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三章 山西立威

民國春秋 作者:劉鳳舞 編著


  陜西起義后的第7天,山西便在10月29日響應。

  山西、陜西地域毗連,兩省革命黨人早有聯(lián)系。他們曾約定同時起義,相互策應。陜西起義后,山西群思起義,舉事如箭在弦,隨時都可爆發(fā)。

  山西革命黨人力量,主要在新軍中,新軍中有一批軍事人材,他們大多是留日學習軍事的,起義后被推選為都督的28歲標統(tǒng)閻錫山,就是其中之一。

  閻錫山字百川,號龍池,堂名斌役堂,是山西五臺縣河邊村人。他6歲進入小堡私塾,學習認真由潛能轉(zhuǎn)化為現(xiàn)實。上帝是一切形式的形式,是萬物的最后,能熟讀、背誦課本。10歲喪母,受到很大痛苦和刺激,有時沉默寡言,呆若木雞;有時像一匹脫韁野馬,狂奔亂跳,且好打抱不平。15歲到父親在五臺縣城辦的錢鋪里當小伙計,與各階層人士廣泛接觸,增長見識。他探行情、記帳、算利息、討債,什么都干。學會了精打細算,牟取暴利,投機鉆營。他利用業(yè)余時間讀書,摘錄了許多古代圣賢修己治人的名言要語,名曰“補心錄”。

  1900年,閻錫山的父親在“打虎”市場上折了本,欠了債,一時間,討債、打官司的人涌上門來。他兩手空空,一籌莫展,招架不住。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乘著黑夜,悄悄離開五臺縣城。鳳凰落毛不如雞,只好給人當幫工。閻錫山也落了個走街串巷賣饒餅的下場。

  但閻錫山必然比他父親精明,18歲混上個司賑糾首,相當于村長。時值八國聯(lián)軍侵略中國,德軍進攻五臺縣龍泉山,閻錫山被清軍拉去做雜工,吃盡了苦頭。他預防清軍擾害村民,偷賣了繼母首飾,糾集壯丁,組織武裝,保衛(wèi)村莊,備受村民稱贊。初露頭角的閻錫山,樹大招風,引來了絡繹不絕的討債人,父子倆人躲避他鄉(xiāng),先在忻縣的一家藥鋪幫忙,后奔太原。

  閻錫山拜一位在太原開“裕盛店”的同鄉(xiāng)魏老五為干爹,在裕盛店當伙計。他交結了一些朋友,與黃國梁、張瑜拜為“桃園三結義”,閻年齡小,為老三。

  閻錫山涉世后,飽嘗了社會生活的酸甜苦辣,帝國主義的瘋狂侵略刺激著他的愛國心,清朝腐敗無能萌發(fā)了他憂國憂民之思想,他為時勢所驅(qū),認為欲有補時艱、有濟國危,只有投筆從戎。他報考了武備學堂,論文有見地,口試對答如流,即被錄取。他的結拜兄弟黃國梁、張瑜一同考上。

  1904年,閻錫山在武備學堂學滿三年,報考日本留學,他同黃國梁、張瑜以及朋友溫壽泉、喬煦、焦純禮、姚以價、王寶善、金鳳巢等被錄取。閻錫山、姚以價還是公費留學。

  閻錫山東渡日本,在東京入振武學校學習。1905年,閻錫山加入了同盟會,他對同盟會綱領中“平均地權”一語不解,便向?qū)O中山請教,孫中山給他講解了30分鐘,使他茅塞頓開。

  同盟會設立各省分會,山西分會干事是谷思慎,山西分會會員還有溫壽泉、榮炳、榮福桐、景定成、趙戴文、何澄、王用賓、張瑜、喬煦等人。同盟會在留日軍校學生中秘密地組織了“鐵血丈夫團”。山西籍學生閻錫山、溫壽泉、張瑜、喬煦等人加入了這個組織。“鐵血丈夫團”取孟子“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為團規(guī),規(guī)定每個團員都要隨時準備為國捐軀。

