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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威格,死于未來之國

“一個男人仰臥,身穿運動上衣、栗褐色襯衫、黑色領(lǐng)帶與黑褐色過膝褲。那位夫人,身著一條花紋褲,左臂抱著他的胸部?!?/p>

“一個男人仰臥,身穿運動上衣、栗褐色襯衫、黑色領(lǐng)帶與黑褐色過膝褲。那位夫人,身著一條花紋褲,左臂抱著他的胸部?!?/p>

1942年2月23日,巴西小鎮(zhèn)彼得羅波利斯警局檔案記錄了一樁自殺案件,死者是旅居的著名作家茨威格及其年輕妻子綠蒂,死因是吞服過量安眠藥佛羅那。桌上留有一封遺書,講述自殺的心路歷程,遺書末尾寫道:“我向所有朋友致意!愿他們在漫漫黑夜之后還會看到旭日東升!而我,一個過于缺乏耐性之人,先走一步!”

茨威格和他的妻子在房間里自殺



戰(zhàn)爭陰云里的流亡之路

茨威格死于一場漫長的流亡,被他譽為“未來之國”的巴西,是流亡之路的終點,也成了生命旅程的終點。

1933年10月,迫于納粹上臺,茨威格逃離奧地利,英國是自我流放的第一站。盡管預(yù)見希特勒日后必將對歐洲造成毀滅性打擊,但這位奧地利猶太作家秉持和平主義立場,與政治保持距離,拒絕加入反抗政黨,遭到輿論激烈批評,漢娜·阿倫特譏之為“沉迷于書本的資產(chǎn)階級猶太文人”。

青年時代的茨威格,曾經(jīng)不甘于做一介文弱書生。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爆發(fā),他一度報名參軍,只是體檢不合格,未能入伍。但年屆五旬之際,他更愿意以筆為槍,用文字對抗敵人。1936年,他的作品被納粹查禁,作家出版《良心反抗暴力》一書,一邊歌頌“蒼蠅撼大象”的反抗精神,一邊列舉前代文人的審慎為自己辯白:

“伊拉斯謨時不時地壯起膽子,從陰影中射出幾箭。拉伯雷陰沉地放聲大笑,以小丑的服飾為掩護揮鞭擊去。蒙田,這位高貴、睿智的哲學家,在他的散文論述中找到最具說服力的詞句,但是沒有一個人試圖認真干預(yù),或者阻止哪怕是絕無僅有的一次無恥的迫害和死刑。這些人富有人世經(jīng)驗,因而變得謹小慎微。他們認識到,智者不得和瘋子爭吵;在這種時代,為了不使自己遭殃,成為受害者,最好還是逃回陰影中去?!?/p>

或許由于反納粹立場不夠激進,茨威格遲遲無法真正入籍英國,被視為需要限制人身自由的“敵僑”。此般境遇讓他心生去意,既然歐羅巴精神故鄉(xiāng)已然面目全非,不如前往新大陸重建生活。歐洲戰(zhàn)事爆發(fā)后,1940年,他偕年輕的新婚妻子綠蒂移居紐約。大城市的紛亂復(fù)雜和縈繞在美國上空的戰(zhàn)爭疑云,令他不得安生,隨即又決定遷往巴西。

1936年第一次訪問巴西之時,茨威格同所有“傲慢的歐洲人”一樣,認定那里不過是一個“氣候炎熱、疾病肆虐、政局不穩(wěn)、財政崩潰、僅在沿海擁有少許文明”的落后國家,但巴西的厚遇讓他受寵若驚:外交部高官在機場恭候,豪華汽車和專職司機隨時待命,總統(tǒng)熱圖利奧·瓦加斯親自招待,幾乎所有政要輪流前來合影和索要簽名,每天親筆簽名多達500次,手指累到痙攣,各大報紙追蹤報道行程,所到之處萬人空巷。幾年以來在歐洲遭受的冷遇,至此一掃而光。有了這番曼妙的記憶,茨威格沒做太多掙扎,就揮別紐約,與綠蒂一同搬往巴西。

