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懷》者，諫議大夫王褒之所作也。懷者，思也。言屈原雖見放逐（一作流放），猶思念其君，憂國傾危而不能忘也。褒讀屈原之文，嘉其溫雅，藻采敷衍，執(zhí)握金玉，委之污瀆。遭世溷濁（溷一作泥），莫之能識(shí)，追而愍之（一作諸），故作《九懷》以礻卑其詞。史官錄第，遂列于篇（一作編）。 ○匡機(jī) 運(yùn)極兮不中， 周轉(zhuǎn)求君，道不合也。 來將屈兮困窮。 還就農(nóng)桑，修播植也。來一作求，一作永。 余深兮慘怛， 我內(nèi)憤傷，心切剝也。一作閔，慘一作憤。 愿一列兮無從。 欲陳忠謀，道隔塞也。 乘日月兮上征， 想神明，升天庭也。 顧游心兮高阝酆。 回眄周京，念先圣也。文王都酆，武王都高阝，二圣有德，明于用賢，故顧其都，冀遭逢也。顧一作愿。 彌覽兮九隅， 歷觀九州島，冀遭逢也。 彷徨兮蘭宮。 游戲道室，誦五經(jīng)也。彷徨一作仿亻皇。 芷閭兮藥房， 居仁履義，守忠貞也。閭一作室。 奮搖兮眾芳。 動(dòng)作應(yīng)禮，行馨香也。眾一作種。 菌閣兮蕙樓， 節(jié)度彌高，德成就也。 觀道兮從橫。 眾人瞻望，聞功名也。 寶金兮委積， 志意堅(jiān)固，策謀明也。 美玉兮盈堂。 懿譽(yù)光明，滿朝廷也。 桂水兮潺， 芳流衍溢，周四境也。 揚(yáng)流兮洋洋。 潔白之化，動(dòng)百姓也。 蓍蔡兮踴躍， 著龜喜樂，慕清高也。蓍，筮也。蔡，大龜也?！墩撜Z》曰：“臧文仲居蔡?！?孔鶴兮回翔。 畏怖羅網(wǎng)，升青云也。鶴一作鵠。 撫檻兮遠(yuǎn)望，念君兮不忘。 思慕懷王，結(jié)中情也。不一作弗。 怫郁兮莫陳， 忠言蘊(yùn)積，不列聽也。莫一作弗，陳一作陳。 永懷兮內(nèi)傷。 長思切切，中心痛也。 ○通路 天門兮戶， 金闈玉閨，君之舍也。 孰由兮賢者？ 誰當(dāng)涉履，英俊路也。 無正兮溷廁，懷德兮何睹？ 邪佞雜亂，來并君也。 假寐兮愍斯， 衣冠而寢，自憐傷也。不脫冠帶而臥曰假寐?！对姟吩疲骸凹倜掠绹@。”愍一作。 誰可與兮寤語？ 眾人愚ウ，誰與謀也。 痛風(fēng)兮遠(yuǎn)逝，畜安兮近處。 畜養(yǎng)佞諛而親附也?！夺屛摹钒颤鼷濉?鯨覃兮幽潛， 大賢隱匿，竄林藪也。覃一作單。 從蝦兮游者。 小人并進(jìn)在朝廷也。鯨、覃，大魚也。蝦，小魚也。者一作渚。 乘虬兮登陽， 意欲駕龍而升云也。 載象兮上行。 遂騎神獸，用登天也。神象白身赤頭，有翼能飛也。 朝發(fā)兮蔥嶺， 旦發(fā)西極之高山也。 夕至兮明光。 暮宿東極之月巒也。 北飲兮飛泉， 吮嗽天液之浮源也。 南采兮芝英。 咀嚼靈草以廷年也。 宣游兮列宿， 彳扁歷六合，視眾星也。 順極兮彷徉。 周繞北辰，觀天庭也。 紅采兮も衣， 婆娑五采，芬華英也。