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皇帝
塘水
明道二年三月。塘水東起滄州界，拒海岸黑龍潛西，至乾寧軍，沿永濟河合破船淀、滿淀、灰淀為一水，衡廣百三十里，縱九十里至百三十里，其深五尺。東起乾寧軍，西至信安軍永濟渠為一水，西合鵝巢淀、陳入淀、燕丹淀、大光淀為一水，衡廣一百二十里，縱三十里或五十里，其深丈余或六尺。東起信安軍永濟渠，西至霸州莫金口，合水淀、得勝淀、下光淀、小蘭淀、李子淀、大蘭淀為一水，衡廣七十里，縱十里或六里，其深六尺或七尺。東北起霸州莫金口，西南至保定軍父母砦[1]，合量料淀為一水，衡廣二十七里，縱八里，其深六尺。霸州至保定軍并塘岸水最淺，故咸平、景德中，胡馬鈔河北[2]，以霸州、保定軍為歸路[3]，東南起保定軍，西北至雄州[4]，合一百三十淀[5]：黑羊淀[6]、小蓮花淀為一水，衡廣六十里，縱二十五里或十五里，其深八尺或九尺。東起雄州，西至順安軍，合大蓮花淀、洛陽淀、牛橫淀、康池淀、疇淀、白洋淀為一水[7]，衡廣七十里，縱三十里或四十五里，其深一丈或七尺。東起順安軍邊吳淀，西至保州，合齊女淀[8]、宜子淀、勞淀為一水，衡廣三十余里，縱百五十里，其深一丈三尺。起安肅、廣信軍之南、保州西北至沈苑河為塘，衡廣二十里或十里，其深五尺，淺或三尺，曰沈苑泊。自保州西合雞距泉，嘗為稻田，方衡十里，其深五尺至三尺，曰西塘。自何承矩以黃懋為判官，始置屯田，筑堤儲水為阻固，其后益增廣之，凡并邊諸河，若滹沱、葫蘆[9]、永濟等河皆匯于塘。天圣已后，相循而不廢，仍領(lǐng)于緣邊屯田司。而當(dāng)職之吏各從其所見，或曰：『有甲兵將兵在，敵來何所事?塘自邊吳淀西望長城口尚百余里，皆山阜高仰，水不能通，敵騎馳突，得此路足矣。塘雖距海，亦為無用。夫以無用之塘而廢可耕之田，則邊谷貴，自困之道也。不如勿廣，以息民為根本?！换蛘邉t曰：『河朔幅員二千里地，地平而無險阻。賊從西方入，放兵大掠；由東方而歸，我嬰城之不暇，其何以御之?自邊吳淀至泥姑海口綿亙七州軍，屈曲九百里，深不可以舟行，淺不可以徒涉，雖有勁兵，不能渡也。東有所阻，則甲兵之備可以專力于其西矣，孰謂無益[10]?！徽撜咦允欠譃閮舍?，而朝廷以敵入忽荒無常，故終不可以廢也。
明道二年八月壬午[11]，忻州團練使劉平自雄州徙知成德軍（是日壬午），奏曰：『臣向為沿邊安撫使，與安撫都監(jiān)劉志求見，嘗陳備邊之略。臣今徙真定，路由順安、安肅、保定州界，自邊吳淀望趙曠川長城口[12]，乃契丹出入要害之地，東西不及一百五十里。臣竊恨圣朝七十余年守邊之臣，何可勝數(shù)，皆不能為朝廷預(yù)設(shè)深溝高壘，以為扼塞。臣聞太宗皇帝朝，嘗有建請方田者。令契丹國多事，兵荒相繼，我乘以引水植稻為名開方田，隨田塍四面穿溝渠，縱橫一丈，深二丈，鱗次交錯[13]，兩溝間屈曲為徑路，才令通步兵。引曹河、鮑河、徐河、雞距泉分注溝中，地高則用水車汲引灌溉，甚便。愿以劉志知廣信軍，與楊懷敏共主其事，數(shù)載之后，必有成績?！凰烀茈菲脚c懷敏漸建方田。懷敏時為西路緣邊巡檢都監(jiān)也。侍禁劉宗言又奏請種木于西山之麓，以法榆塞，云可以限敵騎也。
此段取本志附見。劉平自雄州徙成德，乃去年八月丙辰。其奏疏則據(jù)《會要》，在此年三月十七日?！稌吩疲好鞯廊耆率呷眨傻聞⑵窖裕骸喊裁C、廣信軍并保州各相去三四十里[14]，其間平原廣野。乞自保州以西，如稻畦掘作方田，每年漸次開展，乞?qū)Ｎ髀肪夁叾急O(jiān)楊懷敏相度可否建置方田[15]，必有成績?！辉t令懷敏漸次興置方田，仍令劉平常切照管。
寶元元年十一月己未，河北屯田司言：『欲于石冢口導(dǎo)百濟河水[16]，以注緣邊塘泊，請免所經(jīng)民田稅?！粡闹r歲旱，塘水涸，知雄州葛懷敏慮契丹使至，測知其廣深，乃壅界河水注之，塘復(fù)如故。
慶歷二年三月己巳，契丹遣使致書求關(guān)南十縣，且曰：『營作長堤，填塞隘路，開決塘水，添置邊軍。既潛稔于猜嫌：慮難敦于信睦?！凰脑?，復(fù)書曰：『營筑堤埭，開決陂塘。昨緣霖潦之余，大為衍溢之患。既非疏導(dǎo)，當(dāng)稍繕防。豈蘊猜嫌，以虧信睦?』其使劉六符嘗謂賈昌朝曰：『南朝塘濼何為者哉?一葦可杭，投箠可平，不然決其堤，十萬土囊，遂可逾矣?！粫r議者亦請涸其地以養(yǎng)兵。上問王拱辰，對曰：『兵事尚詭。彼誠有謀，不應(yīng)以語敵，此六符夸言爾。設(shè)險守國，先王不廢，且祖宗所以限寇敵也?！簧仙钊恢?br />
七月，契丹復(fù)議和好，約：『兩界河淀已前開畝者并依舊外，自今已后，各不添展。其見堤堰、水口逐時決泄壅塞之，量差兵夫，取便修疊疏導(dǎo)。非時霖潦別至大段漲溢，并不在關(guān)報之限。』
五年七月。初，與契丹約罷廣兩界塘淀。約既定，朝廷重生事，自是海邊臣言利害，雖聽許，必戒之以毋張皇，使敵有詞。而葛懷敏獨治塘益急。是月，懷敏密奏曰：『前轉(zhuǎn)運使張邈開七級口泄塘水，臣已亟塞之。知順安軍劉宗言閉五門幞頭港，下赤、大渦、柳林口漳河水不使入塘，臣已復(fù)通之，令注白洋淀矣[17]。邈、宗言朋黨，沮事如此，不譴誅無以懲后。』詔從懷敏奏，自今有妄乞改水名者重責(zé)之。
修水洛城
慶歷三年九月甲子，陜西路經(jīng)略安撫招討使鄭戩言：『德順軍生戶大王家挨亢寧等以水洛城來獻。若就其地筑城，可得蕃兵三五萬人，及弓箭手共捍西賊，實為封疆之利。』從之。
十二月辛丑，陜西宣撫使韓琦言：『請令下陜西四路部署司、涇原路經(jīng)略司，且并力修葺逐處未了城寨。其水洛城向去，另奏聽旨?！?br />
