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取楚漢中

　　秦取楚漢中，再戰(zhàn)於藍(lán)田，大敗楚軍。韓、魏聞楚之困，乃南襲至鄧，楚王引歸。後三國〔一〕謀攻楚，恐秦之救也，或說薛公：「可發(fā)使告楚曰：『今三國之兵且去楚，楚能應(yīng)而共攻秦，雖〔二〕藍(lán)田豈難得哉〔三〕！況於楚之故地〔四〕？』楚疑於秦之未必救己也，而今三國之辭去〔五〕，則楚之應(yīng)之也必勸〔六〕，是楚與三國謀出秦兵矣〔七〕。秦為知之，必不救也〔八〕。三國疾攻楚，楚必走秦以急〔九〕；秦愈不敢出〔一０〕，則是我離秦而攻楚也〔一一〕，兵必有功〔一二〕。」

　　〔一〕　姚本齊、韓、魏。

　　〔二〕　鮑本無「秦取楚漢中再戰(zhàn)於藍(lán)田大敗楚軍韓魏聞楚之困乃南襲至鄧楚王引歸後三國謀攻楚恐秦之救也或說薛公可發(fā)使告楚曰今三國之兵且去楚楚能應(yīng)而共攻秦雖」六十六字?！稹⊙a(bǔ)曰：姚氏本章首有此六十六字?！≡涁Я野福簾o者脫。

　　〔三〕　姚本去，舍也。舍楚而往攻秦。藍(lán)田，秦邑也，攻秦則得之矣，故曰「豈難得哉」。藍(lán)田，今長安東南?！□U本屬京兆。此策上有脫簡，蓋三國攻楚，楚求秦救，薛公時(shí)在魏，說者欲使薛公遣使之楚，告以舍楚攻秦，以疑秦使不救楚。此言三國既舍楚攻秦，藍(lán)田可得也

　　〔四〕　鮑本藍(lán)田，秦近邑也，尚可得，而況楚地？謂秦且以漢中予楚。

　　〔五〕　鮑本「去」作「云」?！稹∪龂コ?，史不書?！皋o云」，上所言者也。補(bǔ)曰：當(dāng)作「云」。

　　〔六〕　姚本應(yīng)，和也。勸，進(jìn)也?！□U本勸，樂之也，言樂從，從三國攻秦。此一說也。

　　〔七〕　鮑本出兵敵三國也，其謀自楚。

　　〔八〕　姚本知楚與三國謀，故必不肯救之（一無「肯」、「之」二字）。

　　〔九〕　姚本一本以下有「告」字。走，去也。告急求救也?！□U本趨秦告急。

　　〔一０〕姚本秦益疑，故不敢出兵。　鮑本畏三國也，此又一說。

　　〔一一〕鮑本我，三國也。離，言絕其交。

　　〔一二〕姚本離，絕也。使秦疑楚而不救也。三國得專勢攻楚，故兵出必有功也。

　　薛公曰：「善?！顾彀l(fā)重使之楚，楚之應(yīng)之果勸〔一〕。於是三國并力攻楚，楚果告急於秦，秦遂不敢出兵。大臣〔二〕有功〔三〕?！菜摹?br />
　　〔一〕　姚本果，竟。

　　〔二〕　姚本「臣」，曾作「勝」?！□U本衍「臣」字?！⊙a(bǔ)曰：姚氏云，曾作「勝」。高注亦作「大勝」。

　　〔三〕　姚本三國伐楚大勝有功也。

　　〔四〕　鮑本此章應(yīng)屬齊若魏，然附之齊，則薛公時(shí)在魏；附之魏，則無薛公事。以其事不完不明，而齊、魏無所適屬也，故次之此。正曰：秦惠王後十三年，取楚漢中，非薛公在魏時(shí)事。鮑不見脫簡文，故其說妄謬而次之此。

　　薛公入魏而出齊女〔校一〕

　　〔校一〕此篇姚本與《秦取楚漢中》連篇，鮑本另列一篇。據(jù)文義，從鮑本。

　　薛公入魏而出齊女〔一〕。韓春謂秦王曰：「何不取為妻，以齊、秦劫〔二〕魏〔三〕，則上黨，秦之有也〔四〕。齊、秦合而立負(fù)蒭，負(fù)蒭立，其母在秦，則魏，秦之縣也〔五〕已。呡〔六〕欲以齊、秦劫〔七〕魏〔八〕而困薛公〔九〕，佐欲定其弟〔一０〕，臣請(qǐng)為王因呡與佐也〔一一〕。魏懼而復(fù)之〔一二〕，負(fù)蒭必以魏歿世事秦〔一三〕。齊女入魏而怨薛公〔一四〕，終以齊奉事王矣〔一五〕?！?br />
　　〔一〕　姚本婦人大歸曰「出」。　鮑本魏公子負(fù)芻之母，薛公惡齊，故逐之。

　　〔二〕　鮑本「劫」，「劫」同。

　　〔三〕　姚本秦王，昭王也。勸使取魏所出齊女以為妻，而與齊并勢攻魏。

　　〔四〕　姚本攻魏則并得上黨也?！□U本此上黨屬魏。

　　〔五〕　姚本負(fù)蒭即魏公子，其母即魏所出齊女也。欲令秦王取之，故曰「其母在秦」，故云「魏，秦之縣也」。　鮑本言負(fù)芻以母故必事秦。

　　〔六〕　姚本呡，魏之臣也?！□U本「呡」作「珉」?！稹∠峦?。字書無之。而韓呡，韓策作「珉」，今並從之。此魏人也。正曰：「已」字句，今連作「已珉」，非?！竻荨埂ⅰ哥搿?，策字通，恐即「韓珉」也?！≡浗癖尽竻荨棺鳌哥搿?，乃誤涉鮑也。

　　〔七〕　姚本劫，脅也。

　　〔八〕　鮑本無「劫魏」二字。○　爭魏權(quán)故。補(bǔ)曰：一本「欲以齊、秦劫魏而困薛公」。

　　〔九〕　姚本薛公在魏，故欲困苦之也。

　　〔一０〕姚本佐，負(fù)蒭兄也，故欲定其弟?！□U本負(fù)芻庶兄也。定，定其立。

　　〔一一〕姚本臣，韓春自謂也。呡欲困薛，故言請(qǐng)為王因呡與佐也?！□U本因二人可以劫魏困薛。

　　〔一二〕姚本復(fù)之齊女。　鮑本反齊女。

　　〔一三〕姚本世，身。

　　〔一四〕姚本入，還也。齊女還，怨薛公出己也。

　　〔一五〕姚本王，秦王也。韓春設(shè)此言，言齊女以齊奉事王矣。秦王不慊韓春計(jì)，故其事無效。　鮑本齊女德秦，而齊，其父母國也，齊又與薛公隙，故女能得之以事秦。

　　三國攻秦入函谷

　　三國攻秦，入函谷〔一〕。秦王謂樓緩〔二〕曰：「三國之兵深矣，寡人欲割河?xùn)|而講〔三〕?！箤?duì)曰：「割河?xùn)|，大費(fèi)也；免〔四〕於國患，大利也。此父兄之任也〔五〕。王何不召公子池〔六〕而問焉？」

　　〔一〕　姚本三國，齊、韓、魏也?！□U本魏記，哀二十一年，與齊、韓共攻秦，此九年也。正曰：「哀」當(dāng)作「襄」。

　　〔二〕　鮑本趙人，見穰侯傳。此九年，相秦而免。

　　〔三〕　姚本深，猶盛也。割，分。講，成也。（一「也」字下有「分」字）河?xùn)|地以卑三國，與之成?！□U本大河之東，非地名。補(bǔ)曰：「講」，「媾」通，說見前。

　　〔四〕　鮑本「免」作「勉」?！稹⊙a(bǔ)曰：策「免」、「勉」通。

　　〔五〕　姚本曾云，大利，不入三國；大費(fèi)，失土。大利不亡國，故曰「父兄之任也」?！□U本謂公族。

　　〔六〕　鮑本「池」作「他」。○　正曰：「池」即「他」，且當(dāng)從本文。

　　王召公子池而問焉〔一〕，對(duì)曰：「講亦悔，不講亦悔?！雇踉唬骸负我?？」對(duì)曰：「王割河?xùn)|而講，三國雖去，王必曰：『惜矣！〔二〕三國且去，吾特以三城從之〔三〕?！淮酥v之悔也〔四〕。王不講，三國入函谷，咸陽必?！参濉常跤衷唬骸合б?！吾愛三城而不講?！淮擞植恢v之悔也?！雇踉唬骸糕x〔六〕吾悔也，寧亡三城而悔，無危咸陽而悔也。寡人決〔七〕講矣?！棺涫构映匾匀侵v於三國，之兵〔八〕乃退?！簿拧?br />
　　〔一〕　鮑本「焉」作「之」?！?br />
　　〔二〕　姚本惜河?xùn)|地也。　鮑本悔其失地。

