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山口敵軍一陣喝喊,嚇得眾將官茶呆呆發(fā)愣。
穆元帥回頭看了看老太君。老太君心領(lǐng)神會,對少令公說:“文廣,你為何苦苦不認(rèn)你的親生?”
“哼,無憑無據(jù),怎能輕信他的花言巧語?準(zhǔn)敢保他不是奸細(xì)?”
“噯!這有何難?只要他答應(yīng)咱兩件事情,便可辨清真?zhèn)??!?“哪兩件?”
“一,叫他上陣對敵,把單云龍擒拿;二,到鐵車陣內(nèi)救出懷玉。文廣,你看如何?”
楊文廣略思片刻,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嗯,這主意倒行。”
“好,咱就這般行事?!崩咸D(zhuǎn)過臉來,對楊懷興說:“這位小將,老身剛才的言語,你可曾聽到?”
“聽到了。待我馬奔盤山口,遵命而行!”
穆桂英在旁邊聽得明白,忙說:“這員小將!那單云龍非尋常之輩,你千萬多加謹(jǐn)慎?!?“不勞囑咐?!睏顟雅d把牙關(guān)一咬,辭別了眾位戰(zhàn)將,抓韁紉鐙,扳鞍上馬,兩手提槍,一撥馬頭,向盤山口疾馳而去
小將走后,穆元帥忙傳將令:“眾三軍,壓住陣腳,等侯消息!”眾三軍答應(yīng)一聲,嚴(yán)加防范,這且不提。
再說單云龍。他見楊懷興來到近前,出口使問:“來將通名?”
楊懷興勒住馬頭,觀看片刻,答道:“你家少爺楊懷興!”
“楊懷興?為何前日不見上陣?”
“廢話!我剛才來到宋營,怎能跟你對陣?告訴你,眼下,我父母怕我是細(xì)作,不敢認(rèn)我。所以,我才上陣,找太子你幫忙!”
“噢?幫什么忙?”
“請將你的腦袋借我一用。他們見了你的首級,我就能認(rèn)祖歸宗了。”
“啊?!真來豈有此理。你哪里走!”說著話,單云龍把鋼叉一擺,奔懷興又來。楊懷興一不擔(dān)驚,二不害怕,穩(wěn)坐雕鞍,往外招架,這二人便殺在了一處。
大太子單云龍偷眼一看,心里話:啊呀,這個楊懷興,還真厲害呀!
確實(shí),楊懷興從小受恩師馬三元指點(diǎn),武藝高超絕倫!他這條槍,如怪蟒翻身,似蛟龍出水,上三搶、下三槍、左三槍、右三槍,圍著單云龍來回直轉(zhuǎn),槍槍不離他的前胸后背。
單云龍見真招實(shí)打難以取勝,眼珠一轉(zhuǎn),計上心頭。打著打著,趁二馬錯鐙的工夫,大太子把三股叉掛在得勝鉤上,沖背后一伸手,摘下定玄鞭,把索套帶在胳膊腕上,掌托寶鞭,左腳踹鐙,將馬踅回。
楊懷興見他這么一番折騰,早已加了十二分小心。心里話:聽孟公主言講,他的鞭十分厲害,那幾虎大將都敗在他的手下。哼,你有,我也有!他忙把亮銀槍也掛在得勝鉤上,從背后摘下了恩師授與的傳世之寶掃云鞭。
書中交待。掃云鞭比定玄鞭長有一尺。楊懷興擎到掌上,右腳踹鐙,也把戰(zhàn)馬帶回。說時遲,那時快,眼看兩匹馬就馬打?qū)︻^了。大太子單云龍猛然間斷喝一聲:“姓楊的,拿命來!”他說話間,刷!把定玄鞭飛出手去,鞭頭直奔楊懷玉的腦袋。
楊懷興一不擔(dān)驚,二不害怕,穩(wěn)坐雕鞍,拉好架勢,等單云龍的鞭到在眼前,他忙把腦袋往旁邊一閃,這鞭就撲了空。緊接著,朝著定玄鞭的中間,啪!就狠狠地擂了下去。楊懷興踅馬回頭一瞧,好!單云龍的定玄鞭腰折兩節(jié):地下撂著一節(jié),鏈上掛著一節(jié)。再看自己的掃云鞭,紋絲沒壞。懷興將馬帶過:“單云龍,哪里走!”
