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之一百五十五

皇明經(jīng)世文編 作者:明·陳子龍


  華亭徐孚遠闇公 陳子龍臥子 宋征璧尚木 夏允彛瑗公選輯
  何如召祖參閱
  陸文裕公文集(疏 公移 記 策 雜說)
  陸深
  疏
  擬處置鹽法事宜狀
  陳愚見以禆圣學事疏
  擬論取回都督勇士狀
  正名祛弊以光治體事
  擬處置鹽法事宜狀【鹽法】
  臣近日伏見兩淮長蘆之間、商賈嗷嗷、怨聲載道、問之、皆云勢要奪其利故也、臣謹按鹽課一事、本因海澤自然之利、以充邊方緩急之儲、于國計甚便、然使朝廷壅實惠而不下。商賈畏空名而不來。則蠹亦甚矣。祖宗時、設立各處轉運提舉等司、僉灶以辦稅、置倉以收鹽、建官以蒞政、設法以開中、其要在于通商而巳大抵商益通則利益厚此立法之本意也且窮邊絕塞。輸轉極難之地。而能使商賈挾貨負重以往。隨令而足。比至戶部給引場。涉歷萬里。動踰歲年。又況守支存積。徒冐虗名。仍復買補。魚貫聽掣。其辛苦如此。勢要之人。妄于恩典。動以百萬。往參其間。馮陵假借。自世□以后貴要奏討者亦少矣支則盡支。掣則便掣所經(jīng)官司。曲為奉承。雖憲臣亦將有投鼠忌器之嫌。彼將何憚而不為乎。小人營利之心。寧有厭足。大率彼通一分。則此塞一分。自然之數(shù)也夫能得商賈力以利驅之耳彼既以有利而來。亦必以無利而去。又自然之勢也。矧以彼之辛苦。對此之徼幸。交易之間。又相懸絕。坐使自然之利。上不歸于 朝廷。中不在于商賈。下不藏于民間。雖天地亦將厭棄之。臣實懼焉、仰惟 皇上軫念立法之本意、靳惜恩澤、不妄施與、然后其它條畫、次第可舉行矣。臣又按今天下?lián)n鹽之地。兩淮為上。兩浙次之。而弊端亦于二處為多。然尤大壞鹽法之端有二焉。其一則灶丁苦于兼并。其一則今日勢要之侵利是也。然于兩浙又微不同大抵壞兩淮之鹽法者多勢要壞兩浙之鹽法者多私販而灶丁之苦。則一而巳矣。葢淮浙之鹽。出干人力。非若河東天造地設。不勞之利也。其法在于曬土為鹵。煮鹵成鹽。以鹽納官然而逋負多而國課損者、何也。夫欲曬土。必有攤場。欲煮鹵。必有草場。今之場蕩。悉為總催者所并。而鹽課又為總催所欺。灶丁不過總催家一傭工而己。煎煮之法。名實存亡。而總催者下欺灶力。上負國課百計遷延。以覬一赦而巳。今欲處之。在于盡復灶丁之場蕩。而盡懲總催之奸欺。則其弊可息矣。浙中私販之徒。以拒捕為常。以殺人為戲。驟不可剪。則比之勢要。差為易處。茍使出鹽之地。捕其買者之市家。行鹽之地。捕其賣者之市行。而悉置于法。則其黨可空矣此二者難易自別非若勢要之家蛇蟠卵翼不可一旦去也今日得侵兩淮長蘆之鹽利者。雖曰 朝廷業(yè)巳許之。然終非法意。臣以為與其壞天下之大法。寧傷數(shù)人之私恩。必使小人之奸。無所容而后巳。夫上之支中。盡歸于商賈。下之場蕩。盡歸于灶丁。則商通課足。而鹽法不行者。未之有也。
  陳愚見以禆圣學事疏【經(jīng)筵講章】
