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祫禘
後唐長興二年四月,禘享於太廟。
周顯德五年六月,禘於太廟。先是,言事者以皇家宗廟無祧遷之主,不當行禘祫之禮。國子司業(yè)聶崇義以為前代宗廟,累遷及追尊未毀者,皆有禘祫,別援故事九條以為其證。曰:
魏明帝以景初三年正月崩,至五年二月祫祭,明年又禘。自茲以後,五年為常。且魏以武帝為太祖,至明帝始三帝而已,未有毀主而行禘祫,其證一也。
宋文帝元嘉六年,祠部定十月三日殷祠。其太學(xué)博士議禘云:"按禘祫之禮,三年一,五年再。"宋自高祖至文帝,才亦三帝,未有毀主而行禘祫,其證二也。
梁武帝用謝廣議,三年一禘,五年一祫,謂之殷祭。禘祭以夏,祫祭以冬。且梁武乃受命之君,僅追尊四廟而行禘祫,則知祭者是追養(yǎng)之道,以時移節(jié)變,孝子感而思親,故薦以首時,祭以仲月,間以禘祫,序以昭穆,乃禮之經(jīng)也,非關(guān)宗廟備與不備,其證三也。
唐禮:貞觀九年,將祔高祖於太廟,國子司業(yè)朱子奢請準禮立七廟;是時乃立六廟而行禘祫。今撿《會要》及《通典》并《禮閣新儀》,皆載此禮,并與《實錄》符同。此乃廟亦未備而行禘祫,其證四也。
貞觀十六年四月己酉,光祿大夫、宗正卿、紀國公段綸卒,太宗甚傷悼,為不視朝,將出臨之,太常奏禘、祫祭致齋不得哭,乃止。此明太宗之時,宗廟未備實行禘祫,其證五也。
貞觀二十三年,自九嵕葬回,迎神主於太極殿之西階,日中行虞祭之禮。有司請依典禮以神主祔廟,高宗欲留神主於內(nèi)寢,旦夕供食,申在生之敬。詔停祔禮。英國公李勣等抗表固請,曰:"竊以祖功宗德,飾終之明典;文昭武穆,嚴配之明訓(xùn)。"今停祔廟,奉徇哀情,直據(jù)典章,乖替為甚。又國哀已後,而廟停時祭,逾月之後,須申大祫。以唐禮九廟觀之,自太宗已上,才足七廟。未有毀主,將申大祫,其證六也。
貞觀十六年四月癸丑,有司言將行禘祭,依今禮,祫享功臣并得配享於廟廷,禘享則不配,請集禮官學(xué)士等議。太常卿韋挺議曰:"其禘及時享,功臣皆應(yīng)不預(yù)。"故《周禮》六功之官,皆大烝而已。大烝,即祫祭也。梁初誤禘功臣,左丞駁議,武帝允而依行。降及周、隋,俱遵此禮。竊以五年再禘,合諸天道,一大一小,通人雅論,小則人臣不預(yù),大則兼及有功。今禮,禘無功臣,誠謂禮不可易。太宗改令從禮,載詳此論,該曉歷代,援據(jù)甚明。又貞觀年中,累陳禘祫,其證七也。
高宗上元三年,有司祫享於太廟,上有七室,未有遷主。《通典》、《會要》及《禮閣新儀》具明此禮,其證八也。
中宗景龍三年八月,帝將祠南郊,欲以韋皇后助行郊禮,國子司業(yè)郭山等議云:"皇朝舊禮,圜丘分祭天地,唯有皇帝親拜,更無皇后助祭之文。及時享并禘祫,亦無助祭之事。"今據(jù)中宗之代,國子祭酒等舉禘祫之文,稱是皇朝舊禮,又明太宗、高宗之朝,皆行禘祫,其證九也。
疏奏,從之。
宋制:三年一祫,以孟冬;五年一禘,以孟夏。
仁宗嘉祐四年冬十月,大祫於太廟。
先是,上將親祫,下禮官集議東鄉(xiāng)之位。同判宗正寺趙良規(guī)請正太祖東鄉(xiāng)位,而知太常禮院韓維以為宜如祖宗故事,虛東鄉(xiāng)之位便。時禮官不敢決。乃與待制以上臺諫官同議,曰:"太祖為受命之君,然僖祖以降,四廟在上,故大祫上列昭穆而虛東鄉(xiāng)。魏、晉以來,己用此禮。今親享之盛,宜如舊便。"詔恭依。
禮官張洞、韓維又言:"唐《郊祀志》載禘祫祝文,自獻祖至肅宗所配皆一后,惟睿宗二后,蓋昭成,明皇母也?!独m(xù)曲臺禮》有別廟皇后合食之文,蓋未有本室,遇祫享即附祖姑下。所以大順中,三太后配列禘祭。博士商盈孫以謂誤認《曲臺禮》意。每室既有定配,則馀后不當參列,請依奉慈例。"
學(xué)士承旨孫抃等八人曰:"《春秋傳》'大祫?wù)吆?,合祭也。未毀廟之主皆升合食於太祖。'是以國朝事宗廟百有馀年,至祫之日,別廟后主皆升合食,非無典據(jù)。祥符五年己曾定議,禮官著酌中之論,先帝有'恭依'之詔。他年有司攝事,四后合食。今甫欲親祫,四后見黜,不亦疑於以禮之煩也?受命之君,以議禮制典為重,繼體之君,以承志遵法為美。先帝議之制之,陛下承之遵之,臣曰可矣。宗廟之祭,至尊至重,茍未能盡祖宗之意,則莫若守其舊禮。疑文偏說,未可盡據(jù)。傳曰'祭從先祖'。又曰'有其舉之,莫敢廢也'。臣等愚以謂如其故便。"
