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宮
(原題為“長樂、未央、建章、北宮,甘泉宮、中宮室臺殿”,據(jù)目錄改)
鴻臺,秦始皇二十七年筑,高四十丈,上起現(xiàn)宇,帝嘗射飛鴻于臺上,故號鴻臺。《漢書》惠帝四年,長樂宮鴻臺災。
直按:事見《漢書?;莸奂o》?!队窈!芬度o舊事》云,“長樂宮有鴻臺。”(張澍輯本)
臨華殿,在長樂宮前殿后,武帝建。《漢書》成帝永始四年,長樂宮臨華殿災「校」原與溫室條聯(lián)合,從吳本分。
直按,臨華殿災,事見《漢書。成帝紀》。《太平御覽》卷一百七十八,引《三輔宮殿簿》云:“長樂宮有臨華臺、神仙臺。”又《薛氏鐘鼎款識》巷二第十二頁,有“林華觀行鐙,五鳳二年造”,疑即本文之臨華殿。
溫室殿,按《漢宮闕疏》,“在長樂宮”又《漢宮閣記》“在未央宮”。
直按:《漢書??坠鈧鳌窌x灼注,“長樂宮中有溫室殿”,與《漢宮闕疏》說合。
長信宮,漢太后常居之。按《通靈記》:“太后,成帝母也。后宮在西,秋之象也。秋主信,故殿皆以長信,長秋為名?!庇钟缐邸⒂缹幍?,皆后所處也。成帝母王太后,居長信宮。
直按:《漢書。外戚。班婕妤傳》:“求共養(yǎng)大后長信官,上許焉。”又《漢書。百官公卿表:“將行,秦官,景帝中六年更名大長秋”。顏師古注:“秋者收成之時,長者恒久之義,故以為皇后官名?!庇之呫洹夺屆a遺》云;“長秋自皇后官,非天子卿。長秋主宮中。凡物次,春生秋成。”又曰:“秋者,明之始:長者,欲其久也?!痹⒁姟稘h書。元后傳》。
未央宮(舊本為“右長樂宮”,據(jù)目錄改)
宣室,溫室、清涼,皆在未央宮殿北。宣明、廣明,皆在未央殿東。昆德、玉堂。皆在未央殿西?! ≈卑矗骸妒酚?。賈生傳》索隱引《三輔故事》云:“宣室在未央殿北?!迸c本文同。又《漢書。李尋傳》云:“久汙玉堂之署。”顏師古注云:“玉堂殿在未央宮。”《漢書。揚雄傳》云:“上玉堂。”《文選。西都賦》李善注引《三輔黃圖》云:“未央宮有太玉堂殿。。今本僅稱“王堂”。
《水經注。渭水》則作“玉堂”,在未央宮之東。 宣室殿編者按:目錄有“殿”字,據(jù)補,未央前殿正室也。
《淮南子》曰:“周武王殺紂于宣室。”漢取舊名也?!稘h書》曰:“文帝受厘宜室,夜半前席賈生,問鬼神之事”即此也。又王莽地皇四年,城中少年朱弟張魚等燒宮,莽避火宣室前殿?;疠m隨之。
直按:《漢書。賈誼傳》:“上方受厘,坐宣室。”蘇林注云:“宣室,未央前正室也?!薄缎谭ㄖ尽吩疲骸皶r上(宣帝)常幸宣室,齋居而決事。”如淳注云:“宣室,布政教之室也?!睍x灼注云:“未央宮有宣室毆?!鳖檸煿抛⒃疲骸吧w其殿在前殿之側也,齋則居之?!薄痘茨献印吩疲骸拔渫鯕⒓q于宣室。漢蓋取舊名也?!鳖亷煿抛⑴c本文同。周武王殺紂于宣室事,見《淮南子。本經訓》。
《漢書。王莽傳下》原文云;“城中少年朱弟,張魚等,恐見鹵掠,趨灌并和,堤作室門,斧敬法闥?!北疚纳w節(jié)引也。
溫室殿,武帝建,冬處之溫暖也?!段骶╇s記》曰:“溫室以椒涂壁,被之文繡,香桂為柱,設火齊屏風,鴻羽帳,規(guī)定以罽賓氍毹?!薄稘h書》曰:“孔光為尚書令,歸休,與兄弟妻子燕語,終不及朝省政事?;騿枩厥沂≈袠浜文荆獠粦??!?br />
《漢書》京房奏考功課吏法(Page55)上令公卿朝臣,會議溫室。
直按:今本《西京雜記》無此文?!稘h書?;艄鈧鳌吩疲骸安赝跞氤筮€,乘輦欲歸溫室?!庇直緯鴾厥以陂L樂宮、未央宮并見,在未央宮敘也較詳,似著書人以在未央為是。原注京房事,見《漢書》本傳。
清涼殿,夏居之則清涼也,亦曰延清室?!稘h書》曰“清室則中夏含霜”,即此也。董偃常臥延清之室。以畫石為床,文如館,紫琉璃帳,以紫玉為盤,如屈龍,皆用雜寶飾之。侍者于外扇偃,偃曰:玉石豈須扇而后涼耶?又以玉晶為盤,貯冰于膝前,玉晶與冰同潔。侍者謂冰無盤,必融濕席。乃拂玉墜盤,冰玉俱碎。玉晶,千涂國所貢也,武帝以此賜偃。
