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衛(wèi)之儀 《易》：坤，為大輿。吳澂曰：“為大輿，三畫虛，所容載者多也?！笨矠樗?，為矯，為弓輪，其為輿也為多眚。 徐幾曰：“陽在陰中，抑而能制，故為矯，為弓輪。矯者矯曲而使之直，者直而使之曲也。弓蓋二十八，所以蔽其車之上輪；輻三十六，所以載其下弓。輿、輪皆矯之所成也。” 吳澂曰：“其于輿也為多眚者，謂有險(xiǎn)難而多阻礙也。蓋行于險(xiǎn)道，不若坤輿之行于平地者易且安也?！? 臣按：先儒謂《易》取坤象稱輿，本之《剝》上九爻。蓋《剝》卦五陰，承載上九之一陽，如人之在車上?！独ぁ妨嫿躁?，其象為虛，虛則承載為多，故為大輿，而坎之為卦則中虛，虛中而實(shí)外，故有矯爇為弓輪之象。是則車輿之作，其所取象者大矣。古人謂天為蓋、地為輿，圣人告顏?zhàn)右运拇笾Y樂，而于殷獨(dú)取其輅，則車輿之為用豈小也哉？ 《書顧命》：大輅在賓階（西階也）面（南向也），綴輅在阼階（東階也）面，先輅在左塾（門側(cè)堂也）之前，次輅在右塾之前。 蔡沈曰：“大輅，玉輅也；綴輅，金輅也；先輅，木輅也；次輅，象輅、革輅也。王之五輅，玉輅以祀不以封，為最貴；金輅以封同姓，為次之；象輅以封異姓，為又次之；革輅以封四衛(wèi)，為又次之；木輅以封蕃國(guó)，為最賤。其行也，貴者宜自近，賤者宜遠(yuǎn)也，王乘玉輅，綴之者金輅也，故金輅謂之綴輅，最遠(yuǎn)者木輅也，故木輅謂之先輅，以木輅為先輅，則革輅、象輅為次輅矣?！? 呂祖謙曰：“此非特盛彌文而彰備物，天位峻極，幄座靚深，寶鎮(zhèn)燁華，車輅峙列，入其庭肅然起敬，懼不克承，委重投艱之意，不言而已傳矣?！? 臣按：王朝之輅，不但巡行以馳于道路之間，而于朝會(huì)之間亦陳列之于殿廷，以盛彌文而彰備物焉。 《周禮》：巾車（車官之長(zhǎng)）掌公共汽車之政令，辨其用與其旗物而等敘之，治其出入。王之五路，一曰玉路（以玉飾其末），錫（馬面當(dāng)盧刻金為之），樊（馬大帶）纓（馬鞅也）十有再就（以五采罽飾之，十有二匝），建大常（旗上畫日月）十有二斿（旗上綴十二斿），以祀（用祀天地）；金路（金飾之），鉤（當(dāng)馬胸，金為之），樊纓九就，建大（畫交龍），以賓，同姓以封；象路（用象齒為飾），朱，樊纓七就，建大赤（通帛之旗），以朝（用以視朝），異姓以封；革路（挽之以革而漆），龍勒（以龍文飾馬勒），條纓五就，建大白，以即戎，以封四衛(wèi)；木路，前（讀為剪，淺黑色）樊鵠纓，建大麾，以田，以封蕃國(guó)。 劉彝曰：“玉以比德也，王祭祀乘玉輅者，欲王之奉祭祀，雖在道途不敢跬步忘乎其德也?！? 朱熹曰：“輅者身之所乘、足之所履，其為用也賤矣；運(yùn)用震動(dòng)，任重致遠(yuǎn)，其為物也勞矣；且一器而工聚焉，其為費(fèi)也廣矣。賤物而貴飾之則易壞，費(fèi)廣而又增費(fèi)之則傷財(cái)，此周輅之所以為過歟?！? 臣按：周人尚輿，既于冬官設(shè)輿人等官掌作車之事，而又設(shè)巾車之官屬于春官者，蓋春官掌邦禮，禮必乘輅，輅必有其飾，巾者設(shè)飾之物也。輅而謂之金、玉、象者，用以飾其末爾，非純用也。 