  同盟會山西分會積極派人回省進行革命活動,第一次回省的榮炳在武備學堂學生中,發(fā)展了常樾、王嗣昌、張煌等人參加同盟會。以后,谷思慎、景定成等回省,學校中又有一些人參加了同盟會。

  1906年,閻錫山、趙戴文利用假期回省運動革命。臨行前,他們接受同盟會總會要他們在華北宣傳革命,發(fā)展革命勢力的使命,并領了兩顆小型炸彈。輪船抵達上海港時,閻錫山得知海關檢查非常嚴格,便將趙戴文攜帶的炸彈藏到自己身上,對趙說道:

  “如查出來,我一人當之,你可不承認是與我同行之友。

  檢查時,我站在前列,你站后列。”

  趙戴文道:“我站前列,你站后列如何?”

  “站后列有畏懼檢查之嫌,易被注視,仍以我站前列為宜?!?br/>
  海關檢查人員果然前松后嚴,閻錫山安全地渡過了這一難關。趙問閻為何有先見之明,閻道:

  “事到危險宜放膽,不可畏縮,畏縮會讓人生疑?!?br/>
  閻錫山和趙戴文在山西活動了3個月。假期滿之后,趙戴文留太原發(fā)展同盟會會員,閻錫山返回日本,進弘前步兵第31聯(lián)隊實習。實習結束后,進入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學習。他在這里同李烈鈞、唐繼堯、李根源、朱綏光等人結識,一起分析時事、研究政情。

  1909年,閻錫山畢業(yè)歸國。山西革命形勢日益發(fā)展,革命黨人不僅在學界發(fā)展組織,而且在軍界、商界和其他階層發(fā)展了許多同盟會員。但政治局勢復雜,擁護革命的有兩派,一派以省諮議局議長、清翰林梁善濟以及諮議局副議長、清舉人杜上化為首,稱北路派;一派以《昔陽日報》主筆王用賓、北京《國風日報》主筆景定成,以及溫壽泉為首,稱南路派。南路派比北路派激進。

  閻錫山繞道北京,謁見清朝陸軍部左丞姚錫光。他自稱是留日歸國的學生代表,談吐謙恭而莊重,得到姚錫光的賞識。姚的兒子姚鴻法是山西新軍協(xié)統(tǒng),他寫信囑咐兒子優(yōu)待閻錫山。閻錫山回太原即任山西陸軍小學教官,3個月后升為監(jiān)督。

  閻錫山在山西上層搞社交活動,拜訪省諮議局議長梁善濟、副議長杜上化、標統(tǒng)夏學津,又取得了巡撫丁寶銓的信任。但閻錫山很快意識到,夏、丁不去,他很難奪取軍權。于是,他同同盟會會員李蒿山、張樹幟等人,聯(lián)絡北京《國風時報》、太原《晉陽公報》制造社會輿論。時值“交、文禁煙慘案”發(fā)生。交城、文水產(chǎn)煙區(qū)收割之際。丁寶銓下令全部鏟除。兩縣群眾擁往巡撫衙門請愿,夏學津下令開槍,打死打傷多人,造成流血慘案。丁寶銓與夏學津之妻有曖昧關系;標統(tǒng)齊允貪污腐化。這些丑事公諸于報,社會輿論大嘩,丁被朝廷給予降職留任處分。

  清政府為選拔軍事人才,下令召集留日歸國學生到北京會試。會試結果,溫壽泉成績最佳,閻錫山、黃國梁、姚以價、喬煦等人為上。溫壽泉為陸軍炮兵科舉人,提為副軍校,閻錫山等為陸軍步兵科舉人,授以協(xié)軍校。不久,溫壽泉任督練公所幫辦兼陸軍小學監(jiān)督;閻錫山升為86標副標統(tǒng),黃國梁升為85標標統(tǒng),喬煦為86標3營管帶,張瑜為1營管帶,姚以價為85標2營管帶。革命黨人在新軍中有了相當力量。

