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趙良棟由圖海奏保為大將軍，奉命往取四川，而張勇、王進寶大將，亦合兵同進。后來圖海以張勇、王進寶資格本高于趙良棟，且趙良棟為天津總兵時，張王二人已任提督，今以趙良棟指陳取川方略實有把握，乃驟以為大將軍，權(quán)位在張勇、王進寶之上，將來恐致生意見，且在陜戰(zhàn)績，張王二人尤偉，如何倒在良棟之后？乃復(fù)奏保以趙良棟為定遠侯，張勇為靖逆侯，王進寶為平遠侯，名爵相等，張、王二人不必受趙良棟節(jié)制，惟戰(zhàn)守須與良棟商酌。若張、王以下，概歸趙良棟調(diào)遣，且予良棟以便宜行事。 當下趙、張、王三人得諭，即由漢中商議進兵。趙良棟道：“吾等當分路并進，若同在一起進兵，敵人將能合而御我矣。”張、王二人皆以為然。 乃定議，以張勇一軍沿褒城取道寧羌而下，王進寶一軍直踰山抄取巴西，趙良棟乃以本部人馬由略陽下游以取陽平關(guān)，分三路共趨成都。趙良棟復(fù)飛報圖海：“以四川幅員廣大，吾軍深入，在在可虞。且西川又為三桂根據(jù)地，布置已久，誠不易占勝，故仍恐兵力不足，特請再派人馬擾攻川東，以張聲援?！眻D海亦以為然。并謂左右道：“趙良棟臨事謹慎，此行必取西川矣。吾不可不有以助之。”乃特調(diào)湖廣提督徐治都，領(lǐng)兵萬人，沿宜昌而西，直取夔慶，以免良棟等東顧之憂。計此時圖海所遣共四路大兵，不下六七萬人，齊向四川進發(fā)。 且說成都自三桂死后，所有事權(quán)俱以譚洪、羅森、鄭蛟麟三人相主持。 時譚洪已經(jīng)傷愈，聽得王屏藩及吳之茂已歿，漢中已失，知圖海大兵不久入川，乃與羅森等計議。那羅森向為四川正撫，自三桂入川，舉城投降，至是乃為上柱國大學(xué)士。從前三桂出兵，及王屏藩一路所有糧草皆其一手應(yīng)付，為人本有些機變。當日聞譚洪之議，乃答道：“由秦入蜀，道路險阻，本不難于拒守，但恐敵人以湖北一路合而攻川，吾將難于應(yīng)付矣。加以挫敗而后，人心惶惶，恐邊隅方籌戰(zhàn)守，國內(nèi)即相率為變，此不可不防也?！编嶒憎氲溃骸盀榻裰?，當分為出征、留守兩事，另以能將阻夔慶要道，以防湖北之師，方為萬全?！弊T洪深然其計。一面定議以羅森留鎮(zhèn)成都，一面檢閱師徒，以備防戰(zhàn)。 忽邊吏飛報，圖海已遣三路大兵由秦入蜀，趙良棟出陽平關(guān)，張勇出寧羌，王進寶出巴西。三路人馬不知多少，聲勢浩大，因此飛請援兵。不多時，各路催兵文書已雪片飛報?！弊T洪道：“事急矣！吾等當速行出發(fā)?！蹦苏堉T羅森，愿與鄭蛟麟分當趙良棟、張勇。以巴西一地山脈阻扼，若以兵守之，王進寶必不易得志，羅森以為然。乃令譚洪領(lǐng)軍二萬，馳赴陽平關(guān)，而以鄭蛟麟領(lǐng)軍萬人，扼守寧羌要道，這兩路先行出發(fā)，又喚總兵陳旺領(lǐng)軍五千人，往守巴西。羅森并囑陳旺道：“巴西地形巖阻，汝幸勿輕戰(zhàn)。若固守此地，王進寶求戰(zhàn)不得，不久自退矣?！眹诟篮?，三路次第進兵。