殿照壁貼的「眼邪變妖眼當(dāng)挖，不挖妖眼受永罰，挖去妖眼便升天，天公憐而無眼瞎，足邪變妖足當(dāng)刖，不刖妖足諸福減，刖去妖足得升天，天公佑而足無蹶」等教人耳、目、口、鼻、手、足的箴言，其思想意識完全一致。或謂洪秀全建都天京后，脫離群眾，深居宮中，養(yǎng)尊處優(yōu)，思想起了轉(zhuǎn)變，于是開始向封建轉(zhuǎn)化，那不是事實。
醒世文書封面署「太平天國戍午八年新刻」，共八葉，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都有收藏。
這一部書，每句七字，共二百四十四句。開首兩句說：「普天大下眾軍民，一體齊聽醒世文」，接著就敘述上帝的恩德、權(quán)能，與天王洪秀全奉天命起義救人的事蹟，然后分別告誡官員、兵士、人民，與勸諭妖兵、鄉(xiāng)勇。這是一部向廣大群眾宣傳的書籍。
太平救世歌這部書現(xiàn)存三種本子：一、癸好三年刻本，書封面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刻」，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有十三部，每半葉十行，行二十四字，共十一葉，中國革命博物館收藏。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藏本，書封面亦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刻」，但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有十五部，其刻后于中國革命博物館藏本。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法國國家圖書館都有收藏，書封面也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刻」，惟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有多少部不詳。二、甲寅四年刻本，書封面署「太平天國甲寅四年新刻」，行款格式、葉數(shù)都與癸好三年刻本同，惟字句微有不同，北京圖書館收藏。三、改稱「太平救世誥」本，書封面亦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刻」，共十一葉，版刻亦與癸好三年刻本同，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收藏〔一〕，案太平天國把太平救世歌改稱為太平救世誥始自乙榮五年〔二〕，則可知這一部本子斷不是癸好三年新刻的。
這部書以東王楊秀清名義頒布，首楊秀清序，次歌三首，自述奉上帝命下凡扶天王起義救世的經(jīng)過，及勸人「棄邪歸正」，「個個修好，人人煉正」，以合天心，共享天福的道理。
天情道理書蕭一山太平天國叢書影印己未遵改本，書封面署「太平天國甲寅四年新刻」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有二十八部，最后一部為戍午八年刻的醒世文，每半葉十行，行二十四字共五十一葉，又序文二葉，卷末葉有「己未遵改」朱戳。近年英國倫敦大學(xué)東方與非洲學(xué)院圖書館又從教會檔案中發(fā)現(xiàn)戍午遵改本，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有二十四部，最后一部是乙榮五年刻的行軍總要，而沒有列入丁巳七年刻的天父時，與御制千字詔戍午遵改本，建天京于金陵論戍午遵改本的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同。至于正文內(nèi)容，兩種本子完全相同〔一〕。又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亦藏有一部，未詳其版本〔二〕。
這一部書，首敘天父、天兄大權(quán)能，大慿據(jù)，大恩德，天王、東王暨列王教導(dǎo)之恩，接著，就歷敘自金田起義以來顯明易見的事件以為鑒戒，末附東王楊秀清褒獎弟妹詩五十一首。
案卷首侯相序說：「世人被鬼迷懞，陷溺已深，沉淪已久，恐仍有信道不真，向道不篤者，東王以是軫恤情殷，救援念切，故本侯相奉命曉論我們一班兄弟姊妹，務(wù)須去邪從正，返樸還淳，修煉成人，同歸真道」。又說：「愿我們兄弟姊妹依賴是書，益知自勵，堅耐心腸，修好煉正，斯無負天父、天兄、天王、東王及列王無邊之厚恩矣」。據(jù)此可見這部書是侯相奉東王楊秀清命為教育革命隊伍，使奮勵堅忍，修好煉正，更好地為革命斗爭而作的。天父詩書封面署「太平天國丁巳柒年新刻」，共五百首，二百九十三葉，倫敦英國圖書館藏。
這一部書，是一部詩歌集子，里面收有：一、天父下凡時，如第一至第十首除第七首外，都見于天命詔旨書（第六首天命詔旨書原作「黃以鎮(zhèn)逆令雙重」，此書把黃以鎮(zhèn)改為杜而景），這些都是太平天國最重要的政治詩，對當(dāng)時太平天國的革命斗爭發(fā)揮大作用。另外還有幾首是關(guān)于太平天國領(lǐng)導(dǎo)人的家庭私事的，如第一百零八首、第一百零九首是天父在桂平縣平在山下凡教導(dǎo)蕭朝貴妻楊宣嬌的詩，第一百十首、第一百十一首也可能都是這一次天父下凡的詩。又如第一百十二首、第一百十三首、第一百十四首又是另一次天父在桂平縣石頭腳下凡教導(dǎo)天王洪秀全后宮的詩。二、天兄下凡詩，如第一百十六首天兄在桂平石頭腳下凡教導(dǎo)天王洪秀全后宮的詩。三、根據(jù)上帝教教義敷說的天父、天兄的教訓(xùn)。四、天王洪秀全的詩，其中有一部分是教育廣大革命群眾的，如第七十七首「心有些惡害死而，心有些邪上帝知，心有些假天難瞞」，第七十八首「身寧受刀，莫犯天條」，第一百零五首「他人有難而救他，而若有難天救而，見人災(zāi)病同己病，見人饑寒同己饑」等詩句都見于天情道理書的引證，而以教育后宮的詩為最多。至于如同第四百二十三首「苑內(nèi)游行真快活，百烏（烏）作樂和車聲」的宮苑游觀詩卻是少見的。在天王洪秀全的詩中，是有洋溢著英雄氣概的詩篇的，如第三百八十九首「閻羅妖鬼都難飛，打得服服畏天威。天父天兄手段高，閻妖低頭鉆地龜」，便是一首表達農(nóng)民革命集體的力量，具有創(chuàng)造一個新天地的氣魄的理實主義和浪漫主義相結(jié)合的好詩。這一部詩集，便是這四類詩匯編起來的。但前三類天父下凡詩、天兄下凡詩和根據(jù)上帝教教義敷說的天父、天兄的教訓(xùn)詩還不到十分之一，而十分之九都是天王洪秀全的詩，所以這一部詩集，主要是天王洪秀全的詩。
從洪秀全這些詩中，最可以看出他的性格和思想。洪秀全青少年時的性情是活潑而友善的，他常常用詼諧的話向人開玩笑。自道光丁酉年（一八三七年）患了那場精神病愈后，完全改變，寡言鮮笑，出言嚴厲，每易傷人，性情暴烈如火。這種性格，在他的詩中充分地反映出來。另詳洪秀全傳中。
洪秀全是個專制的人君。天父詩二百五十三首道：「生殺由天子?！谷倨呤耸椎溃骸钢挥谐煎e無主錯?！顾陌偈耸椎溃骸缸裰嫉镁饶嬷嫉??！苟倭闼氖椎溃骸改嫖抑颊哂锌抟樱裎抑颊哂懈Ｒ印！拱俣椎溃骸笌锥嘁驗橐痪湓?，五馬分尸罪不赦。一言既出馬難追，天法不饒怕不怕！」歷史上盡管有不少暴君，但同洪秀全這樣暴露自己思想的卻是少見。
洪秀全對后宮的專制，也出了情理之外。天父詩一百九十七首道：「起眼看主是逆天，不止半點罪萬千。低頭垂眼草（心）虔對，為得丈夫敬倒天?！苟偃呤椎溃骸缚粗鲉螠士吹郊纾詈玫览砜葱厍?，一個大但看眼上，怠慢而王（主）怠慢天！」他規(guī)定后宮看他單準看到肩，最好看到胸前。如果大膽看到眼上，那就犯慢主慢天的罪。三百四十三首道：「不打不罵還過得，惹打惹罵要歡虔。不歡不虔逆雙重，莫怪滿天盡亮（火）延！」后宮惹他打、惹他罵的時候，必須歡喜虔敬受打受罵，如果敢不歡不虔，就要犯雙重的罪。他處治后宮的罪是很重的，三百五十五首道：「手不雇主該斬手，頭不雇主該斬頭。」二百零七首道：「內(nèi)言內(nèi)字不準出，敢傳出外五馬分?！刮羼R分，就是五馬分尸。中國封建王朝對后妃還沒有這種嚴刑峻法。洪秀全對后宮的專制，是可以排在暴君之列的。
這部天父詩，作為研究洪秀全的精神狀熊和他的專制思想行為看，是無比的重要的。
王（次長）兄親目親耳共證福音書書口題「福音敬錄」，每半葉十行，行二十四字，共九葉，倫敦不列顛博物院收藏。書封面未署刊刻年代，據(jù)卷首王長兄洪仁發(fā)、王次兄洪仁達本章為太平天國庚申十年七月三十一日上奏，得到天王批準鐫刻，又考太平天國辛酉拾一年新歷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二十九部，最后一部便是此書，可知此書系在庚申十年秋后頒行。
這一部書，是專記天酉年（卽清道光十七年丁酉，一八三七年）三月初一日，天王洪秀全死去兩日復(fù)甦事，以證明天王洪秀全曾上天受命，下凡救世，確為真命天子。
幼主詔旨書封面未署頒行年月，書口題「十救詩」，每半葉七行，行十五字，共五葉，卷首天王詔旨一葉，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收藏。
這部書，首先是天王詔旨一道說：「朕命幼主寫詔書，頒婿萬信脫迷途，遵此十救詔習(xí)煉，上天常生福長悠，欽哉！」接著就刻幼主詔書，卽十救詩媽別崽、姊別弟、哥別妹、嫂別叔、哥別嬸、爹別媳、孫別婆、男別女、最緊喙、最緊心十首。這十首詩說的是隔離男女和清心慎言的道理?？加滋焱豕┰岬竭@一部書，他說：「九歲時就給我四個妻子，就不準我與母親姊妹見面。老天王做有十救詩給我讀，都是說這男女別開不準見面的道理，我還記得幾首。我九歲后想著母親姊妹，都是乘老天王有事坐朝時偷去看他」。可見此書雖題為幼主詔書，而實在卻是天王洪秀全做來教育他的兒子幼主洪天貴福和他的女婿金王鍾萬信等的訓(xùn)言。
天媽天嫂辨正庚申十年（一八六○年）六月，干王洪仁玕在蘇州贈給來訪教士的書中有此書〔一〕。原書今未發(fā)見?？继焱鹾樾闳跉J定前遺詔圣書的批解中，論述天媽、天嫂多處。所謂天媽，說是上帝的妻，所謂天嫂，說是耶穌的妻。這一部書，大約就是敷陳這種神話，為神化洪秀全而作。
天理要論書封面署「太平天國甲寅四年新刻」，共二十五葉，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收藏。這部書是太平天國截取那個署名「尚德者纂」的倫敦傳教會派遣來遠東傳教的教士麥都思著的天理要論一書前八章而成。其章目如下：有上帝第一章，獨有一上帝第二章，論上帝名第三章，上帝乃靈第四章，上帝永在第五章，上帝無變第六章，上帝無不在第七章，上帝無所不能第八章。
麥都思原書共二十四章，洋紙鉛印，因篇幅過多，故太平天國刻本僅截取前一部分；對原書間有修改，如第一章第一節(jié)「且有天地之間，先有上帝為極大權(quán)能，造化萬物，管理萬靈者也」，校對原書前兩句作〔且天地之內(nèi)，必有上帝〕，第五句「萬靈」作「萬人」〔一〕。
乙 規(guī)章制度類 天朝田庫制度這部書初刻本尚未發(fā)現(xiàn)?，F(xiàn)存兩種版本：一、甲寅四年重刻本，書封面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鐫」，而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二十一部，最后一部天理要論卻是甲寅四年刻，所以這部本子實甲寅四年重刻本，其行款格式葉數(shù)都不詳，法國東方圖書館收藏。二、庚申十年后重刻本，書封面亦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鐫」，據(jù)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二十九部，最后一部王（次長）兄親目親耳共證福音書為庚申十年七月后刊刻，所以這一部本子實是庚申十年后重刻本，每半葉十行，行二十四字，共八葉，倫敦不列顛博物院收藏。庚申十年后重刻本曾根據(jù)當(dāng)時的官制對甲寅四年重刻本作了一些修改。
天朝田畝制度是中國歷史上農(nóng)民革命的第一個土地綱領(lǐng)。它規(guī)定改革土地制度的方針，并提出社會組織、兵役、禮俗、教育、選舉、司法等方面的改革方案。這些改革都是以土地制度的改革為基礎(chǔ)而提出的。其中土地制度包括廢除地主階級的土地占有制的內(nèi)容，雖然它的分田法是一種不能實現(xiàn)的農(nóng)業(yè)社會主義的空想，但卻表現(xiàn)了在封建壓迫下的農(nóng)民大眾對土地的革命要求，鼓舞了農(nóng)民的斗志，在當(dāng)時的革命斗爭中，實際上是發(fā)揮了巨大的作用。
欽定制度則例集編原書今尚未發(fā)見，旨準頒行詔書總目二十九部著錄書名。
欽定功勞部章程原書今未發(fā)見，太平天國己未九年經(jīng)天王旨準鐫刻頒行。這是一部針對當(dāng)時官員人等「動以陛遷為榮，幾若一歲九遷而猶緩，一月三遷而猶未足」的情況，而制定的國家銓選章程。它的目的是使「國家以法制為先，法制以遵行為要，能遵行而后有法制，有法制而后有國家」，以救當(dāng)時「越隊求榮」，「私鐫印信，私給官鐫」等等目無法制的弊病〔一〕。太平刑律原書今未發(fā)見，辛酉十一年印行〔一〕。
欽定士階條例書封面署「天父天兄天王太平天國辛酉年新鐫」，半葉八行，行二十字，共三十三葉，太平天國歷史博物館收藏。在國外，倫敦不列顛博物院也收藏有一部，缺第五、第十七、第十八三葉。太平天國歷史博物館藏本為初印本，不列顛博物院藏本第三葉第八行、第九葉第一行都多「天父天兄天王」六字，第十二葉后半面第六行改「新遺詔圣書」為「前遺詔圣書」，這是一個挖版重印本。
這一部書，首載干王洪仁玕等敬獻試士條例請旨遵行本章及天王御批，次載正總閱李春發(fā)、副總閱黃期陛等序，然后分條刊載科場士階條例三十六條，凡科舉制度、試場條例，以至品級、章服的制度都有詳細的規(guī)定。
九種規(guī)章?lián)教靽劣鲜荒暾露呷眨ㄒ话肆荒耆缕呷眨┨焱踉t旨說：「茲在已有規(guī)章外再增六種，共成九種。而等不可背棄天父、天兄、朕及幼主，須知天父、天兄、朕及幼主普照四方，慈和萬物，直至萬世」〔一〕。在此九種規(guī)章中，大約有一種是婚姻條規(guī)，天王在另一道詔旨里說：「朕曾頒發(fā)婚姻條規(guī)」〔二〕。其他八種未詳。此九種規(guī)章系各種分刻，抑系匯刻，原書今未發(fā)現(xiàn)，不能斷定。
太平天國辛酉十一年稅務(wù)局頒行稅率（Tariff Published by the Board Revenue）英國皇家學(xué)會會員，下議院議員塞克斯曾得一副本，已詳食貨志。原書今未見。
海關(guān)稅則塞克斯亦得一副本，已詳食貨志。原書今未見。
丙 兵類 太平軍目書封面署「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共三十四葉，中國革命博物館收藏，缺封面。蕭一山太平天國叢書影印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藏本。法國國家圖書館、德國普魯士國立圖書館、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都有收藏〔一〕。
