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澎湖廳志卷二

澎湖廳志 作者:清·林豪


規(guī)制

建置沿革

城池

祠廟(叢祠附)

公署

倉庚

恤政

澳社

街市

橋渡

建置沿革城池祠廟(附叢祠)公署倉庾恤政澳社街市橋渡

澎湖壤地褊小,無學宮之制、無倉廩府庫之儲,百凡規(guī)為,多從簡略,則地勢使然也。然而環(huán)大海為深池,筑炮城以守險,倚小島為門戶,設舟師以巡防,乃至衙署、書院、街衢、澳社之設,百度漸興,不可無紀。后之君子,舉其廢墜、補其缺略,繼長增高,因時而消息之,以作海上之長城而保中流之砥柱;其所恃以為沿海藩籬者,豈淺鮮哉!是所望于修明治具者。為「規(guī)制考」第二。

建置沿革

澎湖在福建布政司東南大海中,東距臺南府水程四更(「赤嵌筆談」作五更,「靖海記」作三更),計一百七十里。西北距會城港口約十更;西距廈門七更,約三百三十余里;古荒服地。隋大業(yè)中,遣虎賁陳棱略地至澎湖。元末置巡司,屬同安縣兼轄。明洪武五年墟其地,遷其民于泉、漳間。嘉靖四十二年,設巡檢司,旋罷。明末???、外寇屢為巢穴。

國初,鄭成功踞臺灣,設安撫司于澎湖,以重兵守之??滴醵?,我靖海將軍施瑯統(tǒng)舟師克澎湖;守將劉國軒遁歸臺灣,勸鄭克塽納土歸附(詳見「紀兵」),臺澎皆平,乃收入版圖。初屬臺灣府臺灣縣兼轄,設巡檢一員。雍正五年,改巡檢為通判,統(tǒng)澳一十有三,為嶼四十有九(前人稱三十六嶼。「紀略」云:五十五嶼。富陽周凱定為四十九嶼,見「內自訟齋文集」),而澎湖遂成海外樂郊,與臺灣并稱東南保障矣(按光緒十二年臺灣設省,改舊臺灣府為臺南府,澎湖屬臺南府轄)。

附考

隋開皇中,遣虎賁陳棱略澎湖地,其嶼屹立巨浸中,環(huán)島三十有六,如排衙。居民以苫茅為廬舍,推年大者為長,以畋漁為業(yè)。地宜牧牛羊,散食山榖間,各櫏氂耳為記(「福建通志」)。

臺灣亙閩海,中袤二千八百里,距澎湖約二百里、廈門約五百里。隋開皇中,虎賁將陳棱一至澎湖,東向望洋而返?!杆问贰怪^澎湖東有毗舍耶國,即其地也。元置巡司于澎湖,明初廢之。嘉靖中,??芰值栏筛Z據(jù)臺灣,為琉球人所逐。天啟中,外寇求香山、求澎湖于中國而不得,乃以重幣啗夷人,求臺灣一互市地;及國初而為鄭氏所據(jù)(節(jié)魏源「圣武記」)。

「文獻通考」:『琉球國居海島,在泉州之東,有島曰澎湖,煙火相望,水行五日而至。隋大業(yè)中,曾令羽騎尉朱寬入其國,取布甲而歸;時倭國使來朝,見之以為夷耶久國人所用。旁有毗舍耶國,言語不通,袒裸盱睢,殆非人類。宋淳熙中,其酋豪嘗率數(shù)百輩,猝至泉州水澳、圍頭等村,多所殺掠』。諭者疑其情狀相似,以臺灣即毗舍耶國,其足信歟?至「海防考」有:隋開皇中遣虎賁陳棱略澎湖?!缚ぶ尽箵?jù)之??肌杆鍟梗惱饬鹎蛑?,在大業(yè)中,而「本傳」亦無略澎湖三十六島之詞,獨不解當日談海防者,何所據(jù)而云云也(朱景英「海東札記」)。

洪武五年,湯信國經(jīng)略海上,以澎湖島民叛服難信,議徙近郭。二十一年盡徙嶼民,廢巡司而墟其地。繼而不逞者,潛聚其中;倭奴停泊取水,亦必經(jīng)此。嘉、隆以后,??茉槐镜葘覈[聚為寇(「赤嵌筆談」)。

泉郡濱海,綿亙三百里,與外島為鄰。澎湖絕島,舊為盜賊淵藪,令設有游兵防守,則賊至無所巢穴,又泉郡藩籬之固也(萬歷「泉州府志」)。

明嘉靖四十二年,都督俞大猷留偏師駐防澎湖,尋罷,仍設巡檢司;后并裁。至萬歷二十年后,增設澎湖游兵。三十五年,設沖鋒游兵以備倭。天啟二年外寇據(jù)澎湖,四年巡撫南居益遣總兵俞咨皋擒其渠帥,獻俘于朝(「漳州府志」)。

嘉靖四十二年,林道干寇亂邊海,都督俞大猷逐道干入臺。偵知港道紆回,法不輕進,留偏師駐澎;時哨鹿耳門外。道干既遁,澎之駐師亦罷(節(jié)「臺灣舊志」)。

順治辛丑年,鄭芝龍子成功自江南敗歸,入據(jù)臺灣,總名曰東都。成功死,子經(jīng)改東都為東寧;設安撫司三,南、北路、澎湖各一??滴醵荒?,福建總督姚啟圣,用間諜陰散其黨。二十二年,我水師提督施瑯統(tǒng)舟師進征,六月由銅山直抵澎湖八罩澳,取虎井、桶盤嶼,戒軍士毋得妄殺。軍士苦水咸,島岸突涌甘泉,遂無渴患。一戰(zhàn)而澎湖平,克塽震懾,遂籍府庫納地歸誠(同上)。

晉江施襄壯侯曰:臺灣為江、浙、閩、粵四省之左護,隔澎湖一大洋,水道三更。明季設水澎標于金門,所出凡至澎湖而止,水道亦有七更。昔日偽鄭所以負抗逋誅者,以臺灣為老巢,以澎湖為門戶,四通八達,任其所之。我之舟師,往來有阻。今地方既為我得,奚難設守,以為東南數(shù)省之藩籬;且海氛既靖,內地溢設官兵盡可汰減,以之分防臺、澎兩處。臺灣設總兵一員、水師副將一員、兵八千名;澎湖設水師副將一員、兵二千名,足以固守。又無添兵增餉之費。至此地原為外寇住處,無時不在涎貪;一為所有,必倡合黨伙,竊窺邊場,迫近門庭。此乃種禍,后來沿邊諸省,斷難晏然無虞。如僅守澎湖而棄臺灣,則澎湖孤懸汪洋之中,土地單薄,界于臺灣、遠隔金、廈,豈不受制于人?是守臺即所以固澎;臺灣、澎湖聯(lián)為指臂,沿邊水師汛防嚴密,各相犄角,聲氣關通,應援易及,可以寧息。惟去留之際,利害攸系,當時封疆大臣狃于目前茍安為計,劃遷五省邊地以避寇患,致賊勢愈熾而民生顛沛。往事不臧,禍延至今,臣閱歷周詳,不敢遽議輕棄者也(節(jié)「靖海記」)。

城池

澎湖城垣,在媽宮澳。周圍長七百八十九丈二尺五寸,墻垛五百七十個,墻身連垛計高一丈八尺,腳根入地三尺五寸,厚二丈四尺,設東、西、南、北、小西、小南共六門。東南臨海,西接金龜頭炮臺,北面護城河一道。其東、西、北、小西、小南五門,上蓋敵樓各一座;東、西、北三門內旁,蓋更樓各兩間,西間內南首更樓一門。又東城安設炮位一尊,城墻內蓋兵房四間。光緒十三年十二月總兵吳宏洛領項建,十五年十月竣工(訓導黃濟時采)。