古本作虹采兮霓衣。 翠縹兮為裳。 衣色瑰瑋，耀青蔥也。 舒佩兮纟麗， 緩帶徐步，五玉鳴也。一本舒下有余字。 竦余劍兮干將。 握我寶劍，立延頸也。 騰蛇兮后從， 神虺侍從，慕仁賢也。后從一作從后。 飛巨兮步旁。 巨虛奮飛，承轂輪也。 微觀兮玄圃， 上睨帝圃，見天園也。 覽察兮瑤光。 觀視斗柄與玉衡也?，幰蛔鲹u。 啟匱兮探， 發(fā)匣引籌，考祿相也。《釋文》作。 悲命兮相當(dāng)。 不獲富貴，值放流也。相一作所。 紉蕙兮永詞， 結(jié)草為誓，長訣行也。 將離兮所思。 背去九族，遠(yuǎn)懷王也。 浮云兮容與， 天氣氵翁溶，乍東西也。 道余兮何之。 來導(dǎo)引我，難隨從也。 遠(yuǎn)望兮仟眠， 遙望楚國，ウ未明也。仟眠一作晦昏，《集韻》作芊瞑。 聞雷兮闐闐。 君好妄怒，威武盛也。 陰憂兮感余。 內(nèi)愁郁伊，害我性也。憂一作愁。 惆悵兮自憐。 悵然失志，嗟厥命也。 ○?？?林不容兮鳴蜩， 國不養(yǎng)民，賢宜退也。 余何留兮中州？ 我去諸夏，將遠(yuǎn)逝也。 陶嘉月兮纟駕， 嘉及吉時(shí)，驅(qū)乘駟也。纟一作扌，一作驅(qū)。 搴玉英兮自。 采取玉華，自飾也。一作修。 結(jié)榮ぇ兮逶逝， 束草陳信，遂奔邁也。逶一作遠(yuǎn)。 將去兮遠(yuǎn)游。 違離于君，之四裔也?！稜栄拧吩唬骸傲?、，君也?！被蛟唬狐?，進(jìn)也。言去日進(jìn)而還也。湯炳正亦曰：“，君，見《爾雅》。” 徑岱土兮魏闕，歷九曲兮牽牛。 行出北荒，山高桀也。闕一作國。 聊假日兮相佯， 且徐游戲，年歲也。相一作，《釋文》作。 遺光兮周流。 敷揚(yáng)榮華，垂顯烈也。 望太一兮淹息， 觀天貴將，止沈滯也。 紆余轡兮自休。 綏我馬勒，留寢寐也。 白日兮皎皎，彌遠(yuǎn)路兮悠悠。 天精光明，而照察也。一作希，皎一作交。 顧列孛兮縹縹， 邪視彗星，光瞥瞥也。 觀幽云兮陳浮。 山氣氵翁郁，而羅列也。陳一作陳。 鉅寶遷兮分殷， 太歲轉(zhuǎn)移，聲也。 雉ず兮相求。 飛鳥驚鳴，雌雄合也。 泱莽莽兮究志， 周望率土，遠(yuǎn)廣大也。 懼吾心兮忄壽々。 惟我憂思，意愁毒也。 步余馬兮飛柱， 徘徊神山，且休息也。 覽可與兮匹儔。 歷觀群英，求妃合也。二人為匹，四人為儔。儔一作疇。 卒莫有兮纖介， 眾皆邪佞，無忠直也。 永余思兮忄由々。 愁心長慮，憂無極也。 ○昭世 世溷兮冥昏， 時(shí)君ウ蔽，臣貪佞也。一云世溷濁兮。 違君兮歸真。 將去懷王，就仁賢也。一云臣違君兮。 乘龍兮偃蹇， 驂駕神獸，紛紜也。 高回翔兮上臻。 行戲遨游，遂至天也?；匾蛔骰?。 襲英衣兮緹， 重我絳袍，采色鮮也。襲一作龍。作龍者不辭。 披華裳兮芳芬。 徐曳文衣，動(dòng)馨香也?！对姟吩唬骸捌沛镀湎??！?登羊角兮扶輿， 升彼高山，徐顧睨也。輿一作與。 浮云漠兮自娛。 