  閻錫山同溫壽泉、趙戴文、張樹幟、南桂馨等人策劃,成立山西軍人俱樂部和模范隊組織,以研究學術和訓練表演為名,聯(lián)絡團結革命同志,鼓動革命,作起義準備。

  清朝調(diào)江蘇藩司陸鐘琦為山西巡撫,丁寶銓被免職。陸撤了夏學津的86標標統(tǒng)之職,命閻錫山為標統(tǒng)。閻推薦南桂馨為86標軍需官,仇亮、常樾為陸軍督練公所科員。

  閻錫山見新軍中多是老兵,那些老營混子紀律松懈,軍隊不易掌握,便提倡征兵,得到有關方面支持,便招勞動農(nóng)工子弟入伍,兵員結構發(fā)生很大變化。山西督辦姚鴻法提出老兵逐步退伍。但很多老兵是同盟會會員,又是班長之類的骨干,遣散老兵,對革命黨的力量有較大影響。閻錫山等人決定籌款,建設農(nóng)莊,開設店棧,安置退伍老兵。南桂馨、王嗣昌、李成林、楊沛霖、楊彭齡等人,于1911年中秋節(jié)召集退伍老兵八九十人,以聚餐為名,為將要退伍老兵餞行。席間歃血飲酒,立誓結盟,約定退伍時,按計劃進行。山西當局怕釀成事變,不敢貿(mào)然遣散老兵。

  同盟會員景定成、谷思慎、王用賓等人到北京辦《國風日報》,抨擊時弊,揭露山西統(tǒng)治者劣跡。南桂馨等在太原創(chuàng)辦“振興派報社”,與《國風日報》呼應,開展革命活動,革命思潮傳遍全省。

  山西巡撫陸鐘琦思想守舊。陜西起義那天,他急電平陽總兵謝有功調(diào)集所部步馬7營,加強黃河河防,他又召集督辦姚鴻法、協(xié)統(tǒng)譚振德密謀對策,認為新軍絕不可靠,決定將新軍調(diào)出太原,85標和86標分別調(diào)往晉南和晉北,加以分隔,將駐在外地的巡防營調(diào)來省城,以資震懾。85標革命黨人多,先行調(diào)離,規(guī)定部隊先開拔,后發(fā)子彈。因黃國梁、姚以價等力爭,才允許發(fā)給子彈4萬發(fā)。

  閻錫山、黃國梁、溫壽泉、南桂馨、喬煦、趙戴文感到形勢危急,便在85標標統(tǒng)黃國梁家秘密集會,商議對策,提出兩個方案:一是85標遵令開拔,等領到子彈后將軍隊開往韓信嶺,伺機返回太原,舉行起義;二是不離開太原,待領到子彈后即發(fā)動起義。決定采取第二方案。

  卻在這時,一位革命黨人張樹幟,從陜西返回太原,即找閻錫山商議起義之事。閻錫山道:

  “我同志等,逢此時機,盡可舉事,想君早有籌劃。我省若不速為起義,以分清兵勢力,時機一失,吾輩革命有何價值,即我前輩數(shù)年辛苦,竟成畫餅,何面目對武漢同志乎?”

