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畋獵下 【長楊賦》（并序）】 ※楊子云 明年，上將大夸胡人以多禽獸。善曰：明年，謂作《羽獵賦》之明年，即校獵之年也。班欲敘作賦之明年?！稘h書·成紀》曰：元延二年冬，幸長楊宮，縱胡客大校獵，是也。《七略》曰：《羽獵賦》，永始三年十二月上。然永始三年，去校獵之前，首尾四載，謂之明年，疑班固誤也。又《七略》曰：《長楊賦》，綏和元年上。綏和在校獵后四歲，無容元延二年校獵。綏和二年賦，又疑《七略》誤。蔡邕曰：上者，尊位所在。呂忱曰：夸，大言也。《說文》曰：夸，誕也。秋，命右扶風發(fā)民入南山。善曰：冬將校獵，故秋先命之也。《爾雅》曰：命，告也?！稘h書》曰：武帝以右內(nèi)史更名右扶風。扶風在涇州界。南山，終南山也。西自襃斜，東至弘農(nóng)，南驅(qū)漢中，善曰：襃斜谷名，已見上?！稘h書》有弘農(nóng)郡，武帝置；又有漢中郡，秦置。張羅罔罝罘，捕熊羆豪豬，虎豹狖玃，狐兔麋鹿，善曰：《山海經(jīng)》曰：竹山有獸，其狀如豚，白毛，毛大如笄，而黑端，以毛射物，名豪，豪彘也?！稄V雅》曰：狖，蜼也，尾長四五尺。郭璞《爾雅》曰：玃似獼猴，豹形如虎，而圓文。鄭玄曰：鳥罟曰羅。載以檻車，善曰：劉熙《釋名》曰：檻車，上施欄檻，以格猛獸。亦囚禁罪人之車也?！稘h書·音義》曰：或曰檻車，有封檻也。輸長楊射熊館。善曰：《三輔黃圖》曰：長楊宮有射熊館，在周至。以網(wǎng)為周阹，李奇曰：阹，遮禽獸圍陣也。阹音袪?？v禽獸其中，令胡人手搏之，自取其獲，上親臨觀焉。服虔曰：令胡客自取其得也。善曰：《廣雅》曰：搏，擊也。是時，農(nóng)民不得收斂。雄從至射熊館，還，上《長楊賦》。聊因筆墨之成文章，故藉翰林以為主人，子墨為客卿以風。韋昭曰：翰，筆也。善曰：翰林，文翰之多若林也。《詩》大雅曰：有壬有林，君也，此云林，即文翰林，猶儒林之義也。胡廣云：博士為儒雅之林，是也?！墩f文》曰：毛長者曰翰?！对娦颉吩唬合乱燥L刺下。其辭曰： 子墨客卿問於翰林主人曰：蓋聞圣主之養(yǎng)民也，仁霑而恩洽，動不為身。今年獵長楊，先命右扶風，左太華而右襃斜，顏師古曰：動不為身，言憂百姓也?！渡胶＝?jīng)》曰：松梁之山，西六十里，曰太華山，今在弘農(nóng)縣華陰西也。長安東，故言左，高五千仞，廣十里。善曰：太華，已見《西都賦》。椓嶭而為弋，紆南山以為罝，服虔曰：嶭，山名也。孟康曰：在池陽北。顏師古曰：嶭，即今謂珪峨也。善曰：《說文》曰：弋，橜也。又曰：紆，詘也。椓音卓。音截。嶭音齧。羅千乘於林莽，列萬騎於山隅。帥軍踤阹，錫戎獲胡?！稘h書·音義》曰：踤，聚也。顏監(jiān)曰：踤，足蹴也。善曰：錫戎獲胡，言以禽獸錫戎，令胡自獲之。胡戎一也，變文耳。踤音崒?！斗窖浴吩唬痕n，蹴蹋也。搤熊羆，拖豪豬，善曰：搤拖，已見《西都賦》。木擁槍累，以為儲胥。顏師古曰：胥，須也。言有儲畜以待所須也。蘇林曰：木擁柵其外，又以竹槍累為外儲胥也。韋昭曰：儲胥，蕃落之類也。此天下之窮覽極觀也。雖然，亦頗擾于農(nóng)人。三旬有馀，其廑至矣，而功不圖。善曰：《古今字詁》曰：廑，今勤字也?！稜栄拧吩唬簣D，謀也。凡人之所為，皆有所圖，今則百姓甚勞，而無所圖，言勞而無益也?！渡髯印吩唬簾o法之勞，不圖於功?？植蛔R者外之則以為娛樂之游，內(nèi)之則不以為乾豆之事，豈為民乎哉？善曰：《禮記》曰：天子無事，歲三田，一為乾豆也。且人君以玄默為神，澹泊為德，善曰：玄默，謂幽玄恬默也。玄默，已見《魏都賦》。澹泊與憺怕同。已見《子虛賦》。今樂遠出以露威靈，善曰：露，暴露也。數(shù)搖動以罷車甲，本非人主之急務也。蒙竊惑焉。善曰：《周易》曰：蒙者，蒙也。韓康伯曰：蒙昧，幼少之象也。前年獵長楊，故言數(shù)。 翰林主人曰：吁，客何謂之茲耶？善曰：孔安國《尚書傳》曰：吁，疑怪之辭也。若客所謂知其一未睹其二，見基其外不識其內(nèi)也。善曰：《莊子》曰：識其一，不知其二；治其內(nèi)，而不治其外。仆嘗倦談，不能一二其詳，善曰：毛萇《詩傳》曰：詳，審也。請略舉其凡，而客自覽其切焉。善曰：《廣雅》曰：都，凡也。顏監(jiān)曰：凡，大指也。張晏曰：切，近也。覽其近於義也。 客曰：唯唯。主人曰：昔有彊秦，封豕其土，窫窳其民，鑿齒之徒，相與摩牙而爭之。應劭《淮南子注》云：堯之時，窫窳、封豕、鑿齒，皆為人害。窫窳，類貙，虎爪，食人。服虔曰：鑿齒，齒長五尺，似鑿，亦食人。李奇曰：以喻秦貪婪，殘食其人也。晉灼曰：鑿齒之徒，謂六國。窫音庚。豪俊麋沸云擾，群黎為之不康。善曰：如麋之沸，若云之擾，言亂之甚也?！稄V雅》曰：麋，饘也。《毛詩》曰：群黎百姓。《爾雅》曰：康，安也。於是上帝眷顧高祖，高祖奉命，順斗極，連天關。服虔曰：隨天斗極。運轉(zhuǎn)也。善曰：《毛詩》曰：乃睠西顧。孔安國《尚書傳》曰：奉天成命。《春秋元命苞》曰：命者天之令?！饿脮吩唬菏ト耸苊?，必順斗極。宋均《尚書·中候注》曰：順斗機為政也?！稜栄拧吩唬罕睒O謂之北辰?！短旃傩钦肌吩唬罕背揭幻礻P。又《星經(jīng)》曰：牽牛神一名天關。橫鉅海，漂昆侖，善曰：橫度大海也。漂，搖蕩之也。提劍而叱之。所過麾城摲邑，下將降旗，顏監(jiān)曰：摲，舉手擬也?！渡n頡篇》曰：摲，拍取也。善曰：鄭玄《禮記注》曰：摲之言芟也。一日之戰(zhàn)，不可殫記。當此之勤，頭蓬不暇梳，饑不及餐。善曰：頭蓬，發(fā)亂如蓬也。鞮鍪生蟣虱，介胄被霑汗，善曰：《說文》曰：鞮鍪，首鎧也。《韓子》曰：攻戰(zhàn)無已，甲胄生蟣虱。