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預(yù)（一）

　　預(yù)字元凱，京兆杜陵人，魏幽州刺史恕子。甘露中為尚書郎，襲祖畿爵豐樂亭侯，后參文帝相國府軍事。晉受禪，守河南尹，免；尋為安西軍司，除秦州刺史，領(lǐng)東羌校尉輕車將軍，以忤石鑒檻車征詣廷尉，以贖論，尋德行度支尚書，免；復(fù)拜度支尚書，代羊祜為鎮(zhèn)南大將軍都督荊州諸軍事。吳平，進(jìn)爵當(dāng)陽縣侯，后征為司隸校尉。道卒，追贈征南大將軍，謚曰成。有《春秋左氏經(jīng)傳集解》三十卷，《春秋釋例》十五卷《集》十八卷。

　　　　◇　舉賢良方正表

　　案：蘇贊布行于草野，著德于閭閻，放心直意，若得珥筆丹墀，推訪格言，必有諤諤匪躬之節(jié)。（《初學(xué)記》二十。案：《初學(xué)記》此下有陸云薦張瞻文，張溥誤采入《杜預(yù)集》中，今削不收。）

　　　　◇　表

　　長史劉繪修治洛陽以東運渠，通赤馬舟。（《書鈔》一百三十七）所領(lǐng)郡曲，皆居南鄉(xiāng)界；所近鉗盧大陂，下有良田。（《文選·南都賦》注）

　　　　◇　列上故太傅羊祜所辟士表

　　祜雖開府而不備僚屬，引謙之至，宜見顯明。及扶疾辟士，未到而沒，家無胤嗣，官無命士，此方之望，隱憂載懷。夫篤終追遠(yuǎn)，人德歸厚，漢祖不惜四千戶之封，以慰趙子弟心，請議之。（《晉書·羊祜傳》）

　　　　◇　陳伐吳至計表

　　自閏月以來，賊但敕嚴(yán)，下無兵士。以理勢推之，賊之窮計，力不兩完，必先認(rèn)上流，勤保夏口以東，以延視息，無緣多兵西上，空其國都。而陛下過聽，便用委棄大計，縱敵患生。此誠國之遠(yuǎn)圖，使舉而有敗，勿舉可也。事為之制，務(wù)從完牢。若或有成，則開太平之基，不成，不過費損日月之間，何惜而不一試之！若當(dāng)須后年，天時人事不得如常，臣恐其更難也。陛下宿議，分命臣等隨界分進(jìn)，其所禁持，東西同符，萬安之舉，未有傾敗之慮。臣心實了，不敢以曖昧之見自取后累，惟陛下察之。（《晉書·杜預(yù)傳》）

　　　　◇　又表　　羊祜與朝臣多不同，不先博畫而密與陛下共施此計，故益令多異。凡事當(dāng)以利害相較，今此舉十有八九利，其一二止于無功耳。其言破敗之形亦不可得，直是計不出己，功不在身，各恥其前言，故守之也。自頃朝廷事無大小，異意鋒起，雖人心不同，亦由恃恩不慮后難，故輕相同異也。昔漢宣帝議趙充國所上事效之后，詰責(zé)諸議者，皆叩頭而謝，以塞異端也。自秋已來，討賊之形頗露。若今中止，孫皓怖而生計，或徙都武昌，更完修江南諸城，遠(yuǎn)其居人，城不可攻，野無所掠，積大船于夏口則明年之計或無所及。（《晉書·杜預(yù)傳》）

　　　　◇　奏上律令注解

　　被敕，以臣造新律事，律吏杜景、李復(fù)等造律，皆未清本末之意者也。法者，蓋是繩墨之?dāng)嗬?，非窮理盡性之書也。故文約而例直，聽省而禁簡，例直易見，禁簡難犯。易見則人知所避，難是幾于刑厝，刑之本在于簡直，故必審名分；審名分者必忍小理。古之刑書，銘之鐘鼎，鑄之金石，斯所以遠(yuǎn)塞異端，絕異理也。法出一門，然后人知恒禁。吏無淫巧，政明于上，民安于下。今所注皆網(wǎng)羅法意，格之以名分，使用之者執(zhí)名例以審趣舍，伸繩墨之直，去析薪之理也。（《書鈔》四十五、《藝文類聚》五十四引杜預(yù)奏事，又見《晉書·杜預(yù)傳》）