　　〔三〕　姚本且，將也。特，獨(dú)也。三城，河?xùn)|三縣也。

　　〔四〕　姚本悔，恨也。

　　〔五〕　姚本咸陽，秦都也。今長安都渭橋西北咸陽城是也?！□U本咸陽，秦都。扶風(fēng)渭城也。補(bǔ)曰：大事記，山南曰陽，水北亦曰陽。其地在渭水之北，九〈峻，中"厶改囟"〉諸山之南，故曰咸陽。

　　〔六〕　鮑本「鈞」，「均」同。平也。

　　〔七〕　姚本決，必?！□U本決，斷也，猶必。

　　〔八〕　鮑本「之兵」上補(bǔ)「三國」二字。○　補(bǔ)曰：宜復(fù)有「三國」二字。

　　〔九〕　鮑本緩時(shí)相秦，對(duì)以池之言，豈為侵官哉！而曰「此父兄之任」，焉用彼相矣。補(bǔ)曰：緩之不自言，池以兩悔言，皆箝其主之術(shù)也?！≈懿撸n慶為西周說薛公，令臨函谷而無攻楚，割東國以與齊，而秦出楚王以為和，薛公從之，會(huì)公子池來媾，遂罷兵。大事記說見彼章，當(dāng)參照。按三城者，武遂與韓，封陵與魏，齊城與齊，武遂、封陵在河?xùn)|，齊城無考。事在年表秦昭九年。下十一年，書韓與齊魏擊秦，與我武遂。大事記謂即此年事，誤分也。通鑑綱目以為樓緩、公子池之對(duì)者，誤。

　　秦昭王謂左右〔校一〕

　　〔校一〕此篇姚本與《三國攻秦入函谷》連篇。鮑本另列一篇。據(jù)文義，從鮑本。

　　秦昭王謂左右曰：「今日韓、魏，孰與始強(qiáng)〔一〕？」對(duì)曰：「弗如也〔二〕?！雇踉唬骸附裰缍踩场⑽糊R〔四〕，孰與孟嘗〔五〕、芒卯之賢〔六〕？」對(duì)曰：「弗如也?！雇踉唬骸敢悦蠂L、芒卯之賢，帥強(qiáng)韓、魏之兵以伐秦，猶無奈寡人何也！今以無能之如耳、魏齊，帥弱韓、魏以攻秦，其無奈寡人何，亦明矣！」左右皆曰：「甚〔七〕然〔八〕?！?br />
　　〔一〕　姚本始，初也。言韓、魏初時(shí)強(qiáng)耶？今時(shí)強(qiáng)也？

　　〔二〕　姚本言不如始時(shí)強(qiáng)也。

　　〔三〕　姚本如耳，韓臣?！□U本魏人。正曰：高注，韓臣。按「如」，姓，魏有如姬。

　　〔四〕　姚本魏齊，魏臣也。　鮑本魏相。

　　〔五〕　鮑本先時(shí)相魏。

　　〔六〕　鮑本不言韓人，魏主兵也。　札記今本「與」誤「如」。

　　〔七〕　姚本甚，謂誠也。

　　〔八〕　鮑本無「左右皆曰甚然」六字?！稹⊙a(bǔ)曰：姚本有?！≡涁Я野福菏酚浻校n子有，「皆」作「對(duì)」。說苑有，作「左右皆曰然」。無者非也，高注亦可證。

　　中期〔一〕推琴〔二〕對(duì)曰：「三〔三〕之料〔四〕天下過〔五〕矣。昔者六晉〔六〕之時(shí)，智氏最強(qiáng)，滅破范、中行〔七〕，帥韓、魏〔八〕以圍趙襄子於晉陽〔九〕。決晉水〔一０〕以灌晉陽，城不沈者三板耳〔一一〕。智伯出行〔一二〕水，韓康子御，魏桓子〔一三〕驂乘〔一四〕。智伯曰：『始，吾不知水之可亡〔一五〕人之國也，乃今知之。汾水利以灌安邑〔一六〕，絳水利以灌平陽〔一七〕?！晃夯缸又忭n康子〔一八〕，康子履魏桓子，躡其踵〔一九〕。肘足接於車上〔二０〕，而智氏分矣〔二一〕。身死國亡，為天下笑〔二二〕。今秦之強(qiáng)，不能過智伯；韓、魏雖弱，尚賢在晉陽之下也〔二三〕。此乃方其用肘足時(shí)也，願(yuàn)王之勿易也〔二四〕?！埂捕濉场?br />
　　〔一〕　姚本中期，秦臣也?！□U本武王時(shí)已出此人，至是四十四、五年矣。補(bǔ)曰：「期」，史作「旗」。說苑，「申旗」?！≡涁Я野福骸干辍辜础钢小褂灦??！钙凇埂ⅰ钙臁雇?。

　　〔二〕　姚本續(xù)：史記「中旗憑琴」注，引戰(zhàn)國策作「推琴」。後語，「中旗伏琴」。韓子作「推瑟」。說苑作「伏琴」?！□U本補(bǔ)曰：史，「馮琴」。索隱引後語，「伏琴」。韓子，「推瑟」。說苑「伏瑟」。愚謂，此記其推琴而起對(duì)，猶論語記「舍瑟」也。莊子云「孔子推琴」?！≡涁Я野福骸竿啤够颉格T」字之訛，「馮」，「伏」聲之轉(zhuǎn)，與論語、莊子義不同也。吳氏所說未是。

　　〔三〕　鮑本「三」作「王」?！稹≡浗癖尽溉棺鳌竿酢埂ｕU本作「王」。丕烈案：「王」字是也。

　　〔四〕　姚本料，數(shù)也?！□U本料，量也。

　　〔五〕　姚本過，謬也。

　　〔六〕　姚本六卿分晉。智氏、范、中行氏、魏、韓氏、趙氏，乘周之衰，僭號(hào)皆曰諸侯，謂六晉也。曾、劉皆作六晉者，無咎滅趙氏、魏氏。　鮑本智、范、中行、韓、魏、趙，晉卿也，實(shí)分晉國。

　　〔七〕　姚本范、中行氏，於晉最薄而苛峭，故智伯瑤先破滅也。

　　〔八〕　鮑本「帥」上有「又」字?！稹≡涁Я野福菏酚?、說苑有。韓子作「而從韓、魏」。

　　〔九〕　姚本智伯殺范、中行氏，志意驕盈，求地於諸侯，趙襄子不與地，故帥韓、魏二君伐趙氏，圍晉陽。晉陽，趙襄子邑。

　　〔一０〕鮑本出晉陽。補(bǔ)曰：正義引括地志云，晉水出并州晉陽縣西，東南流注汾水。

　　〔一一〕姚本沈，沒也。廣二尺曰板?！□U本板，高三尺。

　　〔一二〕鮑本行，去音。按視也。

　　〔一三〕姚本說苑、韓子作魏宣子。

　　〔一四〕姚本三人共載曰「驂乘」?！□U本徐無鬼疏，在左為驂，在右為御。

　　〔一五〕姚本亡，滅。

　　〔一六〕姚本安邑，魏桓子邑?！□U本汾水，出汾陽，屬河?xùn)|。補(bǔ)曰：漢志，汾水出太原汾陽縣北山，至河?xùn)|汾陽縣入河。正義云，安邑，在絳州夏縣。汾水東北歷安邑、西河入河。

　　〔一七〕姚本平陽，韓康子邑?！□U本絳水、平陽並屬河?xùn)|。正曰：晉遷新田，今絳縣。謂平陽為故絳。正義引括地志云，絳水一名白水，今名弗泉，源出絳山。

　　〔一八〕鮑本不敢正語，以肘築之。

　　〔一九〕鮑本躡，蹈。踵，跟也。

　　〔二０〕姚本曾、劉本云，「魏桓子肘韓康子，康子躡其踵，踵、肘接於車上」。

　　〔二一〕姚本韓、魏兆其肘、踵之謀，破智伯於車上。智氏貪暴滅亡，三家卒共分之，故曰「智氏分也」。

　　〔二二〕姚本智伯身死，為襄子所殺也。身死，國為三家所分，天下共笑也。

　　〔二三〕姚本賢於趙襄子見圍於晉陽也。賢，猶勝也?！□U本「在」上有「其」字?！稹≡涁Я野福菏酚洝⒄f苑有。　韓子作「未至如其在晉陽之下也」。

　　〔二四〕姚本勿，無。易，輕也。

　　〔二五〕鮑本彪謂：此賢人君子之言也，人君閒暇，宜數(shù)聞之。魏釐十一年有，此四十一年也。以在取邢丘下，故不可先范睢事。正曰：秦自孝公商鞅以來，政俗彌惡，當(dāng)時(shí)動(dòng)以遺禮義，棄仁恩，虎狼目之。是以魯連、孔順義所不臣，蓋聖賢之徒之所絕也。凡委質(zhì)於其國者，雖有忠言嘉謨，皆不得在君子之科。