  臣遭際 圣明、備員講讀、經(jīng)筵禮法甚嚴公于講讀未意遽出班陳奏以失規(guī)被劾幾于得罪昨因講章未安、特于文華面奏、臣之為此者、恃有 陛下堯舜之主耳、果蒙溫旨、非臣捐軀所能報也、彼時威嚴之下、未盡愚衷、先行犯禮、故退而待罪、方將具論所以、不意又蒙慰 旨、是 陛下既宥之辜、而復誘之使盡言、是誠干載一時也、臣請盡言之、伏惟 圣明采擇焉、臣謹按經(jīng)筵一事。關系匪輕。輔養(yǎng) 君德。尤為首務。因以策勵臣節(jié)者。亦不少也。何則、 君父在前、威顏咫尺、為之臣子者。儼然拜起。布義陳詞。說孝說忠。說仁說義。說廉說恥。說禮說讓。若使反之于身。而一無所有。鮮不至于愧汗。而聽者誰則信之。故必勉加修踐之功。而后可收感孚之效是以講章必出講官之手者其意葢在于此非徒以便誦說為也然湏有溫潤之氣。以具告君之體。講章送輔臣改定則納規(guī)之言必有避忌此亦相沿之失此非輔臣。鮮克舉之。所以必送內(nèi)閣改定者。誠欲畧去麄疏鄙野之狀。以養(yǎng)夫親近儒臣之心。其意又在于此。非徒以美文辭為也。臣竊思之熟矣。臣豈敢不顧舊規(guī)、直行己志、若以此勸講、是未誠也、何益 圣學、當時面奏講章義理多未浹洽。所包甚廣。意不止于文辭巳也。伏讀 圣諭、益增戰(zhàn)兢、是臣之愚、倉卒未能上達爾、且今內(nèi)閣無所不統(tǒng)。舊規(guī)俱帶知經(jīng)筵事。又皆老于文學之臣。講說更改。宜有精義者。此特小節(jié)耳第使講章盡出內(nèi)閣之意而講官不過口宣之此千義理深有未安而交孚相感之道遠矣此臣之所為諍也。伏望俯察愚誠、特諭內(nèi)閣只將講章一節(jié)、優(yōu)容臣等各陳所見、而內(nèi)閣因得以考觀臣等之淺深。至于義理往復。藻潤迭加。何所不可。豈止于閱看而巳臣愚意欲請自訓詁衍繹之外。干凡天下大政事。大利弊。皆得依經(jīng)比義。條列類陳庶幾九卿百司。有行之而不能盡。給事史御史有知之而不敢言。司府州縣有負之而不能達者皆得以次上聞則主勢日尊?!∈W日邃。而臣等亦得附之以進修矣。區(qū)區(qū)一得之愚如此。此臣之心也。
  擬論取回都督勇士狀【將軍親兵】
  臣近見取回許泰家人某等十幾人、某等皆勇悍武夫、將軍必有所私之士止堪殺賊之用、泰托為父子、同以生死、巳非一日矣、今 朝廷方用泰、泰方用此輩、不識 陛下何為而取之。廝養(yǎng)下材。過蒙特召。祖宗以來。并無事例。況此輩姓名。遠在行伍。不識 陛下又何繇而知之。訪得近日盜賊、肆行無忌、所畏者、獨許泰一軍耳。泰所以能使賊畏者。不過敢死當先而巳。此輩正許泰敢死當先腹心之士。若其攻堅陷陣。皆能以一當十。其于許泰。若左右手。不可一時 明矣臣料 陛下不過聞其便捷騎射。欲取而試之耳??芍^長慮而道路流言。洶洶可懼?;蛑^有人欲忌許泰之成功。或謂奸人陰主此策以剪許技之爪牙。而欲以泰委賊者。此其無稽萬不出此倘相傳播未必不生賊問諜之計也況泰亦武人。未知義命一旦奪其所恃蹤跡孤危加以流言必懷疑豫志日分而氣日索矣欲望其如前日之敢死當先勢必不能。此其關系實非小小。臣愚以為 陛下于某人等。到京之日。姑試其能。即為犒賞或薄加名目。于處置或面賜獎言即還之于泰以終其所事則天下皆謂 陛下神圣不惟深知許泰之功而并與許泰之牙心腹皆悉知之庶幾邊將知所激勸而賊滅有日矣臣不勝私憂過計、冐昧以聞、
  正名祛弊以光治體事【三司體統(tǒng)】
