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蕃夷一

宋會要輯稿 作者:清·徐松


遼上
【宋會要】

契丹,匈奴之種也。世居潢水之南,南距幽州千七百里,本鮮卑之地。君長姓大賀氏,有八部。唐光啟后,其王欽德乘中原多故,侵略諸部,達靼、奚、室韋咸被驅役,由是(放)[牧]帳浸盛。欽德政衰,別部酋長邪律阿保機代其位。先是,八部互立為主,三年而代,至阿保機,遂怙強不受代。后唐天成元年卒,偽謚大圣皇帝。次子元帥太子德光立,二年,始私建年號曰天顯,陷營、平二州。晉祖起并州,藉其兵勢,割幽、薊、瀛、莫、涿、檀、順、新、媯、儒、武、云、應、寰、朔、蔚十六州以報之。又改元會同。少帝末,南牧渡河,偽稱大遼。死,偽謚嗣圣皇帝。兄突欲子永康王兀欲立,號天授皇帝,改元天祿。立五年,為燕王述軋所殺。述軋立,虜眾不附,共推德光子齊王述律襲位,殺述軋,時周廣順六年也,號天圣皇帝,更名明記記:原脫,據(jù)下文補。,改元應歷。述律好睡,國中目為「睡王」。自世宗平三關,虜氣遂衰。治平二年十二月,改今國號。

太祖建隆二年十月,詔北面諸州禁邊民無得出塞盜馬。先是,五代以來,募民盜戎人馬,官給其直自「其直」至本條末,原脫,據(jù)《宋史》卷一九八《兵志》一二補。。時方留意撫綏,詔禁之。

開寶七年七月本句及下「以契丹降人」,原脫,據(jù)《長編》卷一四所述文意補。原文差異較大,今僅取其文意可通而已。,以契丹降人東頭供奉官劉琮為西頭供奉官,賜襲衣、銀帶、器幣。
十一月,契丹偽涿州刺史邪律琮以書遺知雄州孫全興,詔全興以書答之。書云:「琮濫受君恩,猥當邊任。臣無交于境外,言則非宜;事有利于國家,專之亦可。切思南北兩地,

古今所同,曷常不世載歡盟,時通贄幣 往者晉氏后主,政出多門,惑彼強臣,忘我大義,干戈以之日用,生靈于是罹災。今茲兩朝,本無纖隙,若或交馳一介之使,顯布二君之心,用息疲民,重修舊好,長為與國,不亦休哉 琮以甚微,敢干斯義,遠布通悟,洞垂鑒詳?!?
八年三月二十六日,契丹遣(欸)[款]附使克妙骨慎思等十二人奉書來聘,其書稱「契丹國」,詔東上(閣)[合]門副使郝崇信至境上迓之。及至,館于都亭驛,召見崇德殿,賜襲衣、金帶、銷金皁羅帽、烏皮t、器幣二百、銀鞍勒馬;其從者十二人,〔賜〕衣服、器幣有差。
二十八日,晉王及宰臣、百官以契丹通好,詣崇德殿稱賀。帝謂宰相曰:「自晉、漢以來,北戎強盛,蓋由中朝無主,以至晉帝蒙塵,乃否之極也。今慕化而來,亦由時運,非涼德所致?!瓜仁?,涿州以來使書達于雄州孫全興,稱「克妙骨慎思」,至是啟書,但云「克慎思」?;蛟啤缚恕故枪偬枴?令)[今]姓氏與官俱未詳,故兩存焉。

二十九日,詔契丹使于講武殿觀諸班騎士習射班:原作「殿」,據(jù)《長編》卷一六改。,令其二從者裊屋六、條首里與衛(wèi)士馳射毛球,截柳枝。
三十日,又宴于長春殿。
七月,遣西上(閣)[合]門使郝崇信使契丹,以太常寺丞呂端副之。自是始與中國交聘。
八月,契丹遣使左衛(wèi)大將軍邪律霸德,弓箭庫使堯盧骨,通事、左監(jiān)門衛(wèi)將軍王英來聘,獻御衣一襲、玉帶一、御馬三并鞍轡、帶甲馬五十。賜冠帶、器幣有差:使、副,皆暈錦旋襕衣

一襲、金帶一、衣著百疋、銀器百兩、金鍍銀鞍轡馬一、皁羅銷金帽一、t一;通事,衣一襲、公服、靴、笏、金帶、幞頭、絲 、衣著五十匹、銀器五十兩、銀鞍轡馬一;小底、書表二人,各紅錦旋襕、金鍍銀帶、銀器二十兩、衣著三十匹;軍將馬群蹋馬、拽剌梅里等四十六人,各中錦旋襕、金鍍銀帶銀:原闕,據(jù)上文。、絲 、銀器十兩、衣著二十匹。又賜通事從人二十人,各中錦旋襕、銀帶、銀器五兩、衣著十匹;書表已下隨身十二人,錦襖、銀帶、銀器三兩、衣著五匹。因令從獵出郊。及辭,又賜衣服、器幣以遣之。
十二月,契丹遣使邪律烏正,禮賓使蕭護里國,通事、左千牛衛(wèi)將軍陳延正進賀來年正旦旦:原作「月」,據(jù)《長編》卷一六改。,獻御衣一襲、金帶一、金鞍轡馬一、銀花鏤鞍轡馬一、散馬七十匹,烏正等各獻朝見馬有差。詔賜如八月,惟副使減銀器五十兩,通事止銀帶,隨從又有舍利判官、皮室通引之名,所賜(羌)[差]損前數(shù)。時初平江南,李煜至闕下,烏正在館聞之,各獻名馬、弓箭為賀。及入辭,加賜金 鞢束帶、皁花欹正袍、暈錦、紫綺、髹器等物。
九年正月,幸北苑,觀騎士與契丹國使騎射。及辭,又厚賜以遣之。
二月,契丹遣使邪律延 來賀長春節(jié),獻御衣、玉帶、名馬二匹,鞍勒副之,散馬百匹、白鶻二。
十二月,契丹遣使鞍轡庫使蕭蒲骨只及從人粘毛骨等奉慰書來聘,修賻禮也。命引進副使田守奇宴勞于城外,恩賜如例。及還,又加賜銀器二百兩、衣著二百

匹。
太宗太平興國二年正月,契丹遣使蕭蒲泥禮、王英等奉御衣、金玉帶、玉鞍勒馬、金銀飾戎仗及馬百匹,來賀太宗皇帝登極,又別奉御衣、金帶、鞍馬為賀正之禮。是日,對泥禮等于崇德殿,及其從者凡八十二人,賜衣帶、器幣有差。
四月,又遣使鴻臚卿耶律敞等獻助山陵馬三十匹,又獻御衣三襲、金帶二、御馬三匹、黃金鞍勒副之,金飾戎具一副。
八月,契丹小底述訥辭還本國,詔賜窄衣、金 鞢、銀器百兩、衣著百匹。
十月四日,契丹遣使耶律阿摩里來賀干明節(jié),獻御衣二襲、金玉帶各一、馬百匹。

是月十二日,車駕幸子城西北隅,視衛(wèi)士與其使騎射視:原作「親」,據(jù)《長編》卷一八改。。
十二月,遣使太仆卿耶律迭列、禮賓副使王英以良馬、方物賀正,至上元,召其使觀燈,又宴崇德殿,賜賚倍常。及還,又命儀鸞副使孫宴送至境上,別賜其使大衣著百匹、大銀器百兩,副使半之。
三年十月,遣使太仆卿耶律諧里、副使茶酒庫副使王琛等酒庫:原作「 」,據(jù)《長編》卷一九改補。,獻御衣二襲、金帶、弓箭、金鞍轡鐵鞍轡各一、御馬四匹、散馬百匹,來賀干明節(jié)。

是月,帝畋于朱延頓,因令諧里從獵。帝射中走兔,諧里等貢馬為賀。及辭日,加賜如例,惟無大銀器,而有漆器各一棹,命供奉官、(閣)[合]門祗候王侁送至境上。
十二月,契丹遣使蕭蒲骨只等以良馬、方物來貢,賀明年正旦旦:原作「月」,據(jù)《長編》卷一九改。。時帝幸玉津園,又召其使,令觀 臣習射。
四年春,車駕親征河東。二月,契丹

遣使耶律尚書拽剌梅里奉書問起居耶律尚書:疑衍「耶律」二字。,對于行在所,賜梅里金帶、銀鞍勒馬。
三月,石嶺關總管郭進言:契丹率眾數(shù)萬騎寇石嶺關以援晉陽,即出兵敗之。

六月,王師親平河東。七(月)[日],下詔北征。二十日,車駕次東易州。州即戎人所立,偽刺史劉宇率官吏開門迎王師乞降,賜以衣服、錢帛慰撫之,命宇為左驍衛(wèi)將軍。二十一日,次涿州,又降之。二十三日,駐蹕幽州城南之寶光寺。契丹聞王師至,不敢居城中,凡萬余眾,屯于城北。帝親率兵乘之,斬千余級,余黨遁去。契丹、渤海兵三百余人及范陽軍三百余來降,召見,賜錢帛撫之。二十五日,命諸將分兵攻城,契丹鐵林都指揮使右?guī)骼钤R存以部下兵來降。二十六日,幽州神武廳直、(卿)[鄉(xiāng)]兵四百余人來歸,山后八軍偽瓷窯官三人以所受契丹牌印來獻受契丹:原作「授處」,據(jù)《長編》卷二○改。。二十八日,契丹民百人相率以牛酒迎犒王師。
七月三日,契丹偽建雄軍節(jié)度、知順州劉廷素率官屬十四人來降。五日,偽知薊州劉守恩與官屬十七人來降。自王師入虜境,凡獲馬五千余匹。師傅城下,定國軍節(jié)度宋墦攻南面,尚食使侯昭愿副之;河陽節(jié)度崔彥進北面,內供奉官江守鈞副之鈞:原作「均」,據(jù)本書兵七之八改。;彰信軍節(jié)度劉遇東面,儀鸞副使王賓副之;定武軍節(jié)度孟(元)[玄] 西面,閑副使張守明副之。凡十五日,以士卒疲頓,轉輸迥遠,且虞戎至,遂詔班師。
十三日,命定武軍節(jié)度孟(元)[玄] 、判四方館事梁