將中國革命博物館藏本與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藏本?？?，其內(nèi)容、形式、頁數(shù)都相同，惟旨準頒詔書總目中國革命博物館藏本共十三本，倫敦藏本則為十五本。第八葉第七行中國革命博物館藏本作「左營前旅帥統(tǒng)下」，倫敦藏本作「右營」，第二十四葉第三行第一、第二、第三字中國革命博物館藏本作「兩司兩」，倫敦藏本作「兩司馬」，同葉第八行第九、第十字中國革命博物館藏本作「伍東」，倫敦藏本作「伍南」，第二十五葉第十一行第十三、十四、十五字中國革命博物館藏本作「左貳西」，倫敦藏本作「右貳西」，案應(yīng)以應(yīng)以倫敦藏本為是，中國革命博物館藏本這三個字都是刻錯了的。但第二十二葉第十六行中國革命博物館藏本作「右營前壹卒長統(tǒng)下」，倫敦藏本作「左營」，案應(yīng)以「右營」為是，這卻是中國革命博物館藏本正確，而是倫敦藏本刻錯了的。從這兩個本子的對勘中，可知它們在內(nèi)容、形式、葉數(shù)等雖都相同，但卻是兩個不同的刻本。
考太平軍制采取自周禮「五人為伍，五伍為兩，四兩為卒，五卒為旅，五旅為師，五師為軍」的制度。這部書就是記載這種編制名目和各級旗制。
據(jù)張德堅賊情匯纂卷四說太平天國初定軍目，「以一軍為例，全刻五百兩句司馬，前列軍帥、師帥、旅帥、后列卒長，每一卒長之下列兩司馬四人，尚無東西南北之分，及剛強伍長、沖鋒伍卒諸名色，千篇一律，滿紙皆卒長、兩司馬字樣，不右其軍制者無不開卷茫然。嗣俘得續(xù)改軍目，眉目較前清楚?！菇袼姷谋闶抢m(xù)改本子。至於初定軍目，卻還沒有發(fā)現(xiàn)。
太平條規(guī)書封面署「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每半葉六行，行二十二字，共五葉。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藏有甲、乙兩本。乙本版式略大，紙張亦好，并有手寫批注數(shù)則，惟於行營規(guī)矩脫一行〔一〕。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法國國家圖書館、德國普魯士國立圖書館都有收藏。
這部書載定營條規(guī)、行營規(guī)矩各十條，為太平天國軍隊的基本軍律。
行軍號令原書今未發(fā)見。太平天國甲寅四年秋，東王楊秀清頒發(fā)〔一〕。案乙榮五年新刻的行軍總要就是輯錄楊秀清九種行軍號令而成，未知此書內(nèi)容與行軍總要有何不同。
行軍總要書封面署「太平天國乙榮五年新刻」，每半葉十行，行二十四字，共二十六葉，又卷首序文二葉，倫敦不列顛博物院收藏。
這一部書共輯錄東王楊秀清九種行軍號令——陸路號令、水路號令、點兵號令、傅官號令、查察號令、防敵要道、禁止號令、體惜號令、試兵號令而成。把它「刊刻頒行，使軍中將士循讀習(xí)傅」，以達到「好整以暇」，「萬戰(zhàn)萬勝」的目的。
這是一部太平天國行軍號令。把這一部書和太平條規(guī)、太平軍目合并起來進行研究，就可以對太平天國軍隊的組織和軍律、號令，得到全部的瞭解。
會議輯略原書今未發(fā)見，曾國藩日記及許瑤光談?wù)阒洉?。太平天國壬戌十二年夏天會議后刊刻。
這一年五月，大軍正在快要攻克松江進取上海的時候，敵人卻從安慶進犯了天京。天王詔命班師回救。大軍回到蘇州，忠王李秀成在五月十一日、六月二十五日召開大會二次，會議全局戰(zhàn)略，在會議后，刊刻會議輯略一書。此書卷首有李秀成序文宣揚三解京圍的軍威，論述「如欲奮一戰(zhàn)而勝萬戰(zhàn)，先須聯(lián)萬心而作一心」的當(dāng)前形勢，把要戰(zhàn)勝敵人，必須先內(nèi)部團結(jié)一致的會議精神著重地指示出來〔一〕。
丁 禮類 太平禮制這一部書，現(xiàn)存兩種本子：一、辛開元年刻本，書封面署「太平天國辛開元年新刻」，每半頁八行，行二十二字，共七頁，德國普魯士國立圖書館收藏。二、壬子二年刻本，書封面署「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行款、格式、頁數(shù)都與辛開元年刻本同，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法國國家圖書館、美國議會圖書館都有收藏。兩本字句略有不同，如王長女條，辛開元年刻本作「長天金」、「二天金」、「三天金」、「四天金」，壬子二年刻本改為「天長金」、「天二金」、「天三金」、「天四金」。東長女條，辛開元年刻本作「長東金」、「二東金」、「三東金」，壬子二年刻本改為「東長金」、「東二金」、「東三金」。西長女條，辛開元年刻本作「長西金」、「長西金」、「三西金」，壬子二年刻本改為「西長金」、「西二金」、「西三金」。
這部書內(nèi)載天王、東王、西王、南王、北王、翼王的子女的呼稱，丞相以下至兩司馬的呼的呼稱，丞相以下至兩司馬的子女的呼稱，女丞相、女檢點、女指揮、女將軍的呼稱，軍師以下妻的呼稱，以及天王與東、西、南、北、翼五王的家族、親戚相互間的呼稱。
太平禮制（續(xù)編）
書封面署 「太平天國戊午八年新刻」，共八頁，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收藏。這一部太平禮制，與辛開元年頒布的那一部不同，而是根據(jù)當(dāng)時情況重新制定的。據(jù)封面所署這部禮制是戊午八年新刻，但書中已載有干王洪仁玕、英王陳玉成、忠王李秀成、贊王蒙得恩、侍王李世賢、輔王楊輔清、章王林紹璋等的呼稱，和他們的世子、女兒的呼稱?？己槿诗\於太平天國己未九年三月十三日才到天京，四月初一日始封干王，陳玉成、李秀成等封王都在洪仁玕之后。這些都是戊午八年后的事件，不可能預(yù)先頒布在戊午八年刊刻的禮制里面。這些地方都是后來補增入去的?，F(xiàn)在這一部本子，實是戊午八年后補增重刻本。
欽定敬避字樣現(xiàn)存白棉紙鈔本，后附錄有天朝太平天國點將錄、天朝欽定文確、對聯(lián)三種文件，上海圖書館收藏，封面為冷金黃色粉箋，刊刻年代已破佚，據(jù)所存「天父天兄天王太平天國」十字看，當(dāng)是辛酉十一年后刊刻。案趙烈文能靜居士日記清同治三年七月初五日記，及上海新報甲子年八月十七日轉(zhuǎn)載香港新聞都記到這部書，可知當(dāng)時曾經(jīng)刊刻頒行?？纪跻蛪墼诫y志記清咸豐十一年十二月（相當(dāng)於太平天國辛酉十一年十二月），浙江紹興守將周文嘉以各局文牒不合式，乃頒發(fā)字樣。但核其內(nèi)容，還不是這部欽定敬避字樣。據(jù)考此書頒行於太平天國壬戌十二年秋冬間，而這部鈔本的附件鈔有癸開十三年的片斷，則鈔成於癸開十三年后半年〔一〕。
在這部書裹，嚴格地規(guī)定天父、天兄、天王、幼主以至洪秀全的兩個小兒子光王、明王所用的尊崇的稱謂，命令他人不得使用，如有犯諱，即「蹈故違之咎，致干罪戾」，嚴重地反映了封建的特權(quán)思想。
這一部說明每一個應(yīng)敬避的字，和一些代用的字，因此，對研究太平天國的書籍和文件是有用的。
戊 歷書類 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歷封面正中題「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歷」，兩旁分題「頒行天下」四字。歷書首載東王楊秀清、西王蕭朝貴、南王馮云山、北王衛(wèi)昌輝、翼王石達開獻歷本章及天王御批二葉，次刻十二月建、干支、二十八宿、時令等二十四葉，德國普魯士國立圖書館、倫敦不列顛博物院、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法國國家圖書館都有收藏。
太平天國甲寅四年新歷封面正中題「太平天國甲寅四年新歷」 ，兩旁分題「頒行天下」四字。歷書首載東、西、南、北、翼五王獻歷本章及天王御批，次刻十二月建、干支、二十八宿、時令等共二十六葉，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收藏。
太平天國戊午捌年新歷封面正中題「太平天國戊午捌年新歷」，兩旁分題「頒行天下」四字。歷書首載東、西、南、翼四王獻歷本章及天王御批，已刪去北王衛(wèi)昌輝銜名，次刻十二月建、干支、二十八宿、時令等二十六葉，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收藏。
太平天國辛酉拾壹年新歷封面正中題「太平天國辛酉拾壹年新歷」，兩旁分題「頒行天下」四字。歷書首載諸王獻歷本章及天王御批二葉 ，獻歷諸王除東、西、南、翼四王外，加上干王洪仁玕、英王陳玉成、忠王李秀成、贊王蒙得恩、侍王世賢、輔王楊輔清、章王林紹璋七王，次載己未九年十月初七日、十四日天王兩道改定歷法詔旨七葉，然后刊刻十二月建、干支、二十八宿、時令以及萌芽月令等三十八葉，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都有收藏。
己 文告類 頒行詔書這部書現(xiàn)存三個版本：一、初刻本，書封面正中題「太平天國左輔正軍師東王楊右弼又正軍師西王蕭奏準頒行詔書」，在其上橫署「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每半葉九行，行二十二字，遇上帝天父字樣抬出一格，行二十三字，共十二葉，荷蘭來丁大學(xué)藏書樓、德國普魯士國立圖書館都有收藏〔一〕。二、修改本，書封面中題「太平天國禾乃師贖病主左輔正軍師東王楊右弼又正軍師西王蕭奏準頒行詔書」，在其上橫署「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每半葉十行，行二十四字，共十葉，法國國家圖書館、法國東方圖書館、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都有收藏。三、癸好三年刻本，書封面中題「太平天國傅天父上主皇上帝真神真圣旨勸慰師圣神風(fēng)雷禾乃師贖病主左輔正軍師后師殿中軍兼右軍東王楊奏準頒行詔書」，在其上橫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刻」，其道葉楊秀清列銜仍與修改本同作「禾乃師贖病主左輔正軍師東王」，而與初刻本只作「左輔正軍師東王」不同，其每半葉十行，行二十四字，亦與修改本同，藏處不詳〔一〕。
這部書內(nèi)，匯刻以左輔正軍師東王楊秀清、右弼又正軍師西王蕭朝貴名義頒布的奉天討胡檄布四方諭、奉天誅妖救世安民諭、諭救一切天生天養(yǎng)中國人民諭三篇檄文。前一篇申明民族大義，鼓舞革命義憤，后兩篇勸人丟邪神，拜上帝，這是太平天國起義三篇最重要的文告。
修改本雖署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但據(jù)卷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十四部，所列舊遺詔圣書、新遺詔圣書、三字經(jīng)三種都是癸好三年刊刻，所以這一部修改本實是癸好三年的刻本。初刻本有諭三合會的話，有「有明」字樣，修改本都刪去。其署明為「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刻」的本子，楊秀清的列銜，比修改本又增加二十四個字的稱號，并把西王蕭朝貴銜刪掉。
誅妖檄文書封面題「誅妖檄文，旨準頒行」八大字，右小字一行題「欽命文衡正總裁開朝精忠又副軍師頂天扶朝綱干王洪制」，額橫署「天父天兄天王太平天國辛酉十一年鐫」，每半葉八行，行二十字，共十三葉，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收藏。
這一部書，內(nèi)收干王洪仁玕撰的兩篇檄文：第一篇是太平天國辛酉十一年（清咸豐十一年）當(dāng)清帝咸豐死后擬出師北伐的檄文。第二篇是太平天國庚申十年（清咸豐十年）與英王陳玉成、忠王李秀成、贊王蒙得恩、侍王李世賢、輔王楊輔清、章王林紹璋會銜勸諭清朝官兵人等棄暗投明、共出迷途以保永福的檄文〔一〕。太平天國后期采取招降政策即始此。
庚 奏議類 資政新篇書封面署「太平天國己未九年新鐫」，每半葉十行，行二十四字，共二十五葉，上海市文物管理季員會收藏。在國外，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也收藏有一部。兩本內(nèi)容相同，劍橋本為初印本，上海市文管會本為重印本，曾將初印本改正了幾個字，如第二葉后半葉第一行，劍橋本作「自國而至萬國」，上海市文管會本改為「自國而至萬郭」；第四葉后半葉第十行，劍橋本作「上則親臨以隆其事」，上海市文管會本改為「主則親臨以隆其事」；第六葉前半葉第四行，劍橋本作「必得圣神感化而然也」，上海市文管會本改為「必得上帝圣神感化而然也」等等〔一〕。
辛 論文專集類 建天京于金陵論此書為太平天國癸好三年刻。法國東方圖書館藏有甲寅四年重印本。中國社會科學(xué)院近代史研究所藏有戊午八年修改刻本。英國倫敦不列顛博物院、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都有收藏，惟未詳其版本。
法國東方圖收館藏甲寅四年重印本，見程演主編太平天國史料第一集排印，封面題：「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鐫」，但卷首所列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二十一部，其最后一部為甲寅四年所刻的天理要論，故知為甲寅四年重刻本，其行款、格式、頁數(shù)均不詳。中國社會科學(xué)院近代史研究所藏戊午八年修改重刻本，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二十四種，卷末有「戊午遵改」朱戳，共二十九頁，每頁二十行，每行二十四字。今將戊午刻本與程氏甲寅排印本對勘，如馬之澐文「間乎陵城，兵不浹旬」，改為「洵乎金陵，固甲乎天下，為古今來一大都會也。我?guī)煿ソ鹆瓿?，兵不浹旬」。如汪鶴年文「王者必先度形勢」，改為「開國者必先度形勢」。黃恩沛文「身居天位者無不定萬世之鴻規(guī)也」，改為「真主御世自定萬世之鴻規(guī)也」。并校出程氏甲排印本錯誤頗多，有把撰文人互易的，如林一環(huán)撰的文換為徐雨叔撰，徐雨叔撰的文換為林一環(huán)撰。有把撰文人名字弄錯的，如沈世祁誤為「沈世初」，吳煥誤為「吳■」。又第二十六篇撰文人甲寅排印本闕，今查戊午刻本為汪保邦。
這一部書，內(nèi)收保震川、吳容寬等四十一人撰的建天京于金陵論四十一篇。據(jù)何震川論文說：「今建都既成，天下大定，天王降詔，咨于群臣」。案商議事件叫做咨（見說文），書經(jīng)舜典：「咨十有二牧」，右傅襄公四年：「訪問于善為咨」，天王在建都南京之后，咨于群臣，就中叫群臣討論建都南京的得失。又案貶妖穴為罪隸論一書，系因天王降詔敗直隸省為罪隸省，群臣作論闡明天王的用意，故該書首列天王詔旨，然后才是群臣的論文。建天京于金陵論既系因「天王降詔，咨于群臣」而作，則卷首應(yīng)先列天王詔旨，今無此詔旨，這是有問題的?？继焱踔鲝埥ǘ己幽?，而東王楊秀清則主張建都南京。此書四十一篇論文，篇篇都是擁護建都南京的。其中如袁名杰論文說：「若河南為天下之中，四達之地，土厚水深，而要不若天京雄踞東南，足以壯天威而成王業(yè)者也」，沈世祁論文說：「湖北、河南、金陵皆為天下之中，然湖北、河南皆有水患，惟金陵地勢崇隆，民情富厚，且天下糧食盡出于南方?！f邦來附，為適中之地，宜建天京者也」，并議論建都河南，不如建都南京的好，明白地反對天王的主張。這正反映也楊秀清的權(quán)力壓倒一切，眾人望風(fēng)承旨，一律擁護他的主張而反對天王的主張這一事實。那么，既然如此，為什么楊秀清死后，到戊午八年還再印這部書呢？這當(dāng)是由于當(dāng)時革命形勢發(fā)生了變化，與癸好三年初克南京時不同，自從丙辰六年秋天京事變后，武昌、九江相繼失陷，天京又再被圍，太平天國已經(jīng)從攻勢轉(zhuǎn)變?yōu)榉烙瑳]有再行北伐的力量和遷都河南的可能。而宣傳建天京於金陵為天父、天兄的主張，出自天命，對當(dāng)時保衛(wèi)天京，卻鼓舞斗志的作用，所以才把它重印罷了。