直按:本段與《拾遺記》卷五文字相同,但“文如錦”下,刪去“石體輕出郅支國”一段。又董偃事,亦見《漢書。東方朔傳》。又朱楓《秦漢瓦圖記》有“清涼有憙”瓦當,應為清涼殿之物。
麒麟殿,未央宮有麒麟殿。《漢書》:“哀帝燕董賢父子于麒轔殿,視賢曰:吾欲法堯禪舜。如何?王閎曰:天下乃高皇帝天下,非陛下之天下也。陛下奉承宗廟,當傳之無窮,安可妄有所授!帝業(yè)至重,天子無戲言。上默然不悅。”
直按:《文選。西都賦》云:“白虎麒麟?!崩钌谱⒁度o黃圖》,與今本同。又董賢事,見《漢書》佞幸本傳?!恫┪镏尽肪砥咴疲骸霸荚?,中謁者沛郡史岑,上書訟王宏奪董賢璽綬之功。”蓋亦指此事。
金華殿,未央宮有金華殿?!稘h書》曰,“成帝初方向學,召鄭寬中,張禹,沈《尚書》《論語》于金華殿中?!?br />
直按:成帝召鄭寬中事,見《漢書》自序。又《漢書。五行志上》:“永始四年四月癸未,長樂宮臨華殿災。”與本文作未央宮微異?! 〕忻鞯睿囱雽m有承明殿,著述之所也。班固《西都賦》云「校」賦下原有“序”字,今刪:“內有承明、金馬「?!勾硕謸?jù)《西都賦》補著作之庭?!奔创艘?。《漢書》,武帝謂嚴助曰:“君厭承明之廬?!庇殖傻埒櫦味辏麸w集承明殿屋。
直按:《漢書。嚴助傳》,張晏注云:“承明廬在石渠閣外?!薄队轰洝罚撼忻鞯钆c石渠閣相距不遠?! ∮职矗猴麸w集承明殿屋事,見《漢書。五行志中之上》?! ∩n龍、白虎、朱雀、玄武,天之四靈,以正四方,王者制宮闕殿閣取法焉?! ≈卑矗何鳚h瓦當中,畫瓦以四靈之圖象為最多,現(xiàn)皆出于西安棗園村一帶。
掖庭殿,在天子左右,如肘膝「?!拱俗衷餍∽?,據(jù)孫星衍說改正。
直按:《西都賦》李善注引《漢官儀》“婕妤以下,皆居掖庭。”《西京雜記》曰:“漢掖庭有丹景臺、云光殿、九華殿、嗚鸞殿、開襟閣、臨池觀,皆繁華窈窕之所棲宿?!?br />
椒房殿,在未央宮,以椒和泥涂,取其溫而芬芳也。武帝時后宮八區(qū),有昭陽、飛翔、增成、合歡、蘭林、披香、鳳凰、鴛鸞「?!乖鳌傍x鴦”,據(jù)《西京賦》等改等殿,后又「?!乖鳌坝小?,校改增修安處、常寧、茝若、椒風、發(fā)越、蕙草等殿,為十四位?! ≈卑矗骸稘h書。車千秋傳》云:“轉至未央椒房?!鳖亷煿抛ⅲ耆c本文相同?!短接[》卷一百八十五,引《漢宮儀》云:“皇后稱椒房,以椒涂室,主溫暖除惡氣也?!薄段鞫假x》云:“后官則有掖庭椒房后妃之室,合歡、增成、安處、常寧、茝若、椒風、披香、發(fā)越、蘭林、蕙草。鴛鸞、飛翔之列?!崩钌谱⒁稘h宮閣名》云:“長安有合歡殿。披香殿、鴛駕殿。飛翔歿。余亦皆殿名?!保ā逗鬂h書。班固傳。西都賦》,章懷注引《漢宮閣名》亦同。)又《西都賦》“后宮則有掖庭椒房”句,李善注引《三輔黃圖》云長樂宮有椒房殿,與今本作未央宮有椒房殿不同?!丁逗鬂h書。班固傳。西都賦》章懷注亦同。)《西京賦》云:“后宮則昭陽、飛翔、增成、合歡、蘭林、披香、鳳凰、鴛鸞?!苯钥膳c本文互證?! ∮职矗壶x蔦殿除又于《西都》《西京》兩賦外,又見于《水經注。渭水》、《文選》卷二十二,徐敬業(yè)《古意酬到溉登瑯玡城》詩“甬道入鴛鸞?!崩钌谱⒁嗽馈蛾P中記》云;“未央殿東有鴛鸞殿?!北疚莫氉鼬x鴦,知確為誤字。《漢書。外戚。班婕妤傳》云:“居增成舍?!睉孔ⅰ昂髮m有八區(qū),增成第三也。”西安漢城遺址,出七有“昭陽竟成,宜佳人兮”八字鏡;又出有“披香殿當”瓦,庾信《春賦》所謂“披香殿里作春衣”是也。
成帝趙皇后居昭陽殿號飛燕,以其體輕也,有女弟,俱為婕妤,貴傾后宮。昭陽舍蘭房椒璧,其中庭彤朱,而庭上髹漆,切皆銅沓切門限也,黃金涂,白玉階,壁帶往往為黃金釭,函蘭田壁,明珠翠羽飾之,自后宮未嘗有焉。