　　　　◇　奏上黜陟課略　　臣聞上古之政，因循自然，虛己委誠，而信順之道應(yīng)，神感心通，而天下之理得。其后淳樸漸散，彰美顯惡，設(shè)官分職，以頒爵祿，弘宣六典，以詳考察。然猶倚明哲之輔，建忠貞之司，使名不得越功而獨美，功不得后名而獨隱，皆疇咨博詢，敷納以言。及至末世，不能紀(jì)遠(yuǎn)而求于密微，疑諸心而信耳目，疑耳目而信簡書。簡書愈繁，官方愈偽，法令滋章，巧飾彌多。昔漢之刺史，亦歲終奏事，不制{?卞}課，而清濁粗舉。魏氏考課，即京房之遺意，其文可謂至密。然由于累細(xì)以違其體，故歷代不能通也。豈若申唐堯之舊典，去密就簡，則簡而易從也。

　　夫宣盡物理，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去人而任法，則以傷理。今科舉優(yōu)劣，莫若委任達(dá)官，各考所統(tǒng)。在官一年以后，每歲言優(yōu)者一人為上第，劣者一人為下第，因計偕以名聞。如此六載，主者總集采安，其六歲處優(yōu)舉者超用之，六歲處劣舉者奏免之，其優(yōu)多劣少者敘用之，劣多優(yōu)少者左遷之。今考課之品，所對不鈞，誠有難易。若以難取優(yōu)，以易而否，主者固當(dāng)準(zhǔn)量輕重，微如降殺，不足復(fù)曲以法盡也?！　　都撼笤t書》以考課難成，聽通薦例。薦例之理，即亦取于風(fēng)聲。六年頓薦，黜陟無漸，又非古者三考之意也。今每歲一考，則積優(yōu)以成陟，累劣以取黜。以士君子之心相處，未有官故六年六黜清能，六進(jìn)否劣者也。監(jiān)司將亦隨而彈之。若令上下公相容過，此為清議大頹，亦無取于黜陟也。（《晉書·杜預(yù)傳》，《通典》十五）

　　　　◇　奏秦州軍事臣嘗聞邊人說，虜專以騎為寇，穿塹不如作馬??。馬??法，坑方三尺，錯平穿之，虜騎非下馬平治，則終不得入。又其外蹊要路，亦可隨作塢，施槍??中訖，薄覆其上。如此則虜當(dāng)筑地而行，不敢輒往來也。（《御覽》三百三十七）　　　　◇　奏履藉田竊惟藉田令，本以藉田千畝。十頃之田，計其案行，周旋不過數(shù)里。凡宗廟粢盛，御用膳羞，及群神之調(diào)于是取，所藉戶口足以當(dāng)一縣一邑，所供至重，事貴臨履也?！　　　　蟆∽嗍鲁记霸谀?，聞魏興西北山有野牛野羊，牛之大者二千斤，羊之大者千數(shù)百斤，試令求之，各得一枚，并頭角蹄，案其形，不與中土牛羊相似，然是野獸中所希有。（《藝文類聚》九十四、《御覽》八百九十九、又九百二并引杜預(yù)奏事）藥杵臼、澡?、熨斗、釜甕銚?、鎢钅育，皆亦民間之急用物也。（《御覽》七百五十七）