學(xué)士歐陽、脩吳奎等九人曰:"古者宗廟之制,皆一帝一后。後世有以子貴者,始著并祔之文,其不當?shù)y者,則又有別廟之祭。本朝禘祫,乃以別廟之后列於配后之下,非惟於古無文,於今又有四不可。淑德,太宗之元配也,列於元德之下;章懷,真宗之元配也,列於章懿之下,一也。升祔之后,統(tǒng)以帝樂;別廟諸后,以本室樂,二也。升祔之后,同牢而祭,牲器祝冊一統(tǒng)於帝;別廟諸后,乃從專享,三也。升祔之后,聯(lián)席而坐;別廟諸后,位乃相絕,四也。章獻、章懿在奉慈廟,每遇禘祫、本廟致享,最為得禮。若四后各祭於廟,則其尊自申,而於禮無參差不齊之失。以為行之已久,重於改作,則是失禮之舉,無復(fù)是正也。請從禮官。"
於是劉敞特奏曰:"今群臣不務(wù)推原《春秋》之法,而獨引後儒疑似之說;不務(wù)講求本朝之故,而專倡異代難通之制;不務(wù)將順主上廣孝之心,而輕議宗廟久行之儀。欲擯隔四后,使永不得合食,臣切恨之。夫宗廟之禮,神靈之位,豈可使有後悔哉。當留圣念。"
初,上春秋高,議者恐上勞拜起,禮官遂造此議。上微聞之,及得敞奏,謂近臣曰:"朕初謂禮當然,茍以拜起為煩,朕猶能之,何憚也!"乃詔"別廟四后,祫享如舊,俟大禮畢,別加討論。"
楊氏曰:伏讀國朝《會要》仁宗皇帝嘉祐四年三月,內(nèi)出御札曰:"惟祫享之義,著經(jīng)禮之文。大祭,先王合食祖廟,盛迪嘗之薦,深肅僾之懷,追孝奉先,莫斯為重。茲享之廢,歷年居多,有司所行,出於假攝,禮之將墜,朕深惜之。"大哉王言!此仁圣之君,至孝至敬之心之所形而不能自己也。當時建明此議出於富公弼,弼之言曰:"國朝三歲必親行南郊之祀,其於事天之道,可謂得禮。獨於宗廟,祇遣大臣攝行時享而已,親祀未講,誠為闕典。檢書,今年冬至當有事於南郊,又孟冬亦當合享於太廟。欲望詔有司講求祫祭大禮,所有降赦推恩,則并用南郊故事。"富公弼之言,可謂"一言以為知,一言以為不知"者也。夫圣王事親如事天,事天如事親,以祫享之禮,比於南郊,誠哉,是言也。然南郊推恩肆赦,本非古典,乃人主一時之優(yōu)恩,其後遂以為故事。今孟冬祫享,冬至南郊,二大禮相繼而并行,祫享推恩南,郊可復(fù)行乎?祫享肆赦,南郊可復(fù)行乎?南郊而不推恩肆赦,又非祖宗之故事,於是祫享之禮行,而南郊因而權(quán)罷,是雖有以盡宗廟親祫之誠,而又失南郊祀天之禮,夫豈圣主之本心然哉?蓋欲矯其輕,則事從其重,而遂至於過重,過重,則不可繼也。夫因有原廟,則宗廟之禮必至於輕,欲矯其輕,則宗廟之禮必至於過重。不惟過重而已,自是親祫止行於一時,而其後遂輟而不舉,此則矯輕過重而終於不可繼也。夫三年一祫,此宗廟祀典之大者,其實亦宗廟之常禮也。常禮,則非異事也,何欲矯其輕而遂至於過重,而終至於不可繼哉。故曰"輕宗廟而重原廟",其失一也。
神宗熙寧八年,太常禮院言:"已尊僖祖為太廟祖,孟夏禘祭,當正東向之位。"又言:"太廟禘祭神位,己尊始居?xùn)|鄉(xiāng)之位,自順祖而下,昭穆各以南北為序。自今禘祫,著為定禮。"詔恭依。
元豐四年,詳定郊廟奉祀禮文所言:"禘祫之義,存於《周禮》、《春秋》,而不著其名。行禮之年,經(jīng)皆無文,唯《公羊傳》曰:'五年而再盛祭。'《禮緯》曰:'三年一祫,五年一禘。'而鄭氏、徐邈又分為二說。為鄭氏之說,則曰'前三後二',謂禘後四十二月而祫,祫後十八月而禘。為徐邈之說,則曰'前二後三',謂二祭相去各三十個月。駁鄭氏者,則曰'三年而祫,為月有余;二年而禘,為月不足。'駁徐氏者,則曰'禘在祫前,則是三年而禘,祫在禘後,則是二年而祫。'以二說考之,惟鄭氏曰:'魯禮,三年喪畢,祫於太廟,明年禘於群廟,自爾之後,五年而再盛祭,一祫一禘。'由此言之,鄭氏依仿魯禮,推明王制,實為有據(jù)。本朝慶歷初用徐邈說,每三十月一祭。熙寧八年,既禘又祫,此有司之失也。請今十八月而禘,禘四十二月而祫,庶幾舉禮不繁,事神不瀆。"
太常禮院言:"唐開元中,禮官用晉徐邈之說,以二祭相去各三十月,合'五年再盛祭'之說,以為禘祫之數(shù)。本朝自慶歷以來,皆三十月而一祭,至熙寧五年後始不通計,遂至八年禘祫并在一歲。昨元豐三年四月已行禘禮,今年若依舊例,十月行祫享,邪比年頻祫,復(fù)踵前失。請依慶歷以來舊制,通計年數(shù),皆三十月而祭。"詔依見行典禮。
十月,詳定禮文所言:"古者祼獻、饋食,禴、祠、烝、嘗,并為先王之享,未嘗廢一時之祭。故孔穎達《正義》以為:'天子夏為大祭之禘,不廢時祭之礿;秋為大祭之祫,不廢時祭之嘗。'則王禮三年一祫與其禘享,更為時祭。國朝沿襲故常,禘祫之月不行時享,久未釐正,非古之制。請每禘祫之月雖以大祭,仍行時享,以嚴天子備禮所以丕崇祖宗之義。其郊禮、親祠準此。"從之。
五年,帝謂宰臣曰:"禘者,所以審諦祖之所自出,故'禮,不王不禘。'奏、漢以來,譜牒不明,莫知祖之所自出,則禘禮可廢也。"宰臣蔡確等以為圣訓(xùn)得禘之本意,非諸儒所及。乃詔罷禘享。
