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原下七世瑞巖彥禪師法嗣南岳橫龍和尚南岳橫龍和尚，初住金輪。僧問：
“如何是金輪第一句？”師曰：“鈍漢?！眴枺骸叭绾问墙疠喴恢患俊?br />
師曰：“過也?！眴枺骸叭绾问亲鎺煙?？”師曰：“八風(fēng)吹不滅?！痹唬?br />
“恁么則暗冥不生也。”師曰：
“白日沒閑人?！?br />
瑞峰神祿禪師溫州瑞峰院神祿禪師，福州人也。久為瑞巖侍者，后開山創(chuàng)院，學(xué)侶依附。師有偈曰：
“蕭然獨處意沉吟，誰信無弦發(fā)妙音。終日法堂唯靜坐，更無人問本來心?！?br />
時有朋彥上座問曰：“如何是本來心？”
師召朋彥，彥應(yīng)諾。師曰：“與老僧點茶來。”彥于是信入。
玄泉彥禪師法嗣黃龍誨機(jī)禪師鄂州黃龍山誨機(jī)超慧禪師，清河張氏子。初參巖頭，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頭曰：
“你還解救粢么？”師曰：“解?！鳖^曰：“且救粢去?！焙蟮叫瑔枺?br />
“如何是祖師西來意？”泉拈起一莖皂角曰：“會么？” 師曰：“不會?！比畔略斫牵飨匆聞?。師便禮拜曰：“信知佛法無別?！?br />
泉曰：“你見甚么道理？”師曰： “某甲曾問巖頭，頭曰：“你還解救粢么？”救粢也祇是解粘。和尚提起皂角，亦是解粘，所以道無別。”
泉呵呵大笑，師遂有省。住后，僧問：“不問祖佛邊事，如何是平常之事？”
師曰：“我住山得十五年也?！薄 枺骸叭绾问呛蜕屑绎L(fēng)？”師曰：“琉璃缽盂無底?！眴枺骸叭绾问蔷鮿?？”師曰：“不傷萬類?！痹唬?br />
“佩者如何？”師曰：“血濺梵天?！痹唬骸按蠛貌粋f類。”師便打。問：
“佛在日為眾生說法，佛滅后有人說法否？”
師曰：“慚愧佛。”問：“毛吞巨海，芥納須彌，不是學(xué)人本分事。如何是學(xué)人本分事？”師曰：
“封了合盤市里揭?！眴枺骸凹鼻邢嗤?，請師通信?！睅熢唬骸盎馃箮??！眴枺骸叭绾问谴笠傻兹?？”師曰：
“對坐盤中弓落盞?！痹唬骸叭绾问遣灰傻兹?？”師曰：“再坐盤中弓落盞?！眴枺骸帮L(fēng)恬浪靜時如何？”師曰：
“百尺竿頭五兩垂?！睅煂㈨樖?，僧問：“百年后，缽囊子甚么人將去？”
師曰：“一任將去?！痹唬骸袄锩媸氯绾?？”師曰：
“線綻方知?！痹唬骸吧趺慈说?？”師曰：“待海燕雷聲，即向汝道?！毖杂櫠?。
洛京柏谷和尚洛京柏谷和尚，僧問：“普滋法雨時如何？”師曰：“有道傳天位，不汲鳳凰池?！眴枺骸 熬叛闳率氯绾?？”師曰：“不墜蠟人機(jī)?！?br />
玄泉二世和尚懷州玄泉二世和校??剩骸按喬罾砭∈比綰危俊筆υ唬骸安？ 入理，豈同盡。”問： “妙有玄珠，如何取得？”師曰：“不似摩尼絕影艷，碧眼胡人豈能見？” 曰：“有口道不得時如何？”師曰：
“三寸不能齊鼓韻，啞人解唱木人歌?！?br />
妙勝玄密禪師潞府妙勝玄密禪師，僧問：“四山相逼時如何？”師曰：“紅日不垂影，暗地莫知音?！痹唬骸皩W(xué)人不會”
師曰：“鶴透群峰，何伸向背？”問：“雪峰一曲千人唱，月里挑燈誰最明？”師曰： “無音和不齊，明暗豈能收！” 羅山閑禪師法嗣明招德謙禪師婺州明招德謙禪師，受羅山印記，靡滯于一隅，淚揚玄旨，諸老宿皆畏其敏捷，后學(xué)鮮敢當(dāng)其鋒者。
嘗到招慶，指壁畫問僧：“那個是甚么神？”曰：“護(hù)法善神?！睅熢唬?br />
“會昌沙汰時，向甚么處去來？”
僧無對。師令僧問演侍者，演曰：“汝甚么劫中遭此難來？”僧回舉似師，師曰：
“直饒演上座，他后聚一千眾，有甚么用處？”僧禮拜，請別語。師曰：
“甚么處去也！”次到坦長老處，坦曰：
“夫參學(xué)，一人所在亦須到，半人所在亦須到?！睅煴銌枺骸耙蝗怂诩床粏?，作么生是半人所在？”坦無對。后令小師問師，師曰：
“汝欲識半人所在么，也祇是弄泥團(tuán)漢。”清八路舉仰山插鍬話問師：“古人意在叉手處，插鍬處？”
師召清，清應(yīng)諾。師曰：“還夢見仰山么？”清曰：“不要上座下語，祇要商量?！睅熢唬?br />
“若要商量，堂頭自有一千五百人老師在?！庇值诫p巖，巖請吃茶次，曰： “某甲致一問，若道得，便舍院與阇黎住。
若道不得，即不舍院?！彼炫e金剛經(jīng)云：“一切諸佛及諸佛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法，皆從此經(jīng)出，且道此經(jīng)是何人說？”
師曰：“說與不說，拈向這邊著。祇如和尚，決定喚甚么作此經(jīng)？”巖無對。
師又曰：
“一切賢圣，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則以無為法為極則，憑何而有差別？祇如差別，是過不是過？若是過，一切賢圣悉皆是過。
若不是過，決定喚甚么作差別？”巖亦無語。師曰：“噫！雪峰道底?！睅熢L保寧，于中路相遇，便問：
“兄是道伴中人？”乃點鼻頭曰：“這個礙塞我不徹，與我拈卻少時得么？”
寧曰：“和尚有來多少時？”師曰：
“噫！洎賺我踏破一緉草鞋。”便回國泰代曰：“非但某甲，諸佛亦不柰何！”師曰：“因甚么以己方人？” 師在婺州智者寺，居第一座，尋常不受凈水。主事嗔曰：“上座不識觸凈，為甚么不受凈水？”
師跳下床，提起凈瓶曰：“這個是觸是凈？”事無語，師乃撲破。
自爾道聲遐播，眾請居明招山開法，四來禪者盈于堂室。上堂：“金鋒敵勝，罕遇知音。同死同生，萬中無一。尋言逐句，其數(shù)河沙。舉古舉今，滅胡種族。
向上一路，啐啄猶乖。儒士相逢，握鞭回首。沙門所見，誠實苦哉。拋卻真金，隨隊撮土。
報諸稚子，莫謾波波。解得他玄，猶兼瓦礫。不如一擲，騰過太虛。祇者靈鋒，阿誰敢近？任君來箭，方稱丈夫。
擬欲吞聲，不消一攫?！鄙畣枺骸皫熥游闯隹邥r如何？”師曰：“俊鷂趁不及?！痹唬骸俺隹吆笕绾?？”師曰：
“萬里正紛紛。”曰：“欲出不出時如何？”師曰：“崄?！痹唬骸跋蛉ナ氯绾?？”師曰：“劄?！眴枺骸 叭绾问峭阜ㄉ硗庖痪渥?？”師曰：“北斗后翻身?！眴枺骸笆r中如何趣向？”師曰：“拋向金剛地上著?！眴枺?br />
“文殊與維摩對譚何事？”師曰：“葛巾紗帽，已拈向這邊著也?！眴枺?br />
“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咬得著是好手?！眴枺骸 胺批Q出籠和煙去時如何？”師曰：“爭柰頭上一點何！”問：“無煙之火，是甚么人向得？”師曰：“不惜眉毛底。”曰：
“和尚還向得么？”師曰：“汝道我有多少莖眉毛在？”
新到參，才上法堂，師舉拂子卻擲下，其僧珍重，便下去。師曰：“作家！ 作家！”問：“全身佩劍時如何？”師曰：“忽遇正恁么時又作么生？”僧無對。
一日天寒，上堂，眾才集，師曰：“風(fēng)頭稍硬，不是汝安身立命處，且歸暖室商量?！?br />
便歸方丈，大眾隨至立定。師又曰：“才到暖室，便見瞌睡?！币灾粽梢粫r趁下。師問國泰： “古人道俱胝趁念三行咒，便得名超一切人。作么生與他拈卻三行咒，便得名超一切人？”泰豎起一指。師曰：
“不因今日，爭識得瓜洲客?！睅熡袔熓逶阝菰翰话?，附書來問曰：
“某甲有此大病，如今正受疼痛，一切處安置伊不得，還有人救得么？”師回信曰：“頂門上中此金剛箭，透過那邊去也。”會下有僧去，住庵一年后卻來，禮拜曰：
“古人道三日不相見，莫作舊時看?！睅煋荛_胸曰：“汝道我有幾莖蓋膽毛？”僧無對。師卻問：
“汝甚么時離庵？”曰：“今朝?！睅熢唬骸皝頃r折腳鐺子，分付與阿誰？”
僧又無語。師乃喝出。問：
“承師有言，我住明招頂，興傳古佛心。如何是明招頂？”師曰：“換卻眼?！痹唬骸叭绾问枪欧鹦模俊睅熢唬骸叭赀€氣急么？”問：
“學(xué)人拏云浪，上來請師展缽?！睅熢唬骸稗倨迫觏敗！痹唬骸耙岔毾赏尤?。”師便打，趁出。師有頌示眾曰：
“明招一拍和人稀，此是真宗上妙機(jī)。石火瞥然何處去，朝生之子合應(yīng)知?！?br />
臨遷化，上堂告眾，囑付訖，僧問：“和尚百年后向甚么處去？”師抬起一足曰：“足下看取。”中夜問侍者：
“昔日靈山會上，釋迦如來展開雙足，放百寶光。”遂展足曰：“吾今放多少？”者曰：“昔日世尊，今宵和尚?！睅熞允謸苊荚唬?br />
“莫孤負(fù)么？”乃說偈曰：“驀刀叢里逞全威，汝等諸人善護(hù)持?；鹄镨F牛生犢子，臨歧誰解湊吾機(jī)？”
偈畢，端坐而逝，塔院存焉。
大寧隱微禪師洪州大寧院隱微覺寂禪師，豫章新淦楊氏子。誕夕有光明貫室?！ ∧昶邭q，依本邑石頭院道堅禪師出家受具，歷參宗匠。至羅山，山導(dǎo)以“師子在窟出窟”之要，因而省悟。
后回江表，會龍泉宰李孟俊請居十善道場，闡揚宗旨。上堂：“還有騰空底么？出來！”眾無出者。師說偈曰：
“騰空正是時，應(yīng)須眨上眉。從茲出倫去，莫待白頭兒?！鄙畣枺骸叭绾问鞘茦?？”師曰：“險。”曰：“過者如何？”師曰：“喪。”問：
“資福和尚遷化向甚么處去？”師曰：“草鞋破?！眴枺骸叭绾问屈S梅一句？”師曰：“即今作么生？”曰： “如何通信？”師曰：“九江路絕?！眴枺骸俺跣暮髮W(xué)，如何是學(xué)？”師曰： “頭戴天。”曰：“畢竟如何？”師曰：
“腳踏地?！眴枺骸叭绾问欠ㄍ鮿?？”師曰：“露?！痹唬骸斑€殺人也無？”
師曰：“作么！”問：“如何是龍泉劍？”師曰：
“不出匣?！痹唬骸氨阏埑鱿?。”師曰：“星辰失位。”問：“國界安寧，為甚么珠不現(xiàn)？”師曰：“落在甚么處？” 華光院范禪師衡州華光范禪師，僧問：“靈臺不立，還有出身處也無？”師曰：“有?！痹唬骸叭绾问浅錾硖?？”師曰： “出。”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道?！眴枺骸叭绾问欠鸱ù笠?？”
師曰：“驗?！眴枺?br />
“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曰：“自由自在?！痹唬骸耙姾笕绾危俊睅熢唬?br />
“自由自在?！眴枺骸叭绾问欠鸱ㄖ惺??！睅熢唬骸傲恕！?br />
羅山紹孜禪師福州羅山紹孜禪師，上堂，有數(shù)僧爭出問話。師曰：“但一齊出來問，待老僧一齊與汝答?！鄙銌枺骸 皩W(xué)人一齊問，請師一齊答。”師曰：“得?！眴枺骸皩W(xué)人乍入?yún)擦?，祖師的的意，請師直指?！睅熢唬骸昂谩！?br />
西川定慧禪師西川定慧禪師，初參羅山，山問：“甚么處來？”師曰：“遠(yuǎn)離西蜀，近發(fā)開元?！眳s近前問：
“即今事作么生？”山揖曰：“吃茶去?！睅煍M議，山曰：“秋氣稍熱去?！?br />
師出至法堂，嘆曰：
“我在西蜀峨嵋山腳下拾得一只蓬蒿箭，擬撥亂天下，今日打羅山寨，弓折箭盡也。休！休！”乃下參眾。山來日上堂，師出問：
“豁開戶牖，當(dāng)軒者誰？”山便喝。師無語。山曰：“毛羽未備，且去?！?br />
師因而摳衣，久承印記。
后謁臺州勝光，光坐次，師直入身邊，叉手而立。光問：“甚處來？”師曰：
“猶待答話在?！北愠?。
光拈得拂子，趁至僧堂前，見師乃提起拂子曰：“阇黎喚這個作甚么？”師曰：“敢死喘氣?！惫獾皖^歸方丈。
白云令弇禪師建州白云令弇禪師，上堂：“遣往先生門，誰云對喪主。珍重！”僧問：“已事未明，以何為驗？”師曰：
“木鏡照素容?！痹唬骸膀灪笕绾?？”師曰：“不爭多?！眴枺骸叭_有請，四眾臨筵。既處當(dāng)仁，請師一唱?！薄 熢唬骸耙膊浑y?！痹唬骸氨阏??！睅熢唬骸耙轨o水寒魚不食，滿船空載月明歸?！薄 √祗昧x澄禪師虔州天竺義澄常真禪師，在羅山數(shù)載。后因山示疾，師問： “百年后忽有人問，和尚以何指示？”
山乃放身便倒。師從此契悟，即禮謝。住后，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
師曰：“寒暑相催?！?br />
清平惟曠禪師吉州清平惟曠真寂禪師，上堂：“不動神情，便有輪贏之意。
還有么，出來?！睍r有僧出禮拜，師曰：
“不是作家?！北銡w方丈。問：“如何是第一句？”師曰：“要頭將取去！”
問：“如何是活人劍？”師曰：
“會么？”曰：“如何是殺人刀？”師叱之。問：“如何是師子兒？”師曰： “毛頭排宇宙。” 金柱義昭禪師婺州金柱山義昭禪師，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 “開門作活計?！痹唬骸昂鲇鲑\來，又作么生？” 師曰：“然。”新到參，師揭簾以手作除帽勢。僧?dāng)M欲近前，師曰：“賺殺人！”因事有偈曰：
“虎頭生角人難措，石火電光須密布。假饒烈士也應(yīng)難，懵底那能解回互?！?br />
潭州谷山和尚潭州谷山和尚，僧問：“省要處乞師一言?！睅煴闫鹑?。問：
“羺羊掛角時如何？”師曰：
“你向甚么處覓？”曰：“掛角后如何？”師曰：“走?！?br />
道吾從盛禪師湖南道吾從盛禪師，初住龍回，僧問：“如何是覿面事？”師曰：“新羅國去也?！眴枺骸 叭绾问驱埢丶绎L(fēng)？”師曰：“縱橫射直?！眴枺骸案F子投師，乞師拯濟(jì)?！?br />
師曰：“莫是屈著汝么？”曰：“爭柰窮何！”師曰：
“大有人見?！薄 ×_山義因禪師福州羅山義因禪師，上堂良久曰：“若是宗師門下客，必不怪于羅山。珍重！”僧問：
“承古有言，自從認(rèn)得曹溪路，了知生死不相關(guān)。曹溪路即不問，如何是羅山路？”師展兩手，僧曰：
“恁么則一路得通，諸路亦然?！睅熢唬骸吧趺粗T路！”僧近前叉手，師曰：
“靈鶴煙霄外，鈍鳥不離窠?！眴枺骸 敖讨械溃樂ㄉ砣f象俱寂，隨智用萬象齊生。如何是萬象俱寂？”師曰：
“有甚么？”曰：“如何是萬象齊生？”師曰：“繩床倚子。”
灌州靈巖和尚灌州靈巖和尚，僧問：“如何是道中寶？”師曰：“地傾東南，天高西北?！痹唬骸皩W(xué)人不會?！睅熢唬?br />
“落照機(jī)前異?！睅燀炇柦尤皆唬骸敖怆?dāng)胸箭，因何祇半人？為從途路曉，所以不全身?！?br />
吉州匡山和尚吉州匡山和尚，示徒頌曰：“匡山路，匡山路，巖崖崄峻人難措。
游人擬議隔千山，一句分明超佛祖?！卑着ｍ炘唬骸拔矣泄艍姘着＃缸硬貋斫?jīng)幾秋。出門直往孤峰頂，回來暫跨虎溪頭?！薄 ∨d圣重滿禪師福州興圣重滿禪師，上堂：“覿面分付，不待文宣。對眼投機(jī)，喚作參玄。
上士若能如此，所以宗風(fēng)不墜。”僧問：“如何是宗風(fēng)不墜底句？”師曰： “老僧不忍。”問：
“昔日靈山會里，今朝興圣筵中，和尚親傳，如何舉唱？”師曰：“欠汝一問?！?br />
寶應(yīng)清進(jìn)禪師潭州寶應(yīng)清進(jìn)禪師，僧問：“如何是實相？”師曰：“沒卻汝?！眴枺骸爸晾頍o言，如何通信？”師曰：
“千差萬別?！痹唬骸暗昧μ幤驇熤甘?。”師曰：“瞌睡漢。”
玄沙備禪師法嗣羅漢桂琛禪師漳州羅漢院桂琛禪師，常山李氏子。為童兒時，日一素食，出言有異?！ 〖裙冢H事本府萬歲寺無相大師，披削登戒，學(xué)毗尼。一日，為眾升臺，宣戒本布薩已，乃曰：“持戒但律身而已，非真解脫也?！ ∫牢淖鹘?，豈發(fā)圣智乎？”于是訪南宗，初謁云居雪峰，參訊勤恪，然猶未有所見。
后造玄沙，一言啟發(fā)，廓爾無惑。沙問：“三界唯心，汝作么生會？”師指倚子曰：“和尚喚這個作甚么？”曰：“倚子?！睅熢唬骸 昂蜕胁粫缥ㄐ?？”曰：“我喚這個作竹木，汝喚作甚么？”師曰：
“桂琛亦喚作竹木?！痹唬骸 氨M大地覓一個會佛法底人不可得?！睅熥誀栍蛹睢Ｉ趁恳蛘T迪學(xué)者，流出諸三昧，皆命師為助發(fā)。
師雖處眾韜晦，然聲譽甚遠(yuǎn)。時漳牧王公建精舍曰地藏，請師開法。因插田次，見僧乃問：“從甚處來？”曰：“南州?！睅熢唬?br />
“彼中佛法如何？”曰：“商量浩浩地?！睅熢唬骸盃幦缥疫@里，栽田博飯吃。”曰：“爭柰三界何！”師曰：
“喚甚么作三界？”問僧“甚處來？”曰：“南方來。”師曰：“南方知識，有何言句示徒？”曰：
“彼中道，金屑雖貴，眼里著不得?！睅熢唬骸拔业理殢浽谌暄劾??！币蝗?，同中塔侍玄沙，沙打中塔一棒曰：“就名就體。”
中塔不對。沙乃問師：“作么生會？”師曰：“這僧著一棒不知來處?！鄙畧笤唬骸氨８Ｒ堰w化也。”師曰：
“保福遷化，地藏入塔?！暴z僧問法眼：“古人意旨如何？”眼云：“蒼天！
蒼天！”
﹞后遷羅漢，大闡玄要。上堂：“宗門玄妙，為當(dāng)?shù)o恁么，也更別有奇特。
若別有奇特，汝且舉將來看。若無，去，不可將兩個字便當(dāng)卻宗乘也。何者？ 兩個字謂宗乘、教乘也。
汝才道著宗乘，便是宗乘；道著教乘，便是教乘。禪德，佛法宗乘，元來由汝口里安立名字，作取說取便是也。
斯須向這里說平說實，說圓說常。禪德，汝喚甚么作平實，把甚么作圓常？
傍家行腳，理須甄別，莫相埋沒。
得些子聲色名字，貯在心頭，道我會解，善能揀辨。汝且會個甚么？揀個甚么？
記持得底是名字，揀辨得底是聲色。若不是聲色名字，汝又作么生記持揀辨？
風(fēng)吹松樹也是聲，蝦蟆老鴉叫也是聲，何不那里聽取揀擇去！若那里有個意度模樣，秪如老師口里，又有多少意度與上座？
莫錯，即今聲色摐摐地，為當(dāng)相及不相及？若相及，即汝靈性金剛秘密應(yīng)有壞滅去也。何以如此？
為聲貫破汝耳，色穿破汝眼，因緣即塞卻汝，幻妄走殺汝，聲色體爾不可容也。若不相及，又甚么處得聲色來，會么？相及不相及，試裁辨看?！?br />
少間又道：“是圓常平實，甚么人恁么道，未是黃夷村里漢解恁么說。是他古圣，乖些子相助顯發(fā)?！ 〗駮r不識好惡，便安圓實，道我別有宗風(fēng)玄妙，釋迦佛無舌頭，不如汝些子，便恁么點胸。 若論殺盜淫罪，雖重猶輕，尚有歇時。此個謗般若，瞎卻眾生眼，入阿鼻地獄吞鐵丸莫將為等閑。 所以古人道，過在化主，不干汝事。珍重！”僧問：“如何是羅漢一句？”
師曰：“我若向汝道，便成兩句也?！眴枺?br />
“不會底人來，師還接否？”師曰：“誰是不會者？”曰：“適來道了也?！薄 熢唬骸澳郧?？”保福僧到，師問：
“彼中佛法如何？”曰：“有時示眾道：塞卻你眼，教你覷不見。塞卻你耳，教你聽不聞。坐卻你意，教你分別不得。”
師曰：“吾問你，不塞你眼，見個甚么？不塞你耳，聞個甚么？不坐你意，作么生分別？”﹝東禪齊云： “那僧聞了忽然省去，更不他游。上座如今還會么？若不會，每日見個甚么？”﹞問：“以字不成，八字不是，未審是甚么字？”師曰： “汝實不會那！”曰：“學(xué)人實不會。”師曰：“看取下頭注腳?！眴枺?br />
“如何是沙門正命食？”師曰：“吃得么？” 曰：“欲吃此食，作何方便？”師曰：“塞卻你口?！眴枺骸叭绾问橇_漢家風(fēng)？”師曰：“不向你道。”曰：
“為甚么不道？”師曰：“是我家風(fēng)?！眴枺骸叭绾问欠ㄍ跎?？”師曰： “汝今是甚么身？”曰：“恁么即無身也?！睅熢唬?br />
“苦痛深?！鄙咸貌抛卸粫r禮拜。師曰：“俱錯?！眴枺骸叭绾问菗洳黄频拙?？”師曰：“撲。”問： “一佛出世普為群生，和尚今日為個甚么？”師曰：“甚么處遇一佛？”曰：
“恁么即學(xué)人罪過?！睅熢唬骸爸?jǐn)退?！眴枺?br />
“如何是諸圣玄旨？”師曰：“四楞塌地?！眴枺骸按笫挛纯蠒r如何？”師曰：“由汝?！眴枺骸叭绾问鞘窖郏俊?br />
師曰：“眨上眉毛著。”請保福齋，令人傳語曰：“請和尚慈悲降重。”福曰：“慈悲為阿誰？”師曰： “和尚恁么道，渾是不慈悲?！蓖嬖麓危嗽唬骸霸苿佑?，雨去有？”僧曰：
“不是云動是風(fēng)動?！睅熢唬?br />
“我道云亦不動，風(fēng)亦不動?！痹唬骸昂蜕羞m來又道云動?！睅熢唬骸鞍⒄l罪過?！睅熞娚?，舉拂子曰：“還會么？”曰： “謝和尚慈悲示學(xué)人?！睅熢唬骸耙娢邑Q拂子，便道示學(xué)人，汝每日見山見水，可不示汝？”又見僧來，舉拂子。
其僧贊嘆禮拜，師曰：“見我豎拂子，便禮拜贊嘆。那里掃地豎起掃帚，為甚么不贊嘆？”問：
“承教有言，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如何是非相？”師曰：“燈籠子?！?br />
問：“如何是出家？”師曰：“喚甚么作家？”問：
“僧甚處來？”曰：“秦州?！睅熢唬骸皩⒌蒙趺次飦恚俊痹唬骸安粚⒌梦飦?。”師曰：“汝為甚么對眾謾語？”其僧無對。
師卻問：“秦州豈不是出鶯鵡？”曰：“鶯鵡出在隴西?！睅熢唬骸耙膊惠^多?！眴枺骸吧跆巵恚俊痹唬骸皥蠖??！?br />
師曰：“何不且在彼中?！痹唬骸吧也欢?。”師曰：“既是僧家，為甚么不定？”僧無對。﹝玄覺代云：“謝和尚顧問?！?br />
﹞王太傅上雪峰施眾僧衣，時從弇上座不在，師弟代上名受衣。弇歸，弟曰：
“某甲為師兄上名了。”
弇曰：“汝道我名甚么？”弟無對。師代云：“師兄得恁么貪?！庇衷唬?br />
“甚么處是貪處？”又代云：“兩度上名。”
﹝云居錫云：“甚么處是弇上座兩度上名處？”﹞師與長慶、保福入州，見牡丹障子。保福曰：“好一朵牡丹花。”長慶曰：
“莫眼花。”師曰：“可惜許一朵花?！暴z玄覺云：“三尊宿語還有親疏也無？祇如羅漢恁么道，落在甚么處？”﹞問僧：
“汝在招慶有甚么異聞底事？試舉看?！痹唬骸安桓义e舉?！睅熢唬骸罢鎸嵉资伦髅瓷e？”曰：“和尚因甚么如此？”
師曰：“汝話墮也?！北娚韰?，聞角聲，師曰：“羅漢三日一度上堂，王太傅二時相助?！眴枺?br />
“如何是學(xué)人本來心？”師曰：“是你本來心?！眴枺骸皫熅訉氉f法度人，未審度甚么人？”師曰：
“汝也居寶座，度甚么人？”問：“鏡里看形見不難，如何是鏡？”師曰：
“還見形么？”問：“但得本，莫愁末，如何是末？”師曰： “總有也?！睅熞蚣?，僧問：“和尚尊候較否？”師以杖拄地曰：“汝道這個還痛否？”曰：“和尚問阿誰？”師曰：
“問汝?！痹唬骸斑€痛否？”師曰：“元來共我作道理?！?br />
天成三年秋，復(fù)屆閩城舊止，遍游近城梵宇已，乃示寂。茶毗收舍利，建塔于院之西隅，謚真應(yīng)禪師。
天龍重機(jī)禪師杭州天龍寺重機(jī)明真禪師，臺州人也。得法玄沙，復(fù)回浙中。
錢武肅王請出世開法。上堂：
“若直舉宗風(fēng)，獨唱本分事，便同于頑石。若言絕凡圣消息，無大地山河，盡十方世界，都是一只眼。
此乃事不獲已，恁么道還會么？若更不會，聽取一頌：盲聾瘖啞是仙陀，滿眼時人不柰何。
祇向目前須體妙，身心萬象與森羅。””僧問：“如何是璇璣不動？”師曰：
“青山數(shù)重?！痹唬骸叭绾问羌艩枱o垠？”師曰：
“白云一帶。”問：“如何是歸根得旨？”師曰：“兔角生也?！痹唬骸叭绾问请S照失宗？”師曰：“龜毛落也?！眴枺?br />
“蓮花未出水時如何？”師曰：“誰人不知？”曰：“出水后如何？”師曰：
“馨香目擊?！眴枺骸袄试螺x空時如何？”
師曰：“正是分光景，何消指玉樓?！?br />
仙宗契符禪師福州仙宗院契符清法禪師，開堂日，僧問：“師登寶座，合談何事？”師曰：“剔開耳孔著?！痹唬?br />
“古人為甚么卻道非耳目之所到？”師曰：“金櫻樹上不生梨?！痹唬骸肮沤癫坏教?，請師道?！睅熢唬骸 叭曜髅瓷鷨?？”問：“眾手淘金，誰是得者？”師曰：“舉手隔千里，休功任意看?！眴枺?br />
“飛岫巖邊華子秀，仙境臺前事若何？”師曰：“無價大寶光中現(xiàn)，暗客惛惛爭柰何?！痹唬骸皟?yōu)曇華拆人皆睹，向上宗乘意若何？”師曰：
“阇黎若問宗乘意，不如靜處薩婆訶?！眴枺骸叭绾问情}中諸佛境界？”師曰：“造化終難測，春風(fēng)徒自輕?！?br />
問“如何是道中寶？”師曰：“云孫淚亦垂?！眴枺骸爸T圣收光歸源后如何？”師曰：“三聲猿屢斷，萬里客愁聽?！?br />
曰：“未審今時人，如何湊得古人機(jī)？”師曰：“好心向子道，切忌未生時?！薄 ┰憾U師婺州國泰院禪師，上堂：“不離當(dāng)處，咸是妙明真心。所以玄沙和尚道： 會我最后句，出世少人知。爭似國泰有末頭一句？”僧問：“如何是國泰末頭一句？”師曰：“阇黎問太遲生！”便歸方丈。問：
“如何是毗盧？”師曰：“某甲與老兄是弟子。”問：“達(dá)磨來時即不問，如何是未來時事？”師曰：“親遇梁王。”
問：“古鏡未磨時如何？”師曰：“古鏡?！痹唬骸澳ズ笕绾?？”師曰：
“古鏡?！?br />
白龍道希禪師福州升山白龍院道希禪師，本郡人也。上堂：“不要舉足，是誰威光？還會么？
若道自家去處，本自如是，且喜沒交涉?！眴枺骸叭绾问俏鱽硪?？”師曰：
“汝從甚處來？”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
“汝早禮三拜?！眴枺骸安回?zé)上來，請師直道?！睅熢唬骸暗?。”問：“如何是正真道？”師曰：“騎驢覓驢?！眴枺骸 罢垘煷馃o賓主話?！睅熢唬骸拔裟暝浀?。”曰：“即今如何？”師曰：
“非但耳聾，亦兼眼暗?！眴枺?br />
“情忘體合時如何？”師曰：“別更夢見個甚么？”問：“學(xué)人擬伸一問，請師裁。”師曰：“不裁?！痹唬骸盀樯趺床徊?？”師曰：
“須知好手?！眴枺骸按蟊娫萍垘熍e揚宗教。”師曰：“少遇聽者?！薄 枺骸安簧娲戒h，乞師指示?！睅熢唬?br />
“不涉唇鋒問將來！”曰：“恁么即群生有賴?！睅熢唬骸澳e言語?！眴枺?br />
“請和尚生機(jī)答話?！睅熢唬?br />
“把紙筆來錄將去?！眴枺骸叭绾问撬即罂?？”師曰：“出來向你道?！痹唬?br />
“學(xué)人即今見出?！睅熢唬骸霸崕兹藖恚俊?br />
安國慧球禪師福州安國院慧球寂照禪師，﹝亦曰：中塔。﹞泉州莆田人也。
玄沙室中，參訊居首。因問： “如何是第一月？”沙曰：“用汝個月作么？”師從此悟入。
梁開平二年，玄沙將示滅，閩帥王氏遣子至，問疾，仍請密示繼踵說法者誰。
沙曰：“球子得?！蓖跄涍z旨。乃問鼓山：“臥龍法席，孰當(dāng)其任？”
鼓山舉城下宿德具道眼者十有二人，皆堪出世。王亦默之。至開堂日，官寮與僧侶俱會法筵。王忽問眾曰：
“誰是球上座！”于是眾人指出師，王氏便請升座。師良久曰：“莫嫌寂寞，莫道不堪，未詳涯際，作么生論量？
所以尋常用其音響，聊撥一兩下，助他發(fā)機(jī)。若論來十方世界，覓一人為伴侶，不可得?！鄙畣枺?br />
“佛法大意，從何方便頓入？”師曰：“入是方便?！眴枺骸霸谱院紊狡?？
風(fēng)從何澗生？”師曰：“盡力施為，不離中塔?！?br />
上堂：“我此間粥飯因緣，為兄弟舉唱，終是不常。欲得省要，卻是山河大地與汝發(fā)明。
其道既常，亦能究竟。若從文殊門入者，一切無為。土木瓦礫，助汝發(fā)機(jī)。
若從觀音門入者，一切音響，蝦蟆蚯蚓，助汝發(fā)機(jī)。若從普賢門入者，不動步而到。以此三門方便示汝。
如將一只折箸攪大海水，令彼魚龍知水為命。會么？若無智眼而審諦之，任汝百般巧妙，不為究竟?！眴枺骸 皩W(xué)人近入?yún)擦?，不明己事，乞師指示。”師以杖指之曰：“會么？”曰?br />
“不會?！睅熢唬骸拔翼ッ礊槿?，卻成抑屈人，還知么？ 若約當(dāng)人分上，從來底事，不論初入?yún)擦?，及過去諸佛，不曾乏少。
如大地水，一切魚龍初生及至老死，所受用水，悉皆平等。”問：“不謬正宗，請師真實?！睅熢唬骸叭晏嫖业馈！痹唬骸盎蛴胁槐嬲咦髅瓷?？”師曰：
“待不辨者來?！眴枺骸 爸T佛還有師否？”師曰：“有。”曰：“如何是諸佛師？”師曰：“一切人識不得?！鄙咸昧季?，有僧出禮拜。
師曰：“莫教髑髏拶損?！鄙畢枺唬骸叭s仆從，便請相見?！睅熢唬?br />
“眨上眉毛看?！痹唬骸安慌c么時如何？”
師曰：“山北去也。”問：“從上宗乘事如何？”師良久，僧拜問，師便喝出。問：“如何是大庾嶺頭事？”師曰：
“料汝承當(dāng)不得。”曰：“重多少？”師曰：“這般底論劫不柰何?！睅焼柫嗽褐鳎?br />
“祇如先師道，盡十方世界是真實人體，你還見僧堂么？”了曰：“和尚莫眼花？”師曰：“先師遷化，肉猶暖在?！?br />
南臺誠禪師衡岳南臺誠禪師，僧問：“玄沙宗旨，請師舉揚。”師曰：“甚么處得此消息？”曰：“垂接者何？”師曰：
“得人不迷己?！眴枺骸疤肚逶卢F(xiàn)，是何境界？”師曰：“不干你事?！痹唬?br />
“借問又何妨?！睅熢唬?br />
“覓潭月不可得?！眴枺骸半x地四指，為甚么卻有魚紋？”師曰：“有圣量在?！痹唬骸按肆繛樯趺慈耸?？”師曰：“不為圣人?！薄 ÷莘鍥_奧禪師福州螺蜂沖奧明法禪師，上堂：“人人具足，人人成現(xiàn)，爭怪得山僧？珍重?！鄙畣枺?br />
“諸法寂滅相，不可以言宣，如何是寂滅相？”師曰：“問答俱備。”曰： “恁么則真如法界，無自無他?！睅熢唬骸 疤氐亓钊顺睢！眴枺骸芭ｎ^未見四祖時如何？”師曰：“德重鬼神欽。” 曰：“見后如何？”師曰：“通身圣莫測?！眴枺?br />
“如何是螺峰一句？”師曰：“苦?！眴枺骸叭绾问潜緛砣耍俊睅熢唬骸般皭澦商}境界危?！?br />