直按:本段用《漢書。趙皇后傳》文。原注號飛燕兩句,用顏師古趙皇后傳注。又《西京雜記》卷二云:“昭陽殿織珠為簾,風至則鳴,如珩佩之聲。”《太平御覽》卷一百八十八引《雜記》云:“昭陽殿椽桷皆刻作蛇龍縈繞其間,鱗甲分明,見者莫不驚栗。”(見今本《雜記》卷一。)又《漢書。外戚。趙皇后傳》敘昭陽殿中,豎帶往往為金釭,函蘭田璧。《西都賦》亦云:“金釭銜璧,是為列錢?!焙笕藢τ诒趲е~,及與金杠之關系,多語焉不詳,今試言其制作。壁帶,謂墻壁中貫以橫木,其形如帶,在墻邊露出之木,冒以涂金之釭,釭中再嵌以璧玉,交錯雜列,形似列錢也?!缎⌒=涢w金文》卷十三第一百一十頁,有阮元所藏金釭,阮氏在釭上刻有跋語云:“班固《西都賦》云:‘金釭銜璧,是謂列錢?!侮獭毒案5钯x》云:‘落帶金釭,此焉二等。’即此金釭也?!稘h書。外戚傳》,飛燕女弟壁帶住往為黃金釭,函蘭田璧。古璧徑五寸,今以漢尺度釭中,適容五寸,此釭即昭儀舍中物?!贝似髯銈鋮⒖肌!段鞫假x》敘昭陽宮之奢麗,云:“屋不呈材,墻不露形。”后人亦少確解。屋不呈材,謂屋中木料不見原形;器不露形,謂用器皆涂黃金,不見本質也。
編者按:目錄有飛翔殿、當先殿、合歡殿、蘭林殿、披香殿,鳳凰殿、鴛鸞殿、安處殿、常寧殿、茝若殿、椒風殿、發(fā)越殿。蕙草殿,文內未敘。疑散佚。
高門殿,《漢書》曰:“汲黯請見高門?!弊⒃唬骸拔囱雽m高門殿也?!庇职У蹠r鮑宣諫曰:“陛下擢臣巖穴,誠冀有益毫毛,豈欲臣美食大官,重高門之地。”
直按:《漢書。汲黯傳》晉灼注引《三輔黃(Page60)圖》,未央宮中有高門殿,極為明顯,而今本反稱為注曰,可證為后代補綴之本,而非晉灼所見之原本。鮑宣事見《漢書》本傳。
非常室,《漢書》“成帝綏和二年,鄭通里人王褒,絳衣小冠,帶劍入北司馬門殿東門,上前殿,至非常室中殿上室名,解帷組結佩之。召前殿署長業(yè)等曰:天帝令我居此。業(yè)等收縛考問,乃故公車大誰卒,病狂易,不自知入宮,下獄死。”大誰者,主問非常之人。誰,以誰何稱,因用為官名。有大誰長令,此卒者長,所領士卒也。狂易,謂病狂而變易其常也?! ≈卑矗骸堕L安志》引《三秦記》云:“未央宮有非常室。”王褒事見《漢書。五行志》下之上。原注“殿上室名”一句,用《漢書》如淳注。原注“大誰者主問非常之人”一段,與顏師古《漢書。五行志》注文完全相同。大誰,有大誰長令,未知顏注所本。
織室,在未央宮。又有東西織室,織作文繡郊廟之服,有令史。
直按:《漢書。百官公卿表》:少府屬官有東織、西織令丞,河乎元年省東織,更名西織為織室。又《漢書。外戚薄姬傳》云:“漢王入織室,見薄姬?!蔽靼矟h城遺址內曾出“織室令印”銅印,蓋河平以后之物?! ×枋遥谖囱雽m,幟冰之所也。豳詩《七月》篇曰:“納于凌陰”。周官凌人,職掌藏冰。大祭祀飲食則供冰?!稘h書》惠帝四年,“織室凌室災”。
直按:《漢書。惠帝紀》:”四手秋七月乙亥,未央宮凌室災?!鳖亷煿抛⑴c本文首三句完全相同。
暴室,主掖庭織作染練之署,謂之暴室,取暴曬為名耳,有嗇夫官屬。
直按:《漢書。宣帝紀》云,“既壯,為取暴室嗇夫許廣漢女?!北疚呐c顏師古注完全相同。又漢內者令署亦有嗇夫之吏名,不獨暴室為然也。(見建昭雁足鐙。)又《漢官儀》云:“暴宣在掖庭內,丞一人,主宮中婦人疾病者。其皇后貴人有罪,亦就此室也?!?br />
弄田,在未央宮。弄田者,燕游之田,天子所戲弄耳?!稘h書。昭帝紀》曰:“始元元年,上耕于鉤盾弄田?!睉孔⒃疲骸暗蹠r年九歲,未能親耕帝籍,鉤盾官宦者近署,故往試耕為戲弄。”成帝建始三年,小女陳持弓年九歲,闌入尚方掖門,至未央殿鉤盾禁中。
直按:“弄田者,燕游之田,天子所戲弄耳”句,與《漢書。昭帝紀》始元元年顏師古注完全相同。陳持弓事見《漢書。成帝本紀》;鉤盾令署,設在未央宮殿后,亦見《漢書。王莽傳下》。
內謁者署,在未央宮,屬少府?!独m(xù)漢書》云:“掌宮中步帳褻物。”丁孚《漢官》云:“令秩千石?!?br />
直按:《漢節(jié)。百官公卿表》,少府屬官有中書謁者,成帝時更名為中謁者令,當即本文之內謁者。又內謁者之名,見于《漢書。宣帝紀》“內謁者令郭穰夜至郡邸獄?!薄独m(xù)漢書》以下各句與《宣帝紀》顏師古注完全相同。丁孚《漢官》內謁者,令秩干石,亦同為顏師古注所引。