四年正月戊辰，詔陜西四路都部署司、涇原經(jīng)略司罷修水洛城，從宣撫司韓琦奏請也。然劉滬時已興役，鄭戩又遣著作佐郎董土廉將兵助之矣。
三月甲戌，命鹽鐵副使戶部員外郎魚周詢、宮苑使周惟德往陜西，同都轉(zhuǎn)運使程戡相度鑄錢及修水洛城利害以聞。先是，韓琦以修水洛城為不便，奏罷之。鄭戩固請終役。琦還自陜西，即罷戩四路都部署。戩既改知永興，又極言城水洛之便，役不可罷，命劉滬、董士廉督役如故。知渭州尹洙及涇原副都部署狄青相繼論列，以為修城有害無利，議者紛紛不決，故遣魚周詢行視。戩初命涇原都監(jiān)許遷將兵[18]，為修城之援。及戩罷統(tǒng)四路，沬亟召遷還，又檄滬、士廉罷役，且召滬、士廉。蕃部皆遮士廉等，請自備財力修城，滬、士廉亦以屬戶既集，官物無所付，又恐違蕃部意別生變，日增版筑趣役。洙再召之，不從。洙亟命瓦亭寨都監(jiān)張忠往代，滬又不受。洙怒，命青領(lǐng)兵巡邊，追滬、士廉，欲以違節(jié)度斬之。青械二人送德順軍獄。時周詢等猶未至也，蕃部遂驚擾，爭燒積聚，殺吏民為亂，又詣周詢等訴。周詢等具奏，詔釋滬、士廉，令卒城之。
據(jù)尹洙《乞與鄭戩下獄狀》，劉滬、董士廉先送順德軍獄，后有旨送邠州獄。又《覆奏李京札子狀》，士廉系獄二十余日，但不知是何月日耳。
參知政事范仲淹言：『涇原路走馬承受趙正奏內(nèi)殿崇班劉滬、著作佐郎董士廉被狄青械送司理院。竊緣此二人元稟四路都部署節(jié)制，往修水洛城，即非是二人擅興。及四路罷后，本路部署司抽下軍馬，其人即合依稟罷修，不合堅執(zhí)拒抗。臣料其情，蓋本人在彼相殺得功降下，周回蕃部又已下手修筑城寨，懼見中輟之后，本路責(zé)見其經(jīng)畫不當(dāng)，故以死抗拒，一面修興，意望成功，亦求免罪，始末可見，非有他意。況劉滬是沿邊有名將佐，最有戰(zhàn)功。國家且須愛惜，不可輕棄?？值仪嘁蚺m行軍法，則邊上將佐必皆銜怨，謂國家負此有勞之臣，人人解體，誰肯竭力邊事?其董士廉是朝廷京官，即非將佐，亦將一例械勘。蓋狄青粗人，未知朝廷事理，萬一二人被戮，逐家骨肉必來訴于闕下，亦更多有臣寮上言，紊煩圣聽。雖知將帥得行軍法，即非用兵進退之際，有違節(jié)制，自是因爭利害，致犯師威。昔陳湯矯詔命以破虜，王濬違節(jié)制以下吳，皆釋罪封侯，以勸將列。伏望圣慈特遣中使乘驛往彼，委魚周詢、周惟德取勘劉滬所犯因依情罪聞奏，仍送邠州拘管，聽侯朝旨。一則惜得二人不至因公被戮，二則惜得狄青、尹洙免被二家骨肉稱冤致訟。倘允臣所奏，事可兩全，彰陛下保庇邊將之恩，使武臣效死，以報圣德?！?br />
四月丙申，諫官孫甫言略曰：『滬本以一方利害，初稟朝廷之命，領(lǐng)千余兵，在數(shù)萬生蕃中，亦嘗戰(zhàn)斗殺獲，而終使用之服屬，亦其勇略之可尚也。今以主將之言而罪之，不惟勞臣不勸，其招來蕃部，得不驚懼乎?雖然，狄青為一道帥，下有不從令而朝廷釋之，青不無怏怏心[19]，況今之將臣如青之材勇者，不可多得，此固難處置，惟朝廷兩全之?！挥嗑秆月栽唬骸航駷槌⒂?，當(dāng)切責(zé)滬罪而推恩恕之，使其城守，責(zé)以后效。仍詔青等共體此意。滬等所筑之城業(yè)已就，將軍既困之矣，恕之令其自守，此邊鄙安危之計，非私于滬。倘有緩急，通其策應(yīng)，勿以謀之異同，幸其有急而不救也。仍乞不候奏到滬等公案，特與疏放，無使羌戎因此疑惑。』
此據(jù)余靖諫章附見，《實錄》無有也。
丁酉，歐陽修言：『近遣魚周詢定奪利害，臣謂宜命一中使，令周詢諭狄青曰：滬城水洛非擅役眾，蓋初有所稟。且筑城不比行師之際，滬見利堅執(zhí)，意在成功，不可以違節(jié)制加罪。今不欲直釋滬以挫卿之威[20]，宜自釋之。后若出師臨陣而違節(jié)制者，自當(dāng)以軍法從事。然后又諭滬曰：汝違大將命自合有罪，今以汝城水洛有功，故使青赦爾，責(zé)爾卒事以自贖[20]。俟城成，則又戒青不可幸其失城，以遂偏見。如此，則水洛之利可固，蕃戶之恩信不失，邊將立事者不懈，大將之威不挫。茍不如此，未見其可也?！桓樱琅d軍鄭戩言：『尹洙使狄青帶領(lǐng)兵馬趨德順軍，追攝知水洛城劉滬及本司勾當(dāng)公事董士廉，枷項送獄，稱洙累令住修水洛城，不稟節(jié)制。緣臣昨移永興軍，被詔令一面興修，已移文報洙。洙等既知筑城已就，又聞朝廷專委魚周詢定奪，更難以利害自陳，便欲圖陷滬等[22]。一旦用兵，擒脅下獄，必恐蕃漢人民驚潰，互相讎殺，別生邊患。惟深察之?！皇迹仪嘈祫?、董士廉送德順軍獄，尋有詔移鄰州，既而釋二人，令往水洛城訖役，須勘到罪狀別聽旨。丙辰，諫官歐陽修言：『近差魚周詢等相度修水洛城，如聞蕃族見狄青械系滬等[23]，因致驚擾[24]。今周詢卻將滬往，以此可見滬能以恩信服彼一方。朝廷必知水洛之為利，而不欲廢之，非滬守之不可。然滬與狄青、尹洙難共了此事，臣謂不得已，寧移尹洙，不可移劉滬[25]，尚慮議者謂不可因滬而動一大將。今但移尹沬而不動狄青，若洙更以恩徙他路，即不是因滬而屈大將矣。如此，則于沬無損，于滬得全其功，于邊防之體無不便。三者皆獲其利，否則有害。』