王之喪車五乘，木車（不漆者，始遭喪乘之）、素車（堊以白土，卒哭乘之）、藻車（堊以蒼土，既練乘之）、駹車（邊側(cè)有漆，大祥乘之）、漆車（黑漆車，既禫乘之）。 臣按：此王有喪所乘之車。 《考工記》曰：軫之方也以象地也，蓋之圜也以象天也，輪輻三十以象日月也，蓋弓二十有八以象星也。 鄭玄曰：“輪象日月，以其運(yùn)行也。日月三十日而合宿，老子曰：‘三十輻共一轂?！辟Z公彥曰：“天之列宿二十有八，而蓋弓之?dāng)?shù)象之?！? 王昭禹曰：“蓋在上以覆乎下，故象天體之圓；軫在下以載乎上，故象地體之方。圣人乘焉以位乎其中，則三才之道備矣?！? 鄭樵曰：“圣人作車，圜而為輪，方而為輿，曲而為辀，皆有制度。輪以運(yùn)、輿以載、辀以服，三者備然后行。轂以利轉(zhuǎn)，輻以直指，牙以固抱，轂以受軸，大穿為篆，小穿為軹，軸近轂為股，近牙為骹，股入轂中為菑，骹入牙中為蚤，牙之材或謂之渠或謂之，此輪之制也。兩出式者較，較下橫木者式，之植者軹，式之植者封，輿后橫木曰軫，式前橫木曰軌，此輿之制也。三馬之辀適當(dāng)伏兔，圍在前持衡為頸圍，在后承軫為踵圍，此辀之制也。輪之中有軸，輿之下有跂，辀之前有衡，軸末有彗，助輻曰輔，輿間橫木曰軫，系木乘輿曰復(fù)，大車辀端曰籞，小車辀端曰軏，其制雖《考工記》無所見，要之闕一不可。” 臣按：先儒謂《易》言兼三才而兩之，故六六者非他也，三才之道也。備三才之道者莫如車，故有六等之?dāng)?shù)，蓋之圜也以象天而天之道有陰陽，軫之方也以象地而地之道有剛?cè)幔宋缓踔卸酥烙腥柿x，車六等之?dāng)?shù)所以法《易》之三才六畫如此。先儒謂一器而工具之，蓋以一車之作，有輪人、有輿人、辀人也。車之為制不止三者，而必以此三物名官者，蓋察車自輪始作車始于輿而造車以辀為難故也。 司常掌九旗之物名，各有屬以待國(guó)事，日月為常，交龍為，通帛為亶，雜白為物，熊虎為旗，鳥隼為，龜蛇為，全羽為旞，析羽為旌。鄭玄曰：“凡九旗之帛皆用絳?！? 陳祥道曰：“旗，期也，言也眾期于下?！? 朱申曰：“大常畫日月者取天道之運(yùn)也，畫龍者取君德之用也，亶用通幅絳帛所謂大赤也，物則內(nèi)幅以絳、外幅以白也，旗畫熊虎取其猛毅也，畫鳥隼取其摯速也?！? 臣按：司常九旗，惟大常者天子之所建，其余則自諸侯以下皆得建之。所謂大常者，非但畫日月于其上，則凡人臣之有功者皆銘書之焉。 龍旗九斿以象大火也，鳥七斿以象鶉火也，熊旗六斿以象伐也，龜蛇四斿以象營(yíng)室也，弧旌（旗上有弓）枉矢（上畫枉矢）以象?。ㄐ且玻┮?。 鄭玄曰：“交龍為旗，大火，蒼龍宿之心，其屬有九星。鳥隼為，鶉火，朱鳥宿之柳，其屬七星。熊虎為旗，伐屬白虎宿，與參連體而六星。龜蛇為，營(yíng)室，玄武宿，與東壁連體而四星?！? 臣按：疏家謂九斿、七斿、六斿、四斿之旌旗皆是天子自建，非謂臣下，以其九、七、六、四不與臣下命數(shù)相當(dāng)故也。若臣下則皆依命數(shù)，然天子以十二為節(jié)，乃用九、七、六、四者，上得兼下也。 《禮器》曰：大路繁（馬腹帶）纓（鞅也）一就（五色一匝曰就），次路繁纓七就。 陳澔曰：“殷世尚質(zhì)，其祭天所乘之車木質(zhì)而已，無別雕飾，謂之大路。