睡龍山和尚泉州睡龍山和尚，僧問：“如何是觸目菩提？”師以杖趁之，僧乃走。師曰：“?。∽?！
向后遇作家舉看。”上堂，舉拄杖曰：“三十年住山，得他氣力?！睍r有僧問：“和尚得他甚么氣力？”師曰： “過溪過嶺，東拄西拄?！暴z招慶云：“我不恁么道?！鄙畣枺骸昂蜕凶髅瓷?？”慶以杖下地拄行?！ 々{云峰光緒禪師天臺山云峰光緒至德禪師，上堂：
“但以眾生日用而不知，譬如三千大千世界，日月星辰，江河淮濟(jì)，一切含靈，從一毛孔入一毛孔，毛孔不小，世界不大。其中眾生，不覺不知。
若要易會，上座日用亦復(fù)不知?！睍r有僧問：“日里僧馱像，夜里像馱僧。
未審此意如何？”師曰：“阇黎豈不是從茶堂里來！”
大章契如庵主福州大章山契如庵主，本郡人也。素蘊孤操，志探祖道。預(yù)玄沙之室，穎悟幽旨。玄沙記曰：
“子禪已逸格，則他后要一人侍立也無?！?br />
師自此不務(wù)聚徒，不畜童侍，隱于小界山，刳大朽杉若小庵，但容身而已。
凡經(jīng)游僧至，隨叩而應(yīng)，無定開示。僧問：“生死到來，如何回避？”師曰：
“符到奉行?！痹唬?br />
“恁么則被生死拘將去也！”師曰：“阿！”問：“西天持錫意作么生？” 師拈錫杖，卓地振之。僧曰：
“未審此是甚么義？”師曰：“這個是張家打?！鄙?dāng)M進(jìn)語，師以錫攛之。
僧問云臺欽和尚：“如何是真言欽？”
曰：“南無佛陀耶?！睅焺e云：“作么，作么？”清豁、沖煦二長老向師名，未嘗會遇，一旦同訪之。
值師采粟，豁問：“道者！如庵主在何所？”師曰：“從甚么處來？”曰：
“山下來?！睅熢唬骸耙蛏趺吹玫竭@里？”
曰：“這里是甚么處所？”師揖曰：“那不吃茶去”二公方省是師，遂詣庵所，頗味高論。
晤坐于左右，不覺及夜。睹豺虎奔至庵前，自然馴繞。豁因有詩曰：“行不等閑行，誰知去住情。一餐猶未飽，萬戶勿聊生。
非道應(yīng)難伏，空拳莫與爭。龍吟云起處，閑嘯兩三聲?！倍珜び诖笳律絼?chuàng)庵，請師居之?！ 商幑伦刮迨d而卒。
蓮華神祿禪師福州蓮華山永興神祿禪師，閩王請開堂日，未升座，先于座前立曰：
“大王大眾聽，已有真正舉揚也。此一會總是得聞，豈有不聞?wù)撸咳粲胁宦?，彼此相謾去也?！狈侥说亲Ｉ畣枺?br />
“大王請師出世，未委今日一會何似靈山？”師曰：“徹古傳今?！眴枺?br />
“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毛頭顯沙界，日月現(xiàn)其中?！?br />
國清師靜上座天臺國清寺師靜上座，始遇玄沙示眾曰：“汝諸人但能一生如喪考妣，吾保汝究得徹去?！?br />
師躡前語，問曰：“秪如教中道，不得以所知心測度如來無上知見，又作么生？”沙曰： “汝道究得徹底所知心，還測度得及否？”師從此信入。后居天臺三十余載不下山。博綜三學(xué)，操行孤立。禪寂之余，常閱龍藏。
遐邇欽重，時謂大靜上座。嘗有人問：“弟子每當(dāng)夜坐，心念紛飛，未明攝伏之方，愿垂示誨。”師曰：
“如或夜閑安坐，心念紛飛，卻將紛飛之心，以究紛飛之處。究之無處，則紛飛之念何存？ 反究究心，則能究之心安在？又能照之智本空，所緣之境亦寂。寂而非寂者，蓋無能寂之人也。
照而非照者，蓋無所照之境也。境智俱寂，心慮安然。外不尋枝，內(nèi)不住定。
二途俱泯，一性怡然，此乃還源之要道也?！薄 熞蚨媒讨谢昧x，乃述一偈，問諸學(xué)流曰：“若道法皆如幻有，造諸過惡應(yīng)無咎。
云何所作業(yè)不忘，而藉佛慈興接誘?！睍r有小靜上座答曰：“幻人興幻幻輪圍，幻業(yè)能招幻所治。
不了幻生諸幻苦，覺知如幻幻無為?！倍o上座并終于本山?！ ￠L慶棱禪師法嗣招慶道匡禪師泉州招慶院道匡禪師，潮州人也。棱和尚始居招慶，師乃入室參侍，遂作桶頭，常與眾僧語話。
一日，慶見，乃曰：“爾每日口嘮嘮地作么？”師曰：“一日不作，一日不食。”慶曰：“與么則磨弓錯箭去也。”
師曰：“專待尉遲來?！睉c曰：“尉遲來后如何？”師曰：“教伊筋骨遍地，眼睛突出?！睉c便出去。
洎慶被召，師繼踵住持。上堂：“聲前薦得，孤負(fù)平生。句后投機(jī)，殊乖道體。為甚么如此？
大眾且道從來合作么生？”又曰：“招慶與諸人一時道卻，還委落處么？”
時有僧出曰：“大眾一時散去，還稱師意也無？”師曰：
“好與二十拄杖?！鄙Y拜，師曰：“雖有盲龜之意，且無曉月之程?！痹唬?br />
“如何是曉月之程？”師曰：
“此是盲龜之意。”問：“如何是沙門行？”師曰：“非行不行?！眴枺?br />
“如何是西來意？”師曰：“蚊子上鐵牛?！眴枺?br />
“如何是在匣劍？”師良久，僧罔措。師曰：“也須感荷招慶始得?！眴枺?br />
“如何是提宗一句？”師曰：
“不得昧著招慶?！逼渖Y拜起，師又曰：“不得昧著招慶，囑汝作么生是提宗一句?！鄙疅o對。問：
“文殊劍下不承當(dāng)時如何？”師曰：“未是好手人?！痹唬骸叭绾问呛檬秩?？”師曰：“是汝話墮也?！眴枺骸叭绾问钦袘c家風(fēng)？” 師曰：“寧可清貧自樂，不作濁富多憂?！眴枺骸叭绾问悄先痪€道？”師曰：“不亂向汝道，恐較中更較去?！?br />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七顛八倒?！眴枺骸皩W(xué)人根思遲回，乞師曲運慈悲，開一線道?！睅熢唬?br />
“這個是老婆心?！痹唬骸氨A剖坼以領(lǐng)尊慈，從上宗乘事如何？”師曰：
“恁么須得汝親問始得?！眴枺骸 吧跆幦?？”曰：“劈柴來?！睅熢唬骸斑€有劈不破底也無？”曰： “有?！睅熢唬骸白髅瓷桥黄频?？”僧無語。師曰：
“汝若道不得，問我，我與汝道。”曰：“作么生是劈不破底？”師曰：
“賺殺人！”師拈缽囊問僧：
“你道直幾錢？”僧無對。﹝歸宗柔代云：“留與人增價?！暴{因地動，僧問：“還有不動者也無？”師曰：“有?！痹唬?br />
“如何是不動者？”師曰：“動從東來，卻歸西去?！眴枺骸胺ㄓ昶照?，還有不潤處否？”師曰：“有?！痹唬骸叭绾问遣粷櫶?？”
師曰：“水灑不著?！眴枺骸叭绾问钦袘c深深處？”師曰：“和汝沒卻?！?br />
問：“如何是九重城里人？”師曰：
“還共汝知聞么？”上堂次，大眾擁法座而立。師曰：
“這里無物，諸人苦恁么相促相拶作么，擬心早沒交涉，更上門上戶，千里萬里，今既上來，各著精彩，招慶一時拋與諸人，好么？”乃曰：“還接得也無？”眾無對。
師曰：“勞而無功?！北闵?。復(fù)曰：
“汝諸人得恁么鈍，看他古人一兩個得恁么快，才見便負(fù)將去，也較些子，若有此個人，非但四事供養(yǎng)，便以琉璃為地，白銀為壁，亦未為貴。
帝釋引前，梵王隨后，攪長河為酥酪，變大地為黃金，亦未為足。直得如是，猶更有一級在，還委得么？珍重！”
報恩寶資禪師婺州報恩院寶資曉悟禪師，僧問：“學(xué)人初心，請師示個入路。”師遂側(cè)掌示之曰：“還會么？”曰：
“不會。”師曰：“獨掌不浪鳴。”問：“如何是報恩家風(fēng)？”師曰：“也知阇黎入眾日淺?！眴枺?br />
“古人拈槌豎拂，意旨如何？”師曰：“報恩截舌有分?！鄙唬骸盀樯趺慈绱?？”師曰：“屈著作么？”問：“如何是文殊劍？”師曰：
“不知?！痹唬骸暗o如一劍下活得底人作么生？”師曰：“山僧祇管二時齋粥?！眴枺骸叭绾问怯|目菩提？”師曰：
“背后是甚么立地？”曰：“學(xué)人不會，乞師再示?！睅熖嶂粽仍唬骸叭瓴粫铣远嗌僦粽?！”問：
“如何是具大慚愧底人？”師曰：“開取口，合不得?！痹唬骸按巳诵新娜绾?？”師曰：“逢茶即茶，逢飯即飯。”問：
“如何是金剛一只箭？”師曰：“道甚么？”僧再問，師曰：“過新羅國去也。”問： “波騰鼎沸，起必全真，未審古人意如何？”師乃叱之曰：“恁么則非次也?！睅熢唬骸澳阍拤櫼病！庇衷唬骸拔以捯鄩櫍曜髅瓷?？”僧無對。問：
“去卻賞罰，如何是吹毛劍？”師曰：“延平屬劍州。”曰：“恁么則喪身失命去也。”師曰：“錢塘江里潮。”
翠峰從欣禪師處州翠峰從欣禪師，上堂曰：“更不展席也。珍重！”便歸方丈，卻問侍者：“還會么？”曰：“不會?！?br />
師曰：“將謂汝到百丈來。”
鷲嶺明遠(yuǎn)禪師襄州鷲嶺明遠(yuǎn)禪師，初參長慶，慶問：“汝名甚么？”師曰：
“明遠(yuǎn)。”慶曰：“那邊事作么生？”
師曰：
“明遠(yuǎn)退兩步?！睉c曰：“汝無端退兩步作么？”師無語。慶曰：“若不退步，爭知明遠(yuǎn)？”師乃諭旨。
住后，向火次，僧問：“無一法當(dāng)前，應(yīng)用無虧時如何？”師以手卓火，其僧于此有省。
龍華彥球禪師杭州龍華寺彥球?qū)嵪嗟靡欢U師，開堂日，謂眾曰： “今日既升法座，又爭解諱得，祇如不諱底事，此眾還有人與作證明么？若有即出來，相共作個牓樣?！鄙畣枺骸按俗鶠閺奶旖迪拢瑸閺牡赜砍?？”師曰：
“是甚么？”曰：“此座高廣，如何升得？”師曰：“今日幾被汝安頓著?！?br />
問：“靈山一會，迦葉親聞。
今日一會，何人得聞？”師曰：“同我者摰其大節(jié)?！痹唬骸白迫豢≡眨 ?br />
師曰：“去般水槳茶堂里用去?！睅煆?fù)曰：
“從前佛法付囑國王大臣及有力檀越，今日郡尊及諸官僚特垂相請，不勝荷愧。
山僧更有未后一句子，賤賣與諸人?！睅熌似鹕砹?，曰：“還有人買么？若有人買，即出來；若無人買，即賤貨自收去也?！ 【昧?，珍重！”僧問：“如何是學(xué)人自已？”師曰：“雪上更加霜?！?br />
保安院連禪師杭州保安連禪師，僧問：“如何是保安家風(fēng)？”師曰：“問有甚么難？”問：“如何是吹毛劍？”師曰： “豫章鐵柱堅。”曰：“學(xué)人不會。”師曰：“漳江親到來?！眴枺骸叭绾问巧抽T行？”師曰：“師僧頭上戴冠子。”問：
“如何是西來意？”師曰：“死虎足人看?！眴枺骸耙粏栆淮?，復(fù)此興來，如何是保安不驚人之句？”師曰：
“汝到別處作么生舉？”
報慈光云禪師福州報慈院光云慧覺禪師，上堂：“瘥病之藥，不假驢駝。若據(jù)如今，各自歸堂去。珍重！”問僧：
“近離甚處？”曰：“臥龍?！睅熢唬骸霸诒硕嗌贂r？”曰：“經(jīng)冬過夏。”
師曰：“龍門無宿客，為甚在彼許多時？”
曰：“師子窟中無異獸?！睅熢唬骸叭暝囎鲙熥雍鹂?！”曰：“若作師子吼，即無和尚?！睅熢唬?br />
“念汝新到，放汝三十棒?！眴枺骸俺新劤X有鎖口訣，如何示人？”師曰：
“賴我拄杖不在手?！痹唬骸绊ッ磩t深領(lǐng)尊慈也。”
師曰：“待我肯汝即得。”閩王問：“報慈與神泉相去近遠(yuǎn)？”師曰：“若說近遠(yuǎn)，不如親到?！睅焻s問：
“大王日應(yīng)千差，是甚么心？”王曰：“甚么處得心來？”師曰：“豈有無心者！”王曰：“那邊事作么生？”師曰：
“請向那邊問?！蓖踉唬骸按髱熤檮e人即得。”問：“大眾臻湊，請師舉揚?！睅熢唬骸案袔兹宋绰?？”曰：
“恁么則不假上來也?！睅熢唬骸安簧蟻砬覐?，汝向甚么處會？”曰：“若有處所，即孤負(fù)和尚去也?！睅熢唬?br />
“秪恐不辨精?！眴枺骸胺蛘f法者當(dāng)如法說，此意如何？”師曰：“有甚么疑訛？”問：“古人面壁意旨如何？”師便打。問：
“不假言詮，請師徑直?！睅熢唬骸昂伪馗塘俊！薄 ￠_先紹宗禪師廬山開先寺紹宗圓智禪師，姑蘇人也。江南李主巡幸洪井，入山瞻謁，請上堂。令僧問：
“如何是開先境？”師曰：“最好是一條界破青山色。”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拾枯柴，煮布水。” 國主益加欽重。后終于本山，靈塔存焉。
傾心法禪師杭州傾心寺法宗一禪師，上堂，良久曰：“大眾不待一句語，便歸堂去，還有紹繼宗風(fēng)分也無？ 還有人酬得此問么？若有人酬得，這里與諸人為怪笑；若酬不得，諸人與這里為怪笑。珍重！”僧問：
“如何樸實，免見虛頭？”師曰：“汝問若當(dāng)，眾人盡鑒?！痹唬?br />
“有恁么來皆不丈夫，祇如不恁么來，還有紹繼宗風(fēng)分也無？”師曰：“出兩頭致一問來！”曰：“甚么人辨得？”師曰：“波斯養(yǎng)兒?！眴枺?br />
“佛法去處，乞師全示?！睅熢唬骸叭甑乱粏杹??！痹唬骸盀樯趺磪s拈此問去？”師曰：“汝適來問甚么？”曰：
“若不遇于師，幾成走作?！睅熢唬骸百\去后關(guān)門。”問：“別傳一句，如何分付？”師曰：“可惜許！”曰：
“恁么，則別酬亦不當(dāng)去也?！睅熢唬骸耙彩情e辭?！眴枺骸叭绾问遣怀熳印⒉涣w王侯底人？”師曰：“每日三條線，長年一衲衣。”曰：
“未審此人還紹宗風(fēng)也無？”師曰：“鵲來頭上語，云向眼前飛?！眴枺?br />
“承古有言，不斷煩惱。此意如何？” 師曰：“又是發(fā)人業(yè)?！痹唬骸叭绾蔚貌话l(fā)業(yè)？”師曰：“你話墮也?！眴枺?br />
“請去賞罰，如何是吹毛劍？”師曰：
“如法禮三拜?！睅熀笞↓垉运職w寂?！ ∷懞閮岸U師福州水陸院洪儼禪師，上堂，大眾集定，師下座，捧香爐巡行大眾前，曰：“供養(yǎng)十方諸佛?！?br />
便歸方丈。僧問：“離卻百非兼四句，請師盡力與提綱?！睅熢唬骸奥湓谏趺刺帲俊痹唬骸绊ッ磩t人天有賴去也?！?br />
師曰：“莫將惡水潑人好！”
廣嚴(yán)咸澤禪師杭州靈隱山廣嚴(yán)院咸澤禪師，初參保福，福問：“汝名甚么？”
師曰：“咸澤。”福曰：
“忽遇枯涸者如何？”師曰：“誰是枯涸者？”福曰：“我是?！睅熢唬骸 昂蜕心櫲撕?！”福曰：“卻是汝謾我。” 師后承長慶印記，住廣嚴(yán)道場。﹝今法安院。﹞僧問：“如何是覿面相呈事？”師下禪床曰：“伏惟尊體，起居萬福。”問：
“不與萬法為侶者是甚么人？”師曰：“城中青史樓，云外高峰塔?！眴枺?br />
“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 “幽澗泉清，高峰月白?！眴枺骸叭绾问菑V嚴(yán)家風(fēng)？”師曰：“一塢白云，三問茆屋?！痹唬骸爱吘谷绾危俊睅熢唬骸 凹葻o維那，兼少典座?！眴枺骸叭绾问菑V嚴(yán)家風(fēng)？”師曰：“師子石前靈水響，雞籠山上白猿啼?！?br />
報慈慧朗禪師福州報慈院慧朗禪師，上堂：“從上諸圣，為一大事因緣故出現(xiàn)于世，遞相告報。
是汝諸人還會么？若不會，大不容易?！鄙畣枺骸叭绾问且淮笫?？”師曰：
“莫錯相告報么！”曰：“恁么則學(xué)人不疑也?！?br />
師曰：“爭柰一翳在目。”問：“三世諸佛盡是傳語人，未審傳甚么人語？”
師曰：“聽?！痹唬骸拔磳徥巧趺凑Z？”
師曰：“你不是鐘期?！眴枺骸叭绾问菍W(xué)人眼？”師曰：“不可更撒沙?！?br />
長慶?；鄱U師福州長慶?；鄱U師，僧問：“王侯請命，法嗣怡山，鎖口之言，請師不謬?！睅熢唬骸暗谩！痹唬?br />
“恁么則深領(lǐng)尊慈?！睅熢唬骸澳g置人好！”問：“不犯宗風(fēng)，不傷物義，請師滿口道?！睅熢唬骸敖袢肇M不是開堂？”
問：“焰續(xù)雪峰，印傳超覺，不違于物，不負(fù)于人。不在當(dāng)頭，即今何道？”
師曰：“違負(fù)即道。”曰：
“恁么則善副來言，淺深已辨。”師曰：“也須識好惡?！?br />
石佛院靜禪師福州石佛院靜禪師，上堂：“若道素面相呈，猶添脂粉，縱離添過，猶有負(fù)。諸人且作么生體悉？” 僧問：“學(xué)人欲見和尚本來面目?！睅熢唬骸岸瓷嫌醒杂H體取?！痹唬骸绊ッ磩t不得見去也?！睅熢唬骸白迫?。
客路如天遠(yuǎn)，侯門似海深?！?br />
觀音清換禪師福州枕峰觀音院清換禪師，上堂：“諸禪德！
若要論禪說道，舉唱宗風(fēng)，祇如當(dāng)人分上，以一毛端上有無量諸佛轉(zhuǎn)大法論，于一塵中現(xiàn)寶王剎，佛說，眾生說，山河大地，一時說未嘗間斷，如毗沙門王，始終不求外寶。既各有如是家風(fēng)，阿誰欠少？不可更就別人處分也?！鄙畣枺?br />
“如何是法界性？”師曰： “汝身中有萬象?！痹唬骸叭绾误w得？”師曰：“虛谷尋聲，更求本末。” 東禪契訥禪師福州東禪契訥禪師，上堂：“未曾暫失，全體現(xiàn)前，恁么道亦是分外。
既恁么道不得，向兄弟前合作么生道？莫是無道處不受道么？莫錯會好！”
僧問：“如何是現(xiàn)前三昧？”師曰：“何必更待道?！眴枺?br />
“己事未明，乞師指示?！睅熢唬骸昂尾欢Y謝！”問：“如何是東禪家風(fēng)？”
師曰：“一人傳虛，萬人傳實?！?br />
長慶弘辯禪師福州長慶院弘辯妙果禪師，上堂，于座前側(cè)立曰：“大眾各歸堂得也未，還會得么？ 若也未會，山僧謾諸人去也?！彼焐?。僧問：“海眾云臻，請師開方便門，示真實相?！睅熢唬骸斑@個是方便門。”曰：
“恁么則大眾側(cè)聆去也。”師曰：“空側(cè)聆作么？”
東禪可隆禪師福州東禪院可隆了空禪師，僧問：“如何是道？”師曰：“正是道?！痹唬骸叭绾问堑乐腥?？”師曰： “分明向汝道?！鄙咸茫骸按蠛檬∫?，自不仙陀。若是聽響之流，不如歸堂向火。珍重！”問：
“如何是普賢第一句？”師曰：“落第二句也?！?br />
仙宗守玭禪師福州仙宗院守玭禪師，久不上堂，大眾入方丈參。師曰：“今夜與大眾同請假，未審還給假也無？
若未聞給假，即先言者負(fù)。珍重！”僧問：“十二時中常在底人，還消得人天供養(yǎng)也無？”師曰：“消不得?！薄 ≡唬骸盀樯趺聪坏?？”師曰：“為汝常在?！痹唬骸暗o如常不在底人，還消得也無？”師曰：“驢年?！眴枺骸 罢垘煷馃o賓主話?！睅熢唬骸跋驘o賓主處問將來！”
永安懷烈禪師撫州永安院懷烈凈悟禪師，上堂顧視左右曰：“患謇作么？”
便歸方丈。上堂，良久曰：
“幸自可憐生，又被污卻也?！鄙咸茫骸按蟊?！正是著力處，切莫容易?！?br />
僧問：“怡山親聞一句，請師為學(xué)人道?！睅熢唬?br />
“向后莫錯舉似人?！?br />
閩山令含禪師福州閩山令含禪師，上堂：“還恩恩滿，賽愿愿圓?！北銡w方丈。僧問：“既到妙峰頂，誰人為伴侶？”
師曰：“到?！痹唬骸吧趺慈藶榘閭H？”師曰：“吃茶去?！眴枺骸懊髅鞑粫驇熤甘??！睅熢唬?br />
“指示且置，作么生是你明明底事？”曰：“學(xué)人不會，再乞師指?！睅熢唬?br />
“八捧十三?！薄 ⌒铝_龜山和尚新羅國龜山和尚，有人舉裴相國啟建法會，問僧：“看甚么經(jīng)？”曰：“無言童子經(jīng)?！惫唬骸坝袔拙恚俊?br />
曰：“兩卷。”公曰：“既是無言，為甚么卻有兩卷？”僧無對。師代曰： “若論無言，非唯兩卷?！薄 ≠Y國道殷禪師吉州資國院道殷禪師，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
“普通八年遭梁怪，直至如今不得雪。”
問：“千山萬山，如何是龍須山？”師曰：“千山萬山?！痹唬骸叭绾问巧街腥?？”師曰：“對面千里。”問：
“不落有無，請師道?！睅熢唬骸叭曜髅瓷鷨枺俊?br />
祥光澄靜禪師福州祥光院澄靜禪師，僧問：“如何是道？”師曰：“長安路上?！痹唬骸跋蛏鲜氯绾?？”師曰：
“谷聲萬籟起，松老五云披?！眴枺骸叭绾问呛蜕屑绎L(fēng)？”師曰：“門下平章事，宮闈較幾重?！?br />
報慈從瑰禪師杭州報慈院從瑰禪師，福州陳氏子。僧問：“承古有言，今人看古教，未免心中鬧。
欲免心中鬧，應(yīng)須看古教。如何是古教？”師曰：“如是我聞?！痹唬骸叭绾问切闹恤[？”師曰：“那畔雀兒聲?！?br />
龍華契盈禪師杭州龍華寺契盈廣辯周智禪師，僧問：“如何是龍華境？”師曰：“翠竹搖風(fēng)，寒松鎖月?！痹唬?br />
“如何是境中人？”師曰：“切莫唐突。”問：“如何是三世諸佛道場？” 師曰：“莫別瞻禮?！痹唬骸绊ッ磩t亙古亙今?！薄 熢唬骸笆巧趺茨曛校俊?br />
太傅王延彬居士太傅王延彬居士，一日入招慶佛殿，指缽盂問殿主：“這個是甚么缽？”主曰：“藥師缽?！惫唬?br />
“祇聞有降龍缽?！敝髟唬骸按旋埣唇??！惫唬骸昂鲇鰭傇评藖頃r作么生？”主曰：“他亦不顧?！惫唬?br />
“話墮也。”﹝玄沙曰：“盡你神力，走向甚么處去？”保福曰：“皈依佛、法、僧，百丈恒作覆缽勢?！痹崎T曰：“他日生天，莫孤負(fù)老僧。”
﹞長慶謂太傅曰：“雪峰豎拂子示僧，其僧便出去。若據(jù)此僧，合喚轉(zhuǎn)痛與一頓?！惫唬骸笆巧趺葱男?？”慶曰：
“洎合放過?！惫秸袘c煎茶，朗上座與明招把銚，忽翻茶銚。公問：“茶爐下是甚么？”朗曰：“捧爐神?！惫唬?br />
“既是捧爐神，為甚么翻卻茶？”朗曰：“事官千日，失在一朝?！惫餍浔愠觥Ｃ髡性唬?br />
“朗上座吃卻招慶飯了，卻向外邊打野?！崩试唬骸吧献髅瓷俊闭性唬?br />
“非人得其便。”
保福展禪師法嗣延壽慧輪禪師潭州延壽寺慧輪禪師，僧問：“寶劍未出匣時如何？”師曰：“不在外?！痹唬骸俺鱿缓笕绾危俊睅熢唬?br />
“不在內(nèi)?！眴枺骸叭绾问且簧?？”師曰：“青黃赤白?！痹唬骸按蠛靡簧！睅熢唬骸皩⒅^無人，也有一個半個?！薄 ”８？蓛壎U師漳州保?？蓛壎U師，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云在青天水在瓶?！眴枺骸叭绾问谴得珓?？”
師曰：“瞥落也?！痹唬骸斑€用也無？”師曰：“莫鬼語?！?br />
海會如新禪師舒州海會院如新禪師，上堂，良久曰：“禮繁即亂?！北阆伦?。
僧問：“從上宗乘，如何舉唱？”師曰：
“轉(zhuǎn)見孤獨?！痹唬骸坝H切處乞師一言。”師曰：“不得雪也聽他。”問：
“如何是迦葉頓領(lǐng)底事？”師曰：
“汝若領(lǐng)得，我即不吝?！痹唬骸绊ッ磩t不煩于師去也?！睅熢唬骸坝猪氈?，爭得不煩？”問： “牛頭橫說豎說，猶未知向上關(guān)捩子，如何是向上關(guān)捩？”師曰：“賴遇娘生臂短。”問：“如何是祖師意？”師曰：“要道何難！”曰： “便請師道?！睅熢唬骸皩⒅^靈利，又不仙陀?！薄 ≌慕哿U師洪州漳江慧廉禪師，僧問：“師登寶座，曲為今時。四眾攀瞻，請師接引?！睅熢唬骸吧趺刺幥?？”曰：
“恁么則垂慈方便路、直下不孤人也?！睅熢唬骸耙岔毷杖『?。”問：“如何是漳江境？”師曰：“地藏皺眉?！?br />
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普賢斂袂?！眴枺骸叭绾问钦慕俊睅熢唬骸翱?。”問：“如何是漳江第一句？”
師曰：“到別處不得錯舉?！?br />
報慈文欽禪師福州報慈院文欽禪師，僧問：“如何是諸佛境？”師曰：“雨來云霧暗，晴乾日月明。”問：
“如何是妙覺明心？”師曰：“今冬好晚稻，出自秋雨成。”問：“如何是妙用河沙？”師曰：“云生碧岫，雨降青天。”問：
“如何是平常心合道？”師曰：“吃茶吃飯隨時過，看水看山實暢情。”
萬安清運禪師泉州萬安院清運資化禪師，僧問：“諸佛出世，震動乾坤。和尚出世，未審如何？”師曰：
“向汝道甚么！”曰：“恁么則不異諸圣去也?！睅熢唬骸澳獊y道?！眴枺?br />
“如何是萬安家風(fēng)？”師曰：“苔羹倉米飯?！痹唬?br />
“忽遇上客來，將何祇待？”師曰：“飯后三巡茶?！眴枺骸叭绾问侨f安境？”師曰：“一塔松蘿望海青?！?br />
報恩道熙禪師漳州報恩院道熙禪師，初與保福送書上泉州王太尉。尉問：
“漳南和尚近日還為人也無？”師曰：
“若道為人，即屈著和尚。若道不為人，又屈著太尉來問?！闭?zhí)驹唬?br />
“道取一句。”尉曰：
“待鐵牛能嚙草，木馬解含煙。”師曰：“某甲惜口吃飯?！蔽玖季?，又問：
“驢來馬來？”師曰：“驢馬不同途?！蔽驹唬?br />
“爭得到這里？”師曰：“特謝太尉領(lǐng)話。”住后，僧問：“明言妙句即不問，請師真實道將來?！睅熢唬?br />
“不阻來意?！?br />
鳳凰從琛禪師泉州鳳凰山從琛洪忍禪師，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
“門風(fēng)相似，即無阻矣。汝不是其人?！薄 ≡唬骸昂鲇銎淙藭r又如何？”師曰：“不可預(yù)搔待癢?！眴枺骸皩W(xué)人根思遲回，方便門中乞師傍瞥?！睅熢唬?br />
“傍瞥?！痹唬骸吧铑I(lǐng)師旨，安敢言乎？”師曰：“太多也?！鄙咸茫猩龆Y拜起，退身立。師曰：“我不如汝。”
僧應(yīng)諾。師曰：“無人處放下著。”問：“如何是學(xué)人自己事？”師曰：
“暗筭流年事可知?！眴枺骸叭绾问区P凰境？” 師曰：“雪夜觀明月?！眴枺骸叭绾问俏鱽硪猓俊睅熢唬骸白魅顺蟛?。”曰：
“為人何在？”師曰：“莫屈著汝么！” 永隆慧瀛禪師福州永隆院明慧瀛禪師，上堂：“謂言侵早起，更有夜行人。
似則似，是即不是。珍重！”問： “無為無事人為甚么卻是金鎖難？”師曰：“為斷纖，貴重難留?！痹唬骸 盀樯趺吹罒o為無事人逍遙實快樂？”
師曰：“為鬧亂且要斷送?！鄙畢?，師曰：“不要得許多般數(shù)，速道！速道！”僧無對。上堂：
“日出卯，用處不須生善巧?！北阆伦?。僧問：“如何進(jìn)向，得達(dá)本源？”
師曰：“依而行之。”
清泉守清禪師洪州清泉山守清禪師，福州人也。僧問：“如何是佛？”師曰：
“問。”曰：“如何是祖？”師曰：“答?！眴枺?br />
“和尚見古人得個甚么，便住此山？”師曰：“情知汝不肯?！痹唬骸盃幹臣撞豢希俊睅熢唬骸拌b貌辨色。”問： “親切處乞師一言。”師曰：“莫過于此。”問：“古人面壁為何事？”師曰：“屈。”曰：“恁么則省心力去也?！?br />
師曰：“何處有恁么人？”問：“諸余即不問，如何是向上事？”師曰：
“消汝三拜，不消汝三拜?！薄 蠖餍谐缍U師漳州報恩院行崇禪師，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
“碓搗磨磨。”問：“曹溪一路，請師舉揚?！薄 熢唬骸澳芟矗俊痹唬骸绊ッ磩t群生有賴?！睅熢唬骸耙彩抢鲜蟪喳}?！眴枺骸安簧婀?，如何言論？”師曰：
“吃茶去?！眴枺骸暗は紵痉穑庾髅瓷?？”師曰：“時寒燒火向?！痹唬?br />
“翠微迎羅漢，意作么生？”師曰：
“別是一家春?！?br />
潭州岳麓和尚潭州岳麓山和尚，上堂，良久曰：“昔日毗盧，今朝岳麓。珍重！”僧問：“如何是聲色外句？”師曰： “猿啼鳥叫?！眴枺骸皫煶l家曲，宗風(fēng)嗣阿誰？”師曰：“五音六律?！?br />
問：“截舌之句，請師舉揚?！睅熢唬?br />
“日能熱，月能涼。”
德山德海禪師鼎州德山德海禪師，僧問：“靈山一會，何人得聞？”師曰： “阇黎得聞?！痹唬骸拔磳忟`山說個甚么？”
師曰：“即阇黎會。”問：“如何是該天括地句？”師曰：“千里搖動。”
問：“從上宗乘以何為驗？”師曰：
“從上且置，即今作么生？”曰：“大眾總見?！睅熢唬骸霸拤櫼??！眴枺骸 叭绾问亲鎺熚鱽硪?？”師曰：“擘?！?br />
后招慶和尚泉州后招慶和尚，僧問：“末后一句，請師商量?！睅熢唬骸皦m中人自老，天際月常明。”問：
“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一瓶兼一缽，到處是生涯。”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擾擾，晨雞暮鐘。”
梁山簡禪師鼎州梁山簡禪師，問：“僧甚處來？”曰：“藥山來?！睅熢唬?br />
“還將得藥來否？”曰：“和尚住山也不錯?！?br />
師便休。
建山澄禪師洪州建山澄禪師，僧問：“如何是法王劍？”師曰：“可惜許?！?br />
曰：“如何是大王劍？”師曰：
“塵埋床下復(fù)，風(fēng)動架頭巾?！眴枺骸耙淮鷷r教接引今時，未審祖宗如何示人？”師曰：“一代時教已有人問了也?！痹唬?br />
“和尚如何示人？”師曰：“惆悵庭前紅莧樹，年年生葉不生花?！眴枺骸 肮蕷q已去，新歲到來。
還有不受歲者也無？”師曰：“作么生？”曰：“恁么則不受歲也?！睅熢唬?br />
“城上已吹新歲角，前猶點舊年燈。”曰：
“如何是舊年燈？”師曰：“臘月三十日。”
招慶省禪師泉州招慶院省凈修禪師，初參保福，福一日入大殿睹佛像，乃舉手，問師曰：“佛恁么意作么生？”
師曰：“和尚也是橫身?！备Ｔ唬骸耙婚游易允杖??！睅熢唬骸昂蜕蟹俏M身?！备Ｈ恢?br />
后住招慶，開堂升座，良久乃曰：“大眾，向后到處遇道伴，作么生舉似他？
若有人舉得，試對眾舉看?！ ∪襞e得，免孤負(fù)上祖，亦免埋沒后來。古人道，通心君子，文外相見。還有這個人么？況是曹溪門下子孫，合作么生理論？
合作么生提唱？”僧問：“如何得不傷于己，不負(fù)于人？”師曰：“莫屈著汝這問么！”曰：
“恁么上來已蒙師指也?！睅熢唬骸叭暧智易髅矗俊眴枺骸爱?dāng)鋒一句，請師道?！睅熢唬骸班??！鄙賳枴熢唬骸邦瘽h。”問：
“僧近離甚處？”曰：“報恩?！睅熢唬骸吧么笮?？”曰：“和尚試道看。”師曰：“何不待問?！眴枺?br />
“學(xué)人全身不會，請師指示?！睅熢唬骸斑€解笑得么？”乃曰：“叢林先達(dá)者，不敢相觸忤。
