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異

　　禹治水時，神龜自洛出，負(fù)文而列於背，赤文朱字，其數(shù)皆九，禹因而第之，以為九疇。

　　宋元王二年，江使神龜於河，至於泉陽，漁者豫且舉網(wǎng)得而囚之（《索隱》曰："且音子余切。泉陽人，網(wǎng)元龜者。"），置於籠中。夜半，龜來見夢於宋元王曰："我為江使於河，而幕網(wǎng)當(dāng)吾路。泉陽豫且得我，我不能去。身在患中，莫可告語。王有德義，故來告訴。"元王惕然而悟。乃召博士衛(wèi)平而問之（《索隱》曰："宋元君之臣也。"）曰："今寡人夢見一丈夫，延頸而長頭，衣元繡之衣而乘輜車，來見夢於寡人曰：'我為江使於河，而幕網(wǎng)當(dāng)吾路。泉陽豫且得我，我不能去。身在患中，莫可告語。王有德義，故來告訴。'是何物也？"衛(wèi)平乃援式而起（徐廣曰："式音敕。"），仰天而視月之光，觀斗所指，定日處鄉(xiāng)。規(guī)矩為輔，副以權(quán)衡。四維已定，八卦相望。視其吉兇，介蟲先見。乃對元王曰："今昔壬子，（《索隱》曰："今昔猶昨夜也。以今日言之，謂昨夜為今昔。"）宿在牽牛。河水大會，鬼神相謀。漢正南北，（《正義》曰："漢天河。"）江、河因期，南風(fēng)新至，江使先來。白雲(yún)壅漢，萬物盡留。斗柄指日，使者當(dāng)囚。元服而乘輜車，其名為龜。王急使人問而求之。"王曰："善。"於是王乃使人馳而往問泉陽令曰："漁者幾何家？名誰為豫且？豫且得龜，見夢於王，王故使我求之。"泉陽令乃使吏按籍視圖，水上漁者五十五家，上流之廬，名為豫且。泉陽令曰："諾。"乃與使者馳而問豫且曰："今昔汝漁何得？"豫且曰："夜半時舉網(wǎng)得龜（《莊子》曰："得白龜圓五尺。"）。使者曰："今龜安在？"曰："在籠中。"使者曰："王知子得龜，故使我求之。"豫且曰："諾。"即系龜而出之籠中，獻(xiàn)使者。使者載行，出於泉陽之門。正晝無見，風(fēng)雨晦冥。雲(yún)蓋其上，五采青黃。雲(yún)雨并起，風(fēng)將而行。入於端門，見於東廂。身如流水，潤澤有光。望見元王，延頸而前，三步而止，縮頸而卻，復(fù)其故處。元王見而怪之，問衛(wèi)平曰："龜見寡人，延頸而前，以何望也？縮頸而復(fù)，是何當(dāng)也？"衛(wèi)平對曰："龜在患中，而終昔囚，王有德義，使人活之。今延頸而前，以當(dāng)謝也，縮頸而卻，欲急去也。"元王曰："善哉！神至於此乎，不可久留，趣駕送龜，勿令失期。"衛(wèi)平對曰："龜者是天下之寶也，先得此龜者為天子，且十言十當(dāng)，十戰(zhàn)十勝。生於深淵，長於黃土，知天之道，明於上古。游三千歲，不出其域。安平靜正，動不用力。壽蔽天地，莫知其極。與物變化，四時變色，居而白匿，伏而不食。春倉夏黃，秋白冬黑。明於陰陽，審於刑德。先知利害，察於禍福。以言而當(dāng)，以戰(zhàn)而勝，王能寶之，諸侯盡服。王勿遣也，以安社稷。"元王曰："龜甚神靈，降於上天，陷於深淵。在患難中，以我為賢，德厚而忠信，故來告寡人。寡人若不遣也，是漁者也。漁者利其肉，寡人貪其力，下為不仁，上為無德。君臣無禮，何從有福？寡人不忍，奈何不遣？"衛(wèi)平對曰："不然。臣聞盛德不報，重寄不歸；天與不受，天奪之寶。今龜周流天下，還復(fù)其所，上至蒼天，下薄泥涂，還遍九州，未嘗愧辱，無所稽留。今至泉陽，漁者得而囚之，江、河必怒，務(wù)求報仇。自以為侵，因神與謀。淫雨不霽，水不可治。若為枯旱，風(fēng)而揚埃，蝗蟲暴生，百姓失時。王行仁義，其罰必來。此無他故，其祟在龜。後雖悔之，豈有及哉！王勿遣也。"於是元王向日而謝（《索隱》曰："蓋欲神之以謝天之賜。向日者，天之光明著見者也。"），再拜而受。擇日齋戒，甲乙最良。乃刑白雉，及與驪羊，以血灌龜，於壇中央。以刀剝之，身全不傷。脯酒禮之，橫其腹腸。荊支卜之，必制其創(chuàng)。理達(dá)於理，文相錯迎。使工占之，所言盡當(dāng)。邦福重寶（徐廣曰："福音副，藏也。"），聞於傍鄉(xiāng)。殺牛取革，被鄭之桐（徐廣曰："牛革桐為鼓也。"）。草木畢分，化為甲兵。戰(zhàn)勝攻取，莫如元王。元王之時，衛(wèi)平相宋，宋最疆，龜之力也。故云神至能見夢於元王，而不自出漁者之籠。身能十言盡當(dāng)，不能通使於河，還報於江。賢能令人戰(zhàn)勝攻取，不能自留於刀鋒，免剝刺之患。圣能先知亟見，而不能令衛(wèi)平無言。

　　魏陳留王咸寧二年二月，朐〈月忍〉縣獻(xiàn)靈龜，歸於相府。

　　晉咸康中，豫州刺史毛寶戍邾，有一軍人於武昌市買得白龜，長五尺，置甕中養(yǎng)之，漸大，放江中。後邾城遭石虎攻陷，赴江者莫不沈溺，所養(yǎng)龜人，被甲投水中，覺如墮一石上，須臾視之，乃是先所放白龜。既抵岸，回顧而去。

　　苻堅時，高陸人穿井得龜，大三尺，皆有八卦。堅命太卜池養(yǎng)之粟。後死，藏其骨於太廟。其夜，廟丞高虜夢龜謂之曰："我本出將歸江南，遭時不遇，隕命秦庭。"又有人夢中謂虜曰："龜三千六百歲而終，終必妖興，亡國之徵也。"