五月。先是，鄭戩奏修水洛城，乞令韓琦不與商量。琦言：『臣患臣僚臨事多避形跡，致賞罰間或有差誤，因退思之。臣任西邊及再任宣撫，首尾五年，只在涇原、秦鳳兩路，于水洛城事，比他人知之甚詳。令若隱而不言，復(fù)事形跡，則是臣偷安不忠，有誤陛下委任之意。臣是以不避誅戮，輒陳所見利害凡十三條?！淮舐匝裕骸核遄笥医孕⌒》N落，不屬大朝。今奪取其地，于彼置城，于元昊未有所損，于邊亦無益，一也。緣邊禁軍弓箭手連年借債修葺城寨，尚未完備，今又修此城堡，大小六七，計須二年，方可得成，物力轉(zhuǎn)見勞弊，二也。將來修城，上件城堡，計須分屯正軍不下五千人，所要糧草，并須入中和糴，所費不小，三也。自來涇原、秦鳳兩路通進援兵，只為未知得儀州黃石。河路，所以議者多欲修水洛城一帶城寨。自近歲修城，黃石河路秦鳳兵往涇原[26]，并從腹內(nèi)經(jīng)過。逐城程有驛舍糧草，若救靜邊寨[27]，比水洛城遠一程[28]，若救鎮(zhèn)戎、德順軍，比水洛卻近一程。今水洛勞費如此，又多疏虞，比于黃石河腹內(nèi)之路，遠近所較不多，四也。陜西四路，自來只為城寨大多分卻兵勢，每路正兵不下七八萬人，及守城寨之外，不過三萬人。涇原、秦鳳兩路更分兵守水洛一帶城寨，則兵勢單弱。兼元昊每來入寇，不下十余萬人。若分三四千人于山外靜邊章山堡以來出沒[29]，則兩路援兵自然阻絕，其城寨內(nèi)兵力單弱，必不敢出城，不過自守而已。如此枉費功力，于臨事一無所濟。況自來諸路援兵，極不過五六千人，至萬人作節(jié)次前來，只是張得虛聲。若先為賊扼其來路，必應(yīng)援不及。若自黃石河路，則賊隔隴山，不能鈔截，五也。自隴州入秦州，由故關(guān)路山阪隘險，行兩日方至清水縣。清水北十里則??穰寨。自清水又行山路，兩日方至秦州。由此觀之，秦州遠在隴關(guān)之外，最為孤絕。其東路限隔水洛城一帶生戶，道路不通，秦州恃之以為籬障，只備西路三都公一帶賊馬來路。今來開水洛城一帶道路，其城寨之外，必漸有人煙耕種，蕃部等更不敢當(dāng)?shù)雷∽?，奸細之人易來窺覘。賊若探知此路平快，將來入寇，分一道兵自??穰寨扼斷故關(guān)及水洛，則援兵斷絕，秦州必危，所以秦州人聞官中開道，皆有憂慮之言，不可不知，六也。涇原路沿邊土地原為膏腴，自來常有弓箭手家人及內(nèi)地浮浪之人詣城寨官員，求先刺手背，候有空閑土地標(biāo)占，謂之強人。此輩只要官中添置城寨，奪得蕃部土地耕種，又五分毫租稅，緩急西賊入寇，則和家逃入內(nèi)地，事過之后，卻來首身，所以人數(shù)雖多，希得其力。又商賈之徒，各務(wù)求屬于新城內(nèi)射地土居住，取便與蕃部交易。昨來劉滬下唱和修城之人，盡是此輩。于宮中未是有益，七也。涇原一路，重兵皆在渭州。自渭州至水洛城凡六程，若將來西賊以兵圍脅水洛城，日夕告急，部署司不可不救，少發(fā)兵則不能前進，多發(fā)兵則與前來葛懷敏救定川寨覆沒大軍事體一般，所以涇原路患在添置城寨者，一恐分卻兵馬，二恐救應(yīng)轉(zhuǎn)難，八也。議者言修水洛城不惟通兩路援兵，亦要彈壓彼處一帶蕃部，緣涇原、秦鳳兩路除熟戶外，其生戶有蹉鶻、谷者、達谷、必利城、臘家城、鴟梟城、古渭州、龕谷、洮河，蘭州、疊、宕州，連宗哥青唐城一帶種類，莫知其數(shù)。然族帳分散，不相君長，故不能為中國之患。又謂元昊為草賊，素相仇讎，不肯服從。今水洛城乃其一也。朝廷若欲開拓邊境，須待西北無事、財力強盛之時。當(dāng)今取之，實為無用，九也。今修水洛城，本要通兩路之兵，其隴城州等大寨，須藉秦鳳差人修置。今秦州文彥博累有論奏，稱其不便，顯是妨礙，亦合動移，十也。凡邊上臣僚圖實效者，特務(wù)選舉將校，訓(xùn)練兵馬，修完城寨，安集蕃漢，以備寇之至而已。貪功之人則不然，惟務(wù)興事求賞，不思國計。故昨來鄭戩差許遷等部領(lǐng)兵馬修城，又差走馬承受麥知微作都大照管名目，若修城功畢，則皆得轉(zhuǎn)官酬獎之人。不期與尹洙、狄青所見不同，遂至中輟，希望轉(zhuǎn)官皆不如意。今若水洛城復(fù)修，則隴州城等又須相繼興筑，其逐處所差官員、將校，人人只望事了轉(zhuǎn)官，豈肯更慮國家向去、兵馬糧草之費?十一也。昨者涇原路抽回許遷等兵馬之時，只筑得數(shù)百步，例各二尺以來。其劉滬憑恃鄭戩，輕視本路主帥，一面興工不止。及至差官交割，又不聽從，此狄青等所以收捉送禁，奏告朝廷。今來若以滬全無過犯，只是狄青、尹沬可罪，乃是全不計修水洛城經(jīng)人利害，只聽鄭戩等爭氣加誣，則邊上使臣自此節(jié)制不行，大害軍事，十二也。陜西四路，惟涇原一路所寄尤重，蓋川原平闊，賊路最多，故朝廷委尹洙、狄青以經(jīng)略之。任近西界，雖遣人議和，自楊守素回后，又經(jīng)月余，寂無消息[30]。環(huán)慶等路不住有賊馬入界侵掠。今已五月，去防秋不遠，西人奸計，大未可量。朝廷當(dāng)獎厲逐路師臣預(yù)作支吾。今乃欲以偏裨不受節(jié)制為無過，而卻加罪主帥，實見事體未順。十三也。』詔札與魚周詢、程戡等。而周詢及戡已先具奏修城之便，且言水洛城今欲畢工，惟女墻未完，棄之誠可惜，宜遂令訖役。乃詔戡等卒城之。丁卯，遣內(nèi)殿崇班陳惟信往涇原路催修水洛城。
韓琦十三條，據(jù)司馬光《紀(jì)聞》。琦稱『今已五月』，必是五月初所言，而五月六日丁卯，已遣陳惟信往涇原催修城。蓋魚周詢、程戩等先言修城之利，奏到在琦言后一二日間，故朝廷雖以琦言札付魚周詢等，及周詢等奏到，即從其請，遣惟信催修城也?！队浡劇贩Q五月十六日詔戡等卒城水洛，豈誤以初六日為十六日?今改之。
六月癸卯，改新知渭州孫沔復(fù)知慶州，新知慶州尹洙知晉州。始，朝廷欲卒城水洛，故令洙與沔易任。沔以病辭，乃別徙洙，于是渭州闕守，詔委狄青。諫官余靖言：『涇原在陜西最為重地，雖范仲淹不敢獨當(dāng)，豈青粗暴，所能專任?』章凡四上，尋有詔徙青權(quán)并代部署。甲辰，涇原路經(jīng)略安撫司言修水洛城畢。庚戌，淮南都轉(zhuǎn)運按察使、兵部員外郎、天章閣待制王素為刑部郎中、涇原路安撫經(jīng)略使，兼知渭州。