又以夔州阻湖北之沖，時總兵楊嘉來自湖南失陷后，方回駐四川，羅森乃令本部人馬往守夔州。分撥既定，羅森復(fù)籌備糧草，以應(yīng)軍前。一面出示鎮(zhèn)定人心，復(fù)行招募人馬，日日訓(xùn)練，以備緩急。不在話下。 且說趙良棟與張勇、王進寶，分三路同進，聲勢既盛，皆望風(fēng)披靡。周將譚洪等出兵時，沿途復(fù)接得邊吏警報，譚洪知事已急，乃不分晝夜馳至陽平關(guān)，急令三軍結(jié)營，外排鹿角，以備固守，又將人馬分布要地，依山傍水，互為聯(lián)絡(luò)；并派小隊于山僻小路，以防敵軍偷渡；又防水陸運道為趙良棟所斷，乃令軍士先行掘井；又分軍二千人在關(guān)后，擇地屯田以示久守之意；只留少數(shù)人馬屯扎關(guān)上，余外俱分守要隘。部將胡念恩進道：“吾等奉命來守此關(guān)，是以守為戰(zhàn)。今將軍盡分布大兵于關(guān)外，末將實在不明。若將軍志在求戰(zhàn)，則屯田掘井反嫌多事矣。將軍此策，究竟是何用意？”譚洪道：“守險不守城，為兵家要道，守關(guān)亦然。我若以大兵全聚關(guān)內(nèi)，敵軍將謂我必不能攻，可以放心攻我。彼假以時日，即最堅之城，亦無有不下。君不見展龍關(guān)與楓木嶺乎？胡國柱、胡國貴非無將材，然終不能久守，蓋我只圖抵御，敗敵人將百出其法以困我矣。今吾以守為主，而示以可戰(zhàn)之狀，正為此耳?！?胡念恩聽罷，大為拜服。譚洪分撥既定，再將自己到關(guān)籌設(shè)防守情形報知鄭蛟麟及陳旺，而鄭、陳二將亦如己之設(shè)法籌備，誓志死守也。 去后，趙良棟一軍已沿略陽而下，令三軍火速疾行，并下令道：“當急趨陽平關(guān)據(jù)之。若敵兵先來固守，則此關(guān)險固，破之不易矣?！庇谑侨姷昧睿s速前往。約離陽平關(guān)尚有五十里，即有探子回報道：“陽平關(guān)已有重兵把守，守將乃大將譚洪也。”趙良棟聽得，心中納悶，謂左右道：“譚洪向在王屏藩前軍，號為驍勇，今到此何神速耶？吾此次失著在出軍遲滯。以定議進兵之后，始知報圖海公，使分兵由湖北以趨夔慶。而吾軍起行后，可以攻州破縣，動需時日，方才到此。今以陽平關(guān)之險固，又益以勇將譚洪領(lǐng)重兵把守，即欲破之，亦大費力矣?！蹦藗髁畎矤I，喚集諸將商議攻關(guān)之計，并謂諸將道：“譚洪守險不守關(guān)，深得兵家要著。且其營壘分布，盤旋環(huán)繞，似無懈可擊。吾今先以兵力攻譚洪中營，看其如何應(yīng)付，然后定計更進。” 乃分軍為五隊，以一隊固守大營，以兩隊與譚洪交戰(zhàn)，另以兩隊為左右翼，以防襲擊。因譚洪分兵駐險，不下十數(shù)路，恐于兩軍到戰(zhàn)時受其橫擊也。分撥既定，立行出兵。 時譚洪亦知趙良棟將要攻戰(zhàn)，只傳令各營緊守，待趙良棟退時，然后分道擊之。原來譚洪已傳令各營，俱外筑兵壘，以圖固守。那日趙良棟率兵大至，周兵只是不出。幾番沖進，以槍擊之，彈子俱落在壘外，全不著周兵要害。周兵在營里大笑。趙良棟軍士大怒，奮勇前進。惟甫經(jīng)薄進周兵營前，譚洪即傳令發(fā)槍，故趙良棟軍士反受夷傷。