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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帝國的韌性》:十字路口前的土耳其人和阿拉伯人

哈??ㄑ爬眨℉asan Kayal?)教授出新書了!任何一位對晚期奧斯曼帝國歷史感興趣的讀者都會對這一消息感到興奮。


Imperial Resilience: The Great War’s End, Ottoman’s Longevity, and Incidental Nations, by Hasan Kayal?,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October 2021, 272pp

Imperial Resilience: The Great War’s End, Ottoman’s Longevity, and Incidental Nations, by Hasan Kayal?,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October 2021, 272pp

哈?!たㄑ爬眨℉asan Kayal?)教授出新書了!任何一位對晚期奧斯曼帝國歷史感興趣的讀者都會對這一消息感到興奮。卡雅勒教授出生在土耳其,在哈佛大學拿到中東歷史方向的博士學位,與因《奧斯曼帝國的衰亡》一書而被中國讀者所熟悉的牛津大學中東研究中心主任尤金·羅根(Eugene Rogan)是博士同學。但與已經(jīng)出版多部專著的羅根截然相反的是,在1997年出版《阿拉伯人和青年土耳其黨人》(Arabs and Young Turks)一書后,卡雅勒教授在過去的二十多年時間里只發(fā)表了幾篇短文章。2021年10月,卡雅勒的新書《帝國的韌性:世界大戰(zhàn)的終結(jié)、奧斯曼的長壽與偶然的民族》(Imperial Resilience: The Great War's End, Ottoman's Longevity, and Incidental Nations)問世。在仔細閱讀后,筆者認為,凝結(jié)了卡雅勒教授二十多年心血的《帝國的韌性》是一本建立在二十多年學術(shù)界新成果之上的優(yōu)秀著作。

哈?!たㄑ爬眨℉asan Kay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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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大致分為四個部分。本書的前言(Preface)和導論(Introduction)構(gòu)成第一部分。本書的主要研究對象是奧斯曼帝國退出歷史舞臺這一歷史大背景下阿拉伯人和土耳其人的“分離”(disengagement),研究目標是探索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結(jié)束和二十世紀二十年代初這段歷史時期里,由現(xiàn)在的土耳其的安納托利亞東南部、伊拉克北部和敘利亞北部組成的地區(qū)從帝國通往民族國家的曲折道路(xv-xvi,下文引此書只注頁碼)。作者指出,過去的歷史敘述常常認為帝國和民族國家之間存在一個清晰的斷裂,具體到中東歷史,過去的敘述認為1918年奧斯曼帝國戰(zhàn)敗標志著帝國時代的結(jié)束(盡管帝國的正式滅亡是1923年)和被壓迫民族的解放,土耳其共和國和阿拉伯民族國家的誕生是水到渠成之事。阿拉伯國家的民族主義史學作品將奧斯曼帝國幾百年的統(tǒng)治視為土耳其人對阿拉伯歷史的“擾亂”(intrusion),而新生的土耳其共和國則盡力撇開與帝國的關(guān)系,凱末爾政權(quán)在推行世俗化過程中將伊斯蘭教和阿拉伯屬性(Arabdom)聯(lián)系在一起,阿拉伯屬性成為落后的象征。

本書的第一章《民族時代奧斯曼計劃的展開》(Unfolding of an Ottoman Project in the Age of Nation)構(gòu)成全書的第二部分,本章的主題是“奧斯曼主義”(Ottomanism)這一概念。在奧斯曼帝國歷史上,帝國精英稱自己為“奧斯曼人”(Ottoman),到十九世紀,“奧斯曼人”的范疇逐步從帝國精英擴展到帝國統(tǒng)治范圍內(nèi)、蘇丹權(quán)威之下的所有臣民。人們開始意識到法律意義上共同的國民身份構(gòu)成了所有臣民之間的紐帶,無論信仰和民族身份如何,所有臣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這種以共同國民身份為基礎(chǔ)的認同就是“奧斯曼主義”。1876年憲法的誕生就是這種意識發(fā)展的成果。由于帝國在1912-1913年間巴爾干戰(zhàn)爭中失敗,幾乎丟失了在歐洲的所有領(lǐng)土,大量穆斯林難民從巴爾干逃到伊斯坦布爾和亞洲,而基督徒人口被勝利的巴爾干國家吸收,因此帝國的人口結(jié)構(gòu)發(fā)生了重大變化,穆斯林在帝國人口中占據(jù)絕對多數(shù),“奧斯曼主義”與宗教身份的聯(lián)系更加密切,一種帝國穆斯林共命運的意識發(fā)展起來,不久后一戰(zhàn)爆發(fā),由于戰(zhàn)時宣傳和對基督徒的暴力活動,這種意識更加強化。