暗澳城,明嘉靖間,都督俞大猷逐海寇林道干時,留兵守澎,筑城于此。遺址猶存(「臺灣府、縣志」俱載,今無考)。

瓦硐港城,明天啟二年,外寇據(jù)澎湖筑城。明年毀其城,未幾復筑(同前)。

紅木埕,在舊廳治西北二里許。前明時有小城,周圍一百二十丈。今城垣已頹,其一在大城北山頂,遺蹟猶存(參「紀略續(xù)編」)。

虎井嶼東南港中沉一小城,周圍可數(shù)十丈,磚石紅色。每當秋水澄鮮,漁人俯視波底,堅垣壁立,雉堞隱隱可數(shù)。有善水者,沒入海底,移時或立城堞上、或近城趁魚蝦之屬,言之鑿鑿。但不知何時沉沒,滄桑變易,為之一慨(參「續(xù)編」。按周凱有「虎井沉城」詩,載「藝文」!按明末,外寇筑炮樓于蒔里澳海邊,堅致如鐵。巡撫南居益遣兵攻之。賊首高文律拒守不下,官軍以火藥轟之,樓傾入海(事見「居益奏疏」及「外史」諸書)。虎井與蒔里毗連,意者今之沉城其即當日沒入海中之堅樓歟?不可考矣。

媽宮澳之西有小城,逼近海岸,城垣用糖水調灰疊磚,與臺灣之安平舊城一樣堅致,似系前明時所筑。今舊址已改建矣。

謹按「臺灣縣志」載:澎湖新城,康熙五十六年造,周約里許,門二,城南設炮?!概_府志」載:康熙五十六年,總督覺羅滿保、巡撫陳璸、布政使沙木哈,建澎湖新城。胡氏「紀略」力辨其誤,以為當時建議,后不果行者。而蔣氏「續(xù)編」,則疑為臆說??紜寣m澳之西,逼近海岸,有所謂新城者,小而堅致。今已改建,其為何時所筑,不可考矣。至如暗澳、瓦硐、大城山北各有城垣舊址(詳見「古蹟」),然亦僅存其名耳。若嘉慶九年,副將王得祿于井仔垵社西南及媽宮港口之西城筑成短堞;光緒元年,副將吳奇勳于媽宮港以西之金龜頭增筑炮臺,皆為防海而設。要之,或高不盈丈、或僅容數(shù)百兵、貯炮數(shù)門以守隘口,均不得謂之城也。三水胡氏云:澎湖以大山嶼為主,四面八方,島嶼羅列;外而大海周環(huán),汪洋萬頃;內而港汊分流,礁汕布伏。此則無形之金湯也。是說也,于王公設險之道,或有未盡。至于西嶼外、內塹,為咽喉重地,蒔里蛇頭為媽宮唇齒,尤宜建炮城、駐重兵,用資防守,此實今日之第一要著耳。

祠廟

澎湖自歸版圖,即設有專官,以鎮(zhèn)斯土,以主斯祀。雖無山川、社稷、風云雷雨諸壇與夫文廟春秋釋菜之禮,而奉文致祭,載在典禮者,歲時肇舉,斯亦守土者之所有事也。至于十三澳,各有叢祠,士庶奉為香火者,率皆土神,則亦仍之。茲以「寺觀」「叢祠」附于后焉(節(jié)「紀略」)。

城隍廟:一在文澳舊廳署東偏,咸豐元年廳署典吏呂純孝重修,但規(guī)模狹隘,未足展敬。一在媽宮城內,乾隆四十四年十月,前廳謝維棋捐俸,率監(jiān)生郭志達等重修(有碑記。乾隆五十五年風災,殿宇損壞,前廳蔣曾年捐修,添建后殿五間。嘉慶三年,前廳韓蜚聲續(xù)修。二十二年十一月,前廳藩覲光以黃研罰項番銀五十二元半生息之款,召匠修葺。道光四年,中殿前楹塌壞,前廳蔣鏞重修。甲辰年十月,左營游擊葡斐然、監(jiān)生張騰賡,重新修建。光緒十一年法夷亂后,通判程邦基飭紳士黃濟時、蔡玉成、徐癸山等捐貲重修。有碑祀)。

文昌祠:在書院后殿,乾隆丙戌冬創(chuàng)建,光緒元年董事蔡玉成等重建(有碑記,事詳「書院」條內)。

奎閣:即魁星樓。在書院東偏,榜曰「登瀛樓」(事見「書院」條內)。

程朱祠:在城內。光緒十一年前廳程邦基建,紳士蔡玉成、黃濟時、徐癸山監(jiān)工(店業(yè)五間充香火)。光緒十九年冬,訓導蔡玉成、黃濟時、廩生薛元英、生員徐癸山等籌捐經(jīng)費,于祠左隙地創(chuàng)建文昌閣,祠右隙地建立講幄,增建耳房。以書院距城稍遠,故于此地重建學舍,為師生講學課文之所。濟時以勞績委赴彰化學教諭,令其子諸生欽明會同監(jiān)工,至二十年四月完竣。

武廟:前在媽宮澳西偏。乾隆三十一年前廳胡建偉會營增修。后屢修葺,現(xiàn)已圯廢,改建兵房。光緒元年,協(xié)鎮(zhèn)吳奇勳擇紅木埕寬廠之地,重新創(chuàng)建(記載「藝文」),光緒間為法兵所毀。十七年三月,總兵吳宏洛捐廉五百金重修,添蓋后殿,崇祀武帝三代,廟前開一半月池。

天后宮:在媽宮澳??滴醵晡?guī)熆伺旌?,潮水漲三尺,井涌甘泉,知為神助。事聞,敕建神祠于湄洲(勒文以紀);次年,加封天后。六十年,臺匪竊發(fā),我?guī)熯M攻鹿耳門,水漲數(shù)尺,七日克復;巡臺御史禪濟布奉聞,賜「神昭海表」匾額。乾隆四年,前廳周于仁、協(xié)鎮(zhèn)顧元亮、游擊柳圓共捐三十六兩,買黃明店屋,每月租銀六錢半,為香火之費(勒石廟中)。庚午年間,前廳何器、澎協(xié)邱有章改造后殿(有碑記)。五十七年,協(xié)鎮(zhèn)李南馨、游擊羅光昭、黃象新、蘇松鎮(zhèn)孫全謀等捐修。嘉慶二十三年,前廳升寶、澎協(xié)陳一凱、護協(xié)蕭得華、游擊紅鶴、李如榮倡修。

風神廟:在媽宮澳城隍廟東。乾隆五十五年十一月,前廳王慶奎、澎協(xié)黃象新、游擊聶世俊、雷鳴揚捐建。嘉慶四年,前廳韓蜚聲添買民房一間拆建。光緒七年,都司郁文勝倡捐重建,監(jiān)生葉國梁董其事;八年四月落成。費一千二百八十余緡。除鳩捐六百余千文外,不敷者皆文勝先行墊給。

龍王廟:道光六年,通判蔣鏞會同協(xié)鎮(zhèn)孫得發(fā)、左右營游擊黃步青、林廷福倡捐,擇觀音亭東邊舊廂屋四間拆建。

施將軍廟:在媽宮澳東街。前靖海將軍水師提督施瑯平臺有功,封靖海侯,官民建祠祀之。通判蔣鏞查在澎奉差因公遭風歿于王事者,皆無專祀,因籌捐銅錢三十二千文,發(fā)交鹽館生息;又籌捐銅錢四十千文,移營生息,附祭各木主于此以報之。

武忠祠:在媽宮澳協(xié)署西海邊。遍詢里人,不知建于何年,無碑記可考。乾隆五十六年,護協(xié)黃象新同左營游擊羅光昭、升金門游擊雷鳴揚、護右營游擊聶世俊、守備李光顯、連高升、董事高必成捐修。

