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國志平話卷下

全相平話 作者:佚名


  魯肅回程后過江,頭尾無兩個月,周瑜引軍五萬,荊州南約百里,西行收川。周瑜軍行,見一萬軍攔住,有皇叔,諸葛言:“你知得荊州一并三年不收,今年田種,八月半頭,看看收刈,十萬軍東西下有三十里長,南北下八十里來闊,軍人耗蕩,百姓遠赴荊州訴告?!敝荑ぴ唬骸扒罢呒{糧一百萬石,買路收川,豈無耗蕩?”周瑜又言:“軍師少為莊農(nóng),見耗蕩田種,軍師煩惱?!蔽浜罱卸裕骸肮宦狋斆C之說!”公瑾無言支對。眾官撥開陣,元帥西行。

  又至來日,周瑜引軍西行,又一萬軍攔住路。張飛高叫:“軍師嚴令,元帥西行何往?”道罷,各下營。張飛攔道,扎一槍營。當夜,約到二更,周瑜偷道而過。至天明,元帥西行,數(shù)日到西川境界,見者官員,不降而即殺。張飛軍襲其后,元帥所奪州府縣鎮(zhèn),皆被張飛所收。周瑜言:“此乃牧牛村夫之計!”周瑜言罷,金瘡氣破。

  又行五程,累次人告,元帥金瘡疼痛,不能忍。眾官人告元帥,前至巴丘城。周瑜伏病不起,數(shù)日,飲食不能進,頭面腫,叫故人魯肅哭而言曰:“吾巴丘已死也,大夫帶骨殖卻歸江吳,倘見小喬,再三申意?!毖员M,滿城皆哭。

  至日,元帥病轉(zhuǎn),家人告曰:“衙門前一先生,言元帥布衣相交?!毖哉堉翈は?。眾官扶起元帥侍坐,先生上階,認得是四川洛城人也,姓龐名統(tǒng),表字仕元,道號鳳雛先生,抱頭而哭。龐統(tǒng)言:“吾弟輒有此事!”周瑜袒臂,使龐統(tǒng)覷吾金瘡。龐統(tǒng)不忍視之。周瑜又言:“我死,家兄保骨殖歸江南?!?br/>
  周瑜死,龐統(tǒng)壓住將星,當夜將周瑜尸首,有日過江。軍師攔住。武侯曰:“吾知周瑜死,將星壓住者,龐統(tǒng)計也?!饼嫿y(tǒng)聞言,出與軍師相見。軍師放過尸首。

  數(shù)日,到金陵府。孫權(quán)曰:“厚葬之,做好事?!痹掠嗔水叄斆C對孫權(quán)舉薦龐統(tǒng)。孫權(quán)罵魯肅:“前看劉表死,你赴荊州吊孝,引劉備在夏口,又引諸葛過江,美言說動三十萬軍,百員名將,把了柴桑渡,相拒曹操;又使一計,赤壁大戰(zhàn),破曹操一百萬軍,吾折卻數(shù)萬軍,沒了數(shù)十個名將,黃蓋;劉備又奪了荊州十三郡,使村夫氣殺愛將周瑜,使我心碎萬段!”唬魯子敬喏喏而退。

  說魯肅到宅,三日赍發(fā)龐統(tǒng)上路,要差一個官人送過大江。龐統(tǒng)在路,到荊州,見帝星朗朗,照荊楚之地。龐統(tǒng)言:“吾不失其主。天下人皆說皇叔仁德之人。”入衙見皇叔。皇叔請坐?;适鍐枺骸跋壬咝??”只言:“姓龐名統(tǒng)。”皇叔會其意,又問:“先生與諸葛相知否?”龐統(tǒng)唯唯而立。皇叔與龐統(tǒng)文書,便做歷陽縣令。

  龐統(tǒng)不遂其志,前后半月,錯斷了公事。百姓遠赴荊州告皇叔?;适逶唬骸跋炔幌嘧R。自說與孔明弟兄,與文字為歷陽縣令,有何虧負你!”近人告曰:“張飛在衙前下馬。”皇叔叫至當面。玄德問:“軍師何往?”張飛言:“荊州正北,在荊山縣。”皇叔說龐統(tǒng)事。張飛言:“我去歷陽,拖出那漢,當面見家兄?!?br/>
  來日,張飛自變量十人,至歷陽衙前下馬。有百姓,官吏皆言龐統(tǒng)不仁。張飛持劍入衙。至天晚,聽得鼻氣若雷。張飛連砍數(shù)劍,血如涌泉。揭起被服,卻是一犬。張飛言:“賊人何往?”

  來日到荊州,告皇叔說前事?;适逭f:“太尉莫非賢人也?”頭尾十日,沿江四郡皆反。玄德問,諸葛軍師言:“不記徐庶之言:南有臥龍,北有鳳雛,倘得一人,可安天下?龐統(tǒng)者,乃西川洛城人也。是鳳雛先生。今言四郡皆反,皆被龐統(tǒng)所說?!被适澹骸败妿煹勒弋斠??!避妿熀糈w云,將三千軍奔長沙郡收趙范去。

  來日天曉,趙云上路。趙范袒臂牽羊,遠迎趙云入衙,言四郡反皆龐統(tǒng)所說。筵會至晚,趙范帶酒留數(shù)十個婦人,內(nèi)中一婦人身著絳衣,體貌嬌容,使捧酒對趙云言:“此乃家嫂也,當與子龍為妻?!壁w云叫:“爾乃匹夫之輩!軍師嚴令,豈以酒色為念!”言罷出衙。趙范帶酒言:“不仁者趙云!”引三千軍圍了館驛,有意殺趙云,被子龍一箭射死。至來日天曉,對眾官,百姓說,殺了趙范并家族,安撫了百姓;卻還荊州見皇叔,說與軍師,言趙云收了長沙郡。

  又張飛西南遠一百里,赴桂陽郡。太守蔣雄那漢,兼文帶武。至來日,引三千軍去離桂陽無十里下寨。有人告太守蔣雄。蔣雄言曰:“張飛粗人也。孫武子兵書,馬軍行四不得來,步軍行五不得,行多時尚乏。今張飛軍可行百里,探得人困馬乏。管仲言:‘遠來可易襲,可擊’。乘勢殺張飛,如去諸葛左右一臂。”

  蔣雄點五千軍出城劫張飛寨,劫著空營,四面埋伏軍皆起。蔣雄欲保桂陽,被張飛先取了,復來迎蔣雄,兩軍相接,二人交馬,被張飛刺于馬下,收了桂陽郡。張飛入荊州。

  諸葛又使公子劉封交戰(zhàn)韓國忠。國忠敗,劉封赴一高坂,四面皆水。韓國忠乘船而去。劉封欲出,前面一將攔住,身長一丈,環(huán)眼髯長,使柄大刀,馬上高叫言道:“此計捉關(guān),張二將,劉封成何以堪!”軍聽得,再問眾官。張飛又與韓國忠對陣?!昂鷿h又出馬!”張飛交馬,約斗十合,不分勝敗。前后三日,令人告軍師引上來。

  張飛接軍師入寨,正與軍師言:“倘得此人,愁甚漢天下不立!”天曉,軍師去附高處西南而望。眾官見桂陽西南坡上,直下是水,困劉封水岸上。見一槍營,此處必有鳳雛也。當夜寫書,令糜竺暗將書偷路而過,遠至小寨,被人拿住,見龐統(tǒng)。糜竺呈書與龐統(tǒng)。統(tǒng)笑曰:“諸葛者,乃故人也。”卻寫書與糜竺,投明還寨,卻呈書與軍師。軍師讀了,至晚令糜竺將一千軍赴高坡上,燒著蘆葦。劉封出來見諸葛。

  后說龐統(tǒng),當夜請名將,關(guān)西扶風人也,姓魏名延,字文長;與龐統(tǒng)坐,具說漢室來軍,都上霸氣,韓國忠不仁,事有決無斷。又說玄德仁德之人也,不聞高鳥相林而棲,賢臣擇主而佐。至來日,兩軍對陣,魏延斬了韓國忠于馬下。龐統(tǒng)收了武陵郡,投了諸葛,引軍正西到金陵郡。

  太守金族引軍出馬,與孔明對陣。金族使一將出馬。軍師大驚。統(tǒng)曰:“此鄂郡人也,姓黃名忠,字漢升?!避妿熓刮貉酉鄽?。二日不分勝敗。使張飛對陣,與黃忠斗到十合,又不分勝敗。黃忠言曰:“吾只識云長,豈識張飛!”

  魏延前后十日不能收金陵郡。軍師言曰:“黃忠乃將材也?;适宀荒芙颠@漢?”使一人入荊州,令關(guān)將引五千軍從荊州來。眾官接入寨。

  無三日,關(guān)將與黃忠斗中,不見輸贏。軍師問龐統(tǒng),言曰:“前者說四郡時,龐統(tǒng)言曰,曾與黃忠道話。黃忠言:‘吾乃江南一賊,金族與我恩厚。若金族在,當殺身而報;倘若金族死,然后擇其主而佐?!敝T葛言:“得黃忠也?!?br/>
  無三日,武侯與黃忠對陣。武侯詐敗。金族趕落陣,行數(shù)里,復把金族攔住。武侯四馬車,車內(nèi)坐軍師,倒身,弩箭皆出,射殺金族。軍師班軍入寨。

  無三日,黃忠來報仇。龐統(tǒng)說黃忠,不肯納降。黃忠言曰:“我有一病,您誤然殺我主公,我須報仇,豈有納降者!”與張飛交馬,斗到百合,不分勝敗。又使魏延出馬,二將合并黃忠。忠威武轉(zhuǎn)加。軍師言曰:“老賊忒逞不睹事,當斬黃忠!”四騎馬交戰(zhàn),見一道血起,一將落馬。