迥梁迥:原作「梁回」,據(jù)《宋史》卷二七四本傳改。、深州刺史念金 、左龍武將軍趙延進、翰林使杜彥圭、軍器庫使(藥)[樂]可瓊屯定州,河陽節(jié)度崔彥進、西上(閣)[合]門副使薛繼興、供奉官(閣)[合]門祗候李守斌屯關南。
是月,內侍趙守倫于幽州城外及緣路收得馬五千七百余匹,又于遂城、保州收得戎人敗散馬及橐萬余匹。
八月一日,契丹藐兒等二十八人來降,悉賜以衣服、錢帛。
五日,西京留守、中書令石守信責授崇信軍節(jié)度使,依前兼中書令;彰信軍節(jié)度使劉遇責授宿州觀察使。坐以所部扈從親征捍邊失律故也。又詔光州刺史史珪責授定武軍行軍司馬。坐攻范陽城逗撓故也。

九月五日,詔:「忻、嵐、憲州緣邊諸寨不得縱軍士入蕃界打劫,以致引惹。賊眾如入界打劫,即于要路等截掩殺。若須酬賽者,非有宣命,無得出境?!?
九日,詔內衣庫使張紹勍、六宅副使何繼隆、南作坊副使李神佑、北作坊副使劉承珪、馬步軍副都軍頭錢俊、李延照率兵屯定州,以備戎寇。
十二日,嵐憲巡檢王延貴言:「緣邊巡檢使臣差人入北界劫掠,利于羊馬,無益朝廷。若是蕃寇搔動,須要酬賽,即具申奏。乞春初會合兵馬掩殺,及起揭人戶,庶邊界安靜。」從之。
十月,契丹(朱)[來]寇關南,劉延翰、崔彥進、崔翰等三將會兵擊之,遇于遂城西徐、馳二河間,斬首萬二百級,獲馬萬匹,生擒酋長三人生:原作「坐」,據(jù)《長編》卷二○改。,追奔二十里,俘老幼三萬余口俘:原作「余」,據(jù)《長編》卷二○改。,及兵器、車帳、攻具甚眾。


一月四日,代州言:契丹于雁門西涇胡谷南川下寨,折彥赟與都監(jiān)董司愿、劉緒、巡檢侯美追擊之,大敗,獲鞍馬、器仗甚眾。
二十三日,嵐州言:破契丹千余眾于三交口。

二十五日,忻州言破契丹數(shù)千眾,斬首四十五級,獲鞍馬、鎧甲,生擒十六人以獻。關南又言關:原作「閩」,據(jù)《長編》卷二○改。:「破數(shù)萬眾,斬首萬余級,獲橐五十三頭?!乖t并以分給軍校。
五年三月,并、代州潘美言:「契丹十萬眾寇雁門塞,聚兵分水嶺。臣令楊業(yè)、董思愿、侯美、鄭昭達等率在外軍士救應,與',大敗之,殺偽節(jié)度使、駙馬、侍中蕭咄李,生擒馬步軍都指揮使李重誨,獲其鎧甲、軍眾、銀牌、印記、戎器甚眾?!?
十月八日,命萊州刺史楊重進、沂州刺史毛繼美率兵屯關南,亳州刺史蔡玉、濟州刺史陳廷山屯定州,單州刺史盧漢赟屯鎮(zhèn)州,皆以備虜寇也。
二十四日,命侍衛(wèi)馬軍都指揮使米信米:原作「來」,據(jù)《長編》卷二一改。、東上合門使郭守赟、弓箭副使李斌、儀鸞副使江鈞同護定州屯兵。

十一月十三日,車駕北巡。十四日,關南上言:「契丹萬余眾來寇,斬首三千余級?!辜慈找院雨柟?jié)度崔彥進為關南兵馬總管。十九日,駐蹕大名。雄州言:「戎虜皆遁,邊候徹警?!鼓艘允瞻鄮?。初,帝欲乘勝討幽州,已命保靜軍節(jié)度劉遇為幽州西路行營壕寨兵馬總管,陵州團練使田欽祚為都監(jiān);威塞軍節(jié)度曹翰為東路行營壕寨兵馬總管,登州防御使趙延墦為都監(jiān)。又命宰相召翰林學

士李昉、扈蒙,問事之可否。昉等上言曰:「北虜微妖,自古為(冠)[寇],乘秋犯塞,往往有之。一昨輒率腥膻,來擾疆埸,陛下櫛沐風雨,沖冒嚴凝,親御戎衣,以攘民患。蠢茲丑類,畏威而逃,因而剪之,易于拉朽。況幽、薊之壤,久陷匪人,慕化之心,倒垂斯切。今若擁百萬橫行之眾,吊一方徯后之民,合勢而攻,指期可定。其如大兵所聚,轉輸是資,況河朔之區(qū),連歲飛挽,近經(jīng)蹂躪,尤極蕭然。雖薦偶于豐穰,恐不堪其調發(fā)。屬茲寒冽,益復疲勞。況今虜寇宵奔,邊陲寧肅,若親巡塞下,震耀戎容,固足懼彼殘妖,亦恐勞于大舉。伏望申戒羽衛(wèi),旋旆京師,善養(yǎng)驍雄,精加訓練;嚴 邊郡,廣積軍儲,講習武經(jīng),繕修攻具。俟府藏之充溢,洎閭里之富完,期歲之間,用師未晚?!沟凵罴{其說,即下詔南歸。

是年,岢嵐軍言:「戎人二百六十余戶、老幼二千三百余口來附?!共⒅萦盅裕骸溉秩硕偃膽?、五千三百余口歸附?!?
六年正月,易州言:「破契丹數(shù)千眾,斬首三百級?!?

五月,平塞軍言:「契丹七千人騎來寇,出兵掩殺,逼奔數(shù)里,殺賊、奪鞍馬器甲甚眾。」

七月,嵐州言:「戎人五十三戶、三百六十三口歸附,率兵迎之,虜騎奄至,因敗其眾,斬首十七級。」
九月,易州白繼赟上言:「契丹來寇,逆擊于平塞北。斬二千級,獲人馬、器甲、牛畜甚眾?!?

七年五月,三交上言:「破契丹萬余眾,斬首二千級,平其壘三十六,俘老幼萬余口?!褂指菡塾淦破醯?

萬余眾于新澤寨,斬首七百級,生擒酋長百余人。又高陽關崔彥進敗契丹于唐興口,斬首二千級,獲兵器、羊馬數(shù)萬計。時虜眾三道來寇,悉敗之。

十月,詔北邊州軍曰:「朕受天景命,奄宅中區(qū),以四海為家,視兆民如子,冀咸登于富壽,豈輕舉于甲兵 況與契丹本通鄰好,昨以河東劉繼元不遵朝化,盜據(jù)一方,念彼遺民,行茲薄伐。朕所以親乘戎輅,直抵晉郊,素無黷武之心,蓋切吊民之意,而契丹輕舉戈甲,輒來救援。一鼓既平于并壘,六師遂指于燕郊。靡辭六月之征,聊報東門之役。雖彼曲可見,亦罪己良多。今聞邊境謐寧,田秋豐稔,軍民等所宜安懷,無或相侵。如今輒入北界剽略及竊盜,所屬州軍收捉重斷,所盜得物,并送還北界?!?

十二月,日利、月益益:原作「利」,據(jù)本書方域二之一九、《長編》卷二三改。、沒細、?,幍仁甯截S州,王承美出兵迎之,與虜戰(zhàn),大敗走之。事具(豊)[豐]州。
是年,明記卒,其子常王隆緒立,才十三歲。偽謚明記景宗孝成皇帝,改元干亨。
八年三月,王承美又破契丹萬余眾,俘斬萬計。

十二月,高陽關捕得虜口,言虜中種族攜貳,慮王師致討,頗于近塞筑城為備。帝謂宰相曰:「戎人以剽略為務,乃修城壘為自全之計,蓋天亡之時也?!挂蛭撈醯にナ⑶闋?,諭可討之計。事具義兵。
是年,契丹改元統(tǒng)和,尊母蕭氏為承天皇太后,隆緒自號天輔皇帝。
雍熙三年正月,命天平軍節(jié)度曹彬為幽州道行營前軍馬步水

陸都總管,率河陽節(jié)度使崔彥進三十余將,下詔三路北伐契丹。自三月王師入北境,所在城邑多降。先是先是:原無,按后文「遂下詔三道進討」仍是雍熙三年事,則賀令圖等人上言乃插敘,今據(jù)《宋史》卷二五八《曹彬傳》補。,太平興國九年,知雄州賀令圖與其父岳州刺史懷浦及薛繼昭、劉文裕、侯莫、陳利用等相繼上言:「自國家伐太原,而北虜渝盟,發(fā)兵以援,非天威兵力決而取之,則河東之師幾為遷延之役。且虜主年幼,國事決于其母,其大將軍韓德讓寵(幸)[幸]用事,國人疾之,請乘其釁以取幽薊。又訪得隆緒與其母蕭氏在國中,每歲冬月,多居西樓或幽州北廟城就薪水,每出漁獵,常月余乃還,至春會遙樂河射鴨,夏居炭山,即上(涇)[陘]處,有屋室宮殿。蕭氏與韓私通,遣人縊殺其妻,遂入居帳中,同臥起如夫妻,共案而食。隆緒所居異帳,相去百許步,衛(wèi)兵千余人,膳夫三百人,雜以藩漢女奴,國事皆蕭氏與韓參決。又近幸醫(yī)工迪黑姑及北大王孫、弟子將軍二人,部族有竊議者,為其黨所告,蕭氏盡戮之。隆緒亦惡其事,畏不敢發(fā)。然蕭氏亦常懼及禍,每歲正月,輒不食葷茹,大修齋會及造寺,冀復獲福佑,而天性殘忍,多殺罰,有機略,其下皆稟服焉。」帝聞之,遂下詔三道進討。曹彬、崔彥進、米信自雄州入米信:原作「來信」,據(jù)《宋史》卷二六○本傳改。,田重進趣飛狐,楊業(yè)出雁門, 期齊舉焉。
五月,曹彬之師與虜戰(zhàn),不利,彬收余眾宵涉巨馬河,臨易水營焉營:原作「榮」,據(jù)《文獻通考》卷三四六改。。奏至,詔以諸將所領兵分屯緣邊諸郡,召彬、彥進等赴闕,留田重進守中山,令潘美還代州。美等上

言:「云、應、寰、朔州民五百戶,及吐渾、突厥三部落、安落等族八百余帳,久困戎虜,善接王師,愿移舊地,南居忻、代之境?!乖t美與河東轉運使分置于河東管內,計口給閑田為業(yè),永興租役。如安置不盡,即分于次南州縣。不得擾動,務使安居。
至七月,又詔樞密都承旨楊守一等往并、代州起遣,赴河南府、孟、曹、汝、潞等州,給與空閑地土居佃,充為永業(yè)。時潘美等以所部兵護送,其人為虜所敗,楊業(yè)陷焉。事見出師門。
十二月五日,定州田重進言:「入虜界攻下歧溝關,殺守城千余人,及獲牛羊、積聚、器甲甚眾?!?

