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一回

周朝秘史 作者:余邵魚


  第七十一回子胥吹篪引王僚姬光請專諸行刺眾人告曰:“此吾鄉(xiāng)勇士,姓專名諸,力敵過人,不畏強(qiáng)徒,平生好義且孝,見人有不合義之事,他即出而折衷?!瘪阍唬骸凹扔虑伊x,何畏婦乎?”其人曰:“非婦也,乃母也!

  專諸素有孝名,事母無違,雖與他人爭斗,一聞母出,即斂手而歸?!白玉愎麌@曰:”賢士也,非專諸孰能成吾志哉?“次日,親詣專諸家中,專諸延入,問員因何而至?子胥具始末以告。專諸嘆曰:”原來明輔是含冤之人,為何不入朝見吳王,借兵雪仇?“員曰:”吾意正欲如此,爭奈無一相知薦引。“專諸曰:“姬光與吾有舊情,今聞引兵南征,所以暫停于外,以待光回也?!?br/>
  于是,專諸款留子胥,不在話下。

  且說吳乃周太王之子,太伯仲雍之后,傳十九世孫壽慶,始僭稱王。壽慶有四子,長曰諸樊,次日余祭,三日夷昧,幼曰季札。季札最賢。壽慶欲令四子,將大位依次而傳季札,札辭不受,及傳諸夷昧之子名僚為王,諸樊之子名光,每怨其為長子嫡孫,不得為王,常欲篡弒,而未得其計。

  時,楚平王號令列國,捉獲子胥,及聞?chuàng)屵^昭關(guān),今已奔吳,平王甚憂,費(fèi)無忌奏曰:“伍員入?yún)牵谭蛉司余y,與吳相近,久后蔡夫人必誘吳兵犯界,不如遣一大將往鄖,先斬蔡夫人,然后設(shè)計以圖伍員,方免國家之患!”平王然其說,即令遠(yuǎn)越引兵往鄖,早有人報知蔡夫人。蔡夫人即令且表于吳求救。吳王得表,遣公子姬光率兵往鄖迎接蔡夫人,姬光引兵至鄖城,入見蔡夫人,蔡夫人收拾寶物,即與姬光走出鄖城。及至遠(yuǎn)越引兵到來,吳兵已離三日矣!遠(yuǎn)越仰天嘆曰:“吾為大將,受命出征,而失君夫人,焉敢復(fù)命?!彼熳钥O于鄖。殘兵歸楚回報。

  卻說子胥入在店內(nèi),專候姬光,姬光未回,感時傷景,嘆父兄之仇未報,乃取篪吹于店外,觀者甚眾,皆不知其為誰,獨(dú)專諸私謂鄉(xiāng)人曰:“此乃楚國亡臣伍員也,汝等不可輕視!”

  市中相傳,報知王僚。僚駕車出謁,引子胥入朝,問其始末,子胥細(xì)說一遍。

  王僚即封員為上大夫,謂之曰:“明輔勿憂,但盡心輔寡人,日后決當(dāng)興兵,代為報仇!”子胥再拜受職。

  卻說姬光迎接蔡夫人入?yún)?,王僚受其降表,置于別宮,令子胥、米勝事之如舊主母,大賞姬光,姬光訪問伍員何以至此,家人具其事以告。光即入謁子胥,二人相見禮畢,光曰:“久懷明輔之恩,今幸辱臨敝邑,不知為何而至?”子胥具父兄之事以示,姬光為之痛哭。曰:“明輔負(fù)此大仇,不可一日少置,但吾主王僚亦是貪財失義之徒,焉能代公復(fù)仇?”子胥曰:“吳王何謂貪財失義?”光曰:“吾先祖生四子,議以大位依次而傳,及吾叔父季子,辭不受位,此位合當(dāng)傳光,而王僚幼奪長位,有虧先王家訓(xùn),此吾所以不樂也!”子胥知光之意,但唯唯而已。姬光辭出,子胥曰:“姬光公子方有內(nèi)志,焉能成吾大事?”

  姬光歸家,自思伍員若為王僚任用,恐己弒奪之謀不成。

  次日,密奏王僚曰:“大王任用伍員,莫非興兵而為報仇乎?”

  王僚曰:“子胥有恩于吳,今因父兄之仇,窮困而來,焉可不與興兵報仇也?”