  卻說黃忠馬失,輪刀步戰(zhàn)三將。關(guān)公言曰:“此乃大丈夫也,世上皆無!”軍師高叫:“三將停馬!”武侯美言說黃忠,降了漢。黃忠把金族埋殯了畢。軍師班軍入荊州見皇叔?;适蹇慈龑ⅲ簽槭渍呤驱嫿y(tǒng),皇叔言:“賢人也?!庇挚次貉?,“賢德也?!毖裕骸安蝗粑岬荜P(guān)公?!庇挚吹谌龑⑹屈S忠老將。

  卻說曹相長安內(nèi),外廳而坐,問眾官曰:“常記二年已前,趕孤窮劉備入夏口,時有五千軍,尚不能捉。今授荊州,有十三郡,雄軍有五萬,猛將三十員,無人可當。知文者有諸葛,知武者有關(guān),張二將?!眴柋姽伲骸澳跎蠑常俊庇写蠓蛸Z翊對丞相說:“有先君手內(nèi)罷了的西魏州平?jīng)龈?jié)度使,姓馬名騰,乃東漢光武手中云將馬援九世之孫。馬騰有二子:長子馬超,字孟起;次子馬岱。眾人言曰:‘三個將軍,各有萬夫不當之勇?!R騰可料諸葛,馬超可料關(guān)公,馬岱可敵張飛?!?br/>
  曹操來奏帝,詔往西魏州平?jīng)龈?。?jié)度使邊璋,副將韓遂接使命入衙,請馬騰拜詔,讀罷詔書,送使命卻還長安。馬騰準備入朝。

  至夜,馬超告父:“因何不悅?”馬騰言曰:“吾兒不聞先君手內(nèi)十學士弄權(quán)?后有董卓弄權(quán)。不知曹操天下,斬斲不由獻帝,存亡皆在曹公。倘我入朝,曹公仁德,則一筆勾斷;倘若不仁,就死于帝都?!毖远樱骸皶鴣韱灸悖斝萑腴L安;倘若吾死,當殺曹操與我報仇?!?br/>
  來日天曉,馬騰上路。數(shù)日到長安,在永金禪院安下。第三日,出見帝,得舊職。馬騰謝了圣恩。御宴三日。

  有一日,駕坐紫逍遙光軒殿中,宣近臣言治天下事。文武不語。帝問馬騰。馬騰言曰:“治天下效學堯,舜,禹,湯,安天下若太山;學桀,紂無道,天下不能作主。陛下依臣四件事,當治天下太平?!钡蹎柸绾?。馬騰再奏:“遠賞邊軍,近去邪臣,輕薄稅賦,重放赦恩?!庇盅裕骸暗鄄宦劤酵?,因奸子妻,使皇后,太子,孫兒相殺,將是宰相費無忌之心。天下不聞秦胡亥,有大夫趙高賊臣,失其天下,非君上之過也,蓋近臣之罪也?!钡鄄徽Z。

  一人高叫:“馬騰才入朝中,對帝亂奏!你言近臣何人也?”馬騰覷了,高叫:“曹操,你非忠臣!今聞褒貶宣參,封贈助賞,皆由于汝,使帝受倒懸之急,壘卵之危!”唬文武失色。獻帝笑曰:“馬騰,你休胡奏,曹操忠臣也?!辟n宴和會二卿。

  到晚,馬騰歸寺。曹操當夜使三千軍,數(shù)員將,沒一個時辰,把馬騰皆斬了。來日,曹操奏馬騰害中風病死。帝大驚,使官葬了。并無知者。

  卻說馬超,馬岱二人,眠夢不安,使馬岱長安路上打聽消息。馬岱悶坐,忽見仆人披頭而來哭曰:“老太尉一家老小,皆被曹操使人殺了!”馬岱歸說與馬超。馬超痛哭無聲。

  有太守邊璋,韓遂,借一萬軍與馬超。數(shù)日,到平?jīng)龈鬟呄抡?。東有曹操,克日兩軍對陣。

  馬超出馬,持槍搦戰(zhàn)。曹操覷了大驚,見馬超面如活蟹,目若朗星,身披重孝,高叫:“曹賊,殺我父母,有何冤仇!”夏侯惇出馬,與馬超戰(zhàn),都無數(shù)合,馬超詐敗,夏侯惇趕;回身便射夏侯惇一箭,幾乎致命。

  兩軍相殺。馬超拿住曹軍,問:“曹賊生得如何?”其軍怕死,言:“曹公生得美貌髯長?!瘪R超傳令,拿住者與金珠萬貫。曹操聽得,刀斷其髯,換衣。相殺到晚,若無五帝之分,死于萬刃之下。曹操得脫亂軍,到于營中,茶飯不能進。

  當夜,令船過渡渭河東面下寨。河北岸有馬超大軍一萬,使箭皆射。南岸有邊璋,韓遂使軍三萬亂射,曹軍落水,勿知其數(shù)。

  卻說騎馬夾間,曹公用鞍■遮其首,順流而下。天明,船達南岸。曹公得馬欲走,正迎馬超于渭河夾間。馬超連殺曹公八陣,三日得脫,于阜高處下寨。馬超三萬軍于東南下寨。

  住數(shù)日,有一先生來見馬超,超問:“尊重何人也?”先生言:“是華山云臺觀仙長婁子舊,特來獻一計與將軍,為父報仇?!背唬骸霸嘎??!痹唬骸笆柜R岱將一萬軍,先入長安,救了獻帝,殺了曹賊家族,然后殺曹賊未遲。”超曰:“此語特遠。大丈夫就勢殺賊,豈不為便!”舊見超不伏,出寨。

  又三日,謁見曹公。眾官說:“華山婁子舊?!辈芄套?。先生言:“獻三計與曹公,乃心腹之患?!辈芟鄦枴!暗谝黄岂R超,不聞邊璋,韓遂深愛其財?”教:“移了馬超一萬軍。數(shù)日得近,聞馬超借胡人軍三萬,胡人多與金珠緞疋,胡軍皆散。使馬超不能進也?!辈懿俅笙玻骸皫煾秆哉弋敚 毕壬チ?。

  官里詔:多與邊璋,韓遂金珠,離了馬超,收了一萬軍。后重二萬軍,北歸新野。馬超軍沒三千,曹軍添數(shù)十萬。

  馬超西走,曹軍后趕。馬超到劍關(guān),路逢三萬軍,為首一將張魯。馬超西走曹操。卻說張魯與馬超報仇。曹相十五萬軍東下,其寨虎視張魯。

  約到月余,張魯與馬超說:“西有劍關(guān),我曾被餓民劉璋通我下關(guān)?!睆堲敚R超西至關(guān)下,看棧道,山勢極險不可言。張魯使軍虎視劍關(guān)。數(shù)日,引馬超往東戎郡,劍關(guān)下多劉獨霸。

  說把劍關(guān)強項公任申表見劉璋,與文武評議。大夫張松言:“東南有吳,江東有荊州劉備,劍關(guān)下有張魯,馬超,兼長安曹操;眾諸侯皆有圖川之意??捎t相,立見主公,可結(jié)一路主公相保?!眲㈣皢柹洗蠓驈埶桑骸罢l勢大者?”言曹操。帝委張松將西川圖尋小徑,遠去長安見曹相。

  曹相見張松;身長五尺五寸,面黃肌瘦,言不滿百。曹公不喜。歸宅,張松又言侍郎楊修上器集言:“曹相下視張松?!睏钚迣埶烧f曹相之德。取“孟德書”一十六卷,“孫子書”一十三篇。張松請看。楊修取與大夫看一遍,如瓶注水,孟津東流。楊修大驚,說與曹公言,令人急請。去了張松,趕不見。

  張松東南行,見旺氣,遠去荊州。數(shù)日到荊山縣,離荊州有十里,到館驛安下,說與知縣,申文遠見皇叔。

  張松來日到城,有眾官,百姓,皇叔邀入衙。筵會三日。張松覷眾官,乃龍虎之輩;左有臥龍,右有鳳雛,正面皇叔,俱貴氣說不盡。張松把西川圖獻與荊王。張松:“西川主為君不正,皇叔倘得一占,而眾官皆喜。”皇叔請諸葛寫書入川,見劉璋。

  張松上路,前后一月至家。次日見帝,言曹操不仁;又思前者得荊州,斬卻劉琮。帝問:“再見何人?”言荊王劉備之德,將皇叔書交劉璋看。帝問文武。又有一上大夫秦宓言:“主公不聞玄德,前者吳江借軍,使周瑜吳江大戰(zhàn),夏口救了皇叔。不聞諸葛三氣周瑜?”秦宓再言:“皇叔猾虜之人也,倘邀到西川,與主公作景。”張松高叫:“大夫錯矣!前者劍關(guān)下張魯,馬超,無人可當。主公不聞皇叔漢家宗室!”眾官不語。

  劉璋使法正,數(shù)日到荊州,見皇叔,軍師。筵會數(shù)日。軍師又言:“東南使書治其吳?;适宀恢?,荊州北連江北岸,有曹操屯軍十萬,倘取西川,曹操作景?!被适鍐枤⒉苜\一陣,諸葛然后收川。隨寫書上曹公,克日對陣,使曹操不能正視過江。使人持書見曹公。曹公讀畢大罵。

  劉備又拜一先生為帥,自言龐統(tǒng),對陣大敗。曹相就勢奪荊州。趕到三十里,迎著張飛。曹操軍到正北,有魏延一萬軍,殺曹操大敗北走。前至一嶺,名曰撲豬嶺,上有皇叔,檑木炮石皆下。

  天晚,奪路而出,東西火起。正北關(guān)羽攔住,曹操撞破陣勢,前到黃崖口,一萬軍攔住,為首者黃忠相殺。曹操得命,過連江夏口,軍沒一萬。漢軍趕上,前面武侯邀住。曹公軍不上五千人回去。

  卻說軍師軍入荊州,擇日龐統(tǒng)為帥,邀皇叔收川。諸葛言:“今年太歲在西方,折其一大將軍?!饼嫿y(tǒng)笑曰:“我命在天,不怕。”

  皇叔引龐統(tǒng),黃忠,魏延眾將等,選日兵行。前到葭萌關(guān),有太守攔路,言大夫法正道有圣旨?!安辉霉倮锼?,單放過法正入川。”到帝都見劉璋,大喜,再問文武言:“吾離成都府百里地,名曰符江會,與皇叔相見?!贝蠓蚯劐笛裕骸爸鞴舻椒瓡?,與皇叔相見,定有壘卵之危?!北妼⒔灾G之,劉璋不從。

  前后數(shù)日,引軍三十萬,猛將百十員,東至符江會二十里下寨。來日天曉,與劉璋相見。在符江會,二帝各敘宗祖,抱頭而哭。

  多時,茶飯罷,龐統(tǒng)又執(zhí)盞目視黃忠。忠拔劍,有意殺劉璋。玄德怒曰:“不得無禮!”黃忠不敢下手。眾官皆鬧,宴罷,眾官邀劉璋出本寨。

  后說龐統(tǒng)對皇叔言:“今日不得西川,非龐統(tǒng)之過,蓋主公之罪?!毙略唬骸按藵h家宗室,豈能下手!”