十二日,瀛州言:「都總管劉廷謙率兵與虜遇于君子館,接戰(zhàn),會天大寒,王師不能彀弓弩,虜騎眾圍我軍數(shù)重。廷謙先約別將李繼隆率精兵后殿,緩急為救,時已被圍,繼隆引麾下兵退保樂壽。延謙力不敵,全軍陷沒,得麾下它馬乘以遁,與數(shù)騎獲免。先鋒六宅使賀令圖、武州防御使楊重進陷焉。」
二十五日,代州副都總管盧漢赟言:「北虜南侵,臣率所部兵于土鐙堡掩襲,斬首二千級,獲馬千余匹,車帳、器甲、牛羊甚眾。」
是冬,又寇易州,州遣強壯指揮使劉鈞等率兵襲歧溝關,破之,斬千余級,焚其積聚而還。

四年正月十二日,詔:「應幽州邊境背沒軍人等,或因事疑阻,或負過逃亡,豈所愿為,蓋非獲已。用推恩信,特示招攜。今后有能自北界脫身來歸朝廷者,并不問罪,依舊隸軍額。如曾

受契丹(丹)補置者,并與偽命職官,仍令沿邊州縣隨處支賜衣服續(xù)食,部送赴闕下?!?

二十三日,詔曰:「朕恢纂丕圖,撫綏四海,不敢暇逸,常懷戰(zhàn)兢。幸屬書軌混同,歲時豐稔,而犬羊肆暴,敢犯封陲,俘掠人民,焚蕩廬舍,農(nóng)桑廢業(yè),閭里為墟。言念生民,罹其荼毒,為之父母,實切痛傷。宜覃雨露之恩,以表君親之惠。應行營將士因陣敵不利捐棄兵甲潰散者,并不問罪,各依舊兵籍收隸。應沿邊城堡曾為契丹攻圍,其中將校備御有方、功勞可紀者,委逐處分析聞奏,當加旌賞。軍人歿于行陣,及百姓被契丹殺害、無主收葬者,所在破官錢埋瘞,軍人除赗贈外,特支半年廩給。死事使臣、將校子孫,并與錄用。應緣契丹入界,草寇因而聚集,及逃亡軍人曾行劫掠者,并釋罪。限詔書到一月,許于所在陳首,軍人依舊隸軍籍,百姓并令歸農(nóng);限滿不首,即論其罪。應經(jīng)契丹剽掠處人戶,雍熙三年以前逋欠租調并與除放,仍更給復三年;不經(jīng)剽掠者,亦與免從前租調自「仍更」至「租調」十八字,原無,據(jù)《宋大詔令集》卷一八五補。,仍更給復一年。朕撫理失中,委用乖當,是使邊陲之俗,陷于涂炭之災,咎由眇躬,禍及黎獻,永言痛悼,勿忘于懷?!瓜仁牵云鐪详P敗,諸將多坐黜免,既而戎虜復入寇,帝念無可遣者,劉廷謙、宋墦、張永德先皆罷節(jié)鎮(zhèn),在環(huán)衛(wèi),帝欲令擊虜自 ,(固)[故]遣三人者分屯邊郡以御之。未幾,廷謙又敗于君子館,士卒前后死者數(shù)萬人,沿邊諸郡創(chuàng)夷之卒不滿萬計,皆無'志。河朔震恐,悉料鄉(xiāng)民為兵

以守城,皆白徒,未嘗習戰(zhàn)',但堅(璧)[壁]自固,不敢御敵。虜勢益振,長驅而入,連陷深、祁、德等數(shù)州,殺官吏,俘虜士民。所過郡縣堅壁不下者,悉俘取(料)村中士女,大掠縱火,所在輦金帛而去。魏博之北,民甚苦焉。又寇定遠軍,城中乏少,人心甚危,知軍、著作郎曹諫慮不能守,殺數(shù)人,乃定,虜遂引去。帝哀痛之,故有是詔。
端拱元年十月,豐州王承美言:「契丹于州界多屯兵甲,劫掠蕃部帳族,驅虜人口。當州漢兒隔在毛山東黑山內藏避,至今三年,無兵士救應。契丹三次出兵搜捉,臣皆殺退。」降詔褒美之。
十一月,定州郭守文、李繼隆言:「北虜入寇,與戰(zhàn)唐河,敗之,斬首萬五千級,獲馬萬匹。」宰臣率百寮詣崇德殿稱賀。先是,大發(fā)兵戍鎮(zhèn)、定、高陽關,郭守文入辭,帝諭之以用兵圣略云:「夫用兵者,先須料敵,知其強弱,明于動靜,賞罰必當,但戢兵清野,此大意也。鎮(zhèn)、定、高陽關三處,控扼來往咽喉道路,若是蕃賊不顧前后,容易矜驕,則用兵掩殺,萬不失一。假如馬一指揮,選取驍勇者,弓箭、鎗劍間雜分作十隊;若十指揮,即為百隊;乃至三四百隊,亦準此例。今于諸班內募愿〔為〕指揮者,分充押隊。若虜敢踰鎮(zhèn)、定而來,不要便殺,但為詐怯,(連)[速]馳以聞,朕當立發(fā)駕下精銳向北逐去。度彼事勢,偷取蕃號,必然穩(wěn)便,則分布隊伍,縱兵亂殺。若是得勝,盡殺??;若是未捷,各歸城寨。此百戰(zhàn)百勝之謀也。茍隨機所見,

別有控便,亦不拘此。」至是,契丹來寇中山,守文與繼隆出精兵,背城而陣,蕃賊盡銳來薄我?guī)煟^隆號令將士,一鼓而破之,殺獲甚眾。
二年正月,詔問文武 臣,詢平虜之策。吏部尚書宋琪上疏獻十策曰:「一、契丹種族,二、料賊眾寡眾:原作「甚」,據(jù)《宋史》卷二六四《宋琪傳》改。,三、賊來布置,四、備邊,五、命將,六、排陣討伐,七、和蕃,八、饋運,九、收幽州,十、滅契丹。一、契丹,匈奴之別種,代居遼澤中代:原作「伐」,據(jù)《宋史》卷二六四《宋琪傳》改。,南界漢水,西距邢山,疆土幅員千里而近。其王自阿保機始強盛,因攻渤海,死于遼陽。妻述律氏生三男,長曰東丹,次曰德光。德光犯闕而還,死于殺胡林。季曰自在太子。東丹生永康,代德光為主,謀起軍南侵,被殺于火神淀。德光之子述律代立,號為"睡王",為永康之子明記所篡。明紀妻曰蕭氏,蕃將守興之女,今幼主,蕭所生也。晉末,虜主頭下兵謂之大帳頭:原作「投」,據(jù)《長編》卷二七改。,有皮室,約三萬人騎,皆精甲也,為其爪牙。國母述律氏頭下謂之屬柵,有眾二萬,是先戎主阿保機之牙將,當是時,半已老矣半:原作「年」,據(jù)《長編》卷二七改。。每南來時,量分借得三五千騎,述律常留余兵為部族根本。其諸大首領有太子、偉王、永康、南北王、(子)[于]越、謂國舅。麻荅、五押等,大者千余騎,次者數(shù)百人,皆私甲也。別有奚、霫、勝兵亦萬余人,少馬多步。奚,其王名阿保得,昔年犯闕時,令劉琋、崔廷勛屯河洛者也。又有渤海首領大舍利高模翰,步騎萬余人,并并發(fā)左衽,好為契丹之飾。復有近界達靼、尉厥里、室韋、女真、黨項,亦被脅

屬,每部不過千余騎。其三部落吐渾、沙,洎幽州管內雁門已北十余軍州,部落、漢兵合二萬余眾,此是石晉割以賂戎之地也。蕃漢諸族,其數(shù)可見矣。每虜主南侵,其眾不啻十萬。虜主入界之時,步、騎、車帳不從阡陌,東西一 而行西:原作「北」,據(jù)《長編》卷二七改。。大帳前及東、西面,差大首領三人各率萬騎,支散游奕,百十里外,交相伺邏,謂之欄子馬。戎主吹角為號,眾即頓合,環(huán)繞穹廬,以近及遠,只折木稍屈之,為弓子鋪,不設槍營塹柵之備槍:原作「檢」,據(jù)《長編》卷二七改。?;蚵劼曆皂秸?,皆不實也。每軍行,聽 三伐,不問昏晝,一匝便行匝:原作「布」,據(jù)《長編》卷二七改。。未逢大敵,不乘戰(zhàn)馬,俟近王師,即兢乘之,所以新羈戰(zhàn)馬蹄有余力馬:原脫,據(jù)《長編》卷二七補。。其用軍之術,成列而不戰(zhàn),俟退而乘之,多伏兵,斷糧道,冒夜舉火,上風曳柴,饋餉自赍,退敗無恥恥:原作「取」,據(jù)《長編》卷二七改。,散而復聚,寒而益堅,蓋并氈裘騎士之故,此戎之所長也。中原所長,秋夏霖霪,天時也;山林河津,地利也;槍突劍弩,兵勝也;財豐士眾士:原作「山」,據(jù)《長編》卷二七改。,力強也。乘時互用,較然可知。王師備邊破虜之計:每秋冬時,河朔軍州緣邊柵寨,但專守境,勿輒侵漁,令彼生詞,尋戈有謂?;蛉竹R既肥,長驅入寇,胡 (萃)[猝]至,黑云翳日,朔雪迷空,鞍馬相持,氈褐之利。所宜守陴坐甲,以逸待勞,其騎士并屯于天雄軍、貝、磁、
相州以來貝磁相州:原作「貝州磁相」,據(jù)《長編》卷二七乙。,若分在邊城,緩急難于會合。近邊州府,只用步兵,多屯弩手,大者萬卒,小者千人,堅壁固守,勿令出戰(zhàn)。彼以合國戎羯,此以一郡貔貅,雖勇懦之有殊,慮眾寡之不

