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廢帝紀(jì)

白話北史 作者:唐·李延壽


  廢帝名殷字正道,小名道人,是文宣帝的長子。母親為李皇后。天保元年(550),立為皇太子,當(dāng)時只有六歲。他生性聰明靈慧,開始學(xué)反語時,在“..”字下面注上“自反”。這時侍者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太子說:“..字的足旁也是..,豈不是自反嗎?”曾經(jīng)有一次在北宮參加宴會,他特別吩咐不要讓河間王入內(nèi),身邊侍從問他是什么原因,太子說:“這是世宗皇帝遇到盜賊的地方,河間王又怎么適宜在這里呢?”文宣帝經(jīng)常說“:太子得了漢人的性格,不像我。”便想廢了他,另立太原王。

  開始時,讓國子博士李寶鼎當(dāng)他的師傅,寶鼎死后,又令國子博士邢峙侍講。太子雖然年輕,但性情溫和開朗,有當(dāng)國君的器度。他融會貫通各種經(jīng)義,審視觀察時政,很有美名。天保七年冬,文宣帝召集朝臣中有文學(xué)才能和禮學(xué)方面知識的官員在宮中舉行宴會,讓他們以經(jīng)義相互質(zhì)詢,文宣帝親臨聽問。太子以手筆提問,在座的人無不贊嘆不已。天保九年,文宣帝到晉陽,留太子在京中監(jiān)國,他便召集所有儒者來講述《孝經(jīng)》,他讓楊忄音問國子助教許散愁說:“先生在世,怎樣自立?”許散愁回答說:“散愁從年少時起,就不登孌童之床,不進(jìn)少女之室,一心一意讀書,不知老之將至。平生心懷,如此而已?!碧诱f:“顏回居于陋屋而被稱為守貞,柳下惠坐懷而不亂,但都比不上這位老翁到白頭仍不娶親?。 北阗p賜給他絹百匹。

  后來文宣帝登上金鳳臺,召來太子讓他親手殺死囚犯。太子心中惻然面有難色,連砍幾回還沒能砍斷囚犯的頭顱。文宣帝大怒,親自用馬鞭打了太子三次。從此,太子因受驚而口吃,時常精神昏亂。

  天保十年十月,文宣帝駕崩。十九日,太子在晉陽宣德殿即皇帝位,大赦天下,內(nèi)外百官普遍晉升品級,原失去官爵的,讓他們恢復(fù)資歷和爵位品級。二十六日,尊稱皇太后為太皇太后,皇后為皇太后。下詔讓九州軍人七十歲以上的,授給朝笏和官職;武官年齡六十歲以上的,或因生病而不能再作戰(zhàn)的,全部放回;土木建筑和制造金銅鐵等各種雜役工匠,全部停止和廢除。

  十一月初二,任命右丞相、咸陽王斛律金為左丞相、錄尚書事,常山王高渙為太傅,司徒、長廣王高湛為太尉,司空段韶為司徒,平陽王高淹為司空,高陽王高..為尚書左仆射,河間王孝琬為司州牧,侍中燕子獻(xiàn)為右仆射。初五,分別委任使者,巡視四方,訪求政事之得失,省察各地風(fēng)俗,訪問民間疾苦。十二月十五日,改封上黨王紹仁為漁陽王,廣陽王紹義為范陽王,長樂王紹廉為隴西王。

  這一年,是周的武成元年。

  乾明元年(560)春正月初一,改年號。初七,下令減輕徭役和賦稅。十一日,高陽王..去世。當(dāng)月,車駕從晉陽回來。二月十七日,任命太傅、常山王演為太師、錄尚書事,太尉、長廣王湛為大司馬、并省錄尚書事,尚書左仆射、平秦王歸彥為司空,趙郡王睿又為尚書左仆射。下令各姓元的人家家口被發(fā)配而進(jìn)入宮廷以及賜給別人的,全部放回免罪。二十二日,皇帝親往芳林園,查閱囚徒材料,死罪以下的減罪或免罪不等。

  二十三日,太師、常山王高演假傳皇帝詔令殺了尚書令楊..、尚書右仆射燕子獻(xiàn)、領(lǐng)軍大將軍可朱渾天和、侍中宋欽道、散騎常侍鄭子默。二十六日,任命常山王演為大丞相、都督中外諸軍事、錄尚書事,大司馬、常廣王高湛為太傅、京畿大都督,司徒段韶任大將軍,前司空、平陽王高淹為太尉,司空、平秦王歸彥為司徒,彭城王氵攸為尚書令。又任命高麗王的世子湯為使持節(jié)、領(lǐng)東夷校尉、遼東郡公、高麗王。當(dāng)月,王琳被陳朝打敗,蕭莊自動拔營至和州。

  三月初三,下詔令所有軍國大事都到晉陽申報,稟告大丞相常山王謀劃安排。二十一日,封文襄帝的二兒子孝珩為廣寧王,第三個兒子長恭為蘭陵王。

  夏四月癸亥,下詔說,河南定、冀、趙、瀛、滄、南膠、光、南青九州,過去因為蝗蟲和水災(zāi),莊稼受到損害,派使者分道賑濟(jì)撫恤。當(dāng)月,周明帝去世。五月初二,任命開府儀同三司劉洪徽為尚書右仆射。

  秋八月初三,太皇太后下令廢黜皇帝,封為濟(jì)南王,食邑一郡。由大丞相、常山王演繼承帝位。當(dāng)天,濟(jì)南王出居別宮?;式ǘ?561)九月,死于晉陽,年紀(jì)十七歲。

  廢帝聰慧天成,寬厚而仁智,天保年間,很有美名。當(dāng)繼承皇位之后,楊..、燕子獻(xiàn)、宋欽道等一同輔佐他。因常山王為皇族至親,很有人望,內(nèi)外敬畏服從,加上文宣帝剛?cè)ナ罆r,太后本有立他為帝的意思,所以楊..等人都對他懷有疑忌之心。常山王為此感到憂慮不安,便告訴了太后,殺了這批同黨。當(dāng)時,平秦王歸彥也參與了這次謀劃。皇建二年秋天,天文發(fā)生變異,歸彥害怕以后有災(zāi)難,便告訴了孝昭,認(rèn)為濟(jì)南王應(yīng)當(dāng)承擔(dān)禍患。孝昭帝便派歸彥立即馳赴晉陽殺害了廢帝。濟(jì)南王死后,孝昭帝身體不適,常常見到文宣帝作祟。孝昭帝十分厭惡,便用了各種厭勝之術(shù)來鎮(zhèn)伏,但都毫無用處。濟(jì)南王去世三十天后,孝昭帝也去世了。太寧二年(562),廢帝被葬于武寧的西北面,謚為閔悼王。

  當(dāng)初,文宣帝讓邢邵給廢帝起名字,名殷字正道。文宣帝聽從了可是卻又很生氣,他說:“殷朝是兄終弟及,‘正’字是一止,在我的身后兒子不得帝位?。 毙仙勐牶蟠篌@,請求改換名字。文宣帝不答應(yīng),說:“天意?。 彼銓φ训壅f:“想奪位時就奪,但千萬不要殺他?!?/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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