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jié)將至，從歲朝清供體驗生活美學

春節(jié)將至，是時候為新年增添美好。

2024年新一期的行知讀書會邀請到了華東師范大學美術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美術教育系系主任毛毅靜做客現(xiàn)場，分享她“讓生活藝術化，藝術生活化”的生活美學，也帶給大家對于新年滿滿的期待。

毛毅靜做客行知讀書會

從十二月令圖講起，毛毅靜講述了古人對于美好生活的追求。她說，要以“美生活”來提升“好生活”，以有品質的生活來升華有質量的生活。在日常生活中體味生活本身的美感，是中國人始終未曾斷裂的傳統(tǒng)。中國古典生活美學覆蓋了諸多生活面向，包括了哲學、宗教、禮儀、飲食、書法、繪畫、工藝等多種文化藝術內容。在東方哲學之道中，凡此種種與心息息相關。

明代 仇英 《漢宮春曉圖（局部）》 重彩仕女圖 ，臺北故宮博物館藏

對于個體而言，審美與愉悅，來自于心靈的原鄉(xiāng)。

春神即將來臨，我們的古人是如何生活的呢？在古畫中，得以見到宮廷與民間各有各種祭祀與民俗，天子與百姓皆有迎春的喜樂。跟隨毛毅靜的講述，春幡春勝插滿頭，流蘇錦帳掛香囊，寶勝迎春綽綽斜……各種有力的表現(xiàn)形式，都說明了古人對春的期冀，萬物復蘇之時，春景的新鮮與活潑。色彩的使用自古是非常講究的，如今亦然。日子、器物、色彩，融為一體，其中有道。

說起歲朝圖像， 從中國繪畫史來看，《歲朝圖》最早出現(xiàn)在唐代，一些仕紳、文人在歲朝時將金石、書畫、古董等清雅的物品擺放在于臨窗的案幾上并進行描摹。

元 錢選《歲朝清供圖》

這一圖式中出現(xiàn)最多的圖像符號是“瓶和瓶花”，寓意平安幸福；也有將佛教供器入畫，也有將民俗中的器物擺上前臺。“歲朝圖”中的吉祥物自然雅俗共賞。圖式必定以歲朝時節(jié)擺設廳堂的瓶插來表現(xiàn)慶賀之意。而秀美的鳥蟲篆也自有一份淡然。

“歲朝圖”中，多福多壽的佛手，多子多孫的石榴，年年有余的鯉魚、蓮藕，喜上眉梢的梅花、喜鵲，平安如意的花瓶、如意等，都是畫家筆下常見的吉物。象征意味的畫作蘊含著中國傳統(tǒng)士大夫生活與文人生活中最雅致精微的部分，與庶民最樸素美好的祈愿，可謂是真正的寓雅于俗、雅俗共賞。

明 邊文進《歲朝圖軸（局部）》，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比如作于明宣宗宣德二年（1427年），邊文進的一幅圖式不難發(fā)現(xiàn)，古樸的銅壺內插梅、蘭、山茶、水仙、天竺、靈芝、松、柏、柿子、如意等十種花材，象征十全。瓶花的重心偏于下方，上方以梅干引向高處，虛實相應。

文房內的雅凈之地用圖像的方式轉呈，留給后世一些對于生活方式的暢想。古人之四時“清供”，已然是人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清供適合的瓶器以古銅器為宜?！爸闷坎寤?，以供清賞”，無論“無名之供”或是“有名之供”，瓶中之物所謂貴重，與心相關。心有所屬、寄托于物，自有一種生活態(tài)度或情趣在其中。

清供圖式是對傳統(tǒng)文人生活及其承載的繪畫形式的致敬。歲朝圖又寄托了人們對于新一年生活風調雨順、五谷豐登、豐衣足食的美好的祝愿和向往。兩者合一，用一只瓶盛下自己的心中之美，記于畫中，在這新年立春之際，如何不是寓意極為吉利祥瑞的未來？

此外，毛毅靜介紹，古代一般將此類供養(yǎng)分為“無名之供”和“有名之供”。無名之供，在日常生活里較常見，是在非節(jié)日之時隨心無來由地在案頭擺上幾樣物什，以增加生活情趣。譬如舊時文人，最喜在書齋安置盆景，“殘紅尚有三千樹，不及初開一朵鮮?！卑割^清供不在乎是否名貴，一般是就地取材，如北方冬日里的水仙花、文人案頭的菖蒲，都是價廉的植物品種。

當然最主要的案頭清供離不開文房器物。有道是，“案頭清供是君子之心”。文房供具，借以快目適玩。鋪疊如市，頗損雅趣。其妝點之法，要如袁石公瓶花，羅羅清疏，方能得致。這一類陳設有致，誠是一幅畫意十足的案頭小景。文人在書齋靜心苦讀之余，觀之可助神思明暢，心清意遠，因為心有所屬、寄托于物，自有一種生活態(tài)度或情趣在其中

毛毅靜的新書《二十四節(jié)氣的清供設計與生活》也即將出版，她結合傳統(tǒng)的士人生活方式，寫作主題就停格在清供、清玩、清賞的細節(jié)描繪以一種“景觀敘事的圖像表達”呈現(xiàn)了文人士大夫、有產(chǎn)階級的及近世百姓生活的真實狀態(tài)，闡釋了清供生活美學在日常生活中的體現(xiàn)。

“清供也好，創(chuàng)作也罷，只要是發(fā)自于內心的真誠，無論是對雅致的生活美學以及背后精致考究的生活方式的認同和向往，抑或對質樸生活的認知和還原，”毛毅靜說，“從年物圖像的一系列觀察中，我們可以了解不同歷史時期的春節(jié)習俗、審美趣味，感受國人以物寄情、以物達意、以物敬奉天地自然背后的文化背景與精神內涵。在以農(nóng)業(yè)為根本的古代中國，歲朝圖寄托人們對于新一年生活風調雨順、五谷豐登、豐衣足食的美好的祝愿和向往。新年立春的清供寓意也是極為吉利祥瑞的未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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