《巴西:未來之國》書封



為回報這個國家的熱情,茨威格獻上一本分量十足的著作《巴西:未來之國》。在他看來,這里孕育著世界的未來,歐洲陷入前所未有的瘋狂,妄圖創(chuàng)造最“純粹”的人種,巴西卻奉行著幾百年不變的原則,無視膚色差異,允許各個種族自由結(jié)合。平心而論,茨威格筆下的巴西,更像是自身理想主義的投射,也并未過度粉飾南美的種種缺陷。然而,他膚淺的社會觀察和對瓦加斯總統(tǒng)的盛情歌頌,招致不少非議。一位猶太作家,一面反思歐洲納粹體制,一面卻又贊揚著鐵腕統(tǒng)治的獨裁者,的確有些自相矛盾。況且,早在1937年,在瓦加斯授意之下,巴西就陸續(xù)停止向猶太人發(fā)放簽證,茨威格只是因文學名家身份而被“法外開恩”的少數(shù)幸運兒而已。

抵達巴西后,茨威格避開熱鬧的里約熱內(nèi)盧,選擇定居在度假小鎮(zhèn)彼得羅波利斯。盡管深居簡出,他依舊時刻關(guān)注著世界局勢??上屡c愿違,戰(zhàn)爭非但沒有偃旗息鼓,反而愈演愈烈。1941年12月10日,在寫給朋友的信里,茨威格說道:“我希望這將是這場戰(zhàn)爭的最后一個冬季了,也愿我們所有的盼望都會成真?!北藭r,偷襲珍珠港和美國宣戰(zhàn)的新聞還沒有傳到相對閉塞的小鎮(zhèn)。消息甫一傳來,希望化作絕望,沉重打擊了茨威格的精神。他對一位巴西朋友解釋道,珍珠港事件讓這場戰(zhàn)爭成為人類歷史上第一次真正意義的世界大戰(zhàn),從戰(zhàn)爭的尸體中將會不可避免地產(chǎn)生一種新型的瘟疫,同時感染人的肉體和靈魂,在全球范圍內(nèi)滋生和蔓延。

同樣令他擔憂的是,隨著美國宣戰(zhàn),巴西可能會被拖入戰(zhàn)爭。由于東北部海濱地處運輸要道,1941年美國大舉援助巴西國防軍備,派遣陸軍工程兵協(xié)助擴建機場,釋放了明顯的備戰(zhàn)信號。1942年1月,美洲國家在里約熱內(nèi)盧召開會議,與軸心國斷絕外交關(guān)系,并對之宣戰(zhàn)。戰(zhàn)火暫時不會燒到巴西本土,但茨威格擔心宣戰(zhàn)使得信件郵遞有更多變數(shù),自己會被困在一座信息孤島。在寫給前妻弗里德利克的信里,茨威格表達了對時局的深深失望:“今年不可能有真正的決戰(zhàn)和最后的勝利,而我們這一代人最好的年華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兩次世界震蕩里喪失殆盡!我已心灰意懶?!?/p>