　　楚魏戰(zhàn)於陘山

　　楚、魏戰(zhàn)於陘山〔一〕。魏許秦以上洛〔二〕，以絕秦於楚〔三〕。魏戰(zhàn)勝，楚敗於南陽〔四〕。秦責(zé)〔五〕賂於魏，魏不與〔六〕。營〔七〕淺〔八〕謂秦王曰：「王何不謂楚王〔九〕曰，魏許寡人以地，今戰(zhàn)勝，魏王〔一０〕倍寡人也。王何不與寡人遇〔一一〕。魏畏秦、楚之合，必與秦地矣。是魏勝楚而亡地於秦也〔一二〕；是王以魏地〔一三〕德寡人〔一四〕，秦之楚者多資矣〔一五〕。魏弱，若不出地〔一六〕，則王攻其南，寡人絕〔一七〕其西，魏必危?！惨话恕场骨赝酢惨痪拧吃唬骸干啤！挂允歉娉?。楚王揚(yáng)言〔二０〕與秦遇，魏王聞之恐，效上洛於秦〔二一〕。

　　〔一〕　鮑本魏記蘇秦傳注，在密縣。密屬河南。楚記，威王卒，魏因喪取我陘山。魏襄六年伐楚，敗之陘山，在此前九年。正曰：徐廣云，召陵有陘亭，密縣有陘山。正義云，括地志云在鄭州新鄭縣西南。大事記取鮑氏所引召陵。韓策引正義，又謂楚北有汾陘之塞，即此，皆一地也。愚恐「汾」字有誤，因「韓陘城汾旁」訛也。說見彼條?！耐ㄨa，在惠後六年，高注作惠。

　　〔二〕　鮑本洛，屬弘農(nóng)。

　　〔三〕　姚本魏許賂秦以上洛，絕秦便不助楚?！□U本使不助楚。

　　〔四〕　姚本南陽，陘山所在也?！□U本荊州郡。非修武所謂。

　　〔五〕　鮑本責(zé)，求也。

　　〔六〕　姚本賂，上洛也。不與上洛也。

　　〔七〕　姚本曾「營」或作「管」。

　　〔八〕　鮑本秦人。

　　〔九〕　鮑本懷。

　　〔一０〕鮑本襄。正曰：惠。

　　〔一一〕姚本遇，合也?！□U本遇，猶會(huì)。

　　〔一二〕姚本謂失上洛。

　　〔一三〕鮑本無「魏」字?！稹⊙a(bǔ)曰：一本「以魏地德寡人」。

　　〔一四〕鮑本秦因楚會(huì)得地，楚之惠也。

　　〔一五〕姚本之，至也。資，財(cái)幣也?！□U本之，往也。言將以厚幣往結(jié)楚好。

　　〔一六〕鮑本補(bǔ)曰：劉辰翁云，多「弱」字，即「若」。愚謂，以「弱」句，義亦善。

　　〔一七〕鮑本「絕」作「攻」?！?br />
　　〔一八〕姚本危，亡。

　　〔一九〕姚本昭王也。

　　〔二０〕鮑本揚(yáng)，顯言之。

　　〔二一〕姚本魏惠王。效，致也。

　　楚使者景鯉在秦〔校一〕

　　〔校一〕此篇姚本與《楚魏戰(zhàn)於陘山》連篇，鮑本另列一篇，據(jù)文義，從鮑本。

　　楚使者景鯉在秦，從秦王與魏王〔一〕遇於境〔二〕。楚怒秦合，周冣為楚王曰：「魏請(qǐng)無與楚遇而合〔三〕於秦〔四〕，是以鯉與之遇也。弊邑之於與遇善之〔五〕，故齊不合也?！钩跻虿蛔锞磅幎轮?、秦〔六〕?！财摺?br />
　　〔一〕　鮑本襄。正曰：惠。

　　〔二〕　姚本遇，合。境，秦界也?！□U本此下脫簡，有秦使周最解說與魏所以遇之意。見高注。而楚策有其事。補(bǔ)曰：按鮑所謂楚策原在韓。曰齊、楚之交善，秦與魏遇，且以善齊而絕齊乎？楚景鯉之秦，與於遇，楚王怒，恐秦以楚為有陰於秦、魏也，且罪鯉云云。

　　〔三〕　姚本遇之合也。

　　〔四〕　鮑本無「楚怒秦合周冣為楚王曰魏請(qǐng)無與楚遇而合於秦」二十字。○　補(bǔ)曰：別本以此足缺文，在「是以鯉與之遇也」句上，即高注「秦使周最解說」者。姚本「楚怒秦合」、「最為楚王曰」、「魏王遇於境」、「楚使者」、「是以」云云，其文缺誤，不如別本明白?！≡洿硕瞩U本無，吳氏補(bǔ)有?！负稀棺鳌噶睢梗竷狻棺鳌缸睢?，「為」作「謂」。丕烈案：「令」字、「謂」字是也，「冣」作「最」者非。吳氏所稱姚本，與影抄梁溪安氏本合，乃姚氏一本耳。

　　〔五〕　鮑本加好於魏。正曰：敝邑，秦自稱。謂鯉與秦、魏遇此以為善。蓋二國之遇，將以善齊，而絕齊於楚，而楚使在焉，故齊疑之而不與合也。

　　〔六〕　姚本秦使周最解說楚王與魏遇之意，故不罪景鯉，而弟德周與秦也。

　　〔七〕　鮑本齊，魏讎也，好魏故齊不合。齊，楚敵也，齊不合故楚說。正曰：以齊、楚交善章考之，其失可見。

　　楚王使景鯉如秦

　　楚王〔一〕使景鯉如秦?？椭^秦王曰：「景鯉，楚王使景〔二〕所甚愛，王不如留之以市地〔三〕。楚王聽，則不用兵而得地；楚王不聽，則殺景鯉，更〔四〕不〔五〕與不如景鯉留〔六〕，是便〔七〕計(jì)也?！骨赝跄肆艟磅帯?br />
　　〔一〕　鮑本懷。

　　〔二〕　姚本一本無「使景」二字?！□U本衍「使景」二字。

　　〔三〕　姚本市，求也?！□U本市，買賣所之也。言使楚以地贖鯉如之。

　　〔四〕　鮑本補(bǔ)曰：更，平聲。

　　〔五〕　鮑本衍「不」字?！⊙a(bǔ)曰：疑衍?！≡浗癖緹o上「不」字，乃誤涉鮑也。

　　〔六〕　姚本「留」，曾、劉一作「者」?！□U本「留」作「者」?！稹⊙a(bǔ)曰：姚云，「留」，曾、劉作「者」，是。

　　〔七〕　鮑本便，猶利安。

　　景鯉使人說秦王曰：「臣見王之權(quán)輕天下〔一〕，而地不可得也。臣之來使也，聞齊、魏皆且割地以事秦。所以然者，以秦與楚為昆弟國。今大王留臣，是示天下無楚也，齊、魏有何重於孤國也〔二〕。楚知秦之孤，不與地，而外結(jié)交諸侯〔三〕以圖〔四〕，則社稷必危，不如出臣?！骨赝跄顺鲋参濉??！擦?br />
　　〔一〕　鮑本權(quán)，猶勢也。天下所輕。

　　〔二〕　姚本言留臣，則秦（一本下有「與楚」二字）絕，秦?zé)o楚援，則為孤國，故齊、魏不復(fù)尊重秦也。鮑本「有」，猶「又」。補(bǔ)曰：二字古通用，後策陳軫云「又何重孤國」，即此文。

　　〔三〕　鮑本無「諸侯」二字。○

　　〔四〕　鮑本圖秦。

　　〔五〕　姚本出，遣景也。景鯉還楚也。

　　〔六〕　鮑本補(bǔ)曰：「來使」之「使」，去聲。

　　秦王欲見頓弱

　　秦王〔一〕欲見頓弱〔二〕，頓弱曰：「臣之義不參拜，王能使臣無拜，即可矣〔三〕。不，即不見也?！骨赝踉S之。於是頓子曰：「天下有〔四〕其實(shí)而無其名者，有無其實(shí)而有其名者，有無其名又無其實(shí)者。王知之乎？」王曰：「弗知。」頓子曰：「有其實(shí)而無其名者，商人是也。無把銚推耨之勢〔五〕，而有積粟之實(shí)，此有其實(shí)而無其名者也。無其實(shí)而有其名者，農(nóng)夫是也。解凍而耕，暴背而耨，無積粟之實(shí)，此無其實(shí)而有其名者也。無其名又無其實(shí)者，王乃是也。已立為萬乘，無孝之名；以千里養(yǎng)，無孝之實(shí)?！骨赝蹉Ｈ欢擦?。