於是詳定禮文所言:"按《記》曰:'禮,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若舜、禹祖高陽世系出自黃帝,則虞、夏禘黃帝,以高陽氏配;商祖契出自帝嚳,則商人禘嚳,以契配;周祖文王亦出自嚳,故周人禘嚳,以文王配。虞、夏、商、周四代所禘,皆以帝有天下,其世系所出者明,故追祭所及者遠也。藝祖受命,祭四廟,推僖祖而上所自出者,譜失其傳,有司因仍舊說,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禘與祫皆合群廟之主綴食於始祖,失禮莫甚。臣等竊謂國家世系所傳,與虞、夏、商不同,既求其祖之所自出而不得,則禘禮當闕,必推見祖系所出乃可以行。"從之。
禮文所又言:"古者,天子祭宗廟,有堂事焉,有室事焉,按《禮》,祝延尸入奧,灌之後,王乃出迎牲,延尸主出於室,坐於堂上,始祖面南,昭在東,穆在西,乃行朝踐之禮,是堂事也。設(shè)饌於堂,復(fù)延主入室,始祖東面,昭面南,穆面北,徙堂上之饌於室中,乃行饋食之禮,是室事也。請每行大祫,堂上設(shè)南面之位,室中設(shè)東面之位。"詔俟廟制成取旨。
徽宗大觀四年,議禮局言:"《周官》'天府掌祖廟之守藏,凡國之玉鎮(zhèn)大寶器藏焉。若有大祭,則出而陳之,既事,藏之'。說者以謂大祭,禘祫也。國朝嘉祐四年,將行祫享,議者請陳瑞物及陳國之寶。元豐中,有司請親祠太廟,令戶部陳歲之所貢,以充庭實。世祖、神宗皆可其奏。今請祫享陳設(shè)應(yīng)瑞寶、貢物可出而陳者,并令有司依嘉祐、元豐詔旨,凡親祠太廟準此。"從之。
又言:古者祫祭朝踐之時,設(shè)始祖之位於戶西,南面,昭在東,穆在西,相鄉(xiāng)而坐,薦豆籩脯醢,王北面而事之,此堂上之位也。徙饌之後,設(shè)席於室,在戶內(nèi)西方東面,為始祖之位,次北方南面布昭席,次南方北面布穆席,其馀昭穆各以序,此室中之位也。設(shè)始祖南方之位而朝踐焉,在《禮》謂之"堂事";設(shè)始祖東面之位而饋食焉,在《禮》謂之"室事"??肌稘h舊儀》:"宗廟三年大祫祭,子孫諸帝以昭穆座於高廟,毀廟神皆合食,設(shè)左右座,高祖南面",則自漢以前堂上之位未嘗廢也。元始以後,初去此禮,專設(shè)室中東向之位。晉、宋、隋、唐所謂始祖位者,不過論室中之位耳。且少牢饋食,大夫禮也,特牲饋食,士禮也。以《儀禮》考之,大夫、士祭,禮無薦腥朝踐之事,故惟饋食於室。至於天子祭宗廟,則堂事、室事皆舉,堂上位廢而天子北面事神之禮缺矣。伏請每行大祫,堂上設(shè)南面之位,室中設(shè)東面之位,始祖南面,昭穆東西相鄉(xiāng),始祖東面,則昭穆南北相鄉(xiāng),以應(yīng)古義"。詔依所奏。
楊氏曰:"愚按:大祫,則如朱子《周大祫圖》。時祫,則如朱子《周時祫圖》。堂上之所以異於室中也,太祖南鄉(xiāng),昭西鄉(xiāng),穆東鄉(xiāng)而已。"
高宗建炎二年,車駕南巡,祫享於洪州。
紹興二年,祫享於溫州。
吏部員外郎董弅言:"臣聞戎、祀,國之大事,而宗廟之祭,又祀之大者也。大祀固不一,而禘祫為重,祫大禘小,則祫為莫大焉。在禮三年一祫,五年一禘。審諦其祖之所自出,謂之禘;列群廟而合食於太祖,謂之祫。一禘一祫,循環(huán)無窮,有國家者,未始或廢。今戎事方飭,祭祀之禮未暇遍舉,然事有違經(jīng)戾古,上不當天地神祇之意,下未合億兆黎庶之心,特出於一時大臣好勝之臆說而行之,六十年未有知其非者。顧雖治兵御戎之際,正厥違誤,謂宜不緩者,仰惟太祖皇帝受天明命,削平僭偽,混一區(qū)宇,立極居尊,建萬世不拔之基,垂子孫無窮之緒。即其功德所起,則有同乎周之后稷,乃若因時特起之跡,無異乎漢之高帝,魏、晉而下,莫可擬倫,是宜郊祀以配天,宗祀以配上帝,祫享以居?xùn)|鄉(xiāng)之尊,傳千萬世而不易者也。國初,稽前代追崇之典,止及四世,故於祫享用魏、晉故事,虛東鄉(xiāng)之位。逮至仁宗皇帝嘉祐四年,親行祫享之禮,嘗詔有司詳議,太祖東鄉(xiāng),用昭正統(tǒng)之緒。當時在廷多洪儒碩學(xué),僉謂自古必以受命之祖乃居?xùn)|鄉(xiāng)之位,本朝太祖乃受命之君,若論七廟之次,有僖祖以降四廟在上,當時大祫,止列昭穆而虛東鄉(xiāng),蓋終不敢以非受命之祖而居之,允協(xié)禮經(jīng)。暨熙寧之初,僖祖以世次當祧,禮官韓維等據(jù)經(jīng)有請,援證明白,適王安石用事,奮其臆說,務(wù)以勢勝,乃俾章衡建議尊僖祖為始祖,肇居?xùn)|鄉(xiāng)。神宗皇帝初未為然,委曲訪問,安石乃謂推太祖之孝心,固欲尊宣祖,而上孝心宜無以異,則尊僖祖必當祖宗神靈之意。神宗意猶未決,博詢大臣,故馮京奏謂士大夫以太祖不得東鄉(xiāng)為恨。安石肆言以折之。已而又欲罷太祖郊配,神宗以太祖開基受命,不許。安石終不然之,乃日本朝配天之禮不合《禮經(jīng)》。一時有識之士莫敢與辯。元祐之初,翼祖既祧,正合典禮。至於崇寧,宣祖當祧,適蔡京用事,一遵安石之術(shù),乃建言請立九廟,自我作古,其已祧翼祖及當祧宣祖,并即依舊。循沿至今,太祖皇帝尚居第四室,遇大祫處昭穆之列,識者恨焉。臣竊謂王者奉先與臣庶異,必合天下之公,愿垂萬世之宏規(guī),匪容私意於其間。祖功宗德之外,親盡迭毀,禮之必然。自古未有功隆創(chuàng)業(yè)為一代之太祖而列於昭穆之次者也,亦未有非受命而追崇之祖居?xùn)|鄉(xiāng)之尊歷百世而不遷者也。"