若是初心后學(xué)，未信直須信取，未省直須省取。不用掠虛，諸人本分去處，未有一時不顯露，未有一物解蓋覆得?！ ∪缃袢粢?，不用移絲發(fā)地，不用少許工夫，但向博地凡夫位中承當(dāng)取，豈不省心力。
既能省得，便與諸佛齊肩，依而行之，緣此事是個白凈去處，今日須得白凈身心合他始得，自然合古合今，脫生離死。古人云：
識心達(dá)本，解無為法，方號沙門。如今諸官大眾，各須體取好，莫全推過師僧分上。
佛法平等，上至諸佛，下至一切，共同此事。既然如此，誰有誰無？王事之外，亦須努力。適來說如許多般，蓋不得已而已?！ ∧缽纳献陂T，合恁么語話。祗如從上宗門，合作么生，還相悉么？若有人相悉，山僧今日雪得去也。
久立，大眾珍重?！笔咀U方便頌曰：“四威儀內(nèi)坐為先，澄濾身心漸坦然?！ ∑碃栍芯夒S濁界，當(dāng)須莫續(xù)是天年。
修持祇學(xué)從功路，至理寧論在那邊。一切時中常管帶，因緣相湊豁通玄?！?br />
示執(zhí)坐禪者曰：
“大道分明絕點塵，何須長坐始相親。遇緣儻解無非是，處憒那能有故新？
散誕肯齊支遁侶，逍遙曷與慧休鄰。
或游泉石或阛阓，可謂煙霞物外人?！薄 】瞪狡醴€(wěn)禪師福州康山契穩(wěn)法寶禪師，初開堂，僧問：“威音王佛已后，次第相承，未審師今一會法嗣何方？”
師曰：“象骨舉手，龍溪點頭?！眴枺骸皥A明湛寂非師意，學(xué)人因底卻無明？”師曰：“辨得也未？”曰： “恁么則識性無根去也?！睅熢唬骸案粞ドΠW?！薄 ∥髅髟鸿《U師泉州西明院琛禪師，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竹箸瓦碗?！痹唬骸昂鲇錾峡蛠頃r，如何祗待？”
師曰：“黃倉米飯?！眴枺骸叭绾问亲鎺熚鱽硪?？”師曰：“問取露柱看?！薄 」纳疥虈鴰煼ㄋ锰祗米觾x禪師杭州天竺子儀心印水月禪師，溫州樂清陳氏子。
初游方謁鼓山，問曰：
“子儀三千里外遠(yuǎn)投法席，今日非時上來，乞師非時答話?！鄙皆唬骸安豢赦g置仁者。”師曰：“省力處如何？”山曰：“汝何費力！”
師于此有省。后回浙中，錢忠懿王命開法于羅漢光福二道場。上堂：
“久立大眾更待甚么，不辭展拓，卻恐誤于禪德，轉(zhuǎn)迷歸路。時寒，珍重！”
僧問：“如何是從上來事？”師曰：“住。”曰：“如何薦？”師曰：
“可惜龍頭，翻成蛇尾。”有僧禮拜起，將問話。師曰：“如何且置?！鄙藛枺?br />
“祇如興圣之子，還有相親分也無？”師曰：“祇待局終，不知柯爛。”問：
“如何是維摩默？”師曰：“謗?！痹唬骸拔氖庖蚝钨?？”師曰：
“同案領(lǐng)過?！痹唬骸熬S摩又如何？”師曰：“頭上三尺巾，手里一枝拂?！?br />
問：“如何是諸佛出身處？”師曰：
“大洋海里一星火。”曰：“學(xué)人不會。”師曰：“燒盡魚龍?！眴枺骸暗は紵痉穑庵既绾?？”師曰：“寒即圍爐向猛火?！?br />
曰：“還有過也無？”師曰：“熱即竹林溪畔坐?！眴枺骸叭绾问欠ń缌x宗？”師曰：“九月九日浙江潮?！眴枺?br />
“諸余即不問，如何是光福門下超毗盧越釋迦底人？”師曰：“諸余奉納。”
曰：“恁么則平生慶幸去也。”師曰：
“慶幸事作么生？”僧罔措，師便喝。將下堂，僧問：“下堂一句，乞師分付?！睅熢唬?br />
“慧理已歸西國去，此山空有老猿啼。”問：“鼓山有掣鼓奪旗之說，師且如何？”師曰：“敗將不忍誅?！痹唬骸盎蛴隽紝⒂秩绾?？”
師曰：“念子孤魂，賜汝三奠。”問：“世尊入滅，當(dāng)歸何所？”師曰：
“鶴林空變色，真歸無所歸?！痹唬?br />
“未審必定何之？”師曰：“朱實殞勁風(fēng)，繁英落素秋?！痹唬骸拔?guī)煂韽?fù)歸何所？”師曰： “子今欲識吾歸處，東西南北柳成絲?！眴枺骸叭绾涡扌?，即得與道相應(yīng)？”
師曰：“高卷吟中箔，濃煎睡后茶?！?br />
白云智作禪師建州白云智作真寂禪師，永貞朱氏子。容若梵僧，禮鼓山披剃。
一日，鼓山上堂，召大眾，眾皆回眸。山披襟示之，眾罔措。唯師朗悟厥旨，入室印證。又參次，山召曰：“近前來！”師近前，山曰：
“南泉喚院主意作么生？”師斂手端容，退身而立。山莞然奇之。住后，上堂： “還有人向宗乘中致得一問來么？待山僧向宗乘中答?！睍r有僧出禮拜，師便歸方丈。問：“如何是枯木里龍吟？”師曰：“火里蓮生?！?br />
曰：“如何是髑髏里眼睛？”師曰：“泥牛入海?！眴枺骸叭绾问侵髦兄?？”
師曰：“汝還具眼么？”曰：
“恁么則學(xué)人歸堂去也?！睅熢唬骸扳┆s入布袋。”問：“如何是延平津？”
師曰：“萬古水溶溶。”曰：“如何是延平劍？”
師曰：“速須退步?！痹唬骸拔磳徑蚺c劍是同是異？”師曰：“可惜許！”
次遷奉先，僧問：“如何是奉先境？” 師曰：“一任觀看。”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莫無禮?！眴枺?br />
“如何是奉先家風(fēng)？”師曰：“即今在甚么處？”
曰：“恁么則大眾有賴也?！睅熢唬骸案扇晟趺词拢俊眴枺骸叭绾问菫槿艘痪?？”師曰：“不是奉先道不得?！?br />
鼓山智嚴(yán)禪師鼓山智嚴(yán)了覺禪師，上堂：“多言復(fù)多語，由來反相誤。珍重！”僧問：
“石門之句即不問，請師方便示來機(jī)?！睅熢唬骸皢柸÷吨！眴枺骸皣醭鍪廊呾o，法王出世有何恩？”師曰：“還會么？”曰：
“幸遇明朝輒伸呈獻(xiàn)?！睅熢唬骸巴聟s著?！痹唬骸叭舨欢Y拜，幾成無孔鐵錘?！睅熢唬骸昂萎悷o孔鐵錘？”
龍山智嵩禪師福州龍山智嵩妙虛禪師，上堂：
“幸自分明，須作這個節(jié)目，作么到這里便成節(jié)目，便成增語，便成塵玷，未有如許多事時作么生？”僧問：“古佛化導(dǎo)，今祖重興，人天輻輳于禪庭，至理若為于開示?！?br />
師曰：“亦不敢孤負(fù)大眾?！痹唬骸绊ッ磩t人天不謬殷勤請，頓使凡心作佛心?！睅熢唬骸叭收咦髅瓷?？”曰：
“退身禮拜，隨眾上下?！睅熢唬骸拔易R得汝也。”
鳳凰山強(qiáng)禪師泉州鳳凰山強(qiáng)禪師，僧問：“燈傳鼓嶠，道化溫陵，不跨石門，請師通信。”師曰：
“若不是今日，攔胸撞出?！痹唬骸绊ッ磩t今日親聞師子吼，他時終作鳳凰兒。”師曰：“又向這里涂污人！”問： “白浪滔天境，何人住太虛？”師曰：“靜夜思堯鼓，回頭聞舜琴。”
龍山文義禪師福州龍山文義禪師，上堂：“若舉宗乘，即院寂徑荒，若留委問，更待個甚么？
還有人委悉么，出來驗看。若無人委悉，且莫掠虛好！”便下座。問：“如何是人王？”師曰：“威風(fēng)人盡懼?！痹唬骸 叭绾问欠ㄍ?？”師曰：“一句令當(dāng)行?！痹唬骸岸踹€分不分？”師曰：
“適來道甚么！”
鼓山智岳禪師福州鼓山智岳了宗禪師，本郡人也。初游方至鄂州黃龍，問：
“久向黃龍，及乎到來，祇見赤斑蛇”?！ ↓堅唬骸叭甑o見赤斑蛇，且不識黃龍?！睅熢唬骸叭绾问屈S龍？”龍曰：
“滔滔地?！睅熢唬?br />
“忽遇金翅鳥來又作么生？”龍曰：“性命難存?！睅熢唬骸绊ッ磩t被他吞卻去也?！饼堅唬骸爸x阇黎供養(yǎng)?！睅煴愣Y拜。住后，上堂：
“我若全舉宗乘，汝向甚么處領(lǐng)會？所以道古今常露，體肘無妨，不勞久立，珍重！”問：
“虛空還解作用也無？”師拈起拄杖曰：“這個師僧好打！”僧無語。
襄州定慧禪師襄州定慧禪師，僧問：“如何是佛向上事？”師曰：“無人不驚?！痹唬骸皩W(xué)人未委在?！睅熢唬?br />
“不妨難向?！眴枺骸安唤钑r機(jī)用，如何話祖宗？”師曰：“阇黎還具慚愧么？”
僧便喝，師休去鼓山清諤禪師福州鼓山清諤宗曉禪師，僧問：“亡僧遷化向甚么處去也？”師曰：“時寒不出手?！?br />
凈德沖煦禪師金陵凈德院沖煦慧悟禪師，福州和氏子。僧問：“如何是大道？”師曰：“我無小徑。”曰：
“如何是小徑？”師曰：“我不知大道?！?br />
報恩清護(hù)禪師金陵報恩院清護(hù)崇因妙行禪師，福州長樂陳氏子。六歲禮鼓山，披削于國師，言下發(fā)明。 開堂日，僧問：“諸佛出世，天花亂墜。和尚出世，有何祥瑞？”師曰：
“昨日新雷發(fā)，今朝細(xì)雨飛?！眴枺骸 叭绾问侵T佛玄旨？”師曰：“草木履。”
開寶三年示寂，茶毗收舍利三百余粒，并靈骨歸于建州雞足山臥云院建塔。 龍華照禪師法嗣瑞巖師進(jìn)禪師臺州瑞巖師進(jìn)禪師，僧問：“如何是瑞巖境？”
師曰：“重重疊嶂南來遠(yuǎn)，北向皇都咫尺間?！痹唬骸 叭绾问蔷持腥?？”師曰：“萬里白云朝瑞岳，微微細(xì)雨灑簾前?！痹唬?br />
“未審如何親近此人？”師曰：
“將謂阇黎親入室，元來猶隔萬重關(guān)?！?br />
六通志球禪師臺州六通院志球禪師，僧問：“全身佩劍時如何？”師曰：
“落?！痹唬骸爱?dāng)者如何？”師曰：“熏天炙地?！?br />
問：“如何是六通境？”師曰：“滿目江山一任看?！痹唬骸叭绾问蔷持腥?？”師曰：“古今自去來?！痹唬?br />
“離此二途，還有向上事也無？”師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 師曰：“云水千徒與萬徒?！眴枺?br />
“擁毳玄徒，請師指示?！睅熢唬骸凹t爐不墜雁門關(guān)?！痹唬骸叭绾问羌t爐不墜雁門關(guān)？”師曰：“青霄豈吝眾人攀?！痹唬?br />
“還有不知者也無？”師曰：“有?！痹唬骸叭绾问遣恢?？”師曰：“金牓上無名?！眴枺骸叭绾问呛蜕屑绎L(fēng)？”師曰：
“萬家明月朗?！眴枺骸叭绾问堑诙??！睅熢唬骸吧胶哟蟮?。”
云龍院歸禪師杭州云龍院歸禪師，僧問：“久戰(zhàn)沙場，為甚么功名不就？”
師曰：“過在這邊?！痹唬骸 斑€有升進(jìn)處也無？”師曰：“水消瓦解。”
功臣道閑禪師杭州功臣院道閑禪師，僧問：“如何是功臣家風(fēng)？”師曰：
“俗人東畔立，僧眾在西邊?！眴枺?br />
“如何是學(xué)人自己？”師曰：“如汝與我?！痹唬骸绊ッ磩t無二去也?！睅熢唬骸笆f八千?！?br />
報國院照禪師福州報國院照禪師，上堂：“我若全機(jī)，汝向甚么處摸索？
蓋為根器不等，便成不具慚愧，還委得么？如今與諸仁者作個入底門路?！?br />
乃敲繩床兩下曰：“還見么？還聞么？若見便見，若聞便聞。
莫向意識里卜度，卻成妄想顛倒，無有出期。珍重！”佛塔被雷霹，有問：
“祖佛塔廟為甚么卻被雷霹？”師曰：
“通天作用。”曰：“既是通天作用，為甚么卻霹佛？”師曰：“作用何處見有佛？”曰：“爭奈狼籍何！”師曰：
“見甚么？”
白云院乃禪師臺州白云乃禪師，僧問：“荊山有玉非為寶，囊里真金賜一言。”師曰：“我家本貧?！痹唬骸按缺卧?？”
師曰：“空慚道者名?！薄 〈鋷r參禪師法嗣龍冊子興禪師杭州龍冊寺子興明悟禪師，僧問：“正位中還有人成佛否？”師曰：“誰是眾生？”曰：
“若恁么則成佛去也。”師曰：“還我正位來！”曰：“如何是正位？”師曰：“汝是眾生?！眴枺骸叭绾问菬o價珍？”師曰：
“卞和空抱璞。”曰：“忽遇楚王，還進(jìn)也無？”師曰：“凡圣相繼續(xù)?！?br />
問：“古人拈布毛意作么生？”師曰： “阇黎舉不全?！痹唬骸叭绾闻e得全？”師乃拈起袈娑?！ 》鹬U師溫州云山佛院知默禪師，僧問：“如何是佛家風(fēng)？”師曰：“送客不離三步內(nèi)，邀賓祇在草堂前。”
上堂：
“山僧如今看見諸上座，恁么行腳，吃辛吃苦，盤山涉澗，終不為觀看州縣，參尋名山勝跡，莫非為此一大事？如今且要諸人，于本分參問中通個消息來。
云山敢與證明，非但云山證明，乃至禪林佛剎亦與證明。還有么？若無，不如散去?！北阆伦??！ ＄R清怤禪師法嗣清化師訥禪師越州清化師訥禪師，僧問：“十二時中如何得不疑惑去？”師曰：“好?！痹唬骸绊ッ磩t得遇于師去也。”
師曰：“珍重！”僧來禮拜，師曰：“子亦善間，吾亦善答?！痹唬骸绊ッ磩t大眾久立?！睅熢唬?br />
“抑逼大眾作甚么？”問：“去卻賞罰，如何是吹毛劍？”師曰：“錢塘江里好渡船。”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
“可煞新鮮！”
南禪遇緣禪師衢州南禪遇緣禪師，因有俗士謂之鐵腳，忽騎馬至。僧問：
“師既是鐵腳，為甚么卻騎馬？”師曰：
“腰帶不因遮腹痛，襆頭豈是御天寒?！惫偃藛枎煟骸昂蜕许ッ春笊?，為甚么卻為尊宿？”師曰： “千歲秪言朱頂鶴，朝生便是鳳凰兒?！鄙咸茫骸按藗€事得恁么難道？”時有僧出曰：“請師道?！睅熢唬?br />
“睦州溪苔，錦軍石耳?！眴枺骸氨娛痔越穑l是得者？”師曰：“溪畔披砂徒自困，家中有寶速須還。”曰：
“恁么則始終不從人得去也?！睅熢唬骸梆埦阌星嫔搅?，未免肩頭有擔(dān)胝?！薄 ≠Y福智遠(yuǎn)禪師復(fù)州資福院智遠(yuǎn)禪師，福州人也。參鏡清，問：“如何是諸佛出身處？”清曰：“大家要知?！睅熢唬?br />
“如斯則眾眼難瞞去也?！鼻逶唬骸袄砟芸x豹?！睅熞虼税l(fā)悟玄旨。住后，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fēng)嗣阿誰？”
師曰：“雪嶺峰前月，鏡湖波里明?！眴枺骸爸T佛出世，天雨四華，地?fù)u六動，和尚今日有何祥瑞？”師曰：
“一物不生全體露，目前光彩阿誰知？”問：“如何是直示一句？”師曰：
“是甚么？”師乃曰：“還會么？
會去即今便了，不會塵沙筭劫，祇據(jù)諸賢分上。 古佛心源，明露現(xiàn)前，匝天遍地，森羅萬象，自己家風(fēng)，佛與眾生本無差別。
涅槃生死，幻化所為，性地真常，不勞修證。珍重！”
烏巨儀晏禪師衢州烏巨山儀晏開明禪師，吳興許氏子。于唐乾符三年將誕之夕，異香滿室，紅光如晝?！ 」鈫⒅须S父鎮(zhèn)信安，強(qiáng)為娶，師不愿。遂游歷諸方，機(jī)契鏡清，歸省父母，乃于郭南創(chuàng)別舍以遂師志。
舍旁陳司徒廟有凜禪師像，師往瞻禮，失師所之。后郡守展祀祠下，見師入定于廟后叢竹間。 蟻蠹其衣，敗葉沒?；蛘咴疲骸笆窃S鎮(zhèn)將之子也?！弊源巳?，或出或入。
子湖訥禪師，未知師所造淺深，問曰：
“子所住定，蓋小乘定耳？”時方啜茶，師呈起橐曰：“是大是??？”訥駭然。尋謁栝蒼唐山德嚴(yán)禪師，嚴(yán)問： “汝何姓？”曰：“姓許?！眹?yán)曰：“誰許汝？”曰：“不別?！眹?yán)默識之，遂與剃染。
嘗令摘桃，浹旬不歸，往尋，見師攀桃倚石，泊然在定。嚴(yán)鳴指出之。開運中游江郎巖，睹石龕，謂弟子慧興曰：
“予入定此中，汝當(dāng)壘石塞門，勿以吾為念。”興如所戒。明年，興意師長，往啟龕視師，素發(fā)被肩，胸臆尚暖。
徐自定起，了無異容。復(fù)回烏巨。侍郎慎公鎮(zhèn)信安，馥師之道，命義學(xué)僧守榮詰其定相，師不與之辨。 榮意輕之。時信安人競圖師像而尊事，皆獲舍利，榮因愧服，禮像謝，亦獲舍利。嘆曰： “此后不敢以淺解測度矣?！卞X忠懿王感師見夢，遣使圖像至，適王患目疾，展像作禮，如夢所見。隨雨舍利，目疾頓瘳。
因錫號開明，及述偈贊，寶器供具千計。端拱初，太宗皇帝聞師定力，詔本州加禮，津發(fā)赴闕。 師力辭，僧再至諭旨，特令肩與，入對便殿。命坐賜茗，咨問禪定。奏對簡盡，深契上旨。
丐歸，復(fù)詔入對，得請還山，送車塞途。淳化元年示寂，壽一百十五，臘五十七。
阇維白光屬天，舍利五色，邦人以骨塑像，至今州郡雨旸，禱之如向斯答。
報恩岳禪師法嗣妙濟(jì)師浩禪師潭州妙濟(jì)院師浩傳心禪師，僧問：“擬即第二頭，不擬即第三首，如何是第一頭？”師曰：“收?！眴枺?br />
“古人斷臂，當(dāng)為何事？”師曰：“我寧可斷臂?！眴枺骸叭绾问菍W(xué)人眼？”
師曰：“須知我好心?！眴枺?br />
“如何是香山劍？”師曰：“異?！痹唬骸斑€露也無？”師曰：“不忍見。”
問：“如何是松門第一句？”師曰：“切不得錯舉?！?br />
問：“如何是妙濟(jì)家風(fēng)？”師曰：“左右人太多。”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兩口一無舌?！眴枺?br />
“如何是香山一路？”師曰：“滔滔地。”曰：“到者如何？”師曰：“息汝平生。”問：“如何是世尊密語？”師曰：
“阿難亦不知?！痹唬骸盀樯趺床恢?？”師曰：“莫非仙陀?！眴枺骸叭绾问窍闵綄?？”師曰：“碧眼胡人不敢定?！痹唬?br />
“露者如何？”師曰：“龍王捧不起?！鄙e圣僧塑像被虎咬，問師：“既是圣僧，為甚么被大蟲咬？”師曰： “疑殺天下人。”問：“如何是無慚愧底人？”師曰：“阇黎合吃棒?！?br />
安國禪師法嗣白鹿師貴禪師福州白鹿師貴禪師，開堂日，僧問：“西峽一派，不異馬頭。白鹿千峰，何似雞足？”師曰： “大眾驗看?！眴枺骸叭绾问前茁辜绎L(fēng)？”師曰：“向汝道甚么！”曰：
“恁么則便知時去也”。師曰：
“知時底人合到甚么田地？”曰：“不可更口喃喃也?！睅熢唬骸胺胚^即不可?！眴枺?br />
“牛頭未見四祖時，百鳥銜花供養(yǎng)，見后為甚么不來？”師曰：“曙色未分人盡望，及乎天曉也如常?！?br />
羅山義聰禪師福州羅山義聰禪師，上堂，僧問：“如何是出窟師子？”師曰： “甚么處不震裂？”曰：“作何音響？” 師曰：“聾者不聞?！眴枺骸笆种柑斓兀ㄎ要氉?，為甚么卻被傍觀者責(zé)？” 師曰：“謂言胡須赤?！痹唬骸 暗o如傍觀者，有甚么長處？”師曰：“路見不平，所以按劍?！睅熌嗽唬骸 叭粲蟹指短帲_山即不具眼。
若無分付處，即勞而無功。所以維摩昔日對文殊，具問如今會也無？久立，珍重！”
安國從貴禪師福州安國院從貴禪師，僧問：“禪宮大敞，法侶云臻。向上一路，請師決擇?！睅熢唬骸八胤菚r流?！?br />
上堂：“禪之與道，拈向一邊著。佛之與祖，是甚么破草鞋！恁么告報，莫屈著諸人么？
若道屈著，即且須行腳。若道不屈著，也須合取口始得。珍重！”上堂：
“直是不遇梁朝，安國也謾人不過。珍重！”僧問：
“請師舉唱宗乘?！睅熢唬骸敖袢沾蚝?，明日般柴。”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曰：“香爐對繩床?！痹唬?br />
“見后如何？”師曰：“門扇對露柱。”問：“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 “若問家風(fēng)，即答家風(fēng)?！痹唬骸 皩W(xué)人不問家風(fēng)時作么生？”師曰：“胡來漢去?！眴枺骸爸T余即不問，省要處乞師一言?！睅熢唬骸斑€得省要也未？”復(fù)曰：
“純陀獻(xiàn)供。珍重！”
長慶藏用禪師福州怡山長慶藏用禪師，上堂，眾集，以扇子拋向地上曰：
“愚人謂金是土，智者作么生？
后生可畏，不可總守過去也。還有人道得么？出來道看?！睍r有僧出禮拜，退后而立。師曰：“別更作么生？”曰：
“請和尚明鑒?！睅熢唬骸扒晏液恕！眴枺骸叭绾问琴に{(lán)？”師曰：“長溪莆田?！痹唬骸叭绾问琴に{(lán)中人？”師曰： “新羅白水。”問：“如何是靈泉正主？”師曰：“南山北山?！眴枺骸叭绾问呛蜕屑绎L(fēng)？”師曰：
“齋前廚蒸南國飯，午后爐煎北苑茶?！眴枺骸胺ㄉ磉€受苦也無？”師曰： “地獄豈是天堂？”曰：“恁么則受苦去也。”師曰：
“有甚么罪過？”
永隆彥端禪師福州永隆院彥端禪師，上堂，大眾云集，師從座起作舞。謂眾曰：“會么？”對曰：“不會。”師曰： “山僧不舍道法而現(xiàn)凡夫事，作么生不會？”問：“本自圓成，為甚么卻分明晦？”師曰：“汝自檢責(zé)看?！?br />
瑞峰志端禪師福州林陽瑞峰院志端禪師，本州人也。初參安國，見僧問：
“如何是萬象之中獨露身？”
國舉一指，其僧不薦。師于是冥契玄旨，乃入室白曰：“適來見那僧問話，志端有個省處?！眹唬?br />
“汝見甚么道理？”師亦舉一指曰：“這個是甚么？”國然之，師禮謝。住后，上堂，舉拂子曰：
“曹溪用不盡底，時人喚作頭角生，山僧拈來拂蚊子，薦得乾坤陷落?！鄙畣枺骸叭绾问俏鱽硪?？”師曰：
“木馬走似煙，石人趁不及。”問：“如何是禪？”師曰：“今年早去年?！?br />
曰：“如何是道？”師曰：“冬田半折耗?！眴枺?br />
“如何是學(xué)人自己？”師與一踏，僧作接勢。師便與一摑，僧無語。師曰：
“賺殺人！”問：“如何是迥絕人煙處佛法？”
師曰：“巔山峭峙碧芬芳?！痹唬骸绊ッ磩t一真之理，華野不殊。”師曰：
“不是這個道理?！眴枺?br />
“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竹箸一文一雙?！庇猩箙?，師曰：“阿誰？”曰：“某甲?！睅熢唬骸叭萆疤?，舶上檳榔。”
僧良久，師曰：“會么？”曰：“不會?！睅熢唬骸澳闳魰蠢逦逄N，吞盡十方。”開寶元年八月，遺偈曰： “來年二月二，別汝暫相棄。燒灰散四林，免占檀那地?！?br />
明年正月二十八日，州民競?cè)肷秸岸Y，師尚無恙，參問如常。至二月一日，州牧率諸官同至山，詰伺經(jīng)宵。二日齋罷，上堂辭眾。時圓應(yīng)長老出問：
“云愁霧慘，大眾嗚呼。請師一言，未在告別。”師垂一足，應(yīng)曰：“法鏡不臨于此土，寶月又照于何方？”師曰：
“非君境界。”應(yīng)曰：“恁么則漚生漚滅還歸水，師去師來是本常。”師長噓一聲，下座歸方丈。 安坐至亥時，問眾曰：“世尊滅度，是何時節(jié)？”眾曰：“二月十五日子時?！睅熢唬骸拔峤袢兆訒r前?！毖杂欓L往?！ ∠勺谠好鞫U師福州仙宗院明禪師，上堂曰：“幸有如是門風(fēng)，何不炟赫地紹續(xù)取去。若也紹得，不在三界。
若出三界，即壞三界。若在三界，即礙三界。不礙不壞，是出三界，是不出三界？
恁么徹去，堪為佛法種子，人天有賴?！睍r有僧問：“拏云不假風(fēng)雷便，迅浪如何透得身？”師曰：“何得棄本逐末?！?br />
安國院祥禪師福州安國院祥禪師，上堂，良久失聲曰：“大是無端。雖然如此，事不得已。
于中若有未構(gòu)者，更開方便，還會么？”時有僧問：“不涉方便，乞師垂慈?！睅熢唬骸叭陠栁掖穑词欠奖??！眴枺?br />
“應(yīng)物現(xiàn)形，如水中月，如何是月？”師提起拂子，僧曰：“古人為甚么道水月無形？”師曰：“見甚么？”問：
“如何是宗乘中事？”師曰：“淮軍散后。”問：“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眾眼難謾?！?br />
睡龍溥禪師法嗣保福清豁禪師漳州保福院清豁禪師，福州人也。少而聰敏，禮鼓山國師，落發(fā)稟具。后謁大章山如庵主?！ 々z語具如庵主章。﹞后參睡龍，龍問曰：“豁阇黎見何尊宿來，還悟也未？”
曰：“清豁嘗訪大章，得個信處?！?br />
龍于是上堂集眾，召曰：“豁阇黎出來，對眾燒香說悟處，老僧與汝證明。”
師出眾，乃拈香曰：
“香已拈了，悟即不悟?！饼埓髳偠S之。上堂：“山僧今與諸人作個和頭，和者默然，不和者說?！绷季迷唬?br />
“和與不和，切在如今。山僧帶些子事，珍重！”僧問：“家貧遭劫時如何？”師曰：“不能盡底去?！痹唬?br />
“為甚么不能盡底去？”師曰：“賊是家親?！痹唬骸凹仁羌矣H，為甚么翻成家賊？”師曰：“內(nèi)既無應(yīng)，外不能為?！痹唬?br />
“忽然捉敗時如何？”師曰：“內(nèi)外絕消息?！痹唬骸白綌『蠊w何所？”
師曰：“賞亦未曾聞?！痹唬骸绊ッ磩t勞而無功也?！?br />
師曰：“功即不無，成而不處?！痹唬骸凹仁浅晒Γ瑸樯趺床惶?？”師曰：
“不見道，太平本是將軍致，不使將軍見太平。”問：“如何是西來意？” 師曰：“胡人泣，漢人悲。”師忽舍眾，欲入山待滅。乃遺偈曰：
“世人休說路行難，鳥道羊腸咫尺間。珍重苧溪溪畔水，汝歸滄海我歸山?！?br />
即往貴湖卓庵，未幾謂門人曰：
“吾滅后將遺骸施諸蟲蟻，勿置墳塔?！毖杂櫲牒^山，坐磐石，儼然長往。
門人稟遺命，延留七日，竟無蟲蟻之所侵食，遂就阇維，散于林野。
金輪觀禪師法嗣南岳金輪和尚南岳金輪和尚，僧問：“如何是金輪第一句？”
師曰：“鈍漢?！眴枺骸叭绾问墙疠喴恢患?？”師曰：
“過也?！痹唬骸芭R機(jī)一箭，誰是當(dāng)者？”師曰：“倒也！”
白兆圓禪師法嗣大龍智洪禪師鼎州大龍山智洪弘濟(jì)禪師，僧問：“如何是佛？”師曰：“即汝便是?！痹唬骸叭绾晤I(lǐng)會？”師曰：
“更嫌缽盂無柄那?！眴枺骸叭绾问俏⒚?？”師曰：“風(fēng)送水聲來枕畔，月移山影到床前?！眴枺骸叭绾问菢O則處？”師曰： “懊惱三春月，不及九秋光?！眴枺骸吧頂?，如何是堅固法身？”師曰：
“山花開似錦，澗水湛如藍(lán)?！?br />
白馬行靄禪師襄州白馬山行靄禪師，僧問：“如何是清凈法身？”師曰：
“井底蝦蟆吞卻月?！眴枺?br />
“如何是白馬正眼？”師曰：“面南看北斗。”
白兆懷楚禪師安州白兆竺乾院懷楚禪師，僧問：“如何是句句須行玄路？”
師曰：“沿路直到湖南?！眴枺骸 叭绾问菐熥觾海俊睅熢唬骸暗律剿谬?zhí)??！眴枺骸叭绾问呛蜕袨槿艘痪洌俊?br />
師曰：“與汝素?zé)o冤仇，一句元在這里。”曰：
“未審在甚么方所？”師曰：“這鈍漢！”
四祖清皎禪師蘄州四祖山清皎禪師，福州王氏子。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fēng)嗣阿誰？”師曰：
“楷師巖畔祥云起，寶壽峰前震法雷?！迸R終遺偈曰：“吾年八十八，滿頭垂白發(fā)。颙颙鎮(zhèn)雙峰，明明千江月。
黃梅揚祖教，白兆承宗訣。日日告兒孫，勿令有斷絕?！薄 ∪侵静俣U師胭州三角山志操禪師，僧問：“教法甚多，宗歸一貫。和尚為甚么說得許多周由者也？”師曰：
“為你周由者也?！痹唬骸罢埡蜕屑垂偶唇??！睅熞允智美K床。
興教師普禪師晉州興教師普禪師，僧問：“盈龍宮溢海藏真詮即不問，如何是教外別傳底法？”師曰：
“眼里耳里鼻里?！痹唬骸暗o此便是否？”師曰：“是甚么？”僧便喝，師亦喝。問：“僧近離甚處？”曰：“下寨?！睅熢唬骸 斑€逢著賊么？”曰：“今日捉下。”師曰：“放汝三十棒?！?br />
三角真鑒禪師蘄州三角山真鑒禪師，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fēng)嗣阿誰？”
師曰：“忽然行正令，便見下堂階。”
大陽行沖禪師郢州大陽山行沖禪師，僧問：“如何是無盡藏？”師良久，僧無語。師曰：“近前來！”僧才近前，師曰：
“去！”
青原下八世黃龍機(jī)禪師法嗣紫蓋善沼禪師洛京紫蓋善沼禪師，僧問：“死中得活時如何？”師曰：“抱鐮刮骨薰天地，炮烈棺中求托生?！眴枺?br />
“才生便死時如何？”師曰：“賴得覺疾?！?br />
黃龍繼達(dá)禪師眉州黃龍繼達(dá)禪師，僧問：“如何是衲？”師曰：“針去線不回。”曰：“如何是帔？”師曰：
“橫鋪四世界，豎蓋一乾坤?！痹唬骸暗罎M到來時如何？”師曰：“要羹與羹，要飯與飯?！眴枺?br />
“黃龍出世、金翅鳥滿空飛時如何？”師曰：“問汝金翅鳥，還得飽也無？”
棗樹二世和尚棗樹和尚﹝第二世住。﹞問僧：“發(fā)足甚處？”曰：“閩中?！?br />
師曰：“俊哉！”曰：“謝師指示?！睅熢唬?br />
“屈哉！” 僧作禮。師曰：“我與么道，落在甚么處？”僧無語。師曰：“彼自無瘡，勿傷之也。”僧參，師乃問：
“未到這里時，在甚處安身立命？”僧叉手近前，師亦叉手近前，相并而立。
僧曰：“某甲未到此時，和尚與誰并立？”
師指背后曰：“莫是伊么？”僧無對。師曰：“不獨自謾，兼謾老僧?！鄙鞫Y，師曰：“正是自謾?！?br />
僧鉏地次，見師來乃不審，師曰：“見阿誰了便不審?！痹唬骸耙妿煵粏栍?，禮式不全?！睅熢唬骸皡s是孤負(fù)老僧?！?br />
其僧歸舉似首座曰：“和尚近日可畏。”座曰：“作么生？”僧舉前語，座曰：“和尚近日可謂為人切。”
師聞乃打首座七捧。座曰：“某甲恁么道，未有過在，亂打作么？”師曰：
“枉吃我多少鹽醬?！庇执蚱吲?。
僧辭，師乃問：“若到諸方，有人問你老僧此間法道，作么生祇對？”曰： “待問即道?！睅熢唬骸昂翁幱袩o口底佛？” 曰：“祇這也還難?！睅熦Q拂子曰：“還見么？”曰：“何處有無眼底佛？”
師曰：“祇這也還難。”
僧繞禪床一匝而出。師曰：“善能祇對?！鄙愫取熢唬骸袄仙蛔R子?！?br />
曰：“用識作么？”師敲禪床三下。
玄都山澄禪師興元府玄都山澄禪師，僧問：“喜得趨方丈，家風(fēng)事若何？” 師曰：“西風(fēng)開曉露，明月正當(dāng)天。”曰：
“如何拯濟(jì)？”師曰：“金雞樓上一下鼓?！眴枺骸叭绾问巧抽T行？”師曰：
“一切不如?！?br />
嘉州黑水和尚嘉州黑水和尚，初參黃龍，便問：“雪覆蘆花時如何？”龍曰： “猛烈?！睅熢唬骸安幻土摇！饼堄衷唬骸 懊土摇！睅熡衷唬骸安幻土摇！饼埍愦颍瑤熡诖擞惺?，即便禮拜。