胡公祠:在書院內文昌殿左。祀前通判之有功德斯土者:胡建偉、韓蜚聲、蔣鏞、王廷干等。

節(jié)孝祠:在天后宮西室。道光十八年正月署通判魏彥儀設。內祀:「紀略」所載十一人,「續(xù)編」所載百二十人,于春秋行祭天后禮畢后,同日附祭。同治六年,道憲吳檄行臺、澎所屬廳縣舉報節(jié)孝,援照福州之例,匯案請旌。時臺灣有「闡幽錄」,而澎湖訖無應者。咸豐間,有奸民將節(jié)孝祠為捐輸局,祠內碑記、聯(lián)匾皆被毀棄;幸諸生方景云仗義力爭,卒得申理,逐出奸民并罰項三百緡充為祭費,聞者快之。景云歿后,是項竟入強有力者之橐,而祠中廢墜如故。光緒五年,媽宮澳商民黃學周、黃鶴年籌貲重修。

附錄采訪節(jié)孝事宜四條

一、各廳,縣采訪事宜,必須訪求本籍公正紳士,敦請勷辦;仍就公正紳士中,選舉年高有德者,董理其事。如有旌表合例者,紳士另具一稟,將事實清冊及各樣甘結,呈送董理,即由董理匯遞臺防廳轉詳本司道,由道署札發(fā)廳、縣核實詳覆。如此則本家不至謊報,而胥吏亦不能需索矣。

一、歷年未報及現(xiàn)在苦節(jié)者,本家仿照現(xiàn)頒冊式,開具事實清冊,鄉(xiāng)鄰、親屬、族長出具甘結,匯交紳士,轉由董理呈報。倘本家無人呈報,而紳士見聞所及,實系守節(jié)合例者,亦應由紳士董理隨時照式稟報,以憑核辦,而免湮沒。

一、地方官每遇此等事,往往視為無關緊要,任憑書吏積壓,吾僚屬諒必不忍效尤。今以道轅文到之日起,路近者限十日,路遠者限二十日;該廳縣務在限內詳覆,統(tǒng)由道署核轉,分別咨奏,以期迅速,而免轇轕。如再逾限不覆,官則撤參,吏則提究不貸。

一、呈報節(jié)孝,紳士承辦此事,不能不稍有費用;此款即由地方官于無礙官項下,設籌核實給發(fā),報明本轅存案。至于題奏部費,即由本司道設籌辦理,以恤貧寒,而免湮沒。

附錄全臺闡幽錄事例

節(jié)婦、貞女,定例各省州縣衙各建節(jié)孝祠一所,外建大坊,應旌表者,題名其上;身后設位祠中。報舉者應由本家開具事實,鄉(xiāng)鄰、族長據(jù)實遞結,州縣及學查實加結,一面報明督、撫,一面申報知府,確核轉詳報藩司;應準應駁,議詳督、撫、學政。督、撫、學政會同具題,由部核議。其在部呈請者,由部行查督、撫,核實咨部題準后,令地方官給銀三十兩,聽本家自行建坊。如奉有御賜詩章、匾額、段匹,由內閣交部發(fā)提塘齎送督、撫,行地方官給領。現(xiàn)存守節(jié)之婦,不論妻妾,自三十歲以前守節(jié)至五十歲,或年未五十身故,其守節(jié)已及十年,果系孝義兼全、厄窮堪憫者,俱準旌表,給銀發(fā)坊,歿后致祭祠內。其循分守節(jié),合年例者,給與「清標彤管」四字匾額;于節(jié)孝祠另建一碑,鐫刻姓氏,不設位,不給坊銀。婦人因子受封,準與旌表;因夫受封守節(jié)者,不準旌表。夫婦未成婚,流離失散,守志至老合巹者,準與旌表建坊,用「貞義之門」字樣。孝女以父母未有子孫,終身奉親不嫁者,如孝子例。未婚貞女,合年例者,如節(jié)婦例。其有在夫家守貞身故及未符年例身故者,一體旌表。婦女遭寇,守節(jié)致死,雖事歷年久,核實準其補行題請給銀建坊。如無親屬,則官為建坊于墓前,節(jié)孝祠內設位。婦女因強奸不從致死及因調戲自盡、非曾再醮者,刑部、禮部會題,請旨建坊如例。猝遭強暴,被污見戕及被污后刻即捐軀者,坊銀減半,不于祠內設位。本夫逼令賣奸、抗節(jié)自盡者,童養(yǎng)之女未成婚、拒夫調奸致死者,建坊于父母之門。節(jié)婦被親屬逼嫁致死者,旌表如例。若系翁姑逼勒,坊銀另擇家長支領,督理建坊。凡仆婦、婢女、女尼、女冠拒奸致死者,建坊于本婦墓前,不于祠內設位。孝子割股傷生及烈婦夫亡,無逼而遽殉節(jié)者,例不準旌。如有奏請旌表者,入祠建坊,候旨遵行。

昭忠祠:在媽宮澳東南。光緒四年季冬,副將吳奇勳等創(chuàng)建;官兵、義勇總立一牌。每于祭祀,由武營舉行。內祀同治元年協(xié)營各標戍兵調赴臺灣剿辦戴逆案內殉難諸將弁:署左營守備蔡安邦、千總周允魁、外委周得榮、李連升等,兵丁一百三十四名。并祀戰(zhàn)艦失事昭武都尉吳忠發(fā)、黃得貴、孫廣才等,暨義勇三十一名。據(jù)總牌備列于左。

附錄兵勇姓名

水提標五十二人:林克成、吳志、陳捷勝、陳國慶、林得良、陳有才、胡德福、曾初發(fā)、黃吉彩、鄭文鳳、劉得春、羅生、呂太平、黃金山、邵光明、林玉水、洪玉員、吳金貴、許興春、黃有盛、黃文興、王壽生、陳清元、林得清、林大生、黃得奇、洪興旺、許發(fā)生、張平生、陳漢和、陳開恩、黃晉勝、陳興山、鐘以仁、林要成、陳連升、劉興國、林安國、趙廷華、蘇平喜、劉福慶、徐紀云、余良興、陳保福、傅永生、蘇云良、陳裕得、陳正春、黃熙溥、黃金進、邱必明、林進國等。

海壇標九十二人:魏得祿、陳文魁、林信發(fā)、韓永壽、林得梁、王昌茂、吳朝升、施崇美、薛家春、邱連福、梁得升、方得升、謝得生、許必春、葉安國、陳成耀、高孟德、嚴得升、林春金、陳玉明、洪國成、林飛鵬、林長發(fā)、許得明、林成興、林朝棟、詹得大、高成超、周有鼎、陳諸金、陳金爵、李圣成、俞康成、黃鵬香、王猷鼎、洪國富、張大元、游光貴、陳文興、李子洛、薛孝長、顏有春、林能香、林子增、郭得升、林春高、陳逢恩、吳振聲、何成龍、魏有照、林自海、周天佑、林興進、李彥信、林祥高、鄭有成、林向春、洪爵慶、林章發(fā)、鄭宗興、盧宗純、丁新春、洪有清、陳君釗、王立暉、林國貞、林安瀾、李鴻祥、陳春良、陳得龍、王湍芳、林利寶、林定遠、周陳福、李有貴、高孟登、潘得清、王慶義、王朝用、林木才、陳慶發(fā)、林得順、林殿發(fā)、林鳳升、陳孝德、陳榮華、楊仕得、葉錦室、洪得富、劉長發(fā)、黃世貴、陳增興等。

南澳標四十八人:賴黃科、陳郭福、蔡世哲、李明順、廖福高、林陳蛟、張朝玉、蔡成茂、張黃清、王有慶、劉轉生、黃其意、林江春、林朝科、洪進成、李振得、沈成章、陳高科、阮國章、沈逢科、王大全、詹得高、楊得光、藍楊順、柳國標、謝朝科、吳成家、柳國春、沈發(fā)興、曹李義、傅廷柱、蔡逢春、黃得成、吳陳貴、劉清熔、林廷和、李福耀、林國全、劉成發(fā)、楊鄭生、張游科、丁吳成、楊廷杰、黃進順、蔡振太、李廷恩、童受福、陳梁高等。