  近該臣參奏廵按御史某不職、某亦行舉劾臣過失均蒙 敕下都察院、看詳、公論有歸、臣不敢辯、續(xù)該臣自劾求退、未蒙允俞、伏地瞻天、復有所獻、仰惟 圣明納察焉、臣聞人存則政舉、名正而言順、夫所謂名者、自君臣父子之太、以至官僚稱呼之間、皆名也、亦皆政也。名必有義。義必有稽。稽而后正。故曰政者正也。無稽則無義無義則言不順。而事不成。故曰政息甚可懼也。今某之言??芍^無稽矣。姑據(jù)其一二、請以大義裁之。夫御史之與按察使副使僉事等、均為風憲、俱名察官。體分中外。固也至于交際之間。尤關國體。伏覩憲綱所載送迎坐次之儀。得相主賓。而非統(tǒng)攝。故臣嘗謂御史與按察之官兩長可以相形兩短不可以相示何則按察見御史之長。則當尊而敬之曰。此 天子之按臣得體他。御史見按察之長。則當旌而薦之曰。此一方之人才可用也是之謂兩長相形。祖宗設官之意本自如此御史見按察之短則當隨事舉劾。按察見御史之短。則當指實奏聞。是之謂兩短相示。凡此皆出于天理之至公。而不容一毫喜怒愛憎之情與于其間。夫是之謂王道而貞肅之本意。初不外此。臣等所宜自靖自獻。以為執(zhí)法執(zhí)中。皆職分內(nèi)事也。某不及此而喜作威福。每列三司于兩。悉欲鞠躬罄折于前。惟其言而莫違然后謂之無異議不知所議者何事也。其于憲體何如。而臣等三司。盡皆何如人也。弊政亂名。莫甚于此。某本小器。而又不學。徒懷疑忌之心。不知義理所在。惟有血氣。違犯實多一旦聞臣參奏。手足無措、漫為失體、不經(jīng)之詞、意在挾制孤危。遂成欺罔。臣甚惜之。若謂體統(tǒng)各別。猶有可諉。至謂督率官司。則又無稽之甚者。臣請復為 陛下分疏之。我朝祖宗損益三代。以位置百僚。內(nèi)設五府六部。外建都布按三司。實有臂指相使之勢。品資等級。殆猶鱗砌。故府部謂之大臣。三司謂之方面皆附麗 天子。以制名者也三司自五品以上吏部舉用具名雙請與兩京堂上體例一同若六部之諸司。則謂之司官。郎中員外郎等官之于尚書侍郎。則謂之堂官臣等三司視各府州縣等官。則謂之屬官。此司屬之所由分。亦名分之所攸寓。是或有督率之義存焉。至如臣者。備員提學?!J奉制勑。內(nèi)有提督表率字樣。方敢名為督率。止于師生進退賞罰得以一面奉行鏜今妄認方面為司官。而欲一槩督率之。不知是 明旨乎。是舊例乎。第恐天下后世。有謂我朝方面官。曾受御史之督率。實自臣始。竊謂此名不可不正也。且御史積有資望。方得推升僉事。而副使之升。則御史之極選。由此以上。則謂之超遷不次矣。若果如鏜所言。則尚書侍郎亦將遽遷為郎中員外乎其為寡陋疏率若此。不知將何以副 陛下之任使哉。又如劾臣不行。呈稟撫按。照得提學職事。原與撫按不甚交涉。貪酷害人。許受訴詞。此系奉行 敕書。臣固不敢以一人之私忿。而遽為之前卻。 皇上正名定分之志。又在修正會典之時。臣感戀舊恩。每思報効。于此豈敢循默。而自取嫌避哉。推求弊端。皆由臣等不才。此是病源三司謟佞阿附要求保薦以為進身之階所以養(yǎng)成麤傲之御史敗壞 陛下之紀綱竊謂此弊不可不祛也非臣身親目擊。誰肯言及此哉。伏惟 圣明將臣所言。特下該司會議。凡有舉劾當視廵按者之賢否。以為黜陟。凡為廵按。當考舉劾者之當否。以為殿最。凡遇接管廵按之際。再加精擇。貫魚行鴈之選。宜一旡而更張之。著為憲章。載之令式。咸使遵守。庶幾內(nèi)臺不至挾權以相陵。外僚不敢希求以獻謟。名義既正、弊端自清、言順事成而禮樂可興也。此誠大圣人之所作為。所謂有是君則有是政矣。
  公移
  四川與何總兵論西番用兵公移
  四川與何總兵論西番用兵公移【西番兵事】