  后說劉璋眾官皆言:“幾乎主公不的其命!”至來日,劉璋使劉巴請皇叔。龐統(tǒng)告皇叔休往,怕賊所囚。告不住。魏延,龐統(tǒng)長在皇叔左右,點三千軍,在劉璋寨門,使賊人不足念。來日,劉璋邀皇叔筵會,有劉巴,元帥張任,上大夫秦宓,與皇叔相爭。劉璋言曰:“皇叔仁德之人,眾官不可!”先主出寨至營。

  后說秦宓告劉璋,遠赴巴州。有太守嚴顏,同元帥張任,將五萬軍當捉劉備。劉璋尚不肯。有張松,法正二人,本帳評議。張松言:“皇叔行德行義,信龐統(tǒng)。”張松言:“符江會當殺劉璋,西川一占而得?!睅ね庖蝗粟w文聽得,說與劉璋,實時捉住張松,法正,亂軍打鬧,不覺走了法正。眾官簇張松見劉璋,言曰:“劉巴,大夫秦宓言劉備圖其川,吾不詭信,怎知二賊里應外合,有意獻川與猾虜劉備!”張松言曰:“主公不聞孫權(quán)有意圖川?弄權(quán)曹操有意圖川?劍關(guān)下東戎郡張魯,馬超亦有意圖川?主公不聞皇叔仁德,國人皆羨?又是漢之宗室。倘得其州,豈不得一郡養(yǎng)老?”劉璋痛壞張松,慌速令人遠赴巴州,勾太守嚴顏。

  后說法正亂軍中走了,出寨見皇叔,具說其事。龐統(tǒng)言曰:“皇叔受困,非龐統(tǒng)之過也?!奔幢闫疖?,東走葭萌關(guān)。人告蜀川元帥強項張任引五萬軍后襲?;适鍠|到綿州,有太守張邦瑞攔住,相持二日,龐統(tǒng)偷路而過。東北有漢州張升攔住皇叔,兩下是山。龐統(tǒng)使魏延當住張邦瑞,使黃忠邀住張升。綿,漢二州夾困住皇叔,數(shù)日不能得脫。張任引五萬軍赴險處把了。龐統(tǒng)對皇叔說:“離此百里有城?!奔幢阋妼ば÷愤h去雒城,三日,叩城門。城上有劉璋弟公子劉珍,認得是龐統(tǒng),令眾官使箭射。詩曰:雒城龐統(tǒng)中金鏃,天使英雄一命殂;若是鳳雛應在老,三分怎肯與曹吳。

  敗軍復回,見皇叔說雒城公子劉珍,亂箭射死龐統(tǒng)。皇叔淚下,折箭言誓:“異日此仇必報!”皇叔令糜竺引二十騎,尋小路葭萌關(guān)前,至荊州,把此事說與軍師,眾官,無有不哭者。

  無十日,眾官點起軍,軍分三隊;趙云取紫烏城,又令張飛取巴州路,軍師取葭萌關(guān)路。三隊軍,無十萬,實八萬。壽亭侯把荊州。

  軍師兵離荊州,無二十里下寨。諸葛速令張飛,附耳低語,說與張飛,將一千軍于東鎮(zhèn)守荊州東南,在小江岸上埋伏了;然后到三更,正北軍來至近,其軍三千,有孫夫人車內(nèi)抱阿斗,有意投東吳。張飛據(jù)鞍馬上,叫:“夫人知皇叔陷了西川,抱阿斗走投江南!”張飛一言相責,夫人羞慚投江而死。

  張飛后趕軍師,行二日,張飛在于左手下,趙云在于右手下,軍師正西取葭萌關(guān)。

  說張飛行十日,前到巴丘縣,百姓走了。張飛西南至巴州,離州四十里下寨。有日,張飛將三萬軍,離巴州五里,到一小江口,令人探水深淺。張飛渡江,有五里闊,看看抵岸。巴州太守嚴顏笑問:“張飛,你不讀孫武子兵法?涉水半渡者可擊!”張飛言曰:“你不聞吾到當陽長坂坡,觀曹操百萬之軍,吾叫一聲,如同小卒。何況小溝,豈能作禍!”張飛縱馬上岸戰(zhàn),嚴顏亂軍中墜馬,被張飛捉了賊軍,至林前下馬,高叫:“我聞嚴顏,西川名將;今日捉了,斬,斬!”大將聽的笑曰:“張飛不慣,吾落馬失,被其捉。大丈夫棄命于毫毛,何緣斬!”張飛指住群刀言:“嚴顏,大丈夫也!”令人去其繩索放了。

  張飛又言:“西川劉璋,為君昏弱,使張松遠赴荊州勾皇叔,言劍關(guān)下捉張魯,馬超。聽的賊人巧說,今困皇叔綿,漢夾間,雒城射殺龐統(tǒng)。軍師分軍三下收其川,就勢報皇叔?!庇盅試李仯骸案啉B相林而棲,賢臣擇主而佐?!眹李佋唬骸拔已曰适迩宓掠谕?;張飛粗魯人也,尚然仁德?!眹李伱馑兰{降,張飛無恐怕之心。趕嚴顏便入巴州,筵會三日。

  嚴顏獻計:“西北百里,有白雞嶺,我尋思張飛好漢,與拒險之地;有老將王平與我相知。”嚴顏引百騎,北至白雞嶺。老將王平知嚴顏西北而至,共行奔葭萌關(guān),知得武侯奪了關(guān)。張飛至門,令人告軍師。張飛引嚴顏來見,軍師說張飛功。

  趙云不得紫烏城。張飛問軍師為何。軍師曰:“城里有川將,自言鐵臂將軍張益,其鋒不可當,敗了趙云?!避妿熞娮蠟醭牵瑥堃娉鲴R。軍師著美言說張益,不從,與張飛交馬戰(zhàn),三日不分勝敗,約戰(zhàn)千百余合。前后一月,不得紫烏城。

  皇叔綿漢夾間,死生不知。

  后言鐵臂將軍張益,與眾官評議,言困住皇叔。元帥張任不知有武侯奪了葭萌關(guān),收了巴州,取了白雞嶺,降了嚴顏,與軍師相拒一月尚不能退,此事如何。有報事人曰:“國舅引千軍來點覷葭萌關(guān)。”

  紫烏城張益言:“國舅趙師道,乃朝廷賊也!”離城三十里,迎國舅入衙管待,欲言葭萌關(guān)西川東門也,王守忠勢弱,太尉何保。張益言:“官員各守本鎮(zhèn)。今賊軍入界,尚在紫烏城下,不能退,豈能救葭萌關(guān)?”國舅帶酒慢罵眾官,一連三次。

  張益對眾官,說劉璋闇昧,奸臣弄權(quán)。又思張松,法正獻川與皇叔,此人是仁德之人。當晚,眾官去趕太守張益,殺了國舅。內(nèi)有趕散的人,漢軍拿住,說與軍師大喜。諸葛使兵部侍郎伊籍,美言說張益,獻了紫烏城,拜降了。軍師封張益隨軍元帥。

  至西雒城,有劉珍出戰(zhàn),眾官捉了,百姓獻了城。軍師問百姓,龐統(tǒng)尸首在何處。搜出尸首,害了劉珍,祭賽龐統(tǒng),埋殯了畢。

  數(shù)日,軍師引兵,西至漢州。有太守張升迎戰(zhàn),被張飛捉了。

  說張益,將一萬軍到綿州,太守張邦瑞與張益交戰(zhàn),邦瑞大敗走,被張益使兩軍相交,殺散川軍,救了皇叔,與諸葛相見,把綿,漢州金珠賞了官員。

  筵會數(shù)日,皇叔西至濯錦江,水勢甚大,有橋名升仙橋。諸葛曰:“非神仙不能言橋?!避妿煔w寨,與眾官評議,半月不能進。

  說黃忠,當夜三更,一人高叫“漢升”,問:“何人也?”言:“你出帳,吾乃龐統(tǒng)也?!痹傺裕骸八目づc將軍,以投皇叔;前者收川,雒城誤中一箭,我今已死,謝將軍害劉珍,與我報仇。今我升天,別無答賀?;适褰翊沾?。三日等破日,將軍著黃袍,服其首,身披黃袍,我助你暗使其功,與皇叔奪橋,以報其恩?!秉S忠睡覺,天明說與軍師。

  又三日,武侯使眾官至日引十萬軍,皆至升仙橋東,擺成陣。軍師祭風,黃忠出馬,有十員名將隨黃忠一同上橋。響亮一聲若雷,沙石四起,順風者贏,逆風刮折松梢,跳樓墜水。黃忠用刀斲開門,眾官奪門而入。有川將元帥張任,無三合,被黃忠斬于馬下。川軍退四十里。有詩為證:夜夢龐統(tǒng)獻策方,沙石助戰(zhàn)定遭傷;升仙橋上川軍敗,濯錦江頭水勢張。