敵也。國家別命大將,總領前軍,以遏侵軼遏:原作「通」,據(jù)《長編》卷二七改。,只于天雄軍、邢、洺、貝州以來,設掎戎之備。俟其陽春啟候,虜計既窮,新草未生,陳荄已朽,蕃馬無力,??芩細w,逼而逐之,必自奔北。前軍行陣之法,馬步精卒不過十萬,自招討已降,更除三五人蕃候,充都監(jiān)、副戎、排陣、先鋒等,臨事分布,所貴有權。追戎之陣,須列前后。其前陣萬五千騎,陣身萬人,是四十指揮。左右梢各十指揮,是二十將,(母)[每]指揮作一隊,自軍主、都虞候、指揮使、押當,每隊用馬突或刃子槍百條,余并弓劍、骨金朵。其陣身解鐙排之,俟與戎相搏之時,無問厚薄,十分作氣,槍突交沖,馳逐往來,后陣交進。虜若乘我深入,陣身之后更以有馬步人五千,分為十頭,以撞竿、鎧弩俱進鎧:原作「鐙」,據(jù)《長編》卷二七改。,為回避之舍也。陣梢不可輕動,蓋防橫騎奔沖。此陣以都監(jiān)主之此:原作「北」,據(jù)《長編》卷二七改。,進退賞罰,便可裁決。后陣以馬步軍八萬,招討董之,與前陣不過三五里,展梢實心,布常山之勢,左右排陣分押之?;蚯瓣嚀羝铺斂?,后陣亦禁其馳驟輕進,蓋師(正)[貞]之律也?!赌潦摹吩疲?四伐五伐,乃止齊焉。"慎重之誡也。是以開運中晉軍掎戎,不曾支散。三四年間,雖德光為戎首,多計桀黠,而無勝晉軍之處,蓋并力御之。厥后以任人不當,為彥澤所誤。如將來殺獲驅攘之后,圣人務好生之德德:原作「后」,據(jù)《長編》卷二七改。,設息兵之謀,雖降志以難甘,亦和戎而為便。魏絳嘗陳于五利陳:原脫,據(jù)《長編》卷二七補。,奉春僅得其中策。歷觀載籍,前王皆然?!兑住贩Q高宗用伐鬼方,

《詩》美宣王薄伐獫狁,是知戎狄侵軼,其來尚矣。然則兵為兇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若精選使臣,不辱君命,通盟繼好,弭戰(zhàn)息民,此亦策之得也。臣每見國朝發(fā)兵,未至屯戍之所,已于兩河諸郡調民運糧已:原作「也」,據(jù)《長編》卷二七改。,遠近騷然,煩費十倍。臣生居邊土,習知其事。況幽州為國北門,押蕃重(慎)[鎮(zhèn)],養(yǎng)兵數(shù)萬,討虜乃其常矣討:原作「計」,據(jù)《長編》卷二七改。。每逢調發(fā),惟作糧糗之備,入蕃浹旬浹旬:原作「旬浹」,據(jù)《長編》卷二七乙。,(節(jié))[即]軍食自赍自:原作「月」,據(jù)《長編》卷二七改。,每人給面斗余,盛之于囊以自隨。征馬匹給生谷二斗,作口袋,飼秣日以二升為限,旬日之間,人馬俱無饑色。更以衙官子弟,戮力精勤之謂也戮力精勤之謂也:文意不通,當有脫誤,《長編》卷二七作「戮力攜擎送之」。。一月之糧,不煩饋運。俟大軍既至,定議取舍,然后圖轉饟后:原脫,據(jù)《長編》卷二七補。,亦未為晚。伏以國朝大舉精甲據(jù)《長編》卷二七及《宋史 宋琪傳》記載,「伏以」以下為另一奏,且先上?!稌泛隙鵀橐唬視r間失序,因不便分割,姑仍其舊。,討除戎寇,靈旗所指,燕城必降。而虜所趨徑,或落其便。必若取雄、霸路直進,未免更有陽城之圍更:原無,據(jù)《長編》卷二七補。。蓋界河之北,陂淀坦平,北路行師,投戈散地。況軍行不離于輜重,賊來不測其深淺,必冀回轅,西適山路。望令大軍會于易州,循孤山之北,漆水以西,挾山而行,援糧而進,涉涿水,
并大房,抵桑干河,出安祖寨,則東瞰燕城東:原無,據(jù)《長編》卷二七補。,纔及一舍。此是周德威收燕之路。自易水距此二百余里,并是沿山,村舍連延,溪澗相接,采薪汲水,我占上游。東則林麓平岡,非戎馬奔沖之地。內排槍弩步隊,寔王師備御之方。然于山上列白幟以望之,胡馬之來,二十里外可悉數(shù)之也。從安祖寨西北,有盧師神祠,是桑干出山之口山:原作「水」,據(jù)《長編》卷二七改。,東及幽州四十余里。趙德鈞

作鎮(zhèn)之時,欲遏西沖,曾塹此水。況河次半有崖岸,不可徑度,河壖平處,筑城護之,守以偏師,斷戎之右臂也。仍慮步奚為寇,可分雄勇兵士三五千人,至青白軍已來山中把截,此是新州、媯川之間「媯川」上原有「大路」二字,據(jù)《長編》卷二七刪。,南出易州大路,其桑河屬燕城北隅,繞西壁而轉。大軍如至城下,于燕丹陵東北橫堰此水灌入高梁河,高梁岸狹,桑水必溢,可于駐蹕寺東畎入郊亭淀,三五日,彌漫百余里,即幽州隔在水南。王師可于州北系浮梁系:原作「擊」,據(jù)《長編》卷二七改。,以通北路,戎騎來援,已隔水矣。視此孤壘,浹旬必克。幽州管內洎山后八軍,聞薊門不守,必盡歸降,蓋勢使然也。然后國家命重臣以鎮(zhèn)之,敷慶澤以懷之。奚、霫部落,當劉仁恭及男守光之時,皆(剌)[刺]面為義兒,伏燕軍指使,人馬疆土少劣于契丹。自彼脅從役屬以來,常懷骨髓之恨。渤海兵馬土地盛于奚帳,雖僶俛事虜,俱懷殺主破國之怨。其薊門洎山后云、朔等州,沙、吐渾元是割屬,咸非叛黨。此蕃漢諸部之眾,如將來王師討伐,雖臨陣擒獲,必貸其死,命補置存撫,使之懷恩,但以罪契丹為名。如此,則雜虜之心,愿報私憾,契丹小丑, 日殄平。其奚、霫、渤海之國,各選重望親嫡,封冊為王,仍賜分器、鼓旗、車服、戈甲,優(yōu)而遣之,必竭赤心,永服皇化。候克平之后,宣布守臣,令于燕境及山后云、朔諸州,厚給衣糧料錢,別作禁軍名額,召募三五萬人,教以騎射,隸于本州島。此人生長塞垣,諳

練戎事,乘機戰(zhàn)',一以當十,兼得奚、霫霫:原作「虜」,據(jù)《長編》卷二七改。、渤海以為外臣,乃守在四夷也。然自阿保機時至于近日,河朔戶口虜掠極多,并在錦帳。平盧亦邇柳城遼海盧:原作「虜」,據(jù)《長編》卷二七改。,編戶數(shù)十萬,耕墾千余里,既殄丑虜,悉為王民,釋左衽以服衣冠,去惺而慕聲教惺:疑當作「腥膻」。。愿歸者俾復舊貫,懷安者因而撫之。申畫郊圻,列為州縣,則前代所建松漠、饒樂等郡松漠饒樂:原作「松莫饒落」,據(jù)《舊唐書》卷一九九下《契丹奚國傳》改。,未為開拓之盛也。」
戶部郎中張洎上疏曰據(jù)《長編》卷三一所記,此奏乃淳化元年六月上,時張洎為太仆少卿。本年所上乃另一奏,見《長編》卷三○。:「夫御戎之道有三策焉,前代圣賢論之詳矣??樞蕹菈?,依憑險阻,訓戎聚谷,分屯塞下,來則備御,去則勿追,策之上也。偃革橐弓,卑辭厚禮,降王姬而通其好,輸國貨以結其心,雖屈萬乘之尊,暫息三邊之戍戍:原作「伐」,據(jù)《長編》卷三一改。,策之次也。練兵選將,長驅深入,擁戈鋋而四戰(zhàn),決勝負于一時,策之下也。國家自戎馬生郊,邊防受敵,兵連禍結,累載于茲載:原作「戰(zhàn)」,據(jù)《長編》卷三一改。。邯鄲被蹂踐之虞,上谷失藩籬之固。飛芻挽粟,千里騷然,丁壯斃于轉輸,膏血涂于原野。尚賴圣君宵旰,廣運宸謨,自今夏已來,方隅稍定,糗糧以濟,城邑粗安。然而胡虜之情,變詐難測。慮朔風漸勁,塞草具腓,乘大漠之苦寒,率穹廬之丑類,南下燕、趙,復恣憑凌,勝敗存亡未可量也。況河朔之地,杼柚其空,邑里丘墟,黎元蕩析,儻后日之戰(zhàn),復有殺將覆軍之禍,趙、魏、鎮(zhèn)、定,疇能守之 人心一搖,天下之事去矣。國家失薊北關塞之險,亡控守之處,是上策不能舉也。頓兵平野,與匈奴轉戰(zhàn)戰(zhàn):原無,據(jù)《長編》卷三一補。,勞弊已甚,勝負未分,是下策不足恃