  為照西番自古以來、不能為中國大患、亦未嘗不為中國患要在羈縻之而巳、往昔難以槩舉、以我 朝國初兵力之強、御史大夫丁玉經(jīng)畧之勤。其終也、亦惟給散銀顆、至今各番藏之以為寶、是雖丁大夫威惠入人之深、亦以賞之而巳、今為撫剿之說者巳失其宜、而所謂無不撫之剿者、尤為不通之論。葢撫之不從而后剿之。未聞既剿之而又撫之也。且如土夷芒部巳叛。則剿之而改為流官鎮(zhèn)雄府。如烏蒙烏撒。雖有兵端。但撫之而巳。葢剿則必盡。撫則必賞。故曰撫夷賞番。非漫語也、今西乎自有部落。自成風土。比與土夷尚槩聲教者不同。將欲剿之則不能盡。將欲撫之則不可終。故為中國之計者必以備御為上策。番人本無大志為我深患撫御得宜則自然懷服伺其犯邊則誅之因其款塞則賞之賞之者非盡賞也。賞其款附者也。誅之者非盡誅也。誅其犯順者也。若思為拓土開邊之策。生事喜功。以僥幸于萬一。則啟釁構怨。孰任其咎耶。麾下熟知番情、忠勇素著、當儕之古名將之列、比與白面書生、妄為自用者、不可同日而語、見蒙撫按批示開詳番情、請條具誅賞撫剿事宜、逐一開報以憑轉達、訪得深溝一塞。及據(jù)地圖、詳觀山脈。起自西番。迤邐而來。至于深溝地面。方始落下。壁立斬絕。約高三十余里。我難以仰攻。而彼可以下?lián)懕朔丛趦?nèi)而我在外地勢則然。譬如城堡。可以內(nèi)守。而不可以外有也。今縱一時攻破。竊恐不可有也。有之恐不可守。守之恐不可久。今若悉并財力。建為城堡。西番暫且遠避。俟我功成。不過數(shù)十人。至百余人守之而巳。一旦驅其丑類。乘便逐之。殺虜殆盡。如近日貴州凱口之事。則地方之責。又將誰任耶昔人謂幽州之地曹翰可取孰可守也竊意此地宜空之。使彼不得而居。我亦不必履此孤危。則架梁裝塘之擾可免。而華夷之界限自明。且省后慮矣。
  記
  徽守南侯復役記
  江南新建兵備道記
  徽守南侯復役記【徽守復役】
  徽父老鄭廉 言于深曰、徽郡于江南、據(jù)大 之麓、俯視諸郡、地產(chǎn)民力、于諸郡特劣、而饒富之名、顧不后諸郡、是故號難治、治之而得民心又難他、南侯之治徽三載矣、善政以十百計、最得其民心者復役一事尤巨、于徽葢百世功也、徽之民自是有子孫矣?;罩褡允怯刑飶]矣?;罩褡允怯兄硺I(yè)矣。侯之功安可忘也。惟我 太祖高皇帝定鼎金陵。太平實首善之地。比于漢之三輔南陽。故凡糧料力役。獨加優(yōu)厚。若湯沐云。近有桀黠者。巧為規(guī)避。視吾徽猶壑也。先是蕪湖役夫。使徽代之。繁昌祗候。使徽又代之。當涂之民。復謀以南京兵馬弓兵凡四十八名歲以銀計者數(shù)百改派于徽。徽弗堪矣。凡雜派之數(shù)朝下之部使者部使者下之各郡本無常額視地方有司能為力爭則可他移不能則坐征日多而民困矣由是歙休績祁黟婺六縣之民、交訴于 朝事下?lián)岢级加访Y檄屬郡議其便不便者、于是池寧安太四守臣會于廣德、太平林侯議曰太平屬縣、地當沖要、水則有逓陸則有驛、使符午、客之貴且重者、每一接待、凡費三十金、或五十、金、其下者且十金、徽僻處獨無此、改便、南侯曰、不然、 國初都南。故云貴川廣五六省使道必經(jīng)采石荻港。故事可考支應為難。未聞告乏今 朝廷在北。諸道使客。皆由西路。豈昔有余而今反不足耶。且太之糧畝以升計?;罩Z畝以斗計。自昔經(jīng)制者。固巳權輕重于其間矣。近奉部符調(diào)發(fā)、凡坐派若干、凡灑若干、視他郡獨多、定額之上供者、每歲計銀三萬兩有奇、而不時之需、大工之具不與焉、徽煩矣、改派不便林侯曰、徽善賈。多富商。是民力有余也。改便、南侯曰、徽地狹。民不容居。故逐末以外食。商之外富。民之內(nèi)貧也?;战啾I。內(nèi)犯則外移。外犯則內(nèi)索。大抵明于法則務傷。欲速成則滋害。皆吾民也。實弊矣。按會典則戶口之耗者且半。凡皆役之重也。役之重。民之貧也。太之戶口。視 國初不及者。才三之一。顧可謂徽富而嫁役乎。于是林侯語塞、議上、毛公亟是之、而改派之役罷、徽之民得復舊規(guī)、用是以和、深聞之曰、善乎侯之治徽也。其辭不費而利則漙矣其事不煩而民則治矣。其心不黨而鄰則睦矣其功不耀而風則逖矣。雖古循良。伐以加此適侯有考 之行、因錄為贈。將以聞于當寧、并以慰徽人之心、