  光曰:“子胥雖有恩于吳,但當(dāng)厚報,不可與之興兵!”王僚曰:“何謂也?”光曰:“楚王雖無道,君也;子胥雖有大仇,臣也。若代員興兵,是助臣伐君,諸侯聞知,合兵來攻,焉能敵乎?”王僚乃無定見之人,聞姬光言,遂有疏慢之意。

  子胥見王慢己,亦知光之讒,恐不能容身于吳。一日,乃上表告王僚曰:“臣乃亡國匹夫,豈敢希圖興兵消仇,但乞大王恩澤,賜臣棲身之所足矣!”王僚曰:“本當(dāng)代明輔興兵,但國小難以敵楚,明輔既不愿仕,賜爾郭外良田百畝,暫停數(shù)年,以待糧足兵集,再作他國!”子胥謝恩退耕城外。姬光一日來訪子胥,子胥延人,各敘殷勤。光曰:“明輔有大仇在身,爭奈王僚不足與謀,光欲圖大事,兵權(quán)又不在手奈何?”子胥泣曰:“因父兄之仇投列國,四海為家,今來大國,以吳王哀矜之志,必為之報仇,反成見疏,公子倘念員含冤莫伸,肯作主張,異日當(dāng)圖后報!”姬光屏左右,以實情告子胥曰:“王僚爭奪治位,其事已在明輔胸襟,倘能代光以圖僚,使光得國,光必代明輔報怨也!”子督自思半晌,乃謂光曰:“公子欲得王位,何不聚集群臣,諭以先王傳授之意,今日利害之事,曉諭王僚,使僚知降位。如此上不失先君之德,下不失弟兄之義,豈不美哉?又何必詐謀,以致骨肉相殘。”光曰:“光非不知此義,奈王僚貪財無厭,若以正義曉之,必不肯降位,則光反為所誅?!眴T曰:“若圖大事,非死士不可!”光曰:“目下難得此人!”

  員曰:“棠邑城東有一勇士姓專名諸,力敵百人,孝冠百行,公子欲圖王僚,非此人不可!”光問曰:“明輔何以知此人孝勇?”子胥以初年入?yún)侵赂嬷?br/>
  姬光大喜,欲往求專諸。員曰:“此事宜密為之,不可輕泄。必須公子親往諸宅,方可遮掩他人耳目?!惫馊恢?,即與員密投棠邑,來見專諸。專諸迎入,光見專諸形貌雄壯,自思子胥之言不誣。諸曰:“公子辱幸小人之宅,有何指教?”光曰:“久聞壯士風(fēng)凜,欲求以托大事!”專諸再拜曰:“諸乃細(xì)民,恐不足承尊意,倘能效力之處,敢不奉承!”姬光大悅,因以刺王僚之事告諸。諸曰:“此事謹(jǐn)當(dāng)奉命,但老母在堂,幼子在室,不敢以死相許!”光曰:“茍成其事,君之子母即吾之子母也,敢負(fù)君乎?”子胥亦勸曰:“吾友具蓋世之勇,不遇明主,以展其志,此行倘能成就公子之謀,則立功于世,垂名不朽,又使令郎顯仕于朝,豈不勝于老死巖穴而泯沒無聞哉?”專諸沉思良久,對曰:“凡事輕則難保萬全,欲圖大事,必先察王僚方能就計?!惫庠唬骸巴趿牌饺账龋瑓墙滛~之炙也!”諸又曰:“王僚親信之臣何人也?”光曰:“王僚每日矜傲,故賢士名將皆不親信,所親者獨(dú)有三弟俺余、燭庸、公子慶忌而已?!敝T曰:“鴻鵠一舉而沖天者,以其羽毛整齊故也,今欲收其鴻鵠,必先剪其羽翼,吾聞公子慶忌,筋骨強(qiáng)勁,萬夫莫當(dāng),王僚得一慶忌,旦夕相親,尚且難以動手,況又兼以掩余、燭庸而輔之,雖有擒龍搏虎之勇,思神不測之謀,焉能濟(jì)事?公子欲去王僚,必先去此三子,然后大位可圖,不然王僚雖死,公子之位能保久安乎?”姬光俯思半晌,顧謂子胥曰:“壯士之言誠是,吾等只得歸家,待時而舉?!庇谑嵌嗣芡袑VT曰:“其事專托子為,但待時去其羽翼,然后計議,千萬勿輕泄漏?!北舜讼噢o而別,姬光聞專諸之謀,藏子胥于府中,日夜謀畫去慶忌之策。畢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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