七月壬申，賜修水洛城禁軍及弓箭手緡錢。乙酉，降渭州西路巡檢、內(nèi)殿崇班、閤門祗侯劉滬為東頭供奉官，著作佐郎、新知確山縣董士廉罰銅八斤[31]。朝廷雖一使滬、士廉卒城水洛，仍以滬權(quán)水洛城主，終坐違本路帥命，故責(zé)及之。
八月癸卯[32]，右正言、直集賢院、知晉州尹洙為起居舍人[33]、直龍圖閣、知潞州。舊制，諫官、御史補外，無待闕者。洙自慶移晉，會前守未滿歲，有旨令洙待闕。洙心疑鄭戩譖己，奏乞與戩俱下御史獄辯水洛事，且言戩交結(jié)走馬承受麥知微，于是遷秩改命，而所乞竟不從。戊申，陜西都轉(zhuǎn)運按察使、天章閣待制程戩言：『昨遣三司鹽鐵副使魚周詢、宮苑使周惟德與臣同體量興修水洛城。臣等昨離永興軍日，涇原部署狄青已部領(lǐng)軍馬至德順軍，仍令閤門祗侯崔宣、指揮使謝能等領(lǐng)軍馬，就水洛城收捉劉滬、董士廉，欲誣以違節(jié)制斬之，賴滬等不敢抗對，由是止械送司理院。初令本軍監(jiān)酒周頌就劾，又差平?jīng)鲋h李元規(guī)代頌面受其意。不謂朝廷遣魚周詢、周惟德來，劉滬等生得出獄，自后臣奉旨帶劉滬、董士廉再往興筑。臣以蕃部疑變，乃慮狄青、尹洙等破壞此城，無以就功，累聞朝廷續(xù)差內(nèi)殿崇班陳惟信，令臣與狄青應(yīng)副興修。今幸滬等城水洛已就而蕃部帖然，其初本路兵馬鈐轄高繼元、著作郎石輅、大理寺丞李仲昌等皆贊謀狄青，謂水洛不便。今既共事，其如一黨之人，自懷疑忌，兼開既成之后，猶欲力遂前非。石輅雖已離此，繼元、仲昌多險戲計書，務(wù)在間諜。今除王素知渭州，未必不為斗亂。雖水洛城不足惜，奈何扇動蕃部棄去漢土?不惟為異類報怨，兼欲將微臣稔過。臣所操心，粗能知分，雖城百水洛，固非臣邀功掠美之地。乞候王素過京師，特賜宣諭此事，庶到邊不為群小所惑。其高繼元、李仲昌乞早移別路一差遣，不爾阻撓邊事，必起后虞?！辉t權(quán)并代部署狄青為惠州團練使、捧日天武四廂都指揮使、涇原部署。
青自涇原權(quán)并代當(dāng)在六月十三日以后，朝廷不欲令青沮劉滬也，但《實錄》不詳耳。水洛既城，劉滬又責(zé)官，涇原已別命帥，則青可復(fù)還，特書此，亦足見朝廷委曲任人之意云。
五年三月，董士廉請關(guān)訟水洛城事，輔臣多主之。韓琦不自安，懇求補外。
七年五月，水洛城都監(jiān)、內(nèi)殿崇班、閤門祗侯劉滬卒。其弟淵將護喪東歸，居人遮道號泣，請留葬水洛，立相城隅，歲時祀之。經(jīng)略司言：『熟戶蕃官牛獎逋等愿得滬子弟主其城?！粡?fù)命滬弟淳為水洛城都監(jiān)。
皇祐二年正月戊寅，涇原經(jīng)略司言：『自修德順軍水洛城底石門堡，而生戶蕃族多出內(nèi)附。請遞補職名，仍月給俸錢，使為屬戶以捍邊。』從之。
校勘記
[1]至保定軍 原本作『至安軍』。按：宋無『安軍』，茲據(jù)《長編》卷一一二改。
[2]鈔河北 原本作『劍河北』，據(jù)《長編》卷一一二改。
[3]保定軍 《長編》卷一一二作『信安軍』。
[4]西北至雄州 原本作『西至北雄州』，《長編》卷一一二作『西北雄州』。據(jù)文意改。
[5]一百三十淀 《長編》卷一一二作『百世淀』。
[6]黑羊淀 原本作『黑半淀』，據(jù)《長編》卷一一二改。
[7]白洋淀 原本作『白羊淀』，據(jù)《長編》卷一一二改。
[8]齊女淀 《長編》卷一一二作『齊安淀』。
[9]葫蘆 原本作『苑』，據(jù)《長編》卷一一二改。
[10]熟謂 原本作『孰為』，據(jù)《長編》卷一一二改。
[11]明道二年八月壬午 原本作『元年八月』，據(jù)《長編》卷一一二補。
[12]趙曠川 原本作『趙曠州』，據(jù)《長編》卷一一二改。
[13]交錯 原本作『文解』，據(jù)《長編》卷一一二改。
[14]三四十里 原本脫『四』字，據(jù)《長編》卷一一二補。
[15]專委 原本『?！蛔肿髂?，據(jù)《長編》卷一一二補。
[16]石?？凇≡咀鳌菏凇?，據(jù)《長編》卷一二二改。又百濟河，原本作『水濟河』，亦據(jù)《長編》卷一二二改。
[17]白洋淀 原本作『白羊淀』，據(jù)《長編》卷一五六改。
[18]涇原 原本作『涇京』，據(jù)《長編》卷一四七改。
[19]怏怏心 原本作『怏怏□心』，據(jù)《長編》卷一四八刪『□』字。
[20]挫卿之威 《長編》卷一四八同。按：此『卿』字當(dāng)作『青』，蓋指狄青也。
[21]卒事 原本『卒』字作墨丁，據(jù)《長編》卷一四八補。
[22]陷滬 原本『陷』字作墨丁，據(jù)《長編》卷一四八補。
[23]械系滬等 原本作『械系魚周洵等』，誤，據(jù)《長編》卷一四八改。
[24]驚憂 原本『擾』字作墨丁，據(jù)《長編》卷一四八補。
[25]移劉滬 原本作『私劉滬』，據(jù)《長編》卷一四八改。
[26]黃石河 原本作『黃若河』，據(jù)《長編》卷一四九改。
[27]若救 原本作『石救』，據(jù)《長編》卷一四九改。
[28]遠一程 原本脫『一』字，據(jù)《長編》卷一四九補。
[29]章山堡 原本『章』字為墨丁，據(jù)《長編》卷一四九補。
[30]又經(jīng)月余寂無消息 原本作『又經(jīng)月等殺無消息』，據(jù)《長編》卷一四九改。
[31]確山 原本二字作墨丁，據(jù)《長編》卷一五一補。
[32]癸卯 原本作『辛丑』，據(jù)《長編》卷一五一改。
[33]起居舍人 原本『起』字上衍一『上』字，據(jù)《長編》卷一五一刪。
塘水