　　〔一〕　姚本秦王，始皇趙正也。即位二十六年，乃稱帝，故曰秦王。

　　〔二〕　鮑本秦人。

　　〔三〕　鮑本「即」作「則」?！稹≡洝讣础?，鮑本作「則」，下「從成，即楚王」同。

　　〔四〕　姚本一本「有」字下更有「有」字。　鮑本「有」下補(bǔ)「有」字?！稹≌唬阂槐居?，姚同。

　　〔五〕　姚本銚，蕓苗器也，音括。續(xù)：銚，姚、調(diào)二音，古田器?！□U本「勢」作「勞」。○　銚，蕓苗器。耨，耨器。　補(bǔ)曰：徐按詩傳，錢銚也，七遙反，字與「鍬」同。耨，亦蕓田器，莊子作「鎒」。

　　〔六〕　鮑本悖，艴同，語色艴如也。補(bǔ)曰：艴如，說文文。今論語作「勃」。

　　頓弱曰：「山東戰(zhàn)國有六，威不掩於山東，而掩於母〔一〕，臣竊為大王不取也?！骨赝踉唬骸干綎|之建國〔二〕可兼〔三〕與？」頓子曰：「韓，天下之咽喉；魏，天下之胸腹。王資〔四〕臣萬金而遊〔五〕，聽之韓、魏〔六〕，入〔七〕其社稷之臣於秦〔八〕，即韓、魏從。韓、魏從〔九〕，而天下可圖也〔一０〕?！骨赝踉唬骸腹讶酥畤殻植荒芙o也〔一一〕?！诡D子曰：「天下未嘗無事也，非從即橫也。橫成，則秦帝；從成，即楚王。秦帝，即以天下恭養(yǎng)；〔一二〕楚王，即王雖有萬金，弗得私也〔一三〕?！骨赝踉唬骸干啤！鼓速Y萬金，使東遊韓、魏，入其將相。北遊於〔一四〕燕、趙，而殺李牧〔一五〕。齊〔一六〕王入朝〔一七〕，四國〔一八〕必〔一九〕從，頓子之說也?！捕啊?br />
　　〔一〕　姚本秦王，名正也。以母媱通於嫪?dú)?，閉之於雍門宮，故頓弱曰不能掩威於六國，而掩威於母也?！□U本始皇母，帝太后也。本呂不韋姬，通不韋，又通繆毐，人告之，王怒，九年遷雍。

　　〔二〕　鮑本「建」作「戰(zhàn)」。○

　　〔三〕　姚本兼，并。

　　〔四〕　姚本資，給?！□U本「資」，「齎」同。

　　〔五〕　姚本遊，行。

　　〔六〕　鮑本時(shí)不通諸國，故請(qǐng)王聽其往也。

　　〔七〕　姚本入，納也。

　　〔八〕　鮑本說之使歸秦。

　　〔九〕　鮑本「韓魏從」不重。○　補(bǔ)曰：一本疊此三字。

　　〔一０〕姚本從於秦。圖，取。

　　〔一一〕姚本給，供。

　　〔一二〕鮑本且敬且養(yǎng)。

　　〔一三〕姚本私，愛也。

　　〔一四〕鮑本衍「於」字。

　　〔一五〕姚本李牧，趙將?！□U本趙良將，遷王七年殺之。此十八年。

　　〔一六〕鮑本無「王」字?！稹⊙a(bǔ)曰：一本此下有「王」字。

　　〔一七〕姚本朝於秦也。

　　〔一八〕姚本四國，燕、趙、韓、魏?！□U本齊、魏、燕、趙也。殺牧?xí)r已虜韓。正曰：高注「燕、趙、韓、魏」，是，上已言齊矣。殺牧，是要終言之。

　　〔一九〕鮑本「必」作「畢」?！稹⊙a(bǔ)曰：疑「畢」?！≡浗癖尽副亍棺鳌府叀?，乃誤涉鮑也。丕烈案：鮑改吳補(bǔ)皆非也。古或借「必」為「畢」字。

　　〔二０〕鮑本說始皇在十年還太后前，此要終言之。彪謂：頓子之義高於范睢，而其說過之遠(yuǎn)矣，惜其不知擇木！焉有仁人君子而為始皇用哉？魯連視之蔑矣！正曰：大事記，茅焦說秦王曰，秦方以天下為事，而大王有遷母太后之名，恐諸侯聞之由比倍秦。頓子告始皇，山東戰(zhàn)國有六，威不掩於山東，而掩於母。始皇所重者獨(dú)兼并諸侯耳，茅焦所以能復(fù)太后者，特以諸侯背秦恐之，非能以母子天性感悟之也。愚按：頓弱雖有「威掩於母」之一言，其下即說以「兼并」行許，未嘗正諫遷母之失，又非茅焦比。二人雖異於范睢，於義皆不足取。

　　頃襄王二十年

　　頃襄王二十年，秦白起拔楚西陵，或拔鄢、郢、夷陵，燒先王之墓。王徙東北，保于陳城，楚遂削弱，為秦所輕。於是白起又將兵來伐。

　　楚人有黃歇者，游學(xué)博聞，襄王以為辯，故使於秦。說昭王曰：「天下莫強(qiáng)於秦、楚，今聞大王欲伐楚，此猶兩虎相鬥而駑犬受其弊，不如善楚。臣請(qǐng)言其說。臣聞之〔一〕：『物至〔二〕而反，冬夏是也〔三〕。致〔四〕至〔五〕而危，累碁是也。』今大國之地半天下，有二垂〔六〕，此從生民以來，萬乘之地未嘗有也〔七〕。先帝〔八〕文王〔九〕、莊王〔一０〕，王之身，三世〔一一〕而不接地於齊〔一二〕，以絕從親之要〔一三〕。今王三使盛橋〔一四〕守〔一五〕事於韓，成橋以北入燕〔一六〕。是王不用甲，不伸威，而出〔一七〕百里之地，王可謂能矣。王又舉甲兵而攻魏，杜〔一八〕大梁〔一九〕之門，舉〔二０〕河內(nèi)〔二一〕，拔燕、酸棗、虛、桃人〔二二〕，楚、燕之兵〔二三〕云翔不敢?！捕摹常踔σ喽嘁印捕濉场Ｍ跎辍捕诚⒈姸?，然後復(fù)之〔二七〕，又取蒲、衍、首垣〔二八〕，以臨仁、平兵〔二九〕，小黃、濟(jì)陽嬰城〔三０〕，而魏氏服矣。王又割濮、磨〔三一〕之北屬之燕，斷齊、秦之要，絕楚、魏之脊。天下五合、六聚而不敢救也〔三二〕，王之威亦憚矣〔三三〕。王若能持功守威〔三四〕，省〔三五〕攻伐之心而肥仁義之誡〔三六〕，使無復(fù)後患〔三七〕，三王不足四，五伯不足六也?！踩恕?br />
　　〔一〕　姚本續(xù)：此段首有闕文。史記、新序、後語皆有之，文亦小異。今以後語聊足此段之闕?！□U本無「頃襄王二十年」至「臣聞之」一百十字，有「說秦王曰」四字?！稹“词罚舜荷昃捶鈺r(shí)，書在擊芒卯后，此三十四年也。補(bǔ)曰：案，此當(dāng)下接「物至」云云，而章首「說秦王曰」四字已在此段內(nèi)，當(dāng)為衍文?！≡涁Я野福簠钦f非也。策文但當(dāng)作「說秦王曰，物至而反」云云，並無闕文。高注：「秦王」云，秦王名正，不以為黃歇說昭王，與史記不同。新序、后語皆本於史，不據(jù)此。以為此段首有闕文者，出於姚氏，其實(shí)不得高意。李善注文選辨亡論引「楚、魏之兵，雲(yún)翔而不敢?！?，以為頓子說秦王，蒙上章為說，必戰(zhàn)國策舊讀。且策文即實(shí)為黃歇說，亦止當(dāng)駁高注耳。正文作「說秦王曰」自足，前后多如此例。

　　〔二〕　鮑本至，猶極。

　　〔三〕　姚本秦王名正，莊王楚之子。冬至生，夏至殺，故曰反也。

　　〔四〕　鮑本致，言取物置之物上。

　　〔五〕　姚本至，極也。

　　〔六〕　鮑本邊陲。

　　〔七〕　姚本未嘗有地也。

　　〔八〕　姚本今之王，古之帝，故咸言先帝?！□U本尊稱之耳，時(shí)未為帝。

　　〔九〕　鮑本惠文王。非孝文。

　　〔一０〕鮑本「莊」作「武」。○　按史，秦輕楚頃襄王，歇乃上書說秦昭王，則史與此策書此為「莊王」，謬也。補(bǔ)曰：「莊」當(dāng)作「武」?！≡涁Я野福乎U改、吳補(bǔ)皆非也，高注可證。史記亦是「莊」字。新序無此以下三句，或以其不合而削之也。