又言:"漢、魏之制,太祖而上,毀廟之主皆不合食。唐以景帝始制,故規(guī)規(guī)然援后稷為比,而獻、懿乃在其先。是以前後議論紛然,乍遷乍祔,使當時遂尊神堯為太祖,豈得更有異論?其後廟制既定,始以獻、懿而上毀廟之主藏於興圣、德明之廟,遇祫即廟而享焉。是為別廟之祭,以全太祖之尊。蓋合於漢不以太公居合食之列,魏晉武宣而上廟堂皆不合食之義。當時剛勁如顏真卿、儒宗如韓愈,所議雖各有依據(jù),皆不能易陳京之說,以其當理故也。"
太常丞王普奏曰:"僖祖非始封之君而尊為始祖,太祖實創(chuàng)業(yè)之主而列於昭穆,其失自熙寧始。宣祖當遷而不遷,翼祖既遷而復(fù)祔,其失自崇寧始。為熙寧之說,則曰僖祖而上世次不可知,宜與稷、契無異。然商、周之祖稷、契謂其始封而王業(yè)之所由起也。稷、契之先自帝嚳至於黃帝,譜系甚明,豈以其上世不傳而遂尊為始祖邪?為崇寧之說,則曰自我作古而已。夫事不師古,尚復(fù)何言,宜其變亂舊章而無所稽考也。臣謹按《春秋》書成宮、僖宮災(zāi),譏其當毀而不毀也;書立武宮、煬宮,譏其不當立而立也。然則宗廟不合於禮,圣人皆貶之矣。又況出於一時用事之臣私意臆說,非天下之公論者,豈可因循而不革哉?臣竊惟太祖皇帝始受天命,追崇四廟以致孝享,行之當時可也,至於今日世遠親盡,迭毀之禮,古今所同,所當推尊者,太祖而已。董弅奏請,深得禮意,而其言尚有未盡。蓋前日之失,其甚大者有二:曰'太祖之名不正,大禘之禮不行'是也。今日之議其可疑者有四:曰'奉安之所、祭享之期、七世之數(shù)、感生之配'是也。古者廟制異宮,則太祖居中,而群廟列其左右。後世廟制同堂,則太祖居右,而諸室皆列其左。古者祫享,朝踐於堂,則太祖南向,而昭穆位樂西;饋食于室,則太祖東鄉(xiāng),而昭穆位于南北。後世祫享一於堂上,而用室中之位,故唯以東鄉(xiāng)為太祖之尊焉。若夫群廟迭毀,而太祖不遷,則其禮尚矣。臣故知太祖即廟之始祖,是為廟號,非謚號也。惟我太宗嗣服之初,太祖皇帝廟號已定,雖更累朝,世次猶近,每於祫享,必虛東鄉(xiāng)之位,以其非太祖不可居也。迨至熙寧,又尊僖祖為廟之始祖,百世不遷,祫享東鄉(xiāng),而太祖常居穆位,則名實舛矣。倘以熙寧之禮為是,則僖祖當稱太祖,而太祖當改廟號。此雖三尺之童,知其不可。至於太祖不得東鄉(xiāng),而廟號徒為虛稱,則行之六十馀年,抑何理哉?然則太祖之名不正,前日之失大矣。《大傳》曰:'禮,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祭法》所謂'商人、周人禘嚳'是也。商以契為太祖,嚳為契所自出,故禘嚳而以契配焉。周以稷為太祖,嚳為稷所自出,故禘嚳而以稷配焉?!秲x禮》曰'大夫及學(xué)士則知尊祖矣,諸侯及其太祖,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蓋士大夫尊祖,則有時祭而無祫;諸侯及其太祖,則有祫而無禘;禘其祖之所自出,惟天子得行之,《春秋》書禘魯用王禮故也。鄭氏以禘其祖之所自出為祭天,又謂宗廟之禘,毀廟之主合食於大祖,而親廟之主各祭於其廟,考之於經(jīng),皆無所據(jù)。惟王肅之說得之。前代,禘禮多從鄭氏。國朝熙寧以前,但以親廟合食,為其無毀廟之主故也。惟我太祖之所自出,是為宣祖,當時猶在七廟之數(shù),雖禘未能如古,然亦不敢廢也。其後尊僖祖為廟之始祖,而僖祖所出,系序不著,故禘禮廢。自元豐宗廟之祭,止於三年一祫,則是以天子之尊而俯同於三代之諸侯。瀆亂等威,莫此為甚。然則大禘之禮不行,前日之失大矣。臣愚欲乞考古驗今,斷自圣學(xué),定七廟之禮,成一王之制。自僖祖至於宣祖,親盡之廟當遷;自太宗至於哲宗,昭穆之數(shù)已備。是宜奉太祖神主第一室,永為廟之始祖。每歲五享告朔、薦新,止於七廟。三年一祫,則太祖正東鄉(xiāng)之位,太宗、仁宗、神宗南鄉(xiāng)為昭,真宗、英宗、哲宗北鄉(xiāng)為穆。五年一禘,則迎宣祖神主享於太廟,而以太祖配焉。如是,則宗廟之事盡合《禮經(jīng)》,無復(fù)前日之失矣。