繁纓在馬膺前，染絲而織以為罽，繁與纓皆以此罽為之。車樸素，故馬亦少飾也。大路，路下有先路、次路，次路殷之第三輅也，供卑雜之用，故就數(shù)多?！? 《郊特牲》曰：大路繁纓一就，先路三就，次路五就。 陳祥道曰：“《禮器》與《郊特牲》言大路繁纓一就則同，其言次路繁纓五就、七就則不同者，先王之路降殺以兩，反此而加多焉。蓋亦以兩而已，大路一就、先路三就則次路有五就、七就者矣。《書》言次路以兼革、木二路，則殷之次路五就、七就，庸豈一車邪？” 臣按：所謂就者言路馬之飾也，《周禮》巾車言樊纓，《禮記》《左傳》皆作繁纓，有一就、再就、九就、七就、五就之別，《左傳》所謂“斿纓昭其數(shù)”者，此也。 《明堂位》曰：鸞車，有虞氏之路也。鉤車，夏后氏之路也。大路，殷路也。乘路，周路也。 鄭玄曰：“鸞，有鸞和也；鉤，有曲輿者也；大路，木路也；乘路，玉路也?！笨追f達(dá)曰：“此明四代之車，其制各別?！? 臣按：車之言路者，先儒謂大也，君之所在以大為號(hào)，門曰路門、寢曰路寢，故車亦謂之路車焉。 《春秋左傳》：桓公二年，臧哀伯曰：“君人者將昭德（昭明善惡）塞違（閉塞惡邪）以臨照百官，猶懼或失之，故昭令德以示子孫，大路昭其儉也，斿（旌旗之?dāng)澹├t（在馬膺前）昭其數(shù)也，錫（在馬額）鸞（在鑣）和（在衡）鈴（在旗）昭其聲也，三辰（日月星）旗旗昭其明也?！? 杜預(yù)曰：“大路，祀天車也?！? 臣按：路之大者以木為之，則行禮以儉為德于是乎昭矣。周人飾以金玉，豈所以昭其儉樸之德而塞其邪侈之惡也哉？然德固先乎儉也，然亦不可過于固而陋焉，于是乎有繁纓以為之文飾、有鸞和以為之音節(jié)焉。 《論語》：子曰：“乘殷之輅?！? 朱熹曰：“商輅，木輅也。輅者大車之名，古者以木為車而已，至商而有輅之名，蓋始異其制也。周人飾以金玉則過侈而易敗，不若商輅之樸素渾堅(jiān)而等威已辨，為質(zhì)而得其中也。” 臣按：先儒謂商尚質(zhì)，亦有過于質(zhì)者，惟商之輅則得乎質(zhì)之中，此圣人所以斟酌其制以答顏?zhàn)訛榘钪畣栆?。為邦之道，大?jīng)大法非止一端，此特其制度中之一物耳，舉此一物為準(zhǔn)以例其余，使其推類以盡之。蓋為治之道非發(fā)政施令之為難，政以酌古準(zhǔn)今之不易也。 秦金根車，用金為飾，謂金根車而為帝軫，又以輦為人君之乘?！端沃尽吩唬骸爸軇t玉路最尊，秦漢之金根亦周之玉路也?！? 臣按：后世人君所乘車謂之輦始于此。蓋古以人牽為輦，秦始皇去其輪而舁之，漢代遂為人君之乘。 漢王居黃屋（以黃繒為蓋）左纛（毛羽幢也），鸞旗在前，屬車在后，翠鳳之駕，旌旗車，旄頭先驅(qū)，驂乘。 漢制，乘輿大駕備車千乘、騎萬匹、屬車八十一乘，公卿奉引，太仆、大將軍參，祀天于甘泉用之。 《三輔黃圖》：天子出，車駕次第謂之鹵簿。有大駕、有法駕、有小駕，大駕則公侯奉引、大將軍驂乘、大仆御，屬車八十一乘作三行，尚書、御史乘之最后一乘，垂豹尾，豹尾以前皆為省中，備千乘萬騎出長(zhǎng)安，祠天于甘泉備之。 葉夢(mèng)得曰：“大駕儀仗通號(hào)鹵簿，蔡邕《獨(dú)斷》已有此名。唐人謂鹵，櫓也，甲楯之別。凡兵衛(wèi)以甲楯居外為前導(dǎo)，桿蔽其先后，皆著之簿籍，故曰鹵簿?！? 