黃龍智颙禪師鄂州黃龍智颙禪師，僧問：“如何是諸佛之本源？”師曰： “即此一問是何源？”曰：
“恁么則諸佛無異去也。”師曰：“延平劍已成龍去，猶有刻舟求底人?！?br />
昌福院達(dá)禪師眉州昌福達(dá)禪師，僧問：“學(xué)人來問師則對，不問時師意如何？”師曰：“謝師兄指示?！眴枺?br />
“本來則不問，如何是今日事？”師曰：“師兄這問大好?！痹唬骸皩W(xué)人不會時如何？”師曰：“謾得即得?！眴枺?br />
“國有寶刀，誰人得見？”師曰：“師兄遠(yuǎn)來不易?！痹唬骸按说蹲骱涡螤睿俊睅熢唬骸耙驳?，不要也道。”曰：“請師道?！薄 熢唬骸半y逢難遇?！眴枺骸笆Ｋ吓P時如何？”師曰：“異中還有異，妄計不浮沈?！痹唬骸氨沩ッ慈r如何？” 師曰：“趐天日落，把土成金?！薄 螏r洞賓真人呂巖真人，字洞賓，京川人也。 唐末三舉不第，偶于長安酒肆遇鐘離權(quán)，授以延命術(shù)，自爾人莫之究。嘗游廬山歸宗，書鐘樓壁曰：“一日清閑自在身，六神和合報平安。
丹田有寶休尋道，對境無心莫問禪?！蔽磶?，道經(jīng)黃龍山，睹紫云成蓋，疑有異人。乃入謁，值龍擊鼓升堂。
龍見，意必呂公也，欲誘而進(jìn)。厲聲曰：“座傍有竊法者?！眳我闳怀?，問：
“一粒粟中藏世界，半升鐺內(nèi)煮山川。且道此意如何？” 龍指曰：“這守尸鬼?！眳卧唬骸盃幠文矣虚L生不死藥。”龍曰：“饒經(jīng)八萬劫，終是落空亡?！?br />
呂薄訝，飛劍脅之，劍不能入。遂再拜，求指歸。龍詰曰：“半升鐺內(nèi)煮山川即不問，如何是一粒粟中藏世界？”
呂于言下頓契。作偈曰：“棄卻瓢囊摵碎琴，如今不戀水中金。自從一見黃龍后，始覺從前錯用心。”
龍囑令加護(hù)。后謁潭州智度覺禪師，有曰：
“余游韶郴，東下湘江，今見覺公，觀其禪學(xué)精明，性源淳潔，促膝靜坐，收光內(nèi)照。一衲之外無余衣，一缽之外無余食。達(dá)生死岸，破煩惱殼。
方今佛衣寂寂兮無傳，禪理懸懸兮幾絕。扶而興者，其在吾師乎？”聊作一絕奉記：“達(dá)者推心方濟(jì)物，圣賢傳法不離真。
請師開說西來意，七祖如今未有人。” 明招謙禪師法嗣報恩契從禪師處州報恩契從禪師，開堂升座，乃曰：“烈士鋒前，還有俊鷹俊鷂么？放一個出來看?！绷季迷唬?br />
“所以道，烈士鋒前少人陪，云雷擊鼓劍輪開。誰是大雄師子種，滿身鋒刃但出來。”時有僧出，師曰：
“好著精彩?！鄙?dāng)M伸問，師曰：“甚么處去也？”僧乃問：“師子未出窟時如何？”師曰：“鋒铓難擊?！痹唬?br />
“出窟后如何？”師曰：“藏身無路?！痹唬骸坝霾怀鰰r如何？”師曰：
“命似懸絲?！痹唬骸跋蛉ナ氯绾?？”師曰：“拶。”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還柰何么？”問：“十二時中如何即是？”師曰：“金剛頂上看?！痹唬骸 绊ッ磩t人天有賴?！睅熢唬骸叭暧终N謼人天作么？”
普照院瑜禪師婺州普照瑜禪師，上堂：“三十年后，大有人向這里亡鋒結(jié)舌去在。”良久曰：“還會么？
灼然，若不是真師子兒，爭識得上來之機(jī)？”時有僧問：“師子未出窟時如何？”師曰：“眾獸徒然?！痹唬?br />
“出窟后如何？”師曰：“狐絕萬里。”曰：“欲出不出時如何？”師曰：
“當(dāng)衙者喪?！痹唬骸跋蛉ナ氯绾危俊睅熢唬?br />
“決在臨鋒。”僧禮拜，師有頌曰：“決在臨鋒處，天然師子機(jī)。嚬呻出三界，非祖莫能知?！?br />
雙溪保初禪師婺州雙溪保初禪師，上堂：“未透徹，不須呈，十方世界廓然明。
孤峰頂上通機(jī)照，不用看他北斗星?！鄙畣枺骸熬畔撵`峰劍，請師不露鋒?！?br />
師曰：“未拍金鎖前何不問？”曰：“千般徒設(shè)用，難出髑髏前?！?br />
師曰：“背后礙殺人?！?br />
涌泉院究禪師處州涌泉究禪師，上堂，良久曰：“還有虎狼禪客么？有則放出一個來?！鄙懦?，師曰： “還知喪命處么？”曰：“學(xué)人咨和尚。”師曰：“甚么處去也。”曰：
“師子未出窟時如何？”師曰：“抖詬地?！痹唬?br />
“出窟后如何？”師曰：“蓋天蓋地?！痹唬骸坝霾怀鰰r如何？”師曰：
“一切人辨不得。”曰：“向去事如何？”師曰：
“俊鷂亦迷蹤?！薄 ×_漢院義禪師衢州羅漢義禪師，上堂眾集，僧才出，師曰：“不是好底?！?br />
僧禮拜起，問：“龍泉寶劍請師揮?！睅熢唬骸 吧趺刺幦ヒ?。”曰：“恁么則龍溪南面盡鋒铓。”師曰：“收取?！眴枺?br />
“不落古今請師道。”師曰：
“還怪得么？”曰：“猶落古今?！睅熢唬骸澳e?！?br />
羅漢琛禪師法嗣清溪洪進(jìn)禪師襄州清溪山洪進(jìn)禪師，在地藏時居第一座。一日地藏上堂，二僧出禮拜。藏曰：“俱錯?！?br />
二僧無語，下堂請益修山主，修曰：“汝自巍巍堂堂，卻禮拜擬問他人，豈不是錯？”師聞之不肯。修乃問：
“未審上座又作么生？”師曰：“汝自迷暗，焉可為人？”修憤然上方丈請益，藏指廊下曰：“典座入庫頭去也?！?br />
修乃省過。又一日，師問修山主曰：“明知生是不生之理，為甚么為生死之所流？”修曰：
“筍畢竟成竹去，如今作篾使還得么？”師曰：“汝向后自悟去在?！毙拊唬?br />
“某所見祇如此。上座意旨又如何？”師指曰：
“這個是監(jiān)院房，那個是典座房?！毙藜炊Y謝。住后，僧問：“眾盲摸象，各說異端。忽遇明眼人，又作么生？”
師曰：“汝但舉似諸方?！睅熃?jīng)行次，眾僧隨從，乃謂眾曰：“古人有甚么言句，大家商量?！薄 r有從漪上座山眾擬問次，師曰：“這沒毛驢！”漪渙然省悟。
清涼休復(fù)禪師升州清涼院休復(fù)悟空禪師，北海王氏子。幼出家，十九納戒。
嘗自謂曰：
“茍尚能詮，則為滯筏；將趣凝寂，復(fù)患墮空。既進(jìn)退莫決，舍二何之？”
乃參尋宗匠，依地藏，經(jīng)年不契，直得成病入槃堂。
一夜藏去看，乃問：“復(fù)上座安樂么？”師曰：“某甲為和尚因緣背?！辈刂笩艋\曰：“見么？”師曰：“見?！辈卦唬骸 岸~這個也不背?！睅熡谘韵掠惺?。后修山主問訊地藏，乃曰：
“某甲百劫千生，曾與和尚違背，來此者又值和尚不安?！辈厮熵Q起拄杖曰：
“祇這個也不背?！睅熀鋈黄跷?。
后繼法眼住崇壽，江南國主創(chuàng)清涼道場，延請居之。上堂：“古圣才生下，便周行七步，目顧四方，云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他便有這個方便奇特。祇如諸上座初生下時，有甚么奇特，試舉看。若道無，即對面諱卻，若道有，又作么生通得個消息？
還會么。上座幸然有奇特事，因甚么不知去。珍重！”僧問：“如何是佛？” 師曰：“汝是眾生?！痹唬?br />
“還肯也無？”師曰：“虛施此問?！眴枺骸叭绾问俏鱽硪?？”師曰：“汝道此土還有么？”問：“省要處乞師一言?！?br />
師曰：“珍重?！眴枺骸叭绾问堑?？”師曰：“本來無一物，何處有塵埃。”
僧禮拜，師曰：“莫錯會?！眴枺?br />
“如何是一塵入正受？”師曰：“色即空?！痹唬骸叭绾问侵T塵三昧起？”
師曰：“空即色?！眴枺?br />
“諸余即不問，如何是悟空一句？”師曰：“兩句也?！眴枺骸芭ｎ^未見四祖時，為甚么百鳥銜華？”師曰：“未見四祖?！痹唬骸 耙姾鬄樯趺床汇暼A？”師曰：“見四祖?！眴枺骸叭绾问亲约菏?？”師曰：
“幾處問人來？”問：“古人得個甚么即便休歇去？”
師曰：“汝得個甚么，即不休歇去?！眴枺骸叭绾问菍W(xué)人出身處？”師曰：
“千般比不得，萬般況不及?！痹唬?br />
“請和尚道?！睅熢唬骸肮乓嘤?，今亦有?！眴枺骸叭绾问峭錾媲坝|目菩提？”師曰：“問取髑髏后人。”問：
“毒龍奮迅、萬象同然時如何？”師曰：“你甚么處得這個問頭？”問： “忠座主講甚么經(jīng)？”曰：“法華經(jīng)?！睅熢唬?br />
“若有說法華經(jīng)處，我現(xiàn)寶塔當(dāng)為證明。大德講甚么人證明？”忠無對。﹝法燈代云：“謝和尚謝明?！?br />
﹞天福八年十月朔日，遣僧命法眼禪師至，囑付訖，又致書辭國主，取三日夜子時入滅。
國主令本院至?xí)r擊鐘，及期大眾普集，師端坐警眾曰：“無棄光影?！闭Z絕告寂。時國主聞鐘，登高臺遙禮，深加哀慕。
仍致祭、荼毗，收舍利建塔。
龍濟(jì)紹修禪師撫州龍濟(jì)紹修禪師，初與法眼同參地藏，所得謂已臻極。暨同辭至建陽，途中譚次，眼忽問：
“古人道萬象之中獨露身，是撥萬象不撥萬象？”師曰：“不撥?！毖墼唬?br />
“說甚么撥不撥？”師懵然不知?！ s回地藏，藏問：“子去未久，何以卻來？”師曰：“有事未決，豈憚跋涉山川?！辈卦唬?br />
“汝跋涉許多山川，也還不惡。”師未喻旨，乃問：“古人道萬象之中獨露身，意旨如何？”藏曰：“汝道古人撥萬象不撥萬象？”師曰： “不撥?！辈卦唬骸皟蓚€也?！睅燅斎簧蛩?，而卻問：“未審古人撥萬象不撥萬象？”藏曰：“汝喚甚么作萬象？”
師方省悟。再辭地藏，覲于法眼。眼語意與地藏開示前后如一。
師后居龍濟(jì)山，不務(wù)聚徒，而學(xué)者奔至。上堂：“具足凡夫法，凡夫不知。 具足圣人法，圣人不會。圣人若會，即是凡夫。
凡夫若知，即是圣人。此兩語一理二義，若人辨得，不妨于佛法中有個入處。
若辨不得，莫道不疑好。珍重！”僧問：
“見色便見心。露柱是色，如何是心？”師曰：“幸然未會，且莫詐明頭。”
問：“如何得出三界？”師曰：
“是三界則一任出?！痹唬骸安皇侨缬秩绾危俊睅熢唬骸吧趺刺幉皇侨?？”問：“當(dāng)陽舉唱，誰是委者？”師曰： “非汝不委?！眴枺骸叭绾问侨f法主？”師曰：“把將萬法來！”問：
“承古有言，須彌納芥子，芥子納須彌，如何是須彌？”師曰：“穿破汝心?！痹唬骸叭绾问墙孀?？”師曰：“塞卻汝眼。”曰：“如何納得？”師曰：
“把將須彌與芥子來！”曰：“前言何在？”師曰：“前有甚么言？”問： “僧甚處來？”曰：“翠巖?！睅熢唬骸按鋷r有何言句示徒？”
曰：“尋常道，出門逢彌勒，入門見釋迦。”師曰：“與么道又爭得?！痹唬骸 昂蜕杏秩绾?？”師曰：
“出門逢阿誰？入門見甚么？”僧于言下有省。上堂：“聲色不到處，病在見聞。言詮不及處，過在唇吻?！鄙畣枺?br />
“離卻聲色，請和尚道?！睅熢唬骸奥暽飭枌恚 眴枺骸叭绾问菍W(xué)人心？”師曰：“阿誰恁么問？”問： “劫火洞然，大千俱壞，未審這個還壞也無？”師曰：“不壞。”曰：“為甚么不壞？”師曰：“為同于大千?！鄙咸茫?br />
“卷簾除卻障，閉戶生窒礙。祇這障與礙，古今無人會。會得是障礙，不會不自在?！眴枺骸熬抟怪校院螢檠?？”師曰：
“暗?！眴枺骸翱U毫不隔，為甚么覷之不見？”師曰：“作家弄影漢。”問：
“古鏡未磨時如何？”師曰： “照破天地?！痹唬骸澳ズ笕绾?？”師曰：“黑漆漆地?！眴枺骸叭绾问瞧昭郏俊睅熢唬骸翱U毫覷不見?！痹唬骸盀樯趺从U不見？”
師曰：“為伊眼太大?！眴枺骸叭绾问谴髷牡兹耍俊睅熢唬骸敖賶牟辉w?！痹唬骸按巳诉€知有佛法也無？”
師曰：“若知有佛法，渾成顛倒?！痹唬骸叭绾蔚貌活嵉谷ィ俊睅熢唬骸爸表氈蟹鸱??！痹唬骸叭绾问欠鸱?？”師曰：
“大敗壞?！眴枺骸叭绾问菍W(xué)人常在底心？”師曰：“還曾問荷玉么？”曰： “學(xué)人不會?！睅熢唬?br />
“若不會，夏末了，問取曹山去。”師有頌曰：“風(fēng)動心搖樹，云生性起塵?！ ∪裘鹘袢帐拢羺s本來人。”又：
“欲識解脫道，諸法不相到。眼耳絕見聞，聲色鬧浩浩。”又：“初心未入道，不得鬧浩浩。鐘聲里薦取，鼓聲里顛倒?！?br />
又：“諸佛不出世，四十九年說。祖師不西來，少林有妙訣?！庇郑骸叭f法是心光，諸緣唯性曉。
本無迷悟人，祇要今日了。” 延慶傳殷禪師潞府延慶院傳殷禪師，僧問：“見色便見心，燈籠是色，那個是心？”師曰：“汝不會古人意?！痹唬骸 叭绾问枪湃艘猓俊睅熢唬骸盁艋\是心?！眴枺骸叭裟苻D(zhuǎn)物，即同如來。未審轉(zhuǎn)甚么物？”師曰：“道甚么！”
僧?dāng)M進(jìn)語，師曰：“這漆桶！”
南臺守安禪師衡岳南臺守安禪師，僧問：“人人盡有長安路，如何得到？”
師曰：“即今在甚么處？”問： “寂寂無依時如何？”師曰：“寂寂底！”因示頌曰：“南臺靜坐一爐香，終日凝然萬慮亡。
不是息心除妄想，都緣無事可思量。”
天龍院秀禪師杭州天龍寺清慧秀禪師，上堂：“諸上座，多少無事，十二時中在何世界安身立命？且子細(xì)點檢看?！ 『尾灰拏€歇處？因甚么卻與別人點檢。若恁么去，早落第二頭也。”時有僧問：
“承師有言，恁么去早落第二頭，學(xué)人總不恁么上來，如何辨白？”師曰：
“汝卻作家。”曰：“恁么則今日得遇于師也?！睅熢唬?br />
“且莫詐明頭?！?br />
天龍機(jī)禪師法嗣雪岳令光禪師高麗雪岳令光禪師，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分明記取?！眴枺骸叭绾问侵T法之根源？”師曰：
“謝指示?！?br />
仙宗符禪師法嗣仙宗洞明禪師福州仙宗洞明真覺禪師，僧問：“拏云不假風(fēng)雷便，浚浪如何透得身？”師曰：“何得棄本逐末?！?br />
福清行欽禪師泉州福清行欽廣法禪師，上堂：“還有人鑒得么？若有人鑒得，是甚么湖里破草？
若也鑒不出，落地作金聲。無事久立?！鄙畣枺骸叭绾问欠鸱ù笠猓俊睅熢唬?br />
“諸上座大家道取?！眴枺骸叭绾问钦?wù)婺嫠祝俊薄 熢唬骸翱妥鳚h問甚么？”曰：“如何是順?biāo)走`真？”師曰：“吃茶去?！?br />
問：“如何是然燈前？”師曰：“然燈后?！?br />
曰：“如何是然燈后？”師曰：“然燈前?！痹唬骸叭绾问钦粺?？”師曰：
“吃茶去?！眴枺骸叭绾问堑诙?？” 師曰：“汝問我答?！?br />
國泰禪師法嗣齊云寶勝禪師婺州齊云寶勝禪師，僧問：“如何是齊云水？”
師曰：“龍?zhí)冻氐祝瑪M問即波瀾。”曰：
“莫祇這個便是么？”師曰：“古殿無香煙，誰人辨清濁。”曰：“未審深深處如何？”師曰：
“阇黎欲識深深處，直須腳下絕云生?！?br />
白龍希禪師法嗣廣平玄旨禪師福州廣平玄旨禪師，上堂：“還有人證明么？
若有人證明，亦免孤負(fù)上祖，埋沒后來。
若是尋言數(shù)句，大藏分明，若是祖宗門中，怪及甚么處，恁么道亦是傍瞥之辭?！鄙畣枺骸叭绾问菑V平境？”師曰：
“地負(fù)名山秀，溪連海水清?！痹唬骸叭绾问蔷持腥?？”師曰：“汝問我答?！眴枺骸叭绾问欠ㄉ眢w？”師曰：
“廓落虛空絕玷瑕?！痹唬骸叭绾问求w中物？”師曰：“一輪明月散秋江?！?br />
曰：“未審體與物分不分？”師曰：
“適來道甚么？”曰：“恁么則不分也?！睅熢唬骸按┒c頭?！?br />
白龍清慕禪師福州升山白龍清慕禪師，僧問：“如何是白龍密用一機(jī)？”師曰：“汝每日用甚么？”曰：
“恁么則徒勞側(cè)聆?！睅熀仍唬骸俺鋈?！”問：“一切眾生日用而不知，如何是日用底？”師曰：“別祗對你爭得?！眴枺?br />
“不責(zé)上來，聲前一句請師道？”師曰：“莫是不辨么？”
靈峰志恩禪師福州靈峰志恩禪師，僧問：“如何是吹毛劍？”師曰：“我進(jìn)前，汝退后。”曰：
“恁么則學(xué)人喪身命去也?！睅熢唬骸安淮蛩?，魚自驚?！眴枺骸叭绾问欠?？”師曰：“更是阿誰？”曰：“既然如此，為甚么迷妄有差殊？”
師曰：“但自不亡羊，何須泣歧路。”問：“如何是靈峰境？”師曰：“萬疊青山如饤出，兩條綠水若圖成?！薄 ≡唬骸叭绾问蔷持腥?？”師曰：“明明密密，密密明明?！?br />
東禪玄覺禪師福州東禪玄亮禪師，僧問：“本無迷悟，為甚么卻有佛有眾生？”師曰：“話墮也?！眴枺?br />
“祖祖相傳傳法印，師今繼嗣嗣何人？”師曰：“特謝證明?！痹唬骸绊ッ磩t白龍當(dāng)時親授記，今日應(yīng)圣度迷津。”師曰：
“汝莫錯認(rèn)定盤星?！薄 筵拘?yīng)禪師漳州報劬院玄應(yīng)定慧禪師，泉州晉江吳氏子。漳州刺史陳文顥創(chuàng)院，請師開法。僧問：
“如何是第一義？”師曰：“如何是第一義？”曰：“學(xué)人請益，師何以倒問學(xué)人？”師曰：“汝適來請益甚么？”曰：
“第一義。”師曰：“汝謂之倒問邪？”問：“如何是古佛道場？”師曰：
“今夏堂中，千五百僧?！?br />
開寶八年將順世，先七日書辭陳公，仍示偈曰：“今年六十六，世壽有延促。 無生火熾然，有為薪不續(xù)。
出谷與歸源，一時俱備足?！奔捌谡]門人曰：“吾滅后不得以喪服哭泣?！?br />
言訖而寂。
招慶匡禪師法嗣報恩宗顯禪師泉州報恩院宗顯明慧禪師，僧問：“昔日靈山一會，迦葉親聞；未審今日誰是聞?wù)?？”師曰： “卻憶七葉巖中尊?！眴枺骸拔羧沼X城東際，象王回旋，五眾咸臻。今日太守臨筵，如何提接？”師曰：
“眨上眉毛著。”曰：“恁么則一機(jī)顯處，萬緣喪盡?！睅熢唬骸昂伪胤鞭o？”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日里看鴟毛?！?br />
問：“學(xué)人都致一問，請師道。”師曰：“不是創(chuàng)住這個師僧也難容?！眴枺?br />
“離四句，絕百非，請師道。”師曰：
“青紅花滿庭?！眴枺骸安簧嫠剂刻?，從上宗乘，請師直道。”師良久。僧曰：“恁么則聽響之流，徒勞側(cè)耳。”
師曰：“早是粘泥?！眴枺骸叭绾问侨送?？”師曰：“奉對不敢造次?！痹唬?br />
“如何是法王？”師曰：“莫孤負(fù)好！”
曰：“未審人王與法王，對談何事？”師曰：“非汝所聆?！薄 ↓埞獬味U師金陵龍光院澄禪師，廣州人也。新到參，師問：“甚處來？”曰： “江南來?！睅熢唬?br />
“汝還禮拜渡江船子么？”曰：“和尚為甚么教某禮拜渡江船子？”師曰：
“是汝善知識?！?br />
永興可休禪師永興北院可休禪師，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遍滿天下?！痹唬骸澳闶且矡o？”師曰： “是即牢收取?！眴枺骸按笞鳂I(yè)底人來，師還接否？”師曰：“不接。”曰：
“為甚么不接？”師曰： “幸是好人家男女?！?br />
太平清海禪師郴州太平院清海禪師，僧問：“古人道不從請益得。祖師為甚么道誰得作佛？”師曰：“悟了方知?！?br />
問：“從上宗乘次第指授，未審今日如何舉唱？”師曰：“透出白云深洞里，名華異草嶺頭生?！薄 〈仍苹凵疃U師連州慈云慧深普廣禪師，僧問：“匿王請佛，既奉法于當(dāng)時。
我后延師，蓋興宗于此日。
幸施方便，無吝舉揚。”師曰：“不煩再問。”問：“如何是大圓鏡？”師曰：“著?！眴枺骸叭绾问窍蛏鲜拢俊睅熢唬?br />
“分明聽取。”
興陽道欽禪師郢州興陽山道欽禪師，僧問：“如何是興陽境？”師曰：“松竹乍栽山影綠，水流穿過院庭中?！眴枺骸 叭绾问欠穑俊睅熢唬骸案巧趺?！”
報恩資禪師法嗣福林院澄禪師處州福林澄禪師，僧問：“如何是伽藍(lán)？”師曰：“沒幡幀。”曰：“如何是伽藍(lán)中人？”師曰：
“瞻禮有分?！眴枺骸跋绿靡痪?，請師不吝?！睅熢唬骸伴e吟唯憶龐居士，天上人間不可陪?！?br />
翠峰欣禪師法嗣報恩守真禪師處州報恩守真禪師，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閃爍烏飛急，奔騰兔走頻?！?br />
鷲嶺遠(yuǎn)禪師法嗣鷲嶺通禪師襄州鷲嶺通禪師，僧問：“世尊得道，地神報虛空神。和尚得道，未審甚么人報？”師曰： “謝汝報來。”
龍華球禪師法嗣仁王院俊禪師杭州仁王院俊禪師，僧問：“古人道向上一路，千圣不傳。如何是不傳底事？”師曰：“向上問將來！” 曰：“恁么則上來不當(dāng)去也?！睅熢唬骸凹戎缡?，踏步上來作甚么？”
酒仙遇賢禪師酒仙遇賢禪師，姑蘇長洲林氏子。母夢吞大球而孕，生多異祥。
貌偉怪，口容雙拳。
七歲嘗沈大淵，而衣不潤。遂去家，師嘉禾永安可依，三十剃染圓具，往參龍華，發(fā)明心印?！ 』鼐用饔X院，唯事飲酒，醉則成歌頌、警道俗，因號酒仙。偈曰：“綠水紅桃華，前街后巷走百余遭，張三也識我，李四也識我。
識我不識我，兩個拳頭那個大。兩個之中一個大，曾把虛空一戳破。摩挲令教卻恁么，拈取須彌枕頭臥。
揚子江頭浪最深，行人到此盡沈吟。他時若到無波處，還似有波時用心?！ 〗饠杏致劮?，玉山還報頹，莫教更漏促，趁取月明回。貴買朱砂畫月，筭來枉用工夫。醉臥綠楊陰下，起來強(qiáng)說真如。
泥人再三叮囑，莫教失卻衣珠。一六二六，其事已足。一九二九，我要吃酒。
長伸兩腳眠一寣，﹝音忽。
﹞起來天地還依舊。門前綠樹無啼鳥，庭下蒼苔有落花。聊與東風(fēng)論個事，十分春色屬誰家。
秋至山寒水冷，春來柳綠花紅。一點動隨萬變，江村煙雨蒙蒙。有不有，空不空，笊籬撈取西北風(fēng)?！ ∩陂惛∈澜纾饲閹锥鄲蹛?。祇要吃些酒子，所以到街臥路。死后卻產(chǎn)娑婆，不愿超生凈土。何以故，西方凈土且無酒酟？” 師于祥符二年上元凌晨，浴罷就室，合拳右舉，左張其口而化。
延壽輪禪師法嗣歸宗道詮禪師廬山歸宗道詮禪師，吉州劉氏子。僧問：“承聞和尚親見延壽來，是否？”師曰：“山前麥?zhǔn)煲参矗俊薄 枺骸熬欧迳街羞€有佛法也無？”師曰：“有。”曰：“如何是九峰山中佛法？”師曰：“石頭大底大，小底小?！薄 俳蠂^，僧徒例試經(jīng)業(yè)，師之眾并習(xí)禪觀。乃述一偈，聞于州牧曰：
“比擬忘言合太虛，免教和氣有親疏。誰知道德全無用，今日為僧貴識書?！?br />
州牧閱之，與僚佐議曰：“旃檀林中，必?zé)o雜樹。
唯師一院，特奏免試?！蹦峡抵姀埬辖鹁呤瑁浪子?，坐歸宗道場。
僧問：“如何是歸宗境？”師曰：
“千邪不如一直。”問：“如何是佛？”師曰：“待得雪消后，自然春到來?！眴枺骸吧钌綆r谷中，還有佛法也無？”
師曰：“無。”曰：“佛法遍在一切處，為甚么卻無？”師曰：“無人到?！?br />
問：
“古人道不是風(fēng)動、不是幡動時如何？”師曰：“來日路口有市?！眴枺?br />
“如何是學(xué)人自己？”師曰：“床窄先臥，粥稀后坐?！?br />
雍熙二年順寂，塔于牛首庵。
龍興院裕禪師潭州龍興裕禪師，僧問：“如何是學(xué)人自己？”師曰：“張三李四?！痹唬?br />
“比來問自己，為甚么卻道張三李四？”師曰：“汝且莫草草。”問：“諸余即不問，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
“家風(fēng)即且置，阿那個是汝不問底諸余？”
保福儔禪師法嗣隆壽無逸禪師漳州隆壽無逸禪師，開堂升座，良久曰：“諸上座，若是上根之士，早已掩耳，中下之流，競頭側(cè)聽。
雖然如此，猶是不得已而言。諸上座，他時后日到處，有人問著今日事，且作么生舉似他。
若也舉得，舌頭鼓論，若也舉不得，如無三寸，且作么生舉？”
大龍洪禪師法嗣大龍景如禪師鼎州大龍山景如禪師，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便喝。僧問：“尊意如何？”師曰：“會么？”曰：
“不會?！睅熡趾?。問：“太陽一顯人皆羨，鼓聲才罷意如何？”師曰： “季秋凝后好晴天?！薄 〈簖埑锥U師鼎州大龍山楚勛禪師，上堂，良久曰：“大眾祇恁么各自散去，已是重宣此義了也。久立又奚為？
然久立有久立底道理，知了，經(jīng)一小劫如一食頃。不知便見茫然。還知么？
有知者出來，大家相共商量?！鄙鎏嶙撸唬骸罢辜幢橹苌辰?，縮即絲發(fā)不存。展即是，不展即是？”師曰：“你從甚么處得來？”
曰：“恁么則展去也?！睅熢唬骸皼]交涉?！眴枺骸叭绾问谴簖埦?？”師曰：
“諸方舉似人?！痹唬骸叭绾问蔷持腥?？”
師曰：“你為甚么謾我？”問：“亡僧遷化向甚么處去？”師曰：“阿彌陀佛！”問：
“善法堂中師子吼，未審法嗣嗣何人？”師曰：“猶自恁么問?！?br />
普通從善禪師興元府普通院從善禪師，僧問：“法輪再轉(zhuǎn)時如何？”師曰： “助上座喜?！痹唬骸昂献T何事？”師曰：
“異人掩耳?！痹唬骸氨沩ッ搭I(lǐng)會時如何？”師曰：“錯。”問：“佩劍叩松關(guān)時如何？”師曰：“莫亂作?！痹唬?br />
“誰不知有?！睅熢唬骸俺觥！?br />
白馬靄禪師法嗣白馬智倫禪師襄州白馬智倫禪師，僧問：“如何是佛？”師曰：“真金也須失色?！眴枺骸叭绾问呛蜕谐錾硖?？”師曰：
“牛抵墻?！痹唬骸皩W(xué)人不會意旨如何？”師曰：“已成八字?！?br />
白兆楚禪師法嗣保壽匡佑禪師唐州保壽匡佑禪師，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近前來?！鄙埃瑤熢唬骸皶?？”曰：“不會?！?br />
師曰：“石火電光，已經(jīng)塵劫。”問：“如何是為人底一句？”師曰：“開口入耳。”曰：“如何理會？”師曰：
“逢人告人?！?br />
青原下九世黃龍達(dá)禪師法嗣眉州黃龍禪師眉州黃龍禪師，僧問：“如何是密室？”師曰：“斫不開。”曰：“如何是密室中人？”師曰：“非男女相?！?br />
問：“國內(nèi)按劍者是誰？”師曰：“昌福?！痹唬骸昂鲇鲎鹳F時如何？”師曰：“不遺?！?br />
清溪進(jìn)禪師法嗣天平從漪禪師相州天平山從漪禪師，僧問：“如何得出三界？”師曰：“將三界來與汝出?！眴枺骸叭绾问呛蜕屑绎L(fēng)？”
師曰：“顯露地?！眴枺骸叭绾问欠?？”師曰：“不指天地?！痹唬骸盀樯趺床恢柑斓?？”師曰：“唯我獨尊?！眴枺?br />
“如何是天平？”師曰：“八凹九凸。”問：“洞深杳杳清溪水，飲者如何不升墬？”師曰：“更夢見甚么？”問：
“大眾云集，合譚何事？”師曰：“香煙起處森羅見?！薄 A通緣德禪師廬山圓通緣德禪師，臨安黃氏子。事本邑東山勤老宿剃染，遍游諸方?！ 〗蠂饔趶]山建院，請師開法。上堂：“諸上座，明取道眼，好是行腳本分事。道眼若未明，有甚么用處？祇是移盤吃飯漢?！ 〉姥廴裘?，有何障礙？若未明得，強(qiáng)說多端也無用處。無事切須尋究?！鄙畣枺骸叭绾问撬牟贿w？”師曰：
“地水火風(fēng)?！眴枺骸叭绾问枪欧鹦?？”師曰：“水鳥樹林?！痹唬骸皩W(xué)人不會。”師曰：“會取學(xué)人?！眴枺?br />
“久負(fù)沒弦琴，請師彈一曲。”師曰：“負(fù)來多少時也？”曰：“未審作何音調(diào)？”師曰：“話墮也。珍重！”問：
“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過去燈明佛，本光瑞如是。”
本朝遣帥問罪江南，后主納土矣，而胡則者據(jù)守九江不降，大將軍曹翰部曲渡江入寺，禪者驚走，師淡坐如平日。翰至，不起不揖，翰怒訶曰：“長老不聞殺人不眨眼將軍乎？”師熟視曰：
“汝安知有不懼生死和尚邪？”翰大奇，增敬而已。曰：“禪者何為而散？”
師曰：“擊鼓自集?！焙睬柴孕糁?，禪無至者。
翰曰：“不至，何也？”師曰：“公有殺心故爾?！睅熥云饟糁U者乃集?！ 『苍侔荩瑔枦Q勝之策。師曰： “非禪者所知也?！碧脚d國二年十月七日，升堂曰：“脫離世緣，乃在今日?！眹诹铋T人累青石為塔，乃曰： “他日塔作紅色，吾再至也。”言訖而逝，謚道濟(jì)禪師。
清涼復(fù)禪師法嗣奉先慧同禪師升州奉先寺慧同凈照禪師，魏府張氏子。僧問： “教中道，唯一堅密身，一切塵中見。
又道，佛身充滿于法界，普見一切群生前。于此二途，請師說。”師曰： “唯一堅密身，一切塵中見?！眴枺?br />
“如何是古佛心？”師曰：“汝疑阿那個不是？”問：“如何是常在底人？”
師曰：“更問阿誰？”
龍濟(jì)修禪師法嗣河?xùn)|廣原禪師河?xùn)|廣原禪師，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
師曰：“聽取一偈：剎剎現(xiàn)形儀，塵塵具覺知。
性源常鼓浪，不悟未曾移?！?br />
南臺安禪師法嗣鷲嶺善美禪師襄州鷲嶺善美禪師，僧問：“如何是鷲嶺境？”
師曰：“峴山對碧玉，江水往南流。”曰：
“如何是境中人？”師曰：“有甚么事？”問：“百川異流，還歸大海，未審大海有幾滴？”師曰：“汝還到海也未？”曰：
“到海后如何？”師曰：“明日來，向汝道?！?br />
歸宗詮禪師法嗣九峰義詮禪師瑞州九峰義詮禪師，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有力者負(fù)之而趨?！?br />
隆壽逸禪師法嗣隆壽法騫禪師隆壽法騫禪師，泉州施氏子。漳州刺史陳洪铦請開法，上堂：
“今日隆壽出世，三世諸佛森羅萬象，同時出世，同時轉(zhuǎn)法輪，諸人還見么？”僧問：“如何是隆壽境？”師曰：“無汝插足處?！痹唬?br />
“如何是境中人？”師曰：“未識境在。”有僧來參，次日請問心要。師曰：
“昨日相逢序起居，今朝相見事還如?！ ∪绾螀s覓呈心要，心要如何特地疏。”