　　　　◇　奏議皇太子除服

　　侍中尚書令司空魯公臣賈充、侍中尚書仆射奉車都尉大梁侯臣盧欽、尚書新沓伯臣山濤、尚書奉車都尉平春侯臣胡威、尚書劇陽子臣魏舒、司尚書堂陽子臣石鑒、尚書豐樂亭侯臣杜預(yù)稽首言：禮官參議博士張靖等議，以為「孝文權(quán)制三十六日之服，以日易月，道有污隆，禮不得全，皇太子亦宜割情除服」。博士陳逵等議，以為「三年之喪，人子所以自盡，故圣人制禮，自上達(dá)下。是以今制，將吏諸遭父母喪，皆假寧二十五月。敦崇孝道，所以風(fēng)化天下。皇太子至孝著于內(nèi)，而衰服于外，非禮所為稱情者也。宜其不除?！?br />
　　臣?xì)J、臣舒、臣預(yù)謹(jǐn)案靖、逵等議，各見所學(xué)之一端，未曉帝者居喪古今之通禮也。自上及下，尊卑貴賤，物有其宜。故禮有以多為貴者，有以少為貴者，有以高為貴者，有以下為貴者，唯其稱也。不然，則本末不經(jīng)，行之不遠(yuǎn)。天子之與群臣，雖不之情若一，而所居之宜實異，故禮不得同?！兑住吩唬骸干瞎胖绬势跓o數(shù)?！埂队輹贩Q「三載四海遏密八音」，其后無文。至周公曰，乃稱「殷之高宗ウ三年不言」。其傳曰：「諒，信也；ウ，默也?！瓜麓灏儆鄽q，而子張疑之，以問仲尼。仲尼答云：「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群薨，百官總己以聽于冢宰三年?！怪芫巴跤泻?、世子之喪，既葬除喪而樂。晉叔向譏之曰：「三年之喪，雖貴遂服，禮也。王雖弗遂，宴樂已早，亦非禮也?！勾私蕴熳訂适乱娪诠盼恼咭病７Q高宗不云服喪三年，而云諒ウ三年，此釋服心喪之文也。譏景王不譏其除喪，而譏其宴樂已早，明既葬應(yīng)除，而違諒ウ之節(jié)也。堯崩，舜諒ウ三年，故稱遏密八音。由此言之，天子居喪，齊斬之制，菲杖?帶，當(dāng)遂其服。既葬而除，諒ウ以終之，三年無改父之道，故百官總己聽于冢宰。喪服已除，故稱不言之美，明不復(fù)寢苫枕土，以荒大政也?！抖Y記》：「三年之喪，自天子達(dá)。」又云：「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褂衷疲骸?衰喪車皆無等。．此通謂天子居喪，衣服之節(jié)同于凡人，心喪之禮終于三年，亦無服喪三年之文。然繼體之君，犯多荒寧。自從廢諒ウ之制，至令高宗擅名于往代，子張致疑于當(dāng)時，此乃賢圣所以為譏，非譏天子不以服終喪也。

　　秦燔書籍，率意而行，亢上抑下。漢祖草創(chuàng)，因而不革。乃至率天下皆終重服，旦夕哀臨，經(jīng)罹寒暑，禁塞嫁聚飲酒食肉，制不稱情。是以孝文遣詔，斂畢便葬，葬畢制紅礻覃之除。雖不合高宗諒ウ之遣，近于古典，故傳之后嗣。于時預(yù)修陵廟，故斂葬得在浹辰之內(nèi)，因以定制。近至明帝，存無陵寢，五旬乃葬，安在三十六日。此當(dāng)時經(jīng)學(xué)疏略，不師前圣之病也。魏氏革命，以既葬為節(jié)，合于古典，然不垂心諒ウ，同譏前代。自泰始開元，陛下追尊諒ウ之禮，慎終居篤，允臻古制，超絕于殷宗，天下歌德，誠非靖等所能原本也。

　　天子諸侯之禮，當(dāng)以具矣。諸侯惡其害己而削其籍，今其存者唯《士喪》一篇，戴圣之記雜錯其間，亦難以取正。天子之位至尊，萬機之政至大，群臣之眾至廣，不同之于凡人。故大行既葬，?祭于廟，則因疏而除之。己不除則群臣莫敢除，故屈己以除之。而諒ウ以終制，天下之人皆曰我王之仁也。屈己以從宜，皆曰我王之孝也。既除而心喪，我王猶若此之篤也。凡等臣子，亦焉得不自勉以崇禮！此乃圣制移風(fēng)易俗之本，高宗所以致雍熙，豈惟衰裳而已哉！