  張樹幟道:“即然如是,決不失此寶貴時機?!?br/>
  閻錫山道:“現(xiàn)在事體大,非靠軍隊不能成功。不過,目前有機可乘,陸鐘琦要85標到韓信嶺南駐扎,我們可以軍需品一時難以備齊為借口,罷兵不動,陸鐘琦必然以違抗軍令論處,我們就先發(fā)制人,殺85標反動軍官3營管帶熊國斌而起義,陸鐘琦必定命令我們86標進攻85標,我以86標以同室不相操戈為辭,拒絕執(zhí)行命令,并乘機起義。派人逼令陸鐘琦出城暫住,我們到諮議局開會,推舉都督?!?br/>
  張樹幟道:“如此辦法很好。”

  兩人作了分工,張到85標發(fā)動起義,閻找85標標統(tǒng)黃國梁商議。

  黃國梁已接到命令:10月29日前必須開拔。他問閻錫山是否出發(fā)。閻道:

  “不出發(fā),過不去,你帶標部先出發(fā),把隊伍留下,你走了,我反好運用?!?br/>
  兩人默契,互相配合。

  黃國梁因出發(fā)命令催逼甚緊,不敢違抗,便同南桂馨率先行隊南下。

  張樹幟到85標和緝探隊運動起義,又回來向閻錫山報告,勸閻從速起義。閻決定立即起義,道:

  “85標官長兵士如能響應,即以該標2營攻撫署,本標2營接濟;85標1營兩隊攻警署,兩隊攻滿營,本標1營二隊守軍裝庫,兩隊接濟攻滿營。85標駐城外,今夜入城,諸多不便,必得翌晨進城,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事成,我諸同志即到諮議局開會,公舉都督。事不成,由東門退出,無堪阻礙,以便舉兵南下,與陜省民軍結合,勢力膨脹,好圖再舉?!?br/>
  閻錫山派張樹幟到85標發(fā)動,囑咐:“特別注意頭目和下級軍官,將頭目和下級軍官運動好,以他們帶起軍隊,逼迫營長。等運動好,即打電話通知我,暗號為‘債討起’,運動不好的暗號為’債不能討’?!?br/>
  閻錫山又道:“你縱使運動不好,也不可離開85標的隊伍,如本標發(fā)動時,你在85標能拉多少就拉多少,至少要糾合同盟會員帶隊響應?!?br/>
  閻錫山又命令劉文英通知張培梅、王贊緒、王棟材、張子奇等,聯(lián)絡軍界,準備起義。

  張樹幟來到85標一營,找張占元、梁俊玉、柳殿魁、白路喜、李開成等人,商談起義大事,人愈聚愈眾,一時齊集30多人。張把閻錫山起義計劃當眾宣布,眾人拍手叫絕,當場推張樹幟為司令。

  時至半夜,張樹幟令人分頭到各官長門口把守,勸其順應革命潮流,響應起義。他又帶數(shù)人到各官長處,曉以參加革命推翻清廷大義,各官長莫不從命,愿意共圖大舉。管帶白文惠已走未遇,督隊官苗文華,素抱革命意志,蓄謀已久,對起義極表贊成。

  張樹幟與營隊各官見面,宣傳革命,同心共舉,磕頭訂盟,誓共生死。明晨進城,嚴守紀律,勿得搶掠焚毀,致失革命宗旨。隨即發(fā)布命令,號召全營士兵持槍站隊,領取子彈。士兵一呼百應,蜂擁齊集,入軍械庫自取槍彈。廣大戰(zhàn)士將鍋碗砸碎,以示“破釜沉舟”決心。

  張又派人去85標2營找同盟會員楊彭齡、王嗣昌聯(lián)系,告知1營決定立即起義,希望2營同時起義。楊、王表示贊同。經(jīng)王嗣昌與各隊官聯(lián)系,眾人都道:“我輩素有此意,豈肯任人先我著鞭。”于是,眾人行動起來,并將起義之事報告管帶姚以價。姚雖不是同盟會員,但對清政府的腐敗極為不滿,愿協(xié)同動作,率隊起義。

  姚以價對閻錫山起義計劃頗為贊同。

  張樹幟見姚以價地位高,兵權在握,遂與苗文華商量,推姚為司令,統(tǒng)一指揮85標的部隊。

  閻錫山召集加入同盟會的86標中下級軍官來他家開會,商量起義:“我們是遵令開拔,還是起義?”