單云龍見寶鞭被破,氣得哇呀呀直叫。他忙從得勝鉤上摘下鋼叉,與懷興以死相拼。那懷興手疾眼快,把鞭插入背后,伸手摘槍,急忙迎戰(zhàn)。就這樣,你來我往,兩個人又麈戰(zhàn)在一起。
楊懷興破了單云龍的定玄寶鞭,早有探子飛馬報進(jìn)宋營。老太君說:“文廣,你看他真殺實(shí)砍,象不象冒名頂替的細(xì)作?”楊文廣聽了,低頭不語。曾鳳英可樂得夠戧,直夸懷興兒能耐大,贊不絕日。這時楊懷興和單云龍還殺戰(zhàn)在一處,懷興是越戰(zhàn)越勇,大太子單云龍心想,厲害!再戰(zhàn)下去,定要吃虧!他忙沖軍卒喊話:“眾三軍,撤!”說罷,帶領(lǐng)三軍兒郎,奔進(jìn)山口。
楊懷興正殺在興頭上,能讓單云龍?zhí)优軉?策馬就跟了進(jìn)去。他來到山口跟前,守山敵兵象潮水一般,沖他涌來。好懷興!手持銀槍,橫沖直闖,片刻工夫,敵兵就倒下一片。
當(dāng)兵的一看:“啊呀,這是哪位,怎么這等厲害呀!”
“啊呀,不次于玉面虎!”他們一邊說話,一邊向四外潰逃。
楊懷興殺進(jìn)山口,一直往里闖。等到在一個小山環(huán)跟前,突然看見了鐵車陣,心想,嗯,可能我兄長就困在里邊。他催馬上前,圍著鐵車仔細(xì)觀看。
這時,就聽弓箭手在車廂內(nèi)說話:“兄弟哥,來人了!”語音一落,啪啪啪,只見那車廂上的小窗戶全被打開。
當(dāng)兵的聽到響動,打開外邊的窗戶,見馬上之人正圍著鐵車轉(zhuǎn)游,他們急忙紉扣搭弦,嗖嗖嗖,箭似飛蝗一般,朝懷興射來。
懷興一看不好,趕緊帶馬后撒。敵兵見夠不上了,才停止發(fā)箭。
楊懷興皺起眉頭,心里話:兄長呀,我縱有天大的能耐,戰(zhàn)馬進(jìn)不了陣內(nèi),也救不出你呀!但他還不死心,圍著惡陣又轉(zhuǎn)了幾圈,仍未想出辦法。他心里又一合計,這個地方不能久呆!若將我也包圍起來,那就更壞事了??墒?,我該擊哪里呢?軍營我是不能回去,沒救出兄長,我回去該說什么?
這陣,楊懷興覺著有些餓了。他把眼珠一轉(zhuǎn),有了主意。只見他左腳踹鐙,催馬順著山邊走了出來。他到哪兒去?找個地方,先吃點(diǎn)飯。等到天黑,再二次進(jìn)山。
楊懷興馬住前行,走了好長時間,眼前閃出一個村莊。他策馬進(jìn)村,找了家飯鋪,甩鐙下馬,將戰(zhàn)騎拴牢,近步走了進(jìn)來。
跑堂的慌忙:迎上前去:“客官爺,你想吃點(diǎn)什么?”
“家常便飯,越快越好。”
“是!”堂倌下去時間不長,端來了飯、菜,擺在桌上。
懷興剛要吃飯,忽聽堂倌在門口跟人吵嚷;“去去去!你是干什么的?”
“吃飯的。”
“對門吃去!”
“為什么?”
“對門的飯萊便宜,有豆腐腦和大餅子?!?“你這兒怎么著?”
“我們這兒的飯嘛,你一個要飯的,諒你也吃它不起!”
“噯!你不就要錢嗎?我有錢你能不讓吃?”
門口一吵吵,楊懷興往外一瞧,外邊真進(jìn)來個要飯的。這個人:年歲二十掛零,四尺多高,瘦小枯干,頭戴開花破帽,身穿補(bǔ)丁摞補(bǔ)丁的衣衫,兩只鞋鞅靴著,手提黃瓷瓦罐。一邊吵著,一邊進(jìn)來坐在懷玉的對面:“我就要在這兒吃。我有錢!”
堂倌說:“咱可是賤賣不賒賬。你先把錢拿出來,咱看看!”
“你們這些勢利眼,專以衣貌取人??淳涂纯窗?”他把黃瓷瓦罐放在地上,朝衣兜里一伸手,掏出塊銀子看樣子足有十好幾兩。
堂倌一看,立時眉舒眼展,笑臉相陪:“哎,客官爺,你想吃些什么?”
“給我來四涼四熱八個菜,兩壺酒。越快越好!”
“是!”
“等一等。你們有酒席沒有?”’
“有啊!”
“那我就不要八個菜了,要上等宴菜海昧席一桌?!?“你能吃得了嗎?”
“吃不看看也給錢,你管不著!”
“是!”伙計答應(yīng)一聲,忙告訴灶堂師傅。不一會兒,一桌酒菜擺齊,這要飯的就吃起來。等酒足飯飽之后,又把剩湯剩飯倒在黃瓷瓦罐之內(nèi),沖堂館喊話:“掌柜的,多少錢?”