　　隋文帝開皇中，掖庭宮每夜有人來挑宮人，宮司以聞。帝曰："門衛(wèi)甚嚴(yán)，人何從入，當(dāng)是妖精耳。"因戒宮人曰："若逢，但斬之。"其後有物如人來登床，宮人抽刀斬之，若中枯骨。其物落床而走，宮人逐之，因入池而沒。明日，帝涸池，得一龜，徑尺馀，上有刀跡。殺之，遂絕。龜者水居而靈，陰謀之象，晉王諂媚宮掖求嗣之應(yīng)云。

　　唐武后大足初，虔州獲龜，六眼，一夕而失。肅宗上元二年，有鼉聚於揚州城門上，節(jié)度使鄧景山以問族弟珽，對曰："鼉，介物，兵象也。"　德宗貞元三年，潤州魚鱉蔽江而下，皆無首。文宗太和三年，魏博管內(nèi)有蟲，狀如龜，其鳴晝夜不絕。近龜孽也。

　　秦宗權(quán)在蔡州，州中忽地裂，有石出，高五六尺，廣袤丈馀，正如大龜。

　　宋太宗太平興國二年二月，鑿金明池，既掘地，有龜出，殆逾萬數(shù)?！√脚d國間，永州、益州、饒州、萬安、永州、新州俱獻(xiàn)六目龜；廬州獻(xiàn)龜，大如掌，綠毛覆甲，潤澤可愛，蘇州獻(xiàn)白龜大如錢，其色瑩潔；兗州、衛(wèi)州獻(xiàn)金龜（馀不及錄。）?！≌孀诖笾邢榉晁脑?，有黑龜甚眾，沿汴水下。龜，介族。黑，北方色。是歲，契丹國母卒。仁宗至和元年二月癸亥，信州貢綠毛龜。　嘉祐八年十月，鼎州芝草叢生，下得異龜。　徽宗大觀元年閏十月丙戌，都水使者趙霆行河，得兩首龜以為瑞。蔡京信之，曰："此齊小白所謂象罔見之而霸者也。"鄭居中曰："首豈容有二，而京主之，意不可測。"帝命棄龜?！≌退哪?，端州進(jìn)六目龜。　五年，博州進(jìn)白龜。宣和四年，雄州地大震，元武見於州之正寢，有龜大如錢，蛇若朱漆箸，相逐而行。宣撫焚香再拜，以銀奩貯二物，俄而死。高宗紹興八年五月，汴京太康縣大雷雨，下冰龜數(shù)十里，隨大小皆龜形，具手足卦文。龜，猶歸也。龜，又介物，兵象也。冰，有消釋之象。此汴京將復(fù)歸而釋兵也。時秦檜主和，議罷兵，自是神州陸沈。孝宗乾道五年，舒州民獻(xiàn)龜，駢生二首，不能伸縮?？な貜垪澘v之潛山。近龜孽也?！幾诩味ㄊ哪甏?，楚州境上龜大小死者蔽野。後十年，歸正人李全叛死。又龜者，介蟲也。是時，被介胄死者何可勝數(shù)。

　　○蟲異

　　漢武帝元鼎五年秋，蛙與蝦蟇群斗。時四將軍眾十萬征南越，開九郡（蛙，黽也，似蝦蟇而長腳，其色青）?！≡劢ㄕ言臧嗽?，有白蛾群飛蔽日，從東都門至軹道（師古曰："蛾，若今之蠶蛾類是也。"）。　成帝建始元年六月，有青蠅無萬數(shù)（言其極多，雖欲以萬數(shù)之而不可得）。集未央宮殿中朝者坐（公卿以下朝會坐也）。

　　後漢光武建武三年，野蠶成繭。

　　吳孫權(quán)黃龍二年，有野蠶成繭如卵。

　　晉武帝太康四年，會稽彭蜞及蟹皆化鼠，甚眾，復(fù)大食稻為災(zāi)。　惠帝元康中，洛陽南山有虻（武庚反）作聲，曰"韓尸尸"。識者曰："韓氏將尸也，言尸尸者，盡死也。"其後韓謐誅而韓族殲焉，此青祥也。

　　苻堅將為赦，與王猛、苻融密議於露堂，悉屏左右，堅親為赦文，猛、融供進(jìn)紙墨。有一大蒼蠅自牖間，鳴聲甚大，集於筆端，驅(qū)而復(fù)來。俄而長安街巷市里人相告曰："官今大赦。"有司以聞。堅謂融、猛曰："禁中無耳屬之理，事何從泄也？"於是敕外窮推之，咸言有一小兒衣黑衣，大呼於市曰："官今大赦。"須臾不見。堅嘆曰："其蒼蠅乎？聲狀非常，吾固惡之。"

　　梁武帝天監(jiān)十一年，新昌、濟(jì)陽二郡野蠶成繭。太清二年，益州市有飛螽萬群，螫人死。

　　周靜帝大象元年八月，所在螘群斗，各四五尺，死十七八。

　　唐太宗貞觀十二年六月，滁州言野蠶成繭於山阜。十三年，野蠶食槲葉，成繭大如柰，其色綠，凡收六千五百七十石。至十四年，又收八千三百石。元宗天寶五載九月，太原奏文水縣冬蠶成繭。德宗貞元十四年四月，江西溪澗魚頭皆戴蚯蚓?！∧伦陂L慶四年五月，淄青奏，登州蓬萊山谷間約四十里，野蠶成繭，其絲可織。文宗太和元年，鄭注篋中藥化為蠅數(shù)萬飛去。十月，陳、許奏界內(nèi)野蠶自生桑上，三遍成繭，連綿九十里，百姓收拾得，并抽繰得絲綿，并織成紬絹。開成二年，京城有蟻聚長五六十步，闊五尺至一丈，厚五寸至一尺。