良棟傳令收軍，心中暗忖道：“譚洪以大半軍士在關(guān)外擇險屯扎，我軍卻近不得關(guān)前，終不能攻關(guān)。今破譚洪軍尚且見難，恐欲攻破關(guān)隘更為不易。”便欲學(xué)穆占攻展龍關(guān)之法，令軍士偵察小路。但各處小路俱有周兵，或三四百人，或二三百人不等，分地布扎，不特不能探得，且探路軍士每為周兵所害。如是數(shù)日，部將米光元道：“彼扎小路之兵，多不過三四百人。不如以兵力乘之，斬此數(shù)百人，以通過小路可也?！壁w良棟道：“彼小路駐小隊，非所以御敵，只藉此以通報消息耳。我若攻之，彼將援兵四至矣。且彼駐險守要，實可以寡敵眾。我兵若少，必然無濟；若多帶兵以攻一小路，敵軍無有不知，恐欲殲數(shù)百人亦非易事。” 部將總兵何進忠道：“不如以一軍陽攻小路而進，若譚洪不往救，即可以小路繞出關(guān)后，否則，提兵前往赴援，而我以大軍直躡關(guān)前攻之。若譚洪回軍，我只因其奔走往還，乘其憊以求一戰(zhàn)；若譚洪不回軍，我即奮力以通過陽平關(guān)隘可也?！壁w良棟道：“此計大巧?！蹦朔直拇箨牐阂缘谝魂牸s五千人留守大營，以防襲擊；以第二隊約五千人往爭小路而進；以第三隊約萬人默待譚洪調(diào)兵時前往攻關(guān)；以第四隊約萬人待譚洪赴援小路，若聞本軍攻關(guān)，必調(diào)兵折回，因求與譚軍一戰(zhàn)。分撥既定，趙良棟復(fù)謂諸將道：“此次分兵，只視譚洪調(diào)兵往救否以為勝負。若天助我軍，譚洪若中吾計，則有三個希望：第一望譚洪若不往救，則乘勢可通過小路；第二望前關(guān)可破；否則候譚洪赴援后回軍往返，此時與戰(zhàn)，亦可一勝。既勝譚洪，不患不能破關(guān)也。務(wù)望諸君，奮勇從事。否則，曠日持久，縱不致敗，亦將為譚洪所困矣?！敝T將得令，皆奮勇請行。 原來譚洪所駐小路各小隊，果如趙良棟所料，只以通報消息。那一日正在營中商議防守之策，忽探子報到，西山小路已有敵軍大隊來攻，不下五千人。現(xiàn)在本軍小隊，只據(jù)險猛御，速宜救援，遲則恐不能久守矣。譚洪聽了，乃道：“救則應(yīng)救，但其中須有個參酌。趙良棟部下約三萬人有余，今只以數(shù)千人往攻小路，又不預(yù)備后援，俾待通過小路之后以圖大進，是其志不在攻取小路也，不過欲誘吾以大兵赴援，彼好于中取事耳。吾不要中他的計。今陽為往救小路，而先伏大兵以候之?！蹦饲膊繉⒑疃黝I(lǐng)三千人打自己旗號，往援西山小路，卻以部將譚延年領(lǐng)兵五千人，在中途接應(yīng)，并保胡念恩一軍，以防掩襲。時韓大任自九江敗后奔回長沙，由胡國柱在長沙時遣他回川，至是亦在譚洪軍中。譚洪乃令韓大任領(lǐng)五千人為游擊之師，另以部將張明領(lǐng)三千人陽為守營，以誘良棟，譚洪卻引萬人擇地理伏，余外盡數(shù)守關(guān)。 分撥已定，趙良棟已得報告，謂譚洪已引兵赴西山小路大營，守兵只有三四千人。良棟道：“譚洪大軍三萬余人，縱使帶兵往救，何至僅留數(shù)千人守營？其中恐有詐也?！泵坠庠溃骸白T洪一勇之夫，有何計較？