乃若可疑者,臣請辨之。昔唐以景帝始封尊君太祖,而獻、懿二祖又在其先,當時欲正景帝東鄉(xiāng)之位,而議遷獻、懿之主,則或謂藏之夾室,或謂毀瘞之,或謂遷於陵所,或謂當立別廟,卒從陳京之說,祔於德明、興圣之廟。蓋皋陶、涼武昭王皆唐之遠祖也,故以獻、懿祔焉。惟我宣祖而上,正如唐之獻、懿,而景靈崇奉圣祖之宮,亦德明、興圣之比也。臣竊謂四祖神主宜放唐禮祔於景靈宮天興殿,方今巡幸,或寓於天慶觀圣祖殿焉,則奉安之所無可疑者。昔唐祔獻、懿於興圣,遇祫即廟而享之。臣竊謂四祖神主祔於天興,大祫之歲,亦當就行享禮,既足以全太祖之尊,又足以極追遠之孝??贾按?,實有據(jù)依,則祭享之期,無可疑者。《禮》曰:'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則是四親二祧,止於六世,而太祖之廟不以世數(shù)為限也?!稌吩?七世之廟可以觀德',蓋舉其總數(shù)而言,非謂七廟之祖,廟猶未毀也。是以周制考之,在成王時,以亞圉、太王、文王為穆,以公叔祖類、王季、武王為昭,并太祖后稷為七廟焉。高圉於成王為七世祖,己在三昭三穆之外,則其廟毀矣。惟我宣祖雖於陛下為七世祖,亦在三昭三穆之外,則其禮當遷,無可疑者。又言宗廟之禮,有天下者事七世,百王之所同也,而崇寧以來增為九世。三年一祫,則敘昭穆而合食於祖,百王之所同也,而去冬祫享祖宗并為一列,謂之隨宜設(shè)位。夫增七廟而為九,踵唐開元之失,其非禮固己甚明。至於不序昭穆而強名為祫,則歷代蓋未嘗聞。究其所因,直以廟之前楹迫狹,憚於增廣而已。夫重葺數(shù)椽之屋,輕變千古之禮,臣所未諭。且君子將營宮室,宗廟為先。今行朝官府下逮諸臣之居,每加營繕,顧於宗廟,獨有所靳,節(jié)用之術(shù),豈在是乎?大抵前日之肆為紛更,則曰'自我作古';今日之務(wù)為茍簡,則曰'理合隨宜',要皆無所據(jù)依,不可為法。臣今所陳定七廟之禮,正太祖之位,如或上合圣意,愿詔有司他年祫享,必敘昭穆,以別東鄉(xiāng)之尊,勿以去冬所行為例,庶幾先王舊典不廢墜於我朝,使天下後世無得而議。"詔侍從、臺諫、禮官赴尚書省集議聞奏。
時侍從、臺諫、禮官等皆謂太祖開基創(chuàng)業(yè),為本朝太祖,正東鄉(xiāng)之位,為萬世不祧之祖,理無可疑。廖剛謂四廟神主當遷之別宮,祫祭則即而享之,五年一禘,則當禘僖祖。任申先謂祫祭既正太祖東鄉(xiāng)之位,則大禘之禮,僖祖實統(tǒng)系之所自出,太祖暫詘東鄉(xiāng)而以世次敘位,在禮為當。晏原復(fù)謂正太祖東鄉(xiāng)之位,以遵祫享之正禮,僖祖而下四祖,則參酌漢制別為祠所而異其祭享,無亂祫享之制。議上,不果行。自是遇祫享設(shè)幄,僖祖仍舊東鄉(xiāng),順祖而下以昭穆為序。
孝宗乾道三年,禮部太常寺言:"孟冬祫享,其別廟懿節(jié)皇后神主依禮例合祔於神宗室祖姑之下,安穆皇后神主、安恭皇后神主合祔於徽宗室祖姑之下。"詔禮部、秘書省、國史院官參明典故擬定,申尚書省。李燾等擬:"乞以懿節(jié)皇后神座設(shè)於神宗幄內(nèi)欽慈皇后之右,少卻;安穆皇后、安恭皇后神座設(shè)於徽宗幄內(nèi)顯仁皇后之左,皆少卻。其籩、豆、鼎、俎并祝辭等別設(shè),并如舊制。仍候酌獻祖宗位畢,方詣三后位。"詔從之。
吏部尚書汪應(yīng)辰等言:"準尚書省送到太常少卿林栗札子,祫享之禮,古人不以別廟祔姑而祔於祖姑者,以別嫌也。按《曲臺禮》別廟神主祔於祖姑之下,有三人則祔於親者。既祔於祖姑,又各祔於親者之下,明共一幄,同享一位之薦,不得別設(shè)幄次矣。從來有司失於檢照,將別廟神主祔享之位別設(shè)幄次,若別設(shè)幄次,當在舅姑之下,豈得上祔於祖姑乎?今來太廟祫享,懿節(jié)皇后祔於神宗幄祖姑之下,別設(shè)幄次在哲宗、徽宗之上,此其不可者一也。神宗與三后共享一位犧牲粢盛之薦,而懿節(jié)來祔,獨享其一。今來安穆皇后、安恭皇后各設(shè)幄次,祔於徽宗幄祖姑之下,徽宗與三位共享一位之薦,而安穆、安恭共享其二,揆之人情,夫豈相遠,此其不可者二也。且祔之言'附'也,孫婦之於祖,始其尊卑絕矣,禮無不順。祔豐而尊殺,祔伸而尊屈,將得為順乎?栗竊謂別廟神主祔於祖姑之下,宜執(zhí)婦禮,不當別設(shè)幄次,陳其籩豆,列其鼎俎,亦不當別致祝祠,但於本幄祖姑之下添入別廟祔享某皇后某氏,於禮為稱。"
淳熙元年詔議祫享東鄉(xiāng)之位。
