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曲 明末 賈鳧西

詞曲(歷代諸家) 作者:



木皮散人鼓詞(韻文部分)

(明末)賈鳧西釋悶懷,破岑寂,只照著熱鬧處說來。

十字街坊,幾下捶皮千古快;

八仙桌上,一聲醒木萬人驚。

鑿破混沌作兩間,

五行生克苦歪纏。

兔走鳥飛催短景,

龍爭虎斗耍長拳。

生下都從忙里老,

死前誰會把心寬!

一腔填滿荊棘刺,

兩肩挑起亂石山。

試看那漢陵唐寢埋荒草,

楚殿吳宮起暮煙。

倒不如淡飯粗茶茅屋下,

和風(fēng)冷露一蒲團(tuán)。

科頭跣足剜野菜,

醉臥狂歌號酒仙。

正是那:“日上三竿眠不起,

算來名利不如閑?!?br />
從古來爭名奪利的不干凈,

教俺這江湖老子白眼看。

忠臣孝子是冤家,

殺人放火享榮華。

太倉里的老鼠吃的撐撐飽,

老牛耕地使死倒把皮來剝!

河里的游魚犯下什么罪?

刮凈鮮鱗還嫌刺扎。

那老虎前生修下幾般福?

生嚼人肉不怕塞牙。

野雞兔子不敢惹禍,

剁成肉醬還加上蔥花。

古劍殺人還稱至寶,

墊腳的草鞋丟在山洼。

殺妻的吳起倒掛了元帥印,

頂燈的裴瑾挨些嘴巴。

活吃人的盜跖得了好死,

顏淵短命是為的什么?

莫不是玉皇爺受了張三的哄!

黑洞洞的本帳簿那里去查?

好興致時來頑鐵黃金色,

氣煞人運(yùn)去銅鐘聲也差。

我愿那來世的鶯鶯丑似鬼,

石崇脫生沒個板渣。

世間事風(fēng)里孤燈草頭露,

縱有那幾串銅錢你慢扎煞!

俺雖無臨潼關(guān)的無價寶,

只這三聲鼉鼓走遍天涯。老子江湖漫自嗟,

販來古今作生涯。

從古來三百二十八萬載,

幾句街談要講上來。

權(quán)當(dāng)作蠅頭細(xì)字批青史,

撇過了之乎者也矣焉哉。

但憑著一塊破皮兩頁板,

不教他唱遍生旦不下臺!

你看起初時茹毛飲血心已狠,

燧人氏潑油添鹽又加上熬煎。

有巢氏不肯在山窩里睡,

榆林遭殃才滾就了椽。

庖犧氏人首蛇身古而怪,

鼓弄著百姓結(jié)網(wǎng)打凈了灣。

自古道“牝雞司晨家業(yè)敗”,

可怎么伏羲的妹子坐了金鑾!

女媧氏煉石補(bǔ)天空費(fèi)了手,

到于今抬頭不見那補(bǔ)釘天。

老神農(nóng)伸著個牛頭嘗百草,

把一些旺相相的孩子提起病源。

黃帝平了蚩尤的亂,

平穩(wěn)穩(wěn)的乾坤又起了爭端。

造作了那槍刀和弓箭,

這才是慣打仗的祖師不用空拳。

嫌好那毛達(dá)撒的皮子不中看,

弄斯文又制下衣和冠。

桑木板頂在腦蓋子上,

也不怕滴溜著些泥彈打了眼圈!

這些都是平白里生出來的閑枝節(jié),

說不盡那些李四與張三!

隔兩輩帝□(上執(zhí)下手)禪位把兄弟讓,

那唐堯雖是個神圣也遭了磨難。

爬爬屋三間當(dāng)了大殿,

袞龍袍穿這一領(lǐng)大布衫。

沽突突洪水滔天誰惹的禍?