  江南新建兵備道記【江南兵備】
  江南之兵備設也、自今 天子正德始、兵備之有官也、自弋陽謝公始、先是公以監(jiān)察御史、來按江南、當庚午辛未之際、興革舉措、屹然不以禍福利害動其心、江南以寧、既受代去、 天子以為明于江南之故、會有江上之師、用大臣議、設兵備于太倉州、乃自御史陟公為浙江提刑按察副使、蒞太倉、凡水利屯田鹽法獄訟之類咸屬焉又聽以法紏察其屬、文武吏之職不職者、而獨以備名、最重也、公奉 璽書而來、知州汪君惇、以兵備道為請、乃即水利分司之舊址、益以民間地、若干畝、而即工焉。經(jīng)始于七年之秋、九月、明年二月訖功、凡六月、嘉定知縣王君某、以書屬深記之、惟古昔憲王經(jīng)理之制、凡以為民也、而兵則惟大惟慎、大抵兵不息、則治不興、而忘備于無事之日者、至戒也、竊觀自古頑民之□兵、未必盡包不軌、其始也、起于無所彈壓。以遂其無所忌憚之心。及其過成惡稔。則一切決裂為之。至用天下之力。而僅克若近日之用兵皆前日撤備之所致也嗚呼。孰為之哉。是故先王所以有禁于將然。與救于巳然者。其效可睹巳。仰惟 天子除去大熟、求復祖宗之經(jīng)制、若茲兵備之設、惟善是從、以保佑民、宜示有永、按太倉當江海之沖、三吳之蔽、而金陵之門戶也、公既至、承天子德意、加以博大練達之才、經(jīng)綸體用之學、惟地與民、為久遠矢見、后之來者、將尋公之始政、而考求之則國家之幸、而江南之民之福、亦寧有既哉、深故敢列其大者以告、若工費之自出、與有事茲役、法當牽聯(lián)書者、勒諸碑陰、
  策
  國學策對
  國學策對【國學】
  今日之太學、謂宜以今日之宜處之。今日之宜、畧有四事、愚請言之、一曰太學術以救科舉之弊。愚聞古之人、無不學也、其學以二十五年之久、然后仕焉、既仕也惟才是任、無所謂資格也。是故伊尹起于莘野、傳說舉于版筑、太公興于渭濱、始也養(yǎng)之如此、終也任之如此、今日科舉、既得出身之余、惟論歲月官資而巳。竟不問其學何所本。才何所堪。言及于此。雖欲自巳其流涕痛哭。不可得也。上之人既以是待天下之才。人才所學。視有司一舉業(yè)之外。少留意焉。雖然舉業(yè)本意、未始不善、何則、本之經(jīng)書以觀其義理之學、參之論判表策以觀其理治之方、胡瑗所謂經(jīng)義治事者、固以兼舉而并行矣、 圣祖謀畫、極有深意、前輩先達、功業(yè)頗高、今日舉子、不必有融會貫通之功、不必有探討講求之力、但誦坊肆所刻軟熟腐爛數(shù)千余言、習為依稀彷佛、浮靡對偶之語、自足以應有司之選矣。學術至此、其又可悲也、夫今九州島之廣、四海之遠、聰明才辯、固自不少、皆科舉之學誤之也天下人才、不過二等、天資明敏者、上也。學問后通者次也。上焉者、其于科第、早得數(shù)年。次焉者其于科第遲得數(shù)年。大約如是而巳矣。早者血氣未定、一旦心與物交、有引于功名、有引于富貴、間有有志學術、而重為政事所縳者、既有志、又有地千百之十一耳。是上焉者科舉誤之也。遲者血氣既衰、力不迨志、是次焉者科舉又誤之也。舉天下之人才、皆誤于科舉、如此、不幸者不可追矣。又幸而得入太學者。正宜與之講明學術致力于身心。