壓垮駱駝的最后幾根稻草

戰(zhàn)爭與流亡摧毀了茨威格的精神世界,但壓垮作家的不止于此,故友凋零、對衰老的恐懼和對妻子綠蒂的擔憂也一次又一次沖擊著他的心理防線。

命運之神對待茨威格不算刻薄,他踏上流亡之旅的時候,從未囊中羞澀,也不乏佳人相伴,有三五好友保持通信,又落腳在一個熱情似火的國度。他的故交舊友,可就沒那么幸運了。在納粹的迫害和威逼之下,許多人流離失所,在貧困潦倒中熬過殘生。1938年3月,納粹德國吞并奧地利之際,劇作家埃貢·弗里德爾面對前來抓捕的沖鋒隊,從窗口一躍而下,免于遭辱。1939年5月,因納粹查封著作而流亡美國的猶太劇作家恩斯特·托勒爾,患上抑郁癥,將僅有的財產(chǎn)捐給西班牙內(nèi)戰(zhàn)難民后,在一家紐約酒店里上吊自殺。因《拉德茨基進行曲》名噪一時的奧地利猶太記者約瑟夫·羅特自納粹上臺以來流亡巴黎,長期酗酒,患上難以治愈的肺炎。同樣在1939年5月,托勒爾自殺消息傳來,他備受打擊,撒手人寰。1940年6月,曾以希特勒為原型創(chuàng)作小說的奧地利猶太作家兼醫(yī)生恩斯特·魏斯,在流亡地巴黎被德軍攻陷后,在絕望之中服毒自盡。1940年9月,猶太哲學家瓦爾特·本雅明在試圖越境逃避德軍追捕失敗后,吞服嗎啡自殺。耳畔頻聞故人死,尤其是曾經(jīng)竭力救助過的羅特和魏斯相繼離世,讓茨威格感受到了深切的寒意。

到了1941年,另一樁煩惱縈繞在茨威格腦海:六十大壽。初至巴西,偏居小鎮(zhèn),作家援引托爾斯泰的話,“一個年屆六十的人應(yīng)該隱居荒野”,用來自我寬慰。但當六十歲生日臨近之時,他的憂愁與日俱增。1941年11月寫給綠蒂兄嫂的信里,他說道:“那個黑暗的日子已經(jīng)近在咫尺了,不過我們不打算在家里度過,而是去鄉(xiāng)下的一個小地方郊游;我已經(jīng)請朋友們都不要在報紙上提這件事(那些報紙上甚至還熱情洋溢地印刷著為孩子慶生的陳詞濫調(diào)),但最保險的法子還是避開?!?1月28日生日當天,即使反復(fù)向周邊朋友強調(diào)了不需要慶祝活動、不需要報紙采訪、不需要禮物與訪客,為以防萬一,茨威格與綠蒂仍然計劃前往4小時車程以外的小鎮(zhèn)躲避??上旃蛔髅?,連日暴雨讓山間小道無法通行,他們只能在一個鄰近小鎮(zhèn)暫住,度過了一個意外而冷清的生日。如其所愿,除了祝福電報之外,他只收到了出版商送來的寵物狗和妻子綠蒂設(shè)法弄來的整套法語版《巴爾扎克全集》。生日過后,在與朋友的閑談里,茨威格就堅定表態(tài),世界應(yīng)該留給年輕人去大展拳腳,而對于他這個年紀的人,剩下的任務(wù)只是保持緘默,帶著最后的尊嚴離場。在遺書里,茨威格也提及了衰老帶來的疲憊:“一個年逾六旬的人重新開始,需要特殊的力量。而我的力量,卻因常年無家可歸、浪跡天涯而消耗殆盡?!?/p>

在小鎮(zhèn)離群索居的生活,相對于迫害與流亡,自然平靜許多??煽倸w有些瑣事,牽動茨威格緊繃的神經(jīng)。移居彼得羅波利斯,出于謹慎思考:這里得名于巴西末代皇帝佩德羅二世,曾是逃避酷暑和黃熱病的皇室夏宮,又有不少德國移民,可謂作家的理想選擇。很快,他發(fā)現(xiàn)自己面臨語言難題,茨威格與綠蒂都精通多種語言,但小鎮(zhèn)的鄰居與仆人只講葡萄牙語,報紙和收音機也只有葡萄牙語,他們不得不從頭學起。很難想象,這位“世界公民”會被一門歐洲語言難倒,但復(fù)雜的語音和枯燥的課程讓作家半途而廢。綠蒂也僅是為了能指揮女仆練習歐式烹飪和收拾家務(wù),才勉強學會一些基本生活用語。同樣惱人的還有天氣,對于習慣大陸性氣候的茨威格而言,雨季似乎成了某種揮之不去的夢魘。作家最后的日子里,不止一次在書信里提及,小鎮(zhèn)無時無刻不在下雨,連綿陰雨讓人抑郁而煩躁,無法集中精力做任何事情。更致命的是,陰雨似乎誘發(fā)綠蒂哮喘病的惡化。飽受病痛困擾的綠蒂身體暴瘦,不得不用肝內(nèi)注射維持機能。攜手赴死前,兩人不約而同提到哮喘的折磨。茨威格在留給巴西出版商朋友的信里寫道:“流浪生活和我可憐妻子的惡劣健康狀況,已使我精疲力竭?!痹诮o綠蒂兄嫂的告別信里,茨威格痛苦承認自己“看不到綠蒂恢復(fù)健康的希望”,還在括號里強調(diào),長期的注射治療已盡數(shù)付諸東流。綠蒂寫給兄嫂的絕筆信,則盡力勸服他們相信,自殺是唯一的出路:“要以這種方式離開,我唯一的心愿是你能相信這對斯蒂芬和我都是最好的選擇。他這些年所遭受的一切,與那些慘遭納粹迫害的人別無二致。至于我,則飽嘗哮喘的病痛。”