  跳樓墜水風吹木,鐵斷門開劍斷梁;當時不用神師計,焉能成都坐漢王。

  又詩:濯錦江中千古秋,升仙橋上漢王侯;當時知會龐公計,免得一心安跳樓。

  軍師奪了升仙橋,斬了張任,川軍皆散?;适弩蹠?shù)日,引軍西至金口關(guān)。太守馬守忠言:“大軍將至。”守忠言:“西川不能作主也?!庇腥烁妫骸皾h軍近也?!睆堬w交戰(zhàn),敗了馬守忠,黃忠趕上;奪了金口關(guān)。又迎太守,被黃忠斬于馬下,然后皇叔上關(guān)。軍師問百姓,西無百里是益州成都府。無三日,行至成都府。

  后說劉璋,自想西川不能作主,引百姓袒臂牽羊,遠迎軍師。劉璋言曰:“我告皇叔,看漢宗室面,乞一郡養(yǎng)老。”軍師言:“大王放心,皇叔必留你性命?!敝T葛暗囚劉璋?;适宓昧艘嬷莩啥几?,眾官皆喜。筵會十日。

  有人告,劍關(guān)下有東戎郡張魯,馬超等,引軍十萬上劍關(guān),又奪了陽平關(guān)。后有曹操二十萬軍。無三日,軍師引軍五萬,東赴陽平關(guān)。人告馬超將三萬軍來也。武侯使魏延東迎馬超。兩軍對陣,馬超詐敗,射魏延一箭。軍師令大夫伊籍遠見馬超,投了軍師,張魯可殺曹操。

  又說軍師班軍入益州,見皇叔筵會。關(guān)公封壽亭侯,張飛封西長侯,馬超封定遠侯,黃忠封定亂侯,趙云封立國侯。皇叔恩封五虎將軍,唯不見愛弟關(guān)公,使心腹人賜金珠,赴荊州,封關(guān)公壽亭侯。

  使命到荊州見了,關(guān)公謝了皇叔,管待來使,言:“馬超英勇,猿臂善射,無人可當?!标P(guān)公曰:“自桃園結(jié)義,兄弟相逐二十余年,無人可當關(guān),張二將!”將書入川見軍師。

  無半月,復回書至,關(guān)公看畢,笑曰:“軍師言者甚當?!标P(guān)公對眾官說:“馬超者,張飛,黃忠并為,倘比吾難?!?br/>
  關(guān)公天陰,覺臂痛,對眾官說:“前者吳賊韓甫射吾一箭,其箭有毒?!苯徽埲A陀。華陀者,曹賊手中人,見曹不仁,來荊州見關(guān)公,請至,說其臂金瘡有毒。華陀曰:“立一柱,上釘一環(huán),穿其臂,可愈此痛?!标P(guān)公大笑曰:“吾為大丈夫,豈怕此事!”令左右捧一金盤,關(guān)公袒其一臂,使華陀刮骨療病,去盡毒物。關(guān)公面不改容,敷貼瘡畢。有詩為證:三分天下定干戈,關(guān)將英雄壯志多;刮骨療瘡除疾病,鋼刀臠肉免沉痾;辭容不改邀蜀客,顏貌依然飲■波。

  也是神仙藏妙法,千古名醫(yī)說華陀。

  說壽亭侯刮骨療病,四個月,瘡方可。

  有一日,探事人言:江吳上大夫魯肅引萬軍過江,使人將書請關(guān)公赴單刀會。關(guān)公:“單刀會上必有機見,吾豈懼哉!”

  至日,關(guān)公輕弓短箭,善馬熟人攜劍,無五十余人,南赴魯肅寨。吳將見關(guān)公衣甲全無,腰懸單刀一口。關(guān)公視魯肅從者三千軍,有衣甲,眾官皆掛護心鏡。君侯自思:賊將何意?茶飯進酒,令軍奏樂承應。其笛聲不響三次。大夫高叫言:“宮商角征羽!”又言羽不鳴,一連三次。關(guān)公大怒,捽住魯肅。關(guān)公言曰:“賊將無事作宴,名曰‘單刀會’,令軍人奏樂不鳴。爾言羽不鳴,今日交鏡先破!”魯肅伏地言道:“不敢?!标P(guān)公免其性命,上馬歸荊州。

  后說魯肅使人過江請元帥呂蒙,五萬軍回取長沙四郡。關(guān)公聽得,慌速令人赴益州求救。諸葛引軍到荊州。關(guān)公守荊,軍師引軍六萬,五員上將,便與呂蒙對陣。漢軍敗,呂蒙趕到二十里,張飛攔住,吳軍卻敗,漢軍后趕,前到長沙四郡邊江,伏軍皆起。趙云出殺,吳軍大敗,有意奔寨,黃忠攔住,又殺一陣。呂蒙走至寨,三千軍又攔住,諸葛出殺,呂蒙到江,吳軍沿江走,馬超攔住,又殺一陣。魯肅,呂蒙五萬軍都折了,覷來無三千。呂蒙眾官,邊江有蘆葦,吳軍得脫。

  說呂蒙,收軍在江南岸上,軍師回在北岸,相拒一月。孫權(quán)使孫亮將三萬軍,引呂蒙復回,過江與武侯對陣。孫亮對天說誓:“荊州與吳地唇齒之邦,世不相顧。又殺孫亮敗,收軍回到,荊州乃魚米之鄉(xiāng)。先借荊州為本,后圖西川為利,今日方可應也?!避妿熝裕骸拔鞅庇形很姡瑬|南有江吳,倘非軍侯,別人難守。”

  軍師班軍回到成都,皇叔作宴。前后兩月,小軍來報:“曹軍三十萬已并了東戎郡,張魯軍十萬同至。”諸葛起軍五十萬,三十員名將,東赴陽平關(guān)十里下寨。有人告與曹操軍道:“川軍來也?!标柶疥P(guān)太守伊籍接著軍師,告曹軍近四十里下寨。軍師言:“賊將奪了劍關(guān),又赴陽平關(guān),有意圖川。來日吾決戰(zhàn),誰敢捉曹賊?”一人仰天大慟:“吾父母皆死賊將之手!”軍師認得是馬超,受了諸葛計。

  來日曉,兩軍對陣。曹公又言:“劉備廢了劉璋,只言別人反臣!”令夏侯惇出馬。劉封交戰(zhàn)。至晚,各自班軍入寨。曹公自言:“三十萬軍欲赴川殺劉備,壞了村夫!”

  早來相戰(zhàn),當夜三更,有人告:“一老將運糧至關(guān)?!秉S忠劫著寨,曹軍亂鬧皆走,伏軍皆起。殺到劍關(guān),正撞著馬超相殺。天曉,曹公得脫,一晝夜折了十萬軍。

  又十日,曹公使人探得言,軍師再使伊籍同馬超守陽平關(guān),武侯入川。曹公十日又引軍至陽平關(guān)。馬超帶酒戰(zhàn)敗,被魏將張遼遂奪了陽平關(guān)。馬超不敢見軍師,私遁。曹公得知,引三十萬軍,百員名將,后襲陽平關(guān)。太守伊籍無百騎馬,三晝夜入川,軍師知得。

  后說曹操令人體探,前至紫烏城。曹操曰:“紫烏城,西川拒險之地?!辈芄娭陵P(guān),望見百姓尚作營生。又見軍人街市作戲。曹公曰:“咱門急之?!睆堖|告曰:“此諸葛計也。你見紫烏城百姓帶酒與軍人作樂,名曰偃旗息鼓。倘入城中,不能出東北而走?!焙笥熊娳s,有名將魏延殺曹軍大敗。左有劉封,右有趙云,趕到來日天曉,張飛攔住殺一陣,至陽平關(guān),軍師復奪了。又引黃忠殺一陣。

  曹操走至劍關(guān),正撞馬超,又殺一陣。曹操落冠沒甲,走下劍關(guān)得脫。又月余,軍師屯軍劍關(guān),曹公又屯軍在劍關(guān)四十里下寨。有人探得曹公三十萬軍,又交三十萬軍把了定軍山。夏侯淵有三十萬軍,蓋屋百間,此處有五十萬糧,虎視西川,此乃拒險之地。有汾州節(jié)度使于昶,運糧食至定軍山屯軍。軍師曰:“倘若曹公奪了劍關(guān)外十三州,西川不能安穩(wěn)!”問眾官:“誰敢戰(zhàn)定軍山,斬夏侯淵,奪五十萬糧食?”見一人出,乃黃忠,自言:“斬夏侯淵,奪定軍山,要五十萬糧食?!蔽浜钕?。引一萬軍邀隴州,奪船車,殺于昶去了。

  說黃忠到定軍山,夏侯淵只言知關(guān),張二將,一萬川軍內(nèi)中一老將,敢言奪定軍山!遂引軍下山,與黃忠交馬。

  夏侯淵無三合,大敗走于山上。黃忠自言:“大丈夫豈在人之下?不斬夏侯淵,不奪定軍山,不為大丈夫!”趕上再戰(zhàn),斬夏侯淵于馬下,奪了糧食,拒險之地。有史官詩曰:定軍山下罷戈鋌,黃忠獨擒夏侯淵;取糧斬將登巔嶺,丫鼓奪旗撞陣先。

  虎視劍關(guān)絕魏寨,龍歸帝里坐蜀川;功臣圖像凌煙閣,書史標名萬古傳。

  說黃忠,令人將書遠見張飛。張飛言曰:“家兄每祝老將黃忠建立大功,豈許他人。黃忠奪了定軍山,用言戲我!”張飛引軍尋于昶在林前歇鐙。人告曰:“于昶軍繞林過來也?!睆堬w即上馬捉了于昶,遠去劍關(guān),報軍師去也。

  曹公兩度收川,六十萬軍一番敗了。其軍無十萬,屯于附高處,言羝羊觸藩,進退無門,不能收川,又怕諸葛后襲。軍師令人進書與丞相。丞相看書中意,言與曹操劍關(guān)外十三州,與你四郡,石防連隴四郡之地。曹操又思:諸葛何意?