閩安標一人:鄭紹邦。

烽火營四人:施錦標、洪建功、陳立炎、李得盛等。

銅山營四十五人:朱旗、邱得清、何漢忠、林得成、劉日、陳友得、洪再興、潘憲章、麥福生、鄞明輝、翁朝寶、林振美、林福太、陳邦杰、湯禎英、劉平英、劉為政、潘明良、曾登科、李淑明、曾邦惠、李得金、陳河、黃振聲、邱日生、林有德、劉承熾、顏炳泰、謝陳明、林茂春、林朝高、楊煥新、陳成安、賴有章、葉青標、陳國英、曾成玉、洪清龍、葉當春、陳聲勇、盧進勝、李得成、陳國安、李泉、梁有利等。

義勇營三十一人:陳四、馮貴勝、蕭美、梁蘇、黃有德、何二、梁安興、馮一、陳二、李義福、彭二、周榮昌、郭貢、廖召、譚玉章、李炳、黃有、余成昭、王三、梁九、何阿娣、方邦、莊巨元、文澤、陳定邦、李行、黃義、蘇七勝、梁志高、榖仁、馮就等。

無祀壇:一在媽宮澳海邊,土名西垵仔。廟中周歲燈油,俱協(xié)營捐辦。祠左有一大墳,即埋瘞枯骨之處。建在于康熙二十三年,高不過尋,寬不及弓。乾隆十五年,前廳何器與協(xié)鎮(zhèn)邱有章等,公捐增修廓大。二十九年,右營游擊戴福等公捐重修。四十六年,協(xié)鎮(zhèn)招成萬等重修(有碑記)。嘉慶二十五年,右營游擊阮朝良同課館連金源、郊戶金長順等捐修。光緒三年春,提督銜記名總兵吳世忠,管駕揚武輪船來澎巡防,見西垵無祀壇年久倒壞,捐貲三百余金,重新修建。一在西嶼內、外塹適中道,在乾隆三十一年,通判胡建偉與左營游擊林云、右營游擊戴福捐俸創(chuàng)建。蓋有感于三十年九月二十三日,大風覆沒商船,淹斃商民一百二十余人之慘,立祠以祀,俾孤魂得所依焉。勒石祠前,以垂永久。

文昌祠:每歲地方官致祭二次,物用太牢。道光丙戌年,通判蔣鏞詳準,以小案山新升額外餉銀四兩七錢零,并籌番銀一百十元,每年生息十六元半,為春秋祭費。祭日,文武官分東西行禮,士子各具衣冠執(zhí)事。書院董事于春秋上丁之日開支院項,用豕一、羊一及牲醴祭品,請本廳主祭。是日并致祭五賢祠、奎閣、胡公祠(祀前廳胡公暨韓、蔣、王三公,又于生日致祭)。

武廟:每歲三祭,開支正款錢糧銀十八兩,物用太牢。文武分東西,主祭行三獻禮;并致祭后殿,用少牢(按乾隆三十三年奉文設立神牌,以申崇奉)。

天后宮:每歲三祭,開支額外錢糧銀一十七兩零,物用太牢。祭日文武官行禮,與武廟同;并致祭后殿,用少牢。是日行禮后,并致祭節(jié)孝祠(按「臺灣府志」載:康熙二十二年水師提督施瑯克澎湖,入廟見神像面有汗,衣袍俱濕,知為神助。事聞,遣體部郎中雅虎致祭。其祭文鐫額,懸于堂上。今考施侯奏疏,與此略異,詳「舊事志」)。

風神廟、火神廟、龍王廟、城隍廟、昭忠祠:每年春秋地方官各致祭一次。道光六年,通判蔣鏞詳撥小■〈舟古〉船二百只,錢糧每只一百二十文,充風神、龍王廟祭費。又續(xù)征尖艚銀十二兩,撥入祭費項下。

厲祭:春秋經(jīng)費,前廳流交小船二十二只,共征耗銀十兩零三錢四分。余報充厲壇兩祭開銷,不入報銷之內。

迎春(附)

乾隆二十八年,前廳李棠始行迎春禮于文澳,發(fā)軔至東衛(wèi)鄉(xiāng)廟口迎春。兩營隊目、街中鹽館、鋪戶及各鄉(xiāng)耆民,皆備彩旗鼓吹,隨春牛芒神而行;仍返文澳(節(jié)「續(xù)編」)。今按廳署移駐城內,則起行收隊,俱在媽宮廳署云。

叢祠(附)

水仙宮:在媽宮渡頭。神有五像,曰大禹、伍子胥、屈原、項羽、魯班(或作王勃、李白),右營游擊薛奎建(見「府志」)。乾隆庾子二月,澎協(xié)招成萬捐廉,率同海澄監(jiān)生郭志達勸捐重修。道光元年,左營游擊阮朝良、通判蔣鏞、護協(xié)沈朝冠、協(xié)鎮(zhèn)孫得發(fā)、游擊黃步青、溫兆鳳、蕭得華倡修。光緒元年,媽宮街商民鳩貲修建。

嘉蔭亭(俗名五里亭):在廳治東二里許,乾隆四年前廳胡格建。因澎湖道旁不長樹木,人無所休息,故建此以備往來偶憩之所;如樾之有蔭,因以名其亭焉。中祀文武二帝,左三官神,右龍王神。亭久漸圯,乾隆二十九年,里人重修。前通判胡建偉額曰「古嘉蔭亭」。嘉慶元年,前通判蔣曾年,二十四年前通判升寶,俱捐俸重修。道光三年,通判蔣鏞于廟外建亭,前筑照墻,以御風臺(廟西瓦厝一所,本官地,紅木埕鄉(xiāng)民高全起蓋店屋,典與王媽生之父。后蓋兩進并西畔灶廚。高姓復于道光九年,將此店屋另灰窯殼仔埕各一,賣與媽宮社鮑信,即倉書鮑國珍。通判蔣鏞捐錢三十千,令鮑信出錢四十千,立契執(zhí)管,每月以租錢三百七十五文交廟祝,收為五里亭香油之費。余歸鮑信收管,日后鮑信子孫不準典賣及租與兵役及婦女居住,以期潔凈。契內標載分明,用印為憑,付鮑信收執(zhí),卷付禮房存檔)。道光二十五年,前廳鄧元資重修,生員林炳垣等董理。

觀音亭:在媽宮澳??滴跞迥?,游擊薛奎建。乾隆二十九年重修。廟外有放生池,隔水近山,煙波浩沓,景頗幽曠(乾隆四十六年,前廳陳銓、澎協(xié)馬蛟、溫靖、烽火參將魏大斌、游擊黃必成、柴大紀、守備楊開春、謝恩等勸捐撤基全修。嘉慶十年,澎協(xié)王得祿、護協(xié)陳景星、游擊聶世俊、盧慶長等捐修。光緒元年,例貢生黃學周等鳩捐重建)。光緒十年間,廟內羅漢經(jīng)法夷毀掠,鐘鼓等物盡攜去。十七年,總兵吳宏洛捐銀五百元修補;剩銀百余,置南門內店屋收租,以資香火。

地藏王廟:在媽宮澳武忠廟間壁。

真武廟:在媽宮澳。祀北極真武上帝,建于何年未詳(乾隆五十六年,前廳常明、蔣曾年、徐英、澎協(xié)黃象新、游擊羅光昭、雷鳴揚、守備聶世俊、連高升、蕭夢熊、李光顯等捐修。嘉慶二十三年,前廳升寶、高大鏞、澎協(xié)莊秉元、游擊江鶴、蕭得華、陳鵬飛、阮朝良重修。光緒元年董事高其華等修建)。

祖師廟:在廳治東三里許,祀清水巖祖師,以其能治病也??滴跄觊g建(乾隆二十九年重修?!讣o略」云:康熙間有和尚從泉州清水巖到此,與人治病有神效,不取藥資,送錢米不受,去后因立廟祝之。嘉慶十六年,里人陳文、陳老等捐修)。

真人廟:一在嵵里澳,一在奎璧澳。真人姓吳名本,同安白礁人,母夢吐白龜之祥,生于宋太平興國之四年。長而學道,以醫(yī)濟人,卒封英惠侯,廟額「慈濟」。俗云大道公,所謂保生大帝也。今各澳亦多建廟。