臣按：鹵簿之名始見于此。 《后漢志》：上古圣人見轉(zhuǎn)蓬始知為輪，輪行可載，因物知生，復(fù)為之輿。輿輪相乘，流運(yùn)罔極，任重致遠(yuǎn)，天下獲其利。后世圣人觀于天，視斗周旋，魁方杓曲，以攜龍角為帝車，于是乃曲其，乘車駕馬，登險(xiǎn)赴難，周覽八極。故《易》震乘干謂之《大壯》，言器莫有能上之者也。自是以來，世加其飾，至奚仲為夏車正，建其斿，尊卑上下各有等級(jí)。 臣按：《大壯》之象，乾剛而震動(dòng)，車之器似之，此《漢志》所以有莫能上之說也。其九四爻又有“壯于大輿之復(fù)”之象，先儒謂復(fù)與輻同，車之要處也，車之?dāng)〕Ｔ谡圯棧棄褎t車強(qiáng)矣，壯于復(fù)謂壯于進(jìn)也。蓋以車之為器，一器而群工聚焉，所以任重致用，非壯大而剛健不能進(jìn)，進(jìn)而不已也。 漢制，乘輿金根、安車、立車。 蔡邕曰：“金根車駕六馬，有五色。安車五色，立車各一，各駕四馬，是為五時(shí)副車。又有戎立車，以征伐。三蓋車名耕根車，一名芝車，親耕籍田乘之。凡乘輿車皆羽蓋、金華瓜、黃屋左纛、金鍐、方犵、繁纓、重轂、副牽。” 臣按：此漢一代車輅之制。 唐制，天子居曰衙，行曰駕，皆有衛(wèi)有嚴(yán)，羽葆、華蓋、旌旗、畢、車馬之眾盛矣，皆安居而不嘩。人君舉動(dòng)必以扇，出入則撞鐘，庭設(shè)樂宮，道路有鹵簿、鼓吹，禮儀百司必備物而后動(dòng)，蓋所以為慎重也。夫儀衛(wèi)所以尊君而肅臣，其聲容文采雖非三代之制，至其盛也有足取焉。凡朝會(huì)之仗三，衛(wèi)番上分為五仗，號(hào)衙內(nèi)五衛(wèi)，一曰供奉仗、二曰親仗、三曰勛仗、四曰羽仗、五曰散手仗。 臣按：漢制每大朝會(huì)必陳乘輿法物于庭，謂之充庭車。唐凡羽葆、華蓋、旌旗、畢、車馬之類皆備，不止以車充庭而已。 凡天子之車，曰玉輅者，祭祀、納后所乘也，青質(zhì)玉飾末；金路者，饗、射、祀還飲至所乘也，赤質(zhì)金飾末；象路者，行道所乘也，黃質(zhì)象飾末；革路者，臨兵、巡守所乘也，白質(zhì)鞔以革；木路者，綍田所乘也，黑質(zhì)漆之。五路者重輿，皆有副。耕根車者，耕籍所乘也，青質(zhì)，三重蓋；安車者，臨幸所乘也，金飾，重輿；四望車者，拜陵、臨吊所乘也。又有屬車十乘，一曰指南車、二曰記里鼓車、三曰白鷺車、四曰鸞旗車、五曰辟惡車、六曰皮軒車、七曰羊車，與耕根車、四望車、安車為十乘，行幸陳于鹵簿則分前后，大朝會(huì)則分左右，后又加黃鉞車、豹尾車，通為屬車十二乘。 臣按：此唐一代車輅之制。 唐制，輦有七，一曰大鳳輦、二曰大芳輦、三曰仙游輦、四曰小輕輦、五曰芳亭輦、六曰大玉輦、七曰小玉輦。輿有三，一曰五色輿、二曰常平輿、三曰腰輿，大駕鹵簿先五路以行。 臣按：三代以前車輅皆以馬駕之，周有輜車即輦也，古謂人牽為輦，始皇以為人君之乘而以人舁之，至唐其制始大備。 天子將出，太樂令設(shè)宮縣之樂于庭，侍中奏請(qǐng)中嚴(yán)，有司陳鹵簿諸位，以次陳殿庭。既外辨，太仆卿升，執(zhí)轡，乘輿以出，天子升路，太仆卿授綏，黃門侍郎前奏請(qǐng)發(fā)，鸞駕動(dòng)，警蹕，鼓傳音。