貶妖穴為罪隸論此書為太平天國癸好三年刻。法國東方圖書館藏甲寅四年重印本，書封面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鐫」，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有二十一部，最后一部為甲寅四年刻的天理要論。英國劍橋大學(xué)藏己未九年修改本，書封面亦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鐫」，共十八頁，卷末頁有「己未遵改」朱戳。倫敦不列顛博物院也藏有一本，其版本不詳〔一〕。
這一部書，內(nèi)收何震川、吳容寬等三十二人撰貶妖穴為罪隸論三十二篇，卷首有天王詔旨一道，說明因清朝僭都北燕（即北京），「妖有罪，地亦因之有罪」，故貶北燕為「妖穴」，并貶直隸省為「罪隸省」。又說明「天下萬郭帝無二，京亦無二，天京而外，皆不得僭稱京」。最后還說明待誅滅清朝后，「方復(fù)其名為北燕」，并更「罪隸省之名為遷善省」。何震川、吳容寬諸人的論文，便是發(fā)揮天王這一道詔旨的指示，對清朝進行聲討的。
詔書蓋■頒行論書封面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刻」，每半頁十行，行二十四字，共十五頁，倫敦不列顛博物院、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都有收藏，法國東方圖書館也藏有鈔本一部。
這一部書，內(nèi)收吳容寬、鐘湘文等二十五人撰的詔書蓋■頒行論二十五篇。這里所說的「詔書」是泛指太平平天國政府印行的各種書籍；「蓋■」，就是蓋天王的金■。這是太平天國的一種制度，凡經(jīng)天王旨準印行的書籍上一律都要蓋上天王的金■。它的目的是「昭信實而壯觀瞻」，并使未經(jīng)旨準不蓋■的書籍不得流傳。
欽使記題記原書今尚未發(fā)見。趙烈文能靜居士日記著錄書名，并記它的內(nèi)容說：「欽命記題記一本，其取士程文，其題目皆具節(jié)令，凡七節(jié)，有云太兄升天節(jié)記，太兄暨朕登極節(jié)記，東王升天節(jié)記等類。末有幼主與天王并稱」。又云：「此書庚申所刊」〔一〕。
案應(yīng)試又的程式叫做程文，以為應(yīng)試者的法式〔二〕。又案太平天國己未九年十月初七日天王改定歷法詔旨記每年六節(jié)說：「每年正月十三日是太兄升天節(jié)，二月初二日報爺節(jié)，二月二十一日是太兄暨騰登極節(jié)，三月實三日是爺降節(jié)，七月二十七日是東王升天節(jié)，九月初九日是哥降節(jié)。每年六節(jié)各注明該月日頂頭，永遠如是」。這六個節(jié)都是太平天國的紀念日。其第七節(jié)未詳，照所知六節(jié)來看，應(yīng)當(dāng)也是有歷史意義的紀念日。
據(jù)此，知這部欽命記題記，是一部太平天國頒布的科舉作文的程式。但由于其題目都是太平天國的重要歷史紀念日，就必然對這幾次重大歷史事件有所論述，給我們瞭解太平天國歷史提供重要的說明。
英杰歸真書封面署「天父天兄天王太平天國辛酉年新鐫」，每半頁八行，行二十字，序三頁，本文四十六頁，共四十九頁，三十年代初在揚州發(fā)現(xiàn)，蕭一山太平天國叢書曾影印。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也藏有一部。
這一部書，為干王洪仁玕撰，可說是一部對封建迷信和封建思想進行批判的論文。在書中，洪仁玕假設(shè)回答一個投降的清朝官員張某詢問太平天國禮法等問題，進行反復(fù)論辯，以見太平天國的革命宗旨與制度的精神面貌。
欽定軍次實錄書封面署「天父天兄天王太平天國辛酉年新鐫」，天試文狀元干殿文正總提昱天安劉闥等序三頁，本文三十三頁，共三十六頁，太平天國歷史博物館收藏。在國外，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也藏有一部。太平天國歷史博物館藏本說：「辛酉拾壹年正月二七日，軍經(jīng)寧郭郡，主將楊雄清殷勤迎于十里之外，且送至十里外之九眼橋，依依敬別，足見該員斯文主將，大有慧眼在為，因吟以勸慰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藏本則將「主將楊雄清」改為「眾天將天兵」，又刪去「足見該員斯文主將，大有慧眼在為」十四字，而詩仍是勸慰個人并未改作勸慰「眾天將天兵」。這當(dāng)是到重印時因楊雄清發(fā)生了問題，而不得不把詩題刪改的。故太平天國歷史博館藏本為初刻本，而劍橋本為修改重印的。
這一部書，是太平天國辛酉十一年春天，干王洪仁玕奉旨到安徽、浙江兩省催兵，在路上寫的詩文，并錄有幾首天王做的詩歌，由劉闥忠等匯抄成冊，到這年八月班師回京時刊刻印行的。又洪仁玕與幼贊王蒙時雍、殿前忠誠貳天將李春發(fā)會銜頒發(fā)的戒浮文巧言諭也附載在卷末。
這是一部洪仁玕的詩文集，反映了他的政治思想和宗教思想，如論韃妖耗中國財、論史等篇闡述他的反對清朝統(tǒng)治的政治思想，論創(chuàng)世真經(jīng)、辟邪崇正論等篇暴露出他所受那一個作為資本主義侵略工具的基督教的深重影響。這一部書與資政新篇、英杰歸真都是研究洪仁玕思想的重要文獻。
天父天兄天王太平天國己未九年會試題書封面未署刊刻年代，每半頁十行，行二十四字，共二頁，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收藏。這是一卷太平天國己未九年干王洪仁玕奉命總典會試時，揭題后，他因見獵心喜，用會試題寫的太平天國考試式的文章。
會試題為「天父上帝圣旨：三星共照日出天，禾王作主救人善，爾們認得禾救饑，乃念日頭好上天」，即取天父上帝言題皇詔第一首為題。次為洪仁玕寫的文章。在篇末還有洪仁玕的自注。
開朝清忠軍師干王洪寶制每半頁十行，行二十四字，共十四頁，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收藏。這是一部干王洪仁玕的文集，內(nèi)收喧諭京都內(nèi)外大小官員兵士人等一篇、克敵誘惑論一篇，兵要四則一篇，此外還收有一些有關(guān)宗教的短文。
壬 史類 太平天日書封面題記：「此書詔明于戊申年冬，今于天父天兄天王太平天國壬戌十二年欽遵旨準刷印銅板頒行」。這就是說，這部書是在戊申年（清道光二十八年，一八四八年）冬，即金田起義前兩年寫成，而到太平天國壬戌十二年（一八六二年）刷印銅板頒行的。每半頁八行，行二十字，共三十六頁。現(xiàn)存本缺第二頁，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收藏。
這一部書，專記丁酉年（清道光十七年丁酉，一八三七年）天王洪秀全病死去復(fù)蘇及后來入廣西進行革命活動等事跡。這是一部金田起義前，天王洪秀全和馮云山密謀發(fā)動革命和創(chuàng)立拜上帝會的最重要的記載。今天所見太平天國自己編印的革命史只此一部。
詔書太平天國「詔書」這一個名詞有兩種意議：一種是廣義的，就是對旨準頒行的一切書籍的稱謂，旨準頒行詔書總目中所指的「詔書」便是屬于這一頭；另一種是狹義的，就是對編印的太平天國革命史的稱謂。
這一種叫做「詔書」的太平天國革命史，據(jù)當(dāng)時人記載，有一部記事，起清道光十七年丁酉（一八三七年）天王洪秀全大病死去復(fù)蘇事，迄清道光二十七年丁未（一八四七年）天王洪秀全帶領(lǐng)馮云山等搗毀廣西象州甘王廟事止。核其內(nèi)容，與太平天日相同。太平天日以「詔書一」三字起頭，所謂「詔書一」，就是太平天國革命史第一部?！冈t書一」取名為太平天日，可能是在壬戌十二年旨準用銅板刷印時定的。另一部記事，起清道光二十八年戊申（一八四八年），迄太平天國癸好三年（一八五三年）二月克復(fù)南京止，蓋接上一部記事，記敘金田起義和建國初期的歷史。前部份記事，出馮云山手，后部份記事，出盧賢拔、曾釗揚、何震川諸史官手。這種叫做「詔書〕的太平天國革命史，天王詔旨曾經(jīng)說過〔一〕，李秀成自述原稿也說到它，當(dāng)時在天京的汪士鐸、謝炳、張汝南等也得親見其書。其第二部，曾有人在南京夫子廟前冷攤上訪得，后不知下落〔二〕。
太平天國編印的革命史，系采用勞動人民易讀易曉的白話演義小說體栽，記敘轟轟烈烈的革命斗爭，光輝燦爛的起義史跡，以向人民作教育宣傳。其性質(zhì)與目的，是與封建皇朝所編的專記帝王起居言行，為封建統(tǒng)治者一姓興亡作鑒戒的「實錄」完全不同的。
癸 刊刻古書類 改定四書五經(jīng)原書今未發(fā)見。太平天國建都天京后，設(shè)立刪書衙，刪改四書、五經(jīng)。李圭記他所見改定四書說：「「國」改「郭」，一作「國」，……又稱歷史代帝王均為相。有所謂改定四書曰：「孟子見梁惠相，相曰：叟，不遠千里而來，亦將有以利吾郭乎？」諸如此類，不勝枚舉」〔一〕。李圭所舉的一段四書改文，只是字句上枝節(jié)的修改，其實太平天國刪改四書、五經(jīng)主要的地方并不在此。張汝南記刪改的內(nèi)容說：「始以四書、五經(jīng)為妖書，后經(jīng)刪改準閱，惟周易不用。他書涉鬼神喪祭者削去。中庸鬼神為德章、書金滕、禮喪服諸篇、左傳石言、神降俱刪。孟子「則可以祀上帝」，上帝上加「皇」字，詩「蕩蕩上帝」，「上帝板板」，皆加「皇」字。論語「夫子」改「孔某」，「子曰」改「孔某曰」」〔二〕。汪士鐸論述太平天國刪改儒家書籍的主要精神也說：「刪論語去祭祀及大而無當(dāng)不可行於后世語」。又說：「改四書、五經(jīng)刪鬼神、祭祀、吉禮等類」，一再盛贊為「此功德不在禹下」，和「此功不在圣人下」〔一〕。案太平天國刪改四書、五經(jīng)，是站在「獨一真神唯上帝」的一神教立場來刪改鬼神、祭祀、吉禮等迷信的，并非對儒家綱常倫理進行刪改，已詳序論反孔節(jié)中，所以給這個具有法家思想的汪士鐸所贊揚。
這部書在太平天國癸好甲寅年間曾經(jīng)刊行，故時人得看見。一八五三年（即太平天國癸好三年）冬，在上海出版的英文北華捷報也有得見太平天國改正的大學(xué)、中庸兩書的報導(dǎo)〔二〕。一八五四年（即太平天國甲寅四年）六月，英國海軍艦長麥勒西等探訪天京。太平天國給他們贈送了六種印書和舊約三篇。麥勒西回信道謝，說太平天國「由於疏忽」，沒有把「新出版的四書」送給他們，要求「彌補這一不足」〔三〕。當(dāng)時刊刻的數(shù)量大約很少，故反革命大頭子曾國藩直到清咸豐八年（即太平天國戊午八年）才盜劫得改正四書一部，還特地遠寄給他的夥黨劉蓉去看〔一〕。這就可知太平天國對這部書還是控制著的 ，與其他旨準頒行各書不同，也不列在旨準頒行詔書之內(nèi)。因此，到辛酉十一年頒行的欽定士階條例上還有對士子敷衍說的 「真圣主御筆改正四書、五經(jīng)各項，待鐫頒后再行誦讀」的話。
武略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藏，照回膠卷，未見書封面，亦未見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查醒世文刊於太平天國戊午八年 ，其卷首詔書總目在醒世文之前列有武略書，而太平天國戊午捌年新歷卷首詔書總目還未列有武略書，可知武略是太平天國丁已七年十月獻戊午八年新天歷蓋■后，戊午八年印醒世文前印的。每半頁十行，每行二十字，全書總目一頁半，孫子十五頁半，自始計至用間十三篇，吳子全書十一頁，自圖國至勵士六篇，司馬法全書六頁，自仁本至嚴位四篇，用眾篇刪掉。
考武略系一部據(jù)清朝康熙年間編纂的武經(jīng)三書刻印的古兵書。清朝康熙時，因考試需要，書坊從宋朝元豐中編纂的武經(jīng)七書內(nèi)，把六韜等四種抽出，專印孫子，吳子、司馬法三種，稱為武經(jīng)三書。太平天國刻印的武略，就是據(jù)武經(jīng)三書來刻印的。
武經(jīng)三書是洪秀全親自刪改的。太平天國印武經(jīng)三書，不照原書名，而改武經(jīng)為武略，與洪秀全刪改詩經(jīng)，不照原書名，改為詩韻同例。這是因為我國古代讓為凡道義法制不可變更的叫做「經(jīng)」，晉朝張華博物志說：「圣人制作曰經(jīng)」。中國封建社會尊崇孔丘為圣人，所以把儒家著作稱為「經(jīng)」，而把老聃、壯周等著作稱為「子」，顯著地劃分高低的界線。洪秀全是個被地主階級咒詛為「自圣公然蔑古圣」〔一〕的人物，從他刪改武經(jīng)三書的地方看來，他對古代一切都采取或貶低、或否定的態(tài)度，他自然不肯以「經(jīng)」字許給古人的著作，所以他就把武經(jīng)改為武略，同樣，也把他刪改的詩經(jīng)改為詩韻。
洪秀全刪改武經(jīng)，除整篇刪掉司馬法用眾篇外，有個別字句刪改的，有整段刪掉的。他的刪改，反映出他的思想。如改孫子九變篇為八變，刪掉「君命有所不受」，又刪掉孫子地形篇論將帥根據(jù)戰(zhàn)場實情可以不從君命，反映出他的君主專制思想更甚於封建帝王。如改司馬法仁本「入罪人之地，無暴神只」，為「入罪人之地，無留該殺」，反映出他打倒偶像行動的堅決。如改吳子圖國「順俗而教」的方略，為「順時而教」，反映出他要順應(yīng)時代潮流革舊維新的革命思想。如孫子作戰(zhàn)篇說「則諸侯乘其弊而起」，洪秀全改為「則或有乘其弊而起」。吳子勵士篇「脫其不勝，取笑於諸侯，失權(quán)於天子矣」，洪秀全把它全刪掉。司馬法仁本篇說「天下既平，天子大屺，春蒐秋獼，諸侯春振旅，秋治兵，所以不忘戰(zhàn)也」，洪秀全改為「天下既平，天子大屺，春靜蒐秋獼所以教戰(zhàn)也」。如司馬法仁本篇「遍告於諸侯，彰明有罪。……然后冢宰徵師諸侯」，洪秀全改為「遍告於各省，彰明有罪。……然后冢間徵師於各省」。洪秀全不但把諸侯的事刪掉，他還把「諸侯」改為「各省」，這些地方，都充分地反映出洪秀全反對分裂，厲行中央集權(quán)的思想。如吳子述吳起見魏國君魏文侯，洪秀全把魏文侯改為「魏文相」，把一國的君主貶低為「相」。不僅如此，吳起向魏文侯處稱為「臣」，稱魏文侯為「主君」，洪秀全把「臣」改為「卑」，把「主君」刪掉，改用一「有」字以連接下下文，他只許吳起與魏文侯有尊卑之分，而不許吳起向魏文侯稱臣，反映出洪秀全貶低歷代帝王國君和中國封建社會的圣經(jīng)賢傳的一貫做法。綜觀全書，洪秀全在武經(jīng)三書中刪掉最多的就是中國封建社會歌頌的古圣先賢的事跡，如孫子同間篇刪「昔殷之興也」一段四十六字，吳子序刪「昔承桑氏之君」一段六十二字，末段「於是文侯身自布席」一段五十五字，吳子圖國篇刪「故成湯討桀而夏民喜」句下二十七字，「古之明王」句下十五字，「昔齊桓募士五萬以霸諸侯」句下四十三字，「武侯嘗謀事」一大段一百十一字，吳子料敵篇刪開首四十五字，司馬法仁本篇刪「先王之治」句下六十字，「王霸之所以治諸侯者六」句下六十一字，司馬法天子之義篇刪「夏后氏正其德也」句下七十一字，「戎車，夏后氏曰鉤車」全段六十九字，「有虞氏不賞不罰而民可用」句下三十七字，「古者」句下四十二字。洪秀全之所以敢於「上掩乎孔、孟」〔一〕，敢于「自圣公然蔑古圣」，做出「黃巢、闖、獻所不敢」〔二〕做的革命事業(yè)，為中國農(nóng)民起義最偉大的領(lǐng)袖，也是世界史上農(nóng)民起義最偉大的領(lǐng)袖，正是出於這種敢於否定中國封建社會所歌頌的古圣先賢的革命精神。這是一方面，從另一方面看，洪秀全卻存在一種唯我獨尊的心理，不肯低首下心，不肯委曲求全，也給太平天國革命帶來無可補救的后果。洪秀全之所以堅決拒絕從天京作戰(zhàn)略撤退唯一救亡良策，就是由於唯我獨尊的心理使然。在太平天國文獻中，同武略這樣反映出洪秀全多方面的思想的還是少見的。此外，從洪秀全的刪改中，還可以看出太平天國的重要史實，如孫子始計篇說「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是指軍隊編制、統(tǒng)轄、供應(yīng)等制度。洪秀全不顧孫子本意，改為「法者，十誡、十?dāng)?、十除也」，十誡，即十款天條，與十?dāng)亍⑹际翘教靽男搪?，這給我們留下一條太平天國刑律最寶貴的記載。又如司馬法仁本篇說「不加喪，不因兇，所以愛夫其民也」，洪秀全把這一節(jié)刪掉，這是因為太平天國以死為升天，為「喜事」，與庚申十年后刻印的欽定舊遺詔圣書刪掉了癸好三年初刻印的舊遺詔圣書中記載約色弗慘哭哀涕為父守孝的地方，都同是證實太平天國視「喪事」為「喜事」是建都天京后規(guī)定的最堅強的證據(jù)。