鄭玄《禮記注》曰：介，被甲也。孔安國《尚書傳》曰：胄，兜鍪也。鞮鍪，兜鍪也。鍪音牟。以為萬姓請命乎皇天。善曰：《淮南子》曰：高皇帝奮袂執(zhí)銳，以為百姓請命于皇天?！都艺Z》曰：孔子曰：分於道謂之命。王肅曰：分於道，始得為人也。乃展人之所詘，振人之所乏。善曰：《方言》曰：展，申也。詘，古屈字也。賈逵《國語注》曰：振，救也。規(guī)億載，恢帝業(yè)，善曰：杜預《左氏傳注》曰：恢，大也。七年之間而天下密如也。善曰：高祖五年誅羽，自六年至十二年崩，凡七載。《爾雅》曰：密，靜也。逮至圣文，隨風乘流，方垂意於至寧。善曰：隨風乘流，言順從高祖之風流也。躬服節(jié)儉，纟弟衣不弊，革鞜不穿，善曰：言不穿不弊，不更為也?！稘h書》東方朔曰：孝文皇帝身衣弋纟弟之衣，履革舄?！读w》曰：堯衣履不弊盡，不更為。服虔曰：鞜，舄也，音沓。大廈不居，木器無文。善曰：晏子曰：土事不文，木事不鏤。於是后宮賤玳瑁而疏珠璣，善曰：《廣雅》曰：疏，亦賤也?！蹲謺吩唬菏?，遠也。璣，小珠也。音祈。卻翡翠之飾，除彫琢之巧；善曰：《爾雅》曰：玉謂之琱。又曰：治玉曰琢也。惡麗靡而不近，斥芬芳而不御；善曰：《廣雅》曰：斥，推也。抑止絲竹晏衍之樂，憎聞鄭衛(wèi)幼眇之聲，善曰：《禮記》曰：絲竹，樂之器也。晏衍，邪聲也?！抖Y記》曰：鄭衛(wèi)之音，亂世之音也。眇音妙。是以玉衡正而太階平也。韋昭曰：玉衡，北斗也。善曰：春秋運斗樞曰：北斗七星，第五曰玉衡?！对吩唬撼Ｒ徊灰?，玉衡正，太階平。出《黃帝六符經(jīng)》。 其后熏鬻作虐，東夷橫畔，服虔曰：熏鬻，堯時匈奴也。東夷，東越也。一云：呂嘉殺其國王立，國人殺嘉也。善曰：橫，自縱也。羌戎睚眥，閩越相亂。晉灼曰：睚眥，目貌也。又猜忌不和貌。善曰：《漢書》曰：立無諸為閩越王。又曰：武帝建元四年，尉他孫胡為南越王，閩越王郢興兵擊南越邊邑。遐為之不安，中國蒙被其難。韋昭曰：音萌。萌，人也。於是圣武勃怒，爰整其旅，善曰：《毛詩》曰：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乃命驃衛(wèi)，應劭曰：驃，驃騎，霍去病也。衛(wèi)，衛(wèi)青也。善曰：《漢書》曰：霍去病為驃騎將軍，凡六出擊匈奴。又曰：衛(wèi)青字仲卿，為大將軍，凡七出擊匈奴。汾沄沸渭，云合電發(fā)，善曰：汾沄沸渭，眾盛貌也。汾音紛。沄音云。猋騰波流，機駭蜂軼，善曰：《爾雅》曰：扶搖謂之飆。機駭斶軼，言其疾也。猋與飆古字通也。疾如奔星，擊如震霆。碎轒辒，破穹廬，應劭曰：轒辒，匈奴車也。《音義》曰：穹廬，旃帳也。服虔曰：轒辒，百二十步兵車，或可寢處。腦沙幕，髓余吾。服虔曰：破其頭，腦涂沙幕也。余吾，水名。《北山經(jīng)》曰：北鮮之山，多馬，鮮水出焉而北，經(jīng)余吾水。應劭曰：在朔方北。鄭氏曰：折其骨，使髓膏水也。《通俗文》曰：骨中脂曰髓，遂躐乎王庭，孟康曰：匈奴王庭。善曰：王逸《楚辭注》曰：躐，踐也。驅(qū)橐駝，燒熐蠡，張晏曰：熐蠡，乾酪母，燒之，壞其養(yǎng)生之具也。張揖曰：熐蠡，山名。熐音覓。分黎單于，礫裂蜀國。韋昭曰：蹻，割也。音如梨。顏師古曰：凡言蜀國者，存其國號而蜀朝。善曰：單于，匈奴王號?！稘h書》曰：單于，廣大之貌也，言其象天單于然也?！稄V雅》曰：礫，張也?！稘h書》曰：置蜀國，以處匈奴降者。韋昭曰：外國羌胡，來蜀漢者也。夷阬谷，拔鹵莽，刊山石，善曰：《毛詩傳》曰：夷，平也。鹵莽，中生草莽也?！墩f文》曰：鹵，西方堿地也。鄭玄《禮記注》曰：刊，削也。拔莽削石以通道。蹂尸輿廝，系累老弱。服虔曰：蹂尸，踐尸也。顏師古曰：死則蹂踐其尸，破傷者輿而行。如淳曰：輿廝，輪踐其廝徒也。善曰：賈逵《國語注》曰：系，系也。杜預《左氏傳注》曰：累，系也。鋌瘢耆，金鏃淫夷者數(shù)十萬人。如淳曰：，括也。孟康曰：瘢耆，馬脊耆創(chuàng)瘢處。善曰：如氏之說，以為箭括及鋌所中，皆為創(chuàng)瘢於馬耆。孟氏以為耆被金鏃過傷者甚眾也。服虔曰：耆，鬛。傷者或矛內(nèi)未出，其瘡如含然或箭插其項未拔，聚若鬛焉?？装矅渡袝鴤鳌吩唬阂?，過也。杜預《左氏傳注》曰：夷，傷也。皆稽顙樹頜，扶服蛾伏，如淳曰：叩頭時，項下向，則頜樹上向也。韋昭曰：頜音蛤。善曰：《說文》曰：匍匐，手行也。扶服與匍匐音義同。蛾伏，如蟻之伏也。蛾，古蟻字。二十馀年矣，尚不敢惕息。善曰：《漢書》曰：漢不復出兵擊匈奴。三年，武帝崩，前此者，漢兵深入窮邊二十馀年，匈奴極苦之，單于常欲和親。賈逵《國語注》曰：惕，疾也?！墩f文》曰：息，喘也。夫天兵四臨，幽都先加，善曰：天兵，言兵威之盛如天也?！渡袝吩唬赫贩剑挥亩?。回戈邪指，南越相夷，善曰：《漢書》曰：南越王胡上書曰：今東越擅興兵侵臣，天子為興師往討閩越，閩越王弟馀善殺郢以降。《廣雅》曰：夷，滅也。靡節(jié)西征，羌僰東馳。服虔曰：僰，夷名也。善曰：《漢書·音義》曰：節(jié)，所杖信節(jié)也。是以遐方疏俗，殊鄰絕黨之域，善曰：絕，遠也。自上仁所不化，茂德所不綏，善曰：《尚書》曰：有夏先后，方楙厥德。莫不蹻足抗首，請獻厥珍。服虔曰：蹻，舉足也。音矯。使海內(nèi)澹然，善曰：《廣雅》曰：澹，安也永亡邊城之災，金革之患。善曰：《史記》士蒍曰：邊城少寇?！抖Y記》子夏曰：三年之喪。卒，金革之事無避也，禮歟。今朝廷純?nèi)?，遵道顯義，并包書林，圣風云靡，英華沈浮，洋溢八區(qū)。善曰：英華，草木之美者，故以喻帝德焉。沈浮，言多也?！抖Y斗威儀》曰：帝者得其英華，王者得其根荄。八區(qū)，八方之區(qū)也。普天所覆，莫不沾濡。善曰：《禮記》曰：天之所覆?！