乘云歌吟而游戲也。漠一作漢。 握神精兮雍容， 握持神明，動(dòng)容儀也。握神精一云握精明，一云接精神，一云按神明，一云按精明。雍一作ń。 與神人兮相胥。 留待松喬，與伴儷也。 流星墜兮成雨， 陰神并降，如墮雨也。 進(jìn)瞵盼兮上丘墟。 天旦欲明，至山溪也。進(jìn)一作集，古本無上字。 覽舊邦兮氵翁郁，余安能兮久居。 下見楚國之危亂也。覽一作臨。 志懷逝兮心心忄劉栗， 心中欲去，內(nèi)傷悲也。一無忄劉字。 紆余轡兮躊躇。 我緩馬勒而低亻回也。一云情躊躇。 聞素女兮微歌， 神仙謳吟，聲依違也。 聽王后兮吹竽。 伏妃作樂，百蟲至也。 魂凄愴兮感哀， 精神惆悵而思?xì)w也。 腸回回兮盤紆。 意中毒悶，心紆屈也。回一作回。 撫余佩兮繽紛， 持我玉帶，相糾結(jié)也。 高太息兮自憐。 長嘆傷己遠(yuǎn)放棄也。 使祝融兮先行， 俾南方神開軌轍也。 令昭明兮開門。 炎神前驅(qū)，關(guān)梁發(fā)也。 馳六蛟兮上征， 乘龍直馳，升閶闔也。 竦余駕兮入冥。 遂馳我車，上寥廓也。 歷九州島兮索合， 周遍天下，求雙匹也。索一作寡。 誰可與兮終生。 莫足與友，為親密也。 忽反顧兮西囿， 見彼隴蜀，道阻厄也。 睹軫丘而崎傾。 山陵岑，難涉歷也。軫丘一作丘陵。 橫垂涕兮泫流， 悲思念國，泣雙下也。 悲余后兮失靈。 哀惜我后，違天法也。 ○尊嘉 季春兮陽陽， 三月溫和，氣清明也。 列草兮成行。 百卉垂條，吐榮華也。 余悲兮蘭生， 哀彼香草，獨(dú)隕零也?！鄙蛔鬏?，一作悴。 委積兮從橫。 枝條摧折，傷根莖也。 江離兮遺捐， 忠正之士棄山林也。 辛夷兮擠臧。 仁智之士，抑沉沒也。臧一作將。 伊思兮往古， 惟念前諸賢俊也。 亦多兮遭殃。 仁義遇罰，禍及身也。遭一作逢。 伍胥兮浮江， 吳王棄之于江濱也。 屈子兮沈湘。 懷沙負(fù)石，赴汨淵也。 運(yùn)余兮念茲， 轉(zhuǎn)思念此，志煩冤也。 心內(nèi)兮懷傷。 腸中惻痛，摧肝肺也。 望淮兮沛沛， 臨水恐栗，畏禍患也。沛沛一作淵沛沛。 濱流兮則逝。 意欲隨水而隱循也。 榜舫兮下流， 乘舟順?biāo)?，游海濱也。榜舫一作榜旁，一作榜舡，一作摘旁，一作レ舫，《洪補(bǔ)》又謂“東坡本作榜舫”，《釋文》榜作摘。 東注兮磕磕。 濤波踴躍，多險(xiǎn)難也。 蛟龍兮導(dǎo)引， 虬螭水禽，馳在前也。又作文蛇在前也，一云蛟龍沃兮。 文魚兮上瀨。 巨鱗扶已，渡涌湍也。文一作大。 抽蒲兮陳坐， 拔草為席，處薄單也。 援芙蕖兮為蓋。 引取荷華，以覆身也。一云援英兮為蓋，一云拔英。聞氏《校補(bǔ)》謂當(dāng)從一本作援英，英即蒲弱，承上“抽蒲兮陳坐”而言。 水躍兮余旌， 風(fēng)波動(dòng)我，搖旗幡也。旌一作ユ。 繼以兮微察。 續(xù)以草芥，入己公也。以一作 云旗兮電驚， 遂乘風(fēng)電，驅(qū)橫奔也。 