　　〔一一〕姚本文王，始皇祖。莊王，始皇父。故曰三世。

　　〔一二〕鮑本不與通也。

　　〔一三〕鮑本要，約也。

　　〔一四〕鮑本無「三」字，「盛」作「成」。○　秦人。補(bǔ)曰：劉伯莊云，「橋」音「矯」?！≡浗癖緹o「三」字，「盛」作「成」。丕烈案：史記、新序皆無「三」，當(dāng)衍也；皆作「盛橋」。此下文云「成橋」，當(dāng)是策文作「成」，史記作「盛」?！赋伞?、「盛」同字。新序出史記。

　　〔一五〕鮑本守，猶待。

　　〔一六〕姚本燕入朝秦也?！□U本「以」作「已」?！稹∈寡嗳氤肚亍Ｕ唬骸敢浴梗敢选雇?。補(bǔ)曰：史作「盛橋以其地入秦」，為是。新序同。此言韓入地，下言取魏地也。

　　〔一七〕鮑本出，言割地。燕入秦，必割地予秦，秦使之出也。

　　〔一八〕鮑本「杜」作「社」?！稹⊙a(bǔ)曰：姚本作「杜」，是?！≡涁Я野福乎U本誤。因讀上屬，謬甚。

　　〔一九〕姚本大梁，魏惠王所都也。今陳留浚儀西大梁城是也。

　　〔二０〕姚本舉，猶得也。

　　〔二一〕鮑本屬司隸。正曰：正義云，即懷州也。在河南之北，西河之東，東河之西。

　　〔二二〕姚本拔，取也。燕，南燕。酸棗，今屬陳留。桃人，邑名，處則未聞。虛，空也。鮑本燕，南燕，屬東郡。酸棗屬陳留。徐注，始皇五年，取酸棗、燕、虛。又蘇代曰，決宿、胥之口，魏無虛、頓丘。按此，則虛，魏地也。桃人，史作桃，注，燕縣有桃城。今按任城有桃聚。補(bǔ)曰：燕，張儀傳注，滑州胙城縣。酸棗，正義云，故城在滑州酸棗縣北，古酸棗縣南。虛，正義云，謂殷虛，今相州所理。大事記解，始皇紀(jì)引正義云，姚虛在濮州雷澤縣東，二地不同。按高注作「虛」，文協(xié)。

　　〔二三〕鮑本補(bǔ)曰：史作「魏之兵」。意此上皆魏地，當(dāng)作「魏之兵」。不然，「燕楚」以來援者言之?！≡涁Я野福豪钌埔秆唷棺鳌肝骸?。史記、新序皆作「邢魏之兵」，「邢」當(dāng)作「荊」。徐廣曰，平皋有邢丘者，非，即策文之楚也。史記上文桃人，「人」字誤作「入」，乃連「入邢」為讀。新序「人」作「仁」，「人」、「仁」同字?？芍?jiǎng)⑾驎r(shí)，史記不作「入」也。俗本新序，乃反依今史記改作「入」，誤之甚矣。唯予家所有北宋刻本新序未誤。

　　〔二四〕姚本云翔，史作「雲(yún)翔」，猶解散。　鮑本「云」作「雲(yún)」，「不」上有「而」字?！稹‰?yún)翔，散也。論語注包曰，校，報(bào)也。正曰：爾雅「其飛也翔」注，布翅翶翔。按，翔有高起貌。漢書言翔貴，古人每言高翔?！≡涁Я野福豪钌埔鳌鸽?yún)翔而」。史記、新序皆同。

　　〔二五〕姚本不與秦校戰(zhàn)，故曰王之功亦多矣。

　　〔二六〕姚本申，洛也?！□U本「申」作「休甲」?！稹≡鳌干辍?，無「休」字，今從史。正曰：史文雖順，此作「重」義，自通。　札記丕烈案：史記、新序，「休甲」，與策文不同。

　　〔二七〕姚本休眾二年而後復(fù)用之。

　　〔二八〕鮑本河?xùn)|蒲阪，注故蒲。蘇代曰，北有河外、卷、衍，注不地。今按屬魏。故魏記書拔我卷、垣、蒲陽、衍。而張儀說魏王，秦?fù)?jù)卷、衍。又南陽有杜衍。「垣」原作「恒」。河?xùn)|有首山、首垣。正曰：徐廣及索隱皆云，此「蒲」在衛(wèi)之長垣蒲鄉(xiāng)。索隱云，衍在河南，與卷近。卷，丘權(quán)反。正義云，屬鄭州?！负恪?，姚本作「垣」。索隱云，「首」蓋「牛首」，「垣」即「長垣」，非河?xùn)|之垣也。長垣，開封縣。　札記「垣」，鮑本作「恒」，改作「垣」。丕烈案：史記、新序作「垣」。

　　〔二九〕鮑本「兵」作「丘」?！稹⊙a(bǔ)曰：「兵」，從史文作「丘」。　札記丕烈案：新序作「丘」。

　　〔三０〕姚本當(dāng)戰(zhàn)國時(shí)，皆魏邑也。　鮑本地並屬陳留。嬰，猶縈也，蓋二邑環(huán)兵自守。補(bǔ)曰：按燕策，決白馬之口，魏無黃、濟(jì)陽。史作外黃。正義云，故黃城，在曹州考城縣東。濟(jì)陽故城在曹州冤朐縣西南。大事記云，水經(jīng)注，河水舊在白馬縣南，泆通黃溝。趙世家，拔魏黃城。正義引括地志云，故黃城在魏州冠氏縣南十里，因黃溝為名。舊注陳留外黃者，非。

　　〔三一〕鮑本周紀(jì)注，在江、漢之南。楚紀(jì)注，建寧邵南有濮夷。後志當(dāng)陽縣注，荊州記沮水西有磨城，子胥所造。正曰：江、漢南之濮，乃書所謂彭濮之濮，沮水、磨城遠(yuǎn)不相涉。下文比屬之燕，可見濮即衛(wèi)之濮上，水出東郡濮陽，南入鉅野者也。索隱云，磨，地近濮。按史表有磨侯程黑。索隱云，表作歷。歷縣在信都，地、邑並無磨。愚按，此字作「磨」與「歷」通，猶樂毅書「磨室」之類。新序正作「濮歷」，則其字甚明。　札記丕烈案：「磨」者「歷」字之誤。顏氏家訓(xùn)所謂「容成造歷」，以「歷」為「碓磨」之「磨」者也。

　　〔三二〕姚本天下五合，六國集聚，不敢救助。

　　〔三三〕姚本憚，難也。六國諸侯皆有畏難秦王之威也?！□U本補(bǔ)曰：「憚」，史作「單」，是。新序同。「殫」，盡也?！≡涁Я野福捍瞬慌c策文同，高注可證。

　　〔三四〕鮑本補(bǔ)曰：「守威」疑「守成」?！≡涁Я野福菏酚洝⑿滦蚪宰鳌竿?，吳說未是。

　　〔三五〕姚本省，減。

　　〔三六〕姚本肥，猶厚也。地，猶道。厚宣仁義之道，則天下皆仰之?！刚]」字一本作「誠」字?！□U本高注「地猶道」，則此「誡」字原作「地」也。補(bǔ)曰：史「誡」作「地」，新序同?！≡涁Я野福捍恕傅亍棺鳌刚]」，必不知者所改耳。高注甚明，鮑氏亦引高，而反不改為「地」以正之，何也？