　　宋太祖乾德四年八月，京兆府野蠶成繭，其絲纖潤可愛。開寶六年，漢陽軍獻(xiàn)蛤，有文隱起成龍，長五寸許，金色鱗甲皎然。七年正月，齊州獻(xiàn)野蠶繭二萬枚。五月，開封府陽武縣民程鐸家發(fā)蠶簇，有繭聯(lián)屬自成被。七月，開封府封邱縣民家野蠶成繭?！≌孀诖笾邢榉晡逶?，開封府酸棗縣民程矩家蠶繭自成被，色輕黃，重密緻柔滑，非人功可及。五年五月，藤州鐔津縣野蠶成繭。是州不產(chǎn)絲此蠶，食山柘而成，緘絲以獻(xiàn)?！×臧嗽?，亳州譙縣民李賁園桑野蠶成繭，奉祀經(jīng)度制置使丁謂采蠶繰繰絮以獻(xiàn)?！∪首诰暗v四年五月，滑州靈河縣民黃慶家蠶自成被，長二丈五尺，闊四尺?！〖蔚v二年十月，深州言野蠶成繭，被於原野?！≌茏谠v六年閏八月，定州七縣野蠶成繭?！∑吣晡逶?，濰州北海縣蠶自織如絹，成領(lǐng)帶?！≡昶咴?，真定府藁城縣野蠶成繭。八月，真定府行唐縣野蠶成繭。九月，祁州深澤縣野蠶成繭，織紝成萬疋?！《炅?，房州房陵縣野蠶成繭?！』兆谡驮昃旁?，河南府野蠶成繭?！∷哪?，湘州野蠶成繭?！∥迥?，南京野蠶成繭，織紬五疋，綿四十兩，圣繭十五兩。

　　○蝗蟲（蜚　蝝　蝻）

　　《春秋》桓公五年"秋，螽"（師古曰："螽即阜螽，即今之蝩蟲也。螽音終。蝩音之庸反。"）。劉歆以為貪虐取民則螽，介蟲之孽也，與魚同占。劉向以為介蟲之孽屬言不從。是歲公獲二國之聘，取鼎易邑（師古曰："二國，宋、鄭也。宋以郜鼎賂公，鄭以泰山之田易許田也。"），興役起城（師古曰："謂五年夏城祝邱也。"）。諸螽略皆從董仲舒說云。莊公二十九年"有蜚"。劉歆以為負(fù)蠜也，性不食榖，食榖為災(zāi)，介蟲之孽（師古曰："蜚音扶味反。蠜音煩。"）。劉向以為蜚色青，近青眚也，非中國所有。南越盛暑，男女同川澤，淫風(fēng)所生，為蟲臭惡（師古曰："蜚者，中國所有，非南越之蟲，未詳向所說。"）。是時莊公取齊淫女為夫人，既入，淫於兩叔，故蜚至。天戒若曰，今誅絕之尚及，不將生臭惡，聞於四方。莊不悟，其後夫人與二叔作亂，二嗣以殺（師古曰："二嗣，謂子般及閔公也。"），卒皆被辜（師古曰："謂二叔、哀姜皆不得其死也。己解於上。"）。董仲舒指略同。僖公十五年"八月，螽。"劉向以為先是僖有咸之會，後城緣陵。是歲復(fù)以兵為牡邱會，使公孫敖帥師，及諸大夫救徐，兵比三年在外?！∥墓?秋，雨螽于宋。"劉向以為先是宋殺大夫而無罪，有暴虐賦斂之應(yīng)。《榖梁傳》曰上下皆合，言甚（上下皆合，螽之多）。董仲舒以為宋三世內(nèi)取（三世，謂襄、成、昭也。內(nèi)取於國之大夫也。取讀曰娶），大夫?qū)ｍ?，殺生不中，故螽先死而至。劉歆以為螽為榖災(zāi)，卒遇賊陰，墜而死也?！“四?十月，螽"。時公伐邾取須朐，城郚?！⌒?八月，螽"。劉向以為先是宣伐莒向，後比再如齊，謀伐萊。十三年"秋，螽"。公孫歸父會齊伐萊?！∈迥?秋，螽"。宣亡熟歲，數(shù)有軍旅。"冬，蝝生（師古曰："《爾雅》曰：'蝝，蝮蜪'。說者以為螽蝗之類。蝮音蒲北反。蜪徒高反。"）。"劉歆以為蝝，螕蠹之有翼者，（孟康曰："螕蠹，音蚍蜉。"）食榖為災(zāi)，黑眚也。董仲舒、劉向以為蝝，螟始生也。一曰螟始生。是時民患上力役，解於公田（解讀曰懈）。宣是時初稅畝。稅畝，就民田畝擇美者稅其什一，亂先王制而為貪利，故應(yīng)是而蝝生，屬蠃蟲之孽?！∠骞吣?八月，螽"。劉向以為先是襄興師救陳，滕子、郯子、小邾子皆來朝。夏，城費?！“Ч?，"十二月，螽"。是時哀用田賦（師古曰："言重斂也。解在《刑法志》"）。劉向以為春用田賦，冬而螽?！∈?九月，螽。十二月，螽"。比三螽，虐取於民之效也（師古曰："比，頻也。"）。劉歆以為周十二月，夏十月也，火星既伏，蟄蟲皆畢，天之見變，因物類之宜，不得以螽，是歲再失閏也。周九月，夏七月，故傳曰"火猶西流，司歷過也。"

　　秦始皇四年十月，蝗蟲自東方來，蔽天。

　　漢景帝中三年秋，蝗。先是匈奴寇邊，中尉不害（魏不害）將車騎才官士屯高柳。四年夏，蝗?！∥涞劢ㄔ迥晡逶?，大蝗。　元光五年秋，螟。　六年秋，蝗。先是，五將軍眾三十萬伏馬邑，欲襲單于。是歲，四將軍征匈奴?！≡ξ迥昵?，蝗。是歲，四將軍征南粵及西南夷，開十馀郡?！≡饬昵?，蝗。先是，兩將軍征朝鮮，開三郡?！√踉晗?，蝗從東方飛至燉煌。　三年秋，復(fù)蝗。元年貳師將軍征大宛，天下奉其役連年。　征和三年秋，蝗?！∷哪晗?，蝗。先是一年，三將軍眾十馀萬征匈奴，貳師七萬人沒不還?！∑降墼级昵铮?，遍天下。時王莽秉政。