　　若如難者，更以權(quán)制自居，疑于屈伸厭降，欲以職事為斷，則父在為母期，父卒三年，此以至親屈于至尊之義也。出母之喪，以至親為屬，而長子不得有制，體尊之義，升降皆從，不敢獨也?！抖Y》：諸子之職，掌國子之ヘ。國有事則帥國子而致之太子，惟所用之?！秱鳌吩唬骸妇袆t守，有守則從，從曰撫軍，守曰監(jiān)國。」不無事矣?！秵史?，母為長子，妻為夫，妾為主，皆三年。內(nèi)宮之主，可謂無事？揆度漢制，孝文之喪，紅礻覃既畢，孝景即吉于末央，薄后、竇后必不得齊斬于別宮，此可知也。況皇太子配貳之至尊，與國為體，固宜遠(yuǎn)遵古禮，近同時制，屈除以寬諸下，協(xié)一代之成典。君子之于禮，有直而行，曲而報；有經(jīng)而等，有順而去之，存諸內(nèi)而已。禮云非玉帛之謂，喪云唯衰麻之謂乎？此既臣等所謂經(jīng)制大義，且即實近言，亦有不安。今皇太子至孝蒸蒸，發(fā)于自然，號?兆之慕，匍匐殯宮，大行既奠，往而不反，必想像平故，彳旁徨寢殿。若不變從諒ウ，則東宮臣仆，義不釋服。此為永福官屬，當(dāng)獨衰麻從事，出入殿省，亦難以繼。今將吏雖蒙同二十五月之事寧，至于大臣，亦奪其制。昔翟方進(jìn)自以身為漢相，居喪三十六日，不敢逾國典，而況于皇太子？臣等以為皇太子宜如前奏，除服諒ウ終制。（《晉書·禮志中》，又略見《通典》八十，又八十二）

　　諒ウ之制，乃自上古，是以高宗無服喪之文，而唯文稱不言，漢文限三十六日，魏氏以降，既虞為節(jié)，皇太子與國為體，理宜釋服，卒哭便除。（《晉書·摯虞傳》，又見《宋書·禮志二》，有小異。案：此隱栝預(yù)奏，而文不同，故并錄之。）

　　　　◇　陳農(nóng)要收

　　臣輒思惟，今者水災(zāi)東南特劇，非但五稼不收，居業(yè)并損，下田所在停污，高地皆多磽?脊，此即百姓困窮方在來年。雖詔書切告長二千石為之設(shè)計，而不廓開大制，定其趣舍之宜，恐徒文具，所益蓋薄。當(dāng)今秋夏蔬食之時，而百姓已有不贍，前至冬春，野無青草，則必指仰官谷，以為生命。此乃一方之大事，不可不豫為思慮者也?！　〕加拗^既以水為困，當(dāng)恃魚菜螺?奉，而洪波泛濫，貧弱者終不能得。今者宜大壞兗、豫州東界諸陂，隨其所歸而宣導(dǎo)之。令饑者盡得水產(chǎn)之饒，百姓不出境界之內(nèi)，旦暮野食，此目下日給之益也。水去之后，填淤之田，畝收數(shù)鐘至春大種五谷，五谷必豐，此又明年之益也。

　　臣前啟，典牧種牛不供耕駕，至于老不穿鼻者，無益于用，而徒有吏士谷草之費，歲送任駕者甚少，尚復(fù)不調(diào)習(xí)，宜大出賣，以易谷及為賞直。詔曰：「孳育之物，不宜減散，事遂停寢。問主者，今典虞右典牧種產(chǎn)牛，大小相通，有四萬五千余頭。茍不益世用，頭數(shù)雖多，其費日廣。古者匹馬丘牛，居則以耕，出則以戰(zhàn)，非如豬羊類也。今徒養(yǎng)宜用之牛，終為無用之費，甚失事宜。東南以水田為業(yè)，人無牛犢。今既壞陂，可分種牛三萬五千頭，以付二州將吏士庶，使及春耕。谷登之后，頭責(zé)二百斛。是為化無用之費，得運水次成谷七百萬斛，此又?jǐn)?shù)年后之益也。加以百姓降丘宅土，將來公私之饒乃不可計。其所留好種萬頭，可即令右典牧都尉官屬養(yǎng)之。人多畜少，可并佃牧也，明其考課。此又三魏近甸，歲當(dāng)復(fù)入數(shù)十萬斛谷，牛又皆當(dāng)調(diào)習(xí)，動可駕用，皆今日之可全者也?！梗ā稌x書·食貨志》，《通典》二）　　　　◇　又疏