　　〔三七〕姚本復(fù)何（一本「何」字下有「後」字）患之有，故曰使無復(fù)後患。

　　〔三八〕姚本言不足小畜之也。

　　「王若負(fù)〔一〕人徒之眾，材兵甲之強(qiáng)〔二〕，壹?xì)菏现?，〔三〕而欲以力臣天下之主〔四〕，臣恐有後患。詩云：『靡不有初，鮮克有終〔五〕?！灰自唬骸汉ζ湮病擦??！淮搜允贾祝K之難也〔七〕。何以知其然也？智氏見伐趙之利，而不知榆次〔八〕之禍也〔九〕；吳見伐齊之便，而不知干隧〔一０〕之?dāng)∫病惨灰弧?。此二國者，非無大功也，設(shè)〔一二〕利於前，而易〔一三〕患於後也〔一四〕。吳之信越也，從而伐齊〔一五〕，既勝〔一六〕齊人於艾陵〔一七〕，還為越王禽於三江之浦〔一八〕。智氏信韓、魏，從而伐趙，攻晉陽之城，勝有日矣〔一九〕，韓、魏反之，殺智伯瑤於鑿臺(tái)〔二０〕之上。今王妒〔二一〕楚之不毀〔二二〕也，而忘毀楚之強(qiáng)魏〔二三〕也。臣為大王慮而不取〔二四〕。詩云：『大武遠(yuǎn)宅不涉〔二五〕?！粡拇擞^之，楚國，援〔二六〕也；鄰國，敵〔二七〕也。詩云：『他人有心，予忖度之。躍躍毚兔，遇犬獲之〔二八〕?！唤裢踔械馈捕拧扯彭n、魏之善王也，此正吳信越〔三０〕也。臣聞，敵不可易，時(shí)不可失。臣〔三一〕恐韓、魏之卑辭慮患〔三二〕，而實(shí)欺大國也。此何也〔三三〕？王既無重〔三四〕世之德於韓、魏，而有累〔三五〕世之怨矣〔三六〕。韓、魏父子兄弟接踵而死於秦者，百世矣〔三七〕。本國殘，社稷壞，宗廟隳，刳腹折頤，〔三八〕首身分離〔三九〕，暴〔四０〕骨草澤，頭顱僵仆〔四一〕，相望於境；父子老弱係虜〔四二〕，相隨於路；鬼神狐祥〔四三〕無所食〔四四〕，百姓不聊〔四五〕生，族類離散，流亡為臣妾〔四六〕，滿海內(nèi)矣。韓、魏之不亡，秦社稷之憂也。今王之攻楚，不亦失乎！是〔四七〕王攻楚之日，則惡〔四八〕出兵？王將藉路於仇讎之韓、魏乎！兵出之日而王憂其不反〔四九〕也，是王以兵資於仇讎之韓、魏。王若不藉路於仇讎之韓、魏〔五０〕，必攻陽、右壤〔五一〕。隨陽、右壤，此皆廣川大水，山林谿谷不食之地，王雖有之，不為得地〔五二〕。是王有毀楚之名，無得地之實(shí)也。

　　〔一〕　姚本負(fù)，恃也。

　　〔二〕　姚本一本無「材」字?！□U本「材」作「恃」，「兵甲」作「甲兵」。○　補(bǔ)曰：元作「材」，史作「仗」。札記丕烈案：史記作「仗兵革」。此「材」者「杖」之訛。新序無此字。

　　〔三〕　姚本毀，敗也?！□U本「壹」作「一」?！稹∏皠傥河型樱褡源鞖?，不持守也。補(bǔ)曰：史作「乘」，新序同。正曰：從「乘」字，義明。

　　〔四〕　姚本臣，服也。主，謂諸侯。

　　〔五〕　姚本詩大雅之首章。靡，無也（一本「也」字下有「鮮少也」三字）。

　　〔六〕　鮑本未濟(jì)注，小狐不能涉大川，雖濟(jì)而無餘力，將濡其尾，不能終也。

　　〔七〕　姚本言人初始無不為誠信，少能有終也。言秦強(qiáng)，威可以克定天下，恐不能終持之，若狐濡其尾，故難在後也，故曰終之難也。

　　〔八〕　鮑本榆次屬太原，智伯葬處。正曰：索隱云，敗於榆次。正義云，屬并州縣。

　　〔九〕　姚本一本無「也」字。智伯瑤但貪趙襄子晉陽之地，而不知襄子與韓、魏之陰謀，卒殺于鑿臺(tái)之上，葬之於榆次。謂（一本無「謂」字）設(shè)利於前，而禍隨其后也（一本無「也」字）。

　　〔一０〕鮑本干隧，吳地。蘇秦、春申傳並不注。道應(yīng)注，干隧在臨淮，豈此耶？蓋或越王逐北至是。正曰：正義云，出萬安山西南一里太湖，即夫差自剄處，在蘇州吳縣西北四十里。

　　〔一一〕姚本一本無「也」字。吳王夫差自見服越王為前，而心復(fù)廣貪齊之寶而伐之，又欲取伯名於晉，而越奄殺之於干隧，亦貪利前而兇在后也。

　　〔一二〕姚本「設(shè)」字，劉本一作「沒」字?！□U本「設(shè)」作「沒」?！稹]，猶溺。札記丕烈案：史記、新序作「沒」。

　　〔一三〕鮑本補(bǔ)曰：易，音亦。前之利易後之患也。

　　〔一四〕姚本設(shè)，貪（一本下有人字）也。但見目前之利而問伐，不見後患，故曰易患於後也。

　　〔一五〕姚本從，合也。信越人之卑服，舍之，北師伐齊曰干隧也。

　　〔一六〕鮑本「既勝」作「遂攻」?！稹≡涁Я野福菏酚?、新序作「既勝」。

　　〔一七〕姚本艾陵，邑也。　鮑本補(bǔ)曰：艾陵在兗州博縣南。

　　〔一八〕姚本還自黃也，為越所殺（「殺」字一本作「禽」字）也。流尾（「流尾」一本作「浦厓」字）也，即干隧也?！□U本禮，揚(yáng)州其川三江。浦，水濱也。高注，即干隧。正曰：書蔡傳，婁江、東江、松江也。

　　〔一九〕姚本日，謂明當(dāng)勝也。　鮑本其日可期。

　　〔二０〕姚本晉陽下臺(tái)名。鑿地作渠，以灌晉陽城，因聚土為臺(tái)而止其上，故曰鑿臺(tái)也?！□U本史注，在榆次。

　　〔二一〕姚本「妒」字，曾本一作「姤」字。

　　〔二二〕鮑本謂無傷。

　　〔二三〕鮑本楚毀不能侵之，故強(qiáng)。考下文，宜有「韓」字。補(bǔ)曰：史作「韓、魏」，新序同。

　　〔二四〕鮑本補(bǔ)曰：史「取」下有「也」字，文順?！≡涁Я野福盒滦蛴小?br />
　　〔二五〕姚本逸詩。　鮑本逸詩。武，足跡。宅，猶居也。言地之居遠(yuǎn)者，雖有大足，不涉之也。正曰：威武之大者，遠(yuǎn)安定之，不必涉其地也。

　　〔二六〕姚本援，助。

　　〔二七〕姚本敵，讎。

　　〔二八〕姚本詩巧言之四章。他人有毀害之心，己忖度之。躍躍，跳走也。毚，狡也。喻狡兔騰躍躍（一本無躍字），以為難得也，或時(shí)遇犬獲之。喻讒人如毀傷人，遇明君則治女罪也?！□U本大雅巧言詩。忖，亦度也。躍躍是也。毚，狡也。言兔雖善走，或時(shí)遇犬，犬能得之；人心難知，或可忖度。補(bǔ)曰：躍，天力反。

　　〔二九〕鮑本中道，在前後間。

　　〔三０〕姚本越不可信，而吳信之。

　　〔三一〕札記今本「臣」誤「正」。

　　〔三二〕鮑本以慮患，故卑辭。

　　〔三三〕鮑本無「此何也」三字。○　札記丕烈案：史記、新序無。

　　〔三四〕鮑本重，猶累。

　　〔三五〕姚本累，猶重也。

　　〔三六〕鮑本「怨」下有「焉」字，「矣」作「夫」?！稹≡涁Я野福菏酚?、新序皆作「焉夫」?！敢印够颉阜颉棺钟炓?。

　　〔三七〕姚本「百」，一作「累」。　鮑本補(bǔ)曰：「百世」，史作「將十世」。新序同。

　　〔三八〕鮑本頤，頷也。

　　〔三九〕姚本折，斷。

　　〔四０〕鮑本暴，日乾也。

　　〔四一〕鮑本顱，首骨。僵，僨。仆，倒也。

　　〔四二〕鮑本係纍為虜。虜，獲也。

　　〔四三〕鮑本狐之為妖者。正曰：史「狐傷」，是。新序作「潢洋」二字。楚辭、后語注，潢，戶廣反；洋，音養(yǎng)。

　　〔四四〕鮑本無人為之依也。

　　〔四五〕姚本聊，賴。

　　〔四六〕鮑本男為人臣，女為妾。

　　〔四七〕鮑本「是」作「且」。○　札記丕烈案：史記、新序作「且」。

　　〔四八〕鮑本惡，安也。

　　〔四九〕姚本反，還。

　　〔五０〕鮑本無「王若不藉路於仇讎之韓魏」十一字?！稹≡涁Я野福菏酚洝⑿滦蛴?。無者脫耳。

　　〔五一〕姚本一本「攻」下有「隨」字。隨陽、右壤，皆楚邑也?！□U本「攻」下有「隨」字，無下「隨陽右壤」四字?！稹⊙a(bǔ)曰：一本「隨陽右壤」疊一句。新序同，「陽」作「水」。索隱云，楚都陳，隨水之右壤，蓋在隨之西多山林者是也?！≡涁Я野福核妆拘滦蛞嗾`脫一句，吳引與北宋刻本正合。