吏部侍郎趙粹中言:"謹考前代七廟異宮合享,則太祖東鄉(xiāng),始得一正太祖之尊。倘祫享又不得東鄉(xiāng),則開基之祖無時而尊矣。乃者,紹興五年董弅建議,乞正藝祖東鄉(xiāng)之尊,謂太廟世數(shù)已備,而藝祖猶居第四室,乞遵典禮正廟制,遇祫享則東鄉(xiāng)。得旨:下侍從、臺諫集議。既而王普復(fù)有請。當時集議,如孫近、李光、折彥質(zhì)、劉大中、廖剛、晏原復(fù)、王俁、劉寧正、胡文修、梁汝嘉、張致遠、朱震、任申先、何愨、楊晨、莊必強、李弼直皆以其議悉合於禮,藝祖東鄉(xiāng)無疑,乞行釐正。時臣叔父渙任將作監(jiān)丞,因陛對奏陳甚力,據(jù)引《詩》、《禮》正文,乞酌漢太公立廟萬年、南頓君立廟章陵故事,別建一廟安奉僖、順、翼、宣四位,烝、祫、禘、嘗并行別祀,而太祖皇帝神主自宜正位東鄉(xiāng),則受命之祖不屈其尊,遠祖神靈永有常奉。光堯皇帝深以為然,即擢董弅為侍從,叔父渙為御史。是時趙霈為諫議大夫,以議不己出,倡邪說以害正,然亦不敢以太祖東鄉(xiāng)為非,不過以徽宗在遠,宗廟之事未嘗專議,以此宣言脅制議者,而欲祫享虛東鄉(xiāng)。今若稽以《六經(jīng)》典禮、三代之制度,定藝祖為受命之祖,則三年一祫當奉藝祖東鄉(xiāng),始尊開基創(chuàng)業(yè)之主。其太廟常享,則奉藝祖居第一室,永為不祧之祖,若漢之高祖。其次奉太宗居第二室,永為不祧之宗,若周之武王。若僖、順、翼、宣追崇之祖,一稽舊禮親盡而祧,四祖神主別議遷祔之所。則臣亦嘗考之,祔於德明、興圣之廟,唐制也;立太公、南頓君別廟,漢制也。前日王普既用德明、興圣之說而欲祔於景靈宮天興殿,朱震亦乞藏於夾室,今若酌三代、兩漢別廟之制與唐陳京之說,或別建一廟為四祖之廟。若欲事省而禮簡,或祔天興殿,或祇藏太廟西夾室,每遇祫享,則四祖就夾室之前別設(shè)一幄,而太祖東鄉(xiāng),皆不相妨,庶得圣朝廟制盡合典禮。"詔禮部、太常寺討論。既而眾議不同,乃詔有司止遵見行祫享舊制行禮。
紹熙五年閏十月(時寧宗已即位),詔別建廟,遷僖、順、翼、宣四帝神主,太廟以太祖正東鄉(xiāng)之位。孟冬祫享,先詣四祖廟室行禮,次詣太廟逐幄行禮。(詳見《天子廟制》)
◎孟冬祫享儀注
△時日
太廟三年一祫,以孟冬之月。其年,太常寺預(yù)於隔季以孟冬時享前擇日祫享太廟,關(guān)太史局擇日報太常寺,太常寺參酌訖,具時日散告。
△齋戒
前享十日,受誓戒於尚書省,其日五鼓,贊者設(shè)位版於都堂下,初獻官在左,刑部尚書在右,并南向;亞終獻禮官位於其南稍東,北向,西上;監(jiān)察御史位於其西稍北,東向;戶部兵部工部尚書、押樂太常卿、光祿卿押樂太常丞光祿丞位於其南稍西,北向,東上(凡設(shè)太常丞、光祿丞位皆稍卻);奉禮協(xié)律郎、太祝、太官令、內(nèi)常侍、內(nèi)謁者、薦香燈官、宮闈令、扶持內(nèi)侍、捧腰輿內(nèi)侍位於其東,西向,北上;捧俎官位其後。質(zhì)明,贊者引行事執(zhí)事官就位立定,禮直官引初獻降階就位。禮直官贊:"揖"。在位者對揖。初獻搢笏讀誓文云:"十月某日孟冬,祫享太廟,各揚其職,不共其事,國有常刑。"讀訖,執(zhí)笏。禮直官贊:奉禮郎、協(xié)律郎、太祝、太官令、內(nèi)常侍以下先退。馀官對拜,乃退。散齋七日,治事如故。宿於正寢,不吊喪、問疾、作樂、判書刑殺文書、決罰罪人及與穢惡。致齋三日(光祿卿丞、太官令齋一日),二日於本司(宗室於睦親宅都廳,如相妨,即於宗學(xué);馀官無本司者,并於太廟齋房;內(nèi)侍以下亦於太廟齋房致齋。質(zhì)明至齋所)。惟享事得行,其馀悉禁。前享一日,質(zhì)明,俱赴祠所。齋房官給酒饌,享官己齋而闕通攝行事。
陳設(shè)(除設(shè)權(quán)奉安別廟皇后神主幄次南神門外,東向,及不設(shè)皇帝位版、上設(shè)三獻神官位外,并同朝享太廟)。
△別廟神主過太廟
前享一日,捧擎腰輿內(nèi)侍官、援衛(wèi)親事官等,宿於太廟齋房。享日丑前五刻,所司陳行障、坐障等於別廟東偏門外,設(shè)腰輿於殿之下,南向。少頃,禮直官、贊者分引內(nèi)常侍以下於殿庭,北向,西上,重行立(別廟,內(nèi)常侍行事禮直官引,馀官皆贊者引)。贊者曰:"再拜。"內(nèi)常侍以下皆再拜。本廟宮闈令升殿開室,捧懿節(jié)皇后、安穆皇后、安恭皇后神主至室門,次引內(nèi)常侍北向,俛伏,跪稱:"攝內(nèi)常侍臣某言,請懿節(jié)皇后、安穆皇后、安恭皇后神主祫享於太廟,降殿乘輿。"奏訖,俛伏,興(凡內(nèi)常侍奏請準此)。又宮闈令捧接神主,內(nèi)常侍前引,置於輿內(nèi)。常侍以下分左右前導(dǎo),詣太廟南神門外"幄次,東向,權(quán)奉安"。援衛(wèi)、親從官等至太廟門外止,行障、坐障至太廟南門外止,內(nèi)常侍以下俟導(dǎo)引詣殿上神幄如儀。
△省牲器(儀同朝享太廟)
△晨祼