“十兩銀子。”
要飯的兜里一伸手,取出銀子,亮在掌中:“嗯,足有十五兩,剩下的算作小費(fèi)。回頭見,明日我還來吃!”說著,把銀子放在桌上。
堂倌一看,把眼都脒成一道縫了:“客爺,您以后還到這兒來!”
“來,準(zhǔn)來。”
這要飯的剛要往外走,堂倌拿起銀子一掂量,嗯?怎么這么輕呀!仔細(xì)一瞅,哎喲,是一塊銀色的木頭!堂倌急了,趕上前去一伸手,就把他的衣鋇擎在掌中:“哎,你別走!”
“怎么了?”
“銀子是假的!”
“什么?那么大一塊銀子,怎么會是假的?”
“你這是木頭疙瘩?!?“胡說!你給我換個兒了!”
“好小子,還敢玩賴?哥兒們,揍他!”
這堂倌一說“揍他”,好嘛,廚房的,打雜的,大師傅,二師傅,都跑過來,把這要飯的圍了個水泄不通,非要揍他不可。
這要飯的一不慌,二不忙,把瓦罐一放,大聲叫嚷:“啥哈!想打啊?你們說怎么打?群打,還是單打?實(shí)在不行,我趴在地下,你們隨便打!”
楊懷興早已關(guān)注多時。見他們要動手格斗,忙上前勸解:“諸位住手!何必如此?窮朋友沒錢也得吃飯呀!”
“客爺,他吃點(diǎn)平常的飯行,一桌上等宴菜十兩銀子哪!我們本小利微,辛苦一天,能掙多少?”
“你要著急,我替他還帳。”說話間,從兜囊中掏出紋銀二十兩,遞給堂館:“夠了嗎?”
“夠了,夠了?!?這要飯的一看:“哎呀,客爺,你真夠意思。說實(shí)話,我不是設(shè)錢,我是嫌他們這伙勢利小人,才想逗一逗他。既然你替我給了,那我就多謝了!”說完,轉(zhuǎn)身走去。
楊懷玉心中有事,不敢耽擱。他將飯吃完,算了帳,轉(zhuǎn)身出門,牽過馬匹,奔原道匆匆向山口走去。
楊懷興走出不遠(yuǎn),抬頭一看,那要飯的在前邊路旁坐著呢!懷興勒住坐騎,趕忙搭話:“朋友,你在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先下馬,我有話對你講?!?懷興下了戰(zhàn)馬,二人坐在路旁,懷興便問:“什么事?”
“沒什么大事。你替我付了飯錢,我十分感謝。請你留個名吧,咱倆交個朋友。”
楊懷興眼珠一轉(zhuǎn),略停片刻說:“那好。請問,你貴姓?”
“我呀?別看我打扮不濟(jì),告訴你,我是大宋有名的戰(zhàn)將?!?“嗯?你貴姓?”
“提起我來,誰不知道?我爹過去是磨盤山的總轄大寨主,姓曾叫曾杰,我是他老人家的不肖之子曾奎?!?“啊?!你是曾杰的兒子?”
“一點(diǎn)不假!”
“那曾鳳英是你什么人?”
“我姑!”
“你為何來到此地?”
“唉,提起來話長了!我從小跟我老爺長大。前些日子,老爺病重,我跟爹爹回去探望他老人家?;厝ヒ豢?,他病得是不輕,我爺兒倆就守在床頭,伺侯著他。過了些日子,還不見好。你想,我爺兒倆是大宋的戰(zhàn)將,能老呆在那兒嗎?把我爹急得直轉(zhuǎn)圈子。我一看,得了,有我爹陪著就夠了,干脆,我先行一步吧。就這樣,我就偷著跑出來了。你別看我這身衣裳,我這叫喬裝改扮,銀子帶得多著呢,我是跟他們鬧著玩兒。哎,我看你這身打扮,總是個戰(zhàn)將。當(dāng)時,我就想了個主意,等在這兒。你若是宋將,咱倆相隨回營,你若是西夏的將官,我就將你殺掉。你看見我身后的這把段了嗎?”
“啊呀,原來如此。你知道我是誰?”
“誰?”
“我的母親曾風(fēng)英是你的姑媽,我的爹爹楊義廣是你的姑父!”接著,他把下山認(rèn)雙親,大戰(zhàn)單云龍、觀察鐵車陣的詳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曾奎一聽,樂得都崩起來了:“哎呀,這才叫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rèn)識一家人哪!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六歲。”
“二十六了?嗯,比我大。如此說來,你就是我的二表哥了。二表哥你好?表弟給你磕頭了!”說著話,跪倒在地,磕了一個響頭。
楊懷興忙把曾奎攙起:“曾奎弟,這回咱倆一塊進(jìn)宋營吧!”