  曹操十日引軍到石防郡四州畔,只見殺氣盈空。操言:“諸葛者計也?!备礁咛幭乱淮笳滓辉虏粍?。一日,曹操夜靜私行,見軍打揲行李。操問,乃兵部侍郎楊修令眾官使軍打揲行李。“扇搖軍心,爾乃何意?”楊修言:“昨日早飯罷,見丞相嘆雞肋,言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此乃丞相班軍。”曹操高罵:“三年以前,與汝私行,見曹娥八字碑,吾時下不解其意,問爾亦不會。至天曉,吾方會其意:黃絹者,色系也,是個絕子;幼婦者,少女也,是個妙字;外孫者,女子也,是個好字;■臼者,受辛也,是個辭字。此八字者,是絕妙好辭也。”曹操又罵:“爾料諸葛不敢正視,料吾有似草芥,爾有篡位之心!”令人斬楊修。眾官告不得,斬楊修。

  當夜班軍,東走紫林渡。約行二十里,東路南北一條河上,有一橋,軍過盡。后有拆其橋,兩壁火起。南有魏延一萬軍起,北有趙云一萬軍,后有軍師三千軍來襲。至明,約行八十里,前有三千軍,有黃忠,張飛殺一陣。曹操甫能得脫,人困馬乏,不能進也。又迎馬超,后有武侯數(shù)十員名將所襲。馬超三萬軍,攔住殺一陣。曹操自關(guān)中得命,大軍無五千,殺得曹操推冠披發(fā),偃鞍吐血,數(shù)日方到長安。

  第三日,見帝,筵會數(shù)日。有上大夫賈翊,暗對曹相言:“獻帝之子,眾官曾言,天下官員封官賜賞,皆由曹相。太子欲害丞相?!辈芟嗖徽Z。

  數(shù)日,詐言奏帝,說春秋高也,平王之子彌建陰謀篡位殺父,天地不從。獻帝再問如何。曹相詐言:“在朝官員皆言太子醉酒,累次言陛下圣壽高矣,他人有意為君,怕太子異日宮中作患?!鲍I帝不語,又思:王莽弒平帝奪天下,吾兒乃的子也,尚有此意?再問。曹操奏舉一勘官御史臺推問太子。曹操令一知心人鞭撻太子。太子乃帝子龍孫,不能忍受,虛招其罪。曹操奏獻帝,又言太子之事。帝問:“如何斷?”

  曹操曰:“斬于都市。”帝言:“吾兒帝子龍孫,豈可斬首市曹?”曹操再奏曰:“自古以來,弒君殺父,豈有赦也!”帝無語以對,委一殿官太尉,市曹監(jiān)斬太子畢。都人言:“劉氏無其主矣!”

  獻帝怕曹操,封為大魏王,吳地立孫權(quán)為大吳王。西川得知,武侯說與皇叔,自封為漢中王。先主淚下,又思高祖提劍斬白蛇在芒碭山,收秦滅楚,前后數(shù)年,今來獻帝懦弱,曹操弄權(quán),誣害太子,絕漢根芽,皆是曹賊之計。臥病數(shù)日,問諸葛曰:“吾二子長劉封,次劉禪,誰可為西川之主?”諸葛令眾官之評議,托病數(shù)日不出。先主使人問軍師。軍師言曰:“在病不能動止,愿大王遠赴荊州問關(guān)公?!?br/>
  關(guān)公言曰:“劉封乃羅侯之子,劉禪乃的子?!蔽淖只匾娤戎?。先主曰:“吾弟所言當也?!睌?shù)日,劉封得葭萌關(guān)節(jié)度使,引佐貳官孟達。

  又數(shù)日,漢中王文字立劉禪為西川主。劉封得知,言玄德不仁。孟達曰:“此非皇叔之過。乃關(guān)公之罪?!眲⒎庹奂脑唬骸爱惾沾顺鸨貓?!”

  后說關(guān)公,前后半年,有人告江南使命來到。江吳上大夫言曰:“吳王之子體知荊王有一女,兩家結(jié)親如何?”關(guān)公帶酒言曰:“吾乃龍虎之子,豈嫁種瓜之孫!”使命去了。

  前后一月,長安路上有上大夫陳登,將家小遠赴荊州,與關(guān)公相知,邀入城中。關(guān)公問,大夫具說曹操不仁,長安建銅雀宮,選天下美色婦人,每日作樂。又不聞蔡琰和番復回,曹公又收在宮中。陳登言:“吾有一女,曹賊也尚不能并立。”關(guān)公言:“大夫是也?!?br/>
  前后無一月,曹操使命來取陳登。關(guān)公不發(fā)。曹操使一元帥龐德,佐貳官于禁,引十七萬軍,名曰七軍,每一隊二萬五千。

  關(guān)公斬龐德于馬下,魏軍大敗。數(shù)日,關(guān)公看于禁寨在于小江下,雨忽作,關(guān)公開小關(guān)水,其水無邊岸。淹于禁軍皆落水死。兩次殺魏軍無一萬回。于禁回長安說與曹操。

  曹操拜四將為元帥:宰相賈翊,第二張遼,第三夏侯惇,第四太尉李典。更有數(shù)員名將,起十萬大軍到荊州。張遼獻計,可接抅江吳,兩夾間攻,荊州可破。

  張遼過江見吳王,美言說孫權(quán)曰:“吳地名將呂蒙,將百員將,千萬軍,至荊。東南吳地呂蒙,西北魏軍賈翊。”

  關(guān)公得知。關(guān)平告曰:“我父年邁,遂發(fā)文字去益州成都府見漢中王,軍師,來使賊軍不動自解?!标P(guān)公言曰:“家兄引眾官圖川,無我等之功。今日荊州賊軍侵界,便去取救軍,不為大丈夫也?!?br/>
  數(shù)日,關(guān)公出城東南,迎呂蒙,張遼,后殺西北,迎魏軍。呂蒙后襲。前后半月,賊軍不散。關(guān)公金瘡發(fā)。關(guān)平告曰:“荊王使人去赴西川求救?!钡捷缑汝P(guān),被劉封,孟達納殺文字,前后一月,求救文字三番,皆被劉封納殺不申。

  關(guān)公金瘡稍斂,來日準備出戰(zhàn)。當夜三更,大風忽作,其響若雷,滿城人若言折了。

  關(guān)公出戰(zhàn),兩國夾攻。關(guān)公在荊州東南,困于山嶺。落后數(shù)日,大雨降后,說吳,魏兩國官員至荊州,言圣歸天。巧說分了荊州。有張遼,長安說與曹公,曹公大喜無限。荊州敗軍入川,說與軍師。軍師大驚,怎敢奏帝,把此事按殺。

  后說曹相,奏帝:“陛下圣壽!”帝曰:“又無后嗣,可立誰?”操曰:“帝不聞堯舜禹湯,有德者立?!钡墼唬骸罢l為有德者?”曹相言:“臣子曹丕,天下皆稱可立為天子。”無半年,長安西南五十里,有一村名鳳凰村,此處筑一臺,名受禪臺。歌曰:鶴鳧燕鼠狐貍嗥,鬼吹病死燒蓬蒿。

  此臺雖善名不善,壘土雖高德不高。

  黃埃數(shù)丈炎旌藏,馬驚須破其尾光。

  欺凌寡婦奪玉璽,逼嚇孤魂離故鄉(xiāng)。

  男兒膽大謀天子,何必更言兒戲爾。

  不如握劍分明道,我當為君爾當死。

  黃土一堆宮自癡,空在巍巍半空里。

  壞卻唐虞揖讓風,黃埃崢嶸愁處批。

  高陵墓土才掩閉,晉公方習唐虞禮。

  一堆黃土接云齊,天下不生靈英知。

  人言臺善名不善,盡是陰謀篡漢基。

  善惡到頭終有報,惡來還有惡圖之。

  曹家欲襲千載業(yè),司馬依前襲帝基。

  詩曰:屈軒東宮絕漢孫,禪臺魏祖立仇君;都來五帝陰司報,司馬圖王殺未輕。

  卻說曹丕受禪臺,眾官賀新君,改年號黃初元年,即帝位。魏文帝即位,封漢獻帝為山陽郡公,今時懷州修武縣西北有跡。

  卻說江吳孫權(quán)立為吳大帝,改黃龍元年。西川軍師聽得,告漢中王得知。先主曰:“漢室衰弱,曹操奪了天下,孫權(quán)自霸?!避妿煵挥尚?,立為蜀川皇帝,改建武元年。筵會數(shù)日,與新君賀喜。帝思桃園結(jié)義,吾愛弟關(guān)公自吾收川,相別數(shù)年,不曾見面。令人遠赴荊州,宣荊王。軍師不敢隱諱,對帝緩說。先主聽的,忽然倒地,氣殺數(shù)番。先主與關(guān)公做好事。月余,與軍師商議。諸葛奏曰:“今歲征吳,歲年月不好,陛下不可。”帝曰:“吾思桃園結(jié)義,弟兄三人,共死泉下,有何不可!”軍師諫不的。

  西川起四十萬軍,又問蠻王孟獲借十萬軍。建武元年,拜張飛為元帥,傾吳。留武侯,太子權(quán)國。交馬超東把劍關(guān),老將黃忠,趙云把定軍山。軍師諫先主,終不從。帝選日引軍五十萬傾吳。

  前后一月,帝至白帝城下。五座連珠寨。數(shù)日,探事人告言,東有吳軍元帥呂蒙,百員名將,過江,十萬軍,離白帝城六十里下寨?;实垩裕骸盁o二日與軍出戰(zhàn),斬江吳賊,與關(guān)公報仇?!睅は乱蝗私醒裕骸靶〕家娢迦f,當斬賊將!”帝認的是愛弟張飛。張飛帶酒。玄德曰:“吾弟老矣!”