彼正防我偷過小路，驟聞警報，安得不?。看髮④姾我蓱]之多也？”趙良棟聽罷，從之。一面令米光元領(lǐng)兵攻譚洪大營，令何進忠領(lǐng)兵等候譚洪回軍，在中途截擊，自與諸將為米光元后繼，合攻譚洪大營，并乘勢攻關(guān)。下令既畢，鼓噪齊進。 米光元領(lǐng)兵一擁而進，譚軍部將張明即棄營而遁。米光元奪得譚洪大營，復(fù)乘勢追趕。趙良棟道：“彼未嘗交戰(zhàn)，即已退兵，其中必詐。”時副將張占標在旁，爭道：“彼不料我以大軍攻之，直提兵赴西山小路，故留兵已少。 敵將張明，以眾寡不敵，其退宜矣。今日不追，實失機會也?！壁w良棟仍半疑半信，但三軍皆踴躍猛進，不可收拾。 約追十余里，已聞鼓聲大震，四路伏兵齊起，敵軍中先現(xiàn)出譚洪旗號，趙良棟大驚道：“今番竟中敵人之計矣?！奔眰髁钔吮?。忽然譚軍卷地殺來，韓大任一軍亦由東路捲至，萬槍齊發(fā)，趙軍大敗。幸趙良棟平日馭軍有法，只令軍士一面拒戰(zhàn)，一面退后。趙良棟卻親自率大軍以進為退，反攻譚洪一軍。那時譚洪正要與趙良棟接戰(zhàn)，故只令韓大任一軍追殺，趙軍乃得陸續(xù)退去。那趙良棟正與譚洪相持間，忽報何進忠一軍已被敵將譚延年截擊，往襲西山小路一軍又被敵軍胡念恩所乘，兩軍俱敗矣。趙良棟覺各路同時敗潰，心膽俱裂，惟下令退軍。譚洪乃與韓大任分道追趕。還虧趙良棟能軍，先令諸軍望后而退，卻以本部殿后，且戰(zhàn)且走。那譚洪追殺二十余里方始收軍。 譚洪大獲全勝，奪得趙良棟營壘二十余座。卻傳令三軍，只毀去趙軍營壘，并不屯扎趙營，仍率軍而回，依舊拒守險要。韓大任問道：“乘此大勝，正宜據(jù)敵人營壘，乘勢進兵。將軍反要退守，何也？”譚洪道：“良棟部下約三四萬人，此敗未為大損，幸勿輕視。且吾國非進取之時，吾以兵保關(guān)守險，彼不能越雷池一步，曠日持久，敵軍不戰(zhàn)自憊矣?！表n大任于是無言。時趙良棟敗后，計點人馬，折兵七千余人，失去糧械無算。乃一面報知圖海，以求自貶，一面屯扎大營，待養(yǎng)復(fù)元氣然后再進。那譚洪亦志在固守卻敵，故陽平關(guān)一路，兩邊權(quán)且罷兵。 且說張勇帶兵出寧羌一路，亦被周將鄭蛟麟據(jù)守險要，幾番攻擊，不能得手。欲舍去寧羌望南而下，亦為鄭蛟麟所卻，無可如何。故那時張勇一軍，亦未得志。單是周將陳旺，奉命鎮(zhèn)守巴西。那陳旺本為王屏藩部將，入經(jīng)戰(zhàn)陣，最為驍勇，且巴西一地，較陽平關(guān)及寧羌尤為奇險，大有一將守關(guān)萬夫莫敵之勢。羅森以陳旺是個能戰(zhàn)人員，蓋以巴西地勢險阻，故令陳旺以本部人馬守之。果然王進寶屢攻不能通過巴西一路，自料徒恃兵力必不能濟事，乃欲用計反間陳旺。原來吳三桂未起事之時，陳旺在固原官居參將，時張勇為提督，王進寶為總兵，他三人最為莫逆。王進寶乃心生一計，使人持書至陳旺處，勸陳旺歸降。那陳旺初猶未允，對帶書人道：“某與王將軍在昔日為私交，在今日為敵國，不宜以私函相往還。請致語王公，彼努力進攻，吾努力守御可也?！奔皫嘶貜?fù)王進寶，以陳旺言詞侃侃，料難如愿。正自納悶，繼思徒以口舌勸降，無怪不就，非喻以情勢縻以官爵，必不可。