峨y蜀父老》曰：群生沾濡矣。士有不談王道者，則樵夫笑之。意者以為事罔隆而不殺，物靡盛而不虧，善曰：《廣雅》曰：意，疑也。鄭玄《周禮注》曰：殺，減也?！段淖印吩唬何锸t襄。故平不肆險，安不忘危。服虔曰：肆，棄也。顏監(jiān)云：肆，放也，不放心於險也。善曰：《孫卿子》曰：平則慮險，安則慮危。乃時以有年出兵，整輿竦戎，善曰：言時不常也?！斗Y梁傳》曰：有年，五穀皆熟為有年?！斗窖浴吩唬何髑刂g，相勸曰聳。竦與聳古字通。振師五柞，習馬長楊，善曰：杜預《左氏傳注》曰：振，整也。周至有五柞宮也。柞，音作。簡力狡獸，校武票禽。善曰：《爾雅》曰：簡，擇也。賈逵《國語注》曰：簡，習也?！稄V雅》曰：狡，健也。賈逵《國語》注曰：校，考也。票禽，輕疾之禽也。乃萃然登南山，瞰烏弋，晉灼曰：萃，集也。服虔曰：三十六國，烏弋最在西。西域傳曰：去長安萬二千二百里，其地暑熱莽平，近日所入。善曰：《廣雅》曰：瞰，視也。西厭月，東震日域。服虔曰：音窟，月所生也。善曰：何休《公羊傳注》曰：厭，服也?！稜栄拧吩唬赫穑瑧忠?。日域，日出之域也。又恐后代迷於一時之事，常以此為國家之大務，淫荒田獵，陵夷而不御也。顏監(jiān)曰：御，止也。善曰：《漢書》張釋之曰：秦陵夷至于二世，天下土崩?！俄n詩》曰：無矢我陵。薛君《章句》曰：四平曰陵。《爾雅》曰：御，禁也。是以車不安軔，日未靡旃，從者彷彿，骫屬而還。韋昭曰：不暇稅駕支車也。張晏曰：從者彷佛委釋而回旋。善曰：王逸《楚辭注》曰：軔，支輪木，日未靡旃，言日未移旌旗之影也。委屬而還，謂委釋其事，連屬而回還也。張以釋為委。彷佛，或作仿佛。骫，古委字也。亦所以奉太尊之烈，遵文武之度，善曰：太尊，高祖也?！稜栄拧吩唬毫?，業(yè)也。復三王之田，反五帝之虞。善曰：三王之田，文王三驅(qū)是也。已見上文。《尚書》帝曰：益，汝作朕虞。使農(nóng)不輟耰，工不下機，韋昭曰：耰，所以覆種，音憂。顏監(jiān)曰：摩田器也。晉灼云：以來推塊曰耰。善曰：工，女功也?！稘h書》酈食其曰：農(nóng)夫釋耒，工女下機。婚姻以時，男女莫違，善曰：《毛詩序》曰：婚姻失時，男女多違也。出凱弟，行簡易，善曰：《毛詩》曰：愷悌君子，人之父母?！吨芤住吩唬呵砸字ひ院喣?，易則易知，簡則易從，易簡而天下之理得矣。矜劬勞，休力役，善曰：毛萇《詩傳》曰：矜，憐也?！睹姟吩唬褐佑谡鳎緞谟谝?。《孫卿子》曰：罕興力役，無奪農(nóng)時。見百年，存孤弱。善曰：《禮記》曰：百年者就見之。《說文》曰：存，恤問也。《春秋說題辭》曰：存恤幼孤。帥與之同苦樂。然后陳鐘鼓之樂，鳴鞀磬之和，建碣磍之虡，孟康曰：碣磍之虡，刻猛獸為之，故其形碣磍而盛怒也。善曰：鄭玄《禮記注》曰：磍，如鼓而小，有柄，賓至搖之以奏樂。磍音轄。拮隔鳴球，掉八列之舞。韋昭曰：拮，擽也。鳴球，玉磬也。古文隔為擊。善曰：賈逵《國語注》曰：掉，搖也。八列，八佾也。音求。酌允鑠，肴樂胥。張揖曰：允，信也。鑠，美也。言酌信美以當酒，帥禮樂以為肴。善曰：《毛詩》曰：允矣君子，展也大成。又曰：於鑠王師。又曰：君子樂胥。聽廟中之雍雍，受神人之福祜。善曰：《毛詩》曰：雍雍在宮，肅肅在廟。又曰：受天之祜。《爾雅》曰：祜，福也，音怙。歌投頌，吹合雅，服虔曰：聲之相投也。其勤若此，故真神之所勞也。張揖曰：《詩》云：愷弟君子，神所勞矣。方將俟元符，晉灼曰：元符，大瑞也。以禪梁甫之基，增泰山之高，《史記》管子曰：古者禪梁父。善曰：《難蜀父老》曰：增太山之封，加梁甫之事。延光于將來，比榮乎往號。張晏曰：往號，三五也。善曰：李軌《法言注》曰：五帝三王，延光今不絕也。豈徒欲淫覽浮觀，馳騁粳稻之地，周流梨栗之林，蹂踐芻蕘，夸詡眾庶，盛狖玃之收，多麋鹿之獲哉！善曰：孔安國《尚書傳》曰：浮，過也。《說文》曰：粳，稻屬也?！堵曨悺芬詾榫?，不粘稻也。《漢書》東方朔曰：涇謂之南，又有粳稻梨樣之饒。芻，馬草也。《禮記》曰：蹴路馬芻?！墩f文》曰：蕘，草薪也。毛萇《詩傳》曰：詡，大也。且盲者不見咫尺，而離婁燭千里之隅。善曰：《莊子》南榮趎曰：盲者不能自見。賈逵《國語注》曰：八寸曰咫?！睹献印吩唬弘x婁之明。趙岐曰：古之明目者也，蓋黃帝時人。趎，音樞。客徒愛胡人之獲我禽獸，曾不知我亦已獲其王侯。善曰：《說文》曰：曾，辭之舒也。言未卒，墨客降席，再拜稽首曰：大哉體乎！允非小人之所能及也。善曰：體，猶法也。乃今日發(fā)矇，廓然已昭矣！善曰：《禮記》曰：昭然若發(fā)蒙矣。矇與蒙古字通。廓，除貌。 【射雉賦】 ※潘安仁善曰：《射雉賦》序曰：余徙家于瑯邪，其俗實善射，聊以講肄之馀暇，而習媒翳之事，遂樂而賦之也。（徐爰注）媒者，少養(yǎng)雉子，至長狎人，能招引野雉，因名曰媒。翳者，所隱以射者也。晉邦過江，斯藝乃廢，歷代迄今，寡能厥事。嘗覽茲賦，昧而莫曉，聊記所聞，以備遺忘。 涉青林以游覽兮，樂羽族之群飛。樂羽翮之類，或群或飛，飲啄恣性也。善曰：《七發(fā)》曰：游涉乎云林。薛君《韓詩章句》曰：青，靜也?！尔W鵡賦》曰：羽族之可貴者。聿采毛之英麗兮，有五色之名翚。聿，述也。述序羽族之中，采飭英麗，莫過翚也。翚，雉也。伊洛以南，素質(zhì)五采皆備成章曰翚。英者，雄果之目。名者，聲聞之稱也。一本聿作偉。善曰：翚見《爾雅》。厲耿介之專心兮，奓雄艷之姱姿。厲，嚴整也。耿介，專一也。奓，豐也。姱，好也。美色曰艷。言雉嚴整其不群之性，奮揚其雄艷之貌，見敵必戰(zhàn)，不容他雜，此之謂英麗也。善曰：薛君《韓詩章句》曰：雉，耿介之鳥也。巡丘陵以經(jīng)略兮，畫墳衍而分畿。巡，行也，言周行丘陵因其墳衍，以為疆界，分而護之，不相侵越也。青、幽之間，土高且大者，通之曰墳。