　　〔五二〕姚本與不得地?zé)o異。

　　「且王攻楚之日，四國〔一〕必應(yīng)〔二〕悉起應(yīng)王。秦、楚之〔三〕構(gòu)〔四〕而不離，魏氏將出兵而攻留〔五〕、方與、銍、胡陵、〔六〕碭、蕭、相〔七〕，故宋必盡〔八〕。齊人南面，泗北〔九〕必舉。此皆平原四達(dá)，膏腴之地也〔一０〕，而王使之獨(dú)攻〔一一〕。王破楚於〔一二〕以肥韓、魏於中國而勁齊，韓、魏之強(qiáng)足以?！惨蝗踌肚匾?。齊南以泗為境，東負(fù)〔一四〕海，北倚河，而無後患〔一五〕，天下之國，莫強(qiáng)於齊。齊、魏得地葆〔一六〕利，而詳事〔一七〕下吏〔一八〕，一年之後，為帝若未能，於以禁〔一九〕王之為帝有餘〔二０〕。夫以王壤土之博，人徒之眾，兵革之強(qiáng)〔二一〕，一舉眾〔二二〕而注地於楚〔二三〕，詘〔二四〕令韓、魏，歸帝重於齊〔二五〕，是王失計(jì)也。

　　〔一〕　姚本四國，趙、韓、魏、齊也?！□U本齊、趙、韓、魏也。方言南攻，故不及燕，應(yīng)言以兵從之，蓋躡秦也。

　　〔二〕　姚本一本無「應(yīng)」字?！□U本「必」下無「應(yīng)」字?！稹⊙a(bǔ)曰：姚云一本無，史同?！≡涁Я野福盒滦驘o。

　　〔三〕　鮑本「之」下補(bǔ)「兵」字。○　補(bǔ)曰：史「之」下有「兵」字?！≡涁Я野福盒滦蛲?。

　　〔四〕　姚本構(gòu)，連。

　　〔五〕　鮑本屬楚國。

　　〔六〕　鮑本方與、胡陵屬山陽。

　　〔七〕　鮑本碭屬梁國，餘屬沛。

　　〔八〕　姚本七邑，宋邑也。宋，戰(zhàn)國時(shí)屬楚，故言「故宋必盡」也?！□U本七國故皆宋也。

　　〔九〕　鮑本濟(jì)陰乘氏注泗水入淮。魯國卞縣注入沛。補(bǔ)曰：書蔡傳，泗水出魯國卞縣桃墟西北陪尾山，四源皆導(dǎo)，因名。西南過彭城，又東南過下邳，入淮。卞，今泗水縣。

　　〔一０〕姚本廣平曰原野也，為膏潤腴美也。

　　〔一一〕鮑本秦與楚戰(zhàn)，不暇救七邑及泗北。二國攻之，兵勢無所分也。

　　〔一二〕姚本劉本無「於」字?！□U本楚史、新序同。

　　〔一三〕姚本校，猶亢也。　鮑本「?！梗篙^」同，直也。言與之?dāng)场?br />
　　〔一四〕姚本以泗水為南界。負(fù)，背也?！□U本負(fù)，與抱反，背也。

　　〔一五〕姚本倚，猶依也。患，難也。

　　〔一六〕鮑本「葆」，「?！雇?br />
　　〔一七〕姚本事，治。

　　〔一八〕鮑本「下」作「不」。○　補(bǔ)曰：「不吏」，姚本「下吏」，是。詳其事以下於吏，慎重之意，應(yīng)上葆利言?！≡涁Я野福菏酚?、新序作「下」，「不」字訛。

　　〔一九〕鮑本禁，制也。

　　〔二０〕姚本劉本「餘」字下有「矣」字。言齊、魏未能為帝也，然強(qiáng)大足以禁秦，使不得為帝，有餘力也。

　　〔二一〕姚本眾，多也。強(qiáng)，盛也。

　　〔二二〕鮑本無「一舉眾」三字。○　札記丕烈案：史記、新序「眾」作「事」，此「眾」字必不知者所改耳。高注云，事，戰(zhàn)事也。其字甚明。鮑無此三字者，非。

　　〔二三〕姚本事，戰(zhàn)事也。注，屬?！□U本注，猶屬。言地廣。正曰：注瀉之注。補(bǔ)曰：史作「樹怨於楚」。新序同。姚本「一舉眾而注地」。

　　〔二四〕姚本詘，反。

　　〔二五〕鮑本正曰：魏句。詘命令於韓、魏，歸為帝之重於齊。言齊、韓、魏皆強(qiáng)，而齊尤甚也。

　　「臣為王慮，莫若善楚。秦、楚合而為一，臨以〔一〕韓，韓必授首〔二〕。王襟〔三〕以山東之險(xiǎn)，帶〔四〕以河曲之利，韓必為關(guān)中之候〔五〕。若是，王以十成鄭，梁氏寒心〔六〕，許、鄢陵〔七〕嬰城，上蔡、召陵〔八〕不往來也〔九〕。如此，而魏亦關(guān)內(nèi)候〔一０〕矣〔一一〕。王一善楚，而關(guān)內(nèi)二萬乘之主注地於齊〔一二〕，齊之右壤〔一三〕可拱〔一四〕手而取也。是王之地一任〔一五〕兩?！惨涣常惨黄摺辰^天下也。是燕、趙無齊、楚〔一八〕，無燕、趙也。然後危動(dòng)燕、趙〔一九〕，持齊、楚〔二０〕，此四國者，不待痛而服矣〔二一〕。」〔二二〕

　　〔一〕　姚本劉本「臨以」作「以臨」?！□U本「臨以」作「以臨」。○

　　〔二〕　鮑本「授」作「受」?！稹⊙云浞?qǐng)誅?！≡涁Я野福菏酚涀鳌笖渴帧?，新序作「拱手」。古或借「首」為「手」，「授」、「受」二字皆有誤也。

　　〔三〕　姚本劉本，「襟」字作「施」字。曾作「襟」。　鮑本蔽障如襟。

　　〔四〕　鮑本圍繞如帶。

　　〔五〕　姚本為秦察諸侯動(dòng)靜也?！□U本比之候吏。

　　〔六〕　姚本梁氏，魏也。寒心，懼也?！□U本「十」下補(bǔ)「萬」字，「成」作「戍」。○　補(bǔ)曰：史「十」下有「萬」字，是。新序同?！赋伞故纷鳌甘梗?。新序作「伐」?！≡浗癖尽甘瓜掠小溉f」字，「成」作「戍」，乃誤涉鮑也。

　　〔七〕　鮑本并屬潁川。

　　〔八〕　鮑本三地并屬汝南。

　　〔九〕　姚本不往來於魏也?！□U本韓、魏不通。補(bǔ)曰：史，「上蔡」上有「而」字。新序同。從此，則上以「嬰城」句。

　　〔一０〕樸記今本「候」誤「侯」。

　　〔一一〕姚本魏為秦察諸侯動(dòng)靜也。

　　〔一二〕鮑本「齊」作「秦」。○　補(bǔ)曰：當(dāng)作「秦」?！≡涁Я野福乎U改、吳補(bǔ)皆非也。史記「注地於齊」，索隱曰，謂以兵裁之也，新序作「注入地於齊」，皆可證此字之不當(dāng)作「秦」。