百姓們鱉嗑魚吞死了萬千。

拿問了治水大臣他兒子續(xù)了職,

穿著些好古董鞋子跑的腿酸。

教伯益放起了一把無情火,

那狼蟲虎豹也不得安然。

有一日十日并出晃了一晃,

嚇得那狐子妖孫盡膽寒。

多虧了后羿九枝雕翎箭,

十個紅輪只剩了一個圓。

說不盡這樁樁件件蹊蹺事,

再把那揖讓盛典表一番。

常言道“明德之人當(dāng)有后”,

偏偏的正宮長子忒癡頑!

放著個欽明圣父不學(xué)好,

教了他一盤圍棋也不會填。

四岳九官舉大舜,

倒贅個女婿掌江山。

商均不肖又是臣作了主,

是怎么神禹為君他不傳賢?

從今后天下成了個子孫貨,

不按舊例把樣子翻。

中間里善射的后羿篡了位,

多虧了少康一旅整朝權(quán)。

四百年又到了商家手,

桀放南巢有誰哀憐!

雖然是祖輩的家業(yè)好過活,

誰知道保子孫的方法不如從前。

再說那成湯解網(wǎng)稱仁主,

就應(yīng)該風(fēng)調(diào)雨順萬民安,

為什么大旱七年不下雨?

等著他桑林?jǐn)[桌鋪起龍壇!

更可笑剪爪當(dāng)牲來禱告,

不成個體統(tǒng)真是歪纏。

那迂學(xué)包子看書只管瞎贊嘆,

只怕這其間的字眼有些訛傳!

自從他伐桀為君弄開手,

要算他征誅起稿第一位老先。

到后來自家出了個現(xiàn)世報,

那老紂的結(jié)果比老桀還憨。

現(xiàn)成成的天下送給周家坐,

不道個生受也沒賞過錢。

凈賠本倒拐上一個脖兒冷,

霎時間白牛犢變成了大紅犍。

這才是“漿了撈來水里去,

一更里荷包照樣兒穿!”這周朝的王業(yè)根莖里旺,

你看他輩輩英雄都不差。

這才是栽竹成林后來的大,

到西伯方才發(fā)了個大粗芽。

可恨那說舌頭的殺才崇侯虎,

挑唆著紂王昏君把他拿。

打在南牢里六七載,

受夠了那鐵鎖和銅枷。

多虧了散宜生定下胭粉計,

獻(xiàn)上個興周滅商的女嬌娃。

一霎時蛟龍頓斷了黃金鎖,

他敢就搖頭擺尾入煙霞。

更喜的提調(diào)兩陜新掛印,

駕前里左排鉞斧右金瓜。

他生下了兒子一百個,

那一個是個善菩薩?

不消說長子武王是圣主,

就是他令弟周公也是個通家。

渭水打獵作了好夢,

添上個慣戰(zhàn)能征的姜子牙。

兒媳婦娶了邑姜女,

繡房里習(xí)就奪槊并滾叉。

到于今有名頭的婦人稱“十亂”,

就是孔圣人的書本也把他夸。

他爺們晝夜鋪排著行仁政,

那紂王還閉著倆瞎眼在黑影里爬。

多少年軟刀子割頭不知死,

直等到太白旗懸才把口吧!

老紂王倘然留得一口氣,

他還有七十萬雄兵怎肯安寧?

萬一間黃金鉞斧折了刃,

周武王,只怕你甲子日回不得孟津城!

再加上二叔保住武庚的駕,

朝歌地重新扎起了商家營。

姜太公殺花老眼溜了陣,

護(hù)駕軍三千喪上命殘生。

小武庚作起一輩中興主,

誅殺逆臣屠了鎬京。

監(jiān)殷的先討過周公的罪,

撇下那新鮮紅鞋穿不成。

凈弄的火老鴉落屋沒有正講,

河崖上兩場瞎關(guān)了兵。

到其間武王縱有千張嘴,

誰是誰非也說不分明!