　　王莽地皇三年夏，蝗從東方來，蜚蔽天，至長安，入未央宮，緣殿閤，草木盡。

　　後漢光武二十八年，郡國共八十蝗?！《拍晁脑拢?、酒泉、清河、京兆、魏郡、弘農(nóng)蝗?！∪荒辏蠡?。　明帝永平四年，酒泉大蝗，從塞外入?！∈迥?，蝗起泰山，彌行兗、豫?！『偷塾涝哪辏??！“四晡逶拢觾?nèi)、陳留蝗。九月，京都蝗。　九年，蝗從夏至秋。先是西羌數(shù)反，遣將軍將北軍五校征之?！“驳塾莱跛哪晗?，蝗。是時西羌寇亂，軍眾征距，連十馀（《讖》曰："主失禮煩苛，則旱之，魚螺變?yōu)榛认x。"）。　五年夏，九州蝗（《京房占》曰："天生萬物百榖，以給民用。天地之性人為貴。今蝗蟲四起，此為國多邪人，朝無忠臣，蟲與民爭食，居位食祿如蟲矣。不救，致兵起，其救也，舉有道置於位，命諸侯試明經(jīng)，此消災(zāi)也。"）?！×耆?，去蝗處復(fù)蝗子生（《古今注》曰："郡國四十八蝗。"）。七年夏，蝗?！≡踉晗?，郡國五蝗。　二年夏，郡國二十蝗?！⊙庸庠炅?，郡國蝗。　順帝永建五年，郡國十二蝗。是時鮮卑寇朔方，用眾征之?！∮篮驮昵?，偃師蝗。去冬，烏桓寇沙南，用眾征之?！』傅塾琅d元年七月，郡國三十二蝗。是時梁冀秉政無謀獻(xiàn)，茍貪權(quán)作虐（《春秋考異郵》曰："貪擾生蝗。"）?！《炅?，京都蝗。永壽三年六月，京都蝗?！⊙屿晡逶?，京都蝗（臣昭按：劉歆傳"皆逆天時，聽不聰之禍也。"養(yǎng)奮對策曰："佞邪以不正食祿饗所致。"《謝沈書》曰："九年，揚州六郡連水、旱、蝗害也。"）。　靈帝熹平六年夏，七州蝗。先是，鮮卑前後三十馀犯塞，是歲護(hù)烏桓校尉夏育、破鮮卑中郎將田晏、使匈奴中郎將臧旻將南單于以下，三道并出討鮮卑。大司農(nóng)經(jīng)用不足，殷斂郡國，以給軍糧。三將無功，還者少半。光和元年詔策問曰："連年蝗蟲至冬踴，其咎焉在？"蔡邕對曰："臣聞《易傳》曰：'大作不時，天降災(zāi)，厥咎蝗蟲來。'《河圖　秘徵篇》曰：'帝貪則政暴而吏酷，酷則誅深必殺，主蝗蟲。'蝗蟲，貪苛之所致也。"是時百官遷徙，皆私上禮西園以為府（蔡邕對曰："蝗蟲出，息不急之作，省賦斂之費，進(jìn)清廉，黜貪虐，分損承安，居省別藏，以贍國用，則其救也。《易》曰'得臣無家'，言有天下者何私家之有！"）?！～I(xiàn)帝興平元年夏，大蝗。是時天下大亂?！〗ò捕晡逶?，蝗。

　　魏文帝黃初三年七月，冀州大蝗，人饑。按蔡邕說，蝗者，在上貪苛之所致也。是時孫權(quán)歸順，帝因其有西陵之役，舉大眾襲之，權(quán)遂背叛也。

　　晉武帝泰始十年六月，蝗。是時荀、賈任政，疾害公直?！』莸塾缹幵?，郡國六蝗?！训塾兰嗡哪晡逶拢蠡?，自幽、并、司、冀至於秦、雍，草木牛馬毛鬣皆盡。是時天下兵亂，漁獵黔黎，存亡所寄，惟司馬越、茍晞而已，競為暴刻，經(jīng)略無章，故有此孽。愍帝建興四年五月，大蝗。去歲劉曜頻攻北地、馮翊，趜允等悉眾御之，卒為劉曜所破，西京遂潰?！∥迥?，帝在平陽，司、冀、青、雍螽?！≡厶d元年六月，蘭陵合鄉(xiāng)蝗，害禾稼。乙未，東莞蝗蟲縱橫三百里，害苗稼。七月，東海、彭城、下邳、淮西郡蝗蟲害禾豆。八月，冀、青、徐、三州蝗，食生草盡，至於二年。是時中州淪喪，暴亂滋甚也。　二年五月，淮陵、臨淮、淮南、安豐、廬江等五郡蝗蟲食秋麥。是月癸丑，徐州及揚州江西諸郡蝗，吳郡百姓多餓死。去年，王敦并領(lǐng)荊州，苛暴之釁自此興矣?！⌒⑽涞厶迥臧嗽拢瑑贾莼?。是時慕容氏逼河南，征戍不已，故有斯孽?！∈晡逶?，飛蝗從南來，集堂邑縣界，害苗稼。是年春，發(fā)江州兵營甲士三千人，家口六七千，配護(hù)軍及東宮，後尋散亡殆盡。又邊將連有征役，故有斯孽。

　　劉聰末年，河?xùn)|大蝗，唯不食黍豆。鄞準(zhǔn)率部人收而埋之，哭聲聞於十馀里，後乃鉆土飛出，復(fù)食黍豆。石虎時，河朔大蝗，初穿地而生，二旬則化狀若蠶，七八日而臥，四日蛻而飛，彌亙百草，唯不食三豆及麻。苻健時，蝗蟲大起，自華陰至隴山，食百草無遺，牛馬相啖毛。

　　宋文帝元嘉三年秋，旱且蝗。

　　梁武帝大同初，大蝗，籬門松柏葉皆盡。京房《易飛候》曰："食祿不益圣化，天視以蟲。蟲無益於人而食萬物也。"時公卿皆以虛澹為美，不親職事，無益食物之應(yīng)也。

　　北齊文宣天保八年，河北六州、河南十二州蝗，畿人皆祭之。時外筑長城，內(nèi)修三臺，役者不止。九年，山東又蝗?！∈辏闹荽蠡?。　河清二年，并、汾、晉、東雍、南汾五州蟲旱傷稼。