雉，一界之內(nèi)，要以一雄為主，馀者雖眾，莫敢鳴鴝也。此以上言雉之形性也。善曰：《左傳》楚無宇曰：天子經(jīng)略。《廣雅》曰：巡，略，行也?？装矅渡袝鴤鳌吩唬悍制溘呓纭［吲c畿同。於時青陽告謝，朱明肇授。時四月也。善曰：《爾雅》曰：春為青陽，夏為朱明?！冻o》曰：青春受謝。王逸曰：謝，去也。靡木不滋，無草不茂。草木具榮。初莖蔚其曜新，陳柯槭以改舊。蔚然，初生之莖，曜其新暉。槭然陳宿之柯，變其舊色，言新舊咸茂也。槭，雕柯貌也。天泱泱以垂云，泉涓涓而吐溜。涓涓，清新之色。泱音英。善曰：《毛詩》曰：英英白云。毛萇曰：英英，白云貌。泱與英古字通?！都艺Z》，金人銘曰：涓涓不壅，終為江河。溜，水流貌也。麥漸漸以擢芒，雉鷕鷕而朝鴝。漸漸，含秀之貌也?！段⒆印吩唬蝴溞銤u漸。鷕鷕，雉聲也。又云：雉之朝鴝，尚求其雌。雌雉不得言鴝。顏延年以潘為誤用也。案，《詩》有鷕雉鳴，則云求牡。及其朝鴝，則云求雌。今云鷕鷕朝鴝者，互文以舉，雄雌皆鳴也。此以上序節(jié)物氣候，雉可射之時也。眄箱籠以揭驕，睨驍媒之變態(tài)。揭驕，志意肆也。箱籠，竹器，盛媒者也。凡竹器，箱方而密，籠圓而疏，盛媒器籠形者，養(yǎng)鳥宜圓也。箱密者，不欲令見明也。言感辰景之韶淑，樂山梁之榮茂，悟翚雉之奮逸，思騁藝之肆志，顧視箱籠，詳察驍媒，恣睢揭驕，意原得也?！冻o》揭驕字作拮矯。睨音詣。善曰：《楚辭》曰：意恣睢以拮矯。王逸曰：縱心肆志，所意愿高也。奮勁骹以角槎，瞵悍目以旁睞。骹，脛也。角，邪也。槎，斫也。悍，戾也。瞵，視貌。睞，視也。奮其堅勁之脛，以利距邪斫。瞵其剛戾之目，以旁視其敵也。善曰：曹植《斗雞詩》曰：悍目發(fā)朱光。鶯綺翼而撾，灼繡頸而袞背。鶯，文章貌也。《詩》云：有鶯其羽，翼如綺文。則赤也。撾，肶也。灼，盛貌也。頸毛如繡，背如袞章，言五采備也。善曰：肶音陛。郁軒翥以馀怒，思長鳴以效能。郁，暴怒也。軒，起望也?！斗窖浴吩疲呼悖e也。郁然暴怒，軒舉長鳴思見野敵，效其才能也。此以上言媒之形勢。 爾乃搫場拄翳，停僮蔥翠。搫者，開除之名也。今傖人通有此語。射者聞有雉聲，便除地為場，拄翳於草。停僮，翳貌也。蔥翠，翳色也。善曰：《廣雅》曰：搫除也。綠柏參差，文翮鱗次。蕭森繁茂，婉轉(zhuǎn)輕利。翳上加木枝，衣之以葉，上則蕭森，下則繁茂而實。綢繆，輕利也。婉轉(zhuǎn)，綢繆之稱。衷料戾以徹鑒，表厭躡以密致。料戾，小而徹也。厭躡，重而密也。翳外觀密致，與草木無別；內(nèi)視洞徹，多所睹見也。此以上序翳之形飾?？治嵊沃唐穑瑧]原禽之罕至，游，雉媒名，江淮間謂之游。游者，言可與游也。言既芟場拄翳，又恐媒起不早，野雉希至。原禽，雉也。雉不處下濕，故曰原禽也。甘疲心於企想，分倦目以寓視。企想雉出，專視草際，心為之疲，目為之倦也。此以上言拄翳之后，遲獲之意也。善曰：《說文》曰：企，舉踵也?！蹲笫蟼鳌烦佑裨唬旱贸寂c寓目焉。杜預曰：寓，寄也。何調(diào)翰之喬桀，邈疇類而殊才，調(diào)翰，謂媒也，媒性調(diào)良，故謂調(diào)翰。喬桀，俊逸也，言邈絕疇類，殊異才氣也。善曰：何，疑問之辭也。候扇舉而清叫，野聞聲而應媒。扇，布也，形如手巾。叫，鳴也。將欲媒鴝，振布令有聲，媒便清叫，野雉聞，即應而出也。褰微罟以長眺，已踉蹌而徐來。褰，開也。罟，綱也。古者當以細綱，掩翳窗上視外處，其制未聞也。今則以板矣。言聞野雉應媒之聲，知其必出，開翳戶長視，已見踉蹌徐來也。踉蹌，乍行乍止，不迅疾之貌也。善曰：踉蹌，欲行也?！稄V雅》曰：蹌，走也。踉音亮。摛朱冠之赩赫，敷藻翰之陪。赩赫，赤色貌。陪，奮怒之貌也。善曰：《廣雅》曰：擒，舒也。藻翰，翰有華藻也。首藥綠素，身拖黼繪。《方言》曰：藥，纏也，猶纏裹也；言雉首綠色，頸藥素也。黼，繡也。繪，畫文也，身采如繪也。青鞦莎靡，丹臆蘭綷。鞦，平尾間也。莎，草名?！冻o》曰：青莎雜樹，則莎色青也；言雉尾間青毛如莎草之靡也。臆，膺也；膺色如秋蘭之色也。綷，同也；宋衛(wèi)之間，謂混為綷也。鞦音秋。善曰：《小雅》曰：雜采曰綷，音最?；蝓昊蜃?，時行時止。皆得意之形容也。善曰：賈逵曰：蹶，走也。鄭玄曰：《字林》曰：啄，鳥食也?！肚f子》曰：澤雉十步一啄，百步一飲也。蹶，居衛(wèi)切?！吨芤住吩唬簳r止則止，時行則行，《廣雅》曰：蹶，踶跳。班尾揚翹，雙角特起。雄壯之勢也。此以上言野雉之狀貌也。善曰：《說文》曰：翹，尾之長毛也。 良游呃喔，引之規(guī)裹。良游，媒也。言媒呃喔其聲，誘引令入可射之規(guī)內(nèi)也。應叱愕立，擢身竦峙。峙，立也。既入可射之內(nèi)，來迅不止，因便叱之；雉聞叱即驚，竦身而立者也。善曰：杜子春《周禮注》曰：愕，驚也。捧黃間以密彀，屬剛罫以潛擬。捧，舉也。黃間，弩名也。張衡云：黃間機張。一名黃肩。善曰：《說文》曰：彀，張弓弩也。屬，謂注矢於弦也。剛罫，弩矢鏃也。以鐵為之，形如十字，各長三寸，方似網(wǎng)罫，故曰罫焉。罫掛同。倒禽紛以迸落，機聲振而未已。射應也，禽被箭躍起而反落。弩聲猶未歇，言其矢來疾也。山鷩悍害，猋迅已甚，鷩雉，似山雞而小，冠背毛黃，腹下赤，項綠色，其性悍戾憨害，飛走如風之猋也?！稜栄拧吩唬悍鰮u謂之猋，謂暴風從下上也。善曰：《字書》曰：憨，愚也。越壑凌岑，飛鳴薄廩。鷩性悍憋，聞媒聲，便越澗凌岑，且飛且鳴，逕來翳前也。廩，翳中盛飲食處。今俗呼翳名曰倉也。善曰：薄，至也。《方言》曰：憋，惡也。鯨牙低鏃，心平望審。鯨當作擎，舉也。舉弩牙，低矢鏑以射之。善曰：《禮記》曰：心平體正，持弓矢審固也。毛體摧落，霍若碎錦。雉當不止，於飛中射之，毛體披散，如錦之分碎也。