將軍廟:在八罩、網(wǎng)垵澳。神無考,其名將軍嶼者,亦因有此廟,故得名焉。

大王廟:廟祀大王神,各有姓,「紀略」以為金龍大王之類,亦土神也?!父尽乖疲阂辉诎苏?,一在龍門港,一在通梁澳。今各澳多有王廟,而西嶼外塹大王之神,尤著靈異。凡商船出入,必備牲醴投海中,遙祀之。

土地廟:文澳廳署之西及媽宮各社甚多,亦名福德祠。

按南人尚鬼,如大王、土地之廟,澎湖十三澳所在多有。圣人以神道設教,原所不禁。茲紀其概,亦不暇一一瑣錄焉。

附考

邑有稱王公廟、大人廟、三老□爺廟者,不知何神?;蛟萍磁旌④姲闹褚??!概f志」云:神之姓名、事蹟無考,豈隋開皇中虎賁陳棱略地至此,因祀之歟(「臺灣縣志」)。

公署

光緒十五年,奉文移文澳廳署于媽宮城內,就裁缺副將舊署改為通判衙門。代理通判龍景惇領項興修頭門、儀門、大堂、二堂,添修圍墻轅門,改造科房、廊房并照墻一道,共費番銀四百四十一元五角零,在城工項下?lián)芙o。署內房屋,略仍其舊,署旁添蓋化善所、監(jiān)房五間,計費番銀四百一十二元七角零,于征還民借榖價項下動支。

謹按:雍正五年改建澎湖通判駐扎文澳,就巡檢舊署略加式廓,而大局規(guī)模尚仍舊貫。署之中為、大堂三間、六柱,廣三丈五尺,深稱之。前有鞏蓬,后有板障。大堂之前,東西科房各三間。前為儀門、頭門,外為照墻。墻內豎旗桿二,左右翼以柵欄。乾隆三十一年,通判胡建偉捐廉重修,于大堂之后,立宅門及東西房,為司閽所居宅。門內為路亭,其上為二堂三間。又護房三間,東改為更房,余仍為住室。二堂東偏廚房三間,西偏為客廳,有匾曰「品石」。廳之西院,翼以小房三。廳前有月鞏門,以通馬道。廳后有小屋二。大堂之西,小屋一間;其東為庫房,貯澎營兵餉;后有房八間,系弁兵駐守看庫之所。以上規(guī)制,皆胡倅所更造也。光緒四年,通判洪其誥修治柵欄照墻,嗣經(jīng)通判李嘉棠領款三千金重建完竣?,F(xiàn)為武營,藏器械雜物。

又按澎之腹地在大山嶼,大山之結聚在媽宮港。其地內港澄凈如湖,小島環(huán)抱,帆檣云集,煙火千余家,為澎之市鎮(zhèn),故設營駐守,洵要地也。文澳則退處偏隅,居民稀少,較為僻陋。且文武號同城,官乃相去四、五里而遙,未免睽隔。茲移治媽宮,有數(shù)便焉:賈舶所聚,便于稽查也;官倉所在,便于防范也;兵民雜處,便于彈壓也;朔望宣講,文武會商公事,便于往來也。夫廳、縣為親民之官,而紳商者,小民之望也。今澎之紳商多萃媽宮,以廳治移此,則腹地之勢常重、官紳之跡常親,耳目切近,下情亦可時達矣。有賢吏出,宣上德、達下情,與父言慈、與子言孝,講學課士、務農通商,使疾苦得以時聞,情偽無由遁飾,眾心有所依附,而政于是乎成。

倉庚

常平倉:在媽宮,即文倉。雍正七年定議,撥儲澎湖常平倉榖五千石。奉督憲高行司仰飭臺、諸二縣,各先撥運正供榖一千五百石,運赴澎倉;候冬成各再運一千石,以足五千石之數(shù)。續(xù)因通判王仁慮澎地潮濕,呈詳懇將撥運澎倉榖三千石仍寄儲臺、諸二邑;設遇臺郡歉收之年,杉板頭船只無可買運,即當行令臺、諸二縣,將寄貯倉榖立速撥運過澎,隨時糶賣等情。隨奉督憲高以澎湖建倉運貯榖石一案,現(xiàn)準部文辦理,事關奉旨,豈容延緩。行府速行酌撥臺、諸二縣干新上等好榖共二千石,先即運赴澎倉試貯。如可以久貯,即呈報撥運,不可令該通判因關考成、恐將來賠補,遂捏稱霉爛,以圖卸責。所以雍正七年,止據(jù)臺、諸二縣撥運到澎倉榖二千石;尚缺三千未運者,職此故也。惟是當日原議原案,因雍正九年及乾隆十年,屢遭非常風雨,科房倒塌,案卷霉爛無存,莫從查考。是以臺、諸二縣原運榖二千石,自乾隆五、六兩年前廳王詳糶解價,歷久未經(jīng)撥補。至乾隆二十七年,前廳張思振未知源委,以倉貯久懸,僅就二千石之數(shù)通詳請撥,于二十八年就府倉撥運二千石歸補。續(xù)又率行詳請,增貯監(jiān)榖六千石。前后兩詳,非少即多,不中窾竅,宜乎上憲之駁飭也。嗣于二十九年,準本府抄移諸羅縣檢送原案一本,始知當日原議系撥五千石之數(shù)。二十九年六月,乃再牒詳本府撥運,以符原議。于七月準批:澎倉添貯榖石,業(yè)經(jīng)核議轉詳,已蒙藩憲飭令抄錄從前請貯原卷,呈送察核。當即轉移在案。應送檢查雍正年間詳題原案,備錄移送,以憑轉詳。以后如何轉詳,有無奉到憲示,未準移知,此案遂爾中止也。但改設廳員以來,生齒日繁,大非昔比。況海外要地,積貯宜充,即使運足五千石之數(shù),尚虞其少。今于五千石之額,尚缺三千石之多,得不為之深慮乎?厥后通判胡建偉乃備文詳府,仰懇軫念海外要地,不可不為有備無患之計;查照舊卷,轉請列憲檄飭臺、諸二縣,各撥正供好榖一千五百石來澎,以足原議之數(shù),尚未準行。又查倉內,于乾隆二十四年正月內據(jù)諸羅縣運到榖一千五百石,收貯倉內,以備平糶之用,流交在倉。三十二年十二月內,準本府關移,奉憲飭將此榖發(fā)糶,將價解府,發(fā)諸邑買補歸款。查目下米價平減,不敷買補,未敢遽行出糶,有虧成本。牒詳本府,請將現(xiàn)存澎倉一千五百石,抵作諸邑「遵旨議奏」案內未運澎榖一千五百石之項;在諸邑將來得免再運之費,而澎倉亦免糶解之繁。若必俟將來價貴,將現(xiàn)存之榖出糶解價歸還諸邑,則澎湖祗有存榖二千石,實不足為有備無患之需也。奉準府批。至應運增貯澎倉榖三千石,屢奉批駁,不得如數(shù)運貯者,皆因前廳王仁從前借潮濕推卸,不肯實貯足額之所致也。嗚呼!朝廷垂念絕島窮黎,殊恩曲被;大府奉行維謹,嚴檄交催,而有司顧泄而玩之,致令良法美意格而不行,可勝惜哉(節(jié)「胡氏紀略」)!