享日丑前五刻(行事用丑時七刻),祠祭官引宮闈令入詣廟庭,北向立。祠祭官曰:"再拜。"宮闈令再拜。升殿開室,整拂神幄,帥其屬掃除,退,就執(zhí)事位。次引薦香燈官入詣殿庭,北向立(凡宮闈令、薦香燈官行事,皆祠祭官引)。祠祭官曰:"再拜。"薦香燈官再拜。升殿各就職事位。次樂正帥工人、二舞人就位(登歌工人,俟監(jiān)察御史點閱訖,升西階,各就位)。次太官令、光祿丞帥其屬實饌具畢,光祿丞還齋所。次引光祿卿入詣殿庭席位,北向立。贊者曰:"再拜。"光祿卿再拜。升殿點視禮饌畢。次引監(jiān)察御史升殿點閱陳設(shè),糾察不如儀者(凡點視及點閱,皆先詣僖祖位,以至次位)。光祿卿還齋所,馀官各服祭服。次引行事執(zhí)事官詣東神門外,揖,立定。禮直官贊:"揖。"次引押樂太常卿太常丞、協(xié)律郎,次引監(jiān)察御史、奉禮郎、太祝、太官令入,就殿下席位,北向立。次引初獻戶部兵部工部尚書、終獻禮官入,就殿下席位,西向立。祭官於殿上贊:"奉神主。"次引薦香燈官入室,搢笏,於祏室內(nèi)奉帝主出,詣殿上神幄設(shè)於座(奉神主,詣神幄伺於幾後啟匱,設(shè)於座,以白羅巾覆之),執(zhí)笏,退,復(fù)執(zhí)事位。次引宮闈令奉后主如上儀(以青羅巾覆之),退,復(fù)執(zhí)事位。初,殿上贊"奉神主",內(nèi)常侍以下於太廟南門外神幄奉別廟懿節(jié)皇后、安穆皇后、安恭皇后神主腰輿入南神西偏門,至殿下,南向。內(nèi)常侍以下北向立,贊者曰:"再拜。"內(nèi)常侍以下再拜。俟殿上奉神主訖,內(nèi)常侍稍前,奉懿節(jié)皇后、安穆皇后、安恭皇后神主祫享於太廟。奏訖,退詣懿節(jié)皇后、安穆皇后、安恭皇后神主前奏請降輿升殿。奏訖,宮闈令捧神主升自泰階至殿上,本廟宮闈令捧接懿節(jié)皇后神主祔於神宗神幄內(nèi)欽慈皇后神主之右,安穆皇后、安恭皇后神主祔於徽宗神幄內(nèi)顯仁皇后神主之右,各設(shè)於座(奉神主設(shè)於座,并如上儀)。內(nèi)常侍以下退詣東神門內(nèi)道南,西向立以俟,祠祭官於殿上贊"奉神主"訖。禮直官稍前,贊:"有司謹具,請行事。"贊者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次引監(jiān)察御史、押樂太常卿太常丞、奉禮協(xié)律郎、太祝、太官令各就位立定(太官令就僖祖位尊彝所)。次引初獻詣盥洗位,北向立,搢笏盥手,帨手,執(zhí)笏;詣爵洗位,北向立,搢笏洗瓚,拭瓚,以授執(zhí)事者;執(zhí)笏升殿,詣僖祖位尊彝所,東向立(若南北向神御尊彝所,即皆西向立。酌獻準此)。執(zhí)事者以瓚授初獻,初獻搢笏跪執(zhí)瓚。執(zhí)彝者舉冪,太官令酌郁鬯訖,先詣順祖位尊彝所,北向立(若詣北向神位尊彝所,即南向立。酌獻準此)。初獻以瓚授執(zhí)事者,執(zhí)笏興,詣僖祖神位前西向立(若南向神位,即北向立。若北向神位,即南向立。酌獻準此),搢笏跪。次引奉禮郎搢笏南向跪。執(zhí)事者以瓚授奉禮郎。奉瓚授初獻,初獻受瓚,以鬯祼地,奠訖,以瓚授執(zhí)事者。次執(zhí)事者以幣授奉禮郎,奉禮郎奉幣授初獻訖,執(zhí)笏興,先詣順祖神位前西向立(若北向神位,即東向立)。初獻受幣奠訖,執(zhí)笏俛伏興,少退再拜。次詣順祖位、翼祖位、宣祖位、太祖位、太宗位、真宗位、仁宗位、英宗位、神宗位、哲宗位、徽宗位、欽宗位、懿節(jié)皇后位、安穆皇后位、安恭皇后位祼鬯奠幣,并如上儀訖,俱復(fù)位。協(xié)律郎跪,俛伏舉麾興。工鼓柷,宮架作《興安之樂》、《孝熙昭德之舞》九成,偃麾戛敔,樂止(凡樂,皆協(xié)律郎跪,俛伏舉麾興,工鼓柷而後作,偃麾戛敔而後止)。既晨祼,薦香燈官入取毛血於神位前,太官令取肝,以鸞刀刲之,洗於郁鬯,貫之,以膋燎於爐炭。薦香燈官以肝、膋詔於神位,又以墮祭三祭於茅苴,退,復(fù)位。
△饋食
享日,有司帥進饌者詣廚,以七升牛於俎(肩、臂、臑在上端,肫、胳在下端。正脊一、直脊一、橫脊一、長脅一、短脅一、代脅一,皆二骨以并在中),次升羊、豕如牛,各實於一俎(每位牛、羊、豕各一俎),入設(shè)於饌幔內(nèi)。俟初獻既升祼訖,捧俎官入,執(zhí)事者捧俎入詣西階下。次引戶部兵、部工、部尚書詣西階下,搢笏奉俎(戶部奉牛,兵部奉羊,工部奉豕)升殿,宮架《豐安之樂》作,詣僖祖神位前西向跪奠(若南向神位即北向跪奠,北向神位即南向跪奠)。先薦牛,次薦羊,次薦豕。各執(zhí)笏俛伏,興。有司入設(shè)於豆右、腸胃膚之前(牛在左,羊在中,豕在右)。次詣每位奉俎并如上儀。樂止,俱降,復(fù)位。