逸群之俊，擅場挾兩，逸群俊異之雉，不但欲擅一場而已，又挾兩雌也。善曰：《西京賦》曰：秦政利觜長距，終得擅場?！墩f文》曰：擅，專也。櫟雌妒異，倏來忽往。櫟，擊搏也。聞他雄鳴，擊搏其雌，倏忽往來，無時暫止也。善曰：《楚辭》曰：荷衣兮蕙帶，倏而來兮忽而逝?！读w》曰：倏然而往，忽然而來。忌上風之餮切，畏映日之儻朗。餮切，微動之聲。儻朗，不明之狀。言其忌聲而畏光也。餮音鐵。屏發(fā)布而累息，徒心煩而技癢。屏除其布，不敢散氣，意者恐微有所聞，便驚而逝，既無由使媒鳴，欲射則紛紜不定，空心煩而技癢。有伎藝欲逞，曰技癢也。音養(yǎng)，善曰：《難蜀父老》曰：心煩於慮。應劭《風俗通》曰：高漸離變姓易名，庸保於宋子之家，久作苦，聞其家堂客擊筑，伎養(yǎng)，不能母出言也。伊義鳥之應敵，啾擭地以厲響。義鳥，媒也。為人致敵，故名曰義媒。見野雉紛紜難中，啾然擭地而鳴，引令來斗。《埤蒼》曰：擭地，爪持也?！度n》曰：啾，聲也。彼聆音而逕進，忽交距以接壤。彼野雉聞媒聲，便逕來斗，交距蹶地，土壤相接。善曰：《廣雅》曰：壤，塵也。彤盈窗以美發(fā)，紛首頹而臆仰。彤，赤也。盈，滿也。言其光彩滿當於窗，美取其意而發(fā)矢。又曰：既與媒戰(zhàn)，形當翳窗，發(fā)弩極美。正射其頸，首頹向后，臆仰卻斃也。 或乃崇墳夷靡，農(nóng)不易垅。墳，大防，今呼為塘也。夷靡也。頹弛也。易脩也，農(nóng)不脩垅，此言田塘荒廢也。善曰：《毛詩》曰：禾易長畝。稊菽藂糅，蘙薈菶茸，稊，稗類也。菽，豆也。謂勞豆之屬野生也。田既荒廢，雜草繁茂。蘙薈菶茸。深穊貌。善曰：《孫子兵法》曰：林木翳薈?！段骶┵x》曰：萃矬菶茸。鳴雄振羽，依于其冢。冢，山巔也?！稜栄拧吩唬荷巾斣悔！Ｑ砸爸埏箫?，振其羽翼，鳴鴝高墳之上。善曰：《毛詩》曰：莎雞振羽。扌閃降丘以馳敵，雖形隱而草動。扌閃，疾貌也。言雉鴝於高丘之頂，扌閃然降下向敵，不見其形，而見草動也。扌閃，一本或作撋。善曰：《尚書》曰：是降丘宅土。瞻挺穟之傾掉，意淰躍以振踴。挺穟，草莖也。掉，動也。睹草莖傾動，冀雉將出，意淰躍踴逸也。暾出苗以入場，愈情駭而神悚。暾，漸出貌也?！冻o》曰：暾將出兮東方。向睹草動，冀雉當至，暾然而出，果其所愿，情神愈驚動。望黡合而翳皛，雉脥肩而旋踵。言雉出苗，望諸處黡然暗合，唯翳皛然獨顯，仍斂翼旋反也。人斂身謂之脥肩。善曰：《說文》曰：皛，顯也?！稘h書》公孫玃曰：脅肩低首?！秴问洗呵铩饭苤僭唬很嚥唤Y(jié)軌，士不旋踵。俽余志之精銳，擬青顱而點項。雉既反歸，乃從后射，正中項也。顱，頭也。俽音欣。亦有目不步體，邪眺旁剔。目不步體，視與體違也。邪眺旁剔，視瞻不正，常驚惕也。善曰：《國語》單襄公曰：晉侯目不在體，而足不步目?！墩f文》曰：惕，驚也。剔與惕古字通。靡聞而驚，無見自{脈鳥}。{脈鳥}，音脈。字亦從脈?！斗窖浴吩疲好}，俗謂黠為鬼脈，雉性驚鬼黠。周環(huán)回復，繚繞磐辟。皆回從往復，不正之貌也。善曰：《漢書》曰：何武所舉者？磐辟雅拜。戾翳旋把，縈隨所歷。戾，轉(zhuǎn)也。把，翳內(nèi)所執(zhí)處也。言轉(zhuǎn)翳回旋，隨雉所趣，取其便也。彳亍中輟，馥焉中鏑。彳亍，止貌也。輟，止也。鏑，矢鏃也。馥，中鏃聲也。善曰：今本并云彳亍中輒。張衡《舞賦》曰：蹇兮宕往，彳兮中輒。以文勢言之，徐氏誤也。前戾刂重膺，傍截疊翮。正橫射也。戾刂，割也。前割重膺，傍斷兩翮也。 若夫多疑少決，膽劣心狷。雉性怯而多疑，膽劣而心戾者。善曰：《說文》曰：狷，急也。內(nèi)無固守，出不交戰(zhàn)。內(nèi)，心也。固，堅也。心無堅守，外無斗意也。善曰：《管子》曰：民無恥，外不可以應敵，內(nèi)不可以固守。賈逵《國語注》曰：交，共也。來若處子，去如激電。處子，處女也。莊周云：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綽約若處子。來若處女之畏人，去若激電之迅疾也。善曰：《司馬兵法》曰：始如處女?！洞鹳e戲》曰：風飏電激。闚痁{艸蠲}葉，幎歷乍見。{艸蠲}，麥稍也。謂在麥田中{艸蠲}葉間，闚痁於外，乍見乍隱，不敢出場也。善曰：{艸蠲}與稍并同，幎音覓。於是筭分銖，商遠邇，分銖，弩牙后刻畫，定矢所至遠近之處也。雉既不出，將就草射之，故計其分銖，商其遠近也。揆懸也，騁絕技。懸刀，弩牙后刀也。一名機。揆，度也。籌量可發(fā)而發(fā)，故言騁絕技也。善曰：《釋名》曰：弩牙外曰郭，下曰懸刀，其形然也?！段骶┵x》曰：妙材騁技。薛君《韓詩章句》曰：騁，施也。如如軒，不高不埤，言至平也。善曰：《毛詩》曰：如輊如軒。輊與同。鄭玄《周禮注》曰：埤，短也。埤與庳，古字通。當咮值胸，裂膆破觜。射面也。膆，喉受食處也。觜，喙也。裂喉，破喙也?！蹲謺吩唬簡B，鳥口也。膆音素。夷險殊地，馴粗異變。地有平險之殊，雉有馴粗之異，隨變而應，不可為一準也。昃不暇食，夕不告倦。言樂之者忘饑倦也。昔賈氏之如皋，始解顏於一箭，善曰：《左氏傳》曰：昔賈大夫惡，取妻，三年不言不笑。御以如皋，射雉獲之，其妻始笑始言?！读凶印吩唬毫凶訋熇仙淌?，五年之后，夫子始一解顏而笑也。丑夫為之改貌，憾妻為之釋怨。妻所以愁恨者，怨其夫之丑也。今見獲雉而言笑，則是斯藝能使丑夫變貌，恨妻釋忿者也。彼游田之致獲，咸乘危以馳騖。騖，疾也。田，獵也。言游獵馳車騁馬，尺鷹走犬，陵山越澗，常乘危險也。何斯藝之安逸，羌禽從其己豫。善曰：言斯藝極安，從禽最逸。豫，言禽來就己，故豫不勞。清道而行，擇地而住。人多則雉驚，故僻除人從，清道而行，擇善地而住為場也。善曰：司馬相如上疏曰：清道而后行。班固《漢書》贊曰：馮參鞠射履方，擇地而行。