“如何是金輪第一句？”師曰：“鈍漢?！眴枺骸叭绾问墙疠喴恢患俊?br />
師曰：“過也?！眴枺骸叭绾问亲鎺煙?？”師曰：“八風(fēng)吹不滅?！痹唬?br />
“恁么則暗冥不生也。”師曰：
“白日沒閑人?！?br />
瑞峰神祿禪師溫州瑞峰院神祿禪師，福州人也。久為瑞巖侍者，后開山創(chuàng)院，學(xué)侶依附。師有偈曰：
“蕭然獨處意沉吟，誰信無弦發(fā)妙音。終日法堂唯靜坐，更無人問本來心?！?br />
時有朋彥上座問曰：“如何是本來心？”
師召朋彥，彥應(yīng)諾。師曰：“與老僧點茶來。”彥于是信入。
玄泉彥禪師法嗣黃龍誨機(jī)禪師鄂州黃龍山誨機(jī)超慧禪師，清河張氏子。初參巖頭，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頭曰：
“你還解救粢么？”師曰：“解?！鳖^曰：“且救粢去?！焙蟮叫瑔枺?br />
“如何是祖師西來意？”泉拈起一莖皂角曰：“會么？” 師曰：“不會?！比畔略斫牵飨匆聞?。師便禮拜曰：“信知佛法無別?！?br />
泉曰：“你見甚么道理？”師曰： “某甲曾問巖頭，頭曰：“你還解救粢么？”救粢也祇是解粘。和尚提起皂角，亦是解粘，所以道無別。”
泉呵呵大笑，師遂有省。住后，僧問：“不問祖佛邊事，如何是平常之事？”
師曰：“我住山得十五年也?！薄 枺骸叭绾问呛蜕屑绎L(fēng)？”師曰：“琉璃缽盂無底?！眴枺骸叭绾问蔷鮿?？”師曰：“不傷萬類?！痹唬?br />
“佩者如何？”師曰：“血濺梵天?！痹唬骸按蠛貌粋f類。”師便打。問：
“佛在日為眾生說法，佛滅后有人說法否？”
師曰：“慚愧佛。”問：“毛吞巨海，芥納須彌，不是學(xué)人本分事。如何是學(xué)人本分事？”師曰：
“封了合盤市里揭?！眴枺骸凹鼻邢嗤?，請師通信?！睅熢唬骸盎馃箮??！眴枺骸叭绾问谴笠傻兹?？”師曰：
“對坐盤中弓落盞?！痹唬骸叭绾问遣灰傻兹?？”師曰：“再坐盤中弓落盞?！眴枺骸帮L(fēng)恬浪靜時如何？”師曰：
“百尺竿頭五兩垂?！睅煂㈨樖?，僧問：“百年后，缽囊子甚么人將去？”
師曰：“一任將去?！痹唬骸袄锩媸氯绾?？”師曰：
“線綻方知?！痹唬骸吧趺慈说?？”師曰：“待海燕雷聲，即向汝道?！毖杂櫠?。
洛京柏谷和尚洛京柏谷和尚，僧問：“普滋法雨時如何？”師曰：“有道傳天位，不汲鳳凰池?！眴枺骸 熬叛闳率氯绾?？”師曰：“不墜蠟人機(jī)?！?br />
玄泉二世和尚懷州玄泉二世和校??剩骸按喬罾砭∈比綰危俊筆υ唬骸安？ 入理，豈同盡。”問： “妙有玄珠，如何取得？”師曰：“不似摩尼絕影艷，碧眼胡人豈能見？” 曰：“有口道不得時如何？”師曰：
“三寸不能齊鼓韻，啞人解唱木人歌?！?br />
妙勝玄密禪師潞府妙勝玄密禪師，僧問：“四山相逼時如何？”師曰：“紅日不垂影，暗地莫知音?！痹唬骸皩W(xué)人不會”
師曰：“鶴透群峰，何伸向背？”問：“雪峰一曲千人唱，月里挑燈誰最明？”師曰： “無音和不齊，明暗豈能收！” 羅山閑禪師法嗣明招德謙禪師婺州明招德謙禪師，受羅山印記，靡滯于一隅，淚揚玄旨，諸老宿皆畏其敏捷，后學(xué)鮮敢當(dāng)其鋒者。
嘗到招慶，指壁畫問僧：“那個是甚么神？”曰：“護(hù)法善神?！睅熢唬?br />
“會昌沙汰時，向甚么處去來？”
僧無對。師令僧問演侍者，演曰：“汝甚么劫中遭此難來？”僧回舉似師，師曰：
“直饒演上座，他后聚一千眾，有甚么用處？”僧禮拜，請別語。師曰：
“甚么處去也！”次到坦長老處，坦曰：
“夫參學(xué)，一人所在亦須到，半人所在亦須到?！睅煴銌枺骸耙蝗怂诩床粏?，作么生是半人所在？”坦無對。后令小師問師，師曰：
“汝欲識半人所在么，也祇是弄泥團(tuán)漢。”清八路舉仰山插鍬話問師：“古人意在叉手處，插鍬處？”
師召清，清應(yīng)諾。師曰：“還夢見仰山么？”清曰：“不要上座下語，祇要商量?！睅熢唬?br />
“若要商量，堂頭自有一千五百人老師在?！庇值诫p巖，巖請吃茶次，曰： “某甲致一問，若道得，便舍院與阇黎住。
若道不得，即不舍院?！彼炫e金剛經(jīng)云：“一切諸佛及諸佛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法，皆從此經(jīng)出，且道此經(jīng)是何人說？”
師曰：“說與不說，拈向這邊著。祇如和尚，決定喚甚么作此經(jīng)？”巖無對。
師又曰：
“一切賢圣，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則以無為法為極則，憑何而有差別？祇如差別，是過不是過？若是過，一切賢圣悉皆是過。
若不是過，決定喚甚么作差別？”巖亦無語。師曰：“噫！雪峰道底?！睅熢L保寧，于中路相遇，便問：
“兄是道伴中人？”乃點鼻頭曰：“這個礙塞我不徹，與我拈卻少時得么？”
寧曰：“和尚有來多少時？”師曰：
“噫！洎賺我踏破一緉草鞋。”便回國泰代曰：“非但某甲，諸佛亦不柰何！”師曰：“因甚么以己方人？” 師在婺州智者寺，居第一座，尋常不受凈水。主事嗔曰：“上座不識觸凈，為甚么不受凈水？”
師跳下床，提起凈瓶曰：“這個是觸是凈？”事無語，師乃撲破。
自爾道聲遐播，眾請居明招山開法，四來禪者盈于堂室。上堂：“金鋒敵勝，罕遇知音。同死同生，萬中無一。尋言逐句，其數(shù)河沙。舉古舉今，滅胡種族。
向上一路，啐啄猶乖。儒士相逢，握鞭回首。沙門所見，誠實苦哉。拋卻真金，隨隊撮土。
報諸稚子，莫謾波波。解得他玄，猶兼瓦礫。不如一擲，騰過太虛。祇者靈鋒，阿誰敢近？任君來箭，方稱丈夫。
擬欲吞聲，不消一攫?！鄙畣枺骸皫熥游闯隹邥r如何？”師曰：“俊鷂趁不及?！痹唬骸俺隹吆笕绾?？”師曰：
“萬里正紛紛。”曰：“欲出不出時如何？”師曰：“崄?！痹唬骸跋蛉ナ氯绾?？”師曰：“劄?！眴枺骸 叭绾问峭阜ㄉ硗庖痪渥?？”師曰：“北斗后翻身?！眴枺骸笆r中如何趣向？”師曰：“拋向金剛地上著?！眴枺?br />
“文殊與維摩對譚何事？”師曰：“葛巾紗帽，已拈向這邊著也?！眴枺?br />
“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咬得著是好手?！眴枺骸 胺批Q出籠和煙去時如何？”師曰：“爭柰頭上一點何！”問：“無煙之火，是甚么人向得？”師曰：“不惜眉毛底。”曰：
“和尚還向得么？”師曰：“汝道我有多少莖眉毛在？”
新到參，才上法堂，師舉拂子卻擲下，其僧珍重，便下去。師曰：“作家！ 作家！”問：“全身佩劍時如何？”師曰：“忽遇正恁么時又作么生？”僧無對。
一日天寒，上堂，眾才集，師曰：“風(fēng)頭稍硬，不是汝安身立命處，且歸暖室商量?！?br />
便歸方丈，大眾隨至立定。師又曰：“才到暖室，便見瞌睡?！币灾粽梢粫r趁下。師問國泰： “古人道俱胝趁念三行咒，便得名超一切人。作么生與他拈卻三行咒，便得名超一切人？”泰豎起一指。師曰：
“不因今日，爭識得瓜洲客?！睅熡袔熓逶阝菰翰话?，附書來問曰：
“某甲有此大病，如今正受疼痛，一切處安置伊不得，還有人救得么？”師回信曰：“頂門上中此金剛箭，透過那邊去也。”會下有僧去，住庵一年后卻來，禮拜曰：
“古人道三日不相見，莫作舊時看?！睅煋荛_胸曰：“汝道我有幾莖蓋膽毛？”僧無對。師卻問：
“汝甚么時離庵？”曰：“今朝?！睅熢唬骸皝頃r折腳鐺子，分付與阿誰？”
僧又無語。師乃喝出。問：
“承師有言，我住明招頂，興傳古佛心。如何是明招頂？”師曰：“換卻眼?！痹唬骸叭绾问枪欧鹦模俊睅熢唬骸叭赀€氣急么？”問：
“學(xué)人拏云浪，上來請師展缽?！睅熢唬骸稗倨迫觏敗！痹唬骸耙岔毾赏尤?。”師便打，趁出。師有頌示眾曰：
“明招一拍和人稀，此是真宗上妙機(jī)。石火瞥然何處去，朝生之子合應(yīng)知?！?br />
臨遷化，上堂告眾，囑付訖，僧問：“和尚百年后向甚么處去？”師抬起一足曰：“足下看取。”中夜問侍者：
“昔日靈山會上，釋迦如來展開雙足，放百寶光。”遂展足曰：“吾今放多少？”者曰：“昔日世尊，今宵和尚?！睅熞允謸苊荚唬?br />
“莫孤負(fù)么？”乃說偈曰：“驀刀叢里逞全威，汝等諸人善護(hù)持?；鹄镨F牛生犢子，臨歧誰解湊吾機(jī)？”
偈畢，端坐而逝，塔院存焉。
大寧隱微禪師洪州大寧院隱微覺寂禪師，豫章新淦楊氏子。誕夕有光明貫室?！ ∧昶邭q，依本邑石頭院道堅禪師出家受具，歷參宗匠。至羅山，山導(dǎo)以“師子在窟出窟”之要，因而省悟。
后回江表，會龍泉宰李孟俊請居十善道場，闡揚宗旨。上堂：“還有騰空底么？出來！”眾無出者。師說偈曰：
“騰空正是時，應(yīng)須眨上眉。從茲出倫去，莫待白頭兒?！鄙畣枺骸叭绾问鞘茦?？”師曰：“險。”曰：“過者如何？”師曰：“喪。”問：
“資福和尚遷化向甚么處去？”師曰：“草鞋破?！眴枺骸叭绾问屈S梅一句？”師曰：“即今作么生？”曰： “如何通信？”師曰：“九江路絕?！眴枺骸俺跣暮髮W(xué)，如何是學(xué)？”師曰： “頭戴天。”曰：“畢竟如何？”師曰：
“腳踏地?！眴枺骸叭绾问欠ㄍ鮿?？”師曰：“露?！痹唬骸斑€殺人也無？”
師曰：“作么！”問：“如何是龍泉劍？”師曰：
“不出匣?！痹唬骸氨阏埑鱿?。”師曰：“星辰失位。”問：“國界安寧，為甚么珠不現(xiàn)？”師曰：“落在甚么處？” 華光院范禪師衡州華光范禪師，僧問：“靈臺不立，還有出身處也無？”師曰：“有?！痹唬骸叭绾问浅錾硖?？”師曰： “出。”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道?！眴枺骸叭绾问欠鸱ù笠?？”
師曰：“驗?！眴枺?br />
“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曰：“自由自在?！痹唬骸耙姾笕绾危俊睅熢唬?br />
“自由自在?！眴枺骸叭绾问欠鸱ㄖ惺??！睅熢唬骸傲恕！?br />
羅山紹孜禪師福州羅山紹孜禪師，上堂，有數(shù)僧爭出問話。師曰：“但一齊出來問，待老僧一齊與汝答?！鄙銌枺骸 皩W(xué)人一齊問，請師一齊答。”師曰：“得?！眴枺骸皩W(xué)人乍入?yún)擦?，祖師的的意，請師直指?！睅熢唬骸昂谩！?br />
西川定慧禪師西川定慧禪師，初參羅山，山問：“甚么處來？”師曰：“遠(yuǎn)離西蜀，近發(fā)開元?！眳s近前問：
“即今事作么生？”山揖曰：“吃茶去?！睅煍M議，山曰：“秋氣稍熱去?！?br />
師出至法堂，嘆曰：
“我在西蜀峨嵋山腳下拾得一只蓬蒿箭，擬撥亂天下，今日打羅山寨，弓折箭盡也。休！休！”乃下參眾。山來日上堂，師出問：
“豁開戶牖，當(dāng)軒者誰？”山便喝。師無語。山曰：“毛羽未備，且去?！?br />
師因而摳衣，久承印記。
后謁臺州勝光，光坐次，師直入身邊，叉手而立。光問：“甚處來？”師曰：
“猶待答話在?！北愠?。
光拈得拂子，趁至僧堂前，見師乃提起拂子曰：“阇黎喚這個作甚么？”師曰：“敢死喘氣?！惫獾皖^歸方丈。
白云令弇禪師建州白云令弇禪師，上堂：“遣往先生門，誰云對喪主。珍重！”僧問：“已事未明，以何為驗？”師曰：
“木鏡照素容?！痹唬骸膀灪笕绾?？”師曰：“不爭多?！眴枺骸叭_有請，四眾臨筵。既處當(dāng)仁，請師一唱?！薄 熢唬骸耙膊浑y?！痹唬骸氨阏??！睅熢唬骸耙轨o水寒魚不食，滿船空載月明歸?！薄 √祗昧x澄禪師虔州天竺義澄常真禪師，在羅山數(shù)載。后因山示疾，師問： “百年后忽有人問，和尚以何指示？”
山乃放身便倒。師從此契悟，即禮謝。住后，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
師曰：“寒暑相催?！?br />
清平惟曠禪師吉州清平惟曠真寂禪師，上堂：“不動神情，便有輪贏之意。
還有么，出來?！睍r有僧出禮拜，師曰：
“不是作家?！北銡w方丈。問：“如何是第一句？”師曰：“要頭將取去！”
問：“如何是活人劍？”師曰：
“會么？”曰：“如何是殺人刀？”師叱之。問：“如何是師子兒？”師曰： “毛頭排宇宙。” 金柱義昭禪師婺州金柱山義昭禪師，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 “開門作活計?！痹唬骸昂鲇鲑\來，又作么生？” 師曰：“然。”新到參，師揭簾以手作除帽勢。僧?dāng)M欲近前，師曰：“賺殺人！”因事有偈曰：
“虎頭生角人難措，石火電光須密布。假饒烈士也應(yīng)難，懵底那能解回互?！?br />
潭州谷山和尚潭州谷山和尚，僧問：“省要處乞師一言?！睅煴闫鹑?。問：
“羺羊掛角時如何？”師曰：
“你向甚么處覓？”曰：“掛角后如何？”師曰：“走?！?br />
道吾從盛禪師湖南道吾從盛禪師，初住龍回，僧問：“如何是覿面事？”師曰：“新羅國去也?！眴枺骸 叭绾问驱埢丶绎L(fēng)？”師曰：“縱橫射直?！眴枺骸案F子投師，乞師拯濟(jì)?！?br />
師曰：“莫是屈著汝么？”曰：“爭柰窮何！”師曰：
“大有人見?！薄 ×_山義因禪師福州羅山義因禪師，上堂良久曰：“若是宗師門下客，必不怪于羅山。珍重！”僧問：
“承古有言，自從認(rèn)得曹溪路，了知生死不相關(guān)。曹溪路即不問，如何是羅山路？”師展兩手，僧曰：
“恁么則一路得通，諸路亦然?！睅熢唬骸吧趺粗T路！”僧近前叉手，師曰：
“靈鶴煙霄外，鈍鳥不離窠?！眴枺骸 敖讨械溃樂ㄉ砣f象俱寂，隨智用萬象齊生。如何是萬象俱寂？”師曰：
“有甚么？”曰：“如何是萬象齊生？”師曰：“繩床倚子。”
灌州靈巖和尚灌州靈巖和尚，僧問：“如何是道中寶？”師曰：“地傾東南，天高西北?！痹唬骸皩W(xué)人不會?！睅熢唬?br />
“落照機(jī)前異?！睅燀炇柦尤皆唬骸敖怆?dāng)胸箭，因何祇半人？為從途路曉，所以不全身?！?br />
吉州匡山和尚吉州匡山和尚，示徒頌曰：“匡山路，匡山路，巖崖崄峻人難措。
游人擬議隔千山，一句分明超佛祖?！卑着ｍ炘唬骸拔矣泄艍姘着＃缸硬貋斫?jīng)幾秋。出門直往孤峰頂，回來暫跨虎溪頭?！薄 ∨d圣重滿禪師福州興圣重滿禪師，上堂：“覿面分付，不待文宣。對眼投機(jī)，喚作參玄。
上士若能如此，所以宗風(fēng)不墜。”僧問：“如何是宗風(fēng)不墜底句？”師曰： “老僧不忍。”問：
“昔日靈山會里，今朝興圣筵中，和尚親傳，如何舉唱？”師曰：“欠汝一問?！?br />
寶應(yīng)清進(jìn)禪師潭州寶應(yīng)清進(jìn)禪師，僧問：“如何是實相？”師曰：“沒卻汝?！眴枺骸爸晾頍o言，如何通信？”師曰：
“千差萬別?！痹唬骸暗昧μ幤驇熤甘?。”師曰：“瞌睡漢。”
玄沙備禪師法嗣羅漢桂琛禪師漳州羅漢院桂琛禪師，常山李氏子。為童兒時，日一素食，出言有異?！ 〖裙冢H事本府萬歲寺無相大師，披削登戒，學(xué)毗尼。一日，為眾升臺，宣戒本布薩已，乃曰：“持戒但律身而已，非真解脫也?！ ∫牢淖鹘?，豈發(fā)圣智乎？”于是訪南宗，初謁云居雪峰，參訊勤恪，然猶未有所見。
后造玄沙，一言啟發(fā)，廓爾無惑。沙問：“三界唯心，汝作么生會？”師指倚子曰：“和尚喚這個作甚么？”曰：“倚子?！睅熢唬骸 昂蜕胁粫缥ㄐ?？”曰：“我喚這個作竹木，汝喚作甚么？”師曰：
“桂琛亦喚作竹木?！痹唬骸 氨M大地覓一個會佛法底人不可得?！睅熥誀栍蛹睢Ｉ趁恳蛘T迪學(xué)者，流出諸三昧，皆命師為助發(fā)。
師雖處眾韜晦，然聲譽甚遠(yuǎn)。時漳牧王公建精舍曰地藏，請師開法。因插田次，見僧乃問：“從甚處來？”曰：“南州?！睅熢唬?br />
“彼中佛法如何？”曰：“商量浩浩地?！睅熢唬骸盃幦缥疫@里，栽田博飯吃。”曰：“爭柰三界何！”師曰：
“喚甚么作三界？”問僧“甚處來？”曰：“南方來。”師曰：“南方知識，有何言句示徒？”曰：
“彼中道，金屑雖貴，眼里著不得?！睅熢唬骸拔业理殢浽谌暄劾??！币蝗?，同中塔侍玄沙，沙打中塔一棒曰：“就名就體。”
中塔不對。沙乃問師：“作么生會？”師曰：“這僧著一棒不知來處?！鄙畧笤唬骸氨８Ｒ堰w化也。”師曰：
“保福遷化，地藏入塔?！暴z僧問法眼：“古人意旨如何？”眼云：“蒼天！
蒼天！”
﹞后遷羅漢，大闡玄要。上堂：“宗門玄妙，為當(dāng)?shù)o恁么，也更別有奇特。
若別有奇特，汝且舉將來看。若無，去，不可將兩個字便當(dāng)卻宗乘也。何者？ 兩個字謂宗乘、教乘也。
汝才道著宗乘，便是宗乘；道著教乘，便是教乘。禪德，佛法宗乘，元來由汝口里安立名字，作取說取便是也。
斯須向這里說平說實，說圓說常。禪德，汝喚甚么作平實，把甚么作圓常？
傍家行腳，理須甄別，莫相埋沒。
得些子聲色名字，貯在心頭，道我會解，善能揀辨。汝且會個甚么？揀個甚么？
記持得底是名字，揀辨得底是聲色。若不是聲色名字，汝又作么生記持揀辨？
風(fēng)吹松樹也是聲，蝦蟆老鴉叫也是聲，何不那里聽取揀擇去！若那里有個意度模樣，秪如老師口里，又有多少意度與上座？
莫錯，即今聲色摐摐地，為當(dāng)相及不相及？若相及，即汝靈性金剛秘密應(yīng)有壞滅去也。何以如此？
為聲貫破汝耳，色穿破汝眼，因緣即塞卻汝，幻妄走殺汝，聲色體爾不可容也。若不相及，又甚么處得聲色來，會么？相及不相及，試裁辨看?！?br />
少間又道：“是圓常平實，甚么人恁么道，未是黃夷村里漢解恁么說。是他古圣，乖些子相助顯發(fā)?！ 〗駮r不識好惡，便安圓實，道我別有宗風(fēng)玄妙，釋迦佛無舌頭，不如汝些子，便恁么點胸。 若論殺盜淫罪，雖重猶輕，尚有歇時。此個謗般若，瞎卻眾生眼，入阿鼻地獄吞鐵丸莫將為等閑。 所以古人道，過在化主，不干汝事。珍重！”僧問：“如何是羅漢一句？”
師曰：“我若向汝道，便成兩句也?！眴枺?br />
“不會底人來，師還接否？”師曰：“誰是不會者？”曰：“適來道了也?！薄 熢唬骸澳郧?？”保福僧到，師問：
“彼中佛法如何？”曰：“有時示眾道：塞卻你眼，教你覷不見。塞卻你耳，教你聽不聞。坐卻你意，教你分別不得。”
師曰：“吾問你，不塞你眼，見個甚么？不塞你耳，聞個甚么？不坐你意，作么生分別？”﹝東禪齊云： “那僧聞了忽然省去，更不他游。上座如今還會么？若不會，每日見個甚么？”﹞問：“以字不成，八字不是，未審是甚么字？”師曰： “汝實不會那！”曰：“學(xué)人實不會。”師曰：“看取下頭注腳?！眴枺?br />
“如何是沙門正命食？”師曰：“吃得么？” 曰：“欲吃此食，作何方便？”師曰：“塞卻你口?！眴枺骸叭绾问橇_漢家風(fēng)？”師曰：“不向你道。”曰：
“為甚么不道？”師曰：“是我家風(fēng)?！眴枺骸叭绾问欠ㄍ跎?？”師曰： “汝今是甚么身？”曰：“恁么即無身也?！睅熢唬?br />
“苦痛深?！鄙咸貌抛卸粫r禮拜。師曰：“俱錯?！眴枺骸叭绾问菗洳黄频拙?？”師曰：“撲。”問： “一佛出世普為群生，和尚今日為個甚么？”師曰：“甚么處遇一佛？”曰：
“恁么即學(xué)人罪過?！睅熢唬骸爸?jǐn)退?！眴枺?br />
“如何是諸圣玄旨？”師曰：“四楞塌地?！眴枺骸按笫挛纯蠒r如何？”師曰：“由汝?！眴枺骸叭绾问鞘窖郏俊?br />
師曰：“眨上眉毛著。”請保福齋，令人傳語曰：“請和尚慈悲降重。”福曰：“慈悲為阿誰？”師曰： “和尚恁么道，渾是不慈悲?！蓖嬖麓危嗽唬骸霸苿佑?，雨去有？”僧曰：
“不是云動是風(fēng)動?！睅熢唬?br />
“我道云亦不動，風(fēng)亦不動?！痹唬骸昂蜕羞m來又道云動?！睅熢唬骸鞍⒄l罪過?！睅熞娚?，舉拂子曰：“還會么？”曰： “謝和尚慈悲示學(xué)人?！睅熢唬骸耙娢邑Q拂子，便道示學(xué)人，汝每日見山見水，可不示汝？”又見僧來，舉拂子。
其僧贊嘆禮拜，師曰：“見我豎拂子，便禮拜贊嘆。那里掃地豎起掃帚，為甚么不贊嘆？”問：
“承教有言，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如何是非相？”師曰：“燈籠子?！?br />
問：“如何是出家？”師曰：“喚甚么作家？”問：
“僧甚處來？”曰：“秦州?！睅熢唬骸皩⒌蒙趺次飦恚俊痹唬骸安粚⒌梦飦?。”師曰：“汝為甚么對眾謾語？”其僧無對。
師卻問：“秦州豈不是出鶯鵡？”曰：“鶯鵡出在隴西?！睅熢唬骸耙膊惠^多?！眴枺骸吧跆巵恚俊痹唬骸皥蠖??！?br />
師曰：“何不且在彼中?！痹唬骸吧也欢?。”師曰：“既是僧家，為甚么不定？”僧無對。﹝玄覺代云：“謝和尚顧問?！?br />
﹞王太傅上雪峰施眾僧衣，時從弇上座不在，師弟代上名受衣。弇歸，弟曰：
“某甲為師兄上名了。”
弇曰：“汝道我名甚么？”弟無對。師代云：“師兄得恁么貪?！庇衷唬?br />
“甚么處是貪處？”又代云：“兩度上名。”
﹝云居錫云：“甚么處是弇上座兩度上名處？”﹞師與長慶、保福入州，見牡丹障子。保福曰：“好一朵牡丹花。”長慶曰：
“莫眼花。”師曰：“可惜許一朵花?！暴z玄覺云：“三尊宿語還有親疏也無？祇如羅漢恁么道，落在甚么處？”﹞問僧：
“汝在招慶有甚么異聞底事？試舉看?！痹唬骸安桓义e舉?！睅熢唬骸罢鎸嵉资伦髅瓷e？”曰：“和尚因甚么如此？”
師曰：“汝話墮也?！北娚韰?，聞角聲，師曰：“羅漢三日一度上堂，王太傅二時相助?！眴枺?br />
“如何是學(xué)人本來心？”師曰：“是你本來心?！眴枺骸皫熅訉氉f法度人，未審度甚么人？”師曰：
“汝也居寶座，度甚么人？”問：“鏡里看形見不難，如何是鏡？”師曰：
“還見形么？”問：“但得本，莫愁末，如何是末？”師曰： “總有也?！睅熞蚣?，僧問：“和尚尊候較否？”師以杖拄地曰：“汝道這個還痛否？”曰：“和尚問阿誰？”師曰：
“問汝?！痹唬骸斑€痛否？”師曰：“元來共我作道理?！?br />
天成三年秋，復(fù)屆閩城舊止，遍游近城梵宇已，乃示寂。茶毗收舍利，建塔于院之西隅，謚真應(yīng)禪師。
天龍重機(jī)禪師杭州天龍寺重機(jī)明真禪師，臺州人也。得法玄沙，復(fù)回浙中。
錢武肅王請出世開法。上堂：
“若直舉宗風(fēng)，獨唱本分事，便同于頑石。若言絕凡圣消息，無大地山河，盡十方世界，都是一只眼。
此乃事不獲已，恁么道還會么？若更不會，聽取一頌：盲聾瘖啞是仙陀，滿眼時人不柰何。
祇向目前須體妙，身心萬象與森羅。””僧問：“如何是璇璣不動？”師曰：
“青山數(shù)重?！痹唬骸叭绾问羌艩枱o垠？”師曰：
“白云一帶。”問：“如何是歸根得旨？”師曰：“兔角生也?！痹唬骸叭绾问请S照失宗？”師曰：“龜毛落也?！眴枺?br />
“蓮花未出水時如何？”師曰：“誰人不知？”曰：“出水后如何？”師曰：
“馨香目擊?！眴枺骸袄试螺x空時如何？”
師曰：“正是分光景，何消指玉樓?！?br />
仙宗契符禪師福州仙宗院契符清法禪師，開堂日，僧問：“師登寶座，合談何事？”師曰：“剔開耳孔著?！痹唬?br />
“古人為甚么卻道非耳目之所到？”師曰：“金櫻樹上不生梨?！痹唬骸肮沤癫坏教?，請師道?！睅熢唬骸 叭曜髅瓷鷨?？”問：“眾手淘金，誰是得者？”師曰：“舉手隔千里，休功任意看?！眴枺?br />
“飛岫巖邊華子秀，仙境臺前事若何？”師曰：“無價大寶光中現(xiàn)，暗客惛惛爭柰何?！痹唬骸皟?yōu)曇華拆人皆睹，向上宗乘意若何？”師曰：
“阇黎若問宗乘意，不如靜處薩婆訶?！眴枺骸叭绾问情}中諸佛境界？”師曰：“造化終難測，春風(fēng)徒自輕?！?br />
問“如何是道中寶？”師曰：“云孫淚亦垂?！眴枺骸爸T圣收光歸源后如何？”師曰：“三聲猿屢斷，萬里客愁聽?！?br />
曰：“未審今時人，如何湊得古人機(jī)？”師曰：“好心向子道，切忌未生時?！薄 ┰憾U師婺州國泰院禪師，上堂：“不離當(dāng)處，咸是妙明真心。所以玄沙和尚道： 會我最后句，出世少人知。爭似國泰有末頭一句？”僧問：“如何是國泰末頭一句？”師曰：“阇黎問太遲生！”便歸方丈。問：
“如何是毗盧？”師曰：“某甲與老兄是弟子。”問：“達(dá)磨來時即不問，如何是未來時事？”師曰：“親遇梁王。”
問：“古鏡未磨時如何？”師曰：“古鏡?！痹唬骸澳ズ笕绾?？”師曰：
“古鏡?！?br />
白龍道希禪師福州升山白龍院道希禪師，本郡人也。上堂：“不要舉足，是誰威光？還會么？
若道自家去處，本自如是，且喜沒交涉?！眴枺骸叭绾问俏鱽硪?？”師曰：
“汝從甚處來？”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
“汝早禮三拜?！眴枺骸安回?zé)上來，請師直道?！睅熢唬骸暗?。”問：“如何是正真道？”師曰：“騎驢覓驢?！眴枺骸 罢垘煷馃o賓主話?！睅熢唬骸拔裟暝浀?。”曰：“即今如何？”師曰：
“非但耳聾，亦兼眼暗?！眴枺?br />
“情忘體合時如何？”師曰：“別更夢見個甚么？”問：“學(xué)人擬伸一問，請師裁。”師曰：“不裁?！痹唬骸盀樯趺床徊?？”師曰：
“須知好手?！眴枺骸按蟊娫萍垘熍e揚宗教。”師曰：“少遇聽者?！薄 枺骸安簧娲戒h，乞師指示?！睅熢唬?br />
“不涉唇鋒問將來！”曰：“恁么即群生有賴?！睅熢唬骸澳e言語?！眴枺?br />
“請和尚生機(jī)答話?！睅熢唬?br />
“把紙筆來錄將去?！眴枺骸叭绾问撬即罂?？”師曰：“出來向你道?！痹唬?br />
“學(xué)人即今見出?！睅熢唬骸霸崕兹藖恚俊?br />
安國慧球禪師福州安國院慧球寂照禪師，﹝亦曰：中塔。﹞泉州莆田人也。
玄沙室中，參訊居首。因問： “如何是第一月？”沙曰：“用汝個月作么？”師從此悟入。
梁開平二年，玄沙將示滅，閩帥王氏遣子至，問疾，仍請密示繼踵說法者誰。
沙曰：“球子得?！蓖跄涍z旨。乃問鼓山：“臥龍法席，孰當(dāng)其任？”
鼓山舉城下宿德具道眼者十有二人，皆堪出世。王亦默之。至開堂日，官寮與僧侶俱會法筵。王忽問眾曰：
“誰是球上座！”于是眾人指出師，王氏便請升座。師良久曰：“莫嫌寂寞，莫道不堪，未詳涯際，作么生論量？
所以尋常用其音響，聊撥一兩下，助他發(fā)機(jī)。若論來十方世界，覓一人為伴侶，不可得?！鄙畣枺?br />
“佛法大意，從何方便頓入？”師曰：“入是方便?！眴枺骸霸谱院紊狡?？
風(fēng)從何澗生？”師曰：“盡力施為，不離中塔?！?br />
上堂：“我此間粥飯因緣，為兄弟舉唱，終是不常。欲得省要，卻是山河大地與汝發(fā)明。
其道既常，亦能究竟。若從文殊門入者，一切無為。土木瓦礫，助汝發(fā)機(jī)。
若從觀音門入者，一切音響，蝦蟆蚯蚓，助汝發(fā)機(jī)。若從普賢門入者，不動步而到。以此三門方便示汝。
如將一只折箸攪大海水，令彼魚龍知水為命。會么？若無智眼而審諦之，任汝百般巧妙，不為究竟?！眴枺骸 皩W(xué)人近入?yún)擦?，不明己事，乞師指示。”師以杖指之曰：“會么？”曰?br />
“不會?！睅熢唬骸拔翼ッ礊槿?，卻成抑屈人，還知么？ 若約當(dāng)人分上，從來底事，不論初入?yún)擦?，及過去諸佛，不曾乏少。
如大地水，一切魚龍初生及至老死，所受用水，悉皆平等。”問：“不謬正宗，請師真實?！睅熢唬骸叭晏嫖业馈！痹唬骸盎蛴胁槐嬲咦髅瓷?？”師曰：
“待不辨者來?！眴枺骸 爸T佛還有師否？”師曰：“有。”曰：“如何是諸佛師？”師曰：“一切人識不得?！鄙咸昧季?，有僧出禮拜。
師曰：“莫教髑髏拶損?！鄙畢枺唬骸叭s仆從，便請相見?！睅熢唬?br />
“眨上眉毛看?！痹唬骸安慌c么時如何？”
師曰：“山北去也。”問：“從上宗乘事如何？”師良久，僧拜問，師便喝出。問：“如何是大庾嶺頭事？”師曰：
“料汝承當(dāng)不得。”曰：“重多少？”師曰：“這般底論劫不柰何?！睅焼柫嗽褐鳎?br />
“祇如先師道，盡十方世界是真實人體，你還見僧堂么？”了曰：“和尚莫眼花？”師曰：“先師遷化，肉猶暖在?！?br />
南臺誠禪師衡岳南臺誠禪師，僧問：“玄沙宗旨，請師舉揚。”師曰：“甚么處得此消息？”曰：“垂接者何？”師曰：
“得人不迷己?！眴枺骸疤肚逶卢F(xiàn)，是何境界？”師曰：“不干你事?！痹唬?br />
“借問又何妨?！睅熢唬?br />
“覓潭月不可得?！眴枺骸半x地四指，為甚么卻有魚紋？”師曰：“有圣量在?！痹唬骸按肆繛樯趺慈耸?？”師曰：“不為圣人?！薄 ÷莘鍥_奧禪師福州螺蜂沖奧明法禪師，上堂：“人人具足，人人成現(xiàn)，爭怪得山僧？珍重?！鄙畣枺?br />
“諸法寂滅相，不可以言宣，如何是寂滅相？”師曰：“問答俱備。”曰： “恁么則真如法界，無自無他?！睅熢唬骸 疤氐亓钊顺睢！眴枺骸芭ｎ^未見四祖時如何？”師曰：“德重鬼神欽。” 曰：“見后如何？”師曰：“通身圣莫測?！眴枺?br />
“如何是螺峰一句？”師曰：“苦?！眴枺骸叭绾问潜緛砣耍俊睅熢唬骸般皭澦商}境界危?！?br />
睡龍山和尚泉州睡龍山和尚，僧問：“如何是觸目菩提？”師以杖趁之，僧乃走。師曰：“?。∽?！
向后遇作家舉看。”上堂，舉拄杖曰：“三十年住山，得他氣力?！睍r有僧問：“和尚得他甚么氣力？”師曰： “過溪過嶺，東拄西拄?！暴z招慶云：“我不恁么道?！鄙畣枺骸昂蜕凶髅瓷?？”慶以杖下地拄行?！ 々{云峰光緒禪師天臺山云峰光緒至德禪師，上堂：