金馬門,臣召署,武帝得「?!乖鳌皶r”,據(jù)《玉海》改大宛馬,以銅鑄像,立于署門,因以為名。東方朔、主父偃、嚴安、徐樂,皆待詔金馬門,即此。
直按:《史記。滑稽傳》,褚先生補《東方朔傳》云:“金馬門者,宦署門也,門傍有銅馬,故謂之曰金馬門?!薄稘h書。武帝紀》應劭注亦同。又《漢書。蘇武傳》“待詔宦者署”,蓋亦指金馬門。又《漢書。公孫宏傳》如淳注云:“武帝時,相馬者東門京作銅馬法獻之,立馬干魯班門外,更名魯班門為金馬門?!薄冻鯇W記》二十四引《漢南記》馬援奏文,與如淳注略同。又《后漢書。董卓傳》云:“又壞五銖錢,更鑄小錢,悉取洛陽及長安銅人,鐘鐻、飛廉、銅馬之屬以充鑄焉。”章懷注云:“明帝永平五年,長安迎取飛廉及銅馬。置上西門外,名平樂館?!?br />
路軨廄,在未央宮中,掌宮中輿馬,亦曰未央廄?!稘h書》曰:“武帝時期,門郎上官桀,遷為未央廄令?!?br />
直按:路軨廄,《漢書。百官公卿表》屬太仆。但太仆之未央令,《漢節(jié)?;粲葌鳌芳啊锻馄萆瞎倩屎髠鳌肪鶠椤拔囱霂睢薄!独m(xù)漢書。百官志》亦稱為“未央廄令”?!妒娚椒坑∨e》舉二第六頁,有“未央廄丞”印。本文獨以“路軨廄”亦稱為“未央廄”疑誤。又《漢舊儀》,六廄有輅軨廄,當即路軨之假借字。
建章宮(原為“右未央宮”,據(jù)目錄改)
駘蕩宮,春時景物駘蕩滿宮中也。
直按:《文選。西都賦》云:“經駘蕩而出馺娑?!崩钌谱⒁蛾P中記》曰:“建章宮有馺娑、駘蕩、枍詣,承光四殿。”《后漢書。班固傳》章懷注亦同;又《文選》卷三十謝朓直中書省詩云:“春物方駘蕩。”李善注引《莊子》日,“惠施之材,駘蕩而不得,逐物不反?!贝恕榜~蕩”二字之所本。又《小校經閣金文》卷十一第七十六頁,有“駘蕩宮銅壺,太初二年中尚方造”。同卷九十頁,有“駘蕩宮鐙,太初四年造”。同卷一百頁,有“駘蕩宮高鐙,黃龍元年造”。又《金石索。石索》六第四七頁,有“駘湯萬年”瓦當?!蛾兾鹘鹗尽肪砦宓谑隧?,有“駘盪萬延”瓦當。瓦文作“湯”,“盪”者,皆“蕩”字之假借?!段倪x。西京賦》作“駘蕩”,與第二瓦文正合。
馺娑宮:馺娑,馬行疾貌。一日之間遍宮中,言宮之大也。
直按:《西都賦》云:“經駘蕩而出馺娑?!薄短接[》卷一百七十九,引《三輔黃圖》作“馺娑觀”。
枍詣宮。枍詣,木名,宮中美木茂盛也。
直按:《西都賦》云:“洞枍詣以與天梁?!睘H縣陳氏藏有“枍詣宮當”瓦文,似為偽作?! √炝簩m,梁木至于天,言宮之高也。四宮皆在建章宮。
直按:《西都賦》云:“洞枍詣以與天梁?!崩钌谱ⅲ禾炝阂鄬m名?!逗鬂h書。班固傳》章懷注亦同?!段骶┵x》云:“天梁之宮,寔開高闈。”又《漢金文錄》卷三第十六頁,有“天梁宮鐙,大初四年造”。
奇華殿,在建章宮旁,四海夷狄器服珍寶,火浣布、切玉刀,巨象、大雀、師子、宮「校」“宮馬”,疑“宛馬”之誤馬,充塞其中。 直按:奇華殿,《雍錄》作奇寶殿,又《長安志》引《周地圖記》曰云云,與本文完全相同。長安宋菊塢《蘇尊雜志》卷三云:余得一古銅圈,高四寸余,圓徑六寸,有文云:“奇華宮作銅定盤,通高九寸,重十斤半元鼎元年造,鑄工史明?!惫捕淖帧S中⊙闼靼彩形奈锕芾硖幉赜刑鞚h二年五環(huán)銅鑪文云:“奇華宮銅鍮盧,容一斗二升,重十斤四兩,天漢二年工趙博造,護守丞賢省。”以上兩器,皆奇華宮之物。
鼓簧宮,《漢宮闕疏》云:“鼓簧宮周匝一百三十步,在建章宮西北?!?br />
直按:《長安志》引《漢宮闕疏》與本文相同,惟作周匝百三十六步,又引作《漢宮闕名》?! ∩衩髋_,《漢書》曰:“建章有神明臺。”《廟記》曰:“神明臺,武帝造,祭仙人處,上有承露盤,有銅仙人,舒掌捧銅盤玉杯,以承云表之露,以露和玉屑服之,以求仙道?!薄堕L安記》:“仙人掌大七圍,以銅為之。魏文帝徙銅盤折,聲聞數(shù)十里?!?br />