死亡,與魔鬼作斗爭

茨威格的自殺,并非出于一時怠惰或激情。暫居紐約的時候,就有朋友發(fā)現(xiàn),他在研究各種毒藥的致命劑量和瀕死的心理狀態(tài)。對死亡的探究,恐怕可以追溯到更早的寫作生涯,尤其是《與魔鬼作斗爭:荷爾德林、克萊斯特、尼采》一書里對德國作家克萊斯特的描繪。

海因里希·馮·克萊斯特是一位另類的劇作家、小說家與詩人,他出身普魯士傳統(tǒng)軍事家族。為了家族榮譽,青年時代被迫擱置了文學夢想,投身干涉法國大革命的戰(zhàn)爭。大革命高潮過后,他也厭倦軍旅,放棄公職,在狼煙四起的歐洲游蕩。他不愿見證拿破侖鐵蹄踐踏歐洲,寫下許多渲染反抗色彩的劇作。拿破侖走向巔峰的十年,也是他創(chuàng)作高峰的十年。但在文學領(lǐng)域,他鮮受賞識,只能依靠姐妹救濟艱難度日,又吸食鴉片成癮,滿腦子都是自殺的念頭。歌德發(fā)現(xiàn)了克萊斯特文字里的閃光點,卻對這個人深惡痛絕,評價他是“一個天生麗質(zhì)的肉體患了不治之癥”。1811年,在失意和憤懣之中找不到出路的他,射殺新近結(jié)識的女友后,在湖邊開槍自盡,完成自我毀滅。

死后的一個世紀,克萊斯特的才華逐步得到認可。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時代,歐洲籠罩在死亡的氣息里,這位自殺者的故事和作品被重新發(fā)掘,年輕的茨威格與托馬斯·曼等人掀起了熱烈討論。茨威格為他著書立傳,圍繞著克萊斯特的人生悲劇,給出了自己的“診斷”:“他的普魯士祖先給了他一副堅實的、也許是過于堅實的身體:他的危險不是藏在肌肉里,不是閃動在血液中,而是在他的靈魂中流動和醞釀著。”

如果將克萊斯特與茨威格的生平和死亡做一番細致對比,我們能夠輕而易舉地發(fā)現(xiàn)許多相似之處。動蕩時局里,兩個人都曾生活在自己時代的歐洲公敵陰影之下。面對希特勒,茨威格選擇出逃,在世界各地用文字宣揚抗爭。面對拿破侖,克萊斯特寫下悲劇《赫爾曼之戰(zhàn)》,號召歐洲人英勇反抗法蘭西帝國,正如當年日耳曼部落對抗羅馬帝國那樣。但在現(xiàn)實里,克萊斯特卻沒有筆下英雄的氣魄,1807年被法國人當作間諜抓捕后,他并未與拿破侖頑抗到底,反而一度為生計折腰,希望重返普魯士軍隊,作為法國人的盟友,籌劃進攻俄羅斯的作戰(zhàn)。