　　諸欲修水田者，皆以火耕水耨為便，非不爾也，然此事施于新田草萊，與百姓居相絕離者耳。往南東南草創(chuàng)人稀，故得火田之利。自頃戶口日增，而陂?曷歲決，良田變生蒲葦，人居沮澤之際，水陸失宜，放牧絕種，樹木立枯，皆陂之害也。陂多則土薄水淺，潦不下潤。故每有雨水，輒復(fù)橫流，延及陸田。言者不思其故，因云此土不可陸種。臣計漢之戶口日，以驗今之陂處，皆陸業(yè)也。其或有舊陂舊?曷，則堅完修固，非今所謂當(dāng)為人患者也。臣前見尚書胡威啟宜壞陂，其言懇至。臣中者又見宋侯相應(yīng)遵上便宜，求壞泗陂，徙運道。時下都督度支共和當(dāng)，各據(jù)所見，不從遵言，臣案遵上事，運道東詣壽春，有舊渠，可不由泗陂。泗陂在遵地界壞地凡萬三千余頃，傷敗成業(yè)。遵縣應(yīng)領(lǐng)佃二千六百口，可謂至少，而猶患地狹，不足盡力，此皆水之為害也。當(dāng)所共恤，而都督度支方復(fù)執(zhí)導(dǎo)，非所見之難，直以不同害理也。人心所見既不同，利害之情又有異。軍家之與郡縣，士大夫之與百姓，其意莫有同者，此皆偏其利以忘其害者也。此理之所以未盡，而事之所以多患也。

　　臣又案，豫州界二度支所領(lǐng)佃者，州郡大軍雜士，凡用水田七千五百余頃耳，計三年之儲，不過二萬余頃。以常理言之，無為多積無用之水，況于今者水潦甕溢，大為災(zāi)害。臣以為與其失當(dāng)，寧瀉之不氵畜。宜發(fā)明詔，敕刺史二千石，其漢氏舊?曷及山谷私家小陂，皆當(dāng)修繕以積水。其諸魏氏以來所造立，及諸因雨決溢蒲葦馬腸陂之類，皆決瀝之。長吏二千石躬親勸功，諸食力之人并一時附功令，比及水凍，得粗枯涸，其所修功實之人皆以畀之。其舊陂?曷勾渠當(dāng)有所補塞者，皆尋求微跡，一如漢時故事，豫為部分列上，須冬閑東南休兵交代，各留一月以佐之。夫川瀆有常流，地形有定體，漢氏居人眾多，猶以為患，今因其所患而宣寫之，跡古事以明近，大理顯然，可坐論而得。臣不勝愚意，嘗竊謂最是今日之實益也。（《晉書·食貨志》，《通典》二）

　　　　◇　皇太子除服議

　　古者天子諸侯三年之喪始服齊斬，既葬除喪服，諒ウ以居，心喪終制，不與士庶同禮。漢氏承秦，天下為太子終服三年。漢文帝見其下不可久行，而不知古制，更以意制祥礻覃，除喪即吉。魏氏直以訖葬為節(jié)，嗣君皆不復(fù)諒ウ終制。學(xué)者非之久矣，然竟不推究經(jīng)傳考其行事，專為王者三年之喪，當(dāng)以衰麻終二十五月。嗣君茍若此，則天子群臣皆不得除喪。雖志在居篤，更逼而不行。至今世主皆從漢文輕典，由處制者非制也。今皇太子與尊同體，宜復(fù)古典，卒哭除衰麻，以諒ウ終制。于義既不應(yīng)不除，又無取于漢文，乃所以篤喪禮也。（《晉書·禮志中》，《通典》八十，又八十二。泰始十年，武元揚皇后崩，及將遷于峻陽陵，依舊制，既葬，帝及群臣除喪即吉。先是尚書祠部奏，從博士張靖議，皇太子亦從制俱釋服。博士陳逵議，以為今制所依，蓋漢帝權(quán)制，興于有事，非禮之正，皇太子無有國事，自宜終服，有詔更詳議，尚書杜預(yù)以為云云。）　　　　◇　答盧欽魏舒問