也。審觀天下形勢,憂患未已,唯與之通好,或可解紛。今山東諸侯,近不交戰(zhàn),訪聞匈奴休兵息馬,已還其庭,宜因此時舉通和之策。夫屈伸變化,與道污隆,轉危就安,圣人之務也。昔漢高祖奮布衣,起豐、沛,誅暴楚,滅強秦,不五七年平定天下,而雄圖大略,自軒、昊已降,未見其倫。以天子之尊,唯有魯元一女,及出師朔野,困于白登,爰從說士之詞,遂舉和親之策。迨及文、景,承先代之業(yè),開太平之基,至道興行,兆民胥悅,海內田賦三十而稅一,太倉之粟紅腐而不可食,內府之錢貫朽而不可校,亞夫、賈誼為謀議將帥之臣,二十年間,天下刑(指)[措],巍巍功業(yè),與三代比崇。及其火照甘泉,軍屯細柳,則飾宗室之女出聘單于。夫以高帝之雄才,文、景之淳化,豈力之不足而德之不至也,而與之通好者,蓋視夷狄猶禽獸耳,安肯耗竭中國,事無用之虜,傷害仁義,與蛇豕爭鋒乎 前代論夷狄之侵,譬猶蚊虻之螫,驅之而已,豈求功業(yè)于其間哉 觀典冊之遺文典:原作「與」,據(jù)《長編》卷三一改。,審安危之大計,惟圣人能之。結好息民,正在今日。儻或上天悔禍,丑類懷仁,奉大國之歡盟,息邊城之烽燧,誠宗社之福也。夫盛衰之理,有數(shù)存焉,圣賢因之,以定其業(yè)。昔者隋季版蕩,唐室勃興,高祖、太宗肇升天位,英、衛(wèi)、房、杜為佐命之雄杜:原作「社」,據(jù)《長編》卷三一改。,而頡利可汗遽犯京邑,太宗躬枉車駕以敦其夙好,廣輸財貨以厭其貪心貪心:原倒,據(jù)《長編》卷三一乙。。歲月薦更,犬羊寖弱,李靖以數(shù)萬之眾擒

而滅之。此王者蒙垢俟時、殲強敵之明效也。今契丹嬖臣擅軸,牝雞司晨,單于閉幽,權移于母后,于越強大,地處于嫌疑,犬羊之眾雖繁,攻奪之形已兆,況滔天滑夏,極惡窮兇。以人事言之,歲紀未周,冒頓之謀必興于廬帳矣。國家暫時降屈,以濟艱屯,而取亂侮亡,其則何遠 若契丹恃憑種落,張皇侵暴,逆天悖理,不奉綏懷,然圣人屈己濟物之誠,已彰灼于天下矣?!故枳?,頗采用之。
七月,大將李繼隆送芻粟入威虜軍,虜將于越率眾萬騎來邀我?guī)?,為都巡檢使尹繼倫襲破于唐、徐二河間,殺其大將一人號皮室者,虜相也。眾大驚撓,于越乘善馬遁,其下相蹂踐死者無數(shù)。
十一月,以契丹偽命南大王兄子耶律昌時領涿州刺史。
淳化元年十月,遣寄班殿直張明至定州,諭旨都總管李繼隆曰:「若將來北虜入寇,朕當親討,勿以為慮。」繼隆上奏曰:「建帥行師,乃國家之舊制;臨陣忘死,蓋臣子之常規(guī)。豈有身握中權,坐食豐祿,不念捍城而御侮,更煩清蹕以省方 夙夕自思,啟處無措。如臣者,頑疏有素,材智蔑聞,獲執(zhí)干戈以備將帥,臣之幸也。而自犬戎肆孽,邊邑多虞,陛下不以臣乏治兵之謀,任以疆事任:原作「枉」,據(jù)《長編》卷三一改。,臣敢不講求軍志,震耀戎容,奉揚天聲,以遏外侮。然臣奉辭之日,曾瀝愚衷,誠以蜂蟻之妖,必就鯨鯢之戮。臣子之分,死生以之。望不議于親巡,庶靡勞于天步。今者遽聆圣誨,將決龍行
龍:原作「龔」,據(jù)《長編》卷三一改。,長驅

組練之師,徐按和鑾之馭,宣威朔野,問罪穹廬。然則睿略縱橫,宸嚴震迭,克平多壘,將在匪朝。然而一人既行,百司景從,千乘萬騎,雷動風趨,郡縣供饋以斯勤,次舍驅馳而甚遠。況乃窮荒殘孽,丑類微妖,責在帥臣,決期殄戮。臣雖駑弱駑:原作「弩」,據(jù)《長編》卷三一改。,誓死為期。仰望鴻慈,特寢茲議?!故菤q,虜亦不敢大為邊患。
十二日四日,契丹偽官室種來奔,授順州刺史。種自言虜相室昉之子也。
二年,虜遣人至雄州求通好,總管劉福以聞。帝遣中使麥守恩謂之曰:「朕以康民息戰(zhàn)為念,固無辭于屈己。后有來使,當厚待之,勿拒其意。」既而使不復至。
至道元年正月,首領韓德威率數(shù)萬騎誘近蕃勒波、馬尾族自振武入寇,大敗之。先是,虜與賊遷相結,以窺邊境。帝密授神筭于府州折御卿為之備。至是,御卿率輕騎邀擊之,大敗其眾于子河汊。勒波等族乘虜之亂,詐為府州折御卿之兵,眾大驚擾,死者十六七,悉委其輜重,涉河而遁。虜將號突厥(大)[太]尉、司徒、舍利死者二十余人,生擒吐渾首領一人死者二十余人生擒吐渾首領:原脫,據(jù)本書方域二一之二、《長編》卷三七補。,德威僅以身免。勒波等族既與虜有隙,悉款塞內附,令御卿將兵迎之,分處于河南,自(撫)[府]州抵平夏,帳幕連屬數(shù)百里,凡得精甲萬余騎。帝謂左右曰:「此戎輕進易退,常誡邊將不得與爭鋒,待其深入,則分奇兵以斷彼歸路,因而擊之,必無遺類。今果如吾策。」左右呼萬歲。

三月,新羅人二人自契丹來歸,入見崇政殿,各手持大螺如五升器,稱在契丹十一

年,教令學此,有五十人同技,常令吹之。其聲重濁奮厲,大率如調角。問其曲,云是《單于復小弄》,契丹每軍行,則吹此。詔各賜衣服、緡錢,使隸軍籍。
四月,虜數(shù)千騎寇雄州,為何承矩所敗,梟其鐵林大將一人。
二年六月,仡黨族首領迎羅佶及長嗟、黃屯三人詣府州內附,云春初契丹將韓五押領兵來剽略,遂與戰(zhàn),殺獲多,又擒大將妲連。舊居山后,今乞渡河居于勒馬尾族地。詔安撫之,各賜錦袍、銀帶、器幣等。
真宗咸平元年正月,定州部送投來契丹骨初等三人,詔賜錦袍、銀帶、(緬)[緡]錢,給田處之。
二月,以契丹國太妃回國,軍將劉恕補外州鎮(zhèn)將,賜緡彩。恕挈其屬三十余人歸順故也。
七月,契丹于越王下五寨監(jiān)使馬守玉,與其弟租子寨使守琛、雕翎寨使王知遇等百七十五人,挈族來歸。帝召見,因問守玉事于越月廩幾何。對:「歲給粟百斛,亦虛名耳,暴(劍)[斂]重役,不任其苦?!乖t賜衣服、銀帶,給田處之。
二年四月,北大王帳下左教練使楊赟挈其族歸順。賜緡帛,補外州鎮(zhèn)將,給田處之。
九月,契丹數(shù)萬騎來寇,三路先鋒田紹斌、石普與知保州楊嗣逆擊,敗之于廉良路,殺二千余人,斬五百級,獲馬五百匹。
十二月二日,下詔幸河北,督諸將進戰(zhàn)。事具親征門。
十日,知冀州張旻敗契丹于城南,殺千余入,奪馬百余匹。
十四日,威虜軍言:戎人來寇,官軍擊敗之,殺其首帥,部下潰散。


八日,左侍禁、合門祗候衛(wèi)居寔自府州馳騎入奏:「東州駐(洎)[泊]宋思恭與知州折惟昌折:原作「推」,據(jù)本書方域二一之四、《長編》卷四五改。、鈐轄劉文質等,入契丹五合川,破拔黃太尉寨,盡殺虜眾,焚其車帳千五百余所,獲戰(zhàn)馬牛羊萬計,鎧甲、弓劍千事?!官n居寔錦袍、銀帶、束帛,遷供奉官,就賜思恭等錦袍、金帶,立功將士并升擢之。蕃部首領有功者,賜物有差。
三年正月六日,戎人寇河間,王師不利。高陽關都總管康保裔力戰(zhàn)數(shù)十合,援兵不至,保裔沒于陣。三路都總管傅潛、都(鈴)[鈐]轄張昭允坐逗撓不出師,貸死,流房、通二州。虜兵縱掠遁去。
十二日,高陽關貝冀路總管范廷召遣寄班侍禁郭筠馳騎入奏范廷召:原闕「范廷」二字,據(jù)《長編》卷四六補。:「今月九日九日:原作「十九日」,據(jù)《長編》卷四六李燾夾注考證刪改。,領兵追契丹至莫州東三十里丹:原脫,據(jù)《長編》卷四六補。,大破之,斬首萬余級,獲所虜老幼數(shù)萬,鞍馬、器仗不可勝紀,余寇遁逃出境?!乖壮悸拾俟俜Q賀。

六月,詔曰:「天宇所臨宇:原作「寓」,據(jù)本書兵二七之五改。,是惟王土,雖或倫于異俗異:原作「益」,據(jù)本書兵二七之五改。,久隔皇化,顧念赤子顧:原作「愿」,據(jù)本書兵二七之五改。,孰非吾民 如聞邊隅頗縱驚擾,殊爽綏懷之義,寧忘軫惻之心 自今緣邊百姓,不得輒入北界劫略,違者仰所在捕系仰:原無,據(jù)本書兵二七之五補。,具獄以聞?!?
九月,契丹偽應州節(jié)度使蕭轄剌肯頭、侄招鶻、蟲哥、判官吳拾得歸順。以肯頭為右領軍衛(wèi)將軍、嚴州刺史,賜名懷忠;招鶻為右監(jiān)門衛(wèi)〔將〕軍,賜名從化;蟲哥為右千牛衛(wèi)將軍,賜名從順;吳拾得為右班殿直,賜名忠諒。仍各賜冠帶、銀帛、緡錢、鞍馬。
十二月,契丹稅木監(jiān)使黃颙、茶酒監(jiān)使張文秀、關城使劉繼隆關:原作「聞」,據(jù)《長編》卷四七改。、張顯