尾飾鑣而在服，肉登俎而永御。豈唯皂隸，此焉君舉善曰：《說文》曰：鑣，馬銜也。董巴《輿服志》曰：馬并以黃金為義髦，插以翟尾，先多用雉尾?！吨芏Y》：王后六服，有褕翟闕翟?！秲x禮》：上大夫庶羞，有雉兔鶉鷃。《左氏傳》臧僖伯曰：鳥獸之肉，不登於俎，則公不射，若夫山林川澤之實。皂隸之事，非君所及。又曹劌曰：君舉必書。 若乃耽槃流遁，放心不移。槃，樂也。善曰：《東京賦》曰：若乃流遁忘返，於心不覺也。忘其身恤，司其雄雌。恤，憂也。司，主也。善曰：《左氏傳》虞人箴曰：忘其國恤，思其麀牡。樂而無節(jié)，端操或虧。善曰：《東京賦》曰：樂而無節(jié)?！冻o》曰：內(nèi)惟省以端操。此則老氏所誡，君子不為?！独献印吩唬厚Y騁畋獵，令人心發(fā)狂。善曰：《歸田賦》曰：感老氏之遺誡?！秾O卿子》曰：此小人之所務，而君子之所以不為也。 ◎紀行上 【北征賦】 《流別論》曰：更始時，班彪避難涼州，發(fā)長安，至安定，作《北征賦》也。 ※班叔皮《漢書》曰：班彪，字叔皮，扶風安陵人也。性好莊老。祖況，成帝時為越騎校尉。父稚，哀帝時為廣平太守。彪年二十遭王莽敗，劉圣公立未定，乃去京師，往天水郡，歸隗囂。囂時據(jù)隴擁眾，囂不禮彪。彪后知囂必敗，乃避地於河西，就大將軍竇融，勸融歸光武。光武問融曰：比來文章所奏誰作？答云：班彪也。融知彪有才，舉茂才，為徐令，卒。亦為望都長。 余遭世之顛覆兮，罹填塞之厄災?！睹娦颉吩唬洪h周室之顛覆。孔安國《尚書傳》曰：羅，被也。王道不通，故曰填塞?！稄V雅》曰：填，塞也。王逸《楚辭注》曰：險厄，傾危也。舊室滅以丘墟兮，曾不得乎少留。《呂氏春秋》燭過曰：子胥諫而不聽，故吳為丘墟?！冻o》曰：欲少留此靈瑣。遂奮袂以北征兮，超絕跡而遠游。《淮南子》曰：奮袂執(zhí)銳。《莊子》曰：絕跡易?！稄V雅》曰：絕，滅也?！冻o》曰：原輕舉而遠游。朝發(fā)軔於長都兮，夕宿瓠谷之玄宮?！冻o》曰：朝發(fā)軔於天津兮，夕余至乎西極。長都，長安也。晉灼《漢書》注曰：有宮觀，故稱都?！冻o》曰：夕宿兮帝郊。《爾雅》曰：周有焦獲。郭璞曰：音護。今扶風池陽縣瓠中是也。按：瓠谷玄宮，皆地名，在長安西。《羽獵賦》曰：處於玄宮。歷云門而反顧，望通天之崇崇。云陽古縣，在池陽西北，屬右扶風。云門，即云陽縣門也。《漢書》左馮翊有云陽縣?！冻o》曰：忽反顧而游目。通天，臺名。已見上文。乘陵崗以登降，息郇邠之邑鄉(xiāng)?！稘h書》：右扶風栒縣有豳鄉(xiāng)，公劉所治邑也。栒與郇同。豳與邠同。應劭曰：《左傳》云：畢原豐郇，文之昭也。郇侯賈伯伐晉是也。臣瓚曰：按汲郡古文，晉武公滅郇，以賜大夫原點，是為郇叔。又云：文公城郇，然則當在晉之境內(nèi)，不得在右扶風之界也。今河東有郇城，即古郇國也?！稄V雅》曰：乘，陵也?！稜栄拧吩唬捍蟾吩涣?。郇音荀。邠與豳同。慕公劉之遺德，及行葦之不傷?！渡袝吩唬汗珓⒖撕V前烈?？装矅唬汗?，爵。劉，名也?！肚f子》盜跖曰：此父母之遺德也?！睹娦颉吩唬盒腥?，忠厚也?！对姟吩唬憾乇诵腥敚Ｑ蛭疔`履。彼何生之優(yōu)渥，我獨罹此百殃？《毛詩》曰：既優(yōu)既渥。鄭玄《禮記注》曰：殃，禍惡也?！睹姟吩唬何疑?，逢此百殃。故時會之變化兮，非天命之靡常。故時會者，言此乃時君不能修德致之，故使傾覆，非天命無常也。時亦世也，言人吉兇，乃時會之變化，豈天之命無常乎？《爾雅》曰：時，會也?！睹姟吩唬汉罘谥?，天命靡常。天命，上天之命也。登赤須之長坂，入義渠之舊城。赤須坂在北地郡。義渠，城名，在北地，王莽改為義溝。酈善長《水經(jīng)注》曰：赤須水出赤須谷，西南流，注羅水。然坂因水以得名也?！稘h書》：北地郡有義渠道。忿戎王之淫狡，穢宣后之失貞。嘉秦昭之討賊，赫斯怒以北征?！妒酚洝で乇炯o》曰：昭襄王母，楚人，姓芊氏，號宣太后。秦昭王時，義渠戎王與宣太后亂，有二子，宣太后詐而殺義渠戎王於甘泉，遂起兵，伐滅義渠，而得其地。杜預《左氏傳注》曰：狡，猾也。赫怒，已見上注。紛吾去此舊都兮，騑遲遲以歷茲。杜預《左氏傳注》曰：紛，亂也，謂心緒亂也。《楚辭》曰：紛吾乘兮玄云。舊都，北地郡也。《說文》曰：驂，傍馬也?！睹姟吩唬盒械肋t遲?！冻o》曰：喟憑心而歷茲。遂舒節(jié)以遠逝兮，指安定以為期。舒節(jié)，將行舒其志節(jié)也。《淮南子》曰：縱志舒節(jié)，以馳大區(qū)?！稘h書》：安定郡，武帝元鼎三年置，在涇渭之間，去長安三百五十里。涉長路之綿綿兮，遠紆回以樛流。毛萇《詩傳》曰：綿綿，長不絕貌也。劉歆《遂初賦》曰：路脩遠而綿綿?！墩f文》曰：紆，屈也。樛流，曲折貌也。樛音虬。過泥陽而太息兮，悲祖廟之不脩?！稘h書》：北地郡有泥陽縣?！稘h書》曰：班壹，始皇之末。避地於樓煩，故泥陽有班氏之廟也。釋余馬於彭陽兮，且弭節(jié)而自思。孝武帝傷李夫賦曰：釋余馬於椒丘?！冻o》曰：步余馬於蘭皋?！稘h書》：安定郡有彭陽，即今彭原是也。《楚辭》曰：吾令羲和弭節(jié)兮。司馬彪《上林賦注》曰：弭節(jié)，安志也。日晻晻其將暮兮，睹牛羊之下來?！冻o》曰：日晻晻下而頹。《說文》曰：晻，不明也。《毛詩》云：日之夕矣，牛羊下來，君子行役，如之何勿思！寤曠怨之傷情兮，哀詩人之嘆時。思君子為怨曠，嗟行役為嘆時?！睹娦颉吩唬捍蠓蚓靡?，男女怨曠?！稄V雅》曰：嘆，傷也。越安定以容與兮，遵長城之漫漫。《楚辭》曰：遵赤水而容與。又曰：路曼曼其脩遠。漫與曼，古字通。劇蒙公之疲民兮，為強秦乎筑怨。《說文》曰：劇，甚也。《史記》曰：蒙恬，齊人也。為秦將，拜為內(nèi)史。秦使蒙恬筑長城。劉歆《遂初賦》曰：劇強秦之暴虐兮。