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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布雷希特專欄:彌賽亞降臨曼哈頓?

紐約愛樂樂團上一次任命一位合適的指揮已經(jīng)是65年前的事了,這事兒太過古老,已經(jīng)成為了一段傳說,沒啥活著的人還記得它。

紐約愛樂樂團上一次任命一位合適的指揮已經(jīng)是65年前的事了,這事兒太過古老,已經(jīng)成為了一段傳說,沒啥活著的人還記得它。由此造成的想象力缺失意味著打那時起,每一位動機高尚的繼任指揮家都必須與倫納德·伯恩斯坦一決高下,然后在音樂、人文以至媒體等各個領(lǐng)域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不足。

倫納德·伯恩斯坦


伯恩斯坦改變了紐約愛樂。他引進馬勒、尼爾森和艾夫斯的交響曲,推廣當代美國作曲家,與年輕聽眾進行前所未有的接觸,并利用電視的力量向廣大觀眾宣傳管弦樂。大多數(shù)觀眾都知道他是一個超級酷的作曲家,寫出了《西區(qū)故事》,這對他大有裨益。

伯恩斯坦執(zhí)掌紐約愛樂歷時11年,創(chuàng)下了紀錄。繼任者們注定無法比肩。皮埃爾·布列茲不食人間煙火,祖賓·梅塔太膚淺,庫特·馬蘇爾太沉重,洛林·馬澤爾太無聊,阿蘭·吉爾伯特半生不熟,梵志登則是一個財務(wù)失誤。這個沉悶的荷蘭人以前在達拉斯交響樂團每年拿到500萬美元,而紐約愛樂在他領(lǐng)導(dǎo)下的形象從邊緣化漸漸變成了鄉(xiāng)土化。出了曼哈頓中城,誰還知道那里有個紐約愛樂?

一個來自好萊塢的指揮大神可能改變這種狀況嗎?上個月紐約愛樂樂團宣布古斯塔沃·杜達梅爾將成為他們的救世主,這讓《紐約時報》興奮不已,噴出了不少于九篇全無批評內(nèi)容的夸張?zhí)馗?,傾瀉了他們的焦急渴望??释麖涃悂喗蹬R曼哈頓。杜達梅爾今年42歲,與當年的伯恩斯坦同齡,但前者的業(yè)績清單沒那么長。伯恩斯坦在那時已經(jīng)寫出了兩部交響曲和一部百老匯熱門劇作,指揮過科文特花園皇家歌劇院和斯卡拉歌劇院,并因可疑的政治觀點被美國國務(wù)院取消了護照。

當?shù)貢r間2017年1月1日,奧地利維也納金色大廳,委內(nèi)瑞拉指揮家古斯塔沃·杜達梅爾與維也納愛樂樂團共同演奏2017年傳統(tǒng)新年音樂會


到目前為止,杜達梅爾只做過三份工作——在瑞典哥德堡交響樂團做學(xué)徒,在洛杉磯愛樂樂團工作了17年,后來又去巴黎歌劇院工作,但在那里他還沒做出啥成績。生于委內(nèi)瑞拉的杜達梅爾有著源自那片土地的熱情,他是該國的青少年管弦樂團系統(tǒng)(El Sistema)培養(yǎng)出來的,這是一個由查韋斯的左翼政權(quán)設(shè)計的國家級音樂溫室,教孩子們演奏樂器從而使他們擺脫貧困。杜達梅爾是這個宣傳海報上的主角,是它的全球大使和忠實信徒。

他曾為2013年去世的查韋斯垂淚,并在他的葬禮上指揮。他身邊的人說,杜達梅爾仍然堅持查韋斯的“玻利瓦爾社會主義”,仍然忠于El Sistema的理想?!斑@是我們國家的一個象征——如此美好?!彼€曾說:“如果我有某個承諾,如果我有某些令我心系終生的東西,那就是這個,為人民的藝術(shù)?!?/p>

自2018年以來,杜達梅爾一直被查韋斯的古怪繼任者尼古拉斯·馬杜羅排斥,他渴望在家鄉(xiāng)實現(xiàn)政權(quán)變革,與此同時也在世界地圖上留下了更多印記。他改編了El Sistema的操作手冊來適應(yīng)洛杉磯。他在那里的青年樂團(Yola)是音樂教育和社會凝聚力的開拓者。Yola與洛杉磯愛樂樂團一起為贊助者舉辦音樂會,這些人為杜達梅爾的慈善事業(yè)捐出數(shù)百萬美元,盡管他們家里的拉丁裔傭人只能拿到最低工資。音樂“加利福尼亞化”的第一條法則是永遠不要質(zhì)疑相對價值。

杜達梅爾的音樂才能在2004年的古斯塔夫·馬勒指揮比賽上嶄露頭角。獲獎后,他一開始并不急于成就事業(yè)。但克勞迪奧·阿巴多和西蒙·拉特爾對他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丹尼爾·巴倫博伊姆給他寄來了重要哲學(xué)家的西班牙語書單;目前還沒有跡象表明杜達梅爾已經(jīng)讀過這些書。他是一個自然的、本能的音樂家,尚未受到宏大思想的干擾。他在音樂上的準備毫無妥協(xié)。如果樂譜中的某一點讓他感到糾結(jié),他會在夜深人靜時給他認識的所有人打電話,直到問題得到解決。

他的獨特天賦是某種溫暖和活力,令管弦樂隊的樂手們感到自己很出色,哪怕他們并未發(fā)揮出最佳水平。英語對他而言是遙遠的第二語言,口音很重,用詞單調(diào),但他的人際交往能力是驚人的。他借《芝麻街》的一集節(jié)目闖入好萊塢,指揮一頭羊和一只章魚演奏小提琴和打擊樂器。《星球大戰(zhàn)》的作曲家約翰·威廉斯與他合作,史蒂文·斯皮爾伯格簽下了杜達梅爾,為他執(zhí)導(dǎo)的《西區(qū)故事》指揮配樂。杜達梅爾被伯恩斯坦的繼承人們視為最佳人選,當紐約愛樂樂團的團員被問及希望誰來引領(lǐng)他們時,在框架里的只有一個名字。

那么,這位帶著勝利微笑的棚戶區(qū)社會主義者,盡管英語水平還不夠去哈佛大學(xué)演講,他能在林肯中心點燃一把火嗎?在他之前的很多人都失敗了。杜達梅爾有一個明顯的優(yōu)勢,那就是那里的音樂廳在重建后擁有良好的聲學(xué)效果,而且這座重新設(shè)計的音樂廳面向城市對外開放,而不是像以前那樣閉門面向有錢人。樂手們對他滿懷善意,會應(yīng)他的要求探索所有險境。他還有一片處女地可待開發(fā),那就是從未被紐約的文化精英們挖掘或認真對待的廣大拉丁裔族群。

但是,是音樂最終決定他是否能在這個城市留下腳印并擺脫伯恩斯坦的陰影。作為一個令人振奮的馬勒演繹者,杜達梅爾在洛杉磯并未指揮過勛伯格或任何其他現(xiàn)代派。他擁護約翰·亞當斯和安德魯·諾曼的配器華麗的作品。他對新作品的學(xué)習(xí)速度很慢,而紐約期待著他驚艷四座。在他揮起第一個拍子之前,最好不要說什么?,F(xiàn)在可以斷言的是,紐約在這個一生一遇的機會里,沒有選錯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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