明道二年三月。塘水東起滄州界，拒海岸黑龍潛西，至乾寧軍，沿永濟河合破船淀、滿淀、灰淀為一水，衡廣百三十里，縱九十里至百三十里，其深五尺。東起乾寧軍，西至信安軍永濟渠為一水，西合鵝巢淀、陳入淀、燕丹淀、大光淀為一水，衡廣一百二十里，縱三十里或五十里，其深丈余或六尺。東起信安軍永濟渠，西至霸州莫金口，合水淀、得勝淀、下光淀、小蘭淀、李子淀、大蘭淀為一水，衡廣七十里，縱十里或六里，其深六尺或七尺。東北起霸州莫金口，西南至保定軍父母砦[1]，合量料淀為一水，衡廣二十七里，縱八里，其深六尺。霸州至保定軍并塘岸水最淺，故咸平、景德中，胡馬鈔河北[2]，以霸州、保定軍為歸路[3]，東南起保定軍，西北至雄州[4]，合一百三十淀[5]：黑羊淀[6]、小蓮花淀為一水，衡廣六十里，縱二十五里或十五里，其深八尺或九尺。東起雄州，西至順安軍，合大蓮花淀、洛陽淀、牛橫淀、康池淀、疇淀、白洋淀為一水[7]，衡廣七十里，縱三十里或四十五里，其深一丈或七尺。東起順安軍邊吳淀，西至保州，合齊女淀[8]、宜子淀、勞淀為一水，衡廣三十余里，縱百五十里，其深一丈三尺。起安肅、廣信軍之南、保州西北至沈苑河為塘，衡廣二十里或十里，其深五尺，淺或三尺，曰沈苑泊。自保州西合雞距泉，嘗為稻田，方衡十里，其深五尺至三尺，曰西塘。自何承矩以黃懋為判官，始置屯田，筑堤儲水為阻固，其后益增廣之，凡并邊諸河，若滹沱、葫蘆[9]、永濟等河皆匯于塘。天圣已后，相循而不廢，仍領(lǐng)于緣邊屯田司。而當(dāng)職之吏各從其所見，或曰：『有甲兵將兵在，敵來何所事?塘自邊吳淀西望長城口尚百余里，皆山阜高仰，水不能通，敵騎馳突，得此路足矣。塘雖距海，亦為無用。夫以無用之塘而廢可耕之田，則邊谷貴，自困之道也。不如勿廣，以息民為根本?！换蛘邉t曰：『河朔幅員二千里地，地平而無險阻。賊從西方入，放兵大掠；由東方而歸，我嬰城之不暇，其何以御之?自邊吳淀至泥姑海口綿亙七州軍，屈曲九百里，深不可以舟行，淺不可以徒涉，雖有勁兵，不能渡也。東有所阻，則甲兵之備可以專力于其西矣，孰謂無益[10]?！徽撜咦允欠譃閮舍?，而朝廷以敵入忽荒無常，故終不可以廢也。
明道二年八月壬午[11]，忻州團練使劉平自雄州徙知成德軍（是日壬午），奏曰：『臣向為沿邊安撫使，與安撫都監(jiān)劉志求見，嘗陳備邊之略。臣今徙真定，路由順安、安肅、保定州界，自邊吳淀望趙曠川長城口[12]，乃契丹出入要害之地，東西不及一百五十里。臣竊恨圣朝七十余年守邊之臣，何可勝數(shù)，皆不能為朝廷預(yù)設(shè)深溝高壘，以為扼塞。臣聞太宗皇帝朝，嘗有建請方田者。令契丹國多事，兵荒相繼，我乘以引水植稻為名開方田，隨田塍四面穿溝渠，縱橫一丈，深二丈，鱗次交錯[13]，兩溝間屈曲為徑路，才令通步兵。引曹河、鮑河、徐河、雞距泉分注溝中，地高則用水車汲引灌溉，甚便。愿以劉志知廣信軍，與楊懷敏共主其事，數(shù)載之后，必有成績?！凰烀茈菲脚c懷敏漸建方田。懷敏時為西路緣邊巡檢都監(jiān)也。侍禁劉宗言又奏請種木于西山之麓，以法榆塞，云可以限敵騎也。
此段取本志附見。劉平自雄州徙成德，乃去年八月丙辰。其奏疏則據(jù)《會要》，在此年三月十七日?！稌吩疲好鞯廊耆率呷眨傻聞⑵窖裕骸喊裁C、廣信軍并保州各相去三四十里[14]，其間平原廣野。乞自保州以西，如稻畦掘作方田，每年漸次開展，乞?qū)Ｎ髀肪夁叾急O(jiān)楊懷敏相度可否建置方田[15]，必有成績?！辉t令懷敏漸次興置方田，仍令劉平常切照管。
寶元元年十一月己未，河北屯田司言：『欲于石冢口導(dǎo)百濟河水[16]，以注緣邊塘泊，請免所經(jīng)民田稅?！粡闹r歲旱，塘水涸，知雄州葛懷敏慮契丹使至，測知其廣深，乃壅界河水注之，塘復(fù)如故。
慶歷二年三月己巳，契丹遣使致書求關(guān)南十縣，且曰：『營作長堤，填塞隘路，開決塘水，添置邊軍。既潛稔于猜嫌：慮難敦于信睦?！凰脑?，復(fù)書曰：『營筑堤埭，開決陂塘。昨緣霖潦之余，大為衍溢之患。既非疏導(dǎo)，當(dāng)稍繕防。豈蘊猜嫌，以虧信睦?』其使劉六符嘗謂賈昌朝曰：『南朝塘濼何為者哉?一葦可杭，投箠可平，不然決其堤，十萬土囊，遂可逾矣?！粫r議者亦請涸其地以養(yǎng)兵。上問王拱辰，對曰：『兵事尚詭。彼誠有謀，不應(yīng)以語敵，此六符夸言爾。設(shè)險守國，先王不廢，且祖宗所以限寇敵也?！簧仙钊恢?br />
七月，契丹復(fù)議和好，約：『兩界河淀已前開畝者并依舊外，自今已后，各不添展。其見堤堰、水口逐時決泄壅塞之，量差兵夫，取便修疊疏導(dǎo)。非時霖潦別至大段漲溢，并不在關(guān)報之限。』
五年七月。初，與契丹約罷廣兩界塘淀。約既定，朝廷重生事，自是海邊臣言利害，雖聽許，必戒之以毋張皇，使敵有詞。而葛懷敏獨治塘益急。是月，懷敏密奏曰：『前轉(zhuǎn)運使張邈開七級口泄塘水，臣已亟塞之。知順安軍劉宗言閉五門幞頭港，下赤、大渦、柳林口漳河水不使入塘，臣已復(fù)通之，令注白洋淀矣[17]。邈、宗言朋黨，沮事如此，不譴誅無以懲后。』詔從懷敏奏，自今有妄乞改水名者重責(zé)之。
修水洛城
慶歷三年九月甲子，陜西路經(jīng)略安撫招討使鄭戩言：『德順軍生戶大王家挨亢寧等以水洛城來獻。若就其地筑城，可得蕃兵三五萬人，及弓箭手共捍西賊，實為封疆之利。』從之。
十二月辛丑，陜西宣撫使韓琦言：『請令下陜西四路部署司、涇原路經(jīng)略司，且并力修葺逐處未了城寨。其水洛城向去，另奏聽旨?！?br />
四年正月戊辰，詔陜西四路都部署司、涇原經(jīng)略司罷修水洛城，從宣撫司韓琦奏請也。然劉滬時已興役，鄭戩又遣著作佐郎董土廉將兵助之矣。