這部武略，是太平天國武科考試的兵書。欽定士階條例規(guī)定武士子必須「攻習(xí)真圣主欽定武略」，凡省試覆式，默寫武略一節(jié)，天試覆試，也要默寫武略一節(jié)〔一〕。
這一部詩，是勸人們真心對天王洪秀全方得升天享福的道理。第一首詩道：「三星共照日出，禾王作主救人善，爾們認得禾救饑，乃念日頭好上天」，「三星共照日出天」暗藏「洪」字，「禾」「乃」合為「秀」字，又第二首詩有兩句道：「人字腳下一、二、三，一直不出在中間」，暗藏「全」字，這六句詩一開頭就說明洪秀全奉天命作主救人的使命。洪秀全自稱為「禾王」，又自稱為太陽，所以又說「爾們認得禾救饑，乃念日頭好上天」，叫人們認識他的使命，真心擁護他方得升天享福。
天父下凡詔書第一部這部書現(xiàn)存兩種版：一、初刻本書封面署「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每半葉九行，行二十二字，共十六葉，德國普魯士國立圖書館、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收藏。二、重刻本書封面亦署「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第半葉十行，行二十三字，遇天父提行抬一格，行二十四字，共十四葉，法國國家圖書館、法國東方圖書館（屬國立東方語言學(xué)校）收藏。初刻本凡天王都稱「秀全」，或簡稱「全」，重刻本則一律改稱「朕」。又初刻本誤字，如「假辨帶妖壯」句，「辦」誤為「辨」，「此城易功」句，誤「攻」為「功」等，重刻本亦多改正。
這一部書，是說太平天國辛開元年十月二十九日在廣西永安州審訊叛徒周錫能的案件。
原來太平軍中，有一個叫周錫能的，經(jīng)東王楊秀清準許他回博白去團集兄弟姊妹。周錫能在博白招得一百九十多人后，就叛變革命，投入永安州新墟清朝欽差大臣賽尚阿營。十月二十一日，賽尚阿派遣周錫能帶朱八、陳五回永安州作內(nèi)應(yīng)，并企圖行刺太平天國的領(lǐng)導(dǎo)者。這一個奸謀給楊秀清偵知，他就假托天父下凡，指出周錫能奸情，周錫能認罪伏誅。
當(dāng)審判周錫能謀反案件之日，正是太平天國被困在永安州，情勢十分危急的時候，楊秀清假托天父下凡，粉碎了敵人外攻內(nèi)應(yīng)的險謀，并趁機宣揚萬事有天作主，這對於當(dāng)時革命群眾有莫大的鼓舞作用，故此書記載得很詳細。文章中有些細節(jié)，寫得也很生動。
天父下凡詔書第二部書封面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鐫」，法國東方圖書館收藏，原刻本葉數(shù)、行數(shù)不詳。
這一部書，是記太平天國癸好三年十一月二十日東王楊秀清假托天父下凡杖責(zé)天王，命天王免石汀蘭、楊長妹、朱九妹姊妹四個女官在天朝宮殿任職事；并記二十二日楊秀清登朝，以「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的道理反復(fù)勸諫天王事。書中極力描寫楊秀清事君之忠，與天王納諫如流之德。
但是，從這一部書中，卻可以看出楊秀清假借天父下凡遂行私意的行動。楊秀清之所以要免石汀蘭、楊長妹、朱九妹姊妹四個女官在天朝宮殿任職，是因為他想要得到在天朝宮殿任職的朱九妹，石汀蘭、楊長妹不過是陪襯而已，后來果然就把朱九妹套到自己手中來〔一〕。於是天父下凡這個在革命初期曾經(jīng)作為團結(jié)群眾的工具，這時卻轉(zhuǎn)化為楊秀清遂行私意的手段。
同時，書中又反映了天王、楊秀清、韋昌輝三人間的矛盾。后業(yè)天京事變，在這裹也可以看出端倪來。
天父圣旨缺書封面。詔書總目兩葉?，F(xiàn)所見為倫敦英國圖書館藏本，只存卷三，首行題「天父圣旨卷之三」，每半葉十行，每行二十四字，共三十四葉。王慶成同志攝照歸國。
查太平天國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十三部、十四部、十五部、二十部、十一部、二十四部、二十八部內(nèi)都沒有天父圣旨一書?？天陡晔昵锏耐醮伍L兄親目親耳共證福音書和刻於庚申十年十月的太平天國辛酉十一年新歷其卷首詔書總目也未列有此書。再查欽定前遺詔圣書和重刻天田畝制度卷首的詔書總目二十九部，始見有天父圣旨一書，列在第三部，而取消了天父詩。此書約於太平天國辛酉十一年初刊出，這年春，英國水師提督何伯、參贊巴夏禮訪問天京，得此書攜歸上海。時人趙烈文從何伯、巴夏禮的隨員王韜手得見第二卷，第一卷已失，他沒有說到第三卷，大約那時還在印刷中。今據(jù)趙烈文能靜居士日記所述，與現(xiàn)存第三卷核對起來，天父圣旨分為三卷，第一卷起戊申年三月楊秀清開始假托天父下凡，至金田起義前；第二卷從庚戌年金田起義至太平天國癸好三年冬；現(xiàn)所見這一卷是第三卷，從太平天國甲寅四年正月，至丙辰六年七月初九日，楊秀清被殺前十八天止。
這卷天父圣旨記下了幾件太平天國重要史事。如甲寅四年正月二十七日記天父下凡，降圣旨宣布「歷代史鑒」，「勸懲分明，大有關(guān)於人心世道」，不準毀棄。這與前一年四月，楊秀清假托天父下凡，宣布「孔、孟之書不必廢，其中有合於天情道理亦多」，同一主張，都是為反對洪秀全焚燒孔、孟書，和「毀書古書」事而發(fā)。二月十三日天父因楊秀清處理冬官又正丞相陳宗揚、鎮(zhèn)國侯廬賢拔都犯夫妻同宿罪，楊秀清據(jù)禁令將陳宗揚夫妻斬首示眾，而對廬賢拔只科以革職帶罪立功的處分，下凡宣布楊秀清犯徇私枉法罪，命女官打五十板，以示儆戒。女官遵天父圣旨，打了楊秀清五十板。楊秀清專橫霸道，敢於欺壓韋昌輝、石達開、秦日綱等，卻不敢不在群眾面前低頭，認罪受杖。這件大事，與后來洪秀全不得不撤消兩兄王爵，不得不鑄義王印送安慶迎石達開歸，其后不得不罷黜洪姓，不得不封李秀成為軍師等等事件，都是說明了太平天國的民主勢力。又如甲寅四年六月初一日，天父「因凡間子女，或有輕視圣旨，泥執(zhí)約書」，故下凡宣布「約書有訛當(dāng)改」，這是后來洪秀全修改舊遺詔圣書、新遺詔圣書，另刊欽定舊遺詔圣旨、欽定前遺詔圣書的根據(jù)。如甲寅四年八月二十四日天父下凡命楊秀清先鋪排夫妻團聚事，他「自有分排」。這是本年冬取消夫妻同宿禁令，準矛男女成家前假托天父的命令。如乙榮五年六月二十八夜，楊秀清以理東王府事的天官正丞相曾水源和東殿吏部一尚書李壽春在府門聽聞女官說「東王若升天，爾們?yōu)楣俚亩茧y了」這句許不向他報告，就假托天父下凡把這兩人殺死。這是楊秀清要篡奪天王寶座，首先要東王府官員死心塌地向他效忠，同時也要朝官不敢不唯命是聽的舉動。這些都是太平天國史上的大事。
這卷天父圣旨最后一天下凡是丙辰六年七月初九日早「詔日：「秦日綱幫妖，陳承瑢幫妖，放煷（火）燒朕城了矣，未有救矣?！刮鐣r，天王御駕至九重天府，天父復(fù)勞心下凡，降圣旨云：「朝內(nèi)諸內(nèi)臣不得力，未齊敬拜帝真神?！乖t畢，天父回天?！拱笚钚闱灞惶焱跽D死在七月二十七日。這一天，離二十七日只十八天，據(jù)天父圣旨所記，已是「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了。如果確有此事，楊秀清早以無情的鐵腕把「幫妖」的頭頭和夥黨鎮(zhèn)壓了，有嫌疑的分子清洗了，加強了種種方面的控制了。而況以具有非凡統(tǒng)治力的楊秀清，不論對敵人，對內(nèi)部，他偵探的嚴密與準確是驚人的，何至於被人暗算，裹通外應(yīng)，深夜開城門，放了韋昌輝三千軍隊進城，照預(yù)定計劃把各要害地方都分布了，所有通達東王府的街道都占據(jù)了，一直到了把東王府包圍，還睡在夢里！
雖然這一日天父下凡圣旨是經(jīng)過洪秀全刊刻時全部改寫的，所說秦日綱、陳承瑢幫妖的話，實是洪秀全給他自己后來殺秦日綱、陳承瑢提出根據(jù)，并非那一日天父下凡原詔。又考李秀成自述原稿說楊秀清「逼天王親到東王府封其萬歲」。一篇深悉太平天國歷史的太平軍人供詞粵匪起手根由說太平天國打垮了江南大營后，「此時楊秀清起不良之心，欲接天父（王）之位，請?zhí)焱踔了约焊畠?nèi)」逼天王封他為萬歲。張汝南金陵省難紀略、知非子金陵續(xù)記等清方記載也都相同。而遍查這部天父圣旨，竟無只字記及。這顯然是洪秀全因后來恢復(fù)了楊秀清名譽，尊崇楊秀清而刪掉的。
天兄圣旨倫敦英國圖書館藏，共二卷。一九八四年王慶成同志攝照歸國。黃紙封面，黃絲線裝訂，封面封裹都沒有印書名、刊刻年份〔一〕。第一卷首行題「天兄圣旨卷之一」。第二卷首行題「天兄下凡圣旨卷之二」。每半葉十行，每行二十四字。每一卷共五十五葉。第二卷共四十九葉。
第一卷首有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兩頁，共二十九部，最后一部是王次長兄親目親耳共證福 音書。此書當(dāng)出版於庚申十年秋以后。
第一卷起戊申年（清道光二十八年，一八四八年）九月首次下凡，迄庚戌年（清道光三十年，一八五○年）六月十九日下凡。第二卷起庚戌年七月初五日下凡，迄太平天國壬子二年（一八五二年）三月十五日下凡。在這最末一次下凡后四個多月，蕭朝貴就在進攻長沙時犧牲了。
太平天國編有一部接太平天日后，到克復(fù)南京止的史書，今尚未發(fā)現(xiàn)。而這部天兄圣旨記蕭朝貴自戊申年九月在平在山，因蕭朝隆有罪當(dāng)責(zé)等事，首次假托天兄下凡而指示洪秀全， 直到太平天國壬子二年三月進攻桂林時為鼓勵將士下凡止，前后數(shù)十次下凡事，卻提供了至可寶貴的史料。尤其是庚戌年十月初一日金田團營以前，楊秀清裝重病躲在幕后，一切由蕭朝貴假托天兄下凡主持更為重要，使我們看出不少重要的情況。
這些重要的情況，如記戊申九月間天兄首次下凡回答洪秀全問誰當(dāng)軍師的問題，記庚戌年七月二十九日天兄下凡宣布只有兩個軍師在此，并故意用反語迫洪秀全承認只有楊秀清、蕭朝貴才能扶得他，來套取軍師權(quán)位。根據(jù)這兩次天兄下凡記事，與王次長兄親目親耳共證福音書所記洪秀全上天預(yù)詔說「主是朕做，軍師亦是朕做」，及天父圣旨所記甲寅四年二月十三日天父下凡說「爾東王為天下萬郭軍師，大權(quán)盡歸掌握」的話，可見太平天國政體以主和軍師組成，在天朝本身文獻中是有著條條的證明的。由於這種政體，以主為最高的君王，而實權(quán)則掌於軍師，所以早在起義前兩年天兄首次下凡時洪秀全就提出來討論，到將起義時蕭朝貴便要迫洪秀全作出決定。誰來當(dāng)軍師，決定於實力在誰的手。在金田起義前兩年天兄還說：「馮云山、楊秀清、蕭朝貴俱是軍師也?！共疡T云山列在楊、蕭之前。而到兩年后，金田將起義時，便要把馮云山甩開。這也可以看出金田起義前，楊、蕭與洪、馮之間的斗爭。以往史家都贊美馮云山能謙讓，今讀天兄圣旨，知實力掌握在楊、蕭手，雖不欲讓亦不可得了。
楊秀清假托天父降托，蕭朝貴假托天兄降托，直到太平天國辛開元年三月十八日已經(jīng)建國了，這一日，蕭朝貴在廣西武宣縣三里假托天兄下凡審訊陳來還說：「爾把天父、天兄降托秀清、朝貴是假的么？」這可見拜上帝會眾是有不相信楊、蕭這個把戲的。所以楊、蕭耍這處把戲來抓權(quán)，別人也耍這個把戲來套權(quán)，己酉年十二月十九日天兄在平在山下下凡，十二月二十九日在貴縣下凡，庚戌年正月初二日在貴縣下凡，八月初七日審訊李來得都是記這些事。天兄圣旨還隱隱地記有有楊、蕭從要擁戴洪秀全的貴縣珠堂人之手爭奪回桂平，和命人對石達開說不要「信人挑唆」，以及命令洪秀全、馮云山去各處玩耍，使不得主持起義事，楊秀清假裝患重病，躲在幕后操縱，洪、馮蒙在鼓裹等等。所有這些事件，都表明金田起義前內(nèi)部的斗爭。
關(guān)於起義籌備情況，從以前記載得來的印象，是早已完備的，金田起義，是照預(yù)定的計劃發(fā)動的。今讀天兄圣旨，始知不是的。金田起義打造軍器，購買火藥，主要是靠韋正、石達開、胡以晄三人家財。天兄圣旨未記石達開加入拜上帝會的時間，所記韋正家於清道光二十九年己酉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還為韋正捐監(jiān)生舉行慶祝。到這年八月二十八日，天兄到金田下凡，才動員得韋正父韋元玠愿意傾家財謀起義。胡以晄加入拜上帝會比韋正還遲，己酉年十月十五日天兄下凡才動員他「認實天王、列王，頂天報國」，到道光三十年庚戌正月才要變賣田產(chǎn)。拜上帝會到道光三十年正月還沒有公積金，所以道光二十九年秋黃為政、吉能才被捕下平南縣獄，須要天兄到處下凡，動員會眾科炭籌款去營救。至於公積糧食，拜上帝會是直到道光三十年六月還是沒有的，會眾前來平在山聽令，須要到那些比較富有的會員家去吃飯。根據(jù)這些情況看來，金田起義的籌備是很不夠。作為起義的主持者楊秀清、蕭朝貴是深知的。所以蕭朝貴經(jīng)常假托天兄下凡，根據(jù)這種情況指示會眾。他不但以「守分待時」、「各莫驚慌」、「切不可同人爭架」來教育，還以「遵守天條」、「修好鏈正」，并且一再說「要勤耕若種」來教育。
當(dāng)時地主階級是在加緊向拜上帝會壓迫的。道光二十九年己酉秋，會員黃為政、吉能才在平南縣被捕。這年十二月，貴縣那幫村會眾與六屈村地主戰(zhàn)斗。道光三十年庚戌二月，貴縣有五個會員被地主捉去，平南縣地主去衙門控告胡以晄等。形勢迫人，使拜上帝會作了起義的決定。天兄圣旨卷一記庚戌年二月二十七日天兄在平在山下凡說：「太平事是定，但要謹口根機不可被人識透也?！埂柑健?，是起義的隱語，「太平事是定」，就是說起義事是決定要干的，但不是馬上發(fā)動，不要說出，以泄漏根機。六月二十日天兄在舊合下凡，又再叮囑說：「千祈不好泄漏天機，不好講太平事先?！拱嗽律涎?，桂平縣白沙墟會員林鳳祥家因耕牛被地主搶去事引起兩場戰(zhàn)斗，第一場拜上帝會五人，地主方面四五十人，第二場拜上帝會五十八人，地主方面二百多人，拜上帝會都打勝，后來調(diào)有一百八十多人在白沙，派人前來請令。天兄命令他們只留十多人在白沙便得，不要聚集一百八十多人，還吩咐他們回去「切不可作過當(dāng)事」，就是說，除自衛(wèi)外，切不可惹禍。
但地主階級的逼迫，卻一天緊過一天。到九月初十日，形勢更加緊迫。天兄於這一夜三更下凡，諭韋正說：「八面煷（火）起，起不復(fù)息，要打疊?！咕旁率迦仗煨窒路舱f「現(xiàn)吊近處預(yù)防，不用遠吊」，如果敵人來侵害，「各兄弟不可臨陣退縮，不妨同他廝殺。」只要「百人、千人、萬人共條心，總不妨，朕自有鋪派也?！固煨质ブ季矶钟浉缒昃旁露迦仗煨衷诤樯较路彩抡f：「天兄欲令賴金英轉(zhuǎn)囑天王等作事慎密，有天作主，爰降圣旨諭賴金英日：「金英，爾說星兄（稱洪秀全）、山兄（稱馮云山）放草（心），萬事有天父主張，天兄擔(dān)當(dāng)也。爾說星兄千祈秘密，不可出名先，現(xiàn)不可扯旗，恐好多兄弟不得團圓矣。近處團方，現(xiàn)匝住馬。密諭遠方兄弟預(yù)備，多買紅粉，聽信一到，就好團圓也?！埂惯@一天，距十月初一日金田團營只五天。在五天前，還是密諭遠方會眾預(yù)備，多買火藥，等候聽信，然后前來金田團集，而近處會眾，除調(diào)來作預(yù)防的外，「近處團方，現(xiàn)匝住馬」，又命令洪秀全「千祈秘密，不可出名先，現(xiàn)不可扯旗」，以訪預(yù)備未完，力量不足，扯起旗來，致使各地會眾被清軍攔阻不能到來團集。據(jù)此知道當(dāng)時形勢雖已極為急迫，但仍只做預(yù)防敵人來攻的布置。再據(jù)幼贊王蒙時雍致叔上國等家書述他參加起義說「於九月十三日花州團營，侄於是月十八日由花黃水之紫微村張五家起行赴花州，十月初一日打大仗」的話，這就十分清楚十月初一日金田團營并非預(yù)定計劃，也不是各地會眾都到了金田的大匯合，而是臨急為對抗地主階級的進攻，倉卒地把調(diào)來預(yù)防的近處會眾，和急調(diào)「近處團方」的會眾趕來集合起來抗拒敵人的。李秀成自述原稿論金田起義事說：「拜上帝人與拜上帝人一和（夥），團練與團練一和（夥），各爭自氣，各逞自強，因而逼起」，正是說明這種情況。這也可知金田起義斷不是在道光三十年庚戌十月初一日金田團營打大仗之日，而是從花州迎接洪秀全回金田打大勝仗之后，於十二月初十日「恭祝萬壽」之日才宣布的。