本書的第二章《幸運與韌性的反轉(zhuǎn)》(Reversals of Fortune and Resilience)、第三章《反殖民反抗與追求自決》(Anti-colonial Resistance and the Search for Self-determination)和第四章《國家轉(zhuǎn)型》(State Transformations)主要講述1918年到1922年間各方勢力對帝國遺產(chǎn)的爭奪。隨著《穆德羅斯和約》(Mudros Treaty),帝國退出了戰(zhàn)爭。這是一份概念不清、自相矛盾的和約,敘利亞四大主要城市(大馬士革、哈馬、霍姆斯、阿勒頗)的地位也懸而未決。事實上,在本書所涉及的歷史時期里,從來沒有一份各方一致同意的對東南安納托利亞-北敘利亞-北伊拉克地區(qū)的處理方案。在這一背景下,作者關(guān)注三位人物的活動:穆斯塔法·凱末爾、費薩爾和厄茲德米爾(?zdemir)的活動。凱末爾成了安納托利亞抵抗運動的領(lǐng)袖,抵抗運動強調(diào)安納托利亞的人口主體是穆斯林,反對外部對這一地區(qū)的干涉。阿拉伯人的領(lǐng)袖費薩爾希望能擺脫英法的控制,在敘利亞獨立建國,試圖與安納托利亞的抵抗運動合作。此外,當時在安納托利亞和敘利亞存在著許多自發(fā)性、地方性的抵抗組織,這些組織互相合作。厄茲德米爾的經(jīng)歷很有代表性:他在艾因塔卜(Ayntab,今土耳其加濟安泰普Gaziantep)組織抵抗活動,之后受安卡拉委托去敘利亞發(fā)展抵抗運動,后來又來到伊拉克,聯(lián)系伊拉克庫爾德人的領(lǐng)袖謝赫馬哈穆德(Shaykh Mahmud)反抗英國。至于奧斯曼政府,巴黎和會上的奧斯曼代表團主張以威爾遜的“十四點”(Fourteen Points)為基礎(chǔ)處理戰(zhàn)敗的帝國,將帝國轉(zhuǎn)變?yōu)榘盥?lián)制的國家,并將基爾庫克-摩蘇爾-拉斯艾因-阿勒頗-拉塔基亞作為阿拉伯自治區(qū)和帝國直轄區(qū)的邊界。1920年,帝國國會通過了《民族公約》(National Pact, Misak-? Milli),強調(diào)阿拉伯各省是帝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也就是說,將阿拉伯地區(qū)保留在帝國框架內(nèi)的努力一直存在。