  眾人同聲道:“我們應該起義!”

  閻道:“85標不同意怎么辦?騎炮營有沒有辦法?”

  眾人道:“炮兵可以設法,騎兵沒有什么關系,85標至少也能拉出一半人來!”

  閻道:“好罷!那就等待85標動靜。先把我們86標的行動計劃研究一下!”

  午夜,閻錫山接到張樹幟的電話,知道運動成功。便讓86標同志回去照計劃于翌日早晨開城門,迎85標進城。85標攻打撫署前門,86標攻打撫署后門。

  撫署偵探瑞祿在閻錫山大門口,見排長李執(zhí)中出來,拉住他的手道:“你們開會作什么來?”李一時語塞,認為事已敗露,造反罪大,便投井自殺。

  有人向閻錫山報告李執(zhí)中自殺,閻心急如焚,仍命令眾人隨時同他保持聯(lián)系,照原計劃行動。閻午夜騎馬來到86標標部,召集軍隊,發(fā)布起義,并將反動軍官二營管帶瑞墉囚禁起來。

  姚以價一夜沒有合眼。次日凌晨,他集合全體官兵誓師起義。楊彭齡、王嗣昌、苗文華發(fā)表演說,闡明起義宗旨和革命重要意義。姚以價大聲疾呼:

  “滿清入至,虐我漢人兩百余年,可算是窮兇極惡;清朝皇帝昏聵,官吏貪暴,壓制人民,虐待士兵。現(xiàn)在外患日亟,而滿賊仍用盜憎主人伎倆,諂媚外人,壓制漢人。我們不要當這家奴,要救中國,非先推倒?jié)M清不可。我寧拚個死活,不當這亡國奴?!?br/>
  姚以價聲淚俱下,眾官兵齊聲道:“愿拚死,愿服從大人命令?!?br/>
  姚以價宣布起義命令:“苗文華率一營前左兩隊直撲滿城;崔正春率一營右后兩隊,奪取軍裝局,楊彭齡為沖鋒隊長,張煌為奮勇隊長,隨本司令直搗清撫署衙門?!?br/>
  姚以價宣布起義軍法四條:“一、不服從命令者斬;二、不勇往直前力戰(zhàn)者斬;三、擾害百姓者斬;四、傷害外人者斬。”

  姚以價又派人飛速到炮兵營聯(lián)絡。炮兵營班長于鳳山、劉德魁、高永勝得知步兵起義,便立即集合全隊宣布起義,將炮拉出來,作好出發(fā)準備。管帶張治堯企圖阻攔,下令全營不許行動,高永勝舉槍向張治堯射擊,張慌忙逃走。于鳳山等便率領炮兵,尾隨步兵之后,攻打滿營。

  10月29日凌晨4時,姚以價率85標起義軍來到新南門,城內(nèi)早有人響應,打開城門,起義軍順利進城。

  各隊起義官兵,按照計劃行動。楊彭齡、張煌率隊進攻撫署,隊伍跑步來到巡撫衙門。張煌派兩排人分別把守東、西、南三條街口和撫署門口。協(xié)統(tǒng)譚振德得悉兵變,倉皇持劍趕到撫署門口,厲聲道:

  “你們造反啦,趕緊回去,不究!”

  楊彭齡道:“協(xié)統(tǒng)也知道革命大義么?如知,指揮我們向前,否則,請退!”