曾奎說:“啦呀,沒救出大表哥,你回到來營,人家能認(rèn)你嗎?”
懷興一聽,為難了:“體說該怎么辦?”
“這好辦,咱倆先進(jìn)山救人?!?“你行嗎?”
“怎么不行?咱不用別的,就這個瓦罐,一扣一個。走,頭前帶路!”這二人說走就走,一馬雙跨,就回到了盤山口。
簡短截說。這二人來到前敵,楊懷興用手一指:“曾奎,你往那兒看!”
“噢,就這么個玩意兒呀!你快先闖上前去!”說罷話,噌!他跳下馬來。
“曾奎,你打算怎么辦?”
“你別管,我自有辦法?!?這二人說到這里,楊懷興把馬一帶,把槍一端,高聲喝喊:“呔!閃開了哇一”他這匹馬就嗒嗒嗒嗒沖上前去。
這邊當(dāng)兵的一聽:“喲,他怎么又回來了?”當(dāng)兵的已經(jīng)領(lǐng)教了楊懷興的歷害,不敢阻攔,趕緊跑去報信。
時間不長,就聽里邊有人喊話;“閃開了哇——”馬蹄一響,躥來一匹戰(zhàn)騎。馬上端坐一人:金黃眼珠,有盔有甲,掌端大刀,往外沖來。正跟楊懷興馬打照面。
楊懷必勒戰(zhàn)馬,端銀槍,厲聲喝喊:“什么人?”
“問我嗎?我哥哥猩猩邏海,我叫猩猩邏山,奉大帥之命,在此把守鐵車陣。你是什么人?”
“你家少爺楊懷興??礃?”話音一落,兩個人戰(zhàn)在一處。
那楊懷興是何等的英雄?猩猩邏山?jīng)]戰(zhàn)幾個回合,心里合計,不好,擋他不住!想到此處,一邊派人給單云龍送信,一邊沖軍卒傳令:“快,把他圍起來!”
“是!”當(dāng)兵的答應(yīng)一聲,嘩一下,就把懷興圍到了當(dāng)中。楊懷興一不擔(dān)驚,二不害怕,擺開掌中這條亮銀槍,在里邊拼命斯殺。
再看猩猩邏山。他把馬撒出圈外,虎視眈耽,指揮著軍卒:“拿活的呀!’
這陣,曾奎在外邊正瞅著昵!他見猩猩邏山在督軍催戰(zhàn),心里合汁,常言說,“鳥無頭不飛”。對!你不叫拿活的嗎?嗯,我先對付你得了!他一歪腦袋,朝高坡上一站,把瓦罐一晃蕩,照準(zhǔn)猩猩邏山的腦袋,雙手一松,刷!就扔了出去。你說扔得這個準(zhǔn)吧,不偏不倚,“噗嚓”一聲,正扣在他腦袋上。
‘啊…”猩猩邏山只“啊”了一聲,別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當(dāng)兵的順聲音一看,不知這是怎么回事:“哎,快看呀,咱們將軍的腦袋怎么沒了?”
“喲!怎么還直淌湯啊?”當(dāng)兵的見主將變成這副模樣,不由一陣大亂。
曾奎趁著亂勁兒,把腰一擰,噔噔噔噔步履匆匆,跑到鐵車陣前,雙腳一點(diǎn)地,嗖!就跳到車頂。他定睛往里一瞧,里邊有一匹馬,馬上趴著一人,身背后帶著一支雕翎。曾奎心想,這準(zhǔn)是楊懷玉,待我去救他!
曾奎話是這么說,可怎么救呢?他一時沒主意,使順著車廂,一節(jié)一節(jié)地往前爬去。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看見車廂內(nèi)跳下一個軍卒,到前頭小樹林出恭。曾奎眉頭一皺,計上心頭,一縱身形,噌一下跳到地上,邁開兩條小短腿,尾追上去,說時遲,那時快。噌一下就摁住了那個軍卒的脖子:“不許動!”
“好漢爺饒命!”
“饒命不難,你要說實(shí)話!”
“是!只要是我知道的一一”
“你說,這鐵車陣怎么打開?”
“唆呀,好漢爺,我不知道。”
“什么?”曾奎噌一下,從背后抽出渾鐵點(diǎn)鋼鑊,用鑊尖對準(zhǔn)他的眼窩子:“說不說?”
“說!我說。鐵車陣兩邊有個大門,大門上有個老虎頭。只要用力一捅老虎眼睛,大門就會自動啟開?!?“這是真話?”
“小人不敢撒謊?!?“好!你先委屈一時。”說著話,將他捆好,給他嘴里堵上衣裳,拴在了樹上。
曾奎得知真情,疾步跑到鐵車陣門前,找到老虎頭,亮出了渾鐵點(diǎn)鋼鑊:“哈哈!待我捅這老虎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