忽兮容裔。 往來亟疾，若鬼神也。 河伯兮開門， 水君望，開府寺也。 迎余兮歡欣。 喜笑迎己，愛我善也。 顧念兮舊都， 還視楚國，思郢城也。 懷恨兮艱難。 抱念恚恨，常欲還也。 竊哀兮浮萍， 自比如，生水瀕也。萍一作。 淫兮無根。 隨水浮游，乍東西也。淫一作沉淫，一作搖，《洪補(bǔ)》謂“搖當(dāng)作淫，巴東有淫預(yù)石，通作滟，一讀作泛滟，一讀作馮淫，皆通；一作沉；淫，一作搖；皆非是”。 ○蓄英 秋風(fēng)兮蕭蕭， 陰氣用事，天政急也。 舒芳兮振條。 動(dòng)搖百草，使芳熟也?！?微霜兮眇眇， 霜凝微薄，寒深酷也。 病夭兮鳴蜩。 飛蟬卷曲，而寂默也。 玄鳥兮辭歸，飛翔兮靈丘。 燕將入海，化為蛤也。 望兮氵翁郁， 川谷吐氣，云ウ昧也。 熊羆兮嗥。 猛獸應(yīng)秋，將害賊也。一作。 唐虞兮不存， 堯舜已迅，難追逐也。 何故兮久留？ 宜更求君，之他國也。 臨淵兮汪洋， 瞻望大川，廣無極也。 顧林兮忽荒。 回視喬木與山薄也。 修余兮衣， 整我衣裳，自結(jié)束也。修一作。 騎霓兮南上。 乘赤霄，登張翼也。 乘云兮回回，兮自強(qiáng)。 載氣溶溶，意中惡也。 將息兮蘭皋，失志兮悠悠。 從高視下，止?；笠病Ｓ朴埔蛔髡{(diào)調(diào)。 {艸紛}蘊(yùn)兮征黧， 愁思蓄積，面垢黑也。{艸紛}一作紛。 思君兮無聊。 想念懷王，忘寢食也。 身去兮意存， 體遠(yuǎn)情近，在胸臆也。存一作在。 愴恨兮懷愁。 心中憂恨，內(nèi)凄惻也。 ○思忠 登九靈兮游神， 想登九天，放精神也。神一作精。 靜女歌兮微晨。 神女夜吟，聲激清也。 悲皇丘兮積葛， 皇，美。 眾體錯(cuò)兮交紛。 言己見美大之丘，葛草緣之，而生交錯(cuò)茂盛，人不異而采取，則不成也。以言楚國士民眾多，君不異而舉用，則不知其有德也。 貞枝抑兮枯槁， 貞，正。 枉車登兮慶云。 慶云，喻尊顯也。言葛有正直之枝，抑棄枯槁而不見采，枉壞惡者，滿車升進(jìn)，反見珍重，御尊顯也。以言貞正之人棄于山野，佞曲之臣升于顯朝。枉一作掛，登一作升。 感余志兮慘栗， 動(dòng)踴我心，如析割也。慘一作そ。 心愴愴兮自憐。 意中切傷，居悲楚也。一云心悲兮。 駕玄螭兮北征， 將乘山神而奔走也。 吾路兮蔥嶺。 欲逾高山，度險(xiǎn)阻也。蔥一作。 連五宿兮建旄， 系續(xù)列星，為旗也。 揚(yáng)氛氣兮為旌。 舉布霾霧，作旗表也。氛一作。 歷廣漠兮馳騖， 徑過長沙，馳駟馬也。 覽中國兮冥冥。 顧視諸夏，尚昧晦也。 玄武步兮水母， 天龜水神，侍送余也。 與吾期兮南榮。 與己誓會(huì)炎野也。南方冬溫，草木常茂，故曰南榮。 登華蓋兮乘陽， 上攀北斗，躡房星也。 聊逍遙兮播光。 且徐游戲，布文采也。湯炳正《楚辭今注》謂“播光，當(dāng)為‘瑤光’之誤，指北斗第七星”。 抽庫婁兮酌醴， 引持二星以斟酒也。 