舍高亥之切憂兮，事蠻狄之遼患。不耀德以綏遠，顧厚固而繕藩。言不光耀道德，以綏遠方，反為厚固繕藩而已?！稄V雅》曰：切，近也。《史記》曰：周穆王將征犬戎，祭公謀父諫曰：不可，昔我先王，耀德不觀兵。杜預《左氏傳注》曰：繕，脩也。首身分而不寤兮，猶數(shù)功而辭愆。何夫子之妄說兮，孰云地脈而生殘？《史記》曰：趙高者，諸疏遠屬也。為中車府令，事公子胡亥。始皇崩，高得幸，胡亥欲立為太子。太子已立，遣使以罪賜蒙恬死。蒙恬喟然太息：我何罪於天，無過而死？良久徐曰：恬罪固當死矣！起臨洮，屬之遼東，城塹萬馀里，此其中不能母絕地脈哉！乃恬之罪也。吞藥自殺。登鄣隧而遙望兮，聊須臾以婆娑?！渡n頡篇》曰：障，小城也。《漢書》武帝謂狄山曰：使居一障間?！墩f文》曰：隧，塞上亭，守烽火者也。篆文從火，古字通。班固《漢書》贊曰：不脩障隧，其義并同，隧或為墜。《說文》曰：墜，古文地字也。須臾，少時也?！冻o》曰：何須臾而忘反。婆娑，容與之貌也?！睹姟吩唬菏幸财沛丁ｉh獯鬻之猾夏兮，吊尉邛於朝那。《史記·文紀》曰：匈奴謀入邊為冠，攻朝那塞，殺北地都尉邛。徐廣曰：姓孫。《尚書》曰：蠻夷猾夏。《漢書》曰：安定郡有朝那縣。姚察曰：邛姓段。從圣文之克讓兮，不勞師而幣加?；莞感朱赌显劫猓淼厶栰段舅?。圣文，文帝也?！渡袝吩唬涸使Э俗寧偶樱又畮挪??！妒酚洝の募o》曰：南越王尉他自立為武帝，上召他兄弟，以德報之，他遂去帝稱臣。又曰：南越王尉他者，真定人，姓趙氏，為南海尉。然為尉，故曰尉他。又云：他秦時為龍川令，使南越王。值秦亂，遂不歸，自立為越王。降幾杖於藩國兮，折吳濞之逆邪?！妒酚洝吩唬簠峭蹂?，高帝兄劉仲之子也。高祖立為吳王。孝文時，稍失藩臣之禮，稱病不朝。天子賜吳王幾杖，老不朝。其謀亦益不解也。惟太宗之蕩蕩兮，豈曩秦之所圖？言文帝知加幣以懷邊，豈如強秦藩而御遠也。《史記》丞相申屠嘉議曰：孝文皇帝廟，宜為帝者太宗之廟?！渡袝吩唬和醯朗幨帯ｊ?，猶向時也。 隮高平而周覽，望山谷之嵯峨?！稘h書》安定有高平縣。《高唐賦》曰：周覽九土。野蕭條以莽蕩，迥千里而無家?！冻o》曰：山蕭條而無獸?！稜栄拧吩唬哄?，遠也。劉歆《遂初賦》曰：迥百里而無家。風猋發(fā)以漂遙兮，谷水灌以揚波。言水灌注且以揚波也?！豆茏印吩唬荷剿疁?，命曰谷水。《列女傳》津吏女歌曰：水揚波兮杳冥冥。飛云霧之杳杳，涉積雪之皚皚。《楚辭》曰：眴兮杳杳。王逸曰：杳杳，深冥貌也?！墩f文》曰：皚皚，霜雪白之貌也。劉歆《遂初賦》曰：漂積雪之皚皚，涉凝露之隆霜。雁邕邕以群翔兮，鹍雞鳴以嚌嚌。《毛詩》曰：雍雍鳴雁。《楚辭》曰：鹍雞嘲而悲鳴。嚌嚌，眾聲也，音喈。游子悲其故鄉(xiāng)，心愴悢以傷懷?！稘h書》高祖曰：游子悲故鄉(xiāng)?！稄V雅》曰：愴愴悢々，悲也。悢，力上切。《毛詩》曰：嘯歌傷懷?！渡n頡篇》曰：懷，抱也。撫長劍而慨息，泣漣落而沾衣?！蹲笫蟼鳌吩唬簳x子朱怒撫劍從之?！墩f文》曰：慨，太息也?！吨芤住吩唬浩獫i如。古詩曰：淚下沾衣裳。攬余涕以於邑兮，哀生民之多故?！冻o》曰：思美人兮，攬?zhí)槎鴣许?。又曰：氣於邑而不可止。又曰：哀生人之長勤?！秶Z》桓公問於史伯曰：王室多故。夫何陰曀之不陽兮，嗟久失其平度。陰曀，喻昏亂也?！冻o》曰：欲俟時而須臾，日陰曀其將暮。毛萇《詩傳》曰：陰而風曰曀。諒時運之所為兮，永伊郁其誰愬？《爾雅》曰：諒，信也。宋衷《春秋緯注》曰：五運，五行用事之運也?！冻o》曰：獨郁結(jié)其誰語?！墩f文》曰：愬，亦訴字。 亂曰：夫子固窮，游藝文兮。樂以忘憂，惟圣賢兮。《論語》子曰：君子固窮。又曰：游於藝。又曰：樂以忘憂。達人從事，有儀則兮。行止屈申，與時息兮?！睹姟吩唬何覐氖陋氋t。《莊子》曰：形體保神，各有儀則?！吨芤住吩唬簳r止則止，時行則行，動靜不失，其道光明?！都艺Z》孔子曰：君子之行己也，可以屈則屈，可以伸則伸。《周易》曰：天地盈虛，與時消息是也。君子履信，無不居兮雖之蠻貊何憂懼兮？《周易》曰：履信思乎順?！墩撜Z》曰：子張問行，子曰：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 【東征賦】 《大家集》曰：子穀，為陳留長，大家隨至官，作《東征賦》?！读鲃e論》曰：發(fā)洛至陳留，述所經(jīng)歷也。 ※曹大家范曄《后漢書》曰：扶風曹世叔妻者，同郡班彪之女也。名昭，字惠姬，年十四，娉世叔。和帝數(shù)召入宮，令皇后貴人師事焉。號曰大家。兄固修《漢書》不終而死，大家續(xù)之。時馬融受業(yè)於大家。 惟永初之有七兮，余隨子乎東征。惟，是也。《東觀漢記》曰：和帝年號永初。時孟春之吉日兮，撰良辰而將行。《禮記》曰：孟春之月，日在營室。鄭玄《禮記注》曰：撰，猶擇也?！冻o》曰：吉日兮良辰。毛萇《詩傳》曰：辰，時也。乃舉趾而升輿兮，夕予宿乎偃師?！蹲笫蟼鳌吩唬憾凡仍唬耗脚e趾高。杜預《注》曰：趾，足也。《漢書》：河南郡有偃師縣，在洛陽東三十里?！堵尻柟适隆吩疲旱蹏克?，后為西亳，即古之易亭，周秦之世為偃師，盤庚所遷處也。遂去故而就新兮，志愴悢而懷悲！《楚辭》曰：愴怳懭悢兮，去故而就新。明發(fā)曙而不寐兮，心遲遲而有違。《毛詩》曰：明發(fā)不寐。又曰：行道遲遲，中心有違。酌樽酒以弛念兮，喟抑情而自非?！稘h書》曰：東方朔曰：銷憂者莫若酒。《廣雅》曰：弛，絕也?！稜栄拧吩唬耗?，思也。諒不登樔而椓蠡兮，得不陳力而相追。登樔椓蠡，謂上古未有君臣，又無宮室，不知火化之時也。言信不能同於上古登樔而椓蠡，得不陳力就列，而相追乎?！抖Y記》曰：昔者未有宮室，夏則居橧巢?！