此外，天兄圣旨記蕭朝貴妻為楊嬌，本姓黃，桂平縣平在山一帶人，世所傳蕭妻為洪秀全同胞妹洪宣嬌是錯的，實無洪宣嬌其人。林鳳祥的籍貫是一個有爭論的問題，天兄圣旨記明為桂平縣白沙人。李秀成自述原稿說只有馮云山、楊秀清、蕭朝貴、韋昌輝、石達開與秦日綱六人深知「天王欲立江山之事」，此外，「并未有人知」。今讀天兄圣旨知秦日綱於道光三十年庚戌六月二十日，即宣布金田起義前半年，始同從廣東到來的洪秀全家屬洪仁達等在舊合由天兄下凡把他們的靈魂超升上天堂。他加入拜上帝會還遲於蒙得恩、胡以晄。又如韓山文太平天國起記說馮云山在桂平縣被捕下獄，洪秀全回廣東營救他，其后云山得釋，彼此往返不相值，到道光二十八年戊申十月終於在廣東花縣會面。據(jù)天兄圣旨戊申年九、十月間洪秀全在廣西桂平縣平在山附近蕭朝貴父親蕭玉勝家教楊宣嬌讀天父詩。韓山文所記的時間是有錯的。諸如此類地方，有的可以解決問題，有的可以訂正記載的錯誤。
天命詔旨書書封面題「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每半葉九行，行二十二字，共十四葉，法國國家圖書館、法國東方圖書館收藏。這一個本子，封面雖題刻於太平天國壬子二年，但書內(nèi)所刊天王詔旨有收到癸好三年正月二十八日的，可知此本乃是后來增補的重刻本。又德國普魯士國立圖書館也收藏有一部，其行款葉數(shù)與法國所藏兩部都同，惟葉六下「辛開七月十九日」，法國藏本「開」作「亥」，葉十四上「臣下有稱及談及后宮姓名位次者，斬不赦也」，法國藏本「名」誤作「各」，則不是同一刻版可知〔一〕。
這一部書，是記錄最關(guān)重要的天父、天兄下凡圣旨，和天王詔旨而成。卷首有天王詔說明編纂本書的原因和目的說：「戊申歲三月，天父上主皇上帝下凡，顯出無數(shù)神跡權(quán)能憑據(jù)，載在詔書。是年九月，天兄救世主耶穌下凡，亦顯出無數(shù)神跡權(quán)能憑據(jù)，載在詔書。今恐通軍大小男女兵將未能熟知天父圣旨命令，及熟知天兄圣旨命令，致有誤逆天命天令也，故特將詔書尋閱天父天兄圣旨命令最緊關(guān)者，記錄鐫刻成書，庶使通軍熟讀記心，免犯天令，方得天父天兄歡心也。后將朕令附尾，亦無非使爾等識法忌法之意」。太平天國把宗教作為革命斗爭的工具，利用天父天兄的神跡權(quán)能來組織和鼓舞群眾，天父在這一篇詔旨裹面，是說得十分明白的。
舊遺詔圣書新遺詔圣書欽定舊遺詔圣書欽定前遺詔圣書舊遺詔圣書、新遺詔圣書封面都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刻」。欽定舊遺詔圣書、欽定前遺詔圣書封面所署亦同，但案卷首所載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二十九部，最后一種王次長兄親目親耳共證福音書系庚申十年所刻，故這兩種欽定本實是庚申十年以后刊刻，其封面所署年代，乃是沿用舊遺詔圣書、新遺詔圣書頒行的年代。
舊遺詔圣書即舊約，新遺詔圣書即新約。英國教士麥都思記所見舊遺詔圣書創(chuàng)世傳二十八章說：「本書僅系郭士立博士譯本舊約創(chuàng)世紀首二十八章之重刊」〔一〕。夏鼐同志曾在倫敦不列顛博物院將新遺詔圣書馬太傳福音書，與該院所藏清嘉慶十八年（一八一三年）在印度的塞拉姆浦爾刊刻的馬什曼（Marshman）譯本耶穌基利士督我主救者新遺詔書，清道光十九年（一八三九年）新加坡堅夏書院刊刻的馬禮遜譯救世主耶穌新遺詔書每半葉十行，每行二十六字本，另一部無出版年月及地點的每半葉十九行，每行三十八字馬禮遜譯本，并與倫敦福漢會一八五四年刊刻的郭士立譯救世主耶穌新遺詔書等譯本校封，作出太平天國刊本即用馬禮遜譯本，稍有列改，郭士立譯本亦依據(jù)馬禮遜譯本，更改處更多，而二者同出於馬禮遜新加坡堅夏書院版新遺詔書，似無疑問的結(jié)論〔二〕。
太平天國於癸好三年二月十四日（陽歷三月十九日）攻克南京，在此建立首都，就趕急刻印舊遺詔圣書，三月二十六日（陽歷四月三十日），便把印成的創(chuàng)世傳二十八章本送給來訪的英國公使文翰〔三〕。新遺詔圣書刻印比舊遺詔圣書稍后，也刻於癸好三年。由於付刻匆促，洪秀全后來才得細改，并在有關(guān)的地方加以眉批，於庚申十年七月后重刻，稱為欽定舊遺詔圣書、欽定前遺詔圣書。
在國內(nèi)，上海圖書館藏有舊遺詔圣書四卷：創(chuàng)世傳卷一，共五十章，七十六葉；出麥西國傳卷二，共四十章，六十四葉；利未書卷三，共二十七章，四十五葉；戶口冊紀卷四，共三十六章，六十六葉。創(chuàng)世傳有封面，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刻」。北京大學(xué)圖書館也藏有舊遺詔圣書創(chuàng)世傳一卷。
至於新遺詔圣書、欽定舊遺詔圣書、欽定前遺詔圣書三種國內(nèi)都還沒有發(fā)現(xiàn)。
在國外，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藏有舊遺詔圣書二卷：創(chuàng)世傳卷一兩本，二十八章本共三十九葉，五十章本共七十六葉；出麥西國傳卷二共四十章，六十四葉。新遺詔圣書一卷，首葉題「馬太傳福音書卷一」，共二十八章，四十七葉。欽定舊遺詔圣書六卷：創(chuàng)世傳卷一，共五十章，七十六葉；出麥西郭傳卷二，共四十章，六十四葉；利未書卷三，共二十七章，四十五葉；戶口冊紀卷四，共三十六章，六十六葉。復(fù)傳律例書卷五，共三十四章，五十六葉；約書亞書記卷六，共二十四章，四十一葉；欽定前遺詔圣書分訂八本，每本前首列全書目錄一葉。全書第一本封面有墨筆題記「前遺詔八本，缺第三」八字。其目如下：第一本馬太傳福音書卷一，二十八章，四十七葉。
馬可傳福音書卷二，十六章，二十九葉。
第二本路加傳福音書卷三，二十四章，四十九葉。
第三本約翰傳福音書卷四，缺。全書封面題記「前遺詔八本，缺第三」，就是指這一本。
第四本圣差言行傳卷五，二十八章，四十八葉。
第五本圣差保羅寄羅馬人書，十六章，二十一葉。該書從這一部起都不記卷數(shù)。
圣差保羅寄哥林多人上書，十六章，二十葉。第十六章第二十四節(jié)最后一句「正所愿也」恰排滿第二十業(yè)后半葉最后一行〔一〕。
圣差保羅寄哥林多人下書，十三章，十三葉。
第六本圣差保羅寄伽拉太人書，六章，八葉。
保羅寄以弗所人書，六章，七葉。
保羅達非利比人書，四章，五葉。
保羅達哥羅西人書，四章，五葉。
保羅達帖撒羅尼迦人之首書，五章，五葉。
保羅達帖撒羅尼迦入之后書，三章，三葉。
第七本保羅寄提摩太首書，六章，六葉。
保羅寄提摩太后書，四章，四葉。
保羅達提闍之書，三章，三葉。
保羅寄非利門之書，一章，二葉。
圣差保羅寄希伯來人之書，十三章，十五葉。
也哥伯之書，五章，六葉。
第八本彼得羅上書，五章，六葉。
彼得羅下書，三章，四葉（與上書葉數(shù)連接作七、八、九、十）。
約翰上書，五章，約翰中書，不分章，約翰下書，不分章，三書接連排，共七葉。
猶大士之書，不分章，二葉。
圣人約翰天啟之傳，二十二章，二十四葉。
以上所記不列顛博物院藏舊遺詔圣書、新遺詔圣書、欽定舊遺詔圣書、欽定前遺詔圣書系據(jù)膠卷和夏鼐新舊遺詔圣書及欽定前舊遺詔圣書校勘記著錄。
北京圖書館近年入一本新遺詔圣書馬太福音書影印本。封面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刻」，共四十七葉。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十五部。本書最后一葉花紋圖案很好看，與所見太平天國印書圖案不盡相同，所以北京圖書館館藏革命歷史文獻簡目稱它為新遺詔圣書馬太傳福音圖。據(jù)題記這是坎培拉澳洲國立圖書館所藏太平天國書籍的一個影印本。原書是克理麟神父在一八五三年送給上海倫敦布道會的十七種太平天國書籍的一種，由法國公使布而布隆自天京帶回來的。上海倫敦布道會所藏有關(guān)太平天國的書籍于一九六四年由澳洲重國立圖書館購得。
太平天國刻印的這四部基督教經(jīng)籍，譯文艱澁，卷帙繁重，對人民群眾是不會有什么影響的。但對研究洪秀全怎樣利用宗教為太平天國政權(quán)服務(wù)，為宣傳他個人上天受命、下凡作主服務(wù)，卻是最重要的材料。
天條書太平軍手寫本一冊，一九三四年我在北京頭發(fā)胡同書攤上訪得，現(xiàn)送歸中國革命博物館保藏。封面寫有「沿途拖得賊經(jīng)書一本」九個字?！竿稀棺质恰甘啊棺值恼`寫。從這一個反革命分子的題記，說明了這是一部太平天國的手寫本。太平天國建都天京后，掌握有大量的印刷力量。不需要手鈔。這一冊手寫本，應(yīng)該是在廣西戰(zhàn)爭時期，或者是從廣西進軍兩湖時期鈔的。據(jù)?？苯Y(jié)果，與德國普魯士國立圖書館藏的初刻本相同，而與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藏的癸好三年重刻本不同，也可以說明這一點。
德國普魯士國立圖書館收藏有初刻本一冊，書封面署「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每半葉九行，行二十二字，共十二葉。
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法國國家圖書館、美國議會圖書館都藏有重刻本，書封面亦署「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每半葉十行，行二十三字，遇上帝提行抬一格，行二十四字，共九葉，據(jù)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列有癸好三年頒行的天父上帝言題皇詔、舊遺詔圣書、新遺詔圣書，可知為這三部書出版后重刻，其封面所題年代，乃是沿用最初刊刻的年代。
天條書是上帝教的祈禱書。其十款天條系將摩西十誡修改并增加內(nèi)容而來。它包括了上帝教的宗教儀式和戒條。
天條書初刻本，博徵儒家言論，保存中國封建思想和禮俗。重刻本則將所引儒家言論刪去，而對喪禮也作了大改變。從天條書的重刻本與初刻本的不同，可以看出太平天國宗教思想的發(fā)展與變化。
太平詔書這部書現(xiàn)存兩種版本：一、初刻本書封面署「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每半葉九行，行二十二字，共十九葉，德國普魯士國立圖書館、倫敦不列顛博物院、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法國東方圖書館收藏。二、重刻本書封面亦署「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每半葉十行，行二十四字，共十四葉，倫敦不列顛博物院、法國國家圖書館、美國議會圖書館收藏。重刻本雖署為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但據(jù)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所列最后一部書為太平救世歌，是癸好三年刊刻，可知重刻本是癸好三年太平救世歌出版后刊刻的本子。
這部書收金田起義前天王撰的原道救世歌一首，原道醒世訓(xùn)、原道覺世訓(xùn)論文兩篇，匯編起來，叫做太平詔書。這是一部太平天國的基本理論，也是一部綱領(lǐng)性的文件。初刻本標題仍作歌訓(xùn)，重刻本歌訓(xùn)都改作詔。初刻本多引儒家書，重刻本則力加刪改。其最富于儒家傳統(tǒng)思想的百正歌則全部刪去。
三字經(jīng)書封面題「太平天國癸好三年鐫刻」，共十八葉，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有十三部〔一〕。德國普魯士國立圖書館、法國國家圖書館、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美國議會圖書館都有收藏。這年三月，便送給英國公使文翰。
這部書，三字一句，共三百五十二句，敘述拜上帝會的宗教歷史，與天王奉天命下凡救世的使命，最后勸入拜上帝，守天條，修好煉正，以享天福的道理。這是一部太平天國的幼學(xué)讀本。
御制千字詔這部書現(xiàn)存兩種版本：一、初刻本書封面署「太平天國甲寅四年新刻」，葉數(shù)不詳，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藏〔一〕。二、太平天國戊午八年修改本，書封面亦署「太平天國甲寅四年新刻」，卷末有「戍午遵改」朱戳，共十四葉，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收藏。
這部書用一千一百零四個不同的字，組成四言文二百七十六句，用來教兒童識字，同時也簡要地敘述了太平天國的革命歷史，與三字經(jīng)都同是太平天國的幼學(xué)讀本。本書為天王親撰，所以叫做「御制千字詔」。
幼學(xué)詩這部書現(xiàn)存三種版本：一、初刻本書封面署「太平天國辛開元年新刻」，共十四葉，現(xiàn)還保存有封面刻板一塊，中國革命博物館收藏；在國外，德國普魯士國立圖書館、法國國家圖書館、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美國議會圖書館都收藏有刻本。二、太平天國壬子二年刻本，書封面署「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共十四葉，上海圖書館收藏；在國外，倫敦不列顛博物院也藏有一冊。三、太平天國癸好三年刻本，其內(nèi)容都與壬子二年刻本相同，倫敦不列顛博物院收藏〔一〕。
這一部書，內(nèi)收敬上帝、敬耶穌、敬肉親、朝廷、君道、臣道、家道、父道、母道、子道、媳道、兄道、弟道、姊道、妹道、夫道、妻道、嫂道、嬸道、男道、女道、親戚、心箴、目箴、耳箴、口箴、手箴、足箴、天堂五言詩共三十四道，敷說宗教的和倫常的道理。如朝廷道：「生殺由天子，諸官莫得違」，妻道說：「妻道在三從，無違而夫主」，男道說：「乾剛嚴位外」，女道說：「幽間端位內(nèi)」，目箴說：「群邪先誘目，目正自無牽」，手箴說：「被牽將手斷，節(jié)烈真堪誦」等等，都反映出洪秀全的君主專制思想，和他受著封建倫常道德的嚴重影響，以及他的清規(guī)戒條。這和他在天父詩上寫的「生殺由天子」，「只有臣錯無主錯」，「一句半字都是旨」，「遵旨得救逆旨刀」的詩句，在建都天京后下的「咨而臣工，當(dāng)別男女，男理外事，內(nèi)非所宜聞，女理內(nèi)事，外非所宜聞」，在天朝宮殿照壁貼的「眼邪變妖眼當(dāng)挖，不挖妖眼受永罰，挖去妖眼便升天，天公憐而無眼瞎，足邪變妖足當(dāng)刖，不刖妖足諸福減，刖去妖足得升天，天公佑而足無蹶」等教人耳、目、口、鼻、手、足的箴言，其思想意識完全一致。或謂洪秀全建都天京后，脫離群眾，深居宮中，養(yǎng)尊處優(yōu)，思想起了轉(zhuǎn)變，于是開始向封建轉(zhuǎn)化，那不是事實。
醒世文書封面署「太平天國戍午八年新刻」，共八葉，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都有收藏。