“但以眾生日用而不知，譬如三千大千世界，日月星辰，江河淮濟(jì)，一切含靈，從一毛孔入一毛孔，毛孔不小，世界不大。其中眾生，不覺不知。
若要易會，上座日用亦復(fù)不知?！睍r有僧問：“日里僧馱像，夜里像馱僧。
未審此意如何？”師曰：“阇黎豈不是從茶堂里來！”
大章契如庵主福州大章山契如庵主，本郡人也。素蘊孤操，志探祖道。預(yù)玄沙之室，穎悟幽旨。玄沙記曰：
“子禪已逸格，則他后要一人侍立也無?！?br />
師自此不務(wù)聚徒，不畜童侍，隱于小界山，刳大朽杉若小庵，但容身而已。
凡經(jīng)游僧至，隨叩而應(yīng)，無定開示。僧問：“生死到來，如何回避？”師曰：
“符到奉行?！痹唬?br />
“恁么則被生死拘將去也！”師曰：“阿！”問：“西天持錫意作么生？” 師拈錫杖，卓地振之。僧曰：
“未審此是甚么義？”師曰：“這個是張家打?！鄙?dāng)M進(jìn)語，師以錫攛之。
僧問云臺欽和尚：“如何是真言欽？”
曰：“南無佛陀耶?！睅焺e云：“作么，作么？”清豁、沖煦二長老向師名，未嘗會遇，一旦同訪之。
值師采粟，豁問：“道者！如庵主在何所？”師曰：“從甚么處來？”曰：
“山下來?！睅熢唬骸耙蛏趺吹玫竭@里？”
曰：“這里是甚么處所？”師揖曰：“那不吃茶去”二公方省是師，遂詣庵所，頗味高論。
晤坐于左右，不覺及夜。睹豺虎奔至庵前，自然馴繞。豁因有詩曰：“行不等閑行，誰知去住情。一餐猶未飽，萬戶勿聊生。
非道應(yīng)難伏，空拳莫與爭。龍吟云起處，閑嘯兩三聲?！倍珜び诖笳律絼?chuàng)庵，請師居之?！ 商幑伦刮迨d而卒。
蓮華神祿禪師福州蓮華山永興神祿禪師，閩王請開堂日，未升座，先于座前立曰：
“大王大眾聽，已有真正舉揚也。此一會總是得聞，豈有不聞?wù)撸咳粲胁宦?，彼此相謾去也?！狈侥说亲Ｉ畣枺?br />
“大王請師出世，未委今日一會何似靈山？”師曰：“徹古傳今?！眴枺?br />
“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毛頭顯沙界，日月現(xiàn)其中?！?br />
國清師靜上座天臺國清寺師靜上座，始遇玄沙示眾曰：“汝諸人但能一生如喪考妣，吾保汝究得徹去?！?br />
師躡前語，問曰：“秪如教中道，不得以所知心測度如來無上知見，又作么生？”沙曰： “汝道究得徹底所知心，還測度得及否？”師從此信入。后居天臺三十余載不下山。博綜三學(xué)，操行孤立。禪寂之余，常閱龍藏。
遐邇欽重，時謂大靜上座。嘗有人問：“弟子每當(dāng)夜坐，心念紛飛，未明攝伏之方，愿垂示誨。”師曰：
“如或夜閑安坐，心念紛飛，卻將紛飛之心，以究紛飛之處。究之無處，則紛飛之念何存？ 反究究心，則能究之心安在？又能照之智本空，所緣之境亦寂。寂而非寂者，蓋無能寂之人也。
照而非照者，蓋無所照之境也。境智俱寂，心慮安然。外不尋枝，內(nèi)不住定。
二途俱泯，一性怡然，此乃還源之要道也?！薄 熞蚨媒讨谢昧x，乃述一偈，問諸學(xué)流曰：“若道法皆如幻有，造諸過惡應(yīng)無咎。
云何所作業(yè)不忘，而藉佛慈興接誘?！睍r有小靜上座答曰：“幻人興幻幻輪圍，幻業(yè)能招幻所治。
不了幻生諸幻苦，覺知如幻幻無為?！倍o上座并終于本山?！ ￠L慶棱禪師法嗣招慶道匡禪師泉州招慶院道匡禪師，潮州人也。棱和尚始居招慶，師乃入室參侍，遂作桶頭，常與眾僧語話。
一日，慶見，乃曰：“爾每日口嘮嘮地作么？”師曰：“一日不作，一日不食。”慶曰：“與么則磨弓錯箭去也。”
師曰：“專待尉遲來?！睉c曰：“尉遲來后如何？”師曰：“教伊筋骨遍地，眼睛突出?！睉c便出去。
洎慶被召，師繼踵住持。上堂：“聲前薦得，孤負(fù)平生。句后投機(jī)，殊乖道體。為甚么如此？
大眾且道從來合作么生？”又曰：“招慶與諸人一時道卻，還委落處么？”
時有僧出曰：“大眾一時散去，還稱師意也無？”師曰：
“好與二十拄杖?！鄙Y拜，師曰：“雖有盲龜之意，且無曉月之程?！痹唬?br />
“如何是曉月之程？”師曰：
“此是盲龜之意。”問：“如何是沙門行？”師曰：“非行不行?！眴枺?br />
“如何是西來意？”師曰：“蚊子上鐵牛?！眴枺?br />
“如何是在匣劍？”師良久，僧罔措。師曰：“也須感荷招慶始得?！眴枺?br />
“如何是提宗一句？”師曰：
“不得昧著招慶?！逼渖Y拜起，師又曰：“不得昧著招慶，囑汝作么生是提宗一句?！鄙疅o對。問：
“文殊劍下不承當(dāng)時如何？”師曰：“未是好手人?！痹唬骸叭绾问呛檬秩?？”師曰：“是汝話墮也?！眴枺骸叭绾问钦袘c家風(fēng)？” 師曰：“寧可清貧自樂，不作濁富多憂?！眴枺骸叭绾问悄先痪€道？”師曰：“不亂向汝道，恐較中更較去?！?br />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七顛八倒?！眴枺骸皩W(xué)人根思遲回，乞師曲運慈悲，開一線道?！睅熢唬?br />
“這個是老婆心?！痹唬骸氨A剖坼以領(lǐng)尊慈，從上宗乘事如何？”師曰：
“恁么須得汝親問始得?！眴枺骸 吧跆幦?？”曰：“劈柴來?！睅熢唬骸斑€有劈不破底也無？”曰： “有?！睅熢唬骸白髅瓷桥黄频?？”僧無語。師曰：
“汝若道不得，問我，我與汝道。”曰：“作么生是劈不破底？”師曰：
“賺殺人！”師拈缽囊問僧：
“你道直幾錢？”僧無對。﹝歸宗柔代云：“留與人增價?！暴{因地動，僧問：“還有不動者也無？”師曰：“有?！痹唬?br />
“如何是不動者？”師曰：“動從東來，卻歸西去?！眴枺骸胺ㄓ昶照?，還有不潤處否？”師曰：“有?！痹唬骸叭绾问遣粷櫶?？”
師曰：“水灑不著?！眴枺骸叭绾问钦袘c深深處？”師曰：“和汝沒卻?！?br />
問：“如何是九重城里人？”師曰：
“還共汝知聞么？”上堂次，大眾擁法座而立。師曰：
“這里無物，諸人苦恁么相促相拶作么，擬心早沒交涉，更上門上戶，千里萬里，今既上來，各著精彩，招慶一時拋與諸人，好么？”乃曰：“還接得也無？”眾無對。
師曰：“勞而無功?！北闵?。復(fù)曰：
“汝諸人得恁么鈍，看他古人一兩個得恁么快，才見便負(fù)將去，也較些子，若有此個人，非但四事供養(yǎng)，便以琉璃為地，白銀為壁，亦未為貴。
帝釋引前，梵王隨后，攪長河為酥酪，變大地為黃金，亦未為足。直得如是，猶更有一級在，還委得么？珍重！”
報恩寶資禪師婺州報恩院寶資曉悟禪師，僧問：“學(xué)人初心，請師示個入路。”師遂側(cè)掌示之曰：“還會么？”曰：
“不會。”師曰：“獨掌不浪鳴。”問：“如何是報恩家風(fēng)？”師曰：“也知阇黎入眾日淺?！眴枺?br />
“古人拈槌豎拂，意旨如何？”師曰：“報恩截舌有分?！鄙唬骸盀樯趺慈绱?？”師曰：“屈著作么？”問：“如何是文殊劍？”師曰：
“不知?！痹唬骸暗o如一劍下活得底人作么生？”師曰：“山僧祇管二時齋粥?！眴枺骸叭绾问怯|目菩提？”師曰：
“背后是甚么立地？”曰：“學(xué)人不會，乞師再示?！睅熖嶂粽仍唬骸叭瓴粫铣远嗌僦粽?！”問：
“如何是具大慚愧底人？”師曰：“開取口，合不得?！痹唬骸按巳诵新娜绾?？”師曰：“逢茶即茶，逢飯即飯。”問：
“如何是金剛一只箭？”師曰：“道甚么？”僧再問，師曰：“過新羅國去也。”問： “波騰鼎沸，起必全真，未審古人意如何？”師乃叱之曰：“恁么則非次也?！睅熢唬骸澳阍拤櫼病！庇衷唬骸拔以捯鄩櫍曜髅瓷?？”僧無對。問：
“去卻賞罰，如何是吹毛劍？”師曰：“延平屬劍州。”曰：“恁么則喪身失命去也。”師曰：“錢塘江里潮。”
翠峰從欣禪師處州翠峰從欣禪師，上堂曰：“更不展席也。珍重！”便歸方丈，卻問侍者：“還會么？”曰：“不會?！?br />
師曰：“將謂汝到百丈來。”
鷲嶺明遠(yuǎn)禪師襄州鷲嶺明遠(yuǎn)禪師，初參長慶，慶問：“汝名甚么？”師曰：
“明遠(yuǎn)。”慶曰：“那邊事作么生？”
師曰：
“明遠(yuǎn)退兩步?！睉c曰：“汝無端退兩步作么？”師無語。慶曰：“若不退步，爭知明遠(yuǎn)？”師乃諭旨。
住后，向火次，僧問：“無一法當(dāng)前，應(yīng)用無虧時如何？”師以手卓火，其僧于此有省。
龍華彥球禪師杭州龍華寺彥球?qū)嵪嗟靡欢U師，開堂日，謂眾曰： “今日既升法座，又爭解諱得，祇如不諱底事，此眾還有人與作證明么？若有即出來，相共作個牓樣?！鄙畣枺骸按俗鶠閺奶旖迪拢瑸閺牡赜砍?？”師曰：
“是甚么？”曰：“此座高廣，如何升得？”師曰：“今日幾被汝安頓著?！?br />
問：“靈山一會，迦葉親聞。
今日一會，何人得聞？”師曰：“同我者摰其大節(jié)?！痹唬骸白迫豢≡眨 ?br />
師曰：“去般水槳茶堂里用去?！睅煆?fù)曰：
“從前佛法付囑國王大臣及有力檀越，今日郡尊及諸官僚特垂相請，不勝荷愧。
山僧更有未后一句子，賤賣與諸人?！睅熌似鹕砹?，曰：“還有人買么？若有人買，即出來；若無人買，即賤貨自收去也?！ 【昧?，珍重！”僧問：“如何是學(xué)人自已？”師曰：“雪上更加霜?！?br />
保安院連禪師杭州保安連禪師，僧問：“如何是保安家風(fēng)？”師曰：“問有甚么難？”問：“如何是吹毛劍？”師曰： “豫章鐵柱堅。”曰：“學(xué)人不會。”師曰：“漳江親到來?！眴枺骸叭绾问巧抽T行？”師曰：“師僧頭上戴冠子。”問：
“如何是西來意？”師曰：“死虎足人看?！眴枺骸耙粏栆淮?，復(fù)此興來，如何是保安不驚人之句？”師曰：
“汝到別處作么生舉？”
報慈光云禪師福州報慈院光云慧覺禪師，上堂：“瘥病之藥，不假驢駝。若據(jù)如今，各自歸堂去。珍重！”問僧：
“近離甚處？”曰：“臥龍?！睅熢唬骸霸诒硕嗌贂r？”曰：“經(jīng)冬過夏。”
師曰：“龍門無宿客，為甚在彼許多時？”
曰：“師子窟中無異獸?！睅熢唬骸叭暝囎鲙熥雍鹂?！”曰：“若作師子吼，即無和尚?！睅熢唬?br />
“念汝新到，放汝三十棒?！眴枺骸俺新劤X有鎖口訣，如何示人？”師曰：
“賴我拄杖不在手?！痹唬骸绊ッ磩t深領(lǐng)尊慈也。”
師曰：“待我肯汝即得。”閩王問：“報慈與神泉相去近遠(yuǎn)？”師曰：“若說近遠(yuǎn)，不如親到?！睅焻s問：
“大王日應(yīng)千差，是甚么心？”王曰：“甚么處得心來？”師曰：“豈有無心者！”王曰：“那邊事作么生？”師曰：
“請向那邊問?！蓖踉唬骸按髱熤檮e人即得。”問：“大眾臻湊，請師舉揚?！睅熢唬骸案袔兹宋绰?？”曰：
“恁么則不假上來也?！睅熢唬骸安簧蟻砬覐?，汝向甚么處會？”曰：“若有處所，即孤負(fù)和尚去也?！睅熢唬?br />
“秪恐不辨精?！眴枺骸胺蛘f法者當(dāng)如法說，此意如何？”師曰：“有甚么疑訛？”問：“古人面壁意旨如何？”師便打。問：
“不假言詮，請師徑直?！睅熢唬骸昂伪馗塘俊！薄 ￠_先紹宗禪師廬山開先寺紹宗圓智禪師，姑蘇人也。江南李主巡幸洪井，入山瞻謁，請上堂。令僧問：
“如何是開先境？”師曰：“最好是一條界破青山色。”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拾枯柴，煮布水。” 國主益加欽重。后終于本山，靈塔存焉。
傾心法禪師杭州傾心寺法宗一禪師，上堂，良久曰：“大眾不待一句語，便歸堂去，還有紹繼宗風(fēng)分也無？ 還有人酬得此問么？若有人酬得，這里與諸人為怪笑；若酬不得，諸人與這里為怪笑。珍重！”僧問：
“如何樸實，免見虛頭？”師曰：“汝問若當(dāng)，眾人盡鑒?！痹唬?br />
“有恁么來皆不丈夫，祇如不恁么來，還有紹繼宗風(fēng)分也無？”師曰：“出兩頭致一問來！”曰：“甚么人辨得？”師曰：“波斯養(yǎng)兒?！眴枺?br />
“佛法去處，乞師全示?！睅熢唬骸叭甑乱粏杹??！痹唬骸盀樯趺磪s拈此問去？”師曰：“汝適來問甚么？”曰：
“若不遇于師，幾成走作?！睅熢唬骸百\去后關(guān)門。”問：“別傳一句，如何分付？”師曰：“可惜許！”曰：
“恁么，則別酬亦不當(dāng)去也?！睅熢唬骸耙彩情e辭?！眴枺骸叭绾问遣怀熳印⒉涣w王侯底人？”師曰：“每日三條線，長年一衲衣。”曰：
“未審此人還紹宗風(fēng)也無？”師曰：“鵲來頭上語，云向眼前飛?！眴枺?br />
“承古有言，不斷煩惱。此意如何？” 師曰：“又是發(fā)人業(yè)?！痹唬骸叭绾蔚貌话l(fā)業(yè)？”師曰：“你話墮也?！眴枺?br />
“請去賞罰，如何是吹毛劍？”師曰：
“如法禮三拜?！睅熀笞↓垉运職w寂?！ ∷懞閮岸U師福州水陸院洪儼禪師，上堂，大眾集定，師下座，捧香爐巡行大眾前，曰：“供養(yǎng)十方諸佛?！?br />
便歸方丈。僧問：“離卻百非兼四句，請師盡力與提綱?！睅熢唬骸奥湓谏趺刺帲俊痹唬骸绊ッ磩t人天有賴去也?！?br />
師曰：“莫將惡水潑人好！”
廣嚴(yán)咸澤禪師杭州靈隱山廣嚴(yán)院咸澤禪師，初參保福，福問：“汝名甚么？”
師曰：“咸澤。”福曰：
“忽遇枯涸者如何？”師曰：“誰是枯涸者？”福曰：“我是?！睅熢唬骸 昂蜕心櫲撕?！”福曰：“卻是汝謾我。” 師后承長慶印記，住廣嚴(yán)道場。﹝今法安院。﹞僧問：“如何是覿面相呈事？”師下禪床曰：“伏惟尊體，起居萬福。”問：
“不與萬法為侶者是甚么人？”師曰：“城中青史樓，云外高峰塔?！眴枺?br />
“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 “幽澗泉清，高峰月白?！眴枺骸叭绾问菑V嚴(yán)家風(fēng)？”師曰：“一塢白云，三問茆屋?！痹唬骸爱吘谷绾危俊睅熢唬骸 凹葻o維那，兼少典座?！眴枺骸叭绾问菑V嚴(yán)家風(fēng)？”師曰：“師子石前靈水響，雞籠山上白猿啼?！?br />
報慈慧朗禪師福州報慈院慧朗禪師，上堂：“從上諸圣，為一大事因緣故出現(xiàn)于世，遞相告報。
是汝諸人還會么？若不會，大不容易?！鄙畣枺骸叭绾问且淮笫?？”師曰：
“莫錯相告報么！”曰：“恁么則學(xué)人不疑也?！?br />
師曰：“爭柰一翳在目。”問：“三世諸佛盡是傳語人，未審傳甚么人語？”
師曰：“聽?！痹唬骸拔磳徥巧趺凑Z？”
師曰：“你不是鐘期?！眴枺骸叭绾问菍W(xué)人眼？”師曰：“不可更撒沙?！?br />
長慶?；鄱U師福州長慶?；鄱U師，僧問：“王侯請命，法嗣怡山，鎖口之言，請師不謬?！睅熢唬骸暗谩！痹唬?br />
“恁么則深領(lǐng)尊慈?！睅熢唬骸澳g置人好！”問：“不犯宗風(fēng)，不傷物義，請師滿口道?！睅熢唬骸敖袢肇M不是開堂？”
問：“焰續(xù)雪峰，印傳超覺，不違于物，不負(fù)于人。不在當(dāng)頭，即今何道？”
師曰：“違負(fù)即道。”曰：
“恁么則善副來言，淺深已辨。”師曰：“也須識好惡?！?br />
石佛院靜禪師福州石佛院靜禪師，上堂：“若道素面相呈，猶添脂粉，縱離添過，猶有負(fù)。諸人且作么生體悉？” 僧問：“學(xué)人欲見和尚本來面目?！睅熢唬骸岸瓷嫌醒杂H體取?！痹唬骸绊ッ磩t不得見去也?！睅熢唬骸白迫?。
客路如天遠(yuǎn)，侯門似海深?！?br />
觀音清換禪師福州枕峰觀音院清換禪師，上堂：“諸禪德！
若要論禪說道，舉唱宗風(fēng)，祇如當(dāng)人分上，以一毛端上有無量諸佛轉(zhuǎn)大法論，于一塵中現(xiàn)寶王剎，佛說，眾生說，山河大地，一時說未嘗間斷，如毗沙門王，始終不求外寶。既各有如是家風(fēng)，阿誰欠少？不可更就別人處分也?！鄙畣枺?br />
“如何是法界性？”師曰： “汝身中有萬象?！痹唬骸叭绾误w得？”師曰：“虛谷尋聲，更求本末。” 東禪契訥禪師福州東禪契訥禪師，上堂：“未曾暫失，全體現(xiàn)前，恁么道亦是分外。
既恁么道不得，向兄弟前合作么生道？莫是無道處不受道么？莫錯會好！”
僧問：“如何是現(xiàn)前三昧？”師曰：“何必更待道?！眴枺?br />
“己事未明，乞師指示?！睅熢唬骸昂尾欢Y謝！”問：“如何是東禪家風(fēng)？”
師曰：“一人傳虛，萬人傳實?！?br />
長慶弘辯禪師福州長慶院弘辯妙果禪師，上堂，于座前側(cè)立曰：“大眾各歸堂得也未，還會得么？ 若也未會，山僧謾諸人去也?！彼焐?。僧問：“海眾云臻，請師開方便門，示真實相?！睅熢唬骸斑@個是方便門。”曰：
“恁么則大眾側(cè)聆去也。”師曰：“空側(cè)聆作么？”
東禪可隆禪師福州東禪院可隆了空禪師，僧問：“如何是道？”師曰：“正是道?！痹唬骸叭绾问堑乐腥?？”師曰： “分明向汝道?！鄙咸茫骸按蠛檬∫?，自不仙陀。若是聽響之流，不如歸堂向火。珍重！”問：
“如何是普賢第一句？”師曰：“落第二句也?！?br />
仙宗守玭禪師福州仙宗院守玭禪師，久不上堂，大眾入方丈參。師曰：“今夜與大眾同請假，未審還給假也無？
若未聞給假，即先言者負(fù)。珍重！”僧問：“十二時中常在底人，還消得人天供養(yǎng)也無？”師曰：“消不得?！薄 ≡唬骸盀樯趺聪坏?？”師曰：“為汝常在?！痹唬骸暗o如常不在底人，還消得也無？”師曰：“驢年?！眴枺骸 罢垘煷馃o賓主話?！睅熢唬骸跋驘o賓主處問將來！”
永安懷烈禪師撫州永安院懷烈凈悟禪師，上堂顧視左右曰：“患謇作么？”
便歸方丈。上堂，良久曰：
“幸自可憐生，又被污卻也?！鄙咸茫骸按蟊?！正是著力處，切莫容易?！?br />
僧問：“怡山親聞一句，請師為學(xué)人道?！睅熢唬?br />
“向后莫錯舉似人?！?br />
閩山令含禪師福州閩山令含禪師，上堂：“還恩恩滿，賽愿愿圓?！北銡w方丈。僧問：“既到妙峰頂，誰人為伴侶？”
師曰：“到?！痹唬骸吧趺慈藶榘閭H？”師曰：“吃茶去?！眴枺骸懊髅鞑粫驇熤甘??！睅熢唬?br />
“指示且置，作么生是你明明底事？”曰：“學(xué)人不會，再乞師指?！睅熢唬?br />
“八捧十三?！薄 ⌒铝_龜山和尚新羅國龜山和尚，有人舉裴相國啟建法會，問僧：“看甚么經(jīng)？”曰：“無言童子經(jīng)?！惫唬骸坝袔拙恚俊?br />
曰：“兩卷。”公曰：“既是無言，為甚么卻有兩卷？”僧無對。師代曰： “若論無言，非唯兩卷?！薄 ≠Y國道殷禪師吉州資國院道殷禪師，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
“普通八年遭梁怪，直至如今不得雪。”
問：“千山萬山，如何是龍須山？”師曰：“千山萬山?！痹唬骸叭绾问巧街腥?？”師曰：“對面千里。”問：
“不落有無，請師道?！睅熢唬骸叭曜髅瓷鷨枺俊?br />
祥光澄靜禪師福州祥光院澄靜禪師，僧問：“如何是道？”師曰：“長安路上?！痹唬骸跋蛏鲜氯绾?？”師曰：
“谷聲萬籟起，松老五云披?！眴枺骸叭绾问呛蜕屑绎L(fēng)？”師曰：“門下平章事，宮闈較幾重?！?br />
報慈從瑰禪師杭州報慈院從瑰禪師，福州陳氏子。僧問：“承古有言，今人看古教，未免心中鬧。
欲免心中鬧，應(yīng)須看古教。如何是古教？”師曰：“如是我聞?！痹唬骸叭绾问切闹恤[？”師曰：“那畔雀兒聲?！?br />
龍華契盈禪師杭州龍華寺契盈廣辯周智禪師，僧問：“如何是龍華境？”師曰：“翠竹搖風(fēng)，寒松鎖月?！痹唬?br />
“如何是境中人？”師曰：“切莫唐突。”問：“如何是三世諸佛道場？” 師曰：“莫別瞻禮?！痹唬骸绊ッ磩t亙古亙今?！薄 熢唬骸笆巧趺茨曛校俊?br />
太傅王延彬居士太傅王延彬居士，一日入招慶佛殿，指缽盂問殿主：“這個是甚么缽？”主曰：“藥師缽?！惫唬?br />
“祇聞有降龍缽?！敝髟唬骸按旋埣唇??！惫唬骸昂鲇鰭傇评藖頃r作么生？”主曰：“他亦不顧?！惫唬?br />
“話墮也。”﹝玄沙曰：“盡你神力，走向甚么處去？”保福曰：“皈依佛、法、僧，百丈恒作覆缽勢?！痹崎T曰：“他日生天，莫孤負(fù)老僧。”
﹞長慶謂太傅曰：“雪峰豎拂子示僧，其僧便出去。若據(jù)此僧，合喚轉(zhuǎn)痛與一頓?！惫唬骸笆巧趺葱男?？”慶曰：
“洎合放過?！惫秸袘c煎茶，朗上座與明招把銚，忽翻茶銚。公問：“茶爐下是甚么？”朗曰：“捧爐神?！惫唬?br />
“既是捧爐神，為甚么翻卻茶？”朗曰：“事官千日，失在一朝?！惫餍浔愠觥Ｃ髡性唬?br />
“朗上座吃卻招慶飯了，卻向外邊打野?！崩试唬骸吧献髅瓷俊闭性唬?br />
“非人得其便。”
保福展禪師法嗣延壽慧輪禪師潭州延壽寺慧輪禪師，僧問：“寶劍未出匣時如何？”師曰：“不在外?！痹唬骸俺鱿缓笕绾危俊睅熢唬?br />
“不在內(nèi)?！眴枺骸叭绾问且簧?？”師曰：“青黃赤白?！痹唬骸按蠛靡簧！睅熢唬骸皩⒅^無人，也有一個半個?！薄 ”８？蓛壎U師漳州保?？蓛壎U師，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云在青天水在瓶?！眴枺骸叭绾问谴得珓?？”
師曰：“瞥落也?！痹唬骸斑€用也無？”師曰：“莫鬼語?！?br />
海會如新禪師舒州海會院如新禪師，上堂，良久曰：“禮繁即亂?！北阆伦?。
僧問：“從上宗乘，如何舉唱？”師曰：
“轉(zhuǎn)見孤獨?！痹唬骸坝H切處乞師一言。”師曰：“不得雪也聽他。”問：
“如何是迦葉頓領(lǐng)底事？”師曰：
“汝若領(lǐng)得，我即不吝?！痹唬骸绊ッ磩t不煩于師去也?！睅熢唬骸坝猪氈?，爭得不煩？”問： “牛頭橫說豎說，猶未知向上關(guān)捩子，如何是向上關(guān)捩？”師曰：“賴遇娘生臂短。”問：“如何是祖師意？”師曰：“要道何難！”曰： “便請師道?！睅熢唬骸皩⒅^靈利，又不仙陀?！薄 ≌慕哿U師洪州漳江慧廉禪師，僧問：“師登寶座，曲為今時。四眾攀瞻，請師接引?！睅熢唬骸吧趺刺幥?？”曰：
“恁么則垂慈方便路、直下不孤人也?！睅熢唬骸耙岔毷杖『?。”問：“如何是漳江境？”師曰：“地藏皺眉?！?br />
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普賢斂袂?！眴枺骸叭绾问钦慕俊睅熢唬骸翱?。”問：“如何是漳江第一句？”
師曰：“到別處不得錯舉?！?br />
報慈文欽禪師福州報慈院文欽禪師，僧問：“如何是諸佛境？”師曰：“雨來云霧暗，晴乾日月明。”問：
“如何是妙覺明心？”師曰：“今冬好晚稻，出自秋雨成。”問：“如何是妙用河沙？”師曰：“云生碧岫，雨降青天。”問：
“如何是平常心合道？”師曰：“吃茶吃飯隨時過，看水看山實暢情。”
萬安清運禪師泉州萬安院清運資化禪師，僧問：“諸佛出世，震動乾坤。和尚出世，未審如何？”師曰：
“向汝道甚么！”曰：“恁么則不異諸圣去也?！睅熢唬骸澳獊y道?！眴枺?br />
“如何是萬安家風(fēng)？”師曰：“苔羹倉米飯?！痹唬?br />
“忽遇上客來，將何祇待？”師曰：“飯后三巡茶?！眴枺骸叭绾问侨f安境？”師曰：“一塔松蘿望海青?！?br />
報恩道熙禪師漳州報恩院道熙禪師，初與保福送書上泉州王太尉。尉問：
“漳南和尚近日還為人也無？”師曰：
“若道為人，即屈著和尚。若道不為人，又屈著太尉來問?！闭?zhí)驹唬?br />
“道取一句。”尉曰：
“待鐵牛能嚙草，木馬解含煙。”師曰：“某甲惜口吃飯?！蔽玖季?，又問：
“驢來馬來？”師曰：“驢馬不同途?！蔽驹唬?br />
“爭得到這里？”師曰：“特謝太尉領(lǐng)話。”住后，僧問：“明言妙句即不問，請師真實道將來?！睅熢唬?br />
“不阻來意?！?br />
鳳凰從琛禪師泉州鳳凰山從琛洪忍禪師，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
“門風(fēng)相似，即無阻矣。汝不是其人?！薄 ≡唬骸昂鲇銎淙藭r又如何？”師曰：“不可預(yù)搔待癢?！眴枺骸皩W(xué)人根思遲回，方便門中乞師傍瞥?！睅熢唬?br />
“傍瞥?！痹唬骸吧铑I(lǐng)師旨，安敢言乎？”師曰：“太多也?！鄙咸茫猩龆Y拜起，退身立。師曰：“我不如汝。”
僧應(yīng)諾。師曰：“無人處放下著。”問：“如何是學(xué)人自己事？”師曰：
“暗筭流年事可知?！眴枺骸叭绾问区P凰境？” 師曰：“雪夜觀明月?！眴枺骸叭绾问俏鱽硪猓俊睅熢唬骸白魅顺蟛?。”曰：
“為人何在？”師曰：“莫屈著汝么！” 永隆慧瀛禪師福州永隆院明慧瀛禪師，上堂：“謂言侵早起，更有夜行人。
似則似，是即不是。珍重！”問： “無為無事人為甚么卻是金鎖難？”師曰：“為斷纖，貴重難留?！痹唬骸 盀樯趺吹罒o為無事人逍遙實快樂？”
師曰：“為鬧亂且要斷送?！鄙畢?，師曰：“不要得許多般數(shù)，速道！速道！”僧無對。上堂：
“日出卯，用處不須生善巧?！北阆伦?。僧問：“如何進(jìn)向，得達(dá)本源？”
師曰：“依而行之。”
清泉守清禪師洪州清泉山守清禪師，福州人也。僧問：“如何是佛？”師曰：
“問。”曰：“如何是祖？”師曰：“答?！眴枺?br />
“和尚見古人得個甚么，便住此山？”師曰：“情知汝不肯?！痹唬骸盃幹臣撞豢希俊睅熢唬骸拌b貌辨色。”問： “親切處乞師一言。”師曰：“莫過于此。”問：“古人面壁為何事？”師曰：“屈。”曰：“恁么則省心力去也?！?br />
師曰：“何處有恁么人？”問：“諸余即不問，如何是向上事？”師曰：
“消汝三拜，不消汝三拜?！薄 蠖餍谐缍U師漳州報恩院行崇禪師，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
“碓搗磨磨。”問：“曹溪一路，請師舉揚?！薄 熢唬骸澳芟矗俊痹唬骸绊ッ磩t群生有賴?！睅熢唬骸耙彩抢鲜蟪喳}?！眴枺骸安簧婀?，如何言論？”師曰：
“吃茶去?！眴枺骸暗は紵痉穑庾髅瓷?？”師曰：“時寒燒火向?！痹唬?br />
“翠微迎羅漢，意作么生？”師曰：
“別是一家春?！?br />
潭州岳麓和尚潭州岳麓山和尚，上堂，良久曰：“昔日毗盧，今朝岳麓。珍重！”僧問：“如何是聲色外句？”師曰： “猿啼鳥叫?！眴枺骸皫煶l家曲，宗風(fēng)嗣阿誰？”師曰：“五音六律?！?br />
問：“截舌之句，請師舉揚?！睅熢唬?br />
“日能熱，月能涼。”
德山德海禪師鼎州德山德海禪師，僧問：“靈山一會，何人得聞？”師曰： “阇黎得聞?！痹唬骸拔磳忟`山說個甚么？”
師曰：“即阇黎會。”問：“如何是該天括地句？”師曰：“千里搖動。”
問：“從上宗乘以何為驗？”師曰：
“從上且置，即今作么生？”曰：“大眾總見?！睅熢唬骸霸拤櫼??！眴枺骸 叭绾问亲鎺熚鱽硪?？”師曰：“擘?！?br />
后招慶和尚泉州后招慶和尚，僧問：“末后一句，請師商量?！睅熢唬骸皦m中人自老，天際月常明。”問：
“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一瓶兼一缽，到處是生涯。”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擾擾，晨雞暮鐘。”
梁山簡禪師鼎州梁山簡禪師，問：“僧甚處來？”曰：“藥山來?！睅熢唬?br />
“還將得藥來否？”曰：“和尚住山也不錯?！?br />
師便休。
建山澄禪師洪州建山澄禪師，僧問：“如何是法王劍？”師曰：“可惜許?！?br />
曰：“如何是大王劍？”師曰：
“塵埋床下復(fù)，風(fēng)動架頭巾?！眴枺骸耙淮鷷r教接引今時，未審祖宗如何示人？”師曰：“一代時教已有人問了也?！痹唬?br />
“和尚如何示人？”師曰：“惆悵庭前紅莧樹，年年生葉不生花?！眴枺骸 肮蕷q已去，新歲到來。
還有不受歲者也無？”師曰：“作么生？”曰：“恁么則不受歲也?！睅熢唬?br />
“城上已吹新歲角，前猶點舊年燈。”曰：
“如何是舊年燈？”師曰：“臘月三十日。”
招慶省禪師泉州招慶院省凈修禪師，初參保福，福一日入大殿睹佛像，乃舉手，問師曰：“佛恁么意作么生？”
師曰：“和尚也是橫身?！备Ｔ唬骸耙婚游易允杖??！睅熢唬骸昂蜕蟹俏M身?！备Ｈ恢?br />
后住招慶，開堂升座，良久乃曰：“大眾，向后到處遇道伴，作么生舉似他？
若有人舉得，試對眾舉看?！ ∪襞e得，免孤負(fù)上祖，亦免埋沒后來。古人道，通心君子，文外相見。還有這個人么？況是曹溪門下子孫，合作么生理論？
合作么生提唱？”僧問：“如何得不傷于己，不負(fù)于人？”師曰：“莫屈著汝這問么！”曰：
“恁么上來已蒙師指也?！睅熢唬骸叭暧智易髅矗俊眴枺骸爱?dāng)鋒一句，請師道?！睅熢唬骸班??！鄙賳枴熢唬骸邦瘽h。”問：
“僧近離甚處？”曰：“報恩?！睅熢唬骸吧么笮?？”曰：“和尚試道看。”師曰：“何不待問?！眴枺?br />
“學(xué)人全身不會，請師指示?！睅熢唬骸斑€解笑得么？”乃曰：“叢林先達(dá)者，不敢相觸忤。
若是初心后學(xué)，未信直須信取，未省直須省取。不用掠虛，諸人本分去處，未有一時不顯露，未有一物解蓋覆得?！ ∪缃袢粢?，不用移絲發(fā)地，不用少許工夫，但向博地凡夫位中承當(dāng)取，豈不省心力。