(所以武王就下了個毒手,一刀斫下紂王的頭來……)

都說是“無道昏君合該死!”

把一個新殿龍爺稱又尊。

全不念六百年的故主該饒命,

都說“這新皇帝的處分快活煞人!”

這個說:“沒眼色的餓莩你叩的什么馬?”

那個說:“干舍命的忠臣你剖的什么心?”

這個說:“你看那白胡子的元帥好氣概!”

那個說:“有孝行的君王還載著個木父親!”

滿街上拖男領(lǐng)女去領(lǐng)鉅橋的粟,

后宮里秀女佳人都跟了虎賁。

給了他個泰山壓頂沒有躲閃,

直殺的血流漂杵堵了城門。

眼見他一刀兩斷君臣定,

他可才穩(wěn)坐在龍床不用動身。

靈長自古數(shù)周朝,

王跡東遷漸漸消。

周天子二衙管不著堂上的事,

空守著幾個破鼎惹氣淘。

春秋出頭有二十國,

一霎時七雄割據(jù)把兵鏖。

這其間孔孟周流跑殺馬,

須知道不時行的文章誰家瞧?

陜西的秦家得了風(fēng)水,

他那蠶食方法起的心高。

那知道異人返國著了道,

又被個姓呂的光棍頂了包。

他只說化家為國王作了帝,

而其實(shí)是以呂易嬴李代了桃。

原來這雜種羔子沒有長進(jìn),

小胡亥忤逆賊達(dá)又是禍苗。

老始皇欹在靈床沒眼淚,

假遺詔逼殺他親哥犯了天條。

望夷宮雖然沒曾得好死,

論還賬還不夠個利錢梢!

到后來楚漢爭鋒換了世界,

那劉邦是一個龍?zhí)プ匀徊徊凇?br />
“一杯羹”說的好風(fēng)涼話,

要把他親娘的漢子使?jié)L油熬。

烏江逼死他盟兄弟,

就是那座下的烏騅也解哀號。

這是個白丁起手新興樣,

把一個自古山河被他生掏。

最可笑呂后本是他結(jié)發(fā)婦,

是怎么又看上個姓審的郎君和他私交!

平日家挺腰大肚裝好漢,

到這時鱉星照命可也難逃。

中間里王莽掛起一面新家的匾,

可憐他四百年炎祚斬斷了腰。

那老賊好象轉(zhuǎn)世報仇的白蛇怪,

還了他當(dāng)初道上那一刀。

幸虧了南陽劉秀起了義,

感動的二十八宿下天曹。

逐日家東征西討復(fù)了漢業(yè),

譬如那冷了火的鍋底兩番燒。

不數(shù)傳到了桓靈就活倒運(yùn),

又出個瞅相應(yīng)的曹瞞長饞癆。

他娘們寡婦孤兒受夠了氣,

臨末了一塊喘氣的木頭他還不饒!

小助興桃園又得了個中山的后,

劉先主他死掙白纏要創(chuàng)一遭。

雖然是甘蔗到頭沒大滋味,

你看他魚水君臣倒也情意高。

且莫說關(guān)張義氣臥龍的品,

就是那風(fēng)流常山是何等英豪!

空使殺英雄沒撈著塊中原土,

這才是命里不該枉費(fèi)勞。

可恨那論成敗的肉眼說現(xiàn)成話,

胡褒貶那六出祁山的不曉六韜。

出茅廬生致了一個三分鼎,

似這樣難得的王佐遠(yuǎn)勝管蕭。

倒不如俺這捶皮的江湖替他吐口氣,

當(dāng)街上借得漁陽大鼓敲。

曹操當(dāng)年相漢時,

欺他寡婦與孤兒。

全不管“行下春風(fēng)有秋雨”,

到后來他的寡婦孤兒又被人欺。

我想那老賊一生得意沒弄好臉,

他自從大破劉表就喜〔角者〕了脂。

下江東詐稱雄兵一百萬,

中軍帳還打著桿漢家旗。

赤壁鏖兵把鼻兒扛,

你拖著桿長槍賦的什么詩?