各挈其屬歸順,賜冠帶、袍笏,舍于歸明班院。颙等皆于越之族也。
四年七月二十五日,契丹王子耶律隆慶下內四支班首兼北宮都博田鳳容及其弟從壽來歸,補鳳容三班奉職。
十月,北面前陣鈐轄張斌言:破契丹于長城口,殺獲甚眾,漸近戎首,伏騎大起,三路統(tǒng)帥未及進,前陣兵少,退保威虜軍。
十一月,北面王顯言:「前軍與契丹遇,大破之,戮二萬余人,獲其偽命大王、統(tǒng)軍、鐵林、相公等十五人首級,得偽印二鈕,以"羽林軍"為文,收甲馬甚眾,首領遁去,余眾號慟于野?!瓜仁?,詔增高陽關三路騎兵二萬為前鋒,又命將五人,各領騎兵三千,陣于先鋒之前,別命桑贊領萬人居莫州、(頒)[順]安軍為奇兵,以備邀(激)[擊]。荊嗣領萬人斷西山之路,繪圖以示行營諸將。會斥候者言戎人首領尚在炭山,乃急徙定州。未幾,數(shù)萬已塞,故大兵不得進擊,議者惜之。
閏十二月,北虜偽合門使寇卿子用和、繼忠歸順,以用和補三班奉職,繼忠補外州鎮(zhèn)將。又有李紹隆者同時來歸,補三班奉職。
五年正月,契丹貴將蕭繼遠親吏劉澄、張密挈族歸順,并補三班借職。

四月,以契丹入寇,令邊臣日具事宜飛驛以聞,三日一遣指使入奏。是歲,虜騎稍侵掠邊界,皆所在擊走之。
七月,契丹大林寨使王昭敏等歸順寨:原作「塞」,據(jù)《長編》卷五二改。,賜衣服、緡帛,補昭敏鎮(zhèn)將,余于許州給田居之。
六年正月,知雄州何承矩言:「北界賊馬傷殺候

望兵士,奪馬二匹。又偽新城都監(jiān)種文煦諭新壕九村民,恐有虜掠。臣已諭令少出入,其榷場商旅如常。」詔曰:「卿從疆境,再議榷場,許其往來,通乎貨易。守臣之意,蓋在綏邊,犬戎之心,屢聞背惠。往事非遠,明驗可知。汝等亦宜熟察前后端由,深詳胡虜情志。但慮終難馴致,尤須過作堤防。至于遠達言詞,未可便為誠寔。但與領其來意,常須辯彼奸謀。動顧機宜,即副毗倚?!钩?,承矩首議興榷場,將以漸通歡好,而戎狄無厭,或肆兇丑,帝慮承矩輕信,頗弛邊備,故有是詔。
二月,契丹平州牙校韓守榮、北宰相親吏劉廷鳳、張希正來歸,并補三班借職。
四月,三路都總管王超言:「契丹南寇,發(fā)步兵千五百赴定州望都縣南,遇賊逆戰(zhàn),殺戮其眾。賊并攻南偏,出陣后,焚絕糧道。人馬渴乏,將士被重創(chuàng),賊圍不解,眾寡非敵。二十詰旦,副總管王繼忠陷沒,臣等即引兵還州?!乖t發(fā)河東廣銳兵三指揮,由土門趨鎮(zhèn)、定邀擊之,虜眾遁去。
七月,契丹偽供奉官李信來歸,補供奉官,賜器幣、冠帶。信具道國中事以聞國中:原倒,據(jù)《長編》卷五五乙。,信云:「明(紀)[記]四子,長即隆緒也,今年三十三;次隆慶,今年三十一;次隆裕,小名高七七:原作「二」,據(jù)《長編》卷五五、《遼史》卷六四《皇子表》改。,偽吳王,今年二十五;幼曰鄭哥,早夭。三女,長曰燕哥,今年三十四,適蕭氏弟北宰臣留住哥住:原作「往」,按《遼史》卷六五《公主表》,景宗長女齊國公主適蕭繼先,又據(jù)《蕭繼先傳》,繼先字留只哥,故《長編》卷五五作「住」,是,據(jù)改。,偽駙馬都尉;次曰長壽奴,今年二十九,適蕭氏侄東京留守悖野蕭:原脫,據(jù)《長編》卷五五補。;次曰延壽奴,今年二十七,適野母弟肯頭。延壽奴出獵,為鹿觸死,

蕭氏即縊肯頭以 葬。明記妻蕭氏今年五十。蕭氏二妹,長適齊王,偽稱太后,未曾封冊,王死,自稱齊妃,領兵三萬,屯西鄙驢駒兒河,西捍達靼,盡降之,因謀率其眾奔骨歷札國,結兵以篡蕭氏。蕭氏覺之,遂易其兵,以領幽州。次適趙王,王死,趙妃因會飲,寘毒蕭氏,為婢所發(fā),(配)[酖]殺之酖:原作「配」,據(jù)《長編》卷五五改。。國中所管幽州漢兵,謂之神武、控鶴、羽林、驍武等,約萬八千余騎。其偽命將帥,契丹、九女奚、南北皮室當直舍利及八部落舍利、山后四鎮(zhèn)諸軍,約十萬八千余騎,內五千六百余常衛(wèi)戎主常:原作「嘗」,據(jù)《長編》卷五五改。,九萬三千九百余即入寇兵也。其國,自幽州東行五百五十里至平州,又五百五十里至古遼陽城,即號為東京者也。又東北六百里至烏惹國,其國用漢文法「東京」至「用漢」十八字原脫,據(jù)《長編》卷五五補。,使印八角而圓。又東南,接高麗。又北,至女真。東踰鴨江,即新羅也?!?
景德元年正月,北面上言:契丹奚王及偽南宰相、皇太妃、令公各率兵四萬余騎,自鑒城川抵涿州,聲言修平塞軍及故城、容城?!沟墼唬骸负死谝皯?zhàn)??樛瓿潜?,或非其意。」第詔將帥謹斥候,治方田,又諭王超等以便宜從事,押陣使臣悉稟超節(jié)度。
是秋,契丹板給軍都監(jiān)耶律吳欲來降契丹:原脫,據(jù)《長編》卷五七補。板給軍:《長編》作「班濟庫」。,補三班奉職。又林牙使攝推官劉守益及其兄恕相繼來降。
九(九)[月]二十四日,北面言:「契丹與其母舉國入寇,統(tǒng)軍順國王撻覽引兵掠威虜、順安軍、保州三路??偣艿葞洷?,敗其前鋒,斬偏將,獲印及旗鼓、輜重。翌日攻北平,總管田敏擊走之。又東侵保州,振武小校孫

密領十卒探虜事,中路遇虜前鋒,密等依林木彀弓弩以待弓弩:原無,據(jù)《長編》卷五七補。。戎人下馬,以短兵格',密射殺十數(shù)人,又殺其軍校,獲所佩右羽林軍使印。虜進攻州城,又不利而北。自是虜主與母并統(tǒng)軍之兵合勢以攻定州。王師陣于唐河,厲兵蓐食以待之。其輕騎為我 將所擊,遂率眾東駐陽城淀。」

二十八日,岢嵐軍言:「虜騎數(shù)萬來寇,率兵擊敗之,俘獲甚眾。翌日再至,又擊走之?!?
十月四日,府州折惟昌言:「準詔率所部兵自火山軍入契丹朔州界,前鋒大狼水寨殺戮甚眾,生擒四百余人,獲馬牛羊、鎧甲數(shù)萬計?!?
六日,北面上言:「戎主與母率眾至唐河,三路都總管王超按兵以待。既而不接戰(zhàn),緣胡虜河而東,虜遂南(熾)[幟],攻瀛州?!乖t威虜、岢嵐軍、保州、莫州、北平寨領兵深入北境,腹背縱擊,以分其勢。

二十五日,威虜、岢嵐軍、保州、莫州、北平寨并上言擊破契丹, 臣奉賀。
二十六日,契丹遣人以前殿前都虞候王繼忠奏乞許通和,詔以殿直曹利用為合門祗候、假崇儀副使,往答其意。先是,虜自唐河敗后,即遣小校李興等四人持信箭,以王繼忠書詣莫州石普書:原無;普:原作「祖」,據(jù)《長編》卷五七補、改。,且致密奏,愿通和。帝召宰臣議,因曰:「朕每念往昔全盛之世,無不以和戎為利。朕即位之初,呂端等建議,欲因太宗上僊,命使告訃。次則何承矩請因轉戰(zhàn)之后,達意邊臣。朕以為誠未交通,不可(疆)[強]致。嘗念自古獯鬻為中原強敵,非懷之以至德,威之以

大兵,則獷悍之性,詎能柔伏 今語德則比屋之俗尚媿可封,言威則戎捷邊功未復燕土,此奏雖至,亦恐未誠?!巩吺堪驳仍唬骸副菹乱灾寥蕮崽煜?,況近歲契丹歸款之人,皆言其國聚謀,常以圣德兼?zhèn)?,精于求理,軍國雄富,常慮一旦舉兵遠復燕境。今既來寇封略,銳氣屢挫,雖欲罷去,且恐無名。今茲勤請,諒必非妄。」帝曰:「卿等所言,但知其一,未知其二。彼以無成請盟成:原作「誠」,據(jù)《長編》卷五七改。,固其宜也。然得請之后,必有邀求。至于利眾從人,安民屈己,時遣使命,遺之貨財,斯可也斯可也:原脫,據(jù)《長編》卷五七補。。所可慮者,關南之地曾屬彼方,以是為求,必須絕議。朕當治兵誓眾,躬行討擊?!顾煲允衷t諭繼忠曰:「朕君臨大寶,子育 氓,常思息戰(zhàn)以安人,豈欲窮兵而黷武。邊防之事,汝素備知。向因何承矩上言乞差使往,其時亦允所奏。今覽封疏,深嘉懇誠。朕富有寰區(qū),為人父母,若諧偃革,亦協(xié)素懷。儻有審實之言,即附邊臣聞奏?!怪潦抢^忠有奏至,乞早遣一使,來賜商議。又以手詔募神勇軍士李斌赍赴虜寨。時議擇使持書,帝曰:「既須忠義之人,亦須粗有識略,然不必拘其位秩?!箻忻芡趵^英等曰:「曹利用常承受延州奏事,可與茲選。」遂有是命。