既能省得，便與諸佛齊肩，依而行之，緣此事是個白凈去處，今日須得白凈身心合他始得，自然合古合今，脫生離死。古人云：
識心達(dá)本，解無為法，方號沙門。如今諸官大眾，各須體取好，莫全推過師僧分上。
佛法平等，上至諸佛，下至一切，共同此事。既然如此，誰有誰無？王事之外，亦須努力。適來說如許多般，蓋不得已而已?！ ∧缽纳献陂T，合恁么語話。祗如從上宗門，合作么生，還相悉么？若有人相悉，山僧今日雪得去也。
久立，大眾珍重?！笔咀U方便頌曰：“四威儀內(nèi)坐為先，澄濾身心漸坦然?！ ∑碃栍芯夒S濁界，當(dāng)須莫續(xù)是天年。
修持祇學(xué)從功路，至理寧論在那邊。一切時中常管帶，因緣相湊豁通玄?！?br />
示執(zhí)坐禪者曰：
“大道分明絕點塵，何須長坐始相親。遇緣儻解無非是，處憒那能有故新？
散誕肯齊支遁侶，逍遙曷與慧休鄰。
或游泉石或阛阓，可謂煙霞物外人?！薄 】瞪狡醴€(wěn)禪師福州康山契穩(wěn)法寶禪師，初開堂，僧問：“威音王佛已后，次第相承，未審師今一會法嗣何方？”
師曰：“象骨舉手，龍溪點頭?！眴枺骸皥A明湛寂非師意，學(xué)人因底卻無明？”師曰：“辨得也未？”曰： “恁么則識性無根去也?！睅熢唬骸案粞ドΠW?！薄 ∥髅髟鸿《U師泉州西明院琛禪師，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竹箸瓦碗?！痹唬骸昂鲇錾峡蛠頃r，如何祗待？”
師曰：“黃倉米飯?！眴枺骸叭绾问亲鎺熚鱽硪?？”師曰：“問取露柱看?！薄 」纳疥虈鴰煼ㄋ锰祗米觾x禪師杭州天竺子儀心印水月禪師，溫州樂清陳氏子。
初游方謁鼓山，問曰：
“子儀三千里外遠(yuǎn)投法席，今日非時上來，乞師非時答話?！鄙皆唬骸安豢赦g置仁者。”師曰：“省力處如何？”山曰：“汝何費力！”
師于此有省。后回浙中，錢忠懿王命開法于羅漢光福二道場。上堂：
“久立大眾更待甚么，不辭展拓，卻恐誤于禪德，轉(zhuǎn)迷歸路。時寒，珍重！”
僧問：“如何是從上來事？”師曰：“住。”曰：“如何薦？”師曰：
“可惜龍頭，翻成蛇尾。”有僧禮拜起，將問話。師曰：“如何且置?！鄙藛枺?br />
“祇如興圣之子，還有相親分也無？”師曰：“祇待局終，不知柯爛。”問：
“如何是維摩默？”師曰：“謗?！痹唬骸拔氖庖蚝钨?？”師曰：
“同案領(lǐng)過?！痹唬骸熬S摩又如何？”師曰：“頭上三尺巾，手里一枝拂?！?br />
問：“如何是諸佛出身處？”師曰：
“大洋海里一星火。”曰：“學(xué)人不會。”師曰：“燒盡魚龍?！眴枺骸暗は紵痉穑庵既绾?？”師曰：“寒即圍爐向猛火?！?br />
曰：“還有過也無？”師曰：“熱即竹林溪畔坐?！眴枺骸叭绾问欠ń缌x宗？”師曰：“九月九日浙江潮?！眴枺?br />
“諸余即不問，如何是光福門下超毗盧越釋迦底人？”師曰：“諸余奉納。”
曰：“恁么則平生慶幸去也。”師曰：
“慶幸事作么生？”僧罔措，師便喝。將下堂，僧問：“下堂一句，乞師分付?！睅熢唬?br />
“慧理已歸西國去，此山空有老猿啼。”問：“鼓山有掣鼓奪旗之說，師且如何？”師曰：“敗將不忍誅?！痹唬骸盎蛴隽紝⒂秩绾?？”
師曰：“念子孤魂，賜汝三奠。”問：“世尊入滅，當(dāng)歸何所？”師曰：
“鶴林空變色，真歸無所歸?！痹唬?br />
“未審必定何之？”師曰：“朱實殞勁風(fēng)，繁英落素秋?！痹唬骸拔?guī)煂韽?fù)歸何所？”師曰： “子今欲識吾歸處，東西南北柳成絲?！眴枺骸叭绾涡扌?，即得與道相應(yīng)？”
師曰：“高卷吟中箔，濃煎睡后茶?！?br />
白云智作禪師建州白云智作真寂禪師，永貞朱氏子。容若梵僧，禮鼓山披剃。
一日，鼓山上堂，召大眾，眾皆回眸。山披襟示之，眾罔措。唯師朗悟厥旨，入室印證。又參次，山召曰：“近前來！”師近前，山曰：
“南泉喚院主意作么生？”師斂手端容，退身而立。山莞然奇之。住后，上堂： “還有人向宗乘中致得一問來么？待山僧向宗乘中答?！睍r有僧出禮拜，師便歸方丈。問：“如何是枯木里龍吟？”師曰：“火里蓮生?！?br />
曰：“如何是髑髏里眼睛？”師曰：“泥牛入海?！眴枺骸叭绾问侵髦兄?？”
師曰：“汝還具眼么？”曰：
“恁么則學(xué)人歸堂去也?！睅熢唬骸扳┆s入布袋。”問：“如何是延平津？”
師曰：“萬古水溶溶。”曰：“如何是延平劍？”
師曰：“速須退步?！痹唬骸拔磳徑蚺c劍是同是異？”師曰：“可惜許！”
次遷奉先，僧問：“如何是奉先境？” 師曰：“一任觀看。”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莫無禮?！眴枺?br />
“如何是奉先家風(fēng)？”師曰：“即今在甚么處？”
曰：“恁么則大眾有賴也?！睅熢唬骸案扇晟趺词拢俊眴枺骸叭绾问菫槿艘痪?？”師曰：“不是奉先道不得?！?br />
鼓山智嚴(yán)禪師鼓山智嚴(yán)了覺禪師，上堂：“多言復(fù)多語，由來反相誤。珍重！”僧問：
“石門之句即不問，請師方便示來機(jī)?！睅熢唬骸皢柸÷吨！眴枺骸皣醭鍪廊呾o，法王出世有何恩？”師曰：“還會么？”曰：
“幸遇明朝輒伸呈獻(xiàn)?！睅熢唬骸巴聟s著?！痹唬骸叭舨欢Y拜，幾成無孔鐵錘?！睅熢唬骸昂萎悷o孔鐵錘？”
龍山智嵩禪師福州龍山智嵩妙虛禪師，上堂：
“幸自分明，須作這個節(jié)目，作么到這里便成節(jié)目，便成增語，便成塵玷，未有如許多事時作么生？”僧問：“古佛化導(dǎo)，今祖重興，人天輻輳于禪庭，至理若為于開示?！?br />
師曰：“亦不敢孤負(fù)大眾?！痹唬骸绊ッ磩t人天不謬殷勤請，頓使凡心作佛心?！睅熢唬骸叭收咦髅瓷?？”曰：
“退身禮拜，隨眾上下?！睅熢唬骸拔易R得汝也。”
鳳凰山強(qiáng)禪師泉州鳳凰山強(qiáng)禪師，僧問：“燈傳鼓嶠，道化溫陵，不跨石門，請師通信。”師曰：
“若不是今日，攔胸撞出?！痹唬骸绊ッ磩t今日親聞師子吼，他時終作鳳凰兒。”師曰：“又向這里涂污人！”問： “白浪滔天境，何人住太虛？”師曰：“靜夜思堯鼓，回頭聞舜琴。”
龍山文義禪師福州龍山文義禪師，上堂：“若舉宗乘，即院寂徑荒，若留委問，更待個甚么？
還有人委悉么，出來驗看。若無人委悉，且莫掠虛好！”便下座。問：“如何是人王？”師曰：“威風(fēng)人盡懼?！痹唬骸 叭绾问欠ㄍ?？”師曰：“一句令當(dāng)行?！痹唬骸岸踹€分不分？”師曰：
“適來道甚么！”
鼓山智岳禪師福州鼓山智岳了宗禪師，本郡人也。初游方至鄂州黃龍，問：
“久向黃龍，及乎到來，祇見赤斑蛇”?！ ↓堅唬骸叭甑o見赤斑蛇，且不識黃龍?！睅熢唬骸叭绾问屈S龍？”龍曰：
“滔滔地?！睅熢唬?br />
“忽遇金翅鳥來又作么生？”龍曰：“性命難存?！睅熢唬骸绊ッ磩t被他吞卻去也?！饼堅唬骸爸x阇黎供養(yǎng)?！睅煴愣Y拜。住后，上堂：
“我若全舉宗乘，汝向甚么處領(lǐng)會？所以道古今常露，體肘無妨，不勞久立，珍重！”問：
“虛空還解作用也無？”師拈起拄杖曰：“這個師僧好打！”僧無語。
襄州定慧禪師襄州定慧禪師，僧問：“如何是佛向上事？”師曰：“無人不驚?！痹唬骸皩W(xué)人未委在?！睅熢唬?br />
“不妨難向?！眴枺骸安唤钑r機(jī)用，如何話祖宗？”師曰：“阇黎還具慚愧么？”
僧便喝，師休去鼓山清諤禪師福州鼓山清諤宗曉禪師，僧問：“亡僧遷化向甚么處去也？”師曰：“時寒不出手?！?br />
凈德沖煦禪師金陵凈德院沖煦慧悟禪師，福州和氏子。僧問：“如何是大道？”師曰：“我無小徑。”曰：
“如何是小徑？”師曰：“我不知大道?！?br />
報恩清護(hù)禪師金陵報恩院清護(hù)崇因妙行禪師，福州長樂陳氏子。六歲禮鼓山，披削于國師，言下發(fā)明。 開堂日，僧問：“諸佛出世，天花亂墜。和尚出世，有何祥瑞？”師曰：
“昨日新雷發(fā)，今朝細(xì)雨飛?！眴枺骸 叭绾问侵T佛玄旨？”師曰：“草木履。”
開寶三年示寂，茶毗收舍利三百余粒，并靈骨歸于建州雞足山臥云院建塔。 龍華照禪師法嗣瑞巖師進(jìn)禪師臺州瑞巖師進(jìn)禪師，僧問：“如何是瑞巖境？”
師曰：“重重疊嶂南來遠(yuǎn)，北向皇都咫尺間?！痹唬骸 叭绾问蔷持腥?？”師曰：“萬里白云朝瑞岳，微微細(xì)雨灑簾前?！痹唬?br />
“未審如何親近此人？”師曰：
“將謂阇黎親入室，元來猶隔萬重關(guān)?！?br />
六通志球禪師臺州六通院志球禪師，僧問：“全身佩劍時如何？”師曰：
“落?！痹唬骸爱?dāng)者如何？”師曰：“熏天炙地?！?br />
問：“如何是六通境？”師曰：“滿目江山一任看?！痹唬骸叭绾问蔷持腥?？”師曰：“古今自去來?！痹唬?br />
“離此二途，還有向上事也無？”師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 師曰：“云水千徒與萬徒?！眴枺?br />
“擁毳玄徒，請師指示?！睅熢唬骸凹t爐不墜雁門關(guān)?！痹唬骸叭绾问羌t爐不墜雁門關(guān)？”師曰：“青霄豈吝眾人攀?！痹唬?br />
“還有不知者也無？”師曰：“有?！痹唬骸叭绾问遣恢?？”師曰：“金牓上無名?！眴枺骸叭绾问呛蜕屑绎L(fēng)？”師曰：
“萬家明月朗?！眴枺骸叭绾问堑诙??！睅熢唬骸吧胶哟蟮?。”
云龍院歸禪師杭州云龍院歸禪師，僧問：“久戰(zhàn)沙場，為甚么功名不就？”
師曰：“過在這邊?！痹唬骸 斑€有升進(jìn)處也無？”師曰：“水消瓦解。”
功臣道閑禪師杭州功臣院道閑禪師，僧問：“如何是功臣家風(fēng)？”師曰：
“俗人東畔立，僧眾在西邊?！眴枺?br />
“如何是學(xué)人自己？”師曰：“如汝與我?！痹唬骸绊ッ磩t無二去也?！睅熢唬骸笆f八千?！?br />
報國院照禪師福州報國院照禪師，上堂：“我若全機(jī)，汝向甚么處摸索？
蓋為根器不等，便成不具慚愧，還委得么？如今與諸仁者作個入底門路?！?br />
乃敲繩床兩下曰：“還見么？還聞么？若見便見，若聞便聞。
莫向意識里卜度，卻成妄想顛倒，無有出期。珍重！”佛塔被雷霹，有問：
“祖佛塔廟為甚么卻被雷霹？”師曰：
“通天作用。”曰：“既是通天作用，為甚么卻霹佛？”師曰：“作用何處見有佛？”曰：“爭奈狼籍何！”師曰：
“見甚么？”
白云院乃禪師臺州白云乃禪師，僧問：“荊山有玉非為寶，囊里真金賜一言。”師曰：“我家本貧?！痹唬骸按缺卧?？”
師曰：“空慚道者名?！薄 〈鋷r參禪師法嗣龍冊子興禪師杭州龍冊寺子興明悟禪師，僧問：“正位中還有人成佛否？”師曰：“誰是眾生？”曰：
“若恁么則成佛去也。”師曰：“還我正位來！”曰：“如何是正位？”師曰：“汝是眾生?！眴枺骸叭绾问菬o價珍？”師曰：
“卞和空抱璞。”曰：“忽遇楚王，還進(jìn)也無？”師曰：“凡圣相繼續(xù)?！?br />
問：“古人拈布毛意作么生？”師曰： “阇黎舉不全?！痹唬骸叭绾闻e得全？”師乃拈起袈娑?！ 》鹬U師溫州云山佛院知默禪師，僧問：“如何是佛家風(fēng)？”師曰：“送客不離三步內(nèi)，邀賓祇在草堂前。”
上堂：
“山僧如今看見諸上座，恁么行腳，吃辛吃苦，盤山涉澗，終不為觀看州縣，參尋名山勝跡，莫非為此一大事？如今且要諸人，于本分參問中通個消息來。
云山敢與證明，非但云山證明，乃至禪林佛剎亦與證明。還有么？若無，不如散去?！北阆伦??！ ＄R清怤禪師法嗣清化師訥禪師越州清化師訥禪師，僧問：“十二時中如何得不疑惑去？”師曰：“好?！痹唬骸绊ッ磩t得遇于師去也。”
師曰：“珍重！”僧來禮拜，師曰：“子亦善間，吾亦善答?！痹唬骸绊ッ磩t大眾久立?！睅熢唬?br />
“抑逼大眾作甚么？”問：“去卻賞罰，如何是吹毛劍？”師曰：“錢塘江里好渡船。”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
“可煞新鮮！”
南禪遇緣禪師衢州南禪遇緣禪師，因有俗士謂之鐵腳，忽騎馬至。僧問：
“師既是鐵腳，為甚么卻騎馬？”師曰：
“腰帶不因遮腹痛，襆頭豈是御天寒?！惫偃藛枎煟骸昂蜕许ッ春笊?，為甚么卻為尊宿？”師曰： “千歲秪言朱頂鶴，朝生便是鳳凰兒?！鄙咸茫骸按藗€事得恁么難道？”時有僧出曰：“請師道?！睅熢唬?br />
“睦州溪苔，錦軍石耳?！眴枺骸氨娛痔越穑l是得者？”師曰：“溪畔披砂徒自困，家中有寶速須還。”曰：
“恁么則始終不從人得去也?！睅熢唬骸梆埦阌星嫔搅?，未免肩頭有擔(dān)胝?！薄 ≠Y福智遠(yuǎn)禪師復(fù)州資福院智遠(yuǎn)禪師，福州人也。參鏡清，問：“如何是諸佛出身處？”清曰：“大家要知?！睅熢唬?br />
“如斯則眾眼難瞞去也?！鼻逶唬骸袄砟芸x豹?！睅熞虼税l(fā)悟玄旨。住后，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fēng)嗣阿誰？”
師曰：“雪嶺峰前月，鏡湖波里明?！眴枺骸爸T佛出世，天雨四華，地?fù)u六動，和尚今日有何祥瑞？”師曰：
“一物不生全體露，目前光彩阿誰知？”問：“如何是直示一句？”師曰：
“是甚么？”師乃曰：“還會么？
會去即今便了，不會塵沙筭劫，祇據(jù)諸賢分上。 古佛心源，明露現(xiàn)前，匝天遍地，森羅萬象，自己家風(fēng)，佛與眾生本無差別。
涅槃生死，幻化所為，性地真常，不勞修證。珍重！”
烏巨儀晏禪師衢州烏巨山儀晏開明禪師，吳興許氏子。于唐乾符三年將誕之夕，異香滿室，紅光如晝?！ 」鈫⒅须S父鎮(zhèn)信安，強(qiáng)為娶，師不愿。遂游歷諸方，機(jī)契鏡清，歸省父母，乃于郭南創(chuàng)別舍以遂師志。
舍旁陳司徒廟有凜禪師像，師往瞻禮，失師所之。后郡守展祀祠下，見師入定于廟后叢竹間。 蟻蠹其衣，敗葉沒?；蛘咴疲骸笆窃S鎮(zhèn)將之子也?！弊源巳?，或出或入。
子湖訥禪師，未知師所造淺深，問曰：
“子所住定，蓋小乘定耳？”時方啜茶，師呈起橐曰：“是大是??？”訥駭然。尋謁栝蒼唐山德嚴(yán)禪師，嚴(yán)問： “汝何姓？”曰：“姓許?！眹?yán)曰：“誰許汝？”曰：“不別?！眹?yán)默識之，遂與剃染。
嘗令摘桃，浹旬不歸，往尋，見師攀桃倚石，泊然在定。嚴(yán)鳴指出之。開運中游江郎巖，睹石龕，謂弟子慧興曰：
“予入定此中，汝當(dāng)壘石塞門，勿以吾為念。”興如所戒。明年，興意師長，往啟龕視師，素發(fā)被肩，胸臆尚暖。
徐自定起，了無異容。復(fù)回烏巨。侍郎慎公鎮(zhèn)信安，馥師之道，命義學(xué)僧守榮詰其定相，師不與之辨。 榮意輕之。時信安人競圖師像而尊事，皆獲舍利，榮因愧服，禮像謝，亦獲舍利。嘆曰： “此后不敢以淺解測度矣?！卞X忠懿王感師見夢，遣使圖像至，適王患目疾，展像作禮，如夢所見。隨雨舍利，目疾頓瘳。
因錫號開明，及述偈贊，寶器供具千計。端拱初，太宗皇帝聞師定力，詔本州加禮，津發(fā)赴闕。 師力辭，僧再至諭旨，特令肩與，入對便殿。命坐賜茗，咨問禪定。奏對簡盡，深契上旨。
丐歸，復(fù)詔入對，得請還山，送車塞途。淳化元年示寂，壽一百十五，臘五十七。
阇維白光屬天，舍利五色，邦人以骨塑像，至今州郡雨旸，禱之如向斯答。
報恩岳禪師法嗣妙濟(jì)師浩禪師潭州妙濟(jì)院師浩傳心禪師，僧問：“擬即第二頭，不擬即第三首，如何是第一頭？”師曰：“收?！眴枺?br />
“古人斷臂，當(dāng)為何事？”師曰：“我寧可斷臂?！眴枺骸叭绾问菍W(xué)人眼？”
師曰：“須知我好心?！眴枺?br />
“如何是香山劍？”師曰：“異?！痹唬骸斑€露也無？”師曰：“不忍見。”
問：“如何是松門第一句？”師曰：“切不得錯舉?！?br />
問：“如何是妙濟(jì)家風(fēng)？”師曰：“左右人太多。”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兩口一無舌?！眴枺?br />
“如何是香山一路？”師曰：“滔滔地。”曰：“到者如何？”師曰：“息汝平生。”問：“如何是世尊密語？”師曰：
“阿難亦不知?！痹唬骸盀樯趺床恢?？”師曰：“莫非仙陀?！眴枺骸叭绾问窍闵綄?？”師曰：“碧眼胡人不敢定?！痹唬?br />
“露者如何？”師曰：“龍王捧不起?！鄙e圣僧塑像被虎咬，問師：“既是圣僧，為甚么被大蟲咬？”師曰： “疑殺天下人。”問：“如何是無慚愧底人？”師曰：“阇黎合吃棒?！?br />
安國禪師法嗣白鹿師貴禪師福州白鹿師貴禪師，開堂日，僧問：“西峽一派，不異馬頭。白鹿千峰，何似雞足？”師曰： “大眾驗看?！眴枺骸叭绾问前茁辜绎L(fēng)？”師曰：“向汝道甚么！”曰：
“恁么則便知時去也”。師曰：
“知時底人合到甚么田地？”曰：“不可更口喃喃也?！睅熢唬骸胺胚^即不可?！眴枺?br />
“牛頭未見四祖時，百鳥銜花供養(yǎng)，見后為甚么不來？”師曰：“曙色未分人盡望，及乎天曉也如常?！?br />
羅山義聰禪師福州羅山義聰禪師，上堂，僧問：“如何是出窟師子？”師曰： “甚么處不震裂？”曰：“作何音響？” 師曰：“聾者不聞?！眴枺骸笆种柑斓兀ㄎ要氉?，為甚么卻被傍觀者責(zé)？” 師曰：“謂言胡須赤?！痹唬骸 暗o如傍觀者，有甚么長處？”師曰：“路見不平，所以按劍?！睅熌嗽唬骸 叭粲蟹指短帲_山即不具眼。
若無分付處，即勞而無功。所以維摩昔日對文殊，具問如今會也無？久立，珍重！”
安國從貴禪師福州安國院從貴禪師，僧問：“禪宮大敞，法侶云臻。向上一路，請師決擇?！睅熢唬骸八胤菚r流?！?br />
上堂：“禪之與道，拈向一邊著。佛之與祖，是甚么破草鞋！恁么告報，莫屈著諸人么？
若道屈著，即且須行腳。若道不屈著，也須合取口始得。珍重！”上堂：
“直是不遇梁朝，安國也謾人不過。珍重！”僧問：
“請師舉唱宗乘?！睅熢唬骸敖袢沾蚝?，明日般柴。”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曰：“香爐對繩床?！痹唬?br />
“見后如何？”師曰：“門扇對露柱。”問：“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 “若問家風(fēng)，即答家風(fēng)?！痹唬骸 皩W(xué)人不問家風(fēng)時作么生？”師曰：“胡來漢去?！眴枺骸爸T余即不問，省要處乞師一言?！睅熢唬骸斑€得省要也未？”復(fù)曰：
“純陀獻(xiàn)供。珍重！”
長慶藏用禪師福州怡山長慶藏用禪師，上堂，眾集，以扇子拋向地上曰：
“愚人謂金是土，智者作么生？
后生可畏，不可總守過去也。還有人道得么？出來道看?！睍r有僧出禮拜，退后而立。師曰：“別更作么生？”曰：
“請和尚明鑒?！睅熢唬骸扒晏液恕！眴枺骸叭绾问琴に{(lán)？”師曰：“長溪莆田?！痹唬骸叭绾问琴に{(lán)中人？”師曰： “新羅白水。”問：“如何是靈泉正主？”師曰：“南山北山?！眴枺骸叭绾问呛蜕屑绎L(fēng)？”師曰：
“齋前廚蒸南國飯，午后爐煎北苑茶?！眴枺骸胺ㄉ磉€受苦也無？”師曰： “地獄豈是天堂？”曰：“恁么則受苦去也。”師曰：
“有甚么罪過？”
永隆彥端禪師福州永隆院彥端禪師，上堂，大眾云集，師從座起作舞。謂眾曰：“會么？”對曰：“不會。”師曰： “山僧不舍道法而現(xiàn)凡夫事，作么生不會？”問：“本自圓成，為甚么卻分明晦？”師曰：“汝自檢責(zé)看?！?br />
瑞峰志端禪師福州林陽瑞峰院志端禪師，本州人也。初參安國，見僧問：
“如何是萬象之中獨露身？”
國舉一指，其僧不薦。師于是冥契玄旨，乃入室白曰：“適來見那僧問話，志端有個省處?！眹唬?br />
“汝見甚么道理？”師亦舉一指曰：“這個是甚么？”國然之，師禮謝。住后，上堂，舉拂子曰：
“曹溪用不盡底，時人喚作頭角生，山僧拈來拂蚊子，薦得乾坤陷落?！鄙畣枺骸叭绾问俏鱽硪?？”師曰：
“木馬走似煙，石人趁不及。”問：“如何是禪？”師曰：“今年早去年?！?br />
曰：“如何是道？”師曰：“冬田半折耗?！眴枺?br />
“如何是學(xué)人自己？”師與一踏，僧作接勢。師便與一摑，僧無語。師曰：
“賺殺人！”問：“如何是迥絕人煙處佛法？”
師曰：“巔山峭峙碧芬芳?！痹唬骸绊ッ磩t一真之理，華野不殊。”師曰：
“不是這個道理?！眴枺?br />
“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竹箸一文一雙?！庇猩箙?，師曰：“阿誰？”曰：“某甲?！睅熢唬骸叭萆疤?，舶上檳榔。”
僧良久，師曰：“會么？”曰：“不會?！睅熢唬骸澳闳魰蠢逦逄N，吞盡十方。”開寶元年八月，遺偈曰： “來年二月二，別汝暫相棄。燒灰散四林，免占檀那地?！?br />
明年正月二十八日，州民競?cè)肷秸岸Y，師尚無恙，參問如常。至二月一日，州牧率諸官同至山，詰伺經(jīng)宵。二日齋罷，上堂辭眾。時圓應(yīng)長老出問：
“云愁霧慘，大眾嗚呼。請師一言，未在告別。”師垂一足，應(yīng)曰：“法鏡不臨于此土，寶月又照于何方？”師曰：
“非君境界。”應(yīng)曰：“恁么則漚生漚滅還歸水，師去師來是本常。”師長噓一聲，下座歸方丈。 安坐至亥時，問眾曰：“世尊滅度，是何時節(jié)？”眾曰：“二月十五日子時?！睅熢唬骸拔峤袢兆訒r前?！毖杂欓L往?！ ∠勺谠好鞫U師福州仙宗院明禪師，上堂曰：“幸有如是門風(fēng)，何不炟赫地紹續(xù)取去。若也紹得，不在三界。
若出三界，即壞三界。若在三界，即礙三界。不礙不壞，是出三界，是不出三界？
恁么徹去，堪為佛法種子，人天有賴?！睍r有僧問：“拏云不假風(fēng)雷便，迅浪如何透得身？”師曰：“何得棄本逐末?！?br />
安國院祥禪師福州安國院祥禪師，上堂，良久失聲曰：“大是無端。雖然如此，事不得已。
于中若有未構(gòu)者，更開方便，還會么？”時有僧問：“不涉方便，乞師垂慈?！睅熢唬骸叭陠栁掖穑词欠奖??！眴枺?br />
“應(yīng)物現(xiàn)形，如水中月，如何是月？”師提起拂子，僧曰：“古人為甚么道水月無形？”師曰：“見甚么？”問：
“如何是宗乘中事？”師曰：“淮軍散后。”問：“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眾眼難謾?！?br />
睡龍溥禪師法嗣保福清豁禪師漳州保福院清豁禪師，福州人也。少而聰敏，禮鼓山國師，落發(fā)稟具。后謁大章山如庵主?！ 々z語具如庵主章。﹞后參睡龍，龍問曰：“豁阇黎見何尊宿來，還悟也未？”
曰：“清豁嘗訪大章，得個信處?！?br />
龍于是上堂集眾，召曰：“豁阇黎出來，對眾燒香說悟處，老僧與汝證明。”
師出眾，乃拈香曰：
“香已拈了，悟即不悟?！饼埓髳偠S之。上堂：“山僧今與諸人作個和頭，和者默然，不和者說?！绷季迷唬?br />
“和與不和，切在如今。山僧帶些子事，珍重！”僧問：“家貧遭劫時如何？”師曰：“不能盡底去?！痹唬?br />
“為甚么不能盡底去？”師曰：“賊是家親?！痹唬骸凹仁羌矣H，為甚么翻成家賊？”師曰：“內(nèi)既無應(yīng)，外不能為?！痹唬?br />
“忽然捉敗時如何？”師曰：“內(nèi)外絕消息?！痹唬骸白綌『蠊w何所？”
師曰：“賞亦未曾聞?！痹唬骸绊ッ磩t勞而無功也?！?br />
師曰：“功即不無，成而不處?！痹唬骸凹仁浅晒Γ瑸樯趺床惶?？”師曰：
“不見道，太平本是將軍致，不使將軍見太平。”問：“如何是西來意？” 師曰：“胡人泣，漢人悲。”師忽舍眾，欲入山待滅。乃遺偈曰：
“世人休說路行難，鳥道羊腸咫尺間。珍重苧溪溪畔水，汝歸滄海我歸山?！?br />
即往貴湖卓庵，未幾謂門人曰：
“吾滅后將遺骸施諸蟲蟻，勿置墳塔?！毖杂櫲牒^山，坐磐石，儼然長往。
門人稟遺命，延留七日，竟無蟲蟻之所侵食，遂就阇維，散于林野。
金輪觀禪師法嗣南岳金輪和尚南岳金輪和尚，僧問：“如何是金輪第一句？”
師曰：“鈍漢?！眴枺骸叭绾问墙疠喴恢患?？”師曰：
“過也?！痹唬骸芭R機(jī)一箭，誰是當(dāng)者？”師曰：“倒也！”
白兆圓禪師法嗣大龍智洪禪師鼎州大龍山智洪弘濟(jì)禪師，僧問：“如何是佛？”師曰：“即汝便是?！痹唬骸叭绾晤I(lǐng)會？”師曰：
“更嫌缽盂無柄那?！眴枺骸叭绾问俏⒚?？”師曰：“風(fēng)送水聲來枕畔，月移山影到床前?！眴枺骸叭绾问菢O則處？”師曰： “懊惱三春月，不及九秋光?！眴枺骸吧頂?，如何是堅固法身？”師曰：
“山花開似錦，澗水湛如藍(lán)?！?br />
白馬行靄禪師襄州白馬山行靄禪師，僧問：“如何是清凈法身？”師曰：
“井底蝦蟆吞卻月?！眴枺?br />
“如何是白馬正眼？”師曰：“面南看北斗。”
白兆懷楚禪師安州白兆竺乾院懷楚禪師，僧問：“如何是句句須行玄路？”
師曰：“沿路直到湖南?！眴枺骸 叭绾问菐熥觾海俊睅熢唬骸暗律剿谬?zhí)??！眴枺骸叭绾问呛蜕袨槿艘痪洌俊?br />
師曰：“與汝素?zé)o冤仇，一句元在這里。”曰：
“未審在甚么方所？”師曰：“這鈍漢！”
四祖清皎禪師蘄州四祖山清皎禪師，福州王氏子。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fēng)嗣阿誰？”師曰：
“楷師巖畔祥云起，寶壽峰前震法雷?！迸R終遺偈曰：“吾年八十八，滿頭垂白發(fā)。颙颙鎮(zhèn)雙峰，明明千江月。
黃梅揚祖教，白兆承宗訣。日日告兒孫，勿令有斷絕?！薄 ∪侵静俣U師胭州三角山志操禪師，僧問：“教法甚多，宗歸一貫。和尚為甚么說得許多周由者也？”師曰：
“為你周由者也?！痹唬骸罢埡蜕屑垂偶唇??！睅熞允智美K床。
興教師普禪師晉州興教師普禪師，僧問：“盈龍宮溢海藏真詮即不問，如何是教外別傳底法？”師曰：
“眼里耳里鼻里?！痹唬骸暗o此便是否？”師曰：“是甚么？”僧便喝，師亦喝。問：“僧近離甚處？”曰：“下寨?！睅熢唬骸 斑€逢著賊么？”曰：“今日捉下。”師曰：“放汝三十棒?！?br />
三角真鑒禪師蘄州三角山真鑒禪師，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fēng)嗣阿誰？”
師曰：“忽然行正令，便見下堂階。”
大陽行沖禪師郢州大陽山行沖禪師，僧問：“如何是無盡藏？”師良久，僧無語。師曰：“近前來！”僧才近前，師曰：
“去！”
青原下八世黃龍機(jī)禪師法嗣紫蓋善沼禪師洛京紫蓋善沼禪師，僧問：“死中得活時如何？”師曰：“抱鐮刮骨薰天地，炮烈棺中求托生?！眴枺?br />
“才生便死時如何？”師曰：“賴得覺疾?！?br />
黃龍繼達(dá)禪師眉州黃龍繼達(dá)禪師，僧問：“如何是衲？”師曰：“針去線不回。”曰：“如何是帔？”師曰：
“橫鋪四世界，豎蓋一乾坤?！痹唬骸暗罎M到來時如何？”師曰：“要羹與羹，要飯與飯?！眴枺?br />
“黃龍出世、金翅鳥滿空飛時如何？”師曰：“問汝金翅鳥，還得飽也無？”
棗樹二世和尚棗樹和尚﹝第二世住。﹞問僧：“發(fā)足甚處？”曰：“閩中?！?br />
師曰：“俊哉！”曰：“謝師指示?！睅熢唬?br />
“屈哉！” 僧作禮。師曰：“我與么道，落在甚么處？”僧無語。師曰：“彼自無瘡，勿傷之也。”僧參，師乃問：
“未到這里時，在甚處安身立命？”僧叉手近前，師亦叉手近前，相并而立。
僧曰：“某甲未到此時，和尚與誰并立？”
師指背后曰：“莫是伊么？”僧無對。師曰：“不獨自謾，兼謾老僧?！鄙鞫Y，師曰：“正是自謾?！?br />
僧鉏地次，見師來乃不審，師曰：“見阿誰了便不審?！痹唬骸耙妿煵粏栍?，禮式不全?！睅熢唬骸皡s是孤負(fù)老僧?！?br />
其僧歸舉似首座曰：“和尚近日可畏。”座曰：“作么生？”僧舉前語，座曰：“和尚近日可謂為人切。”
師聞乃打首座七捧。座曰：“某甲恁么道，未有過在，亂打作么？”師曰：
“枉吃我多少鹽醬?！庇执蚱吲?。
僧辭，師乃問：“若到諸方，有人問你老僧此間法道，作么生祇對？”曰： “待問即道?！睅熢唬骸昂翁幱袩o口底佛？” 曰：“祇這也還難?！睅熦Q拂子曰：“還見么？”曰：“何處有無眼底佛？”
師曰：“祇這也還難。”
僧繞禪床一匝而出。師曰：“善能祇對?！鄙愫取熢唬骸袄仙蛔R子?！?br />
曰：“用識作么？”師敲禪床三下。
玄都山澄禪師興元府玄都山澄禪師，僧問：“喜得趨方丈，家風(fēng)事若何？” 師曰：“西風(fēng)開曉露，明月正當(dāng)天。”曰：
“如何拯濟(jì)？”師曰：“金雞樓上一下鼓?！眴枺骸叭绾问巧抽T行？”師曰：
“一切不如?！?br />
嘉州黑水和尚嘉州黑水和尚，初參黃龍，便問：“雪覆蘆花時如何？”龍曰： “猛烈?！睅熢唬骸安幻土摇！饼堄衷唬骸 懊土摇！睅熡衷唬骸安幻土摇！饼埍愦颍瑤熡诖擞惺?，即便禮拜。
黃龍智颙禪師鄂州黃龍智颙禪師，僧問：“如何是諸佛之本源？”師曰： “即此一問是何源？”曰：
“恁么則諸佛無異去也。”師曰：“延平劍已成龍去，猶有刻舟求底人?！?br />