而不徒詞章。留意于經(jīng)濟。而不但記誦。知是行是、雖歲月有淺深、皆不失為君子人也、異日有位、可屬望焉、若復程督舉業(yè)、是以有限之功。為此無用之事??煺撝熳铀^伎倆愈精心術愈下不若不教之以全其樸忠之為愈也何則、舉業(yè)者進取之媒。非致理之路也、其弊也浮華而無實用、捄之之地、在今日之太學耳、葢鄉(xiāng)學所儲、未成之才也、太學所養(yǎng)、將用之才也、二曰開薦舉、以寓激勸之微權、國家取士于科貢、仰視前古似為少狹、然亦足以周天下之用、取才期于足用而巳矣。又況太學之士、皆名待用薦舉、若無俟也、此有說焉、 朝廷官人制為等差、曰守曰令曰藩、曰臬曰卿曰大夫曰公曰孤、異其章服、辨其資階、此皆非其人性分之所有也、葢假此以妙其用、使少者賤者、俛然知其尊且貴、而服役之、其中才者、則又歆艷而企及之、故曰爵祿束帛、所以磨世厲鈍也、以執(zhí)事之碩德重望、試于太學之中、熟視嚴察、一二人特章論列之。雖薦未必用。用未必顯。天下巳曉然知太學有薦舉之路。孰不樂居之。括磨拔濯。以應執(zhí)事之選哉。其功為不少矣。三曰隆禮貌以愛惜人才、愚聞太學與百司、非但勢不同、其意亦不同也、何則百司謂之政、太學則謂之教、百司謂之治屬、太學則謂之師生、百司有五刑、太學則有二物、百司主法、太學主恩、今日彝倫之上、生徒步趨拜揖、一不敢越厥度、高拱堂噲指意而巳、豈百司敢京哉、愚以為不如是、則道不尊、退而聽事、畧宜霽威、無益拜跪、一切罷去、以勵諸生之節(jié)、執(zhí)經(jīng)獻疑、從容窮日、以承執(zhí)事之教、愚以為不如是、則道不行、若夫高堂深陛、不敢仰視、固巳捍格不通矣、良法美意、安從致之、孟子論政、所以必本之仁心仁聞也、又變文體以救俗學之弊。傳曰太上立德、其次其功、其次立言、文非君子之所先、亦君子之所不廢也、文體關時、理不可誣、又君子所不得恝也、是故為文不本于六經(jīng)、皆茍而巳、前代文體、具有成論、獨宋南渡以后、纖弱破碎、議者謂其國體然也、元人承宋矯之以麄毫呌嘯、益不足觀、我朝又監(jiān)元人之失、類以歐蘇為宗、愚見世之好歐蘇也、亦嘗取歐蘇之文、閉門而讀之、言大而夸未見其足法也、喟然嘆曰、由六經(jīng)而至歐蘇有之矣、未有由歐蘇而造六經(jīng)者也、夫歐之文溫雅、其學勝、蘇之文通達、其才勝、無歐之學、與蘇之才、而為其文。所謂效季良不得者也 國朝百余夫、文運亨嘉、宜在今日、伏惟留意焉、夫是四者、愚昧不敢自必謂何、庶乎人才學術、可得一變也、
  雜說
  河間保定韃官
  晉水澗
  山西三關
  加耗
  黃河
  河間保定韃官【韃官】
  予在代州試諸生、以河間保定韃官韃舍為問意欲為處置之策。顧事體重大。郭欽江統(tǒng)之論。不可不熟慮也。唐補闕薛謙光上疏葢謂戎夏相雜。自古所戒夷狄無信。易動難安。故斥居塞外。不遷中國。至謂冐頓強盛。不能入中國者。非兵力不足也其所以解平城之圍。而縱高帝者。為不習中土之風。不安中國之美。生長磧漠之北。以穹廬堅于城邑。以氈剡美于章紱。既安其所習。而樂其所生。是以無窺中國之心者。為生不在漢故也豈有心不樂漢。而欲深入漢者乎□子瞻亦嘗論之矣劉元海五部離散之余。而卒能自振于中國者。為少居內(nèi)地。明習漢法。非惟元海悅漢而漢亦悅之一朝背叛。四方響應。遂鄙單于之號。而竊帝王之寶。賤沙漠而不居。擁平陽而鼎峙者為居漢故也向使元海不內(nèi)徙。止當刼邊人繒彩曲糵。以歸陰山之北。安能使王彌崔懿為其用耶。言甚剴質(zhì)??伤冕闳?。嘗觀遼金元與五季二宋相終始。卒為中華患者亦坐燕云之外棄耳故曰。前事之不忘。后代之龜鑒也。