三月甲戌，命鹽鐵副使戶部員外郎魚周詢、宮苑使周惟德往陜西，同都轉(zhuǎn)運使程戡相度鑄錢及修水洛城利害以聞。先是，韓琦以修水洛城為不便，奏罷之。鄭戩固請終役。琦還自陜西，即罷戩四路都部署。戩既改知永興，又極言城水洛之便，役不可罷，命劉滬、董士廉督役如故。知渭州尹洙及涇原副都部署狄青相繼論列，以為修城有害無利，議者紛紛不決，故遣魚周詢行視。戩初命涇原都監(jiān)許遷將兵[18]，為修城之援。及戩罷統(tǒng)四路，沬亟召遷還，又檄滬、士廉罷役，且召滬、士廉。蕃部皆遮士廉等，請自備財力修城，滬、士廉亦以屬戶既集，官物無所付，又恐違蕃部意別生變，日增版筑趣役。洙再召之，不從。洙亟命瓦亭寨都監(jiān)張忠往代，滬又不受。洙怒，命青領(lǐng)兵巡邊，追滬、士廉，欲以違節(jié)度斬之。青械二人送德順軍獄。時周詢等猶未至也，蕃部遂驚擾，爭燒積聚，殺吏民為亂，又詣周詢等訴。周詢等具奏，詔釋滬、士廉，令卒城之。
據(jù)尹洙《乞與鄭戩下獄狀》，劉滬、董士廉先送順德軍獄，后有旨送邠州獄。又《覆奏李京札子狀》，士廉系獄二十余日，但不知是何月日耳。
參知政事范仲淹言：『涇原路走馬承受趙正奏內(nèi)殿崇班劉滬、著作佐郎董士廉被狄青械送司理院。竊緣此二人元稟四路都部署節(jié)制，往修水洛城，即非是二人擅興。及四路罷后，本路部署司抽下軍馬，其人即合依稟罷修，不合堅執(zhí)拒抗。臣料其情，蓋本人在彼相殺得功降下，周回蕃部又已下手修筑城寨，懼見中輟之后，本路責(zé)見其經(jīng)畫不當(dāng)，故以死抗拒，一面修興，意望成功，亦求免罪，始末可見，非有他意。況劉滬是沿邊有名將佐，最有戰(zhàn)功。國家且須愛惜，不可輕棄?？值仪嘁蚺m行軍法，則邊上將佐必皆銜怨，謂國家負此有勞之臣，人人解體，誰肯竭力邊事?其董士廉是朝廷京官，即非將佐，亦將一例械勘。蓋狄青粗人，未知朝廷事理，萬一二人被戮，逐家骨肉必來訴于闕下，亦更多有臣寮上言，紊煩圣聽。雖知將帥得行軍法，即非用兵進退之際，有違節(jié)制，自是因爭利害，致犯師威。昔陳湯矯詔命以破虜，王濬違節(jié)制以下吳，皆釋罪封侯，以勸將列。伏望圣慈特遣中使乘驛往彼，委魚周詢、周惟德取勘劉滬所犯因依情罪聞奏，仍送邠州拘管，聽侯朝旨。一則惜得二人不至因公被戮，二則惜得狄青、尹洙免被二家骨肉稱冤致訟。倘允臣所奏，事可兩全，彰陛下保庇邊將之恩，使武臣效死，以報圣德?！?br />
四月丙申，諫官孫甫言略曰：『滬本以一方利害，初稟朝廷之命，領(lǐng)千余兵，在數(shù)萬生蕃中，亦嘗戰(zhàn)斗殺獲，而終使用之服屬，亦其勇略之可尚也。今以主將之言而罪之，不惟勞臣不勸，其招來蕃部，得不驚懼乎?雖然，狄青為一道帥，下有不從令而朝廷釋之，青不無怏怏心[19]，況今之將臣如青之材勇者，不可多得，此固難處置，惟朝廷兩全之?！挥嗑秆月栽唬骸航駷槌⒂?，當(dāng)切責(zé)滬罪而推恩恕之，使其城守，責(zé)以后效。仍詔青等共體此意。滬等所筑之城業(yè)已就，將軍既困之矣，恕之令其自守，此邊鄙安危之計，非私于滬。倘有緩急，通其策應(yīng)，勿以謀之異同，幸其有急而不救也。仍乞不候奏到滬等公案，特與疏放，無使羌戎因此疑惑。』
此據(jù)余靖諫章附見，《實錄》無有也。
丁酉，歐陽修言：『近遣魚周詢定奪利害，臣謂宜命一中使，令周詢諭狄青曰：滬城水洛非擅役眾，蓋初有所稟。且筑城不比行師之際，滬見利堅執(zhí)，意在成功，不可以違節(jié)制加罪。今不欲直釋滬以挫卿之威[20]，宜自釋之。后若出師臨陣而違節(jié)制者，自當(dāng)以軍法從事。然后又諭滬曰：汝違大將命自合有罪，今以汝城水洛有功，故使青赦爾，責(zé)爾卒事以自贖[20]。俟城成，則又戒青不可幸其失城，以遂偏見。如此，則水洛之利可固，蕃戶之恩信不失，邊將立事者不懈，大將之威不挫。茍不如此，未見其可也?！桓樱琅d軍鄭戩言：『尹洙使狄青帶領(lǐng)兵馬趨德順軍，追攝知水洛城劉滬及本司勾當(dāng)公事董士廉，枷項送獄，稱洙累令住修水洛城，不稟節(jié)制。緣臣昨移永興軍，被詔令一面興修，已移文報洙。洙等既知筑城已就，又聞朝廷專委魚周詢定奪，更難以利害自陳，便欲圖陷滬等[22]。一旦用兵，擒脅下獄，必恐蕃漢人民驚潰，互相讎殺，別生邊患。惟深察之?！皇迹仪嘈祫?、董士廉送德順軍獄，尋有詔移鄰州，既而釋二人，令往水洛城訖役，須勘到罪狀別聽旨。丙辰，諫官歐陽修言：『近差魚周詢等相度修水洛城，如聞蕃族見狄青械系滬等[23]，因致驚擾[24]。今周詢卻將滬往，以此可見滬能以恩信服彼一方。朝廷必知水洛之為利，而不欲廢之，非滬守之不可。然滬與狄青、尹洙難共了此事，臣謂不得已，寧移尹洙，不可移劉滬[25]，尚慮議者謂不可因滬而動一大將。今但移尹沬而不動狄青，若洙更以恩徙他路，即不是因滬而屈大將矣。如此，則于沬無損，于滬得全其功，于邊防之體無不便。三者皆獲其利，否則有害。』