乃再使人送書至陳旺處，力言：“吳周大勢已危，以昔日之盛，猶不能成事，何況今日？若不投降，徒為虎虜耳。且以王屏藩之威，猶一敗涂地，又何況于汝？今汝國勢既蹙，旦夕將亡。某以交情，不忍坐視，如蒙來歸，當奏保以提督、總兵之職?！钡日Z。至是陳旺心中稍動，因說到“大局已危”的話，陳旺想起：昔日吳三桂之盛尚且致敗，況今日三桂已死，兵威不振，疆宇日蹙，糧械不繼，壯士凋零，如何能夠成事？終恐不免為囚俘。因此把死生得失之念動于心中，把從前一團忠勇拋去九霄云外。立即回復(fù)王進寶，情愿投降，并求王進寶保個提鎮(zhèn)地位。那王進寶自無不允。陳旺即將前敵人馬調(diào)回后路，要讓王進寶占據(jù)巴西。不想陳旺部下多是王屏藩舊部，多有思念王屏藩誓死報國的，見陳旺調(diào)回前軍，已不勝駭異，正不知是何原因。忽然王進寶已率軍大至，陳旺并不發(fā)兵拒敵，那陳旺部下的人就知道陳旺與王進寶函問往還，已變了心了，無不憤怒。便有一人倡言要殺陳旺，即有數(shù)十人隨著，攘臂一呼，一齊擁入帳中。陳旺措手不及，被部下數(shù)十人大呼要殺賣國賊，竟將陳旺琢為肉泥。惟那時雖泄一時之憤，但王進寶已四面攻至，周兵如何拒敵？乃四散逃走。王進寶占了巴西，即沿途招納。又因趙良棟、張勇兩軍尚未得手，乃率軍先抄出寧羌之后，以應(yīng)趙、張二軍，不在話下。 且說楊嘉來由羅森派令拒守夔州，那夔州與成都相去甚運，正當湖北入川之沖，地勢頗為險要。楊嘉來到夔州后，即準備一切戰(zhàn)守之策，又分兵防守要道，以防敵軍，布置亦頗完密。惟楊嘉來向在襄陽為總兵，自投降三桂之后，所部多是舊勇，大半為鄂、汴二省之人。當徐治都至?xí)r，即遍布檄文，志在解散楊嘉來軍心。不料楊嘉來部兵平日過于嚴酷，故軍士已多有怨言，至是見了徐治都檄文，又因吳周國勢日蹙，已不免變心。及徐治都人馬既到，楊嘉來本欲固守，惟部將張祺道：“吾軍尚有萬人，勢不為弱。若守而不戰(zhàn)，是敵人已先立于不敗之地矣。夔州一城，又非奇險，守若不濟，悔之已遲。不如拚與一戰(zhàn)，戰(zhàn)如不勝，守猶未晚也?！睏罴蝸硪詾槿唬藢⒈静咳笋R先撥二千守城，其余盡行出城，離城二十里屯扎，以待敵兵。 時徐治都所部約一萬五千人，知得楊嘉來志在求戰(zhàn)，乃分軍繞道先襲夔州，而以一萬人直攻楊嘉來。徐治都先鼓勵三軍而進，楊嘉來亦率軍相迎。 約戰(zhàn)一時之久，徐治都且戰(zhàn)且進，楊嘉來軍士殊不奮力。嘉來大憤，乃身先士卒而進。忽然后軍無故自亂。先自殺了部將張祺，并焚燒糧草，然后反戈相向，只有所部中營二千人尚能奮戰(zhàn)。惟前敵已至本部，后軍又亂，楊嘉來知軍心已變，料不濟事，遂率中營二千余人潰圍而走。徐治都乘勢奮擊，楊嘉來大敗，軍士大半投降。楊嘉來領(lǐng)敗殘人馬，欲奔回夔州城固守。不料徐治都自從分兵繞出后路攻城，所有城內(nèi)軍士已開門迎降，接徐軍進城矣。楊嘉來沒奈何，只得棄了城池，望西而逃。正是：只為諸軍無斗志，頓教大將失名城。 要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