這一部書，每句七字，共二百四十四句。開首兩句說：「普天大下眾軍民，一體齊聽醒世文」，接著就敘述上帝的恩德、權(quán)能，與天王洪秀全奉天命起義救人的事蹟，然后分別告誡官員、兵士、人民，與勸諭妖兵、鄉(xiāng)勇。這是一部向廣大群眾宣傳的書籍。
太平救世歌這部書現(xiàn)存三種本子：一、癸好三年刻本，書封面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刻」，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有十三部，每半葉十行，行二十四字，共十一葉，中國革命博物館收藏。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藏本，書封面亦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刻」，但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有十五部，其刻后于中國革命博物館藏本。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法國國家圖書館都有收藏，書封面也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刻」，惟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有多少部不詳。二、甲寅四年刻本，書封面署「太平天國甲寅四年新刻」，行款格式、葉數(shù)都與癸好三年刻本同，惟字句微有不同，北京圖書館收藏。三、改稱「太平救世誥」本，書封面亦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刻」，共十一葉，版刻亦與癸好三年刻本同，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收藏〔一〕，案太平天國把太平救世歌改稱為太平救世誥始自乙榮五年〔二〕，則可知這一部本子斷不是癸好三年新刻的。
這部書以東王楊秀清名義頒布，首楊秀清序，次歌三首，自述奉上帝命下凡扶天王起義救世的經(jīng)過，及勸人「棄邪歸正」，「個個修好，人人煉正」，以合天心，共享天福的道理。
天情道理書蕭一山太平天國叢書影印己未遵改本，書封面署「太平天國甲寅四年新刻」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有二十八部，最后一部為戍午八年刻的醒世文，每半葉十行，行二十四字共五十一葉，又序文二葉，卷末葉有「己未遵改」朱戳。近年英國倫敦大學(xué)東方與非洲學(xué)院圖書館又從教會檔案中發(fā)現(xiàn)戍午遵改本，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有二十四部，最后一部是乙榮五年刻的行軍總要，而沒有列入丁巳七年刻的天父時，與御制千字詔戍午遵改本，建天京于金陵論戍午遵改本的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同。至于正文內(nèi)容，兩種本子完全相同〔一〕。又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亦藏有一部，未詳其版本〔二〕。
這一部書，首敘天父、天兄大權(quán)能，大慿據(jù)，大恩德，天王、東王暨列王教導(dǎo)之恩，接著，就歷敘自金田起義以來顯明易見的事件以為鑒戒，末附東王楊秀清褒獎弟妹詩五十一首。
案卷首侯相序說：「世人被鬼迷懞，陷溺已深，沉淪已久，恐仍有信道不真，向道不篤者，東王以是軫恤情殷，救援念切，故本侯相奉命曉論我們一班兄弟姊妹，務(wù)須去邪從正，返樸還淳，修煉成人，同歸真道」。又說：「愿我們兄弟姊妹依賴是書，益知自勵，堅耐心腸，修好煉正，斯無負天父、天兄、天王、東王及列王無邊之厚恩矣」。據(jù)此可見這部書是侯相奉東王楊秀清命為教育革命隊伍，使奮勵堅忍，修好煉正，更好地為革命斗爭而作的。天父詩書封面署「太平天國丁巳柒年新刻」，共五百首，二百九十三葉，倫敦英國圖書館藏。
這一部書，是一部詩歌集子，里面收有：一、天父下凡時，如第一至第十首除第七首外，都見于天命詔旨書（第六首天命詔旨書原作「黃以鎮(zhèn)逆令雙重」，此書把黃以鎮(zhèn)改為杜而景），這些都是太平天國最重要的政治詩，對當(dāng)時太平天國的革命斗爭發(fā)揮大作用。另外還有幾首是關(guān)于太平天國領(lǐng)導(dǎo)人的家庭私事的，如第一百零八首、第一百零九首是天父在桂平縣平在山下凡教導(dǎo)蕭朝貴妻楊宣嬌的詩，第一百十首、第一百十一首也可能都是這一次天父下凡的詩。又如第一百十二首、第一百十三首、第一百十四首又是另一次天父在桂平縣石頭腳下凡教導(dǎo)天王洪秀全后宮的詩。二、天兄下凡詩，如第一百十六首天兄在桂平石頭腳下凡教導(dǎo)天王洪秀全后宮的詩。三、根據(jù)上帝教教義敷說的天父、天兄的教訓(xùn)。四、天王洪秀全的詩，其中有一部分是教育廣大革命群眾的，如第七十七首「心有些惡害死而，心有些邪上帝知，心有些假天難瞞」，第七十八首「身寧受刀，莫犯天條」，第一百零五首「他人有難而救他，而若有難天救而，見人災(zāi)病同己病，見人饑寒同己饑」等詩句都見于天情道理書的引證，而以教育后宮的詩為最多。至于如同第四百二十三首「苑內(nèi)游行真快活，百烏（烏）作樂和車聲」的宮苑游觀詩卻是少見的。在天王洪秀全的詩中，是有洋溢著英雄氣概的詩篇的，如第三百八十九首「閻羅妖鬼都難飛，打得服服畏天威。天父天兄手段高，閻妖低頭鉆地龜」，便是一首表達農(nóng)民革命集體的力量，具有創(chuàng)造一個新天地的氣魄的理實主義和浪漫主義相結(jié)合的好詩。這一部詩集，便是這四類詩匯編起來的。但前三類天父下凡詩、天兄下凡詩和根據(jù)上帝教教義敷說的天父、天兄的教訓(xùn)詩還不到十分之一，而十分之九都是天王洪秀全的詩，所以這一部詩集，主要是天王洪秀全的詩。
從洪秀全這些詩中，最可以看出他的性格和思想。洪秀全青少年時的性情是活潑而友善的，他常常用詼諧的話向人開玩笑。自道光丁酉年（一八三七年）患了那場精神病愈后，完全改變，寡言鮮笑，出言嚴厲，每易傷人，性情暴烈如火。這種性格，在他的詩中充分地反映出來。另詳洪秀全傳中。
洪秀全是個專制的人君。天父詩二百五十三首道：「生殺由天子?！谷倨呤耸椎溃骸钢挥谐煎e無主錯?！顾陌偈耸椎溃骸缸裰嫉镁饶嬷嫉??！苟倭闼氖椎溃骸改嫖抑颊哂锌抟樱裎抑颊哂懈Ｒ印！拱俣椎溃骸笌锥嘁驗橐痪湓?，五馬分尸罪不赦。一言既出馬難追，天法不饒怕不怕！」歷史上盡管有不少暴君，但同洪秀全這樣暴露自己思想的卻是少見。
洪秀全對后宮的專制，也出了情理之外。天父詩一百九十七首道：「起眼看主是逆天，不止半點罪萬千。低頭垂眼草（心）虔對，為得丈夫敬倒天?！苟偃呤椎溃骸缚粗鲉螠士吹郊纾詈玫览砜葱厍?，一個大但看眼上，怠慢而王（主）怠慢天！」他規(guī)定后宮看他單準看到肩，最好看到胸前。如果大膽看到眼上，那就犯慢主慢天的罪。三百四十三首道：「不打不罵還過得，惹打惹罵要歡虔。不歡不虔逆雙重，莫怪滿天盡亮（火）延！」后宮惹他打、惹他罵的時候，必須歡喜虔敬受打受罵，如果敢不歡不虔，就要犯雙重的罪。他處治后宮的罪是很重的，三百五十五首道：「手不雇主該斬手，頭不雇主該斬頭。」二百零七首道：「內(nèi)言內(nèi)字不準出，敢傳出外五馬分?！刮羼R分，就是五馬分尸。中國封建王朝對后妃還沒有這種嚴刑峻法。洪秀全對后宮的專制，是可以排在暴君之列的。
這部天父詩，作為研究洪秀全的精神狀熊和他的專制思想行為看，是無比的重要的。
王（次長）兄親目親耳共證福音書書口題「福音敬錄」，每半葉十行，行二十四字，共九葉，倫敦不列顛博物院收藏。書封面未署刊刻年代，據(jù)卷首王長兄洪仁發(fā)、王次兄洪仁達本章為太平天國庚申十年七月三十一日上奏，得到天王批準鐫刻，又考太平天國辛酉拾一年新歷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二十九部，最后一部便是此書，可知此書系在庚申十年秋后頒行。
這一部書，是專記天酉年（卽清道光十七年丁酉，一八三七年）三月初一日，天王洪秀全死去兩日復(fù)甦事，以證明天王洪秀全曾上天受命，下凡救世，確為真命天子。
幼主詔旨書封面未署頒行年月，書口題「十救詩」，每半葉七行，行十五字，共五葉，卷首天王詔旨一葉，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收藏。
這部書，首先是天王詔旨一道說：「朕命幼主寫詔書，頒婿萬信脫迷途，遵此十救詔習(xí)煉，上天常生福長悠，欽哉！」接著就刻幼主詔書，卽十救詩媽別崽、姊別弟、哥別妹、嫂別叔、哥別嬸、爹別媳、孫別婆、男別女、最緊喙、最緊心十首。這十首詩說的是隔離男女和清心慎言的道理?？加滋焱豕┰岬竭@一部書，他說：「九歲時就給我四個妻子，就不準我與母親姊妹見面。老天王做有十救詩給我讀，都是說這男女別開不準見面的道理，我還記得幾首。我九歲后想著母親姊妹，都是乘老天王有事坐朝時偷去看他」。可見此書雖題為幼主詔書，而實在卻是天王洪秀全做來教育他的兒子幼主洪天貴福和他的女婿金王鍾萬信等的訓(xùn)言。
天媽天嫂辨正庚申十年（一八六○年）六月，干王洪仁玕在蘇州贈給來訪教士的書中有此書〔一〕。原書今未發(fā)見?？继焱鹾樾闳跉J定前遺詔圣書的批解中，論述天媽、天嫂多處。所謂天媽，說是上帝的妻，所謂天嫂，說是耶穌的妻。這一部書，大約就是敷陳這種神話，為神化洪秀全而作。
天理要論書封面署「太平天國甲寅四年新刻」，共二十五葉，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收藏。這部書是太平天國截取那個署名「尚德者纂」的倫敦傳教會派遣來遠東傳教的教士麥都思著的天理要論一書前八章而成。其章目如下：有上帝第一章，獨有一上帝第二章，論上帝名第三章，上帝乃靈第四章，上帝永在第五章，上帝無變第六章，上帝無不在第七章，上帝無所不能第八章。
麥都思原書共二十四章，洋紙鉛印，因篇幅過多，故太平天國刻本僅截取前一部分；對原書間有修改，如第一章第一節(jié)「且有天地之間，先有上帝為極大權(quán)能，造化萬物，管理萬靈者也」，校對原書前兩句作〔且天地之內(nèi)，必有上帝〕，第五句「萬靈」作「萬人」〔一〕。
乙 規(guī)章制度類 天朝田庫制度這部書初刻本尚未發(fā)現(xiàn)?，F(xiàn)存兩種版本：一、甲寅四年重刻本，書封面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鐫」，而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二十一部，最后一部天理要論卻是甲寅四年刻，所以這部本子實甲寅四年重刻本，其行款格式葉數(shù)都不詳，法國東方圖書館收藏。二、庚申十年后重刻本，書封面亦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鐫」，據(jù)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二十九部，最后一部王（次長）兄親目親耳共證福音書為庚申十年七月后刊刻，所以這一部本子實是庚申十年后重刻本，每半葉十行，行二十四字，共八葉，倫敦不列顛博物院收藏。庚申十年后重刻本曾根據(jù)當(dāng)時的官制對甲寅四年重刻本作了一些修改。
天朝田畝制度是中國歷史上農(nóng)民革命的第一個土地綱領(lǐng)。它規(guī)定改革土地制度的方針，并提出社會組織、兵役、禮俗、教育、選舉、司法等方面的改革方案。這些改革都是以土地制度的改革為基礎(chǔ)而提出的。其中土地制度包括廢除地主階級的土地占有制的內(nèi)容，雖然它的分田法是一種不能實現(xiàn)的農(nóng)業(yè)社會主義的空想，但卻表現(xiàn)了在封建壓迫下的農(nóng)民大眾對土地的革命要求，鼓舞了農(nóng)民的斗志，在當(dāng)時的革命斗爭中，實際上是發(fā)揮了巨大的作用。
欽定制度則例集編原書今尚未發(fā)見，旨準頒行詔書總目二十九部著錄書名。
欽定功勞部章程原書今未發(fā)見，太平天國己未九年經(jīng)天王旨準鐫刻頒行。這是一部針對當(dāng)時官員人等「動以陛遷為榮，幾若一歲九遷而猶緩，一月三遷而猶未足」的情況，而制定的國家銓選章程。它的目的是使「國家以法制為先，法制以遵行為要，能遵行而后有法制，有法制而后有國家」，以救當(dāng)時「越隊求榮」，「私鐫印信，私給官鐫」等等目無法制的弊病〔一〕。太平刑律原書今未發(fā)見，辛酉十一年印行〔一〕。
欽定士階條例書封面署「天父天兄天王太平天國辛酉年新鐫」，半葉八行，行二十字，共三十三葉，太平天國歷史博物館收藏。在國外，倫敦不列顛博物院也收藏有一部，缺第五、第十七、第十八三葉。太平天國歷史博物館藏本為初印本，不列顛博物院藏本第三葉第八行、第九葉第一行都多「天父天兄天王」六字，第十二葉后半面第六行改「新遺詔圣書」為「前遺詔圣書」，這是一個挖版重印本。
這一部書，首載干王洪仁玕等敬獻試士條例請旨遵行本章及天王御批，次載正總閱李春發(fā)、副總閱黃期陛等序，然后分條刊載科場士階條例三十六條，凡科舉制度、試場條例，以至品級、章服的制度都有詳細的規(guī)定。
九種規(guī)章?lián)教靽劣鲜荒暾露呷眨ㄒ话肆荒耆缕呷眨┨焱踉t旨說：「茲在已有規(guī)章外再增六種，共成九種。而等不可背棄天父、天兄、朕及幼主，須知天父、天兄、朕及幼主普照四方，慈和萬物，直至萬世」〔一〕。在此九種規(guī)章中，大約有一種是婚姻條規(guī)，天王在另一道詔旨里說：「朕曾頒發(fā)婚姻條規(guī)」〔二〕。其他八種未詳。此九種規(guī)章系各種分刻，抑系匯刻，原書今未發(fā)現(xiàn)，不能斷定。
太平天國辛酉十一年稅務(wù)局頒行稅率（Tariff Published by the Board Revenue）英國皇家學(xué)會會員，下議院議員塞克斯曾得一副本，已詳食貨志。原書今未見。
海關(guān)稅則塞克斯亦得一副本，已詳食貨志。原書今未見。
丙 兵類 太平軍目書封面署「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共三十四葉，中國革命博物館收藏，缺封面。蕭一山太平天國叢書影印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藏本。法國國家圖書館、德國普魯士國立圖書館、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都有收藏〔一〕。
將中國革命博物館藏本與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藏本?？?，其內(nèi)容、形式、頁數(shù)都相同，惟旨準頒詔書總目中國革命博物館藏本共十三本，倫敦藏本則為十五本。第八葉第七行中國革命博物館藏本作「左營前旅帥統(tǒng)下」，倫敦藏本作「右營」，第二十四葉第三行第一、第二、第三字中國革命博物館藏本作「兩司兩」，倫敦藏本作「兩司馬」，同葉第八行第九、第十字中國革命博物館藏本作「伍東」，倫敦藏本作「伍南」，第二十五葉第十一行第十三、十四、十五字中國革命博物館藏本作「左貳西」，倫敦藏本作「右貳西」，案應(yīng)以應(yīng)以倫敦藏本為是，中國革命博物館藏本這三個字都是刻錯了的。但第二十二葉第十六行中國革命博物館藏本作「右營前壹卒長統(tǒng)下」，倫敦藏本作「左營」，案應(yīng)以「右營」為是，這卻是中國革命博物館藏本正確，而是倫敦藏本刻錯了的。從這兩個本子的對勘中，可知它們在內(nèi)容、形式、葉數(shù)等雖都相同，但卻是兩個不同的刻本。