　　後周武帝建德二年，關(guān)中大蝗。

　　隋文帝開皇十六年，并州蝗。時秦孝王俊裒刻百姓，盛修邸第，後獲譴死。

　　唐高祖武德六年，夏州蝗。蝗之殘民，若無功而祿者然，皆貪撓之所生。先儒以為人主失禮煩苛則旱，魚螺變?yōu)橄x蝗，故以為魚孽。太宗貞觀二年六月，京畿旱蝗。太宗在苑中掇蝗祝之曰："人以榖為命，百姓有過，在予一人，但當(dāng)蝕我，無害百姓。"將吞之，侍臣懼帝致疾，遽以為諫，帝曰："所冀移災(zāi)朕躬，何疾之避？"遂吞之。是歲，蝗不為災(zāi)?！∪晡逶?，徐州蝗。秋，德、戴、廓等州蝗。四年秋，觀、兗、遼等州蝗?！《荒昵?，渠、泉二州蝗。高宗永徽元年，夔、絳、雍、同等州蝗。秋，陳州蝗?！∮来驹耆?，京畿蝗。無麥苗。六月，雍、岐、隴等州蝗。武后長壽二年，臺、建等州蝗。　元宗開元三年七月，河南、河北蝗?！∷哪晗?，山東蝗，食稼，聲如風(fēng)雨。　二十五年，貝州蝗。有白鳥數(shù)千萬，群飛食之，一夕而盡，禾稼不傷。　代宗廣德二年秋，蝗，關(guān)輔尤甚，斗米千錢?！〉伦谂d元元年秋，螟蝗自山而東際於海，晦天蔽野，草木皆盡。貞元元年夏，蝗，自東海，西盡河、隴，群飛蔽天，旬日不息，所至草木葉及畜毛靡有孑遺，餓殣枕道，民蒸蝗，曝，颺去翅足而食之。憲宗元和元年夏，鎮(zhèn)冀、等州蝗，穆宗長慶三年秋，洪州螟蝗害稼八萬頃。文宗開成元年夏，鎮(zhèn)州、河中蝗，害稼?！《炅拢翰?、昭義、淄青、滄州、兗海、河南蝗。　三年秋，河南、河北鎮(zhèn)定等州蝗，草木葉皆盡。五年夏，幽、魏、博、鄆、曹、濮、滄、齊、德、淄、青、兗、海、河陽、淮南、虢、陳、許、汝等州螟蝗害稼。占曰："國多邪人，朝無忠臣，居位食祿，如蟲與民爭食，故比年蟲蝗。"　武宗會昌元年七月，關(guān)東、山南鄧唐等州蝗?！⌒诖笾邪四昶咴?，劍南東州蝗。懿宗咸通三年六月，淮南、河南蝗。六年八月，東都、同華陜虢等州蝗?！∑吣晗?，東都、同、華、陜、虢及京畿蝗。　九年，江淮、關(guān)內(nèi)及東都蝗。十年夏，陜、虢等州蝗。不絀無德，虐取於民之罰?！≠易谇辏茸詵|而西蔽天。　光啟元年秋，蝗自東方來，群飛蔽天。二年，荊、襄蝗，斗米錢三千，人相食?；茨匣龋晕鱽?，行而不飛，浮水緣城入揚州府署，竹樹幢節(jié)，一夕如翦，幡幟畫像，皆齧去其首，撲不能止。旬日，自相食盡。

　　後梁太祖開平元年六月，許、陳、汝、蔡、潁五州蝝生，有野禽群飛蔽空，食之皆盡。

　　後唐莊宗同光三年九月，鎮(zhèn)州奏飛蝗害稼。

　　晉高祖天福七年四月，山東、河南、關(guān)西諸郡蝗，害稼。至八年四月，天下諸道州飛蝗害稼，草木葉皆盡。詔州縣長吏捕蝗。華州節(jié)度使楊彥珣、雍州節(jié)度使趙瑩命百姓捕蝗一斗，以祿粟一斗賞之（時蝗旱相繼，人民流遷，饑者盈路，關(guān)西餓殍尤甚，死者十有七八。朝廷以軍食不充，分命使臣諸道括借粟麥。晉氏自此衰矣）。

　　後漢隱帝乾祐元年七月，青、鄆、兗、齊、濮、沂、密、邢、曹，皆言蝝生。開封府奏陽武、雍邱、襄邑等縣蝗，開封尹侯益遣人以酒肴致祭，尋為鴝鵒食之皆盡（敕禁羅弋鵒鵒，以其有吞蝗之異也）。二年五月，博州奏有蝝生，化為蝶飛去。宋州奏，蝗一夕抱草而死。差官祭之，復(fù)命尚書侍郎段希堯祭東岳，太府卿劉皥祭中岳，皆慮蟲螟為災(zāi)故也。

　　宋太祖建隆元年七月，澶州蝗?！《晡逶?，濮州范縣蝗。　三年七月，兗、濟(jì)、德、磁、洺五州有蝝生。真定府、深州蝻蟲生?！∷哪炅?，澶、濮、曹、絳等州有蝗。懷州蝗生?！∏露晁脑?，相州蝻蟲食桑。五月，趙州昭慶縣有蝗，東西四十里，南北二十里。是夏，河南、河北、陜西諸州皆蝗。三年七月，諸路有蝗。淄州民韓贊斷手指以祭。

　　開寶二年八月，真定府、冀、磁州蝗?！√谔脚d國二年六月，磁州有黑蟲群飛食桑，夜出晝隱，食葉殆盡。閏七月，衛(wèi)州蝻蟲生?！×昶咴?，河南府、宋州蝗。七年四月，唐州北陽縣蝻蟲生，有飛鳥食之盡。河南府、滑州蝻蟲生。五月，大名府、陜州、陳州蝗。七月，鄆州陽榖縣蝻蟲生?！【拍昶咴?，泗州蝝蟲食桑?！∮何醵晁脑?，天長軍蝝蟲食苗?！∪昶咴?，濮州鄄城縣有蝗俄自死?！￡嘶晁脑?，鄆州中都縣蝻蟲生。七月，單州碭山縣蝗。曹州濟(jì)陰縣有蝗自北來，飛亙天，有聲。　二年三月，亳州蝻蟲生，遇雨而死。六月，淄、澶、濮州，乾寧軍并蝗生。七月，寧邊軍有蝻，滄州蝻蟲食苗，棣州有飛蝗自北來，害稼?！∪炅录咨?，京師有蝗起東北趣西南，蔽空如雲(yún)翳日。七月，貝、許、滄、沂、蔡、汝、商、兗、單等州，淮陽、平定、靜戎軍蝗俄抱草自死。至道二年六月，亳、宿、密州蝗生，食苗。七月，許州長葛、陽翟二縣有蝻蟲食苗。齊州歷城、長青等縣有蝗。三年七月，單州蝻蟲生。　真宗景德元年八月，陜、濱、棣州蟲害稼。　二年六月，京東諸州蝻蟲生。　三年八月，德、博州蝝生?！∷哪昃旁?，陳州宛邱縣、鄆州東河須城二縣蝗?！〈笾邢榉晡逶?，雄州蝻蝗食苗。　三年六月，開封府咸平、尉氏二縣蝻蟲生?！∷哪炅?，開封府祥符縣有蝗。七月，河南府及京東蝗生，食苗葉。八月，開封府祥符、咸平、中牟、陳留、雍邱、封邱六縣蝗生。九年六月，京畿、京東西、河北路蝗蝻繼生，彌覆郊野，食民田殆盡，入公私廬舍。七月辛亥，過京師，群飛翳空，至淮南，趣河?xùn)|，及霜寒始斃?！√祆甓?，開封府、京東西、河北、河?xùn)|、陜西、江、淮兩浙、荊湖百三十州軍蝗蝻復(fù)生，多去歲蟄者。和州蝗生卵如稻粒而細(xì)。六月，江、淮大風(fēng)，多吹蝗入江海，或抱草木僵死。二年四月，江陰軍蝻蟲生。