在昨日的世界幻滅之后,他們都曾踏上顛沛流離的旅程??巳R斯特足跡遍布歐洲,從法蘭克福到巴黎,再到魏瑪、萊比錫、伯爾尼、米蘭、日內(nèi)瓦、柯尼斯堡,恰如茨威格在傳記里的描?。骸皼]有哪個方向是這個不安寧的人沒有踏上過的,沒有哪個城市是這個永遠無家的人沒有棲居過的,他幾乎總是在路上?!贝耐褫氜D(zhuǎn)英國、美國和巴西的日子里,不曾為金錢發(fā)愁,依然享受讀者追捧。相較而言,克萊斯特更為落魄。他在城市與城市之間東奔西走,但無法謀求一份糊口的工作,作品得不到出版商青睞,就連最親密的妹妹也棄之而去。

生命的最后時刻,與他們一同赴死的都是相伴不久的女人。克萊斯特的女伴是亨里埃特·福格爾夫人,縱使他稱之為“我的一切,我的城堡、田野、牧場和葡萄園,我的生命的太陽,我的婚禮,我的孩子們的洗禮,我的悲劇,我的榮譽,我的守護神,我的小天使和天使長”,一連串甜膩稱呼的背后,兩人只是臨時結(jié)合,甚至止于精神伴侶。亨里埃特罹患癌癥,1841年她懇求克萊斯特:“殺掉我吧!我太痛苦了,再也活不下去。當然,您是做不到的,世上再也沒有男子漢了?!庇谑牵巳R斯特開槍貫穿她的左胸,才又自我了斷。談及這一幕,茨威格寫道:“這個對于生活中的他也許太矮小、太善良、太懦弱的女人卻是一個很好的死亡伴侶,因為她是唯一一個從他的死亡中如魔術(shù)一樣變幻出一道愛情和結(jié)合的虛幻晚霞的人?!本G蒂之于茨威格,何嘗不是這樣的存在呢?她年輕、順從又體弱,為了保護她免受敵僑身份牽連,茨威格在德國閃擊波蘭當日,就匆匆領(lǐng)著綠蒂辦理結(jié)婚登記。1942年當警察闖入自殺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綠蒂身體尚有余溫。心急的茨威格先走一步,綠蒂側(cè)臥擁抱著他,將臉龐埋在肩頭,以小鳥依人的姿態(tài)迎接死亡。甚至連赴死之前對作品的處理,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選擇烈火焚燒??巳R斯特親自燒毀了手稿,算是對世界的不屈和報復(fù)。茨威格則點起一堆篝火,燒毀了那些他不再需要的文件。

1941年的茨威格



自殺前的一天,茨威格電話邀請朋友登門做客,像往常一樣優(yōu)雅與健談。在朋友的回憶里,茨威格最后幾夜睡得很少,一直在攻讀拿破侖傳記,臨別之前還將一本《拿破侖傳》作為禮物贈出。無人知曉,他是否想起了與拿破侖半生為敵的克萊斯特?

自殺后的一天,盡管在絕筆信里幾次重申身后事從簡,巴西總統(tǒng)瓦加斯仍舊為茨威格舉行莊嚴而隆重的國葬。茨威格對克萊斯特死亡的總結(jié),或許也適合用來自我總結(jié):“生活踐踏他、奴役他,讓他失望、讓他受侮辱——但他憑著強大的力量又一次站了起來,用他的死亡創(chuàng)造出了最后的英雄主義悲劇。”

參考資料

1、奧利弗·馬歇爾、達里恩·戴維斯著,薛樂萌、李倩、張易譯:《茨威格夫婦的南美書信》,浙版數(shù)媒,2016年

2、張玉書:《茨威格評傳:偉大心靈的回聲》,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年

3、茨威格著,張玉書譯:《良心反抗暴力:卡斯臺利奧反抗加爾文》,人民文學出版社,2019年

4、茨威格著,徐暢譯:《與魔鬼作斗爭:荷爾德林、克萊斯特、尼采》,譯林出版社,2013年

5、陳為人:《茨威格:自由與專制抗衡的絕望靈魂》,社會科學論壇,2012年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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