初奠俎訖,次引薦香燈官取蕭合黍、稷擩於脂,燎於爐炭,當饋熟之時,薦香燈官取菹擩於醢,祭於豆間三。又取黍、稷、肺祭如初,俱藉以茅。退,復(fù)位。次引太祝詣神位前北向立。次引初獻再詣盥洗位,宮架《正安之樂》作(初獻升降行止,皆作《正安之樂》),至位,北向立,搢笏盥手,帨手執(zhí)笏,詣爵洗位北向立,搢笏,洗爵,拭爵,以授執(zhí)事者。執(zhí)笏升殿,樂止。登歌樂作,詣僖祖位酌樽所東向立,樂止。登歌《基命之樂》作(順祖位《太寧之樂》,翼祖位《大順之樂》宣祖位《天元之樂》,太祖位《皇武之樂》,太宗位《大定之樂》,真宗位《熙文之樂》,仁宗位《美成之樂》,英宗位《治隆之樂》,神宗位《大明之樂》,哲宗位《重光之樂》,徽宗位《承元之樂》,欽宗位《端慶之樂》,懿節(jié)皇后、安穆皇后、安恭皇后《歆安之樂》),執(zhí)事者以爵授初獻,初獻搢笏跪,執(zhí)爵。執(zhí)樽者舉冪,太官令酌著樽之醴齊訖,先詣順祖位酌樽所,北向立。初獻以爵授執(zhí)事者,執(zhí)笏,興。詣僖祖神位前西向立,搢笏跪,執(zhí)事者以爵授初獻,初獻執(zhí)爵祭酒,三祭於茅苴,奠爵,執(zhí)笏俛伏,興,少立,樂止。次太祝搢笏跪讀祝文,讀訖,執(zhí)笏,興,先詣順祖神位前東向立(若北向神位即南向立)。初獻再拜。次詣每位行禮,并如上儀。太官令復(fù)詣僖祖,次詣每位行儀,并如上儀,太官令復(fù)詣僖祖位酌樽所,太祝復(fù)位。初獻將降階,登歌樂作,降階,樂止。宮架樂作,復(fù)位,樂止。文舞退,武舞進,宮架《正安之樂》作,舞者立定,樂止。次引亞獻詣盥洗位,北向立,搢笏盥手,帨手執(zhí)笏;詣爵洗位,北向立,搢笏洗爵拭爵,以授執(zhí)事者。執(zhí)笏升殿,詣僖祖位酌樽所,東向立。宮架作《武安之樂》、《禮洽儲祥》之舞,執(zhí)事者以爵授亞獻,亞獻搢笏跪執(zhí)爵。執(zhí)樽者舉冪,太官令酌壺樽之盎齊訖,先詣順祖位酌樽所,北向立。亞獻以爵授執(zhí)事者,執(zhí)笏,興,詣僖祖神位前西向立,搢笏跪,執(zhí)事者以爵授亞獻,亞獻執(zhí)爵祭酒,三祭於茅苴,奠爵,執(zhí)笏俛伏,興,少退,再拜。次詣每位行禮,并如上儀。樂止,降,復(fù)位。初、亞獻將詣太室,次引終獻詣洗及升殿行禮,并如亞獻之儀,復(fù)位。初、終獻畢,既升,次引七祀及配享功臣禮位詣盥洗位,搢笏盥手,帨手執(zhí)笏,詣神位前,搢笏跪執(zhí)爵,三祭酒,奠爵,執(zhí)笏俛伏,興,再拜。詣次位,并如上儀,退,復(fù)位(惟七祀先詣司命位,奠爵訖,興,少立。次引太祝進詣神位前,北向跪讀祝文,讀訖,退,復(fù)位。禮官再拜)。次引太祝徹籩、豆(籩、豆各一,位移故處),登歌《恭安之樂》作,卒徹,樂止。次引宮闈令束茅,訖俱復(fù)位,禮直官曰:"賜胙。"贊者承傳曰:"賜胙,再拜。"在位者皆再拜。送神,宮架《興安之樂》作,一成止。祠祭官於殿上贊:"奉神主入祏室。"次引薦香燈官搢笏,奉帝主入祏室(薦香燈官先捧匱置於神座,納神主於匱,訖,捧入祏室),執(zhí)笏,退,復(fù)位。次引宮闈令奉后主入祏室,并如上儀,退,復(fù)位(若別廟神主還本廟,則俟祠祭官贊:"納神主",次引內(nèi)常侍以下先入詣殿庭北向立,俟納神主訖,次引內(nèi)常侍升殿詣神宗神幄內(nèi),於懿節(jié)皇后神主前奏請懿節(jié)皇后神主降殿乘輿。并詣徽宗神幄內(nèi)安穆皇后神主,安恭皇后神主前奏請,并如上儀。赴本廟奏訖,宮闈令捧神主降自泰階,內(nèi)常侍前導(dǎo),各置於輿內(nèi)。常侍以下分左右前導(dǎo),腰輿出太廟南神西偏門,至廟門外,援衛(wèi)親事官等援衛(wèi)過別廟,如過太廟之儀。腰輿至本廟殿下,北向,內(nèi)常侍詣腰輿前奏請懿節(jié)皇后、安穆皇后、安恭皇后神主降輿升殿,奏訖復(fù)位。本廟宮闈令捧接神主升殿,并如太廟之儀,闔戶以降。內(nèi)常侍以下北向,西上立,贊者曰:"拜",內(nèi)常侍以下再拜,訖退)。次引初獻,戶部工部兵部尚書、亞終獻禮官就望瘞位,有司詣神位前取幣用痁渺 坎。次引監(jiān)察御史、押樂太常卿太常丞、奉禮協(xié)律郎、太祝詣望瘞位立定。禮直官曰:"可瘞",寘土半坎,本廟宮闈令監(jiān)視。次引初獻以下詣東神門外揖位立,禮直官贊:"禮畢",揖訖,退。次引禮官詣西神門外七祀望燎位,西向立,有司置祝版於燎柴,焚訖,退。太官令帥其屬徹禮饌,監(jiān)察御史詣殿監(jiān)視收徹訖,還齋所。宮闈令闔戶以降,乃退。太常藏祝版於匱,光祿卿以胙奉進,監(jiān)察御史就位展視,光祿卿望闕再拜,乃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