考太平軍制采取自周禮「五人為伍，五伍為兩，四兩為卒，五卒為旅，五旅為師，五師為軍」的制度。這部書就是記載這種編制名目和各級旗制。
據(jù)張德堅賊情匯纂卷四說太平天國初定軍目，「以一軍為例，全刻五百兩句司馬，前列軍帥、師帥、旅帥、后列卒長，每一卒長之下列兩司馬四人，尚無東西南北之分，及剛強伍長、沖鋒伍卒諸名色，千篇一律，滿紙皆卒長、兩司馬字樣，不右其軍制者無不開卷茫然。嗣俘得續(xù)改軍目，眉目較前清楚?！菇袼姷谋闶抢m(xù)改本子。至於初定軍目，卻還沒有發(fā)現(xiàn)。
太平條規(guī)書封面署「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每半葉六行，行二十二字，共五葉。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藏有甲、乙兩本。乙本版式略大，紙張亦好，并有手寫批注數(shù)則，惟於行營規(guī)矩脫一行〔一〕。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法國國家圖書館、德國普魯士國立圖書館都有收藏。
這部書載定營條規(guī)、行營規(guī)矩各十條，為太平天國軍隊的基本軍律。
行軍號令原書今未發(fā)見。太平天國甲寅四年秋，東王楊秀清頒發(fā)〔一〕。案乙榮五年新刻的行軍總要就是輯錄楊秀清九種行軍號令而成，未知此書內(nèi)容與行軍總要有何不同。
行軍總要書封面署「太平天國乙榮五年新刻」，每半葉十行，行二十四字，共二十六葉，又卷首序文二葉，倫敦不列顛博物院收藏。
這一部書共輯錄東王楊秀清九種行軍號令——陸路號令、水路號令、點兵號令、傅官號令、查察號令、防敵要道、禁止號令、體惜號令、試兵號令而成。把它「刊刻頒行，使軍中將士循讀習(xí)傅」，以達到「好整以暇」，「萬戰(zhàn)萬勝」的目的。
這是一部太平天國行軍號令。把這一部書和太平條規(guī)、太平軍目合并起來進行研究，就可以對太平天國軍隊的組織和軍律、號令，得到全部的瞭解。
會議輯略原書今未發(fā)見，曾國藩日記及許瑤光談?wù)阒洉?。太平天國壬戌十二年夏天會議后刊刻。
這一年五月，大軍正在快要攻克松江進取上海的時候，敵人卻從安慶進犯了天京。天王詔命班師回救。大軍回到蘇州，忠王李秀成在五月十一日、六月二十五日召開大會二次，會議全局戰(zhàn)略，在會議后，刊刻會議輯略一書。此書卷首有李秀成序文宣揚三解京圍的軍威，論述「如欲奮一戰(zhàn)而勝萬戰(zhàn)，先須聯(lián)萬心而作一心」的當(dāng)前形勢，把要戰(zhàn)勝敵人，必須先內(nèi)部團結(jié)一致的會議精神著重地指示出來〔一〕。
丁 禮類 太平禮制這一部書，現(xiàn)存兩種本子：一、辛開元年刻本，書封面署「太平天國辛開元年新刻」，每半頁八行，行二十二字，共七頁，德國普魯士國立圖書館收藏。二、壬子二年刻本，書封面署「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行款、格式、頁數(shù)都與辛開元年刻本同，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法國國家圖書館、美國議會圖書館都有收藏。兩本字句略有不同，如王長女條，辛開元年刻本作「長天金」、「二天金」、「三天金」、「四天金」，壬子二年刻本改為「天長金」、「天二金」、「天三金」、「天四金」。東長女條，辛開元年刻本作「長東金」、「二東金」、「三東金」，壬子二年刻本改為「東長金」、「東二金」、「東三金」。西長女條，辛開元年刻本作「長西金」、「長西金」、「三西金」，壬子二年刻本改為「西長金」、「西二金」、「西三金」。
這部書內(nèi)載天王、東王、西王、南王、北王、翼王的子女的呼稱，丞相以下至兩司馬的呼的呼稱，丞相以下至兩司馬的子女的呼稱，女丞相、女檢點、女指揮、女將軍的呼稱，軍師以下妻的呼稱，以及天王與東、西、南、北、翼五王的家族、親戚相互間的呼稱。
太平禮制（續(xù)編）
書封面署 「太平天國戊午八年新刻」，共八頁，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收藏。這一部太平禮制，與辛開元年頒布的那一部不同，而是根據(jù)當(dāng)時情況重新制定的。據(jù)封面所署這部禮制是戊午八年新刻，但書中已載有干王洪仁玕、英王陳玉成、忠王李秀成、贊王蒙得恩、侍王李世賢、輔王楊輔清、章王林紹璋等的呼稱，和他們的世子、女兒的呼稱?？己槿诗\於太平天國己未九年三月十三日才到天京，四月初一日始封干王，陳玉成、李秀成等封王都在洪仁玕之后。這些都是戊午八年后的事件，不可能預(yù)先頒布在戊午八年刊刻的禮制里面。這些地方都是后來補增入去的?，F(xiàn)在這一部本子，實是戊午八年后補增重刻本。
欽定敬避字樣現(xiàn)存白棉紙鈔本，后附錄有天朝太平天國點將錄、天朝欽定文確、對聯(lián)三種文件，上海圖書館收藏，封面為冷金黃色粉箋，刊刻年代已破佚，據(jù)所存「天父天兄天王太平天國」十字看，當(dāng)是辛酉十一年后刊刻。案趙烈文能靜居士日記清同治三年七月初五日記，及上海新報甲子年八月十七日轉(zhuǎn)載香港新聞都記到這部書，可知當(dāng)時曾經(jīng)刊刻頒行?？纪跻蛪墼诫y志記清咸豐十一年十二月（相當(dāng)於太平天國辛酉十一年十二月），浙江紹興守將周文嘉以各局文牒不合式，乃頒發(fā)字樣。但核其內(nèi)容，還不是這部欽定敬避字樣。據(jù)考此書頒行於太平天國壬戌十二年秋冬間，而這部鈔本的附件鈔有癸開十三年的片斷，則鈔成於癸開十三年后半年〔一〕。
在這部書裹，嚴格地規(guī)定天父、天兄、天王、幼主以至洪秀全的兩個小兒子光王、明王所用的尊崇的稱謂，命令他人不得使用，如有犯諱，即「蹈故違之咎，致干罪戾」，嚴重地反映了封建的特權(quán)思想。
這一部說明每一個應(yīng)敬避的字，和一些代用的字，因此，對研究太平天國的書籍和文件是有用的。
戊 歷書類 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歷封面正中題「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歷」，兩旁分題「頒行天下」四字。歷書首載東王楊秀清、西王蕭朝貴、南王馮云山、北王衛(wèi)昌輝、翼王石達開獻歷本章及天王御批二葉，次刻十二月建、干支、二十八宿、時令等二十四葉，德國普魯士國立圖書館、倫敦不列顛博物院、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法國國家圖書館都有收藏。
太平天國甲寅四年新歷封面正中題「太平天國甲寅四年新歷」 ，兩旁分題「頒行天下」四字。歷書首載東、西、南、北、翼五王獻歷本章及天王御批，次刻十二月建、干支、二十八宿、時令等共二十六葉，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收藏。
太平天國戊午捌年新歷封面正中題「太平天國戊午捌年新歷」，兩旁分題「頒行天下」四字。歷書首載東、西、南、翼四王獻歷本章及天王御批，已刪去北王衛(wèi)昌輝銜名，次刻十二月建、干支、二十八宿、時令等二十六葉，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收藏。
太平天國辛酉拾壹年新歷封面正中題「太平天國辛酉拾壹年新歷」，兩旁分題「頒行天下」四字。歷書首載諸王獻歷本章及天王御批二葉 ，獻歷諸王除東、西、南、翼四王外，加上干王洪仁玕、英王陳玉成、忠王李秀成、贊王蒙得恩、侍王世賢、輔王楊輔清、章王林紹璋七王，次載己未九年十月初七日、十四日天王兩道改定歷法詔旨七葉，然后刊刻十二月建、干支、二十八宿、時令以及萌芽月令等三十八葉，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都有收藏。
己 文告類 頒行詔書這部書現(xiàn)存三個版本：一、初刻本，書封面正中題「太平天國左輔正軍師東王楊右弼又正軍師西王蕭奏準頒行詔書」，在其上橫署「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每半葉九行，行二十二字，遇上帝天父字樣抬出一格，行二十三字，共十二葉，荷蘭來丁大學(xué)藏書樓、德國普魯士國立圖書館都有收藏〔一〕。二、修改本，書封面中題「太平天國禾乃師贖病主左輔正軍師東王楊右弼又正軍師西王蕭奏準頒行詔書」，在其上橫署「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每半葉十行，行二十四字，共十葉，法國國家圖書館、法國東方圖書館、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都有收藏。三、癸好三年刻本，書封面中題「太平天國傅天父上主皇上帝真神真圣旨勸慰師圣神風(fēng)雷禾乃師贖病主左輔正軍師后師殿中軍兼右軍東王楊奏準頒行詔書」，在其上橫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刻」，其道葉楊秀清列銜仍與修改本同作「禾乃師贖病主左輔正軍師東王」，而與初刻本只作「左輔正軍師東王」不同，其每半葉十行，行二十四字，亦與修改本同，藏處不詳〔一〕。
這部書內(nèi)，匯刻以左輔正軍師東王楊秀清、右弼又正軍師西王蕭朝貴名義頒布的奉天討胡檄布四方諭、奉天誅妖救世安民諭、諭救一切天生天養(yǎng)中國人民諭三篇檄文。前一篇申明民族大義，鼓舞革命義憤，后兩篇勸人丟邪神，拜上帝，這是太平天國起義三篇最重要的文告。
修改本雖署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新刻，但據(jù)卷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十四部，所列舊遺詔圣書、新遺詔圣書、三字經(jīng)三種都是癸好三年刊刻，所以這一部修改本實是癸好三年的刻本。初刻本有諭三合會的話，有「有明」字樣，修改本都刪去。其署明為「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刻」的本子，楊秀清的列銜，比修改本又增加二十四個字的稱號，并把西王蕭朝貴銜刪掉。
誅妖檄文書封面題「誅妖檄文，旨準頒行」八大字，右小字一行題「欽命文衡正總裁開朝精忠又副軍師頂天扶朝綱干王洪制」，額橫署「天父天兄天王太平天國辛酉十一年鐫」，每半葉八行，行二十字，共十三葉，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收藏。
這一部書，內(nèi)收干王洪仁玕撰的兩篇檄文：第一篇是太平天國辛酉十一年（清咸豐十一年）當(dāng)清帝咸豐死后擬出師北伐的檄文。第二篇是太平天國庚申十年（清咸豐十年）與英王陳玉成、忠王李秀成、贊王蒙得恩、侍王李世賢、輔王楊輔清、章王林紹璋會銜勸諭清朝官兵人等棄暗投明、共出迷途以保永福的檄文〔一〕。太平天國后期采取招降政策即始此。
庚 奏議類 資政新篇書封面署「太平天國己未九年新鐫」，每半葉十行，行二十四字，共二十五葉，上海市文物管理季員會收藏。在國外，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也收藏有一部。兩本內(nèi)容相同，劍橋本為初印本，上海市文管會本為重印本，曾將初印本改正了幾個字，如第二葉后半葉第一行，劍橋本作「自國而至萬國」，上海市文管會本改為「自國而至萬郭」；第四葉后半葉第十行，劍橋本作「上則親臨以隆其事」，上海市文管會本改為「主則親臨以隆其事」；第六葉前半葉第四行，劍橋本作「必得圣神感化而然也」，上海市文管會本改為「必得上帝圣神感化而然也」等等〔一〕。
辛 論文專集類 建天京于金陵論此書為太平天國癸好三年刻。法國東方圖書館藏有甲寅四年重印本。中國社會科學(xué)院近代史研究所藏有戊午八年修改刻本。英國倫敦不列顛博物院、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都有收藏，惟未詳其版本。
法國東方圖收館藏甲寅四年重印本，見程演主編太平天國史料第一集排印，封面題：「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鐫」，但卷首所列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二十一部，其最后一部為甲寅四年所刻的天理要論，故知為甲寅四年重刻本，其行款、格式、頁數(shù)均不詳。中國社會科學(xué)院近代史研究所藏戊午八年修改重刻本，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二十四種，卷末有「戊午遵改」朱戳，共二十九頁，每頁二十行，每行二十四字。今將戊午刻本與程氏甲寅排印本對勘，如馬之澐文「間乎陵城，兵不浹旬」，改為「洵乎金陵，固甲乎天下，為古今來一大都會也。我?guī)煿ソ鹆瓿?，兵不浹旬」。如汪鶴年文「王者必先度形勢」，改為「開國者必先度形勢」。黃恩沛文「身居天位者無不定萬世之鴻規(guī)也」，改為「真主御世自定萬世之鴻規(guī)也」。并校出程氏甲排印本錯誤頗多，有把撰文人互易的，如林一環(huán)撰的文換為徐雨叔撰，徐雨叔撰的文換為林一環(huán)撰。有把撰文人名字弄錯的，如沈世祁誤為「沈世初」，吳煥誤為「吳■」。又第二十六篇撰文人甲寅排印本闕，今查戊午刻本為汪保邦。
這一部書，內(nèi)收保震川、吳容寬等四十一人撰的建天京于金陵論四十一篇。據(jù)何震川論文說：「今建都既成，天下大定，天王降詔，咨于群臣」。案商議事件叫做咨（見說文），書經(jīng)舜典：「咨十有二牧」，右傅襄公四年：「訪問于善為咨」，天王在建都南京之后，咨于群臣，就中叫群臣討論建都南京的得失。又案貶妖穴為罪隸論一書，系因天王降詔敗直隸省為罪隸省，群臣作論闡明天王的用意，故該書首列天王詔旨，然后才是群臣的論文。建天京于金陵論既系因「天王降詔，咨于群臣」而作，則卷首應(yīng)先列天王詔旨，今無此詔旨，這是有問題的?？继焱踔鲝埥ǘ己幽?，而東王楊秀清則主張建都南京。此書四十一篇論文，篇篇都是擁護建都南京的。其中如袁名杰論文說：「若河南為天下之中，四達之地，土厚水深，而要不若天京雄踞東南，足以壯天威而成王業(yè)者也」，沈世祁論文說：「湖北、河南、金陵皆為天下之中，然湖北、河南皆有水患，惟金陵地勢崇隆，民情富厚，且天下糧食盡出于南方?！f邦來附，為適中之地，宜建天京者也」，并議論建都河南，不如建都南京的好，明白地反對天王的主張。這正反映也楊秀清的權(quán)力壓倒一切，眾人望風(fēng)承旨，一律擁護他的主張而反對天王的主張這一事實。那么，既然如此，為什么楊秀清死后，到戊午八年還再印這部書呢？這當(dāng)是由于當(dāng)時革命形勢發(fā)生了變化，與癸好三年初克南京時不同，自從丙辰六年秋天京事變后，武昌、九江相繼失陷，天京又再被圍，太平天國已經(jīng)從攻勢轉(zhuǎn)變?yōu)榉烙瑳]有再行北伐的力量和遷都河南的可能。而宣傳建天京於金陵為天父、天兄的主張，出自天命，對當(dāng)時保衛(wèi)天京，卻鼓舞斗志的作用，所以才把它重印罷了。
貶妖穴為罪隸論此書為太平天國癸好三年刻。法國東方圖書館藏甲寅四年重印本，書封面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鐫」，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共有二十一部，最后一部為甲寅四年刻的天理要論。英國劍橋大學(xué)藏己未九年修改本，書封面亦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鐫」，共十八頁，卷末頁有「己未遵改」朱戳。倫敦不列顛博物院也藏有一本，其版本不詳〔一〕。