  譚振德不聽,力阻不退。楊彭齡舉槍射擊,將譚擊斃。起義軍一擁沖入撫署,撫署衛(wèi)兵不作抵抗,紛紛潰散。

  巡撫陸鐘琦被槍聲驚醒,慌忙整衣而出,剛到二堂,起義軍已涌入。他勃然大怒:

  “我來此沒有一個月,有何壞處,竟如此對我?!?br/>
  陸鐘琦次子陸光熙緊跟父后,右手開槍射擊起義軍,左手扶其父避退。父子倆人被起義軍亂槍擊斃。

  閻錫山率86標圍攻撫署后門的巡防隊,令2營前隊3排長張培梅,右隊3排長金殿元率隊,從撫署后門西圍攻,左隊隊官王纘緒,后隊隊官吳信芳帶隊從撫署后門東圍攻。巡撫馬隊1營管帶譚金標領隊在撫署后門頑抗。閻錫山督兵奮戰(zhàn),頃刻擊潰譚部。

  姚以價和閻錫山前后夾攻,攻下了撫署。

  溫壽泉率領陸軍小學堂學生隊占領了省諮議局。

  苗文華一隊起義軍登上城墻,向東沖向滿城。滿城內(nèi)的兵丁有些還在家里睡覺,起義軍兵臨城墻,才吹集合號。起義軍居高臨下,發(fā)起進攻。閻錫山又率隊趕來,并調(diào)炮隊向滿城轟擊。炮彈如注,槍彈如雨,清軍抵擋不住,即由東門向馬家花園潰竄,滿營懸掛白旗,派人向起義軍聯(lián)絡投降事宜。起義軍占領全城,太原光復。

  閻錫山、溫壽泉、姚以價、喬煦、張樹幟、張瑜等起義領導人在諮議局召集緊急會議,學界、警界、軍界和諮議局均有代表參加,趙戴文、李成林、楊沛霖、徐一清、賈英、姚鴻法等人都參加了會議。

  諮議局議長梁善濟主持會議。會議討論建立軍政府,推舉都督等。但梁善濟反對建立新政權:“官廳不可推倒?!?br/>
  革命黨人群起反對,說陸巡撫已被擊斃,不推倒官廳,還發(fā)動起義作甚?張樹幟一氣之下,拔出手槍,要擊斃梁善濟。

  梁善濟嚇得躲到副議長杜上化背后。

  閻錫山要大家平靜下來,他主張選姚鴻法為大都督,姚因其父任清廷陸軍部侍郎,堅辭不就。眾人主張選閻錫山為都督。梁善濟等人主張投票公舉都督,且頗有當仁不讓之勢。

  張樹幟擔心都督落入梁善濟之手,一個箭步跳到主席臺上,將梁擠到身后,大聲疾呼:“我們選閻錫山為大都督,不要選票,舉手表決。”他即高舉左手,要眾人也舉手。

  正當一部分人遲疑張惶之際,周玳掏出手槍拍案而起:“贊成的舉手?!庇谑?,個個舉起手來。張樹幟檢查,即宣布:

  “一致通過?!?br/>
  會議又選舉了溫壽泉為副都督,杜上化為總參議,姚以價為總司令。推舉完畢,眾人拍手稱贊。

  閻錫山、溫壽泉等,立即組織山西軍政府:都督、副都督以下,分設七部,軍政部部長溫壽泉兼任,副部長馬開嵩;參謀部長黃國梁,副部長孔繁蔚;軍令部長常樾;政事部長景定成;財政部長曾記剛,副部長徐一清;外交部長喬義生;司法部長張映竹,副部長張宴林、李鳳翔。軍政府設在諮議局,用黃帝紀元年號,稱中華民國,軍政府門前懸掛“八卦太極圖”旗。

  85標3營管帶熊國斌對民軍起義極為仇視,產(chǎn)生刺殺都督歹心。這天夜里,熊忽然帶著他的全營官兵來找閻錫山,道:

  “我來保護都督來了。”

  閻深知來者不善,便道:“好罷!你先命令你的隊伍架槍集合,集合好后向我報告,我給他們講話?!?br/>
  熊集合部隊返回向閻報告,閻乘其不備,一槍將他擊斃,并向他的部下宣布:“熊國斌是要反對革命,現(xiàn)已被我處決,你們贊成革命的槍架原地候命。不贊成的自動回營?!?br/>
  有兩連留下,其余潰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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