  來日出軍,令張飛看寨。三次圣旨,不交張飛出戰(zhàn)。張飛言,帝思桃園結(jié)義,共死泉下。拔劍自刎。帝急令人抱住。張飛對先主無君臣之禮,眾官簇擁入寨。張飛仰天大慟:“先主不交我與關(guān)公報仇!”言未盡,聲響若雷,大風過,把張飛帥字旗桿刮折。張飛叫把旗人王強,當面打五十棒。王強當夜歸于本投下。說張飛就食,肉味不堪,帶酒叫庖官至當面,覷張山,韓斌。張飛連罵數(shù)句,令人各打三十。

  當夜,王強,張山,韓斌等三人吃酒,痛飲大醉,言張飛今日醉,多思小過,不甘的一般。三人同至帳下,殺了張飛。三人提頭投吳去了。

  次日,帝知,數(shù)次氣殺。先主臥病數(shù)日,有呂蒙令人將書與先主。無三日,先主引軍與呂蒙對陣。呂蒙詐敗,先主后趕,過小江,呂蒙復回再戰(zhàn)。先主大敗,后軍殺,西至江口,被吳國元帥陸遜攔殺,先主又敗。吳軍后趕。帝過江四十里,下一小寨,令人造飯正熟,邊岸火起,后有呂蒙殺,西壁火起,前后伏兵攔住,趕先主三晝夜,到白帝城。其軍無三萬。

  先主在白帝城寶女宮養(yǎng)病,茶飯不能進口,鼻血出,急令人遠赴西川,宣太子劉禪并軍師,老將趙云。無一月,太子,軍師至,見帝,扯太子捽武侯,淚下,與武侯曰:“君臣幾不見面!”前后數(shù)日,先主病重,告武侯曰:“方今天下,非卿不能得也!”宣太子至,令拜武侯。武侯欲起,帝壓其身。武侯言曰:“老臣死罪?!毕戎髟唬骸败妿煵宦勚芄┍С赏踔f?”帝又言:“阿斗年幼,不堪為君,中立則立,如不中立,軍師即自為之。”武侯告曰:“臣亮有何德行,今陛下托孤,殺身難報!”太子跪前進后拜。帝曰:“太子但有公事,教軍師會意者?!毖杂?,帝崩,六十四歲。

  建武二年,劉禪立,改建興元年。

  卻說軍師壓住帝星,差一萬軍民去白帝城東,離二十里下寨,搬八堆石頭,每一堆石上有八八六十四面旗。有人告呂蒙。呂蒙引軍來看號,元帥陸遜大驚。眾官問,呂蒙曰:“擺木為陣,火也;草陣,水也;石陣為迷也。眾官不見每一堆石上有六十四面旗,按周公八卦,看諸葛會周天法,八百萬垓星官,皆在八堆石上。”呂蒙又言:“非太公,孫武子,管仲,張良,不能化也?!毖晕幢M,后軍來報,諸葛使魏延尋小石路,劫了元帥大寨。

  呂蒙班軍復回,軍師引軍后趕。兩壁有馬超,關(guān)平夾間。武侯殺一陣,呂蒙過江。

  后軍師四疋馬,曳孝車一輛。太子同眾官入川成都府,依帝王服葬了,做好事一月。

  劉禪即位以來,前后半年,蠻王孟獲使蠻將來取先君借的十萬軍:“你顧我圖甚?!避妿熈钊斯艽栾埌朐拢嗯c金珠去了。少主問軍師,怕蠻將再來,如何擘畫。軍師言易為。

  建興二年四月,宴坐在醉風樓,與軍師評議國事。無一年,孟獲起軍十萬,必圖川。軍師言:“老臣必征其蠻?!钡鄞篌@,問如何。軍師邀帝倚南面翊杵,見赤氣上沖獅子宮。帝問主何兇吉。諸葛奏曰:“往者先君收川,有殿前太尉雍闿,有不忿之心。先帝曾言收川,又斬川縣百姓必怨,今封云南郡太守作患?!?br/>
  后三日,伊籍奏言江南反了三鎮(zhèn),云南郡太守雍闿結(jié)構(gòu)不危城太守呂凱,又有云南關(guān)太守杜旗,三鎮(zhèn)結(jié)構(gòu)起九溪十八洞蠻王孟獲皆反。帝大驚,問軍師有何計策。武侯奏:“三鎮(zhèn)反者,皆是一將孟獲,先帝借了十萬軍,因此作反。今老臣引五萬軍取鎮(zhèn)征蠻?!钡蹨首?。

  武侯無半月,引五萬軍,百員名將,月余到云南郡,無十里下寨。三日,雍闿出陣,被魏延斬于馬下。軍師招安了百姓。數(shù)日,到不危城,太守呂凱言軍師分軍五路,殺害百姓。引三萬軍出戰(zhàn),關(guān)索詐敗。呂凱趕離城約三十里,人告呂凱言,諸葛使計奪了不危城,拿了家小,呂凱復回。

  次日,與武侯對陣。武侯使刀劍簇合呂凱家小。呂凱只言:“小人死,乞免母性命?!眳蝿P大孝,下馬摘了弓箭,前來告軍師言:“小人死,乞免母親。”軍師見呂凱大孝,將家族免放。

  又數(shù)日,至云門關(guān)。反將杜旗要戰(zhàn),有老將王平三千軍取云門關(guān)。數(shù)日不下,軍師斬了王平。呂凱抱尸而哭曰:“可惜太守,吾鄉(xiāng)人也!今日軍師所斬?!避妿熡至R呂凱曰:“爾與王平皆為川官,今日犯罪不在于爾?!北姽龠B告,放了呂凱,當夜騎馬,與三五個知心人南走云門關(guān),杜旗放入城,大罵武侯。

  來日,軍師至,杜旗下關(guān)對陣,罵:“諸葛無道,殺主公劉璋。俺是川將,如何不反!”武侯使計捉了呂凱,杜旗,奪了三門關(guān),上關(guān)賞了軍,安撫了百姓。

  又數(shù)日,引軍南到蠻界,至瀘水江。其江泛溪熱,不能進。武侯撫琴,其江水自冷。軍師令軍速過,言不聞蠻景煙瘴,瀘水蜈蚣巴蛇,乃蠻地毒物。

  過江沒百里下寨,人告孟獲要戰(zhàn)。來日對陣,軍師令魏延出戰(zhàn)。蠻將大敗,捉了孟獲。至次日,見武侯,孟獲言:“先帝劉備借了十萬軍,卻不得俺反!”

  “將十萬金珠來,我放爾之命?!毙U將與了金珠,贖了孟獲。后數(shù)日,孟獲遠赴哭娘廟燒香,四面伏軍皆起,又捉了孟獲,又不肯納降,要十萬金珠,又贖了。軍師曰:“無數(shù)日,我就帳內(nèi)捉你?!毙U王不信。諸葛多使酒食管待孟獲去了。至本寨,蠻王言:“諸葛強,放我?guī)追?,何意??br/>
  至來日,蠻王臥病不起,疼痛三日。有日,軍師使關(guān)平問蠻王不降又不戰(zhàn),為何?蠻王言害病。關(guān)平言曰:“你識俺軍師善能行醫(yī)。”蠻王隨關(guān)平見軍師。軍師教藥酒治病,吃了無片時,蠻王復舊如初。軍師曰:“你降么?今日寨里捉你?!毙U王不降。軍師:“鎖你赴川,征了蠻王,后斬爾。”蠻王怕死,又使金珠贖了。眾官告軍師:“蠻王者,夷狄人也,放了三回五次?”軍師笑曰:“吾覷此賊,如同草芥,兼自西川國窮?!?br/>
  又無數(shù)日,有蠻王要戰(zhàn)。武侯言:“今番捉你了降么?”兩軍對陣,蠻將附高處,令人撒下毒藥。武侯急下馬,披頭跣足,持劍祭風。蠻王在南,漢軍在北,軍師祭風北起,蠻軍仰撲者勿知其數(shù)。軍師捉了蠻王,又使金珠贖了。軍師又言:“咱會一戰(zhàn),就馬上喝下你來,納降么?”蠻王不信。

  去無數(shù)日,軍師與蠻軍對陣。軍師出喝三聲,南陣上蠻王下馬。軍師到營,蠻王又不降。又使金珠贖了。蠻王歸寨,與眾官評議,使人多驅(qū)虎豹。前后一月,又搦戰(zhàn)。軍師會其意。無五日,對陣,蠻王令人打出虎豹來。諸葛喝一聲,絕倒千人。一手仗牌,一手提劍,后立名曰蠻牌,充遼虎豹又驚。軍師背后鑼聲皆發(fā),又捉了蠻王,又得了五十萬貫金珠,贖與了歸營。蠻將商議,咱捉了諸葛肯放么?吾不與諸葛相見。當夜蠻王通過焦紅江南岸十五里住蒲關(guān)。

  后說軍師自思,蠻賊不降,異日作患。軍師引軍過焦紅江,其熱下可受,皆退。其頭發(fā)戴七盤中。軍師又行數(shù)日,其熱不能行也。武侯又說焦紅江岸,其江三里闊,百尺深,望梅止渴,又撫琴。

  建興二年,是六月半,大雪降中間,軍到焦紅江,深闊無計可過。軍師令人造風輪,隨風而過,正落在住處蒲關(guān)。蠻王曰:“諸葛非人也,乃天神也!”邀軍師入蒲關(guān),管待數(shù)日,獻十車金珠,折箭為誓,世不反漢。軍師又言:“放爾之命,寫與文書,多無五年,遠赴祁山,當來救我?!避妿熈銎钌健?br/>
  說軍師班軍入川,到益州成都府,賞了軍,安撫百性。

  后建興十五年二月半,有劍關(guān)太守表奏天子,魏文帝即位。魏明帝青龍四年,拜元帥孟達引軍五萬,離劍關(guān)四十里下寨,有意圖川。少主言軍師引軍五萬,百員名將,東出劍關(guān)十里下寨。