  晉水澗【晉澗作灘】
  晉水澗行類閩越。而悍濁怒號特甚雖步可越處。輒起濤頭作漰湃源至高故也夏秋間為害不細。以無堰堨之具爾。予行三晉諸山間。嘗欲命緣水之地。聚諸亂石。仿閩越澗作灘自源而下審地高低以為疏密則凡水皆利也有司既不暇及此。而晉人簡惰。亦復不知所事。甚為可恨。閩諺云水無一點不為利。誠然。亦繇其先有豪杰之士作興。后來因而修舉之。遂成永世之業(yè)故予謂閩水之為利者。盈科后進。晉水之不為利者。建瓴而下爾。
  山西三關
  山西三關比諸邊為弱。一被虜患。當事者皆甘心得罪。勢不得不然也。若蒙恬之累土為山。植榆為塞。因地形制險。最為上策。近有栽柳之法。尤便易于榆。按古人之成法??捎糜谌呎摺H糈w充國之屯田。李牧用軍市之租。日椎牛享士。趙奢為將。所得賞賜。盡與軍吏。魏尚守云中。出私養(yǎng)錢以享賓客軍吏。皆要策也當今邊將且不能養(yǎng)士卒況能招致奇人耶夫謂之賓客所該甚廣凡游說探諜之人皆是宋田錫亦謂厚賜將帥。使之賞用。足充供億。若在今日能使將帥不克減軍士。抑亦可矣。
  加耗
  公外集云加耗起于后唐水次倉起于后魏經(jīng)畧江淮也
  予昨記后唐明宗、與我 太祖加耗、以為仁政、按周世宗顯德中。每石與耗一斗。此出之于官以資轉運非謂取之于民也胡致堂論之曰、受挽而取耗。未嘗為耗用。直多取以實倉廩耳又謂不宜取而取者。省耗是也。當與而未嘗與者。漕耗是也。其意善矣。我太宗定鼎燕都。轉漕江南。較之汴宋。其費宜倍。今運軍給耗。每石巳至三斗余而漕政疲弊。葢有兩端。京通交納。監(jiān)督者太多。運官部領??虅冋咧燎伞|坡知揚州、上言、謂祖宗以來。通許綱運攬載物貨。今則漕舟搭載巳有厲禁既免征稅。而腳錢又輕。故物貨流通。緣路雖失商稅。而京師坐獲富庶。按此事想古所不禁。若今日更有法以通融之。亦漕運之一利也。
  黃河
  河入中國。古今異宜。后世講河事者非一家??傊亩鄬嵣?。故罕成跡。惟有費才力。費日月以俟其自定而巳。禹貢曰浚川、孟子曰、水由地中行、此二言者古今不可易之定理也。后世之明于河事者、亦有賈讓之三策、亦有買魯之三法、若余闕所謂中原之地平曠夷衍。無洞庭彭蠡以為之匯。故河嘗橫潰為患。斯言也尤為要切。似非諸家所及。大抵河患有二。日決曰溢決生于不能達溢生于無所容徙潰者決之小也。泛濫者溢之小也。雖然決之害間見。而溢之害頻歲有之。被害尤大者。則當其沖也。是與河爭也。其原葢由于戰(zhàn)國非一日矣。使賈魯之三法。遂而有成。亦小補耳。且當歲歲為之。其勞其費。可勝言哉。今欲治之。非大棄數(shù)百里之地不可。先作湖陂。以潴漫波。其次則濱河之處。仿江南圩田之法。多為溝渠。足以容水。然后浚其淤沙。繇之地中。而后潤下之性。必東之勢得矣。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

Copyright ? 讀書網(wǎng) m.ranfinancial.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備15019699號 鄂公網(wǎng)安備 4201030200161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