　　傳稱三年之喪自天子達(dá)，此謂天子絕期，唯有三年喪也。非謂居喪衰服三年，與士庶同也。故后、世子之喪，而叔向稱有三年之喪二也。周公不言高宗服喪三年，而去諒ウ三年，此釋服心喪之文也。叔向不高景王除喪，而譏其燕樂已早，明既葬應(yīng)除，而違諒ウ之節(jié)也?！洞呵铩罚瑫x侯享諸侯，子產(chǎn)相鄭伯，時簡公未葬，請免喪以聽命，群子謂之得禮。宰?亙來歸惠公仲子之?，《傳》曰「吊生不及哀」。此皆既葬除服諒ウ之證，先儒舊說，往往亦見，學(xué)者未之思耳。《喪服》，諸侯為天子亦斬衰，豈可謂終服三年邪！上考七代，未知王者群臣上下衰麻三年者諸；下推將軍，恐百世之王其理一也。非必不能，乃事勢不得，故知圣人不虛設(shè)不行之制。仲尼曰：「禮所損益雖百世可知。．此之謂也。（《晉書·禮志中》。于是尚書仆射盧欽、尚書魏舒問預(yù)證據(jù)所依，預(yù)云云。于是欽、舒遂命預(yù)造議奏。）

　　　　◇　吉祭議

　　《易》曰：上古之代，喪期無數(shù)。自殷高宗諒ウ三年，不稱服喪三年，而稱諒ウ三年，此釋服心喪之謂?！洞蟠鳌菲唬骸肝粑渫醣溃赏跏昧?，周公居冢宰攝政。明年六月既葬，周公冠成王而朝于祖，以見諸侯，命祝雍作頌?！故侨曛畠?nèi)時明矣，故今礻勺?嘗于是行焉。昔仲尼之制《春秋》也，因魯史以明王法，喪中之祥?，譏貶之文著焉。（《通典》四十九）　　　　◇　與王?書

　　足下既摧其西藩，便當(dāng)徑取秣陵，討累世之逋寇，釋吳人于涂炭。自江入淮，逾于泗、汴，溯河而上，振旅還都，亦曠世一事也。（《晉書·王?傳》）

　　　　◇　與子耽書　　知汝頗欲念學(xué)，令同還車到，副書，可案錄受之。當(dāng)別置一宅中，勿復(fù)以借人。（梅鼎祚《文紀(jì)》引《玉府新書》，張采《晉文》亦有之。未知《玉府新書》是何代書也。）　　　　◇　書

　　十一月十四日預(yù)頓首：歲忽已終，別久益兼其勞。道遠(yuǎn)，書問又簡，間得來說，知消息，申省次若言面。（《淳化閣帖》三）親故數(shù)移轉(zhuǎn)，想祖父白具云也。祖父如足下來言面小大云具絕汝親親也。有信數(shù)附，書信以慰吾心也。（《淳化閣帖》三）

　　　　◇　七規(guī)（一作《七矯》）

　　張參天之黼帳。（《書鈔》一百三十二）

　　重?р醴醇，沃土名清。甜甘無常，五味相并。（《書鈔》一百四十八）

　　酌以雕觚，盛以彝器。騰波傳觴，托水班類。（《書鈔》一百五十五）

　　庶羞既口，異味代臻。糅以丹橘，雜以芳鱗。（《書鈔》一百四十二）

　　太羹生華，蘭椒馥芬。孤糧雪累，班臠錦文。馨香播越，氣干青云。（《書鈔》一百四十二、一百四十四）

　　農(nóng)父進(jìn)菰粱之精稗，虞官貢飛禽之群□。伊尹爨以五熟之鼎，易牙投以犀象之器。（《書鈔》一百四十二）

　　膳夫騁伎，飄忽若仙。披素面之揮霍，若將絕而復(fù)連。（《書鈔》一百四十四）

　　飛刀覆切，解發(fā)雜疊。各要谷輕（案當(dāng)有誤）□□□□咸酸得適，和味應(yīng)宜。（《書鈔》一百四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