  諸葛令知心人將書見孟達。達展書看:“大夫乃川人也,前者荊州陷了云長,非大夫之過,乃后子劉封,已斷訖。大夫墳塋鄉(xiāng)貫地土皆在川中,豈不聞越鳥巢南,胡馬嘶北。倘大夫歸川,豈不委使?某當保奏,以位上卿?!?br/>
  孟達笑曰:“軍師言者是也?!奔磳憰刂T葛。后數(shù)日,孟達佐貳官張升發(fā)表奏帝。魏帝拜元師司馬仲達,將十萬人,西南赴劍關(guān)。孟達得知,寫書與諸葛。諸葛不來,司馬懿近。孟達又寫書與諸葛。諸葛又不來。孟達會其意,言諸葛計也。孟達自縊而死。

  司馬軍至,與軍師相拒了半月。有日,使命來言,明帝崩,立弟曹芳,改正始元年。司馬懿班軍。

  后說諸葛屯軍約一月,引軍離劍關(guān)百里有零,欲收關(guān)西,東出祁山第一。軍師言:“前是秦川境界,見城方百里,并無草木,我三軍未進,糧草先行,軍渡棧道,欲收關(guān)西,軍就糧草,草木皆無,如何收得秦川?”見道傍矮王筑城一座,軍師看了秦川,使人問側(cè)近莊農(nóng)之家,秦川把關(guān)軍官姓甚名誰。言姓姜名維,字伯約,先為秦川兵官,后眾官百姓舉作秦太守。軍師言:“乃能人也,此子可教?!避妿焻s上劍關(guān)。

  諸處勾木匠,造成木牛流馬,約有三百余只。軍師入關(guān),再出祁山第二,前到秦川四十里下寨。

  數(shù)日,關(guān)平引三千軍來探秦川,至大林前下馬。關(guān)平自思:軍師道能人也。關(guān)平令軍造飯。姜維軍來殺關(guān)平一陣。姜維收軍入城。

  數(shù)日,見木牛流馬運糧。姜維言曰:“太公,管仲不能及!”又見諸葛木牛流馬邊城過來。姜維使張忠奪木牛流馬。姜維出城,魏延攔住,軍師使計,捉了姜維,又收了秦川。軍師見姜維一貌非俗,見所為降伏軍士。姜維拜武侯為父。

  前后數(shù)日,軍師引軍北至街亭關(guān),西川指日而得。屯軍三個月,無計可取其關(guān)。

  一日,上大夫伊籍令人將書遠見軍師,又言大夫?qū)憗淼募視?,見軍師讀了,慌速令人打揲了,至來日,叫姜維至曰:“吾歸川也,去的急速,恐失西川?!备蕉脱?,說與姜維。維受了計,軍師上路,姜維權(quán)了,軍師說與我計,來日引軍五萬,在街亭西里下寨。

  后說街亭把關(guān)軍官,老將夏侯惇言:“姜維移寨在街亭西三十里,有一條澗東西三百步闊,南北到一百里長,下寨是危地也。吾怕者諸葛,誰識辱子姜維!”

  當夜引軍來劫姜維寨。寨中無一人,四面伏軍皆起。魏延眾官殺夏侯惇直西奔。后有姜維占了街亭。亂軍內(nèi)走了夏侯惇。

  卻說軍師回到成都府,眾官接著,軍師仗劍入內(nèi),直至殿上,見少主與閹宦黃皓并坐作樂。軍師高叫一聲如雷,大罵:“官奴黃皓怎敢!”黃皓慌速而起。軍師使人鎖了黃皓,后拜舞見少主。少主無言支對,但言不知軍師到來。諸葛辭帝歸宅。

  至來日,文武朝見,軍師對帝仰天大慟,又思先帝起義破黃巾,鞍不離馬,甲不離身,相待三十余年,收得川,閹奴幾乎壞了。軍師再言:“陛下不聞,漢靈帝寵十學士,以為閹奴壞了天下。老臣非為欺君,先帝以陛下托臣。臣死,失了天下,陛下之過;臣在,失了天下,老臣之過。又思吳越之時,二十年不解衣甲,皆為西施也。陛下愛閹奴,萬代史官罵名!”少主無言可對,悲先君神。文武拜舞畢,把黃皓街市萬刀,痛壞家族。少主對軍師請罪。軍師言曰:“老臣為主公天下也?!钡叟叛鐢?shù)日,軍師上馬出關(guān),再出祁山第三。

  暮暑朝寒,茅廬三顧,似此大賢希少。如雞哺食,如魚得水,高可眾人難到。獨自向當陽,困守鳥林,向赤壁大摧曹操。安荊楚,取西川,使定軍山夏侯淵。天托孤讓位,再和吳國,七擒孟獲好妙。降姜維為師范,因木牛流馬機略化。定山戎國,斬王雙,使張合,司馬保,怎知秋原上,惟有暮云衰草。

  后有蘇東坡作廟贊:密如神鬼,疾若風雪,進不可當,退不可追,晝不可攻,夜不可襲,多不可敵,少不可欺,前后應會,左右指揮,移五行之性,變四時之令。人也,神也,仙也,吾不知之,真臥龍也!

  說軍師,數(shù)日到街亭,問眾官,姜維,魏延殺魏軍一陣,收了街亭。軍師大喜。

  后說老將夏侯惇惇入長安,見帝曹芳,拜司馬懿為元帥,引軍二十萬,一月到街亭,離五十里下寨。司馬懿不識諸葛,相拒半月。關(guān)平來搦戰(zhàn),被司馬殺一陣,呂凱搦戰(zhàn),又被司馬殺數(shù)陣。司馬懿曰:“吾聞諸葛名聞天下,今老矣!”

  有日,諸葛與司馬懿對陣,諸葛大敗,魏軍趕離街亭四十里有余,入祁山,前有魏延攔住,后有諸葛,左有姜維,右有楊儀,伏軍皆起,諸葛殺魏軍一晝夜,十萬軍無三千人回,使司馬懿換袍得脫。司馬懿離街亭八十里下寨,不敢正視街亭。

  話分兩頭,卻說益州成都府,帝坐,有上大夫言:“街亭諸葛反也!”帝問文武:“倘反了軍師,西川不能作主?”伊籍對帝言:“軍師不反。交使命去宣,軍師若來,不反;若不來,即反?!钡矍彩剐T葛臨朝見帝,帝說此事。諸葛說:“此司馬懿計也?!钡埸c首:“卿言當也?!?br/>
  筵會數(shù)日,軍師再出祁山第四。前到隔茅關(guān),又名街亭,離關(guān)五十里,眾官接著,又行四十里下寨。諸葛問:“街亭怎生?”有佐貳官楊儀,姜維言曰:“馬謖失了街亭。”請葛大驚:“此乃拒險之地,如何失了?”姜維言:“馬謖帶酒,司馬懿搦戰(zhàn),馬謖出戰(zhàn),魏延勸,連罵數(shù)句,眾官勸不住,馬謖又罵太守,言軍師者吾乃鄉(xiāng)人也,吾失了城不礙。魏軍先困了馬謖,眾官去殺,后失了街亭。”軍師令人喚到當面問,馬謖無言支對,推出交斬。眾官告不得,斬了馬謖。

  卻說諸葛累次奪街亭不得,遂取婦人衣裝頭面,叫司馬懿:“好漢,下城來!”司馬懿坐甲不出城,相拒半年。

  有日,探事人告皇丈上邊,司馬懿急引眾官接入城,乃魏將皇丈張合。筵會半月。

  一日,武侯引三千軍,輕弓短箭,善馬熟人,軍師素車一輛。令人罵司馬懿。有張合言:“爾乃魏之名將,諸葛罵您,眾官無人敢出?”司馬言曰:“諸葛無人可當?!睆埡蠋Ь疲娙f出城。司馬懿告:“太師老矣?!睆埡涎裕骸胺钍ブ紒砼c諸葛搦戰(zhàn)。元帥不出,弱了魏家威風?!北姽賱癫蛔?,出與武侯對陣。武侯大敗。張合趕到數(shù)里,見渡軍皆散。張合在軍前,武侯偃身回見。張合死在軍前。司馬相殺武侯,殿后有楊儀使計奪了街亭。司馬懿西北六十里下寨,虎視街亭。

  又相拒了數(shù)日,告軍師,有暗詔上邊。武侯看了,留姜維權(quán)了。軍師走馬入朝。至成都府,見帝言:“江南孫權(quán)死,孫亮為吳主,改建興元年?!敝T葛奏帝,使上大夫伊籍將萬貫金珠赴江南吊喪,再言恐江吳作患。御宴數(shù)日,辭帝東出劍關(guān),再出祁山第五。軍師到街亭。

  后說司馬懿升帳而坐,與眾官評議。元帥言:“自古及今,未曾見諸葛為帥,無計可料?!庇謹?shù)日,元帥師行離寨無三里,見漢將周倉使木牛流馬運糧。使步陟將鄧文,引軍三千,奪木牛流馬十數(shù)只。元帥令營內(nèi)木匠拆開木牛流馬,覷長短高下,尺寸方圓,依法造數(shù)百余只,令人提木杵打一下??尚袛?shù)步。司馬懿言曰:“諸葛木牛流馬,打一杵可行三百步,上路運糧,在寨內(nèi)聽的聽的打不動,諸葛別有甚法?”