　　仁宗天圣五年七月丙午，邢、洺州蝗。甲寅，趙州蝗，不食苗。是歲，京兆府旱蝗。六年五月己卯，河北、京東蝗?！∶鞯涝晔轮屑滓?，濠州蝗?！《昶咴赂?，開封界、京東西、河北、河?xùn)|、陜西蝗。景祐元年六月乙卯，開封府、淄州蝗，諸路募民掘蝗子萬馀石。寶元元年六月，曹、濮、單三州蝗。　慶歷四年春，淮南旱蝗。是歲，京師飛蝗蔽天。神宗熙寧元年，秀州蝗。五年，河北大蝗。六年四月，河北諸路蝗。是歲江寧府飛蝗自江北來。　七年夏，開封府界及河北路蝗。七月，咸平縣鴝鵒食蝗。八年八月，淮西蝗，陳、潁州蔽野。九年夏，開封府畿、京東、河北、陜西蝗。五月，京湖南路地生黑蟲，化蛾飛去。全州生黑蟲食苗，黃雀來食之，皆盡。元豐四年六月，河北蝗。秋，開封府界蝗?！∥迥晗?，又蝗?！×晗?，又蝗?！∥迥?，沂州蝗。哲宗元符元年八月，高郵軍言飛蝗抱草死。　徽宗崇寧元年夏，開封府界、京東、河北淮南等路蝗?！《?，諸路蝗，令有司酺祭?！∪辍⑺哪?，連歲大蝗，其飛蔽日，來自山東及府界，惟河北尤甚?！⌒腿?，諸路蝗?！「咦诮ㄑ锥炅拢?、淮甸大蝗，令長吏修酺祭。紹興二十九年七月，盱眙軍、楚州處界三十里，蝗為風(fēng)所墜，風(fēng)止，復(fù)飛回淮北，虜知天佑，自是不敢桀。三十二年六月，江東、淮南北郡國蝗，飛入湖州境，聲如風(fēng)雨，自癸巳至於七月丙申，飛遍畿縣，馀杭、仁和、錢塘皆蝗。丙午，蝗入京城。八月，山東大蝗（江、淮諸道乏食，令發(fā)廩萬石以振）。癸丑，頒祭酺禮式。孝宗隆興元年七月，大蝗（辛丑，詔群臣言闕失。八月丙子，上降次貶食，詔諸道暴察冤，振災(zāi)蠲賦，重匿災(zāi)之罰，休息江、淮、襄、蜀科調(diào)，民忘兇年。）八月壬申、癸酉，飛蝗過都蔽天日，徽、宣、湖三州及浙東郡縣害稼（遂下捕蝗之令）。九月，京東大蝗，襄、隨蝗甚，民為乏食?！《晗?，畿縣馀杭大蝗（令漕臣察獄蒞捕。）。乾道元年六月，淮西蝗，憲臣姚岳貢死蝗為瑞，上斥其佞，坐黜?！￡宋跞臧嗽?，淮北飛蝗楚州，盱眙軍界，如雲(yún)陣風(fēng)雷者逾時，遇大雨皆死，稼用不害。　九年六月，滁州全椒縣、和州歷陽烏江縣蝗。乙卯，飛蝗過都，遇大雨，墮仁和界蘆蕩茅穗（令徙瘞之）。七月，淮甸大蝗，其、揚、泰州窖撲蝗五千斛，馀郡或日捕數(shù)十車，群飛絕江，墮鎮(zhèn)江府，皆害稼（令淮、浙郡國捕除）。　十年六月，淮、浙舊蝗遺育害稼?！∈哪昶咴?，畿縣仁和蝗（蝗始生，令捕除之，不為災(zāi)）?！」庾诮B熙二年七月，泰州蝗自高郵縣。五年八月，楚、和州蝗。寧宗嘉泰二年，浙西大蝗，自丹陽入武進(jìn)，若煙霧蔽天，其墮亙十馀里，常之三縣捕八千馀石，湖之長興捕數(shù)百石。時浙東近郡亦蝗。開禧三年夏秋旱，大蝗群飛蔽天。先是，浙西郡縣首種不入，或種豆粟，皆既於蝗?！稘h志》言魯宣公秋螽，以為宣無熟歲，數(shù)有軍旅。又漢武帝比年秋蝗，興師征四夷之應(yīng)。時韓侂胄開邊，兵禍連結(jié)，故有此孽也。嘉定元年五月，江、浙大蝗（乙丑，上懼災(zāi)，損膳露禱）。六月乙酉，有事於圜丘方澤，且祭酺。七月，又酺，頒酺式於郡國。　二年四月，又蝗（下捕蝗令）。五月丁酉，令諸郡修酺祀。六月辛未，飛蝗入畿縣（令守臣修酺祭）。七年六月，浙郡蝗。八年四月，北境飛蝗越淮而南，江、淮郡蝗，食禾苗，山林草木皆盡。乙卯，飛蝗入畿縣。已亥，祭酺，令蝗郡如式以祭。是歲，自夏徂秋，蝗患不息，諸道捕蝗者，以千萬石計，饑民競捕，官以粟易之。　九年五月，浙東蝗。丁己，令郡國酺祭（令諸道部使者督捕之）。是歲，薦饑，官以粟易蝗者，計千百斛（及冬校比而賞罰之）。　十年四月，楚州蝗。