十一月一日,北面上言:「虜眾急攻瀛州,晝夜鼓噪,大設攻具,負(拔)[板]秉燭,驅虜人乘城。城上發(fā)矢石巨木擊之,皆墜。戎主與母復鼓眾四面急擊,矢發(fā)如雨,虜為城兵所殺者三萬余人,傷者倍之,圍遂解,獲鎧甲、兵矢數(shù)百萬。

既而游兵又逼冀州,知州王輿擊走之。戎人攻瀛州城,攻城戰(zhàn)具皆制度精妙,鋒鍔铦利,梯沖竿牌悉被以鐵,城上掛版方數(shù)寸集矢二百余。」
十八日,以車駕北巡,命李繼隆、石保吉等為駕前東西排陣使駕:原作「馬」,據(jù)《長編》卷五八改。。事具《親征門》。
二十日,駕前排陣使言:「契丹遣門人孫崇等赍王繼忠奏狀至。」詔督利用往彼。時利用已充使至天雄,知府王欽若、(鈴)[鈐]轄孫全照留不遣,虜又敗衄,遂令繼忠為奏曰:「昨十月六日,石普差人送到手詔。北朝曰:候朝廷使者。今尚未至,乞早差人至此商量。見今頓兵,不敢虜劫。必望圣慈早(隆)[降]宣示,免臣失信?!顾煊惺窃t。
二十一日,車駕次長垣,契丹又遣使李興以王繼忠奏至,乞只自澶州別遣使至,免成稽緩。詔以前意答之。
二十二日,詔滑州張秉、齊州馬應昌、濮州張晟部率丁夫鑿河冰冰:原作「水」,據(jù)本書兵七之一二及《長編》卷五八改。。
二十四日,散直張皓自貝州赍王繼忠奏狀至行在。皓道出契丹寨,為胡騎所引,至虜主及母車帳之前,面諭者久之,且令赴天雄召曹利用曹利用:原作「曹用利」,據(jù)本卷上下文所引乙。。既而利用未至,張皓獨還。其國主及母賜皓袍帶,館設加等,命繼忠以狀來奏,具言契丹不敢劫掠,以待王人。帝曰:「戎人雖有善意,國家以安民息眾為念,固已許之。然彼尚率腥膻深入吾土腥:原作「醒」,據(jù)本書兵七之一二改。,又河冰已合,戎馬可度,亦宜過為之備。朕已決成筭,親勵全師。況狄人貪惏,不顧德義,若盟約之際,別有邀求,當決于一戰(zhàn),殄茲丑虜??稍俣街T路將帥速會駕前,

仍命樞密陳堯叟乘傳赴澶州北寨,密諭將帥整飾戎容,以便宜從事。」
二十五日,李繼隆等言:「戎寇過天雄,犯德清軍,抵澶州北,直犯大陣,圍合三面,輕騎由西北隅突進西:原作「面」,據(jù)本書兵七之一三及《長編》卷五八改。。大軍既成列,戎騎止而不進。臣等分伏勁弩,控其要害。有戎帥異其旗幟,出行軍,伏弩齊發(fā),殞之,見其數(shù)十百輩競前輿曳而去,戎師悉遁去。所害者,即順國王撻攬也,有機勇,所領皆銳兵。及是,戎人喪氣,胡騎漸北,至夕,但時命輕騎來窺大軍「軍」上原有一「將」字,據(jù)本書兵七之一三刪。。」
二十八日,曹利用至自契丹,與其使左飛龍使韓杞同至。
十二月一日,對韓杞于行宮之前殿。杞入,跪授書函于合門使,捧以升殿,內侍副都知閻承翰受而啟封。宰臣等讀訖,乃命杞升殿,跪奏云:「國母上問圣體?!故侨眨饺朕o,賜鞍馬、襲衣、金帶、器幣,復命利用同往。初,利用至虜中,待之甚勤,戎母見于行車中,親與飲食,設橫板于軛上,布食器,戎主與其臣重行而坐,屢慰勞利用。及與杞偕至,果以求關南地為言以:原作「州」,據(jù)《長編》卷五八改。,帝以事在前朝,不許,因謂宰臣曰:「朕初覽繼忠密奏,即與卿等共議,為民屈己,誠所不辭,但慮以關南地為求,今果有此,卿等以為如何 」宰臣等曰:「臣等欲望禮(遺)[遣]信使,答其來書,且言關南久屬朝廷,不可擬議?;驓q與金帛,助其軍費,以固歡盟。」帝曰:「朕守祖宗之基,不敢失墜。所言關南之地,事極無名,必若固求求:原作「守」,據(jù)《長編》卷五八改。,朕當決于一戰(zhàn)。所念河北居人重有勞擾,或歲以金帛濟其

不及,朝廷之體,固無所傷固:原作「故」據(jù)《長編》卷五八改。??蓮推鋪頃?,令曹利用與韓杞口述茲事,不必形諸翰墨也。」利用再至契丹帳,數(shù)沮給地之議。接伴高正遽曰:「今歲引眾而來,本謀關南之地,若不遂所圖,則本國之人負媿多矣?!估么鹨浴阜A命專對,有死而已。如其不恤后悔,尚以割地為言,則地不可以歸,兵亦未息矣」。國主及母聞之,即令繼忠見利用,且道修好之美,且言:「早結歡盟,再(通)[遂]通好。契丹所慮大朝于沿邊創(chuàng)筑城池,開移河路開:原作「聞」,據(jù)《長編》卷五八改。,廣浚濠塹,舉動甲兵,敢望圣慈特賜鑒悉。」
五日,曹利用與契丹使右監(jiān)門衛(wèi)大將軍姚東之自戎帳赍書至,命西京左藏庫使、獎州刺史李繼昌假武衛(wèi)大將軍,持答書及誓約與東之報聘。初,韓杞與東之入見日,各言其母附達起居,而不述其主。帝曰:「此必母專其政,人不畏主。詢于利用,其言亦同。仍云聞聽之間,蓋由其主不惠。如是繼昌之行,宜亦致書其母?!褂忠云鋰鞑⒛赶纫杂?、食味、方物為信,因繼昌之行,亦各送衣服、藥味、金器以答之。時東之又因接伴使附奏已議通和,北朝方收眾歸國,頗慮沿邊諸州出兵邀擊,望降詔約束。詔如其請,戒諸路總管、諸州軍不得輒出兵馬。

九日,北面上言:「契丹未即出塞,頗縱游騎搔擾鄉(xiāng)閭,貝州、天雄軍居民驚移入城?!乖t:「高陽關總管曹璨率所部取貝冀路赴瀛州,以保州路總管寧州防御使張凝為沿邊巡檢安撫使,洛苑使李繼

和為副使,六宅副使王懷鈞、入內殿頭李懷岊為都監(jiān),選天雄屯軍二萬為璨后,以躡戎寇。如敢肆掠,即所在合勢剪戮。仍賜王繼忠詔諭其事。若有探騎游兵,請即抽取。仍聞諸頭寨猶帶老小前去,流離愁孍,誠可憫嗟。共守和平,即宜歸復。」命澶州馬鋪小校華斌赍詔以往。
十五日,張凝等言:「戎人探騎各團結北去團結北去:原作「團給北」,據(jù)《長編》卷五八改補。,不敢侵掠?!?
十八日,李繼昌與契丹西上合門使丁振奉其國主及母誓書見于行在,繼昌言:「虜中人情,無不忻懌。館設之禮,益加優(yōu)厚。其宴會,勉遵漢儀而多雜虜法,左衽之輩、動成褻慢,上之人雖欲變之,而俗不可易也?!沟墼唬骸副扔钫耠S至京師,優(yōu)加禮遇,又以裁歸輦轂,百司庶務各涉勤勞,思與休息,宜就此賜宴?!辜戳畛o。是日,宴于行宮。振辭歸國,命東上合門使曹利用送至境上。

二十二日日:原作「十」,按《長編》卷五八記此事在辛丑日,是月庚辰朔,辛丑正是二十二日,據(jù)改。,詔錄契丹誓書盟約,頒河北、河東諸軍。

二年正月七日,詔諭緣邊知州軍等,令各遵守契丹誓書約束,不得輒與境外往還,規(guī)求財利。

十一日,岢嵐軍請修舊方田,火山軍請筑月堤,帝以違契丹誓約,不許。詔緣邊諸州軍,契丹來獻雉兔求酒食者,遣使赍至河外給之。

二月十日,瀛、代州送投降奚、契丹九人赴闕,詔以請盟后者付總管司還之。因詔沿邊州軍:「自今得契丹牛馬,所在移牒還之;漢口自契丹來歸者,給資糧遣復本貫,其所乘馬縱之,勿令入境。違者,論其罪?!?
二十五日,

命開封府推官孫僅為契丹國母生辰使,始通信使也。時議草國書,令樞密、學士院求兩朝遺草,于內省悉得之。凡所與之物,皆約舊制而加增損。國母書外,別致書國主問候而已。自是至國主卒,其禮悉如此例。僅等回,具言:「自入境,所過州縣,刺史迎謁,命幕職、縣令、父老送于馬前,捧 獻酒,民庶以斗焚香迎引,家置盂杓漿水于門,令接伴使察從人中涂所須,即供應之。所至,民無得鬻食物受錢,違者全家處斬。行從芻秣之事,皆命人掌之。戎主歲避暑于含涼淀,聞使至,即來幽州。其館舍供帳接待之禮甚厚。將延見,有巫者一人乘馬抱畫鼓,于驛門立竿長丈余,以石環(huán)之,上掛羊頭、胃及足,又殺犬一,以杖拄之,巫誦祝詞。又以酰和牛糞灑從者。于是國母屢延坐,宴會張樂。及辭,贐以器服、雜物、馬五百余匹。自郊勞至于餞飲,所(遺)[遣]皆親信,詞禮恭恪,以致勤厚之意?!?
四月,詔河北、河東沿邊州軍:「凡契丹遣人至者,優(yōu)加犒設。茶絹之外,仍給袍帶?!箷r諸郡將吏至北界,館待甚厚,故加禮以答之。
五月二日,雄州何承矩言:「契丹新城榷場都監(jiān)劉日新致書,遺氈羊酒果?!乖t承矩受之,答以藥物。又嘗令拒馬河南百姓以£、兔來獻,承矩報以醪酒。真宗以謂(強)[疆]臣問遺,固亦無嫌,弟令厚其酬答。
六月,詔雄州:契丹詣榷場求市馬者,優(yōu)其直以與之。
十月,遣太常博士周漸假太府卿,右侍禁、合門祗