本書的最后一部分的主體是第五章《為彌補和帝國解體而奮斗》(Struggle for Redemption and Imperial Dissolution),這部分主要講述了洛桑談判前后各方的博弈。到1922年,局勢有了很大的變化:凱末爾領(lǐng)導的抵抗運動取得了戰(zhàn)爭的勝利,而大馬士革的費薩爾政權(quán)卻被法國消滅,斗爭的焦點變成了伊拉克北部的摩蘇爾,安卡拉和倫敦都試圖拉攏當?shù)貏萘?,特別是庫爾德部落。在洛桑進行的談判上,安卡拉方面再次強調(diào)威爾遜的民族自決原則,指出既然摩蘇爾的人口主體是土耳其人和庫爾德人,那么摩蘇爾應該歸屬土耳其。而英國方面則認為摩蘇爾的人口主體是阿拉伯人和庫爾德人,并否認庫爾德人和土耳其人共享的民族屬性。洛桑的談判沒有確定摩蘇爾的最終地位,摩蘇爾在1925年被確定歸屬伊拉克。而隨著洛桑談判的結(jié)束,土耳其削弱了對敘利亞抵抗運動的支持,法國在敘利亞建立了委任統(tǒng)治,直到1946年??ㄑ爬战淌诳偨Y(jié),一種再概念化(reconceptualized)的奧斯曼主義支撐著一戰(zhàn)后在東南安納托利亞-北敘利亞-北伊拉克的抵抗運動,這種奧斯曼主義是一種“穆斯林的公民理想”(Muslim civic ideal)(178頁),也就是說,土耳其人和阿拉伯人的情感紐帶在戰(zhàn)敗后繼續(xù)發(fā)揮影響,真正削弱它的不是戰(zhàn)敗,而是三十年代土耳其民族主義的發(fā)展和世俗化改革。

筆者認為,卡雅勒教授新書的最成功之處在于綜合了兩方面研究的新成果,一是對一戰(zhàn)中奧斯曼帝國的研究,二是對帝國晚期身份認同的研究。一戰(zhàn)是二十世紀中東地區(qū)最重要的事件之一,戰(zhàn)后對奧斯曼帝國亞洲部分領(lǐng)土的處理直接塑造了今日中東地區(qū)的地緣格局。然而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學界忽視了一戰(zhàn)中的奧斯曼帝國。不算對“亞美尼亞問題”的專題研究,關(guān)于一戰(zhàn)中奧斯曼帝國的英文專著只有戴維·弗羅姆金(David Fromkin)的《終結(jié)一切和平的和平》(A Peace to End All Peace)等幾本。但在過去的十多年里,中東研究學界出現(xiàn)了越來越多的相關(guān)研究。除了對戰(zhàn)事本身的研究外,一些研究者開始關(guān)注帝國的戰(zhàn)時政策(英文學界往往稱為war efforts)。例如,伊易特·阿肯(Yi?it Ak?n)的《當戰(zhàn)爭上門》一書研究了戰(zhàn)爭時期的征兵制度和食物配給制度,指出戰(zhàn)爭時期的動員讓帝國的國家能力(state capacity)增強,強大的國家能力是后來土耳其獨立戰(zhàn)爭的基礎(chǔ)(Yi?it Ak?n, When the War Came Home: The Ottoman's Great War and the Devastation of an Empire,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8)。而穆罕默德·貝??她R(Mehmet Be?ik?i)則詳細研究了戰(zhàn)爭時期安納托利亞的征兵,指出帝國借征兵大大加強了管控,事實上“再次征服”了安納托利亞(Mehmet Be?ik?i, The Ottoman Mobilization of Manpower in the First World War: Between Voluntarism and Resistance, Brill, 2012)。在帝國的眾多地區(qū)里,敘利亞(更為準確的說法是“大敘利亞”,因為當時的敘利亞還包括了今天的黎巴嫩、約旦、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得到了特別的關(guān)注,因為當時青年土耳其黨“三巨頭”之一的杰馬勒(Cemal)帕夏擔任敘利亞總督,在他的領(lǐng)導下,帝國政府在敘利亞開展了一系列改革措施。在過去十年里,許多學者都對杰馬勒帕夏統(tǒng)治下的敘利亞進行研究,包括卡雅勒教授自己,不過他的研究更多關(guān)注德國對杰馬勒帕夏的影響而不是政策本身(Hasan Kayal?, “Ottoman and German Imperial Objectives in Syria during World War I: Synergies and Strains behind the Frontier Lines,” in War and Collapse: World War I and the Ottoman State, ed. M. Hakan Yavuz and Feroz Ahmed, University of Utah Press, 2011, 1112-1133)。對杰馬勒帕夏時期敘利亞最全面的研究是土耳其學者塔爾哈·齊切克(M. Talha ?i?ek)的《敘利亞的戰(zhàn)爭與國家構(gòu)建》一書,作者指出,杰馬勒帕夏的政策不僅是戰(zhàn)時的應急政策,更有著實現(xiàn)國家對臣民直接管控的目的,他對一部分本地阿拉伯和猶太精英進行打壓,接管之前英法管控的機構(gòu),并發(fā)展教育,目的是消除原本在帝國政府和普通臣民之間的中間人集團的影響,培養(yǎng)出忠誠的阿拉伯臣民(M. Talha ?i?ek, War and State Formation in Syria: Cemal Pasha's Governorate during World War I, 1914-1917, Routledge, 2014)??ㄑ爬赵诒緯幸昧诉@些較新的研究成果,他強調(diào)帝國在戰(zhàn)爭中使用共同的伊斯蘭教信仰作為宣傳武器,也擴大了教育系統(tǒng),并且入伍的經(jīng)歷使得許多敘利亞的阿拉伯人第一次走出家鄉(xiāng),與來自其他地方的穆斯林共同生活,這段經(jīng)歷強化了不同社群(community)之間的認同。從戰(zhàn)后敘利亞的發(fā)展來看,帝國的戰(zhàn)時政策至少延續(xù)和強化了部分敘利亞阿拉伯人對帝國的認同感,這是卡雅勒教授在前人基礎(chǔ)上得出的重要觀點。