倒惹得一把火燎光了胡子嘴,

華容道幾乎弄成個脖兒齊!

從今后打去興頭沒了陽氣,

那銅雀臺上到底也沒撈著喬家他二姨。

到臨死賣履分香丟盡了丑,

原是個老婆隊(duì)里磣東西!

始終是教導(dǎo)他那小賊根子篡了位,

他學(xué)那文王的伎倆好不蹺蹊!

常言道“狗吃蒺藜病在后”,

準(zhǔn)備著你出水方知兩腿泥。

他作了場奸雄又照出個影,

照樣的來了一個司馬師。

活象是門神的印板只分了個左右,

你看他照樣的披掛不差一絲。

年年五丈起秋風(fēng),

銅雀臺荒一望空。

臥龍已沒曹瞞就滅,

那黃胡子好漢又撇下江東!

三分割據(jù)周了花甲,

又顯著司馬家爺們弄神通。

晉武帝為君也道是“受了禪”,

合著那曹丕的行徑一樣同!

這不是從前說的個鐵板數(shù),

就象那打骰子的湊巧拼了烘。

眼看著晉家的江山又打個兩起,

不多時把個刀把給了劉聰。

只見他油鍋里的螃蟹支不住,

沒行李的蝎子就往南蹦。

巧機(jī)關(guān)小吏通奸牛換了馬,

大翻案白版登舟蛇做了龍。

次后來糊里糊涂又挨了幾日,

教一個掃槽的劉裕餅卷了蔥。

這又是五代干戈起了手,

可憐見大地生靈戰(zhàn)血紅!

南朝創(chuàng)業(yè)起劉郎,

販鞋的光棍手段強(qiáng)。

他龍行虎步生成的貴,

是怎么好幾輩的八字都犯刑場?

那江山似吃酒巡杯排門轉(zhuǎn),

頭一個是齊來第二個是梁。

姓蕭的他一筆寫不出兩個字,

一般的狠心毒口似豺狼。

那蕭衍有學(xué)問的英雄偏收了侯景,

不料他是掘尾巴的惡狗亂了朝綱!

在臺城餓斷了肝花想口蜜水,

一輩子干念些彌陀瞎燒了香。

陳霸先陰謀弱主篡了位,

隋楊堅(jiān)害了他外甥才起了家。

東宮里楊廣殺了父,

積作的揚(yáng)州看花把命化。

六十四處刀兵動,

改元建號亂如麻。

統(tǒng)前后混了一百九十單八載,

大唐天子才主了中華。

大唐傳國二十輩,

算來有國卻無家。

教他爹亂了宮人制作著反,

只這開手一著便不佳。

玄武門謀殺建成和元吉,

全不念一母同胞兄弟仨!

貪戀著巢剌王的妃子容顏好,

難為他兄弟的炕頭怎樣去扒!

縱然有十大功勞遮羞臉,

這件事比鱉不如還低一扎!

不轉(zhuǎn)眼則天戴了沖天帽,

沒志氣的中宗又是個呆巴。

唐明皇雖是平了韋后的亂,

他自己的腔像也難把口夸。

洗兒錢親自遞在楊妃手,

赤條條的祿山學(xué)打哇哇。

最可恨碭山賊子坐了御座,

只有個殿下的猢猻摑他幾摑!

從此后朱溫家爺們滅了人理,

落了個扒灰賊頭血染沙。

沙陀將又做了唐皇帝,

不轉(zhuǎn)眼生鐵又在火灰上爬。

石敬瑭奪了他丈人的碗,

倒踏門的女婿靠著嬌娃。

李三娘的漢子又做了劉高祖,

咬臍郎登極忒也軟匝。

郭雀兒的兵來擋不住,

把一個后漢的江山又白送給他。

姑夫的家業(yè)又落在他妻侄手,

柴世宗販傘的螟蛉倒不差。

五代八君轉(zhuǎn)眼過,

日光摩蕩又屬了趙家。

陳橋兵變道的是“禪了位”,

那柴家的孩子他懂的什么?