直按:《西都賦》云:“神明郁其特起?!薄段骶┵x》云:“神明崛其特起?!庇帧段鞫假x》云:“抗仙掌以承露,握雙立之金莖”?!段骶┵x》云:“立修莖之仙掌,承云表之清露。”李善注引《三輔故事》曰:“武帝作銅露盤,承天露和玉屑飲之,欲以求仙?!薄堕L安志》引《三輔故事》:“承露盤二十七丈,大七圍?!薄稘h書。郊祀志》顏師古注引《三輔故事》并同。又《太平寰宇記》卷二十五,作“神明堂在縣西北二十里,長安故城西上有承露盤?!?br />
北宮(原為“右建章宮”,據(jù)目錄改)
壽宮,北宮有神仙宮、壽宮,張羽旗,設供具,以禮神君。神君來,則肅然風生,帷帳皆動。
直按:《漢書。郊祀志》云:“又置壽宮北宮,張羽旗、設共具以禮神君?!辑懽ⅲ骸皦蹖m。奉神之宮也。”《太平御覽》卷一百七十三引《漢宮闕名》,有壽宮之名。(《御覽》本段所引《漢宮闕名》皆習見之名,又多誤字,各條下不再分引。)
明光宮,武帝太初四年秋起,在長樂宮后,南與長樂宮相聯(lián)屬。《漢書。元后傳》曰:“成都侯商嘗疾,欲避暑,從上借明光宮?!鄙w即此。王莽始「?!埂笆肌弊纸裱a建國元年,改明光宮為安定「?!乖摗岸ā弊?,據(jù)畢本補館,安定太后居之。
直按:《漢書。武帝紀》云:“太初四年秋,起明光宮。”《元后傳》云:“從上借明光宮?!鳖亷煿抛⒁度o黃圖》云:“在城中,近桂宮也?!睘榻癖舅鶡o。又《西都賦》云:“北彌明光而亙長樂?!睜可谱⒁度o故事》:“桂宮內有明光殿。”《西京賦》云:“屬長樂與明光,徑北通乎桂宮。”
太子宮甲觀畫堂「?!箵?jù)目錄補中畫堂三字,太子宮有甲觀畫堂?!稘h書》注曰:甲者,甲乙丙丁之次也。《漢書》曰:“孝成皇帝,元帝太子也,母曰王皇后。元帝在太子宮生甲觀畫堂?!薄对髠鳌吩唬骸耙娪诒?。”此其例也。畫堂,謂宮殿中彩畫之堂。
直按:《漢書。成帝紀》:“元帝在太子宮生甲觀畫堂?!比绱咀⒃疲骸凹子^,觀名;畫堂,堂名?!薄度o黃圖》云:“太子宮有甲觀?!迸c今本同。又原注文:“甲者,甲乙丙丁之次也?!北疚摹爱嬏弥^宮殿中彩畫之堂”,皆與顏師古注文相同。又《漢書。霍光傳》云:“止畫室中不入。”如淳注:“或日雕畫之室?!睅煿抛ⅲ骸暗癞嬍且病?。
甘泉宮(原文為“右北宮”,據(jù)目錄改)
鉤弋宮,《列仙傳》曰:“鉤弋夫人,姓趙氏,河間人,少好酒。病臥六年,右手鉤拳,飲食少。望氣者云,東北有貴人,推而得之。見召,姿色佳麗。武帝披「?!乖淖鳌胺础?,據(jù)《長安志》改其手,得玉鉤而手展。有寵,生昭帝,妊娠十四月。上曰:聞昔堯十四月而生,今鉤弋亦然。乃命所生門曰堯母門,所居宮曰鉤弋宮。自夫人加婕妤,后得罪掖庭,獄死,及殯香,一月。昭帝即位,追尊為皇太后,更葬之,發(fā)六十二萬人起陽陵。其棺櫬但有彩履。”王褒《云陽宮「?!箵?jù)畢本補記》曰:“鉤弋夫人從至甘泉而卒,尸香聞十余里,葬云陽。武帝思之,起通靈臺于甘泉宮。有一青鳥,集臺上往來,至宣帝時乃不至。”《漢武故事》曰:“鉤弋宮在直門之南。”
直按:未央宮總敘宮殿,亦有鉤弋殿。《史記。外戚世家》褚先生補鉤弋夫人事,索隱引《三輔黃圖》云:“鉤弋宮在城外?!薄稘h書。外戚。鉤弋趙婕妤傳》顏注引《三輔黃圖》亦同?!稄R記》云:“宮有千門萬戶,不可記其名也。”索隱與如淳、晉灼《漢書》注所引《三輔黃圖》,多不見于今本。又《太平御覽》卷一百七十三,引《列仙傳》作“鉤弋夫人齊人”,與本文不同。本文所引王褒《云陽宮記》,與《長安志》引《漢武帝內傳》略同。
又《太平御覽》卷六百六十一,引《三洞珠囊》云:“王褒,字子登,前漢王陵七世孫,號青虛真人?!睉獮闁|漢時人,非王子淵也。
又按:本文引《漢武故事》曰:“鉤弋宮在直門之南?!迸c《漢書。外戚鉤弋趙婕妤傳》顏注所引相同。又《太平御覽》卷一百七十八,引《漢武帝內傳》,敘“鉤弋夫人謂帝曰:妾相運正應,為陛下生一男,男年七歲,妾當死矣。今年必不得歸,愿陛下自愛,言終遂卒?!辈茏咏ā侗娴勒摗吩疲骸般^弋死于云陽,而謂之尸逝柩空,其為虛妄甚矣哉。”《博物志》卷五《辨方士》云:“鉤弋夫人被殺于云陽,而言尸解柩空。” 昭臺宮,在上林苑中。孝宣霍皇后立五年,廢處昭臺宮。后十二歲,徙云林館,乃自殺。