候郭盛假西上合門使,為契丹國主生辰使;職方郎中、直昭文館韓國華假秘書監(jiān),衣庫副使丘守節(jié)假西上合門使,為契丹國母正旦使;秘書丞張若谷假將作監(jiān),內殿崇班郭允恭假引進副使,為國主正旦使。自是歲以為常。
十一月二十九日,國母遣使左金吾衛(wèi)上將軍耶律留寧、副使崇祿卿劉經(jīng)來賀承天節(jié),奉書,致御衣七襲、金玉鞍(勤)[勒]馬四匹、散馬二百匹、錦綺春、肉羊、鹿舌、酒果;國主遣使左武衛(wèi)上將軍耶律委演、副使衛(wèi)尉卿張肅致御衣五襲、金玉鞍勒馬四匹、散馬二百匹、錦綺、弓矢、鷹鶻等,對于崇德殿。留寧、委演,戎人也,以戎禮見,賜以氈冠、窄袍、金鞢;經(jīng)、肅,燕人也,以華禮見,賜以幞頭、公服、金帶,并加襲衣、器帛、鞍馬;又賜隨行舍利已下衣服、銀帶、器帛有差。宴于長春殿,酒五行而罷。初,留寧等將見,接伴李宗諤引令式,不許佩刀至上合門,留寧等欣然解之。既而曹利用以聞,帝曰:「戎人佩刀,是其常禮,不須以此禁之。」即詔其自便。留寧甚喜,劉經(jīng)等謂宗諤曰:「圣上推心置人腹中人:原作「入」,據(jù)《長編》卷六一改。,足以示信遐邇也?!褂峙f制,舍利從人惟上等入見,自余拜于殿門之外,帝悉許其入見。及節(jié)日上壽,班在諸衛(wèi)上將軍之下,大將軍之上。自此凡使至,如此例。
十二月,國母遣使保靜軍節(jié)度使耶律干寧、副使宗正卿高正,國主同遣使左衛(wèi)大將軍耶律昌主律昌:原闕,據(jù)《長編》卷六一補。、右金吾衛(wèi)將軍韓橁奉書禮來賀來年正旦。凡承天節(jié),獻刻絲花羅御樣透背御衣七襲或五襲「衛(wèi)將軍」至「御衣七」三十字原闕,據(jù)《長編》卷六一補。,七件紫青貂鼠翻披或銀

鼠鵝項鴨頭納子項:原作「頂」,據(jù)《長編》卷六一改。,涂金銀裝箱,金龍水晶帶,銀柙副之柙:原作「押」,據(jù)《長編》卷六一改。下同。,錦緣帛皺皮t,金玦束白熟皮t ,細錦透背清平內制御樣、合線縷機綾共三百匹,涂金銀龍鳳鞍勒、紅羅柙金線繡方韉二具,白楮皮黑銀鞍勒、氈韉二具,綠褐楮皮鞍勒、海豹皮韉二具,白楮皮里筋鞭二條里 :原作「里助」,據(jù)《長編》卷六一及《契丹國志》卷二一改。,紅羅金銀線繡云龍紅錦器仗一副,黃樺皮纏楮弓一,紅錦袋皁鵰翎羯角頭箭十,青黃雕翎箭十八,清法曲曲酒二十壺,蜜曬山果十梀欞 ,蜜漬山果十梀欞匣,烈山梨、柿梨四梀欞罐,榛栗、松子、郁李、黑郁李、¥棗、楞梨、棠梨二十箱,¥ 、麋梨粒十 ,蕪萸、白鹽十 ,青鹽十箱,牛、羊、野豬、魚、鹿臘二十二箱,御馬六匹,散馬二百匹。其正旦,御衣三襲,鞍勒馬二匹,散馬一百匹。其母又致御衣綴珠貂裘、細錦刻絲透背、合線御綾羅綺紗縠御樣、果寔雜粒、臘肉凡百品,水晶鞍勒、新羅酒、青白鹽。國主或致戎器賓鐵刀、鷙禽曰海東青之類。是歲,帝以禮物宣示近臣,又出祖宗朝所獻禮物示宰相,其制頗樸拙,今多任務巧,蓋幽州有織工耳。自后使至,必以所獻綺帛分賜中書、樞密院,及以果寔脯臘賜近臣三次。又遣庖持本國異味,前圣節(jié)一日,就禁中造以進御,賜膳夫衣服、銀帶、器帛。

戎使初至都亭驛,各賜金花銀罐器、錦衾褥。朝見日,賜大使金涂銀冠、皁羅氈冠衣八件、金 鞢帶、烏皮t、銀器二百兩、彩帛一百疋、鞍勒馬各折匹

巾鞍勒馬各折匹巾:此句當有脫誤,本句下當為副使之賞賜。、衣七件、金帶象笏、烏皮t、銀器一百兩、彩帛一百疋、鞍勒馬各一疋。其從人,上節(jié)十八人,各練鵲錦襖及衣四件、銀器二十兩、彩帛三十疋;中節(jié)二十人,各寶照錦襖及衣三件、銀器十兩、彩帛二十疋;下節(jié)八十五人,各紫綺襖及衣四件、銀器十兩、彩帛二十疋;并加金涂銀帶,上、中節(jié)又加絲 。就館,賜生餼,大使 粟各十石、¥二十石、羊五十、法酒糯酒各十壺,副使 粟各七石、¥十五石、羊三十、法酒糯酒各十壺。承天節(jié),各別賜衣一襲。遇立春,各賜金涂銀鏤幡勝春盤。又命節(jié)帥就玉津園伴射弓,賜來使銀飾箭筒弓一、箭二十,其中的,又賜窄袍衣五件、金束帶、鞍勒馬。在館遇節(jié)序,則遣近臣賜設。辭日,長春殿賜酒五行,賜大使盤球暈錦窄袍及衣七件、銀器二百兩、彩帛二百疋,副使紫花羅窄袍及衣六件、銀器二百兩、彩帛二百疋,并加金束帶、雜花羅綾百疋,從人各加紫綾花絁錦袍及銀器、彩帛。將發(fā),又賜銀器、瓶、合、盆、沙羅、注 等。契丹主生日,朝廷所遺金酒食茶器三十七件,衣五襲,金玉帶二條,烏皮白皮t二兩,紅牙笙、笛,觱篥,柏板柏板:按《宋史》卷一四二《樂志》,教坊樂器有笙、笛、觱栗、拍板等,因疑此處「柏」當為「拍」之誤。,鞍勒馬二匹,纓復鞭副之,金花銀器三十件,銀器二十件,錦綺、透背、雜色羅紗綾縠絹三千疋,雜彩二千疋,法酒三十壺,滴乳茶十斤,岳麓茶五斤,鹽蜜果三十罐,干果三十籠。其母生日,約此數(shù)焉。正旦則遺以金花銀器、白銀器各二十件,雜色羅綾紗

縠絹二千疋,雜彩二千疋。
三年十二月,契丹使耶律阿括有疾不入,帝遣醫(yī)官副使霍炳等診視之。時阿括不赴得上壽及齋筵,深自 恨,帝曰:「所差醫(yī)官,止令診(胗)[脈]處方,如有藥餌,令自和合,其使、副又須求樂餌,得即對面服之。雖相示不疑,然悠久或有不可療者。自今朝廷宜以醫(yī)官隨行,則彼亦必使醫(yī)官同至也?!?
是月,契丹使蕭漢寧至,時元日會朝賀,漢寧自言不習漢儀,愿不給朝服,副使吳克昌等亦言與大使同敘班,難衣朝服,詔聽自便。
四年四月,接伴契丹使王(曉)[曙]等言:「嘗使契丹,其國臣寮每見,即兢來趨揖,詢問朝廷臣寮舊曾奉使至其國者動靜安否。臣具實對之,認其上下情寔無精粗。其契丹人使到闕,有曾奉使契丹者,乞詔諭亦許令趨揖,談問其安否。所貴示之無間,人得歡心?!箯闹?。時內殿崇班高繼忠亦有此請,并可其奏。
是歲,戶部員外郎、直集賢院利瓦伊等使契丹還,上虜中事,且言:「虜主見漢使,強服衣冠,事已,幅巾雜胡騎出射獵,官屬隨帳,自辦器械糗糧。蕃法極嚴,死者必屠害慘毒。虜者嘗云:契丹乃禽獸,非同漢人可以文法治也?!?
四月,莊穆皇后上僊,帝謂宰相王旦等曰:「后崩,合遣使赴告契丹否 」旦等曰:「命使赴告,或令邊臣錄告之,皆可?!沟墼唬骸赣诙Y宜赴告。然每歲命使,頗聞供億勤至。今若遣使,則自茲兩國凡有大故,各須軺傳交馳,益增煩擾矣。」乃詔邊臣

俟北境遣人詢問,即錄詔報之,仍諭茲意。
十一月,河東轉運使言:「唐龍鎮(zhèn)來璘、來美等為西路契丹所掠。美即璘之季父,久依府州,與來懷正同族,不相能,故懷正召戎破之以報怨。」樞密陳堯叟曰:「璘、美等亦窮而款塞早者,常持兩端,且非富強之族,但據(jù)險阻,恣為觀望。朝廷征之則趣河之東,地曰東霽 ;契丹加兵則趣河之西,地曰西 ,界卒騎兵所不能及?!乖t候契丹使至,以其事諭之。
是月,契丹使耶律元至,又令庖人來獻蕃食。蕃俗,家提貍那家提貍那:《長編》卷六七作「最重食提貍邦」,疑是。提貍邦即貔貍。,發(fā)土得之土:原作「士」,據(jù)《長編》卷六七改。,如大鼠,唯供母主。至是,挈數(shù)頭至,日飲以羊乳。帝許其饌告進入,擇味佳者再索之,使大感悅。

是年,麟府路言:「契丹率兵捕賊至境上,恐謀侵軼?!沟墼唬骸复艘芍^者?!骨矁瘸家曋?,果執(zhí)盜馬舍利而還執(zhí):原作「報」;還:原脫,據(jù)《長編》卷六八改、補。。
蕃夷 宋會要輯稿 蕃夷二 遼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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