　　〔一三〕姚本壤，地。

　　〔一四〕鮑本拱，斂手。

　　〔一五〕鮑本「任」作「注」?！稹⊙a(bǔ)曰：史作「經(jīng)」，是?！≡浗癖尽溉巍棺鳌附?jīng)」。丕烈案：新序作「桎」。

　　〔一六〕姚本一注「東海」?！□U本東南。正曰：索隱云，西海至東海。

　　〔一七〕姚本要，取。　鮑本要，謂中。

　　〔一八〕鮑本補(bǔ)「齊楚」二字?！稹⊙a(bǔ)曰：宜從史疊「齊楚」字，是。新序同。

　　〔一九〕鮑本以危亡之事恐動(dòng)之。

　　〔二０〕鮑本持，劫之也。補(bǔ)曰：史「直搖齊、楚」。新序同。通鑑綱目從之。

　　〔二一〕姚本痛，急也。不待急攻而服從也?！□U本痛，言攻伐之酷。春申傳有。補(bǔ)曰：史，昭王曰善，於是止白起，而謝韓、魏，發(fā)使賂楚，約為與國。

　　〔二二〕鮑本惡，音烏。重世之「重」，平聲。藉，音僭。方與音房預(yù)。為王之「為」，去聲。

　　或?yàn)榱鶉f秦王

　　或?yàn)榱鶉f秦王〔一〕曰：「土廣不足以為安，人眾不足以為強(qiáng)。若土廣者安，人眾者強(qiáng)，則桀、紂之後將存〔二〕。昔者，趙氏亦嘗〔三〕強(qiáng)矣。曰趙強(qiáng)何若〔四〕？舉左案齊〔五〕，舉右案魏，厭案〔六〕萬乘之國，二國，千乘之宋也〔七〕。築剛平〔八〕，衛(wèi)無東野〔九〕，芻牧薪采〔一０〕莫敢闚東門〔一一〕。當(dāng)是時(shí)，衛(wèi)危於累卵，天下之士相從謀曰：『吾將還其委質(zhì)〔一二〕，而朝於邯鄲之君乎！』於是天下有稱伐邯鄲者，莫不令朝行〔一三〕。魏伐邯鄲〔一四〕，因退為逢澤之遇〔一五〕，乘夏車〔一六〕，稱夏〔一七〕王，朝為〔一八〕天子，天下皆從〔一九〕。齊太公〔二０〕聞之，舉兵伐魏，壤地兩分〔二一〕，國家大危〔二二〕。梁王身抱質(zhì)〔二三〕執(zhí)璧，請(qǐng)為陳侯臣〔二四〕，天下乃釋梁。郢威王聞之，寢不寐，食不飽，帥天下百姓，以與申縛〔二五〕遇於泗水之上〔二六〕，而大敗申縛。趙人聞之至枝?！捕摺?，燕人聞之至格道〔二八〕。格道不通，平際〔二九〕絕。齊戰(zhàn)敗不勝，謀則不得，使陳毛釋劍掫〔三０〕，委南聽罪〔三一〕，西說趙〔三二〕，北說燕，內(nèi)喻其百姓，而天下乃齊釋〔三三〕。於是夫〔三四〕積薄而為〔三五〕厚，聚少而為〔三六〕多，以同言郢威王於側(cè)紂之間〔三七〕。臣豈以郢威王為政衰謀亂以至於此哉？郢為強(qiáng)〔三八〕，臨天下諸侯，故天下樂伐之也！」〔三九〕

　　〔一〕　姚本王，王正也。已為始皇帝。

　　〔二〕　姚本言王者以仁義為安強(qiáng)，雖土廣人眾而無仁義，猶將危亡，故桀、紂不能自存也。

　　〔三〕　姚本曾作「嘗亦」。

　　〔四〕　鮑本「何若」作「若何」。○　曰，猶言。

　　〔五〕　鮑本言舉兵於左，則齊下。案，下也。

　　〔六〕　鮑本厭，言案之不一。正曰：厭，益涉反，培壓也，又伏也。

　　〔七〕　鮑本宋於七國時(shí)為千乘，今使齊、魏如之。

　　〔八〕　鮑本趙地，缺。趙敬侯四年築剛平以侵衛(wèi)，五年，齊、魏為衛(wèi)取我剛平，皆不注。正曰：正義云，蓋在河北。

　　〔九〕　鮑本詳此，則剛平，趙取之衛(wèi)也。

　　〔一０〕鮑本芻，草也，以食馬。牧，養(yǎng)牛人也。大者薪，小者採。正曰：芻，草也。牧，牧人也。

　　〔一一〕姚本剛平，衛(wèi)地。趙築之以為邑，故衛(wèi)無東野。故衛(wèi)人芻牧不敢出於東門。

　　〔一二〕鮑本還，反。言改事也。僖二十三年注，委質(zhì)，屈膝也。正曰：彼注不明，此強(qiáng)節(jié)入。「質(zhì)」，「贄」通，即下文「抱質(zhì)」，孟子「傳質(zhì)」是也。委，致也。

　　〔一三〕鮑本「令」上補(bǔ)「夕」字?！稹≡浗癖尽噶睢股嫌小赶Α棺?，乃誤涉鮑也。丕烈案：此當(dāng)衍「不」字?！改?，即「暮」字也。

　　〔一四〕鮑本魏惠三十年伐趙，趙告急齊，是以有馬陵之?dāng)?。正曰：在後?br />
　　〔一五〕姚本遇，會(huì)?！□U本開封東北有逢池，或曰宋之逢澤。

　　〔一六〕鮑本夏，取其文。禮有夏篆。正曰：乘夏車者，言中夏之車，下文可徵。夏，亥雅反。禮注，夏，赤也。孤東、夏篆，非天子之車。

　　〔一七〕鮑本夏，中國也。

　　〔一八〕鮑本「朝」上補(bǔ)「一」字?！稹≌唬撼?，音潮，即驅(qū)十二諸侯朝天子者?！笧椤棺忠裳??！≡浗癖尽赋股嫌小敢弧棺郑苏`涉鮑也。

　　〔一九〕姚本皆從其化。

　　〔二０〕姚本太公，田和也，始伐（「伐」一本作「代」字）呂氏齊侯，謚為太公，齊威王之祖父也?！□U本「太公」作「宣王」?！稹√蜁r(shí)無此事。補(bǔ)曰：二字有誤。　札記丕烈案：策文本作「太公」，高注即其證矣。鮑改、吳補(bǔ)皆非其意。

　　〔二一〕姚本兩分魏之壤地。

　　〔二二〕鮑本無「壤地兩分國家大危」八字?！稹⊙a(bǔ)曰：一本此下有「壤地兩分國家大?！拱俗??！≡涁Я野福焊咦⒖勺C，無者脫耳。

　　〔二三〕鮑本「質(zhì)」，「贄」同，羔雁之屬。

　　〔二四〕姚本陳侯，齊侯也。陳氏篡，呂氏絕，故曰陳侯也?！□U本齊陳敬仲之後，故稱陳侯。趙成侯二十二年，魏拔邯鄲，齊亦敗魏于桂陵，不至如此所稱，故定為宣王馬陵之役。正曰：按大事記，周顯王十六年，魏惠十八年，齊威二十六年，趙成侯二十二年，魏拔趙邯鄲，服十二諸侯，遂稱王。齊乘其敝，敗之桂陵。二十七年，秦孝公會(huì)諸侯於逢澤以朝王。策謂魏伐邯鄲，遂為逢澤之遇。按魏既克邯鄲，即為齊、楚所襲，天下未嘗皆從。當(dāng)據(jù)史書周顯王三十八年，魏惠三十年，齊宣二年，魏伐韓，齊伐魏以救韓，敗魏于馬陵。魏世家書魏伐趙乃往歲事，是時(shí)亦田忌、孫臏將，而桂陵、馬陵易混故爾。其後惠王用惠施之言，朝齊以怒楚。魏策有。顯王三十六年，魏惠後二年，齊宣十年，楚成六年，楚伐齊，大敗申縛於泗上。今以此考之，伐邯鄲乃魏惠十八年事，逢澤之遇，秦為之，非魏也。敗魏馬陵，而魏朝之者，齊宣王也。「舉兵伐魏」一語，在會(huì)逢澤後，則亦指馬陵之役。而上文伐邯鄲，乃敗桂陵時(shí)事。天下皆從，指服泗上十二諸侯言之，亦未免記舛也。大事記又謂，魏為逢澤之遇，天下皆從，又梁君驅(qū)十二諸侯以朝天子，語雖不可盡信，但魏自拔邯鄲後稱王，則無可疑者。

　　〔二五〕札記今本「縛」作「縳」。丕烈案：「縛」即「縳」字，下同。申縳見齊策。

　　〔二六〕姚本威王，懷王父也。郢，楚都也。怒齊人之臣伏魏王，故帥百姓以與申縛遇，而敗之也。申縛，齊將也?！□U本郢，楚都也。亦避始皇父諱。楚威七年伐齊敗之徐州?？`，齊將。揚(yáng)之水注，申，諸姜。

　　〔二七〕鮑本地缺。趙記注，「根?！挂辉弧钙缴！?，疑即此。此魏地也，蓋赴魏之難。

　　〔二八〕姚本燕、趙怒齊之臣魏王，故出兵至枝桑、格道，將伐也。

　　〔二九〕姚本一本無「際」字?！□U本二地缺。

　　〔三０〕鮑本掫，夜戒，有所擊引也。釋二者，不自衛(wèi)，示卑也。補(bǔ)曰：掫，側(cè)侯反。

　　〔三一〕姚本聽罪於楚子也?！□U本委去南面之尊。正曰：聽罪於楚。

　　〔三二〕鮑本說，使人解之。

　　〔三三〕姚本釋，舍?！□U本不攻齊也。

　　〔三四〕鮑本「夫」作「天」，「天」下補(bǔ)「下」字○　正曰：一本「於是夫」，「天」即「夫」之訛。　札記今本「夫」作「天下」二字，乃誤涉鮑也。

　　〔三五〕姚本曾、劉本無「為」字。

　　〔三六〕姚本曾、劉本無「為」字。

　　〔三七〕姚本「紂」當(dāng)為「牖」，聲之誤也。

　　〔三八〕鮑本絕句。

　　〔三九〕鮑本補(bǔ)曰：「同言郢威王」云云，言天下又欲謀楚也。此章先言趙強(qiáng)而魏伐之，魏強(qiáng)而齊伐之，齊強(qiáng)而楚伐之，楚強(qiáng)而諸侯又謀之。言強(qiáng)者之不足恃，召天下之所惡，而欲共攻之者也。言此欲以止秦之攻，故云「為六國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