援<瓜包>瓜兮接糧。 食神果，志厭飽也。<瓜包>一作匏，糧一作糧。 畢休息兮遠(yuǎn)逝， 周彳扁留上而復(fù)去也。 發(fā)玉軔兮西行。 引支車木，遂驅(qū)馳也。 惟時(shí)俗兮疾正，弗可久兮此方。 世憎忠信，愛諂諛也。此一作北。 寤辟В兮永思， 心常長愁，拊心踴也。辟，拊心貌也。辟一作擗。 心怫郁兮內(nèi)傷。 憂思積結(jié)，肝腑爛也。 ○陶壅 覽杳杳兮世惟， 觀楚泥濁，俗愚蔽也。惟一作維。徐仁甫曰：“《九懷》每章首句皆協(xié)韻。原文本是‘覽世惟兮杳杳’，因惟與下歸、飛為韻，遂倒為‘覽杳杳兮世惟’，知之，則‘惟’不當(dāng)訓(xùn)謀，亦不當(dāng)作維?！?余惆悵兮何歸。 罔然失志，無依附也。 傷時(shí)俗兮溷亂， 哀愍當(dāng)世，眾貪暴也。 將奮翼兮高飛。 振翅翱翔，絕塵埃也。 駕八龍兮連蜷， 乘虬翱翔，見容貌也。蜷一作。 建虹旌兮威夷。 樹くぐ旗，紛光耀也。旌一作ユ。 觀中宇兮浩浩， 大哉天下，難彳扁照也。 紛翼翼兮上躋。 盛氣振迅，升天衢也。 浮溺水兮舒光， 遂渡沈流，揚(yáng)精華也。溺與弱同。 淹低亻回兮京氵示。 且留水側(cè)，息河洲也。水中可居為洲，小洲為渚，小渚為氵示。京氵示，即高洲也。一注云：小渚為氵寺，小氵寺為氵示。低亻回一作彳氐徊，低一作徘；京一作洲。 屯余車兮索友， 住我之駕，求松喬也。 睹皇公兮問師。 遂見天帝，諮礻必要也。睹一作睹。 道莫貴兮歸真， 執(zhí)守?zé)o為，守樸素也。貴一作遺。 羨余術(shù)兮可夷。 念己道藝，可悅樂也?！对姟吩疲骸凹纫娋?，我心則夷?！?吾乃逝兮南矣， 往之太陽，游九野也。逝一作游。 道幽路兮九疑。 涉歷深山，過舜墓也。疑一作嶷。 越炎火兮萬里， 積熱彌天，不可處也。處一作渡。 過萬首兮嶷嶷。 見海中山數(shù)萬頭也。海中山石嶷嶷岳岳，萬首交寺也。萬首一作千首，嶷嶷一作旌旌，一注云：萬首，海中山名。 濟(jì)江海兮蟬蛻， 遂渡大水，解形體也。 絕北梁兮永辭。 超過海津，度訣去也。辭一作詞。 浮云郁兮晝昏， 楚國潰亂，氣未除也。 霾土忽兮{麻土}々。 風(fēng)俗塵濁，不可居也。{麻土}{麻土}一作梅梅。 息陽城兮廣夏， 遂止炎野，大屋廬也。 衰色罔兮中怠。 志欲懈倦，身罷勞也。色一作氣。 意曉陽兮燎寤， 心中燎明，內(nèi)自覺也。燎一作半，《釋文》作忄。 乃自兮在茲。 徐自省視，至此處也。一作示，在一作存，自一作息軫。 思堯舜兮襲興， 喜慕二圣，相繼代也。 幸咎繇兮獲謀。 冀遇虞舜，與議道也。 悲九州島兮靡君， 傷今天下無圣主也。 撫軾嘆兮作詩。 伏車浩嘆，作風(fēng)雅也。 ○株昭 悲哉于嗟兮！ 愁思憤懣，長嘆息也。 心內(nèi)切磋。 意中激感，腸病痛也。 款冬而生兮， 物叩盛陰，不滋育也。王引之曰：“《急就篇》：‘款東貝母姜狼牙。’