關(guān)于帝國晚期的身份認同,長期以來的歷史敘述往往認為十九世紀以來民族主義的興起促進了奧斯曼帝國的滅亡:巴爾干各民族的民族主義導致巴爾干地區(qū)在十九世紀的統(tǒng)治下獨立,而一戰(zhàn)時謝里夫家族在麥加掀起的阿拉伯大起義則在帝國后方給了帝國沉痛一擊。具體到阿拉伯歷史方面,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巴勒斯坦學者喬治·安東尼烏斯(George Antonius)在經(jīng)典著作《阿拉伯的覺醒》一書中指出,十九世紀初的穆罕默德·阿里改革和瓦哈比運動是阿拉伯覺醒的開始,之后西方傳教士在敘利亞興辦的學校培養(yǎng)出一批阿拉伯基督徒知識分子,這些人領(lǐng)導了阿拉伯語和阿拉伯文化的復興運動,到十九世紀末,文化運動轉(zhuǎn)變?yōu)檎芜\動,阿拉伯民族主義誕生,一戰(zhàn)時的大起義是民族主義發(fā)展的結(jié)果(George Antonius, The Arab Awakening: The Story of Arab National Movement, J. B. Lippincott,1939,1-242.)。安東尼烏斯的觀點一度是學術(shù)界的主流觀點,卡雅勒表示“沒有一個對阿拉伯民族主義的再評價能夠撇開喬治·安東尼烏斯的重要著作《阿拉伯的覺醒》”(Hasan Kayal?, Arabs and the Young Turks: Ottomanism, Arabism, and Islamism in the Second Constitutional Period of the Ottoman Empire, 1908-1918,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97, 7)。但是從六十年代以來,安東尼烏斯的觀點開始遭到質(zhì)疑。學者們逐步認識到,民族主義并不是簡單的身份認同,民族主義是與自治、自決和民族國家等政治計劃聯(lián)系在一起的,正如凱杜里所定義的那樣,民族主義的核心論點是“人類自然地劃分為不同的民族,這些民族由于某些可以證實的特性而被人認識,政府的唯一合法形式是民族自治政府”(埃里·凱杜里:《民族主義》,張明明譯,中央編譯局,2001年,第1頁)。如果阿拉伯精英只是強調(diào)阿拉伯人的特殊身份,而沒有提出替代帝國的政治方案的話,那么他們很難被視為完整意義上的民族主義者。六十年代之后的學者開始更加重視阿拉伯穆斯林在阿拉伯民族主義中的作用,并且他們承認,盡管有一些阿拉伯人從事反對奧斯曼帝國的活動,仍然有相當多的阿拉伯人忠誠于帝國??ㄑ爬盏纳弦槐緯栋⒗撕颓嗄晖炼潼h人》就指出,盡管利比亞被意大利占領(lǐng),猶太人在巴勒斯坦擴大定居點等事件讓阿拉伯人對帝國越來越失望,但對于包括阿拉伯人在內(nèi)的不信仰基督教的各民族來說,民族主義在1908年之后仍然不是國家(state)層面上決定性的政治潮流,也不是主導性的集體身份??ㄑ爬諆A向于使用“阿拉伯主義”(Arabism)而不是“阿拉伯民族主義”一詞來形容那些強調(diào)阿拉伯人特殊身份,但只考慮在帝國現(xiàn)有框架內(nèi)解決問題的阿拉伯精英的思想(Kayal?, Arabs and the Young Turks, passim; Kayal?, Imperial Resilience, xvi)??ㄑ爬赵诩又荽髮W圣迭戈分校的同事邁克爾·普羅文斯(Michael Provence)在2017年面世的力作《最后一代奧斯曼人》(The Last Ottoman Generation)中,通過描寫伊拉克前總理亞辛·哈希米(Yasssin al-Hashimi)等人的經(jīng)歷,展現(xiàn)出相當一部分阿拉伯人在一戰(zhàn)后延續(xù)了對奧斯曼帝國的認同,他們中一些人甚至參與了土耳其獨立戰(zhàn)爭,為戰(zhàn)爭勝利做出了重要的貢獻。這些研究都說明阿拉伯民族主義的影響力不應被高估,而奧斯曼主義的力量被大大低估了。在過去研究的基礎(chǔ)上,卡雅勒在《帝國的韌性》一書中,通過對安納托利亞和敘利亞地方抵抗組織的研究,進一步說明了對奧斯曼帝國認同的持續(xù)影響力,或許這也正是本書標題“帝國的韌性”的含義之一。