  又數(shù)日,見護將三百軍赴寨前。周倉帶酒高叫元帥:“軍師交我下戰(zhàn)書來迎敵,見輸贏。不戰(zhàn)即合納降。爾為魏之名將,何為閉門不出?”元帥言:“周倉帶酒!”令左右人取酒與周倉吃,吃的大醉。司馬言:“多與金珠財寶。諸葛木牛流馬,打一杵可行三百余步,我造木牛流馬,打一杵只行數(shù)步。有甚法度,你說與我,我與你萬萬貫金珠,可受滿家富貴。”周倉笑曰:“軍師木牛流馬,提杵人皆念木牛流馬經(jīng)。”又言:“打木牛流馬者,皆是我管。今夜入寨寫牛流馬經(jīng)獻與元帥?!彼抉R大喜,與周倉三十貫金珠,兩疋好馬?!叭糁軅}你寫來,交你富貴不可盡言。”

  周倉去后,三日再來,司馬慌接,令左右人將來。周倉去了。司馬接看大驚,乃是武侯親筆寫來,言:自古將材,無五人會造木牛流馬。爾為魏之名將,問我學木牛流馬經(jīng),后人豈不笑耳!”司馬碎其紙。

  延熙十七年,少主詔宣諸葛,言西川大旱,濯錦江漲溢不可當。諸葛看江水漲溢,其意不祥。諸葛走馬入朝見帝。但內(nèi)里造成無用之物,賣于街市;藏庫金珠但與官員;內(nèi)無用之物亦賣于街市,回買糧食。數(shù)日,糴米糧勿知其數(shù),一半在帝都城,一半在定軍山,使知心人有見識的,把了定軍山??村\江一口,名曰金沙口,兩壁岸相離十里有余,東西下萬丈長。軍師令人探金沙口,其水沒一丈深。軍師自思:今次出祁山,恐江吳賊人作患。五十處起爐,或銅或鐵,鑄長柱百條。銅鐵柱上有個大竅眼;又令石匠造石柱五百條;令鐵匠造一寸透大小索,打數(shù)百余條。三件置造銅鐵石,可用五萬人,一發(fā)修造,一年半可了,安置了南北七里闊,東西二十里長,鐵鎖相串,名曰鐵鎖渠塘。南北兩岸,使軍二萬,名將四員,守把隘口。竊恐令軍馬入界。

  軍師回益州成都府見少主,少主御宴數(shù)日。軍師言:“今取關(guān)西口長安,復興大漢?!钡巯?。酒帶半酣,諸葛忽然撲地,口鼻血出。帝大驚,文武急救起。諸葛奏曰:“老臣自出茅廬,四十余年,與陛下征吳滅魏,使臣寸心萬段?!钡垩裕骸靶萑£P(guān)西,告軍師勾把界軍入成都府?!敝T葛再奏:“此事不可,異日取笑史官。陛下效學堯舜禹湯,莫學桀紂之輩。倘失天下,萬代罵名。臣今年欲再取關(guān)西,不得不歸?!鄙僦鲾?shù)次苦留諸葛,諸葛不肯。帝送上路。

  又說武侯東出劍關(guān),夫人辭軍師欲回。諸葛曰:“吾有一子懦弱,恐為官污吾清名,有桑八百株,田五十頃,足為活計?!敝T葛與夫人言別,東出祁山。

  前后一百輛車,行數(shù)日,司馬懿知,伏軍忽起,軍師百輛車分為四面,使魏軍不得近前。又數(shù)日,姜維引眾官接軍師入街亭。前后一月,下戰(zhàn)書幾度司馬出戰(zhàn)。諸葛又思,司馬屯軍塔下。半月余,軍行衣甲衲襖不離身,多生瘡病。令姜維,楊儀劫寨,殺司馬懿五萬軍皆散。軍師言大雨降,急令人■■油衣傘。其大雨降日余方止。

  諸葛引軍三千,數(shù)員名將,下街亭私行。姜維道:“何意?”軍師附耳低言,說與姜維言:“我太歲大小運行?!避妿熞窒氯к婋x街亭約百里,有一大樹,西見一莊,令人喚出一娘娘,當面問:“此處屬那里?”娘娘言:“祁山祁州鳳翔府,此乃是黃婆店。”又問今歲好大雨。娘娘言:“臥龍升天,豈無大雨?”娘娘又言:“官人勿罪。豈不聞君亡白帝,臣死黃婆?”軍師思,果有此言。又問西高山甚名?娘娘言:“秋風五丈原也?!毖援?,娘娘化風而去,不知所在。

  軍師軍屯于上。軍師自思:前者老婦所言,實為不祥。不曾放下心腸。又思司馬懿善能守待,真將材也。

  軍師臥病,前后月余,針藥不能療治,口鼻血出。姜維告師父:“師父善能通醫(yī),豈不能治己???”諸葛言:“自二十九歲出茅廬,與君用心四十余年,方得川地,使我寸心萬段!”驀聽得寨門前鬧。姜維出探,見魏延來,言:“軍師有事,我管軍師印信!”軍師不語。叫魏延至,言曰:“三十年前,荊州因收江下四郡,將軍方可降漢于國,累建大功。吾死,魏延為帥懸印。”魏延喜而出。

  又數(shù)日,叫楊儀,姜維,趙云眾太尉近前。軍師哭而告曰:“吾死,可將骨殖歸川?!北娙私云隆?br/>
  當夜,軍師扶著一軍,左手把印,右手提劍,披頭,點一盞燈,用水一盆,黑雞子一個,下在盆中,壓住將星。武侯歸天。姜維掛起先君神,斬了魏延。后有詩為證:丞相祠堂何處尋,錦官城外柏森森。

  映階碧草自春色,隔葉黃鸝空好音。

  三頤頻煩天下計,兩朝開濟老臣心;出師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淚滿襟!軍中一發(fā)哭起來,哀聲動地,百姓奔告司馬懿,言武侯身死。司馬聞之,領(lǐng)軍來劫武侯尸。

  實時兩軍對陣。司馬曰:“吾懼者武侯,今死;可留下武侯之尸;若不留下,使片甲不回!”姜維大怒,縱馬橫刀,直取司馬。二人交戰(zhàn),不數(shù)合,姜維敗走,司馬后趕。鑼聲一響,橫處一彪軍殺將來,乃楊儀。司馬當不住,回走,四下伏軍盡起,司馬大敗,軍折大半,還寨更不敢出。長安為之言曰:“死諸葛能走活仲達!”仲達聞之,笑曰:“吾料其生,豈料其死!”

  卻說眾將保諸葛靈柩入川。漢帝接喪舉哀,痛哭不止,即選山陵而葬之,立廟致祭,封為忠武侯。百姓聞之,如喪考妣。武侯治民,省刑罰,薄稅斂;用兵,賞罰肅,號令明。以此軍民愛之。

  卻說司馬懿引軍看諸葛營寨,嘆曰:“天下奇才也!”遂誄而祭之。

  至當夜,狂風過處,見一神人言:“軍師令我來送書?!彼抉R接看,書中之意略云:“吾死,漢之天命尚有三十年,若漢亡,魏亦滅,吳次之。爾宗必有一統(tǒng)。若爾執(zhí)迷妄舉,禍及爾也?!?br/>
  司馬看罷,有不從之意。神人大喝。司馬喏喏言曰:“愿從軍師之令?!鄙袢怂焱扑抉R倒地,叫聲不迭,覺來卻是一夢。以此司馬各立邊疆,不與漢爭鋒,還朝。

  有魏王昏暗日甚,司馬不能正。大丞相曹爽弄權(quán),司馬遂舉兵誅曹爽,廢魏王,立起高貴鄉(xiāng)公。司馬權(quán)勝,帝不能禁。帝與眾謀,欲殺司馬。司馬知之,以賈充弒帝,立起少帝,天下之權(quán)盡歸司馬。少帝拱手而已。遂加司馬為晉王。少帝禪位于司馬,封少帝為陣留王。漢獻帝聞之,笑而死。

  晉王使鄧艾,鐘會入川伐漢,漢元帥姜維征西涼國,以此鄧艾軍疾入川。漢帝欲降,有宰相劉諶諫帝曰:“當使父子君臣背城一戰(zhàn),同死社稷,以見先帝,奈何降乎?”帝不聽,劉諶致祭,哭漢昭烈廟,先殺妻子,后自刎。漢帝敕諸邊將皆降。姜維得詔,及眾將怒,以刀斲石,不得已而降。晉王封漢帝為扶風郡王。走了漢帝外孫劉淵,投北去了。

  又領(lǐng)大將王浚,王渾伐吳,吳敗,吳主孫皓降晉。武帝詔孫皓筵會。有奸臣賈充問孫皓曰:“聞君在江南,剜人眼睛,剝?nèi)嗣嫫ぃ蔚刃谭??”皓曰:“為人臣弒其君,奸佞不忠者,加此等刑?!辟Z充聞語,羞愧而止。

  劉淵幼而雋異,尊儒重道,博習經(jīng)史,兼學武事。及長,猿臂善射,氣力過人,豪杰士多歸之。其子劉聰,驍勇絕人,博涉經(jīng)史,善屬文,彎弓三百斤,京師名士與之交結(jié),聚英豪數(shù)十萬眾,都于左國城,天下歸之者眾。劉淵謂眾曰:“漢有天下久長,恩結(jié)于民,吾乃漢之外甥,舅氏被晉所虜,吾何不與報仇?!彼煺J舅氏之姓曰劉,建國曰漢。遂作漢祖故事,稱漢王,改元元熙,追尊劉禪為孝懷皇帝,作漢三祖五宗神主而祭之。立其妻呼延氏為后。劉宣為相,崔淤為御史,劉宏為太尉,危隆為大鴻臚卿,朱怨為太常卿,陳達為門侍,其侄劉曜為建武將軍。三年正月,徙都平陽府,即皇帝位。

  卻有晉武帝崩,立晉惠帝,不通人事。聞御苑口蝦蟆鳴,問左右曰:“此蟲鳴,為公邪,為私邪?”有此昏愚不知世事。內(nèi)有皇后賈充之女,淫妒無子,令人出內(nèi)門,見市中男子,年少,生得美者,妝為婦人,入宮與之淫泆,情足殺之。因此國內(nèi)大亂。

  惠帝死,立起懷帝。卻說漢王領(lǐng)軍數(shù)十萬,前至洛陽伐晉。晉懷帝出迎敵,陣敗,漢兵執(zhí)之,殺而祭于劉禪之廟。

  又有晉愍帝即位于長安。漢王遣劉曜征之,遂虜晉愍帝,遂納晉惠帝羊皇后為妻,遂送晉帝于平陽郡。漢王遂滅晉國,即漢皇帝位。遂朝漢高祖廟,又漢文帝廟,漢光武廟,漢昭烈皇帝廟,漢懷帝劉禪廟而祭之,大赦天下。

  漢君懦弱曹吳霸,昭烈英雄蜀帝都。

  司馬仲達平三國,劉淵興漢鞏皇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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