直按:本文節(jié)引《漢書。外戚。孝宣霍皇后傳》文?!缎⌒=涢w金文》卷十三第五十五頁,有“昭臺宮銅偏壺,元康三年造”。又西安高窯村上林苑遺址,出銅鑒等二十二件。有上林昭臺廚銅鋗。
長定宮,林光宮中有長定宮?!度o決錄》曰:“后從帝行幸于甘泉宮,居長定宮。孝成許皇后廢處昭臺宮,歲余徙長定宮。”
直按:事見《漢書。外戚。孝成許皇后傳》。 長門宮、離宮,在長安城。孝武陳皇后得幸,頗妒,居長門宮?! ≈卑矗菏乱姟稘h書。外戚。孝武陳皇后傳》。又《陜西通志》卷七十二,長門宮遺址,在故長安城東。
永信宮,孝哀帝尊恭皇太后曰帝太太后,稱永信宮。
中安宮,孝哀帝尊恭皇「?!乖净氏掠小疤弊郑瑩?jù)《長安志》刪后曰帝太后,稱中安宮。
直按:事見《漢書》哀帝建平二年紀。
儲元宮,在長安城西?!稘h書。外戚傳》曰:“信都太后與信都王,俱居儲元宮?!薄 ≈卑矗菏乱姟稘h書。外戚。馮昭儀傳》顏師古注引《三輔黃圖》,在上林苑中,與今本不同。
犬臺宮,在上林苑中,長安城西二十八里?!稘h書》:(Page70)江充召見犬臺宮。
直按:《漢書。江充傳》晉灼注引《黃圖》曰:“上林有犬臺宮,外有走狗觀也?!陛^今本多一句?! ∑咸褜m,在上林苑西。漢哀帝元壽二「?!乖鳌叭弊?,今訂正年,單于來朝,以太歲厭勝所,舍之此宮也。
直按:事見《漢書。匈奴傳》。又《太平寰宇記》卷二十五,云“在上林苑西”?!蛾兾魍ㄖ尽肪砥呤?,引《雍勝略》在周至縣境,又引《十道志》在上林苑西,與本文及《太平寰宇記》均同。 步壽宮,秦亦有步壽宮,今按其地與秦異,則秦漢各有步壽宮耳。漢祋祤宮,宣帝神爵二年鳳凰集祋祤縣,鳳凰集處得玉寶,乃起步壽宮。
直按:鳳凰集祋祤縣,事見《漢書。郊祀志》。又《陜西通志》卷七十二云:步壽官在耀州東北一里。
粱山宮,梁山好畤界,即《禹貢》云:“壺口治梁及岐?!庇终脊饬荷接卺?,及秦立梁山宮。皆此山下也。《史記。秦本紀》始皇三十五「校」原作‘二’字,今訂正年,幸梁山宮。即此也。
直按:梁山,索在陜西乾縣,即唐乾陵所在地。又《金石索。金》三第一百六十五,有“梁山鋗,元康元年造”,蓋秦宮漢葺者。
黃山宮,在興平縣西三十里。武帝微行,西至黃山宮,即此也。
直按:《元和郡縣圖志》卷一,完全與本文相同。又程大昌《雍錄》謂改槐里為興平縣,事在至德二載,知《三輔黃圖》為唐肅宗以后人作。本文稱黃山宮在興平縣西三十里,此書確為唐人所補綴之一證。又《漢書。地理志》槐里縣注有黃山宮。《元后傳》云:“秋歷東館,望昆明,集黃山宮。”顏師古注云:“黃山宮在槐里?!蔽涞畚⑿惺?,見《東方朔傳》。又《小校經閣金文》卷十一第四十頁有“黃山共鼎”,又卷十一第八十二頁有“黃山笫四鐙”。(舊為張叔未藏,后歸劉世珩。)又《金石萃編》卷二十二第四頁有“黃山”瓦,杭州鄒氏亦藏一品。
回中宮,《史記》秦始皇二十七年,巡隴西北地,出笄頭,過回中?!稘h書》文帝十四年。匈奴入蕭關,殺都尉,燒回中宮,候騎至雍;武帝元狩四年幸雍,通回中道,遂北出蕭關。又有三良宮相近。
直按:《太平寰宇記》卷二十,完全與本文相同。又《漢書。武帝紀》元狩四年通回中道,如淳注引《三輔黃圖》回中宮在汧,為今本所無。又《饒砍十八曲。上之回》云:“上之回所中,益夏將至,行將北以承甘泉宮?!?br />
集靈宮、集仙宮、存仙殿、存神殿、望仙臺、望仙觀,俱在華陰縣界,皆武帝宮觀名也。《華山記》及《三輔舊事》云:“昔有《太元真人茅盈內記》:始皇三十一年九月庚子,盈曾祖父蒙,于華山乘云駕龍,白日升天。先是邑人謠曰,神仙得者茅初成,駕龍上升入太清,時下玄洲戲赤城,繼世而往在我盈,帝若學之臘嘉平?!薄稘h武帝內傳》曰:“魯女生,長樂人,初餌胡麻,乃永絕谷,八十余年,少壯色如桃花。一日與親知故人別,入華山。后五十年,先識肴逄女于廟前,乘白鹿,從王母,人因識之,謝其鄉(xiāng)里而去。”又《神仙傳》曰:“中山衛(wèi)叔卿,常乘云車,駕白鹿,見漢武帝將臣之,叔卿不言而去。武帝悔,求得其子度世「校」“世”據(jù)《太平寰宇記》補,令迫其父。登華岳,見父與數(shù)人坐于石上,敕度世令還?!薄感!乖拿摗笆馈弊?,椐《太平寰宇記》補。又《華山記》“弘農鄧紹,八月曉入華山,見童子執(zhí)五彩囊,盛柏葉露食之。武帝即其地造宮殿,歲時祈禱焉?!薄稘h書》云:“華陰縣有集靈宮。又有望仙觀,在華陰縣?!?br />