俄n子》曰：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獸眾，人不勝禽獸蟲蛇，圣人作構(gòu)木為巢以群居，天下號曰有巢氏。民食果蔬蚌蛤，腥臊惡臭，圣人作鉆燧取火，以化腥臊，天下號曰燧人氏。鄭玄《周禮注》曰：椓，擊也。《淮南子》曰：古者人茹草飲水，食蠃蚌之肉。陳思王《遷都賦》曰：覽乾元之兆域兮，本人物乎上世，紛混沌而未分，與禽獸乎無別。椓蠡黎而食疏，摭皮毛以自蔽。然陳思之言，蓋出於此也?！妒印吩唬郝焉蛔?，胎生曰乳。琢與椓蠡與蠃古字通。《論語》子謂冉有曰：周任有言，陳力就列，不能者止。且從眾而就列兮，聽天命之所歸?！墩撜Z》曰：吾從眾，就列，已見上注。《墨子》曰：貧富治亂，固有天命，不可損益也。遵通衢之大道兮，求捷徑欲從誰？《楚辭》曰：夫唯捷徑以窘步。王逸曰：徑，邪道也。乃遂往而徂逝兮，聊游目而遨魂。《楚辭》曰：忽反顧而游目。《韓詩》曰：聊樂我魂。薛君曰：魂，神也。歷七邑而觀覽兮，遭鞏縣之多艱?！妒酚洝吩唬呵厍f襄王滅東西周。徐廣曰：周比亡之時，凡七縣：河南、洛陽、穀城、平陸、偃師、鞏、緱氏?！稘h書》：河南郡有鞏縣?！冻o》曰：路脩遠以多艱。望河洛之交流兮，看成皋之旋門。郭普曰：《山海經(jīng)注》曰：洛水東至河南鞏縣，入河?！稄V雅》曰：交，合也。《漢書》：河南郡有成皋縣。旋門，已見《東京賦》。成皋縣，今虎牢是也。既免脫於峻崄兮，歷滎陽而過卷?！稘h書》：河南郡有滎陽縣。應劭曰：卷，故虢國，今虢亭是也。食原武之息足，宿陽武之桑間。《漢書》：河南郡有原武縣陽武縣。涉封丘而踐路兮，慕京師而竊嘆?！稘h書》：陳留郡有封丘縣。應劭曰：即《春秋》所謂敗狄於長丘?！妒酚洝吩唬杭q醢九侯，西伯聞之，竊嘆也。小人性之懷土兮，自書傳而有焉?！墩撜Z》子曰：君子懷德，小人懷土?？装矅唬簯?，安也。遂進道而少前兮，得平丘之北邊?！都艺Z》曰：孔子適齊，驅(qū)而少前?！稘h書》：陳留郡有平丘縣。入匡郭而追遠兮，念夫子之厄勤。彼衰亂之無道兮，乃困畏乎圣人。《論語》：了畏於匡。又曰：慎終追遠?！妒酚洝吩唬嚎鬃訉⑦m陳，過匡?？锶寺勚詾轸斨柣?，虎嘗暴於匡人?？锶怂熘箍鬃?。悵容與而久駐兮，忘日夕而將昏?！渡衽x》曰：時容與以微動。《漢書》門卒謂韓延壽曰：明府久駐未出。《蒼頡篇》曰：駐，主也。到長垣之境界，察農(nóng)野之居民。《漢書》：陳留郡有長垣縣也。睹蒲城之丘墟兮，生荊棘之榛榛。丘墟，已見上文?！稘h書》伍被曰：臣見宮中生荊棘。惕覺寤而顧問兮，想子路之威神。衛(wèi)人嘉其勇義兮，訖于今而稱云?！堕L門賦》曰：惕寤覺而無見。《韓詩外傳》曰：周公無所顧問?！妒酚洝ば鞆V注》曰：長垣縣有匡城蒲鄉(xiāng)?！妒酚洝吩唬鹤勇窞槠岩卮蠓颉！墩撜Z》，子曰：君子有勇而無義為亂。又曰：民到于今稱之。稱或為祠。蘧氏在城之東南兮，民亦尚其丘墳。蘧氏，蘧瑗也。陳留《風俗傳》曰：長垣縣有蘧鄉(xiāng)，有蘧伯玉冢?！稄V雅》曰：墳，高也?！洞呵镎f題辭》曰：丘者，墓也。唯令德為不朽兮，身既沒而名存?！睹姟吩唬猴@顯令德?！蹲笫蟼鳌纺率逶唬禾嫌辛⒌?，此之謂不朽?！墩撜Z》曰：文王既沒。 惟經(jīng)典之所美兮，貴道德與仁賢?！独献印吩唬耗蛔鸬蓝F德?！兑淖印吩唬河H疏系乎勢利，不系乎不肖與仁賢也。吳札稱多君子兮，其言信而有徵?！蹲笫蟼鳌吩唬簠羌驹m衛(wèi)，說蘧瑗史狗史鰍、公子荊公叔發(fā)，謂公子朝曰：衛(wèi)多君子，未有患也。又叔向曰：君子之言信而有徵。后衰微而遭患兮，遂陵遲而不興。《史記·衛(wèi)世家》曰：成侯貶號曰侯。平侯子嗣君，更貶號曰君。朝魏，魏殺懷君，至君角，秦二世廢為庶人，衛(wèi)絕祀?！秾O卿子》曰：百仞之山，而豎子憑而游焉，陵遲故也。今夫世之陵遲亦久矣，而能使勿逾乎?！稘h書》劉向上書曰：周室多禍，遂陵夷不能復興。王肅《家語注》曰：陵遲，猶陂陀也。知性命之在天，由力行而近仁?！墩撜Z》子夏曰：死生有命，富貴有天。《家語》孔子曰：形於一謂之性。王肅曰：人各受陰陽剛?cè)嶂?，故曰形於一也。命，已見上文。《禮記》子曰：好學近乎知，力行近乎仁。勉仰高而蹈景兮，盡忠恕而與人?！睹姟吩唬焊呱窖鲋梗靶行兄?。《論語》子貢問曰：有一言而終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独献印吩唬禾斓罒o親，常與善人。好正直而不回兮，精誠通於明神?！睹姟吩唬壕腹栁?，好是正直，神之聽之，介爾景福。又曰：求福不回。鄭玄曰：不違先祖之道也?！段淖印吩唬壕\通於形，動氣於天。庶靈祇之鑒照兮，祐貞良而輔信?！冻o》曰：招貞良與明智。亂曰：君子之思，必成文兮。蓋各言志慕古人兮？楊子《法言》曰：君子言則成文，動則成德?！墩撜Z》曰：顏淵季路侍，子曰：蓋各言爾志。先君行止，則有作兮，雖其不敏，敢不法兮？先君，謂彪也。有作，謂《北征賦》也?！墩撜Z》顏淵曰：回雖不敏，請事斯語矣。貴賤貧富不可求兮，正身履道以俟時兮。《論語》子曰：富而可求，雖執(zhí)鞭之士，吾亦為之，如不可求，從吾所好。《周易》曰：履道坦坦。《孫卿子》曰：君子博學深謀，脩身端行，以俟其時。脩短之運愚智同兮，靖恭委命唯吉兇兮。靖恭，已見上注。《鹖冠子》曰：縱軀委命。敬慎無怠思嗛約兮，清靜少欲師公綽兮?！睹姟吩唬壕瓷魍x。《尚書》曰：無怠無荒。《周易》曰：人道惡盈而好謙。嗛與謙音義同?！斗舛U書》曰：上猶嗛讓而未俞也。《老子》曰：清凈為天下正。《論語》曰：子路問成人，子曰：若公綽之不欲。馬融曰：孟公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