五月。先是，鄭戩奏修水洛城，乞令韓琦不與商量。琦言：『臣患臣僚臨事多避形跡，致賞罰間或有差誤，因退思之。臣任西邊及再任宣撫，首尾五年，只在涇原、秦鳳兩路，于水洛城事，比他人知之甚詳。令若隱而不言，復(fù)事形跡，則是臣偷安不忠，有誤陛下委任之意。臣是以不避誅戮，輒陳所見利害凡十三條?！淮舐匝裕骸核遄笥医孕⌒》N落，不屬大朝。今奪取其地，于彼置城，于元昊未有所損，于邊亦無益，一也。緣邊禁軍弓箭手連年借債修葺城寨，尚未完備，今又修此城堡，大小六七，計須二年，方可得成，物力轉(zhuǎn)見勞弊，二也。將來修城，上件城堡，計須分屯正軍不下五千人，所要糧草，并須入中和糴，所費不小，三也。自來涇原、秦鳳兩路通進援兵，只為未知得儀州黃石。河路，所以議者多欲修水洛城一帶城寨。自近歲修城，黃石河路秦鳳兵往涇原[26]，并從腹內(nèi)經(jīng)過。逐城程有驛舍糧草，若救靜邊寨[27]，比水洛城遠一程[28]，若救鎮(zhèn)戎、德順軍，比水洛卻近一程。今水洛勞費如此，又多疏虞，比于黃石河腹內(nèi)之路，遠近所較不多，四也。陜西四路，自來只為城寨大多分卻兵勢，每路正兵不下七八萬人，及守城寨之外，不過三萬人。涇原、秦鳳兩路更分兵守水洛一帶城寨，則兵勢單弱。兼元昊每來入寇，不下十余萬人。若分三四千人于山外靜邊章山堡以來出沒[29]，則兩路援兵自然阻絕，其城寨內(nèi)兵力單弱，必不敢出城，不過自守而已。如此枉費功力，于臨事一無所濟。況自來諸路援兵，極不過五六千人，至萬人作節(jié)次前來，只是張得虛聲。若先為賊扼其來路，必應(yīng)援不及。若自黃石河路，則賊隔隴山，不能鈔截，五也。自隴州入秦州，由故關(guān)路山阪隘險，行兩日方至清水縣。清水北十里則??穰寨。自清水又行山路，兩日方至秦州。由此觀之，秦州遠在隴關(guān)之外，最為孤絕。其東路限隔水洛城一帶生戶，道路不通，秦州恃之以為籬障，只備西路三都公一帶賊馬來路。今來開水洛城一帶道路，其城寨之外，必漸有人煙耕種，蕃部等更不敢當(dāng)?shù)雷∽?，奸細之人易來窺覘。賊若探知此路平快，將來入寇，分一道兵自??穰寨扼斷故關(guān)及水洛，則援兵斷絕，秦州必危，所以秦州人聞官中開道，皆有憂慮之言，不可不知，六也。涇原路沿邊土地原為膏腴，自來常有弓箭手家人及內(nèi)地浮浪之人詣城寨官員，求先刺手背，候有空閑土地標(biāo)占，謂之強人。此輩只要官中添置城寨，奪得蕃部土地耕種，又五分毫租稅，緩急西賊入寇，則和家逃入內(nèi)地，事過之后，卻來首身，所以人數(shù)雖多，希得其力。又商賈之徒，各務(wù)求屬于新城內(nèi)射地土居住，取便與蕃部交易。昨來劉滬下唱和修城之人，盡是此輩。于宮中未是有益，七也。涇原一路，重兵皆在渭州。自渭州至水洛城凡六程，若將來西賊以兵圍脅水洛城，日夕告急，部署司不可不救，少發(fā)兵則不能前進，多發(fā)兵則與前來葛懷敏救定川寨覆沒大軍事體一般，所以涇原路患在添置城寨者，一恐分卻兵馬，二恐救應(yīng)轉(zhuǎn)難，八也。議者言修水洛城不惟通兩路援兵，亦要彈壓彼處一帶蕃部，緣涇原、秦鳳兩路除熟戶外，其生戶有蹉鶻、谷者、達谷、必利城、臘家城、鴟梟城、古渭州、龕谷、洮河，蘭州、疊、宕州，連宗哥青唐城一帶種類，莫知其數(shù)。然族帳分散，不相君長，故不能為中國之患。又謂元昊為草賊，素相仇讎，不肯服從。今水洛城乃其一也。朝廷若欲開拓邊境，須待西北無事、財力強盛之時。當(dāng)今取之，實為無用，九也。今修水洛城，本要通兩路之兵，其隴城州等大寨，須藉秦鳳差人修置。今秦州文彥博累有論奏，稱其不便，顯是妨礙，亦合動移，十也。凡邊上臣僚圖實效者，特務(wù)選舉將校，訓(xùn)練兵馬，修完城寨，安集蕃漢，以備寇之至而已。貪功之人則不然，惟務(wù)興事求賞，不思國計。故昨來鄭戩差許遷等部領(lǐng)兵馬修城，又差走馬承受麥知微作都大照管名目，若修城功畢，則皆得轉(zhuǎn)官酬獎之人。不期與尹洙、狄青所見不同，遂至中輟，希望轉(zhuǎn)官皆不如意。今若水洛城復(fù)修，則隴州城等又須相繼興筑，其逐處所差官員、將校，人人只望事了轉(zhuǎn)官，豈肯更慮國家向去、兵馬糧草之費?十一也。昨者涇原路抽回許遷等兵馬之時，只筑得數(shù)百步，例各二尺以來。其劉滬憑恃鄭戩，輕視本路主帥，一面興工不止。及至差官交割，又不聽從，此狄青等所以收捉送禁，奏告朝廷。今來若以滬全無過犯，只是狄青、尹沬可罪，乃是全不計修水洛城經(jīng)人利害，只聽鄭戩等爭氣加誣，則邊上使臣自此節(jié)制不行，大害軍事，十二也。陜西四路，惟涇原一路所寄尤重，蓋川原平闊，賊路最多，故朝廷委尹洙、狄青以經(jīng)略之。任近西界，雖遣人議和，自楊守素回后，又經(jīng)月余，寂無消息[30]。環(huán)慶等路不住有賊馬入界侵掠。今已五月，去防秋不遠，西人奸計，大未可量。朝廷當(dāng)獎厲逐路師臣預(yù)作支吾。今乃欲以偏裨不受節(jié)制為無過，而卻加罪主帥，實見事體未順。十三也。』詔札與魚周詢、程戡等。而周詢及戡已先具奏修城之便，且言水洛城今欲畢工，惟女墻未完，棄之誠可惜，宜遂令訖役。乃詔戡等卒城之。丁卯，遣內(nèi)殿崇班陳惟信往涇原路催修水洛城。
韓琦十三條，據(jù)司馬光《紀(jì)聞》。琦稱『今已五月』，必是五月初所言，而五月六日丁卯，已遣陳惟信往涇原催修城。蓋魚周詢、程戩等先言修城之利，奏到在琦言后一二日間，故朝廷雖以琦言札付魚周詢等，及周詢等奏到，即從其請，遣惟信催修城也?！队浡劇贩Q五月十六日詔戡等卒城水洛，豈誤以初六日為十六日?今改之。
六月癸卯，改新知渭州孫沔復(fù)知慶州，新知慶州尹洙知晉州。始，朝廷欲卒城水洛，故令洙與沔易任。沔以病辭，乃別徙洙，于是渭州闕守，詔委狄青。諫官余靖言：『涇原在陜西最為重地，雖范仲淹不敢獨當(dāng)，豈青粗暴，所能專任?』章凡四上，尋有詔徙青權(quán)并代部署。甲辰，涇原路經(jīng)略安撫司言修水洛城畢。庚戌，淮南都轉(zhuǎn)運按察使、兵部員外郎、天章閣待制王素為刑部郎中、涇原路安撫經(jīng)略使，兼知渭州。
七月壬申，賜修水洛城禁軍及弓箭手緡錢。乙酉，降渭州西路巡檢、內(nèi)殿崇班、閤門祗侯劉滬為東頭供奉官，著作佐郎、新知確山縣董士廉罰銅八斤[31]。朝廷雖一使滬、士廉卒城水洛，仍以滬權(quán)水洛城主，終坐違本路帥命，故責(zé)及之。