　　○螟（虸　晁　蟲）

　　《春秋》隱公五年"秋，螟"。董仲舒、劉向以為時公觀漁於棠，貪利之應(yīng)也，劉歆又以為逆臧僖伯之諫，貪利區(qū)霿，以生臝蟲之孽也。八年"九月，螟"。時鄭伯以邴將易許田，有貪利心。京房《易傳》曰："臣安祿茲謂貪，厥災(zāi)蟲，蟲食根。德無常茲謂煩，蟲食葉。不絀無德，蟲食本。與東作爭，茲謂不時，蟲食節(jié)。蔽惡生孽，蟲食心。"莊公二年"秋，螟"。董仲舒、劉向以為先是衛(wèi)侯朔出奔齊，齊侯會諸侯納朔，許諸侯賂。齊人歸衛(wèi)寶，魯受之，貪利應(yīng)也。

　　漢文帝後六年秋，螟。是歲，匈奴大入上郡、雲(yún)中，烽火通長安，遣三將軍屯邊，三將屯京師。

　　後漢章帝七、八年間，郡縣大螟，傷稼（語在《魯公傳》，而紀(jì)不錄）。時章帝用竇皇后讒，害宋、梁二貴人，廢皇太子。靈帝熹平四年六月，弘農(nóng)、三輔螟蟲為害。時靈帝用中常侍曹節(jié)等讒言，禁錮名士，謂之黨人。　中平二年七月，三輔螟蟲為害。

　　晉武帝咸寧元年七月，郡國螟。九月，青州又螟。是月，郡國有青蟲食禾稼。四年，司、冀、兗、豫、荊、揚郡國二十螟。九年八月，郡國二十四螟。九月，蟲又傷秋稼。時帝聽讒諛，寵任賈充、楊駿，故有蟲蝗之災(zāi)，不絀無德之罰?；莸墼等昃旁?，帶方等六縣螟，食禾葉盡。永寧元年七月，梁、益、涼三州螟。時齊王冏執(zhí)政，貪苛之應(yīng)。十月，南安、巴西、江陽、太原、新興、北海青蟲食禾葉，甚者十傷五六。十二月，郡國六螟。

　　唐太宗貞觀二十一年八月，萊州螟。元宗開元二十一年八月，榆關(guān)虸蚄蟲害稼，入平州界，有群雀來食之，一日而盡。二十六年，榆關(guān)虸蚄蟲害稼，群雀來食之。　天寶三載，青州紫蟲食田，有鳥食之?！〈趶V德元年秋，虸蚄蟲害稼，關(guān)中尤甚，斗粟千錢?！∧伦陂L慶四年，絳州虸蚄蟲害稼。文宗太和元年秋，河?xùn)|、同虢等州虸蚄蟲害稼?！∷哪辏幽虾谙x食田。宋太祖建隆二年九月，華州渭南縣虸蚄蟲害稼。　乾德六年七月，階州虸蚄蟲生。太宗太平興國二年七月，邢州鉅鹿、沙河二縣步屈蟲食桑麥殆盡。五年七月，濰州虸蚄蟲生，食稼殆盡。七年九月，邠州虸蚄蟲生，食稼。端拱二年七月，施州虸蚄蟲生，害稼。　真宗大中祥符四年八月，兗州虸蚄蟲生，有蟲青色隨齧之，化為水?！∪首谔焓ノ迥晡逶挛斐?，磁州蟲食桑。六年庚戌，同、華等州旱，虸蚄蟲食苗?！「咦诮B興元年秋，紹興府、湖州螟；浙東、西郡國螟，多為榖災(zāi)。　二年，臺州螟。　二十九年秋，浙東、江東西郡縣螟?！∪晔?，江、浙郡國螟蝝。　孝宗乾道三年八月，江東郡縣螟螣，淮、浙諸路多以青蟲食榖穗為災(zāi)?！×昵?，浙、西、江東螟蟲為害。九年秋，吉贛州，臨江南安軍皆有螟。淳熙二年秋，浙、江、淮郡縣間有螟害。四年秋，昭州螟。　五年，昭州薦有螟螣?！∑吣昵铮乐菝?。八年秋，江州螟。十二年八月，平江府有蟲聚於禾穗，惟油可墮，一夕，大雨盡滌?！∈哪昵?，江州、興國軍螟?！∈昵?，溫州螟。寧宗慶元三年秋，浙東蕭山、山陰縣，婺州，浙西富陽、鹽官、淳安、永興縣，嘉興府皆螟?！∷哪昵铮瓥|鉛山縣蟲食榖，田無遺穗?！〖味ㄊ哪辏?、臺、溫、婺、衢蟊螣為災(zāi)。　十五年秋，贛州螟?！∈昵铮?、道州螟。

　　○鼠妖

　　《春秋》成公七年"正月，鼷鼠食郊牛角（師古曰："鼷，小鼠也，即今所謂甘鼠者。音奚。"）；改卜牛，又食其角。"劉向以為近青祥，亦牛禍也，不敬而傋霿之所致也。昔周公制禮樂，成周道，故成王命魯郊祀天地，以尊周公。至成公時，三家始顓政，魯將從此衰。天愍周公之德，痛其將有敗亡之禍，故於郊祭而見或云。鼠，小蟲，性盜竊，鼷又其小者也。牛，大畜，祭天尊物也。角，兵象，在上，君威也。小小鼷鼠，食至尊之牛角，象季氏乃陪臣盜竊之人，將執(zhí)國命以傷君威而害周公之祀也。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天重語之也（重音直用反）。成公怠慢昏亂，遂君臣更執(zhí)於晉。至於襄公，晉為溴梁之會，天下大夫皆奪其君政（溴梁之會，諸侯皆在，而魯叔孫豹、晉荀偃、宋向戍、衛(wèi)甯殖、鄭公孫蠆、小邾之大夫盟，是奪其君政也）。其後三家逐昭公，卒死於外，幾絕周公之祀，董仲舒以為鼷鼠食郊牛，皆養(yǎng)牲不謹(jǐn)也。京房《易傳》曰："祭天不謹(jǐn)，厥妖鼷鼠齧郊牛角。"　定公十五年"正月，鼷鼠食郊牛，牛死。"劉向以為定公知季氏逐昭公，罪惡如彼，親見孔子為夾谷之會，齊人歸鄆、讙、龜陰之田，圣德如此，反用季桓子，淫於女樂，而退孔子，無道甚矣。是歲五月，定公薨，牛死之應(yīng)。京房《易傳》曰："子不子，鼠食其郊牛。"　哀公元年"正月，鼷鼠食郊牛。"劉向以為天意汲汲於用圣人，逐三家，故復(fù)見戒也。哀不寤，身奔於越。