澎湖常平倉(即文倉)內額存平糶榖一千五百石,正供榖二千石,與「紀略」相符。此外尚有官捐榖二百二十六石,系每年官捐三石,至道光十一年止,應有此數(shù)。又溢捐榖五十七石,系從官捐之款,未經(jīng)報部,歸入溢捐項下,均因卷案霉爛,無可溯查,歷任相承流接(蔣氏「續(xù)編」)。

按以上榖石,現(xiàn)已顆粒無存,即倉屋亦有塌者。

社倉:雍正八年,大府奏辦社榖,飭各屬官民捐輸。自九年前廳王仁捐起,至乾隆十六年分止,文武各官共捐社榖二百五十九石。是年八月,臺灣府陳關移稱:澎湖系屬臺邑,應將該廳社榖,歸入臺邑撥貯三萬石內造報,以符額數(shù)。前廳何器遂于十一月,將社榖二百一十五石碾米移澎營,抵作撥臺榖石。又于十八年將兩年分社榖八石撥縣,共撥去二百二十三石。尚存三十六石,奉文改作溢捐榖石,歸入常平倉存貯(節(jié)「紀略」)。

三水胡勉亭曰:向使何前廳能軫念民食,自應委曲詳請列憲。澎湖既屬臺邑,今臺邑社榖至三萬石之多,是臺邑處處皆有社倉,則澎湖亦不可不設;請就中撥出三十分之一來澎,亦應得一千石。在上憲仁慈,澎民均屬臺邑赤子,斷不忍令獨處向隅,未有不俯準者也。乃計不出此,將澎積社榖反歸臺邑,致令產米之地,倉有余糧;不產米之處,反無粒貯。是誰之責耶?按當時倉榖尚多,而胡氏猶以為慮。今且顆粒無存矣,奈何!

義倉:道光十一年,通判蔣鏞勸捐義倉榖價,自捐俸錢七百千文,副將吳朝祥捐錢二百千文,在地紳民陳均哲、黃寬、紀春雨等各捐錢四百二十千文,生員陳大奎、民人李賞、陳春等各捐錢一百千文,左營游擊邱鎮(zhèn)功、右營游擊湯榮標等及各商民陸續(xù)湊捐,共得錢三千五百八十五千文。陳均哲三名,詳請議敘;余分別給獎「尚義可風」匾額及花紅等件。自十三年起,發(fā)給支單六十九張,分各澳總理赴署承領,前去生息,年底結數(shù)報官。倘遇歉歲,預購薯絲雜糧,以濟民食。俟有盈余,建蓋倉屋存貯,出陳易新,以垂永久??偫砦迥暌粨Q,由紳董舉充,以杜私弊。當時承領者,有文澳社總理辛振、媽宮市總理廖佼等,共七十三人,俱詳報在案。又給諭付義倉總董廩生蔡廷蘭、生員陳大業(yè)、吳文光、郭朝勳、徐騰等二十一人收執(zhí),分澳稽查。倘有總理侵用情弊,隨時僉稟另舉,并追出舊管母利,交新總理出具收管生息。如有狗隱不報,將來稟追無著,惟該總董事及鄉(xiāng)甲分賠,立有章程附卷。其慮后可謂周且詳矣。道光十九年,通判徐柱邦以義倉總理五年一換,規(guī)過五年之期,未據(jù)各董事鄉(xiāng)甲另舉接充,該總理亦無按年赴署算結母利,換具收管;諭飭示限核算,甚至出差究追,訖成虛額(以上采「廳案」)。

謹按蔣倅以良吏稱,其倡捐義榖至三千五百串之多,非其平日善政善教,何以得此;乃立法何等詳備,迄今竟成虛額者,其故何也?當時年歲告荒,承領者大都窮民,用救一時之急,初不計異日之追償也。因循既久,或貧民散之四方,無從取償者有之;或總理奉行不力,而地甲瞻徇情面,不肯告發(fā)者有之。夫義倉、社倉,法非不善;然貪一時之小利而掃數(shù)散給,寬之則取償無力,急之則立限追呼;而胥吏奉行不善,百弊叢生矣。夫古今無不弊之法,要在奉行之得其人。彼大邑惟正之供,承辦者不過數(shù)人,尚未易得力;況合屬十三澳,總理多至七十三人,而職司稽察者多至數(shù)十人!人各有心,而事無專責;所謂連柵之雞,不能共飛,十羊九牧,互相觀望,安望其人人盡力耶?無已有一說焉,擇市鎮(zhèn)高燥之地,起蓋倉廒,不惜重費,務期完固;于秋收粟賤時,向臺地買粟存貯。俟青黃不接、民食艱難時,而后照本平糶;或于極貧者,減價出買;或視孤寡無依者,量加賑濟。事訖之后,統(tǒng)計得價幾何,擇郊戶之殷實可靠者二、三家,領此本銀,量收其一分或五、六厘之利。轉瞬秋收又屆,仍悉數(shù)買榖收倉。如有不敷,則官民量力湊捐,以符原額。倘不能湊捐,亦當就本買榖,不必貪圖出息,致蹈前車之弊也。然此必得公正紳商而又家道殷實、好行其德者二、三人主持其事,以專責成;又必廉能之吏,時時留心提撕而警察之,方能推行盡利。不然有治法、無治人,其不至縣而無薄,或等于王氏青苗之法,轉為厲民之具者幾何。

光諸十九年,咸雨為災。候補知府朱上泮因公來澎,體察情形,并詳閱廳乘底稿,知荒政不可不備,義倉不可終廢,旋省為陳于撫、藩兩憲,力請撥款為倡。于是通判潘文鳳捐廉一百元,紳士黃濟時、蔡玉成各捐銀五十兩,勸諭本地紳富共湊捐一千三百三十五兩五錢零;郊戶黃學周勸諭三郊合捐一百六十三兩零。署鎮(zhèn)王芝生捐銀三百兩,為修理倉廒之費;并諭宏字軍營官劉副將忠梁捐銀一百倆,鎮(zhèn)標兩營林游擊章興、吳都司永兆、鐘守備朝鳳、熊幫帶國昌等俱割廉相助,率令部曲兵勇共湊捐九百二十四兩。通共得銀二千兩有奇,為義榖資本。就媽宮舊文倉六間、余屋三間,修理完固;新建倉廒三間。每年出陳糴新,以黃濟時、蔡玉成等董其事。凡溫戶捐銀五十兩以上者,獎給「義舉襄成」匾額。潘通守為文以紀其事。

武倉:在媽宮澳,即從前碾支兵米之倉也。向例澎營撥哨赴臺運米,每年七千二百石,到澎儲倉,支給兵食。乾隆二十年,通判王祖慶稟稱:澎不產榖,惟藉客米販濟民食;第海疆風信靡定,每值市米缺乏,賴兩營月運兵米六百石,依期散給,互相調劑。年來每每逾期,二千兵豈能枵腹以待?查媽宮現(xiàn)有武倉十間,緣澎地潮濕,貯米易致霉爛,請改米為榖,先期派運。二季之榖,以一米二榖計之,凡七千二百石,存貯武倉,令文員掌管,按月碾給,于定例無違,而兵民兩益。奉兩院憲奏準議行。二十一年,通判張埰詳請改撥杉板頭商船運載,一切車船腳費,每月需錢二十五千二百文,準于司庫扣收各營截隨銀內發(fā)給。二十四年,通判王欐詳稱:杉板頭小船,赴笨運府給單到澎,似屬周折。若自臺渡廈商船,照配運內地兵眷米榖之例,令其裝運,順道到澎交卸。尚屬妥便。議準飭行(以上俱節(jié)「紀略」)。后來改用澎之尖艚船三十只運載,仍改榖為米,由澎廳向臺灣縣支領價銀,自行采買,配船至澎散給。同治間,因接濟遲延,戍兵索鬧,始歸臺縣采辦,臺廳運載,仍由澎廳發(fā)票監(jiān)放。各兵俱向船艙支領,而武倉遂成虛設矣(詳見「武備略」)。又「續(xù)編」云:修「紀略」時,武倉止按月?lián)苓\兵榖,此外并無積貯。茲武倉額榖內,有添存五條云云,今則武倉久已損壞,所稱添存者,顆粒不存。仍錄其說,以資參考。