八月癸卯[32]，右正言、直集賢院、知晉州尹洙為起居舍人[33]、直龍圖閣、知潞州。舊制，諫官、御史補外，無待闕者。洙自慶移晉，會前守未滿歲，有旨令洙待闕。洙心疑鄭戩譖己，奏乞與戩俱下御史獄辯水洛事，且言戩交結(jié)走馬承受麥知微，于是遷秩改命，而所乞竟不從。戊申，陜西都轉(zhuǎn)運按察使、天章閣待制程戩言：『昨遣三司鹽鐵副使魚周詢、宮苑使周惟德與臣同體量興修水洛城。臣等昨離永興軍日，涇原部署狄青已部領(lǐng)軍馬至德順軍，仍令閤門祗侯崔宣、指揮使謝能等領(lǐng)軍馬，就水洛城收捉劉滬、董士廉，欲誣以違節(jié)制斬之，賴滬等不敢抗對，由是止械送司理院。初令本軍監(jiān)酒周頌就劾，又差平?jīng)鲋h李元規(guī)代頌面受其意。不謂朝廷遣魚周詢、周惟德來，劉滬等生得出獄，自后臣奉旨帶劉滬、董士廉再往興筑。臣以蕃部疑變，乃慮狄青、尹洙等破壞此城，無以就功，累聞朝廷續(xù)差內(nèi)殿崇班陳惟信，令臣與狄青應(yīng)副興修。今幸滬等城水洛已就而蕃部帖然，其初本路兵馬鈐轄高繼元、著作郎石輅、大理寺丞李仲昌等皆贊謀狄青，謂水洛不便。今既共事，其如一黨之人，自懷疑忌，兼開既成之后，猶欲力遂前非。石輅雖已離此，繼元、仲昌多險戲計書，務(wù)在間諜。今除王素知渭州，未必不為斗亂。雖水洛城不足惜，奈何扇動蕃部棄去漢土?不惟為異類報怨，兼欲將微臣稔過。臣所操心，粗能知分，雖城百水洛，固非臣邀功掠美之地。乞候王素過京師，特賜宣諭此事，庶到邊不為群小所惑。其高繼元、李仲昌乞早移別路一差遣，不爾阻撓邊事，必起后虞?！辉t權(quán)并代部署狄青為惠州團練使、捧日天武四廂都指揮使、涇原部署。
青自涇原權(quán)并代當(dāng)在六月十三日以后，朝廷不欲令青沮劉滬也，但《實錄》不詳耳。水洛既城，劉滬又責(zé)官，涇原已別命帥，則青可復(fù)還，特書此，亦足見朝廷委曲任人之意云。
五年三月，董士廉請關(guān)訟水洛城事，輔臣多主之。韓琦不自安，懇求補外。
七年五月，水洛城都監(jiān)、內(nèi)殿崇班、閤門祗侯劉滬卒。其弟淵將護喪東歸，居人遮道號泣，請留葬水洛，立相城隅，歲時祀之。經(jīng)略司言：『熟戶蕃官牛獎逋等愿得滬子弟主其城?！粡?fù)命滬弟淳為水洛城都監(jiān)。
皇祐二年正月戊寅，涇原經(jīng)略司言：『自修德順軍水洛城底石門堡，而生戶蕃族多出內(nèi)附。請遞補職名，仍月給俸錢，使為屬戶以捍邊。』從之。
校勘記
[1]至保定軍 原本作『至安軍』。按：宋無『安軍』，茲據(jù)《長編》卷一一二改。
[2]鈔河北 原本作『劍河北』，據(jù)《長編》卷一一二改。
[3]保定軍 《長編》卷一一二作『信安軍』。
[4]西北至雄州 原本作『西至北雄州』，《長編》卷一一二作『西北雄州』。據(jù)文意改。
[5]一百三十淀 《長編》卷一一二作『百世淀』。
[6]黑羊淀 原本作『黑半淀』，據(jù)《長編》卷一一二改。
[7]白洋淀 原本作『白羊淀』，據(jù)《長編》卷一一二改。
[8]齊女淀 《長編》卷一一二作『齊安淀』。
[9]葫蘆 原本作『苑』，據(jù)《長編》卷一一二改。
[10]熟謂 原本作『孰為』，據(jù)《長編》卷一一二改。
[11]明道二年八月壬午 原本作『元年八月』，據(jù)《長編》卷一一二補。
[12]趙曠川 原本作『趙曠州』，據(jù)《長編》卷一一二改。
[13]交錯 原本作『文解』，據(jù)《長編》卷一一二改。
[14]三四十里 原本脫『四』字，據(jù)《長編》卷一一二補。
[15]專委 原本『?！蛔肿髂?，據(jù)《長編》卷一一二補。
[16]石?？凇≡咀鳌菏凇?，據(jù)《長編》卷一二二改。又百濟河，原本作『水濟河』，亦據(jù)《長編》卷一二二改。
[17]白洋淀 原本作『白羊淀』，據(jù)《長編》卷一五六改。
[18]涇原 原本作『涇京』，據(jù)《長編》卷一四七改。
[19]怏怏心 原本作『怏怏□心』，據(jù)《長編》卷一四八刪『□』字。
[20]挫卿之威 《長編》卷一四八同。按：此『卿』字當(dāng)作『青』，蓋指狄青也。
[21]卒事 原本『卒』字作墨丁，據(jù)《長編》卷一四八補。
[22]陷滬 原本『陷』字作墨丁，據(jù)《長編》卷一四八補。
[23]械系滬等 原本作『械系魚周洵等』，誤，據(jù)《長編》卷一四八改。
[24]驚憂 原本『擾』字作墨丁，據(jù)《長編》卷一四八補。
[25]移劉滬 原本作『私劉滬』，據(jù)《長編》卷一四八改。
[26]黃石河 原本作『黃若河』，據(jù)《長編》卷一四九改。
[27]若救 原本作『石救』，據(jù)《長編》卷一四九改。
[28]遠一程 原本脫『一』字，據(jù)《長編》卷一四九補。
[29]章山堡 原本『章』字為墨丁，據(jù)《長編》卷一四九補。
[30]又經(jīng)月余寂無消息 原本作『又經(jīng)月等殺無消息』，據(jù)《長編》卷一四九改。
[31]確山 原本二字作墨丁，據(jù)《長編》卷一五一補。
[32]癸卯 原本作『辛丑』，據(jù)《長編》卷一五一改。
[33]起居舍人 原本『起』字上衍一『上』字，據(jù)《長編》卷一五一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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