直按:《漢書。地理志》注“華閑育集靈宮”,與今本合?!端涀?。渭水》云:“敷水又北逕集靈宮西?!庇帧峨`釋》卷二,《西岳華山廟碑》云:“幸武皇帝修封禪之禮,思登遐之道,巡省互岳。禋祀豐備,故立宮其下,宮曰集靈宮,殿曰存仙殿,門日望仙門?!薄豆盼脑贰肪砭?,張昶《西岳華山堂闕銘》云:“而世宗又經集靈之宮于其下,想喬松之疇?!庇帧端囄念惥邸肪砥呤耍缸T《仙賦》云:“見部先置華陰集靈宮。宮在華山下,武帝所造,欲懷集仙者王喬,赤松子,故名殿為存仙,端門南向,署曰望仙門?!蓖砷T之名,兩見于碑擦,與本文望仙臺、望仙觀之名稱不同?!冻鯇W記》卷二十四,引《西岳記》,與西岳華山碑略同。又一九一一年華陰縣華陰廟王到村,出土有“與華無極”及“與華相宜”兩種瓦當,疑為集靈宮之物。
又按:《史記。秦始皇本紀》三十一年十二月,更名臘曰“嘉平”?!都狻芬短嫒嗣┯瘍扔洝放c本文完全相同。《索隱》據(jù)《道書》:茅蒙,字初成也?!庇帧短接[》卷六百六十一,引《茅君傳》云:“盈,字叔申,咸陽人。父祚有三子,盈、固、衷也。”又《太平御覽》卷三十九引《漢武帝內傳》記魯女生事,與本文略同,今本《漢武帝內傳》則無此文。又《后漢書。方術。華陀傳》云:“泠壽光、唐虞、魯女生三人者,皆與華陀同時。……魯女生數(shù)說顯宗時事甚明了,議者疑其時人也。董卓亂后,莫知所在?!闭聭炎⒁稘h武內傳》云:“魯女生,長樂人,初餌胡麻及術,絕谷八十余年,日少壯,色如桃花。日能行三百里,走及麋鹿。傳世見之云,三百余年后采藥嵩高山,見一女人,曰,我三天太上侍官也。以五岳真形與之,并告其施行:女生道成,一旦與知友故人別,云入華山。去后五十年,先相識者逢女生華山廟前,乘白鹿,從玉女三十人,并令謝其鄉(xiāng)里親故人也?!闭聭炎⒁稘h武帝內傳》較本文及《太平御覽》為詳。魯女生既與華陀同時,則為東漢末人,見于《漢武內傳》,當為附記?!恫┪镏尽肪砦?,記魏王所集方士,亦有魯女生之名。又《太平御覽》卷六百六十二,引《三洞珠囊》“衛(wèi)叔卿,中山人,服云母。子度世入山,見其父”云云,與本文略同。又《太平寰宇記》卷二十九,引《華山記》云:“弘農鄭紹,八月曉入山,見童子執(zhí)五彩囊,盛柏葉露以食之?!迸c本文前段相同,惟本文作“鄧紹”,未詳孰是?! √睦鎸m,在甘泉苑垣外云陽三十里?! ≈卑矗骸稘h書。司馬相如傳。上林賦》云“下棠梨”張揖注,與本文相同?!稉P雄傳。甘泉賦》云“度三巒兮揭棠梨”,又庾信《小園賦》云“有棠梨而無館”。是宮亦名館?! ≈駥m,甘泉祠宮也,以竹為宮,天子居中?!稘h舊儀》云“竹宮去壇三里?!薄 ≈卑矗骸稘h書。禮樂志》曰:武帝“用事甘泉圜丘,使童男女七十人俱歌,昏祠至明,夜常有神光,如流星止集于祠壇。天子自竹宮而望拜?!鳖亷煿抛⒁稘h舊儀》云:“竹宮去壇三里?!迸c本文同,《長安志》通天臺引《漢舊儀》云:“乃(Page75)舉烽火而就竹宮望拜神光。”又《漢舊儀》云:“武帝祭天上通天臺,舞八歲童女三百人,置祠具,招仙人。祭天已,令人升通天臺以候天仙天神;既下祭所,若火流星,乃舉烽火而就竹宮望拜?!庇帧督鹗途帯肪矶?,布“狼干萬延”瓦,“狼干”當為“瑯玕”之假借字,疑為竹宮之物。
宜春宮,本秦之離宮,在長安城東南杜縣東,近下杜。
直按:《漢書。司馬相如傳》云:“還過宜春宮,相如奏賦以哀二世行失。”顏師古注云:“宜春本秦之離宮。”與本文同。又《司馬相如傳》云“息宜春”,顏師古注云:“宜春,宮名,在杜縣東,即今曲江池,是其處也?!庇帧稏|方朔傳》云“東游宜春”,亦指宜春宮而言。又《水經注。渭水》:東得澇水口,水出南山澇谷,北逕漢宜春觀東?!端囄念惥邸肪砹凉h宮殿名曰“長安有宜春觀”。又引《十道志》:“觀漢武帝所造?!贝嗽卩偪h之宜春觀,與宜春宮有別,楊守敬辨之是也。