礙于篇幅限制,本文沒有辦法覆蓋到本書的其他內(nèi)容,例如土耳其共和國對《民族公約》的再詮釋。筆者認為,本書最重要的意義在于哈?!たㄑ爬战淌谠诔浞诌M行檔案工作和引用學術(shù)新成果的基礎(chǔ)上,展現(xiàn)出帝國滅亡時復雜的政治圖景,表明民族國家的誕生,并不是帝國滅亡的必然結(jié)果,而是帝國滅亡時多種選擇中的一種。談及土耳其建國時,昝濤教授曾經(jīng)表示,“土耳其的獨立建國并不是源于內(nèi)戰(zhàn),而是一場多戰(zhàn)線的、較小規(guī)模的國際戰(zhàn)爭與外交斗爭的結(jié)果”(昝濤:“全球史視野下的土耳其革命與變革:以民族主義、獨立革命與世俗化為例”,《澎湃新聞》2019年12月5日,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5160068)。這一結(jié)論可以擴大到同一時期同一地區(qū)發(fā)生的其他事件上:伊拉克和敘利亞的建國,以北緯37度線為基礎(chǔ)的土耳其-敘利亞邊境的確立,摩蘇爾歸屬伊拉克。在帝國滅亡時,土耳其人和阿拉伯人都站在歷史的十字路口上,民族國家是其中一條路,但并不代表其他的路并不存在,最終他們選擇了民族國家,這是多方面斗爭的結(jié)果,并非必然的結(jié)果,因此他們的民族國家是“偶然的”(incidental,即本書標題),而在這一過程中,以平等帝國臣民身份為基礎(chǔ)的奧斯曼主義發(fā)揮了持續(xù)性的影響。

一百年過去了,現(xiàn)如今,東南安納托利亞-北敘利亞-北伊拉克再次成為國際沖突的焦點,土耳其在經(jīng)濟和文化大發(fā)展之后,在阿拉伯地區(qū)發(fā)揮著更大的影響力,以至于“新奧斯曼主義”一詞屢屢被用來形容土耳其的區(qū)域政策。在這一環(huán)境下,閱讀《帝國的韌性》這本書,或許我們能夠?qū)ΜF(xiàn)代中東地區(qū)的格局,以及土耳其-阿拉伯關(guān)系的歷史與現(xiàn)實,產(chǎn)生新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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