　　漢昭帝元鳳元年九月，燕有黃鼠銜其尾舞王宮端門中（宮之正門），王往視之，鼠舞如故。王使吏以酒脯祠，舞不休，一日一夜死。近黃祥，時燕刺王旦謀反將死之象也。其月，發(fā)覺伏辜。京房《易傳》曰："誅不原情，厥妖鼠舞門（師古曰："不原情者，不得其本情。"）。"　成帝建始四年九月，長安城南有鼠銜黃蒿、柏葉，上民冢柏及榆樹上為巢，桐柏尤多（師古曰："桐柏，本亭名，衛(wèi)思后於其地葬也。"）。巢中無子，皆有乾鼠矢數(shù)十。時議臣以為恐有水災(zāi)。鼠，盜竊小蟲，夜出晝匿，今晝?nèi)パǘ悄?，象賤人將居顯貴之位也。桐柏，衛(wèi)后園所在也。其後，趙皇后自微賤登至尊，與衛(wèi)后同類。趙后終無子而為害。明年，有鳶焚巢，殺子之異也（師古曰："鳶，鴟也，音弋全反。"）。天象仍見，甚可畏也（仍，頻也）。一曰，皆王莽竊位之象云。京房《易傳》曰："臣私祿罔辟（李奇曰："辟，君也。擅私爵祿，誣罔其君。"），厥妖鼠巢。"

　　魏齊王正始中，中山王周南為襄邑長。有鼠從穴出，語曰："王周南，爾以某日死。"周南不應(yīng)，鼠還穴。後至期，更冠幘皂衣出，語曰："周南，汝日中當(dāng)死。"又不應(yīng)，鼠復(fù)入穴。斯須更出，語如向。日適欲中，鼠入，須臾復(fù)出，出入，轉(zhuǎn)更數(shù)，語如前。日適中，鼠曰："周南，汝不應(yīng)，我復(fù)何道！言絕，顛蹶而死，即失衣冠。取視，具如常鼠。按班固以為黃祥。時曹爽專政，競為比周，故鼠作變也。

　　晉太康時，彭蜞化為鼠（見《蟲異門》）。

　　陳後主禎明二年四月，群鼠無數(shù)，自蔡州岸入石頭淮，至青塘兩岸，數(shù)日死，隨流出江。近青祥也。京房《易飛候》曰："鼠無故群居不穴眾聚者，其君死。"未幾亡國。

　　唐高祖武德元年秋，李密、王世充隔洛水相拒，密營中鼠，一夕渡水盡去。占曰："鼠無故皆夜去，邑有兵。"　太宗貞觀十三年，建州鼠害稼?！《荒?，渝州鼠害稼。　高宗顯慶三年，長孫無忌第有大鼠見於庭，月馀出入無常，後忽然死?！↓埶吩晔辉?，洛州貓鼠同處。鼠隱伏象盜竊，貓職捕咬，而反與同，象司盜者廢職容奸。　弘道初，梁州倉有大鼠長二尺馀，為貓所咬，數(shù)百鼠反咬貓。少選，聚萬馀鼠，州遣人捕擊殺之，馀皆散去?！≈凶诰褒堅辏菔蠛?。　睿宗景雲(yún)中，有蛇鼠斗於右威衛(wèi)營東街槐樹，蛇為鼠所傷。斗者，兵象?！≡陂_元二年，韶州鼠害稼，千萬馀群?！√鞂氃晔拢嚎び胸埵笸?，甚於同處?！〈诖髿v十三年六月，隴右節(jié)度使朱泚於兵家得貓鼠同乳以獻(xiàn)?！≤沧谙掏ㄊ辏谥菪⒘x縣民家鼠多茹蒿芻巢樹上。鼠穴居，去穴登木，賤人將貴之象?！≠易谇昵铮?xùn)|諸州多鼠，穴屋，壞衣，三月止。鼠，盜也，天戒若曰："將有盜矣。"昭宗乾寧末，陜州有蛇鼠斗於南門之內(nèi)，蛇死而鼠亡去。

　　後唐潞王清泰三年三月，有蛇鼠斗於師子門外，鼠殺蛇。其年十二月，晉高祖起兵於太原。

　　宋太祖建隆元年夏，相、金、均、房、商五州鼠食苗。　二年正月，商州鼠食苗。　太宗太平興國七年十一月，岳州鼠害稼。九月，京西民獻(xiàn)白鼠二。高宗紹興十六年，廣州清遠(yuǎn)縣、韶州翁源縣、英德府真陽縣鼠食稼，千萬為群。時廣東久旱，凡羽鱗皆化為鼠，有獲鼠於田者，腹猶蛇文，漁者夜設(shè)網(wǎng)，旦視數(shù)百鱗皆鼠。自夏徂秋，為患數(shù)月方息，歲為饑?！⌒⒆谇谰拍辏∨d府鼠害稼，千萬為群，甚於螟蝗?！￡宋跷迥臧嗽拢礀|通、泰、楚、高郵黑鼠食禾，田無遺穗，淮民大饑。時江陵府十五里外，群鼠以千萬計，蔽塞通逵，其色黑白青黃相雜，與人并行，為車駕所踐死者不可勝計，凡三月乃息。紹興四年，饒州民家二小鼠食牛角，三徙牛卒不免，角穿肉瘠以斃?！洞呵铩窌笫撑＝?，京房《易傳》曰："祭天不謹(jǐn)，為郊牛也。"不與民牛同占，特鼠妖爾。慶元元年六月，鄱陽縣民家一貓帶數(shù)十鼠，行止食息皆同，如母子相哺者，民殺貓而鼠砥其血。鼠象盜，貓職捕，而反相與同處，司盜廢職之象也。唐龍朔洛州貓鼠同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