你看他作張作致裝沒事,

可不知好湊手的黃袍那里拿?

“有大志”說出得意話,

那個撒氣的筒子吃虧他媽!

讓天下依從老婆口,

凈落得燭影斧聲響嗑叉!

此后來二支承襲偏興旺,

可憐那長支的癡兒活活嚇殺。

你看那遠(yuǎn)在兒孫又報應(yīng),

五國城捉去的是誰的根芽?

康王南渡嚇破了膽,

花椒樹上的螳螂爪兒麻。

他爹娘受罪全不管,

干操心的忠臣嘔血蠱了瘡疤。

十二道金牌害了岳武穆,

那講和的秦檜他不打死蛇。

這其間雄赳赳的契丹阿骨打,

翻江攪海又亂如麻。

三百年的江山倒受了二百年的氣,

那掉嘴的文章當(dāng)不了廝殺!

滿朝里咬文嚼字使干了口,

鐵桶似的乾坤半邊塌。

臨末了一個好躲難的杭州又失了守,

教人家擔(dān)頭插盡江南花!

文天祥腳不著地全沒用,

陸秀夫死葬魚腹當(dāng)了什么?

說不盡大宋無寸干凈土,

你看那一個漢寢唐陵不是棲鴉?

從今后鐵木真的后代又交著好運(yùn),

他在那斡難河上發(fā)了渣。

元世祖建都直隸省,

把一個花花世界喝了甜茶。

看他八十八年也只是閏了個大月,

那順帝又是不愛好窩的癩蛤蟆。

這正是有福的妨了沒福的去,

眼見這皇覺寺的好漢又主了中華。

接前文再講上一輩新今古,

明太祖那樣開國賢君古也不多。

真天子生來不是和尚料,

出廟門便有些英雄入網(wǎng)羅。

不光是徐、常、沐、鄧稱猛將,

早有個軍師劉基賽過蕭何。

駕坐南京正了大統(tǒng),

龍蟠虎踞掌山河。

這就該世世的平安享富貴,

誰料他本門的骨肉起干戈!

四子燕王原不是一把本分手,

生逼個幼主逃生作頭陀。

莫不是皇覺寺為僧沒會了愿?

又教他長孫行腳歷坎坷!

三十年的殺運(yùn)忒苦惱,

宰割了些義士忠臣似鴨鵝。

鐵鉉死守濟(jì)南府,

還坑上一對女嬌娥。

古板正傳的方孝儒,

金鑾殿上把孝棒兒拖。

血瀝瀝十族拐上了朋友,

是他那世里燒了棘子乖了鍋!

次后來景清報仇天又不許,

只急得張草楦的人皮手干搓!

到英宗命該充軍道是“北狩”,

也用不著那三聲大炮二棒鑼。

這幾年他兄弟為君翻〔火?!筹?,

凈贅上個有經(jīng)濟(jì)的于謙死在漫坡!

正德無兒取了嘉靖,

又殺了些好人干天和。

天啟朝又出了個不男不女二尾子貨,

和那奶母子客氏滾成窩。

崇禎爺他掃除奸黨行好政,

實(shí)指望整理乾坤免風(fēng)波。

誰知道彰義門開大事去,

那煤山上的結(jié)果那里揣摩?

莫不是他強(qiáng)梁的老祖陰騭少,

活該在龍子龍孫受折磨!

更出奇真武爺顯圣供養(yǎng)的好,

一般的披散著發(fā)赤著腳。

為什么說到這里便住了手?

只恐怕你鐵打的心腸也淚如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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