附錄「續(xù)編」五條

一、臺嘉預貯兵榖一千八百八十石。查系臺邑撥運榖九百石、嘉邑發(fā)運榖九百八十石。其何時撥運到澎,無案可稽,歷任流接。

一、裁汰兵榖二千零九十八石七斗六升。查兩營額兵丁,自乾隆四十七年起,裁兵一百四十二名,臺、嘉二縣仍照舊額配榖來澎,廳倉按年將榖截存。至五十二年起,始照一千八百五十八名撥運,除劃扣抵運外,尚存前額,以補過海預貯未運足之數(shù),未經(jīng)劃扣,歷任流交。

一、軍糈榖八百四十四石八斗九升七合六勺。查系乾隆五十二、三等年林爽文作亂,臺、嘉二縣不能撥運,請撥內地軍需米來濟兵食。至五十四年秋間起,臺邑依舊撥運截存未動軍糈米折榖三千八百一十五石八斗五合。臺邑于五十六年劃扣抵運是年兵榖二千九百七十石九斗七升四勺外,尚存前額,以補預貯未運足之數(shù),歷任流交。

一、營中按月移存建曠米石折榖,應俟積有成數(shù),隨時運還臺邑收倉歸款,原無定數(shù)。

一、道光七年正月起,兩營裁兵;外委一名。每月應存米六斗,按月貯倉交代造報,每月兩營尚應各支米二百七十八石四斗。再查兵榖向系臺、嘉二縣配運,乾隆五十五年改議統(tǒng)歸臺邑配運。

恤政

道光六年,前廳蔣鏞謀建普濟堂,以惠孤寡廢疾無依貧民。先籌捐餅銀四百元,交媽祖宮董事,輪年生息。旋因貧民尚有住址可棲,無庸建屋。九年正月,闔澎士民共捐二百一十元,交課館連金元生息;續(xù)捐制錢四十七千五百文,出借生息;又詳準以小■〈舟古〉船一百六十五號,每年征錢十九千八百文;撥充孤貧口糧,并所存息銀合算,可以收養(yǎng)孤貧三十名。每名每月大建給錢三百文,小建減十文。此外如有續(xù)報者,列為額外孤貧,注冊以次頂補。每年用存賬目,俱列印簿二本。一存署,一發(fā)房備查。似此義舉,尚望后來官紳及有力之家,繼長增高,以期實惠及民也(節(jié)蔣氏「續(xù)編」)。

媽宮街金興順、郊戶德茂號等,鳩貲買過蔡天來店屋一間,為失水難民棲身之所。址在媽宮口左畔,大小兩進,坐東向西。契面銅錢九十千文。現(xiàn)經(jīng)修理堅固,床灶齊備,門首大書「失水難民寓處」六字,逐年輪交大媽宮金興順頭家執(zhí)掌。嘉慶二十四年,經(jīng)于前廳升寶任內稟官存案。

育嬰堂,在媽宮城內,前系紳士捐貲創(chuàng)設。監(jiān)生林瓊樹董其事。嗣后歸廳辦理。所有店業(yè)及借戶租息,每月約收子錢二十六千九百余文。又奉文每月于鹽課項下,撥出番銀五十兩,以給育嬰諸費,而養(yǎng)濟附焉。查光緒十八年十二月,現(xiàn)存女嬰三十三名;每名月給口糧八百文。凡新報者,每名賀錢六百文,裙帕二副,錢約近二百文,皆以原母養(yǎng)原女八個月,則截止不復給矣。計開:堂內管賬月支錢六千文;堂丁二名,月支工食二千文;書辦月支紙張銀五百文;又什費四千八百五十文。又分恤養(yǎng)濟院孤貧,現(xiàn)存孤貧一百九十名,每月每人給錢三百文。如有病故者,每名恤錢四百文,均每月造報花名清冊,送藩司、總鹽局及鎮(zhèn)府衙門備查。

媽宮澳西城之東北以至五里亭一帶,廢塚累累。舊有萬善同歸大墓二所,一為前協(xié)鎮(zhèn)招成萬建,一為晉江職員曾捷光建,皆在觀音亭邊。光緒四年,同安諸生黃廷甲招各郊戶捐修。又在石厝東西畔修建男女室各一。其在石厝左近者曰安樂壇、曰東塔壇、曰西負新舊墓、曰東塔后舊大墓。其在觀音亭北者曰萬善墓。又于石厝西拾取遺骸,筑成大墓四所,編為福、祿、壽、全四號。于西城土地廟東畔,筑成大墓二所,編為富、貴兩號。其零星荒墳之暴露者,皆重加修筑(有碑記)。一在尖山鄉(xiāng)、一在林投(按同治十二年,生員洪純仁、職員蔡榮賢鳩貲重修,建萬善祠于側)。西嶼竹篙灣叢塚濱海,每壞于風浪。道光二十年里人修筑,咸豐三年再修,光緒三年重修。北山義塚,一在后藔灣。其地濱海,凡海中漂尸、無主遺體,皆叢葬焉。一在瓦銅港埔,為各澳交界處,附近各社貧民多渴葬于此。八罩網(wǎng)垵澳義塚,光緒五年修。

謹按:恤政若普濟堂、育嬰堂,皆加惠小民,與義倉、社倉,事同一律,故連類并載。至鹽政,則取于民有經(jīng),與賊役漁課,均系國家維正之供,自宜列于「經(jīng)政」門之次;閱者當分別觀之。

澳社

「禹貢」曰:『九州攸同,四隩既宅』?!羔屛摹乖疲骸弘T與澳同,水隈也』。蓋言九州底定,凡水隈之地,皆可安而居。澎湖人民,依水為家,傍涯作室,非澳而何哉?若夫社,即內郡所謂坊里是也。澳社之與坊里,名異而實同。自康熙二十二年平臺而后,招徠安集,以漁以佃,人始有樂土之安,而澳社興焉。其時澳僅有九,至雍正五年,生齒漸繁,又增嵵里、通梁、吉貝、水隈四澳。統(tǒng)計有三澳,分為八十二社,備列于左(節(jié)「紀略」)。

東西澳:媽宮社(光緒十三年建造城垣,改設總鎮(zhèn)署。以舊協(xié)轅為廳署,兩營各官衙署暨廳倉、街市在此。內港為商哨灣泊之所)、文澳社(距廳城三里,舊名暗澳。舊廳署暨文石書院在此)、小案山社(陸路六里)、火燒棚社(陸路一里半)、紅木城社(陸路二里)、大案山社(陸路五里)、東衛(wèi)社(陸路五里)、蚱腳嶼社(陸路六里)、西衛(wèi)社(陸路四里)、后窟潭社(陸路三里)。

嵵里澳(雍正五年,從東西衛(wèi)分設。北風時可泊船只):嵵里社(距廳治陸路一十九里)、風匱尾社(陸路二十二里)、井仔垵社(陸路一十八里)、豬母落水社(北風時可泊船,陸路一十六里)、雞母塢社(陸路十三里)、鎖管港社(陸路十三里半)、鐵線尾社(陸路十二里)、菜園社(陸路五里)、石泉社(陸路四里)、前寮社(陸路四里)、虎井社(水程二十里)、桶盤社(水程十六里)。

林投澳:林投社(距廳治陸路十二里)、雙頭掛社(陸路八里)、烏嵌社(陸路九里)、隘門社(陸路十里)、尖山社(陸路十六里)、文良港社(陸路二十里,即龍門港)、大武社(陸路九里)、西溪社(陸路十一里)、東石社(陸路十里)、港底社(陸路九里)。

奎璧澳:大城北社(距廳治陸路七里,舊有紅口城。今其址已廢)、紅羅罩社(陸路十二里)、湖西社(陸路十六里)、湖東社(陸路十七里)、南寮社(陸路二十里)、果葉社(陸路二十五里)、北寮社(陸路二十三里)、白猴坑社(陸路二十一里)、青螺社(陸路十九里)。

鼎灣澳:鼎灣社(距廳治陸路十里)、西寮社(陸路十里)、中寮社(陸路十里)、潭邊社(陸路九里)、港仔尾社(陸路七里)、水窟社(陸路十二里)、土地公前社(陸路十三里)、沙港社(陸路十三里)、港底社(陸路九里)。