玉、金、象、木、革五路皆有副車，有指南、記里鼓等十二乘，輿有相風(fēng)、行漏、腰輿，輦有大輦、方輦、小輦，以旗計(jì)者二十有七，有青龍、白虎、辟邪、應(yīng)龍之類，以隊(duì)計(jì)者七，有青游、朱雀、步甲、持钑之目，以兵計(jì)者自金吾、果毅、丱飛至衙門左右?guī)?，凡大駕一千八百三十八人，分為二十四隊(duì)，列為二百十四行。仗則有黃麾仗、細(xì)仗、儀刀仗、殳仗，衛(wèi)則有親勛、翊衛(wèi)、散手衛(wèi)，儀物有曲直華蓋、六寶香燈、大傘、雉尾、障扇、花蓋、朱畫團(tuán)扇之屬，戎器有钑、戟、弓箭、橫刀、槊、儀刀、班劍、黃鉞、楯、、弩、黑鍪甲之屬，服飾有平巾幘、緋褲襠、大口袴、朱綠祼、綬紛、武弁、朱衣、革帶、赤綦襖、紫誕帶之屬，鼓吹有鼓、金鉦、大鼓、長(zhǎng)鳴、鐃鼓、太橫吹、笛、簫、觱篥、大角之屬，凡五部七十五曲。 臣按：此唐朝鹵薄之制之大略也。 《宋志》：宋初因唐五代之舊，其殿廷之儀則有黃麾大仗、黃麾半仗、黃麾角仗、黃麾細(xì)仗，凡正旦、冬至、五月一日、大朝會(huì)、大慶冊(cè)、受賀受朝則設(shè)大仗，月朔視朝則設(shè)半仗，外國(guó)使來則設(shè)角仗，發(fā)冊(cè)受寶則設(shè)細(xì)仗。其鹵簿之等有四，一曰大駕，郊祀、天饗用之；二曰法駕，方澤、明堂、宗廟、籍田用之；三曰小駕，朝陵、封祀、奏謝用之；四曰黃麾仗，親征、省方還用之。 周必大曰：“宋承五季搶攘之后，鹵簿踳駁為甚，于是知制誥范質(zhì)、張昭等正其繆盭，參定典制，已而禮儀使陶谷奉言，金吾諸衛(wèi)將軍暨押仗、導(dǎo)駕等官服皆以紫，于禮未稱，請(qǐng)按《開元禮》咸用繡袍，至若執(zhí)仗之士舊服五色，請(qǐng)以黑為先，而青、赤、黃、白以次分列，用協(xié)五行相生之序。凡馬步儀仗總?cè)f有一千二百二十有二人，悉以纻絁繡文代采畫之服。稽諸《會(huì)要》，始造于乾德四年而告?zhèn)溆陂_寶三年，越明年謁款圜丘實(shí)始用之，想夫槊前驅(qū)，五路增副，里以鼓記，車以南指，雞翹、豹尾夭矯婀娜，公卿、執(zhí)事前導(dǎo)后陪，細(xì)仗、大角壯其容，幰蓋、傘扇備其飾，此治世之巨典、華夏之偉觀也?！? 臣按：此宋朝儀仗之制，其用人之?dāng)?shù)，大駕鹵簿總用二萬六千一人，法駕三分減一，鸞駕又減半，黃麾仗又減于鸞駕。 以上輿衛(wèi)之儀。臣按：昔人謂綦天下之貴一人而已，是故環(huán)拱而居，備物而動(dòng)，文謂之儀，武謂之衛(wèi)，一以明制度示等威，一以慎出入遠(yuǎn)危疑也。《書》載弁戈冕劉、虎賁車輅，《周官》旅賁“王出入執(zhí)盾以?shī)A王車”，朝儀之制固已燦然，降及秦漢，始有周廬陛戟，鹵簿金根大駕、千乘萬騎之盛，歷代因之，雖或損益，然不過為尊大而已。雖然，臣竊以為此豈特為尊大而已哉，亦所以為慎重也。慎重則威嚴(yán)，威嚴(yán)則肅恭，天子之尊肅恭于上，則環(huán)列乎左右者不敢有怠惰之容，拜伏于遠(yuǎn)近者不敢興干犯之念，所以表一人之尊大而聳萬姓之瞻仰，端有在于此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