顏師古曰：‘款東即款冬，亦曰款凍，以其凌寒叩冰而生，故為此名?！瘞煿乓钥顑鰹檫当?，義本于王注也。然反復(fù)《九懷》文義，實(shí)與王注殊指。其曰‘款冬而生兮凋彼葉柯；瓦礫進(jìn)寶兮捐棄隨和；鉛刀厲御兮頓棄太阿’。總言小人道長，君子道消耳?？疃?、瓦礫、鉛刀以喻小人，葉柯、隨和、太阿以喻君子?！镀咧G》云：‘鉛刀進(jìn)御兮遙棄太阿；撥搴元芝兮列樹芋荷?！搜栽?，猶此言葉柯也。彼言芋荷，猶此言款冬也。鉛刀、太阿取譬，正與此同。此言陰盛陽窮之時(shí)，款冬微物乃得滋榮，其有名材柯葉茂美者，反凋零也?？疃?，指款冬之草，不得以為物叩盛陰，草之名款冬。其聲因顆凍而轉(zhuǎn)，更不得因文而訓(xùn)?！稜栄?釋魚》：‘科斗，活東。’舍人本作顆東，科斗非冬生之物，而亦名顆東，則謂取‘凌寒叩冰之意’者謬矣。傅咸《款冬花賦》：‘維茲奇卉，款冬而生?！嗳酝踝⒅`?！逼湔f是也。 凋彼葉柯。 傷害根莖，枝卷曲也。 瓦礫進(jìn)寶兮， 佞偽愚戇，侍帷幄也。 捐棄隨和。 貞良君子，棄山澤也。 刀厲御兮， 頑へ之徒，任政職也。 頓棄太阿。 明智忠賢，放斥逐也。 驥垂兩耳兮， 誰俊佯愚，閉口目也。 中坂蹉跎。 眾無知己，不盡力也。 蹇驢服駕兮， 駑鈍之徒，為輔翼也。服一作般，《釋文》作。 無用日多。 僮蒙并進(jìn)，填滿國也。 修潔處幽兮， 執(zhí)履清白，居陋側(cè)也。 貴寵沙靡刂。 權(quán)右大夫佯不識(shí)也。 鳳皇不翔兮， 賢智隱處，深藏匿也。 鶉安飛揚(yáng)。 小人得志，作威福也。 鷦開路兮， 仁士智鳥，導(dǎo)在前也。鷦一作焦明。 后屬青蛇。 介蟲之長，衛(wèi)惡奸也。屬一作厲。 步驟桂林兮， 馳逐正道，德自芬也。 超驤卷阿。 騰越曲阜，過厄難也。 丘陵翔亻舞兮， 山丘踴躍，而歡喜也。亻舞一作舞。 谷悲歌。 川瀆作樂，進(jìn)五音也。 神章靈篇兮， 河圖洛書，緯讖文也。 赴曲相和。 宮商并會(huì)，應(yīng)琴瑟也。 余私娛茲兮， 我誠樂此，發(fā)中心也。娛一作樂。 孰哉復(fù)加。 天下歡悅，莫如今也。 還顧世俗兮， 回視楚國及眾民也。 壞敗罔羅。 廢棄仁義，修諂諛也。罔一作網(wǎng)。 卷佩將逝兮， 有束帶，將橫奔也。 涕流滂沱。 思君念國，泣г衿也。流一作泗。 亂曰： 皇門開兮照下土， 王門啟辟，路四通也。一云皇開門兮。 鏡覽幽冥，見萬方也。 株穢除兮蘭芷睹。 邪惡已消，遠(yuǎn)逃亡也，株一作珠。 俊英雄，在朝堂也。 四佞放兮后得禹， 共苗玄竄四荒也。 乃獲文命，治江河也。 圣舜攝兮昭堯緒， 重華秉政，執(zhí)紀(jì)綱也。舜一作。 著明唐業(yè)，致時(shí)雍也。 孰能若兮愿為輔。 誰能知人如唐虞也。 思竭忠信，備股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