以上五澳,共五十社,總名大山嶼,為澎湖諸島之主山。至廳署,陸路可通(惟虎井、桶盤系隔海小嶼,非舟不至)。

瓦硐澳:瓦硐港社(距廳治陸路二十六里)、中墩社(陸路十四里)、城前社(舊有前代銃城,今基址亦廢,陸路十九里)、港尾祉(陸路十九里)、后寮社(陸路二十七里)。

鎮(zhèn)海澳:鎮(zhèn)海社(距廳治陸路二十二里)、港仔社(陸路二十四里)、小赤嵌社(陸路二十五里)、岐頭社(陸路二十八里)。

赤嵌澳:大赤崁社(距廳治陸路二十九里,舊有紅口城,故名赤嵌。今基址無存)、鳥嶼社(水、陸四十五里)。

通梁澳:通梁社(距廳治陸路三十里)、太倉仔社(水、陸二十八里,出空青)。

以上四澳、十三社,總名北山嶼,在大山嶼之北;中隔一港,潮退陸路可通。

吉貝澳:吉貝社(距廳治水程八十里,舊有炮臺,相傳前代所筑,今址亦無存)。

右吉貝一澳,孤嶼也。為大山嶼極北地,北山各澳在其南。嶼北海中藏沙線一片甚長,最稱險隘。雍正五年,從鎮(zhèn)海分設,另為一澳。

酉嶼澳:(在大山嶼之西,出產文石。「西嶼落霞」,臺郡八景之一)、內塹社(一名內垵,距廳治水程二十里,北風泊船之處,文武汛口在此)、外塹社(一名外垵,水程二十二里。此山頗高,兩垵俱筑炮臺。又有石塔一座,夜必燃燈,臺、廈往來船只,皆視為標準。亦北風泊船之處)、緝馬灣社(水程十五里)、小池角社(水程十六里)、大池角社(水程十八里)、二嵌社(水程十七里)、竹篙灣社(水程二十二里)、合界頭社(水程二十三里)、后螺社(水程二十五里)、橫礁社(水程二十五里)、小門社(水程二十八里)、大果葉(水程十五里,無村落,系海濱上水馬頭)。

右西嶼一澳,中分十一社。其地頗高,凡臺、廈往來船只,必以此嶼為標準。

網(wǎng)垵澳:網(wǎng)垵社(距廳治水程五十里)、將軍澳社(水程五十里,南風時停泊之處,有文武汛口)、西吉嶼社(水程八十里)、東吉嶼社(水程八十里)、嶼坪社(水程七十里)、大嶼社(水程一百里)。

水垵澳:(雍正五年從網(wǎng)垵澳分設):水垵社(距廳治水程五十里)、花宅社(水程五十里)、花嶼社(水程七十里)。

右網(wǎng)垵、水垵暨各小島,合為八罩嶼,乃大山嶼極南之地,水路險要,在汪洋大海中。

護按澎湖各澳八十余社,惟媽宮一社分為東、南、北三甲,人煙稠密。他如西嶼之小池角,尚有千余家,而吉貝、后寮、赤嵌、南寮、網(wǎng)垵等社,或五、六百家,或有三、四百家。余多零星小社,又或隔海懸絕。脫令一旦有事,則欲其守望相助,勢既難于遙及,又不可行堅壁清野之法;此守澎之難,不難于以兵守之,而難于聯(lián)絡島民使之人自為守也。且民之困苦自安者,特無事時耳;倘或誘之以利,孰不趨之如騖?況彼外嶼之人,不識詩書、不諳大義者哉!然則收其心而用其力,斯于事有濟;養(yǎng)其身以收其心,斯群力可用;誠不易之論耳。

又按「府志」,于澎之澳嶼,參錯并列。不知嶼者,海中孤島;而澳必有社,如內地之都、圖、里、保也。或一島分為數(shù)澳,或數(shù)小嶼合為一澳,「紀略」頗能分析而考核,或有未當,今一一緒正之。

街市

澎地磽瘠,不產百物,凡衣食器用,皆購于媽宮市。而媽宮諸貨,又皆藉臺、廈商船、南澳船源源接濟,以足于用;則通商惠工,實守土者之要務也。兵燹而后,建城設鎮(zhèn),百堵皆興,街市亦間有更易。茲以采訪所及,志街市如左。

倉前街(今改為善后街)、左營街、大井頭街、右營直街、右營橫街、太平街(在祈福巷口)、東門街、小南門街、渡頭街(又名水仙宮街)、海邊街(當鋪一家,近已歇業(yè))、魚市(在媽祖宮前,俗稱街仔口)、菜市(在媽祖廟前,系逐日趕趁,無常住鋪店)。以上皆在媽宮市。鹽館(媽宮市設大館總辦,其赤嵌社、吉貝嶼、八罩、網(wǎng)垵澳,俱分設小館)、油車(媽宮暨蚱腳嶼、暗澳底、風匱尾、東衛(wèi)、湖西、菜園、西嶼各社俱有之)、咸魚行(販運咸魚往臺,在緝馬灣、嵵里、八罩等社)、染房(湖東西、東石、菜園、鼎滯俱有)、西嶼外塹海邊(有小鋪數(shù)間,「紀略」云:媽宮市外如文澳、大赤嵌、小池角、網(wǎng)垵等處,間有雜貨小店,或一、二間而已,不成為市也。此外十三澳別無馬頭,市鎮(zhèn)及墟場交易之處,澎之民亦苦矣哉)!

橋渡

水仙宮渡:舊渡口經(jīng)城垣遮蔽,其渡頭移在附近小南門外,復于大南門外筑一官商碼頭(凡文武官員,均于此碼頭登岸)。

湖西橋:在湖東、西二社中間,來往必經(jīng)之處。

蟳蠊汐石堤:過中墩有淺水可涉,復由此石堤至北山社(嘉慶間舉人辛齊光重修)。

中墩上下澤石橋:在大山嶼之北與北山交界,中隔一水,過鼎灣渡頭,由此澤始達北山各社。上澤舊有橋名永安橋,有碑,年久字跡難辨。光緒乙酉間,增生陳維新、里人陳尚賢集貲添筑數(shù)尺。下澤舊無橋,同治間,方外柯光明招同紳士鄭步蟾、黃步梯,捐貲添筑上半段石梁,留下半未筑,以便舟楫。每潮退時,行人猶有病涉者。丙戌春,尚賢同廩生許棼暨棼叔父子嚴、媽宮諸生林維藩等,鳩集數(shù)十金為倡;尚賢又偕其族議蓮洲、長澤,于臺南募得百金,再筑下半段石梁。司其勞者,鼎灣社耆老洪誠一及倡人之尚賢也。既成,名繼安橋。橋低而平,潮近便于行人;潮漲并無礙于舟楫,亦善舉也。棼為文刻石紀其事。

規(guī)制考總論

余觀澎地廢置沿革之始末,而慨前代之左計也。自隋文之世,內地已知有澎湖。其時閩荒且未盡辟,何論海外;然已有中國民矣。嗣是地靈盡泄,利盡東南??加兴稳菔爻颊娴滦悖瑖L經(jīng)略料羅,以防澎湖。元、明皆旋置旋棄。若湯和、周德興、俞大猷輩,且境外置之;卒委為鯨鯢窟穴,以作沿海大患。履霜堅水,其來久矣。脫令當時疆吏留意規(guī)畫,由澎而暫次至臺,招徠生聚,不特沿海貧民可資利賴也;即宋、明末造,君若臣流離海嶠,猶將倚為退步,何至躑躅舟中,而窮無所往哉。幸鄭氏祖孫始能入而經(jīng)營,后乃舉而歸附。然猶延至三世,久而后平,則地利使然也。今則屹然巨鎮(zhèn),與閩海桴鼓相應,安危攸系,又豈得因澎地狹小而泄而視之。是以考其建置之始,宮室街衢井里之規(guī),與夫興學造士之制,后之君子,將思患預防;則綢繆牖戶,尤在收拾人心,以固無形之磐石。人心既固,斯地利可憑,其庶幾緩急有備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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