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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特展“激進的風景”,不單是傳統(tǒng)景觀的表達

在英國傳統(tǒng)繪畫中,風景畫是庚斯博羅、康斯太勃爾或特納等藝術家提供的鄉(xiāng)村背景圖像。而隨著時代發(fā)展,藝術家們開始利用對鄉(xiāng)村環(huán)境的表達來抗衡土地的使用與濫用,以及歧視等問題。

在英國傳統(tǒng)繪畫中,風景畫是庚斯博羅、康斯太勃爾或特納等藝術家提供的鄉(xiāng)村背景圖像。而隨著時代發(fā)展,藝術家們開始利用對鄉(xiāng)村環(huán)境的表達來抗衡土地的使用與濫用,以及歧視等問題。

近期,展覽“激進的風景”在英國泰特利物浦美術館開幕。從傳統(tǒng)風景畫,再到攝影、裝置作品等,這一展覽以景觀為切入點,捕捉了藝術家們的叛逆精神。

何為風景藝術?過去對這一概念是很清楚的,在英國傳統(tǒng)繪畫中,那是庚斯博羅、康斯太勃爾或特納等藝術家提供的鄉(xiāng)村背景圖像。從他們那個時代追溯到現(xiàn)在,其中還包括了保羅·納什、埃里克·拉維利斯等一系列藝術家。進入20世紀,人們普遍認為,這種傳統(tǒng),尤其是18世紀和19世紀的風景畫杰作代表著某種安全、固定和廣泛反映自然事物的方式。

近期,展覽“激進的風景(Radical Landscapes)”在英國泰特利物浦美術館開幕。正如其標題一樣,這一展覽呈現(xiàn)了對風景藝術的擴展和包容性觀點。展覽呈現(xiàn)了包括庚斯博羅于1750年為安德魯斯夫婦的豪宅創(chuàng)作的肖像。但同時,展覽也呈現(xiàn)了約翰·伯格在1972年拍攝的《觀看的方式》中對這幅畫作進行的評論影像。

庚斯博羅,《安德魯斯夫婦》,1750年

庚斯博羅,《安德魯斯夫婦》,1750年

本質上來說,伯格的觀點是,這幅畫作展現(xiàn)的并不是一場簡單的婚禮慶典,伴隨畫作的玉米田象征著肥沃的土地,這也是對安德魯斯夫婦的財產和私人土地的赤裸裸慶祝。同時,這也是一份對誰能接觸到這件作品,誰不能接觸到作品的聲明。如同伯格所說,這幅畫是在一個因偷土豆都會被公開鞭打,并被判驅逐出境的時代下創(chuàng)作的。

這種質疑土地所有權、使用權和獲取權的精神是激發(fā)這一展覽的靈感來源。最初,這一展覽是在英國脫歐時關于身份、歸屬和“奪回控制權”的辯論中構思的。策展人達倫·皮(Darren Pih)對門檻和邊界的概念很感興趣,同時也對英國大片地區(qū)因各種原因而禁止多數(shù)人進入的現(xiàn)實感興趣。這些原因包括了私人所有權、軍事化和歧視。

在歷經疫情延期后,展覽發(fā)展為通過大流行、氣候危機及核威脅的鏡頭,以及與農村景觀的情感聯(lián)系,來審視我們與大地的關系。土地使用權與階級、種族、性別和殘疾之間的聯(lián)系同樣在激進主義和抗議的特定背景下進行了探討。

康斯太勃爾,《弗拉特福德磨坊(Flatford Mill)》,1816–1817年

康斯太勃爾,《弗拉特福德磨坊(Flatford Mill)》,1816–1817年

這一廣泛的展覽由150多件作品組成,其中大部分來自泰特美術館的珍藏,另一部分則是租借而來。展覽效果令人驚喜,且多樣化。在1980年代的格林厄姆公地的橫幅邊,我們可以看到康斯太勃爾對弗拉特福德磨坊的精心描繪。克勞德·卡洪(Claude Cahun)的超現(xiàn)實主義照片是一對從巨石中伸出的手臂。展覽中,有關于吉普賽人節(jié)儉的社區(qū)生活,也有彼得·肯納德(Peter Kennard)的蒙太奇作品《干草車上的巡航導彈(Haywain with Cruise Missiles)》。

克勞德·卡洪《Surreal stone》

克勞德·卡洪《Surreal stone》


彼得·肯納德《干草車上的巡航導彈(Haywain with Cruise Missiles)》

彼得·肯納德《干草車上的巡航導彈(Haywain with Cruise Missiles)》

策展人達倫說,“想要探索為什么我們對土地有這樣的情感依戀,為什么當我們看到土地受到威脅時,我們會抗議?!彪m然展覽有意向蘇格蘭的歷史致敬,但真正的歷史和政治出發(fā)點是上世紀早期漫無目地的入侵運動。1932年,在漫步者和年輕的共產主義者的領導下,大規(guī)模金德童子軍入侵達比郡峰區(qū)。最終英國建立了國家公園。

豆田戰(zhàn)役的照片

豆田戰(zhàn)役的照片

盡管這些大規(guī)模的非法侵入行為明顯起源于較早的農村抗議活動,但隨著城市被污染、獲得綠地有限卻對健康關注度加強的重要時期,這些大規(guī)模的非法侵入行為主要成為了城市工人階級試圖獲得土地的行為。展覽展出了20世紀30年代的新聞照片。半個世紀后,艾倫·洛奇拍攝了一組照片,記錄了一群在1985年前往巨石陣自由節(jié)的新時代旅行者和警察之間的對峙,這一事件被稱為“豆田戰(zhàn)役( the Battle of the Beanfield)”,而這些照片也說明了故事是如何繼續(xù)的。