昌福院達(dá)禪師眉州昌福達(dá)禪師，僧問：“學(xué)人來問師則對，不問時師意如何？”師曰：“謝師兄指示?！眴枺?br />
“本來則不問，如何是今日事？”師曰：“師兄這問大好?！痹唬骸皩W(xué)人不會時如何？”師曰：“謾得即得?！眴枺?br />
“國有寶刀，誰人得見？”師曰：“師兄遠(yuǎn)來不易?！痹唬骸按说蹲骱涡螤睿俊睅熢唬骸耙驳?，不要也道。”曰：“請師道?！薄 熢唬骸半y逢難遇?！眴枺骸笆Ｋ吓P時如何？”師曰：“異中還有異，妄計不浮沈?！痹唬骸氨沩ッ慈r如何？” 師曰：“趐天日落，把土成金?！薄 螏r洞賓真人呂巖真人，字洞賓，京川人也。 唐末三舉不第，偶于長安酒肆遇鐘離權(quán)，授以延命術(shù)，自爾人莫之究。嘗游廬山歸宗，書鐘樓壁曰：“一日清閑自在身，六神和合報平安。
丹田有寶休尋道，對境無心莫問禪?！蔽磶?，道經(jīng)黃龍山，睹紫云成蓋，疑有異人。乃入謁，值龍擊鼓升堂。
龍見，意必呂公也，欲誘而進(jìn)。厲聲曰：“座傍有竊法者?！眳我闳怀?，問：
“一粒粟中藏世界，半升鐺內(nèi)煮山川。且道此意如何？” 龍指曰：“這守尸鬼?！眳卧唬骸盃幠文矣虚L生不死藥。”龍曰：“饒經(jīng)八萬劫，終是落空亡?！?br />
呂薄訝，飛劍脅之，劍不能入。遂再拜，求指歸。龍詰曰：“半升鐺內(nèi)煮山川即不問，如何是一粒粟中藏世界？”
呂于言下頓契。作偈曰：“棄卻瓢囊摵碎琴，如今不戀水中金。自從一見黃龍后，始覺從前錯用心。”
龍囑令加護(hù)。后謁潭州智度覺禪師，有曰：
“余游韶郴，東下湘江，今見覺公，觀其禪學(xué)精明，性源淳潔，促膝靜坐，收光內(nèi)照。一衲之外無余衣，一缽之外無余食。達(dá)生死岸，破煩惱殼。
方今佛衣寂寂兮無傳，禪理懸懸兮幾絕。扶而興者，其在吾師乎？”聊作一絕奉記：“達(dá)者推心方濟(jì)物，圣賢傳法不離真。
請師開說西來意，七祖如今未有人。” 明招謙禪師法嗣報恩契從禪師處州報恩契從禪師，開堂升座，乃曰：“烈士鋒前，還有俊鷹俊鷂么？放一個出來看?！绷季迷唬?br />
“所以道，烈士鋒前少人陪，云雷擊鼓劍輪開。誰是大雄師子種，滿身鋒刃但出來。”時有僧出，師曰：
“好著精彩?！鄙?dāng)M伸問，師曰：“甚么處去也？”僧乃問：“師子未出窟時如何？”師曰：“鋒铓難擊?！痹唬?br />
“出窟后如何？”師曰：“藏身無路?！痹唬骸坝霾怀鰰r如何？”師曰：
“命似懸絲?！痹唬骸跋蛉ナ氯绾?？”師曰：“拶。”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還柰何么？”問：“十二時中如何即是？”師曰：“金剛頂上看?！痹唬骸 绊ッ磩t人天有賴?！睅熢唬骸叭暧终N謼人天作么？”
普照院瑜禪師婺州普照瑜禪師，上堂：“三十年后，大有人向這里亡鋒結(jié)舌去在。”良久曰：“還會么？
灼然，若不是真師子兒，爭識得上來之機(jī)？”時有僧問：“師子未出窟時如何？”師曰：“眾獸徒然?！痹唬?br />
“出窟后如何？”師曰：“狐絕萬里。”曰：“欲出不出時如何？”師曰：
“當(dāng)衙者喪?！痹唬骸跋蛉ナ氯绾危俊睅熢唬?br />
“決在臨鋒。”僧禮拜，師有頌曰：“決在臨鋒處，天然師子機(jī)。嚬呻出三界，非祖莫能知?！?br />
雙溪保初禪師婺州雙溪保初禪師，上堂：“未透徹，不須呈，十方世界廓然明。
孤峰頂上通機(jī)照，不用看他北斗星?！鄙畣枺骸熬畔撵`峰劍，請師不露鋒?！?br />
師曰：“未拍金鎖前何不問？”曰：“千般徒設(shè)用，難出髑髏前?！?br />
師曰：“背后礙殺人?！?br />
涌泉院究禪師處州涌泉究禪師，上堂，良久曰：“還有虎狼禪客么？有則放出一個來?！鄙懦?，師曰： “還知喪命處么？”曰：“學(xué)人咨和尚。”師曰：“甚么處去也。”曰：
“師子未出窟時如何？”師曰：“抖詬地?！痹唬?br />
“出窟后如何？”師曰：“蓋天蓋地?！痹唬骸坝霾怀鰰r如何？”師曰：
“一切人辨不得。”曰：“向去事如何？”師曰：
“俊鷂亦迷蹤?！薄 ×_漢院義禪師衢州羅漢義禪師，上堂眾集，僧才出，師曰：“不是好底?！?br />
僧禮拜起，問：“龍泉寶劍請師揮?！睅熢唬骸 吧趺刺幦ヒ?。”曰：“恁么則龍溪南面盡鋒铓。”師曰：“收取?！眴枺?br />
“不落古今請師道。”師曰：
“還怪得么？”曰：“猶落古今?！睅熢唬骸澳e?！?br />
羅漢琛禪師法嗣清溪洪進(jìn)禪師襄州清溪山洪進(jìn)禪師，在地藏時居第一座。一日地藏上堂，二僧出禮拜。藏曰：“俱錯?！?br />
二僧無語，下堂請益修山主，修曰：“汝自巍巍堂堂，卻禮拜擬問他人，豈不是錯？”師聞之不肯。修乃問：
“未審上座又作么生？”師曰：“汝自迷暗，焉可為人？”修憤然上方丈請益，藏指廊下曰：“典座入庫頭去也?！?br />
修乃省過。又一日，師問修山主曰：“明知生是不生之理，為甚么為生死之所流？”修曰：
“筍畢竟成竹去，如今作篾使還得么？”師曰：“汝向后自悟去在?！毙拊唬?br />
“某所見祇如此。上座意旨又如何？”師指曰：
“這個是監(jiān)院房，那個是典座房?！毙藜炊Y謝。住后，僧問：“眾盲摸象，各說異端。忽遇明眼人，又作么生？”
師曰：“汝但舉似諸方?！睅熃?jīng)行次，眾僧隨從，乃謂眾曰：“古人有甚么言句，大家商量?！薄 r有從漪上座山眾擬問次，師曰：“這沒毛驢！”漪渙然省悟。
清涼休復(fù)禪師升州清涼院休復(fù)悟空禪師，北海王氏子。幼出家，十九納戒。
嘗自謂曰：
“茍尚能詮，則為滯筏；將趣凝寂，復(fù)患墮空。既進(jìn)退莫決，舍二何之？”
乃參尋宗匠，依地藏，經(jīng)年不契，直得成病入槃堂。
一夜藏去看，乃問：“復(fù)上座安樂么？”師曰：“某甲為和尚因緣背?！辈刂笩艋\曰：“見么？”師曰：“見?！辈卦唬骸 岸~這個也不背?！睅熡谘韵掠惺?。后修山主問訊地藏，乃曰：
“某甲百劫千生，曾與和尚違背，來此者又值和尚不安?！辈厮熵Q起拄杖曰：
“祇這個也不背?！睅熀鋈黄跷?。
后繼法眼住崇壽，江南國主創(chuàng)清涼道場，延請居之。上堂：“古圣才生下，便周行七步，目顧四方，云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他便有這個方便奇特。祇如諸上座初生下時，有甚么奇特，試舉看。若道無，即對面諱卻，若道有，又作么生通得個消息？
還會么。上座幸然有奇特事，因甚么不知去。珍重！”僧問：“如何是佛？” 師曰：“汝是眾生?！痹唬?br />
“還肯也無？”師曰：“虛施此問?！眴枺骸叭绾问俏鱽硪?？”師曰：“汝道此土還有么？”問：“省要處乞師一言?！?br />
師曰：“珍重?！眴枺骸叭绾问堑?？”師曰：“本來無一物，何處有塵埃。”
僧禮拜，師曰：“莫錯會?！眴枺?br />
“如何是一塵入正受？”師曰：“色即空?！痹唬骸叭绾问侵T塵三昧起？”
師曰：“空即色?！眴枺?br />
“諸余即不問，如何是悟空一句？”師曰：“兩句也?！眴枺骸芭ｎ^未見四祖時，為甚么百鳥銜華？”師曰：“未見四祖?！痹唬骸 耙姾鬄樯趺床汇暼A？”師曰：“見四祖?！眴枺骸叭绾问亲约菏?？”師曰：
“幾處問人來？”問：“古人得個甚么即便休歇去？”
師曰：“汝得個甚么，即不休歇去?！眴枺骸叭绾问菍W(xué)人出身處？”師曰：
“千般比不得，萬般況不及?！痹唬?br />
“請和尚道?！睅熢唬骸肮乓嘤?，今亦有?！眴枺骸叭绾问峭錾媲坝|目菩提？”師曰：“問取髑髏后人。”問：
“毒龍奮迅、萬象同然時如何？”師曰：“你甚么處得這個問頭？”問： “忠座主講甚么經(jīng)？”曰：“法華經(jīng)?！睅熢唬?br />
“若有說法華經(jīng)處，我現(xiàn)寶塔當(dāng)為證明。大德講甚么人證明？”忠無對。﹝法燈代云：“謝和尚謝明?！?br />
﹞天福八年十月朔日，遣僧命法眼禪師至，囑付訖，又致書辭國主，取三日夜子時入滅。
國主令本院至?xí)r擊鐘，及期大眾普集，師端坐警眾曰：“無棄光影?！闭Z絕告寂。時國主聞鐘，登高臺遙禮，深加哀慕。
仍致祭、荼毗，收舍利建塔。
龍濟(jì)紹修禪師撫州龍濟(jì)紹修禪師，初與法眼同參地藏，所得謂已臻極。暨同辭至建陽，途中譚次，眼忽問：
“古人道萬象之中獨露身，是撥萬象不撥萬象？”師曰：“不撥?！毖墼唬?br />
“說甚么撥不撥？”師懵然不知?！ s回地藏，藏問：“子去未久，何以卻來？”師曰：“有事未決，豈憚跋涉山川?！辈卦唬?br />
“汝跋涉許多山川，也還不惡。”師未喻旨，乃問：“古人道萬象之中獨露身，意旨如何？”藏曰：“汝道古人撥萬象不撥萬象？”師曰： “不撥?！辈卦唬骸皟蓚€也?！睅燅斎簧蛩?，而卻問：“未審古人撥萬象不撥萬象？”藏曰：“汝喚甚么作萬象？”
師方省悟。再辭地藏，覲于法眼。眼語意與地藏開示前后如一。
師后居龍濟(jì)山，不務(wù)聚徒，而學(xué)者奔至。上堂：“具足凡夫法，凡夫不知。 具足圣人法，圣人不會。圣人若會，即是凡夫。
凡夫若知，即是圣人。此兩語一理二義，若人辨得，不妨于佛法中有個入處。
若辨不得，莫道不疑好。珍重！”僧問：
“見色便見心。露柱是色，如何是心？”師曰：“幸然未會，且莫詐明頭。”
問：“如何得出三界？”師曰：
“是三界則一任出?！痹唬骸安皇侨缬秩绾危俊睅熢唬骸吧趺刺幉皇侨?？”問：“當(dāng)陽舉唱，誰是委者？”師曰： “非汝不委?！眴枺骸叭绾问侨f法主？”師曰：“把將萬法來！”問：
“承古有言，須彌納芥子，芥子納須彌，如何是須彌？”師曰：“穿破汝心?！痹唬骸叭绾问墙孀?？”師曰：“塞卻汝眼。”曰：“如何納得？”師曰：
“把將須彌與芥子來！”曰：“前言何在？”師曰：“前有甚么言？”問： “僧甚處來？”曰：“翠巖?！睅熢唬骸按鋷r有何言句示徒？”
曰：“尋常道，出門逢彌勒，入門見釋迦。”師曰：“與么道又爭得?！痹唬骸 昂蜕杏秩绾?？”師曰：
“出門逢阿誰？入門見甚么？”僧于言下有省。上堂：“聲色不到處，病在見聞。言詮不及處，過在唇吻?！鄙畣枺?br />
“離卻聲色，請和尚道?！睅熢唬骸奥暽飭枌恚 眴枺骸叭绾问菍W(xué)人心？”師曰：“阿誰恁么問？”問： “劫火洞然，大千俱壞，未審這個還壞也無？”師曰：“不壞。”曰：“為甚么不壞？”師曰：“為同于大千?！鄙咸茫?br />
“卷簾除卻障，閉戶生窒礙。祇這障與礙，古今無人會。會得是障礙，不會不自在?！眴枺骸熬抟怪校院螢檠?？”師曰：
“暗?！眴枺骸翱U毫不隔，為甚么覷之不見？”師曰：“作家弄影漢。”問：
“古鏡未磨時如何？”師曰： “照破天地?！痹唬骸澳ズ笕绾?？”師曰：“黑漆漆地?！眴枺骸叭绾问瞧昭郏俊睅熢唬骸翱U毫覷不見?！痹唬骸盀樯趺从U不見？”
師曰：“為伊眼太大?！眴枺骸叭绾问谴髷牡兹耍俊睅熢唬骸敖賶牟辉w?！痹唬骸按巳诉€知有佛法也無？”
師曰：“若知有佛法，渾成顛倒?！痹唬骸叭绾蔚貌活嵉谷ィ俊睅熢唬骸爸表氈蟹鸱??！痹唬骸叭绾问欠鸱?？”師曰：
“大敗壞?！眴枺骸叭绾问菍W(xué)人常在底心？”師曰：“還曾問荷玉么？”曰： “學(xué)人不會?！睅熢唬?br />
“若不會，夏末了，問取曹山去。”師有頌曰：“風(fēng)動心搖樹，云生性起塵?！ ∪裘鹘袢帐拢羺s本來人。”又：
“欲識解脫道，諸法不相到。眼耳絕見聞，聲色鬧浩浩。”又：“初心未入道，不得鬧浩浩。鐘聲里薦取，鼓聲里顛倒?！?br />
又：“諸佛不出世，四十九年說。祖師不西來，少林有妙訣?！庇郑骸叭f法是心光，諸緣唯性曉。
本無迷悟人，祇要今日了。” 延慶傳殷禪師潞府延慶院傳殷禪師，僧問：“見色便見心，燈籠是色，那個是心？”師曰：“汝不會古人意?！痹唬骸 叭绾问枪湃艘猓俊睅熢唬骸盁艋\是心?！眴枺骸叭裟苻D(zhuǎn)物，即同如來。未審轉(zhuǎn)甚么物？”師曰：“道甚么！”
僧?dāng)M進(jìn)語，師曰：“這漆桶！”
南臺守安禪師衡岳南臺守安禪師，僧問：“人人盡有長安路，如何得到？”
師曰：“即今在甚么處？”問： “寂寂無依時如何？”師曰：“寂寂底！”因示頌曰：“南臺靜坐一爐香，終日凝然萬慮亡。
不是息心除妄想，都緣無事可思量。”
天龍院秀禪師杭州天龍寺清慧秀禪師，上堂：“諸上座，多少無事，十二時中在何世界安身立命？且子細(xì)點檢看?！ 『尾灰拏€歇處？因甚么卻與別人點檢。若恁么去，早落第二頭也。”時有僧問：
“承師有言，恁么去早落第二頭，學(xué)人總不恁么上來，如何辨白？”師曰：
“汝卻作家。”曰：“恁么則今日得遇于師也?！睅熢唬?br />
“且莫詐明頭?！?br />
天龍機(jī)禪師法嗣雪岳令光禪師高麗雪岳令光禪師，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分明記取?！眴枺骸叭绾问侵T法之根源？”師曰：
“謝指示?！?br />
仙宗符禪師法嗣仙宗洞明禪師福州仙宗洞明真覺禪師，僧問：“拏云不假風(fēng)雷便，浚浪如何透得身？”師曰：“何得棄本逐末?！?br />
福清行欽禪師泉州福清行欽廣法禪師，上堂：“還有人鑒得么？若有人鑒得，是甚么湖里破草？
若也鑒不出，落地作金聲。無事久立?！鄙畣枺骸叭绾问欠鸱ù笠猓俊睅熢唬?br />
“諸上座大家道取?！眴枺骸叭绾问钦?wù)婺嫠祝俊薄 熢唬骸翱妥鳚h問甚么？”曰：“如何是順?biāo)走`真？”師曰：“吃茶去?！?br />
問：“如何是然燈前？”師曰：“然燈后?！?br />
曰：“如何是然燈后？”師曰：“然燈前?！痹唬骸叭绾问钦粺?？”師曰：
“吃茶去?！眴枺骸叭绾问堑诙?？” 師曰：“汝問我答?！?br />
國泰禪師法嗣齊云寶勝禪師婺州齊云寶勝禪師，僧問：“如何是齊云水？”
師曰：“龍?zhí)冻氐祝瑪M問即波瀾。”曰：
“莫祇這個便是么？”師曰：“古殿無香煙，誰人辨清濁。”曰：“未審深深處如何？”師曰：
“阇黎欲識深深處，直須腳下絕云生?！?br />
白龍希禪師法嗣廣平玄旨禪師福州廣平玄旨禪師，上堂：“還有人證明么？
若有人證明，亦免孤負(fù)上祖，埋沒后來。
若是尋言數(shù)句，大藏分明，若是祖宗門中，怪及甚么處，恁么道亦是傍瞥之辭?！鄙畣枺骸叭绾问菑V平境？”師曰：
“地負(fù)名山秀，溪連海水清?！痹唬骸叭绾问蔷持腥?？”師曰：“汝問我答?！眴枺骸叭绾问欠ㄉ眢w？”師曰：
“廓落虛空絕玷瑕?！痹唬骸叭绾问求w中物？”師曰：“一輪明月散秋江?！?br />
曰：“未審體與物分不分？”師曰：
“適來道甚么？”曰：“恁么則不分也?！睅熢唬骸按┒c頭?！?br />
白龍清慕禪師福州升山白龍清慕禪師，僧問：“如何是白龍密用一機(jī)？”師曰：“汝每日用甚么？”曰：
“恁么則徒勞側(cè)聆?！睅熀仍唬骸俺鋈?！”問：“一切眾生日用而不知，如何是日用底？”師曰：“別祗對你爭得?！眴枺?br />
“不責(zé)上來，聲前一句請師道？”師曰：“莫是不辨么？”
靈峰志恩禪師福州靈峰志恩禪師，僧問：“如何是吹毛劍？”師曰：“我進(jìn)前，汝退后。”曰：
“恁么則學(xué)人喪身命去也?！睅熢唬骸安淮蛩?，魚自驚?！眴枺骸叭绾问欠?？”師曰：“更是阿誰？”曰：“既然如此，為甚么迷妄有差殊？”
師曰：“但自不亡羊，何須泣歧路。”問：“如何是靈峰境？”師曰：“萬疊青山如饤出，兩條綠水若圖成?！薄 ≡唬骸叭绾问蔷持腥?？”師曰：“明明密密，密密明明?！?br />
東禪玄覺禪師福州東禪玄亮禪師，僧問：“本無迷悟，為甚么卻有佛有眾生？”師曰：“話墮也?！眴枺?br />
“祖祖相傳傳法印，師今繼嗣嗣何人？”師曰：“特謝證明?！痹唬骸绊ッ磩t白龍當(dāng)時親授記，今日應(yīng)圣度迷津。”師曰：
“汝莫錯認(rèn)定盤星?！薄 筵拘?yīng)禪師漳州報劬院玄應(yīng)定慧禪師，泉州晉江吳氏子。漳州刺史陳文顥創(chuàng)院，請師開法。僧問：
“如何是第一義？”師曰：“如何是第一義？”曰：“學(xué)人請益，師何以倒問學(xué)人？”師曰：“汝適來請益甚么？”曰：
“第一義。”師曰：“汝謂之倒問邪？”問：“如何是古佛道場？”師曰：
“今夏堂中，千五百僧?！?br />
開寶八年將順世，先七日書辭陳公，仍示偈曰：“今年六十六，世壽有延促。 無生火熾然，有為薪不續(xù)。
出谷與歸源，一時俱備足?！奔捌谡]門人曰：“吾滅后不得以喪服哭泣?！?br />
言訖而寂。
招慶匡禪師法嗣報恩宗顯禪師泉州報恩院宗顯明慧禪師，僧問：“昔日靈山一會，迦葉親聞；未審今日誰是聞?wù)?？”師曰： “卻憶七葉巖中尊?！眴枺骸拔羧沼X城東際，象王回旋，五眾咸臻。今日太守臨筵，如何提接？”師曰：
“眨上眉毛著。”曰：“恁么則一機(jī)顯處，萬緣喪盡?！睅熢唬骸昂伪胤鞭o？”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日里看鴟毛?！?br />
問：“學(xué)人都致一問，請師道。”師曰：“不是創(chuàng)住這個師僧也難容?！眴枺?br />
“離四句，絕百非，請師道。”師曰：
“青紅花滿庭?！眴枺骸安簧嫠剂刻?，從上宗乘，請師直道。”師良久。僧曰：“恁么則聽響之流，徒勞側(cè)耳。”
師曰：“早是粘泥?！眴枺骸叭绾问侨送?？”師曰：“奉對不敢造次?！痹唬?br />
“如何是法王？”師曰：“莫孤負(fù)好！”
曰：“未審人王與法王，對談何事？”師曰：“非汝所聆?！薄 ↓埞獬味U師金陵龍光院澄禪師，廣州人也。新到參，師問：“甚處來？”曰： “江南來?！睅熢唬?br />
“汝還禮拜渡江船子么？”曰：“和尚為甚么教某禮拜渡江船子？”師曰：
“是汝善知識?！?br />
永興可休禪師永興北院可休禪師，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遍滿天下?！痹唬骸澳闶且矡o？”師曰： “是即牢收取?！眴枺骸按笞鳂I(yè)底人來，師還接否？”師曰：“不接。”曰：
“為甚么不接？”師曰： “幸是好人家男女?！?br />
太平清海禪師郴州太平院清海禪師，僧問：“古人道不從請益得。祖師為甚么道誰得作佛？”師曰：“悟了方知?！?br />
問：“從上宗乘次第指授，未審今日如何舉唱？”師曰：“透出白云深洞里，名華異草嶺頭生?！薄 〈仍苹凵疃U師連州慈云慧深普廣禪師，僧問：“匿王請佛，既奉法于當(dāng)時。
我后延師，蓋興宗于此日。
幸施方便，無吝舉揚。”師曰：“不煩再問。”問：“如何是大圓鏡？”師曰：“著?！眴枺骸叭绾问窍蛏鲜拢俊睅熢唬?br />
“分明聽取。”
興陽道欽禪師郢州興陽山道欽禪師，僧問：“如何是興陽境？”師曰：“松竹乍栽山影綠，水流穿過院庭中?！眴枺骸 叭绾问欠穑俊睅熢唬骸案巧趺?！”
報恩資禪師法嗣福林院澄禪師處州福林澄禪師，僧問：“如何是伽藍(lán)？”師曰：“沒幡幀。”曰：“如何是伽藍(lán)中人？”師曰：
“瞻禮有分?！眴枺骸跋绿靡痪?，請師不吝?！睅熢唬骸伴e吟唯憶龐居士，天上人間不可陪?！?br />
翠峰欣禪師法嗣報恩守真禪師處州報恩守真禪師，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閃爍烏飛急，奔騰兔走頻?！?br />
鷲嶺遠(yuǎn)禪師法嗣鷲嶺通禪師襄州鷲嶺通禪師，僧問：“世尊得道，地神報虛空神。和尚得道，未審甚么人報？”師曰： “謝汝報來。”
龍華球禪師法嗣仁王院俊禪師杭州仁王院俊禪師，僧問：“古人道向上一路，千圣不傳。如何是不傳底事？”師曰：“向上問將來！” 曰：“恁么則上來不當(dāng)去也?！睅熢唬骸凹戎缡?，踏步上來作甚么？”
酒仙遇賢禪師酒仙遇賢禪師，姑蘇長洲林氏子。母夢吞大球而孕，生多異祥。
貌偉怪，口容雙拳。
七歲嘗沈大淵，而衣不潤。遂去家，師嘉禾永安可依，三十剃染圓具，往參龍華，發(fā)明心印?！ 』鼐用饔X院，唯事飲酒，醉則成歌頌、警道俗，因號酒仙。偈曰：“綠水紅桃華，前街后巷走百余遭，張三也識我，李四也識我。
識我不識我，兩個拳頭那個大。兩個之中一個大，曾把虛空一戳破。摩挲令教卻恁么，拈取須彌枕頭臥。
揚子江頭浪最深，行人到此盡沈吟。他時若到無波處，還似有波時用心?！ 〗饠杏致劮?，玉山還報頹，莫教更漏促，趁取月明回。貴買朱砂畫月，筭來枉用工夫。醉臥綠楊陰下，起來強(qiáng)說真如。
泥人再三叮囑，莫教失卻衣珠。一六二六，其事已足。一九二九，我要吃酒。
長伸兩腳眠一寣，﹝音忽。
﹞起來天地還依舊。門前綠樹無啼鳥，庭下蒼苔有落花。聊與東風(fēng)論個事，十分春色屬誰家。
秋至山寒水冷，春來柳綠花紅。一點動隨萬變，江村煙雨蒙蒙。有不有，空不空，笊籬撈取西北風(fēng)?！ ∩陂惛∈澜纾饲閹锥鄲蹛?。祇要吃些酒子，所以到街臥路。死后卻產(chǎn)娑婆，不愿超生凈土。何以故，西方凈土且無酒酟？” 師于祥符二年上元凌晨，浴罷就室，合拳右舉，左張其口而化。
延壽輪禪師法嗣歸宗道詮禪師廬山歸宗道詮禪師，吉州劉氏子。僧問：“承聞和尚親見延壽來，是否？”師曰：“山前麥?zhǔn)煲参矗俊薄 枺骸熬欧迳街羞€有佛法也無？”師曰：“有。”曰：“如何是九峰山中佛法？”師曰：“石頭大底大，小底小?！薄 俳蠂^，僧徒例試經(jīng)業(yè)，師之眾并習(xí)禪觀。乃述一偈，聞于州牧曰：
“比擬忘言合太虛，免教和氣有親疏。誰知道德全無用，今日為僧貴識書?！?br />
州牧閱之，與僚佐議曰：“旃檀林中，必?zé)o雜樹。
唯師一院，特奏免試?！蹦峡抵姀埬辖鹁呤瑁浪子?，坐歸宗道場。
僧問：“如何是歸宗境？”師曰：
“千邪不如一直。”問：“如何是佛？”師曰：“待得雪消后，自然春到來?！眴枺骸吧钌綆r谷中，還有佛法也無？”
師曰：“無。”曰：“佛法遍在一切處，為甚么卻無？”師曰：“無人到?！?br />
問：
“古人道不是風(fēng)動、不是幡動時如何？”師曰：“來日路口有市?！眴枺?br />
“如何是學(xué)人自己？”師曰：“床窄先臥，粥稀后坐?！?br />
雍熙二年順寂，塔于牛首庵。
龍興院裕禪師潭州龍興裕禪師，僧問：“如何是學(xué)人自己？”師曰：“張三李四?！痹唬?br />
“比來問自己，為甚么卻道張三李四？”師曰：“汝且莫草草。”問：“諸余即不問，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
“家風(fēng)即且置，阿那個是汝不問底諸余？”
保福儔禪師法嗣隆壽無逸禪師漳州隆壽無逸禪師，開堂升座，良久曰：“諸上座，若是上根之士，早已掩耳，中下之流，競頭側(cè)聽。
雖然如此，猶是不得已而言。諸上座，他時后日到處，有人問著今日事，且作么生舉似他。
若也舉得，舌頭鼓論，若也舉不得，如無三寸，且作么生舉？”
大龍洪禪師法嗣大龍景如禪師鼎州大龍山景如禪師，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便喝。僧問：“尊意如何？”師曰：“會么？”曰：
“不會?！睅熡趾?。問：“太陽一顯人皆羨，鼓聲才罷意如何？”師曰： “季秋凝后好晴天?！薄 〈簖埑锥U師鼎州大龍山楚勛禪師，上堂，良久曰：“大眾祇恁么各自散去，已是重宣此義了也。久立又奚為？
然久立有久立底道理，知了，經(jīng)一小劫如一食頃。不知便見茫然。還知么？
有知者出來，大家相共商量?！鄙鎏嶙撸唬骸罢辜幢橹苌辰?，縮即絲發(fā)不存。展即是，不展即是？”師曰：“你從甚么處得來？”
曰：“恁么則展去也?！睅熢唬骸皼]交涉?！眴枺骸叭绾问谴簖埦?？”師曰：
“諸方舉似人?！痹唬骸叭绾问蔷持腥?？”
師曰：“你為甚么謾我？”問：“亡僧遷化向甚么處去？”師曰：“阿彌陀佛！”問：
“善法堂中師子吼，未審法嗣嗣何人？”師曰：“猶自恁么問?！?br />
普通從善禪師興元府普通院從善禪師，僧問：“法輪再轉(zhuǎn)時如何？”師曰： “助上座喜?！痹唬骸昂献T何事？”師曰：
“異人掩耳?！痹唬骸氨沩ッ搭I(lǐng)會時如何？”師曰：“錯。”問：“佩劍叩松關(guān)時如何？”師曰：“莫亂作?！痹唬?br />
“誰不知有?！睅熢唬骸俺觥！?br />
白馬靄禪師法嗣白馬智倫禪師襄州白馬智倫禪師，僧問：“如何是佛？”師曰：“真金也須失色?！眴枺骸叭绾问呛蜕谐錾硖?？”師曰：
“牛抵墻?！痹唬骸皩W(xué)人不會意旨如何？”師曰：“已成八字?！?br />
白兆楚禪師法嗣保壽匡佑禪師唐州保壽匡佑禪師，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近前來?！鄙埃瑤熢唬骸皶?？”曰：“不會?！?br />
師曰：“石火電光，已經(jīng)塵劫。”問：“如何是為人底一句？”師曰：“開口入耳。”曰：“如何理會？”師曰：
“逢人告人?！?br />
青原下九世黃龍達(dá)禪師法嗣眉州黃龍禪師眉州黃龍禪師，僧問：“如何是密室？”師曰：“斫不開。”曰：“如何是密室中人？”師曰：“非男女相?！?br />
問：“國內(nèi)按劍者是誰？”師曰：“昌福?！痹唬骸昂鲇鲎鹳F時如何？”師曰：“不遺?！?br />
清溪進(jìn)禪師法嗣天平從漪禪師相州天平山從漪禪師，僧問：“如何得出三界？”師曰：“將三界來與汝出?！眴枺骸叭绾问呛蜕屑绎L(fēng)？”
師曰：“顯露地?！眴枺骸叭绾问欠?？”師曰：“不指天地?！痹唬骸盀樯趺床恢柑斓?？”師曰：“唯我獨尊?！眴枺?br />
“如何是天平？”師曰：“八凹九凸。”問：“洞深杳杳清溪水，飲者如何不升墬？”師曰：“更夢見甚么？”問：
“大眾云集，合譚何事？”師曰：“香煙起處森羅見?！薄 A通緣德禪師廬山圓通緣德禪師，臨安黃氏子。事本邑東山勤老宿剃染，遍游諸方?！ 〗蠂饔趶]山建院，請師開法。上堂：“諸上座，明取道眼，好是行腳本分事。道眼若未明，有甚么用處？祇是移盤吃飯漢?！ 〉姥廴裘?，有何障礙？若未明得，強(qiáng)說多端也無用處。無事切須尋究?！鄙畣枺骸叭绾问撬牟贿w？”師曰：
“地水火風(fēng)?！眴枺骸叭绾问枪欧鹦?？”師曰：“水鳥樹林?！痹唬骸皩W(xué)人不會。”師曰：“會取學(xué)人?！眴枺?br />
“久負(fù)沒弦琴，請師彈一曲。”師曰：“負(fù)來多少時也？”曰：“未審作何音調(diào)？”師曰：“話墮也。珍重！”問：
“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過去燈明佛，本光瑞如是。”
本朝遣帥問罪江南，后主納土矣，而胡則者據(jù)守九江不降，大將軍曹翰部曲渡江入寺，禪者驚走，師淡坐如平日。翰至，不起不揖，翰怒訶曰：“長老不聞殺人不眨眼將軍乎？”師熟視曰：
“汝安知有不懼生死和尚邪？”翰大奇，增敬而已。曰：“禪者何為而散？”
師曰：“擊鼓自集?！焙睬柴孕糁?，禪無至者。
翰曰：“不至，何也？”師曰：“公有殺心故爾?！睅熥云饟糁U者乃集?！ 『苍侔荩瑔枦Q勝之策。師曰： “非禪者所知也?！碧脚d國二年十月七日，升堂曰：“脫離世緣，乃在今日?！眹诹铋T人累青石為塔，乃曰： “他日塔作紅色，吾再至也。”言訖而逝，謚道濟(jì)禪師。
清涼復(fù)禪師法嗣奉先慧同禪師升州奉先寺慧同凈照禪師，魏府張氏子。僧問： “教中道，唯一堅密身，一切塵中見。
又道，佛身充滿于法界，普見一切群生前。于此二途，請師說。”師曰： “唯一堅密身，一切塵中見?！眴枺?br />
“如何是古佛心？”師曰：“汝疑阿那個不是？”問：“如何是常在底人？”
師曰：“更問阿誰？”
龍濟(jì)修禪師法嗣河?xùn)|廣原禪師河?xùn)|廣原禪師，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
師曰：“聽取一偈：剎剎現(xiàn)形儀，塵塵具覺知。
性源常鼓浪，不悟未曾移?！?br />
南臺安禪師法嗣鷲嶺善美禪師襄州鷲嶺善美禪師，僧問：“如何是鷲嶺境？”
師曰：“峴山對碧玉，江水往南流。”曰：
“如何是境中人？”師曰：“有甚么事？”問：“百川異流，還歸大海，未審大海有幾滴？”師曰：“汝還到海也未？”曰：
“到海后如何？”師曰：“明日來，向汝道?！?br />
歸宗詮禪師法嗣九峰義詮禪師瑞州九峰義詮禪師，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有力者負(fù)之而趨?！?br />
隆壽逸禪師法嗣隆壽法騫禪師隆壽法騫禪師，泉州施氏子。漳州刺史陳洪铦請開法，上堂：
“今日隆壽出世，三世諸佛森羅萬象，同時出世，同時轉(zhuǎn)法輪，諸人還見么？”僧問：“如何是隆壽境？”師曰：“無汝插足處?！痹唬?br />
“如何是境中人？”師曰：“未識境在。”有僧來參，次日請問心要。師曰：
“昨日相逢序起居，今朝相見事還如?！ ∪绾螀s覓呈心要，心要如何特地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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