這一部書，內(nèi)收何震川、吳容寬等三十二人撰貶妖穴為罪隸論三十二篇，卷首有天王詔旨一道，說明因清朝僭都北燕（即北京），「妖有罪，地亦因之有罪」，故貶北燕為「妖穴」，并貶直隸省為「罪隸省」。又說明「天下萬郭帝無二，京亦無二，天京而外，皆不得僭稱京」。最后還說明待誅滅清朝后，「方復(fù)其名為北燕」，并更「罪隸省之名為遷善省」。何震川、吳容寬諸人的論文，便是發(fā)揮天王這一道詔旨的指示，對清朝進行聲討的。
詔書蓋■頒行論書封面署「太平天國癸好三年新刻」，每半頁十行，行二十四字，共十五頁，倫敦不列顛博物院、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都有收藏，法國東方圖書館也藏有鈔本一部。
這一部書，內(nèi)收吳容寬、鐘湘文等二十五人撰的詔書蓋■頒行論二十五篇。這里所說的「詔書」是泛指太平平天國政府印行的各種書籍；「蓋■」，就是蓋天王的金■。這是太平天國的一種制度，凡經(jīng)天王旨準印行的書籍上一律都要蓋上天王的金■。它的目的是「昭信實而壯觀瞻」，并使未經(jīng)旨準不蓋■的書籍不得流傳。
欽使記題記原書今尚未發(fā)見。趙烈文能靜居士日記著錄書名，并記它的內(nèi)容說：「欽命記題記一本，其取士程文，其題目皆具節(jié)令，凡七節(jié)，有云太兄升天節(jié)記，太兄暨朕登極節(jié)記，東王升天節(jié)記等類。末有幼主與天王并稱」。又云：「此書庚申所刊」〔一〕。
案應(yīng)試又的程式叫做程文，以為應(yīng)試者的法式〔二〕。又案太平天國己未九年十月初七日天王改定歷法詔旨記每年六節(jié)說：「每年正月十三日是太兄升天節(jié)，二月初二日報爺節(jié)，二月二十一日是太兄暨騰登極節(jié)，三月實三日是爺降節(jié)，七月二十七日是東王升天節(jié)，九月初九日是哥降節(jié)。每年六節(jié)各注明該月日頂頭，永遠如是」。這六個節(jié)都是太平天國的紀念日。其第七節(jié)未詳，照所知六節(jié)來看，應(yīng)當(dāng)也是有歷史意義的紀念日。
據(jù)此，知這部欽命記題記，是一部太平天國頒布的科舉作文的程式。但由于其題目都是太平天國的重要歷史紀念日，就必然對這幾次重大歷史事件有所論述，給我們瞭解太平天國歷史提供重要的說明。
英杰歸真書封面署「天父天兄天王太平天國辛酉年新鐫」，每半頁八行，行二十字，序三頁，本文四十六頁，共四十九頁，三十年代初在揚州發(fā)現(xiàn)，蕭一山太平天國叢書曾影印。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也藏有一部。
這一部書，為干王洪仁玕撰，可說是一部對封建迷信和封建思想進行批判的論文。在書中，洪仁玕假設(shè)回答一個投降的清朝官員張某詢問太平天國禮法等問題，進行反復(fù)論辯，以見太平天國的革命宗旨與制度的精神面貌。
欽定軍次實錄書封面署「天父天兄天王太平天國辛酉年新鐫」，天試文狀元干殿文正總提昱天安劉闥等序三頁，本文三十三頁，共三十六頁，太平天國歷史博物館收藏。在國外，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也藏有一部。太平天國歷史博物館藏本說：「辛酉拾壹年正月二七日，軍經(jīng)寧郭郡，主將楊雄清殷勤迎于十里之外，且送至十里外之九眼橋，依依敬別，足見該員斯文主將，大有慧眼在為，因吟以勸慰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藏本則將「主將楊雄清」改為「眾天將天兵」，又刪去「足見該員斯文主將，大有慧眼在為」十四字，而詩仍是勸慰個人并未改作勸慰「眾天將天兵」。這當(dāng)是到重印時因楊雄清發(fā)生了問題，而不得不把詩題刪改的。故太平天國歷史博館藏本為初刻本，而劍橋本為修改重印的。
這一部書，是太平天國辛酉十一年春天，干王洪仁玕奉旨到安徽、浙江兩省催兵，在路上寫的詩文，并錄有幾首天王做的詩歌，由劉闥忠等匯抄成冊，到這年八月班師回京時刊刻印行的。又洪仁玕與幼贊王蒙時雍、殿前忠誠貳天將李春發(fā)會銜頒發(fā)的戒浮文巧言諭也附載在卷末。
這是一部洪仁玕的詩文集，反映了他的政治思想和宗教思想，如論韃妖耗中國財、論史等篇闡述他的反對清朝統(tǒng)治的政治思想，論創(chuàng)世真經(jīng)、辟邪崇正論等篇暴露出他所受那一個作為資本主義侵略工具的基督教的深重影響。這一部書與資政新篇、英杰歸真都是研究洪仁玕思想的重要文獻。
天父天兄天王太平天國己未九年會試題書封面未署刊刻年代，每半頁十行，行二十四字，共二頁，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收藏。這是一卷太平天國己未九年干王洪仁玕奉命總典會試時，揭題后，他因見獵心喜，用會試題寫的太平天國考試式的文章。
會試題為「天父上帝圣旨：三星共照日出天，禾王作主救人善，爾們認得禾救饑，乃念日頭好上天」，即取天父上帝言題皇詔第一首為題。次為洪仁玕寫的文章。在篇末還有洪仁玕的自注。
開朝清忠軍師干王洪寶制每半頁十行，行二十四字，共十四頁，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收藏。這是一部干王洪仁玕的文集，內(nèi)收喧諭京都內(nèi)外大小官員兵士人等一篇、克敵誘惑論一篇，兵要四則一篇，此外還收有一些有關(guān)宗教的短文。
壬 史類 太平天日書封面題記：「此書詔明于戊申年冬，今于天父天兄天王太平天國壬戌十二年欽遵旨準刷印銅板頒行」。這就是說，這部書是在戊申年（清道光二十八年，一八四八年）冬，即金田起義前兩年寫成，而到太平天國壬戌十二年（一八六二年）刷印銅板頒行的。每半頁八行，行二十字，共三十六頁。現(xiàn)存本缺第二頁，英國劍橋大學(xué)圖書館收藏。
這一部書，專記丁酉年（清道光十七年丁酉，一八三七年）天王洪秀全病死去復(fù)蘇及后來入廣西進行革命活動等事跡。這是一部金田起義前，天王洪秀全和馮云山密謀發(fā)動革命和創(chuàng)立拜上帝會的最重要的記載。今天所見太平天國自己編印的革命史只此一部。
詔書太平天國「詔書」這一個名詞有兩種意議：一種是廣義的，就是對旨準頒行的一切書籍的稱謂，旨準頒行詔書總目中所指的「詔書」便是屬于這一頭；另一種是狹義的，就是對編印的太平天國革命史的稱謂。
這一種叫做「詔書」的太平天國革命史，據(jù)當(dāng)時人記載，有一部記事，起清道光十七年丁酉（一八三七年）天王洪秀全大病死去復(fù)蘇事，迄清道光二十七年丁未（一八四七年）天王洪秀全帶領(lǐng)馮云山等搗毀廣西象州甘王廟事止。核其內(nèi)容，與太平天日相同。太平天日以「詔書一」三字起頭，所謂「詔書一」，就是太平天國革命史第一部?！冈t書一」取名為太平天日，可能是在壬戌十二年旨準用銅板刷印時定的。另一部記事，起清道光二十八年戊申（一八四八年），迄太平天國癸好三年（一八五三年）二月克復(fù)南京止，蓋接上一部記事，記敘金田起義和建國初期的歷史。前部份記事，出馮云山手，后部份記事，出盧賢拔、曾釗揚、何震川諸史官手。這種叫做「詔書〕的太平天國革命史，天王詔旨曾經(jīng)說過〔一〕，李秀成自述原稿也說到它，當(dāng)時在天京的汪士鐸、謝炳、張汝南等也得親見其書。其第二部，曾有人在南京夫子廟前冷攤上訪得，后不知下落〔二〕。
太平天國編印的革命史，系采用勞動人民易讀易曉的白話演義小說體栽，記敘轟轟烈烈的革命斗爭，光輝燦爛的起義史跡，以向人民作教育宣傳。其性質(zhì)與目的，是與封建皇朝所編的專記帝王起居言行，為封建統(tǒng)治者一姓興亡作鑒戒的「實錄」完全不同的。
癸 刊刻古書類 改定四書五經(jīng)原書今未發(fā)見。太平天國建都天京后，設(shè)立刪書衙，刪改四書、五經(jīng)。李圭記他所見改定四書說：「「國」改「郭」，一作「國」，……又稱歷史代帝王均為相。有所謂改定四書曰：「孟子見梁惠相，相曰：叟，不遠千里而來，亦將有以利吾郭乎？」諸如此類，不勝枚舉」〔一〕。李圭所舉的一段四書改文，只是字句上枝節(jié)的修改，其實太平天國刪改四書、五經(jīng)主要的地方并不在此。張汝南記刪改的內(nèi)容說：「始以四書、五經(jīng)為妖書，后經(jīng)刪改準閱，惟周易不用。他書涉鬼神喪祭者削去。中庸鬼神為德章、書金滕、禮喪服諸篇、左傳石言、神降俱刪。孟子「則可以祀上帝」，上帝上加「皇」字，詩「蕩蕩上帝」，「上帝板板」，皆加「皇」字。論語「夫子」改「孔某」，「子曰」改「孔某曰」」〔二〕。汪士鐸論述太平天國刪改儒家書籍的主要精神也說：「刪論語去祭祀及大而無當(dāng)不可行於后世語」。又說：「改四書、五經(jīng)刪鬼神、祭祀、吉禮等類」，一再盛贊為「此功德不在禹下」，和「此功不在圣人下」〔一〕。案太平天國刪改四書、五經(jīng)，是站在「獨一真神唯上帝」的一神教立場來刪改鬼神、祭祀、吉禮等迷信的，并非對儒家綱常倫理進行刪改，已詳序論反孔節(jié)中，所以給這個具有法家思想的汪士鐸所贊揚。
這部書在太平天國癸好甲寅年間曾經(jīng)刊行，故時人得看見。一八五三年（即太平天國癸好三年）冬，在上海出版的英文北華捷報也有得見太平天國改正的大學(xué)、中庸兩書的報導(dǎo)〔二〕。一八五四年（即太平天國甲寅四年）六月，英國海軍艦長麥勒西等探訪天京。太平天國給他們贈送了六種印書和舊約三篇。麥勒西回信道謝，說太平天國「由於疏忽」，沒有把「新出版的四書」送給他們，要求「彌補這一不足」〔三〕。當(dāng)時刊刻的數(shù)量大約很少，故反革命大頭子曾國藩直到清咸豐八年（即太平天國戊午八年）才盜劫得改正四書一部，還特地遠寄給他的夥黨劉蓉去看〔一〕。這就可知太平天國對這部書還是控制著的 ，與其他旨準頒行各書不同，也不列在旨準頒行詔書之內(nèi)。因此，到辛酉十一年頒行的欽定士階條例上還有對士子敷衍說的 「真圣主御筆改正四書、五經(jīng)各項，待鐫頒后再行誦讀」的話。
武略倫敦不列顛博物院藏，照回膠卷，未見書封面，亦未見卷首旨準頒行詔書總目。查醒世文刊於太平天國戊午八年 ，其卷首詔書總目在醒世文之前列有武略書，而太平天國戊午捌年新歷卷首詔書總目還未列有武略書，可知武略是太平天國丁已七年十月獻戊午八年新天歷蓋■后，戊午八年印醒世文前印的。每半頁十行，每行二十字，全書總目一頁半，孫子十五頁半，自始計至用間十三篇，吳子全書十一頁，自圖國至勵士六篇，司馬法全書六頁，自仁本至嚴位四篇，用眾篇刪掉。
考武略系一部據(jù)清朝康熙年間編纂的武經(jīng)三書刻印的古兵書。清朝康熙時，因考試需要，書坊從宋朝元豐中編纂的武經(jīng)七書內(nèi)，把六韜等四種抽出，專印孫子，吳子、司馬法三種，稱為武經(jīng)三書。太平天國刻印的武略，就是據(jù)武經(jīng)三書來刻印的。
武經(jīng)三書是洪秀全親自刪改的。太平天國印武經(jīng)三書，不照原書名，而改武經(jīng)為武略，與洪秀全刪改詩經(jīng)，不照原書名，改為詩韻同例。這是因為我國古代讓為凡道義法制不可變更的叫做「經(jīng)」，晉朝張華博物志說：「圣人制作曰經(jīng)」。中國封建社會尊崇孔丘為圣人，所以把儒家著作稱為「經(jīng)」，而把老聃、壯周等著作稱為「子」，顯著地劃分高低的界線。洪秀全是個被地主階級咒詛為「自圣公然蔑古圣」〔一〕的人物，從他刪改武經(jīng)三書的地方看來，他對古代一切都采取或貶低、或否定的態(tài)度，他自然不肯以「經(jīng)」字許給古人的著作，所以他就把武經(jīng)改為武略，同樣，也把他刪改的詩經(jīng)改為詩韻。
洪秀全刪改武經(jīng)，除整篇刪掉司馬法用眾篇外，有個別字句刪改的，有整段刪掉的。他的刪改，反映出他的思想。如改孫子九變篇為八變，刪掉「君命有所不受」，又刪掉孫子地形篇論將帥根據(jù)戰(zhàn)場實情可以不從君命，反映出他的君主專制思想更甚於封建帝王。如改司馬法仁本「入罪人之地，無暴神只」，為「入罪人之地，無留該殺」，反映出他打倒偶像行動的堅決。如改吳子圖國「順俗而教」的方略，為「順時而教」，反映出他要順應(yīng)時代潮流革舊維新的革命思想。如孫子作戰(zhàn)篇說「則諸侯乘其弊而起」，洪秀全改為「則或有乘其弊而起」。吳子勵士篇「脫其不勝，取笑於諸侯，失權(quán)於天子矣」，洪秀全把它全刪掉。司馬法仁本篇說「天下既平，天子大屺，春蒐秋獼，諸侯春振旅，秋治兵，所以不忘戰(zhàn)也」，洪秀全改為「天下既平，天子大屺，春靜蒐秋獼所以教戰(zhàn)也」。如司馬法仁本篇「遍告於諸侯，彰明有罪。……然后冢宰徵師諸侯」，洪秀全改為「遍告於各省，彰明有罪。……然后冢間徵師於各省」。洪秀全不但把諸侯的事刪掉，他還把「諸侯」改為「各省」，這些地方，都充分地反映出洪秀全反對分裂，厲行中央集權(quán)的思想。如吳子述吳起見魏國君魏文侯，洪秀全把魏文侯改為「魏文相」，把一國的君主貶低為「相」。不僅如此，吳起向魏文侯處稱為「臣」，稱魏文侯為「主君」，洪秀全把「臣」改為「卑」，把「主君」刪掉，改用一「有」字以連接下下文，他只許吳起與魏文侯有尊卑之分，而不許吳起向魏文侯稱臣，反映出洪秀全貶低歷代帝王國君和中國封建社會的圣經(jīng)賢傳的一貫做法。綜觀全書，洪秀全在武經(jīng)三書中刪掉最多的就是中國封建社會歌頌的古圣先賢的事跡，如孫子同間篇刪「昔殷之興也」一段四十六字，吳子序刪「昔承桑氏之君」一段六十二字，末段「於是文侯身自布席」一段五十五字，吳子圖國篇刪「故成湯討桀而夏民喜」句下二十七字，「古之明王」句下十五字，「昔齊桓募士五萬以霸諸侯」句下四十三字，「武侯嘗謀事」一大段一百十一字，吳子料敵篇刪開首四十五字，司馬法仁本篇刪「先王之治」句下六十字，「王霸之所以治諸侯者六」句下六十一字，司馬法天子之義篇刪「夏后氏正其德也」句下七十一字，「戎車，夏后氏曰鉤車」全段六十九字，「有虞氏不賞不罰而民可用」句下三十七字，「古者」句下四十二字。洪秀全之所以敢於「上掩乎孔、孟」〔一〕，敢于「自圣公然蔑古圣」，做出「黃巢、闖、獻所不敢」〔二〕做的革命事業(yè)，為中國農(nóng)民起義最偉大的領(lǐng)袖，也是世界史上農(nóng)民起義最偉大的領(lǐng)袖，正是出於這種敢於否定中國封建社會所歌頌的古圣先賢的革命精神。這是一方面，從另一方面看，洪秀全卻存在一種唯我獨尊的心理，不肯低首下心，不肯委曲求全，也給太平天國革命帶來無可補救的后果。洪秀全之所以堅決拒絕從天京作戰(zhàn)略撤退唯一救亡良策，就是由於唯我獨尊的心理使然。在太平天國文獻中，同武略這樣反映出洪秀全多方面的思想的還是少見的。此外，從洪秀全的刪改中，還可以看出太平天國的重要史實，如孫子始計篇說「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是指軍隊編制、統(tǒng)轄、供應(yīng)等制度。洪秀全不顧孫子本意，改為「法者，十誡、十?dāng)?、十除也」，十誡，即十款天條，與十?dāng)亍⑹际翘教靽男搪?，這給我們留下一條太平天國刑律最寶貴的記載。又如司馬法仁本篇說「不加喪，不因兇，所以愛夫其民也」，洪秀全把這一節(jié)刪掉，這是因為太平天國以死為升天，為「喜事」，與庚申十年后刻印的欽定舊遺詔圣書刪掉了癸好三年初刻印的舊遺詔圣書中記載約色弗慘哭哀涕為父守孝的地方，都同是證實太平天國視「喪事」為「喜事」是建都天京后規(guī)定的最堅強的證據(jù)。
這部武略，是太平天國武科考試的兵書。欽定士階條例規(guī)定武士子必須「攻習(xí)真圣主欽定武略」，凡省試覆式，默寫武略一節(jié)，天試覆試，也要默寫武略一節(ji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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