豆田戰(zhàn)役的視覺焦點是巨石陣。拉維里烏斯(Ravilious)、亨利·摩爾(Henry Moore)、塔西塔·迪安(Tacita Dean)等藝術家被巨石陣中的地形、古老橡樹等具有象征意義的景觀所吸引。杰里米·戴勒(Jeremy Deller)拍攝了關于巨石柱的電影,其作品和塞恩·阿巴斯(Cerne Abbas)的霓虹燈巨人,以及后者用稻草制成的笑臉屋一起出現(xiàn)在展廳里。達倫說,“這些作品的美是在于物理上和概念上都有一種共享所有權的感覺。它們就如同是英國的一面巨大無聲鏡。無論你對自己或你的國家和人類有何看法,你都可以把它們投射到這些結構上。對我來說,巨石陣是英國最現(xiàn)代的建筑,因為每周都有新的故事發(fā)生?!?/p>

塞恩·阿巴斯《霓虹燈巨人》,2019年

塞恩·阿巴斯《霓虹燈巨人》,2019年


卡斯爾莫頓的大型集會

卡斯爾莫頓的大型集會

在豆田戰(zhàn)役之后,有爭議的群眾集會場所轉移到了蓬勃發(fā)展的狂歡現(xiàn)場。1992年,在卡斯爾莫頓(Castlemorton)發(fā)生了一場未經許可的大型集會。展覽中也呈現(xiàn)了狂歡的影像鏡頭。這一事件間接導致了通過刑事、司法法案,對公民的自由做出了改變。但圍繞有爭議的地點和訪問權的法律斗爭只是限制誰能夠或應該占用這些空間的一種方式。展覽廣泛探討了歧視、排斥等問題。

約翰·納什,《The Cornfield》,1918年

約翰·納什,《The Cornfield》,1918年

英格麗·波拉德(Ingrid Pollard)作品長期以來揭示了傳統(tǒng)風景畫中隱藏的東西,即黑人形象的缺失。她通過對家庭的拍攝喚起殖民主題?!癙roject Art Works”團體拍攝的影片則探索了另一個經常被排除在傳統(tǒng)風景敘事之外的群體。在前往偏遠蘇格蘭峽谷的旅途中,這一團體跟隨一群神經多樣性(包括自閉癥、語言功能障礙等)藝術家,關注他們的家庭和生活。這也再次擴大誰有享受鄉(xiāng)村的權利的觀點。

英格麗·波拉德,《Oceans Apart》,1989年

英格麗·波拉德,《Oceans Apart》,1989年

要進入自然世界,那么這個世界就需要得到呵護。展覽中呈現(xiàn)的環(huán)境危機包括吉普賽藝術家達米安·勒·巴斯(Delaine Le Bas)的最新裝置作品。值得一提的是,吉普賽文化遺產是另一個經常在景觀歷史中缺失的邊緣化社區(qū)。她的作品《美麗的水》中,風景圖像給人一種藝術感,但同時,該項目也與氣候變化有關。“勒·巴斯的祖母總是告訴她,作為游牧生活的一部分,要保護寶貴的水資源。這是一種重視寶貴自然資源的生活方式,也是思考誰是積極分子的另一種方式?!边_倫說道。

達維尼婭-安·羅賓遜裝置作品

達維尼婭-安·羅賓遜裝置作品

其他大型裝置作品包括達維尼婭-安·羅賓遜(Davinia-Ann Robinson)最新的委托作品。她使用回收的土壤來評論大地藝術和殖民主義。露絲·伊萬(Ruth Ewan)的作品《回到田野(Back to the Fields)》則是重建了從1793年到1805年使用的法國共和歷,包括來自自然世界和鄉(xiāng)村生活的植物和物體,其中麻線、山羊頭骨、一棵樹代表的是一天。它象征著土地歸還給人民。對泰特美術館的策展人來說,這也是一個迷人的挑戰(zhàn),美術館工作人員必須在展期內精心照料這些植物。

露絲·伊萬,《回到田野(Back to the Fields)》,2015年

露絲·伊萬,《回到田野(Back to the Fields)》,2015年

在氣候危機方面,現(xiàn)在被視為環(huán)境藝術先驅的古斯塔夫·梅茨格 (Gustav Metzger)是展覽中的關鍵人物。梅茨格在1998年拍攝了一張引人注目的大型照片。照片中,M3雕塑穿過漢普郡的Twyford Down,而周圍環(huán)繞著推土機履帶。1939 年,13歲的梅茨格從德國被送往英國,他的大部分直系親屬在大屠殺中喪生。這一事件強烈影響了他對技術有可能帶來環(huán)境毀滅的擔憂。

德里克·賈曼的花園

德里克·賈曼的花園

展覽很好地說明了與土地、景觀相關問題的無盡復雜性和相互關聯(lián)性。令人驚訝的是,德里克·賈曼(Derek Jarman)是最能跨越界限的藝術家之一。他在肯特郡鄧杰內斯的海濱花園展望小屋里創(chuàng)作,作品包括攝影、繪畫和影像。他的藝術軌跡似乎特別適合于這樣一場展覽,激進主義和反叛精神是自然與藝術關系的內在組成部分。

在七十年代,德里克·賈曼創(chuàng)作了一些作品來回應埃夫伯里墓群和其立碑,然后他開始扮演一個更積極的公眾角色來對撒切爾主義提出批評。當他被診斷出患有艾滋病時,他回到自己的小屋,享受大自然的療養(yǎng)和再生能力。在那里,他創(chuàng)造了他的著名花園。在其哲學中,公共環(huán)境和美麗自身就是一個有用的例子。

展覽將展至9月4日。

(本文編譯自《衛(wèi)報》,作者Nicholas Wroe系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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