扶荔宮,在上林苑中。漢武帝元鼎六年,破南越起扶荔宮宮以荔枝得名,以植所得奇草異木:菖蒲百本;山姜十本;甘蕉十二本;留求子十本;桂百本;蜜香、指甲花百本;龍眼、荔枝、檳榔、橄欖、千歲子、甘橘皆百余本。上木,南北異宜,歲時多枯瘁。荔枝自交趾移植百株于庭,無一生者,連年猶移植不息。后數(shù)歲,偶一株稍茂,終無華實,帝亦珍惜之。一旦萎死,守吏坐誅者數(shù)十人,遂不復蒔矣。其實則歲貢焉,郵傳者疲斃于道,極為生民之患。至后漢安帝時,交趾郡守唐羌「?!勾硕謸?jù)《雍錄》補極陳其弊,遂罷其貢。
直按:《南方草木狀》卷上云:“留求子,形如梔子,棱瓣深而兩頭尖,似訶梨勒而輕?!?。卷中云:“交趾有蜜香樹,干似柜柳,其花白而繁,其葉如橘?!薄爸讣谆ǎ錁涓呶辶?,枝條柔弱,葉如嫩榆?!庇帧赌戏讲菽緺睢废锵吕笾l,自“荔枝自交趾移植百株于庭”句起,至“極為生民之患”句止,引自《三輔黃圖》,與本文完全相同。又《太平御覽》卷九百七十一,引謝承《后漢書》曰:“汝南唐蕪為臨武縣長,接交州。舊獻荔支,羌上書諫,乃止?!北疚摹芭R武縣長”誤作“交趾郡守”。扶荔宮遺址,現(xiàn)在陜西韓城縣芝
川鎮(zhèn)南門外。經陜西文物管理委員會發(fā)掘,出土有“夏陽扶荔宮令辟,與天地無極”十二宇篆書方磚,及“與天無極”,“船室”、“宮”字及云紋瓦當四種?!堕L安志》引《關中記》,僅云扶荔宮在馮翊,今能確定在漢時左馮翊之夏陽縣矣。(見一九六一年考古三期:《壬西韓城芝川鎮(zhèn)漢扶荔宮遺址的發(fā)現(xiàn)》。)
五柞宮,漢之離宮也,在扶風周至。宮中有五柞因以為名,五柞皆連抱上枝,覆蔭數(shù)畝。
直按:《西京雜記》卷三云:”五柞冒有五柞樹,皆連三抱上枝,蔭覆數(shù)十畝?!迸c本文字句略異?!短藉居钣洝肪砣度o黃圖》與本文同?!稘h書。武帝紀》后元二年二月,行幸周至五柞宮?!睆堦套⒃疲骸坝形遄鯓洌蛞悦麑m也?!迸c本文略同。又《水經注。渭水》:“東北逕五柞宮西,長楊、五柞二宮相去八里,井以樹名宮?!薄队簞俾浴吩疲骸拔遄鯇m在周至縣東南三十八里,漢武帝造?!薄 ∫饲鷮m,在昆明池西。孝宣帝曉音律。常于此度因以為名?! ≈卑矗骸稘h書。司馬相如傳。上林賦》云:“西馳宣曲?!睆堃咀⒃疲骸靶瑢m名,在昆明池西?!迸c本文同?!稏|方朔傳》云:“從宣曲以南十二所中休更衣”。顏師古注與張揖注同。又《史記。貨殖傳》亦云:“宣曲任氏,秦時故督道倉吏?!比戮谛垡郧?,已有宣曲之名,與本文所記“因宣帝度曲而得名”之說,恐有未然。又西安高窯村出土上林銅鑒等二十二器,有“上林宣曲宮鼎,初元三年造”。《小校經閣金文》卷十一第四十二頁,有漢宣曲鼎,當亦為宣曲宮所造。
鼎湖宮,在湖城縣界。又一說在藍田,有亭。昔黃帝采首山銅以鑄鼎,鼎成,有龍下,小臣攀龍髯而上者七十二人。漢武帝于此建宮?! ≈卑矗骸稘h書。那祀志》云:“文成死明年,天子病鼎湖甚?!睍x灼注:“《黃圖》宮名,在京兆?!兜乩碇尽泛驹诰┱?,后分屬弘農也。”與今本不同。黃帝采首山銅一段,亦本于《郊祀志》。
又按:鼎湖宮遺址今在藍田縣焦岱鎮(zhèn),原注文在藍田極為正確?!敦懰商眉胚z文》卷十三第二十三頁,有藍田鼎湖宮行鐙。(《藍田縣志》所記文字錯誤甚多。)《秦漢瓦當文字》巷一第十頁,育“鼎胡延壽宮”瓦,十二頁有“鼎胡延壽?!蓖摺!昂弊纸允∽鳌昂?。”
思子宮,武帝寤戾太子無辜被殺,作思子宮,為歸來望思之臺于湖。
直按:事見《漢書。戾太子傳》顏師古注:“其臺在今湖城縣之西,閿鄉(xiāng)縣之東,基址尚存?!庇帧对涂たh圖志》卷六云:“思子宮,在閿鄉(xiāng)縣東北二十五里,漢武帝為戾太子所筑也。”又《太平御覽》卷一百九十三,引《述征記》(戴延之撰)曰:“漢武帝延和二年,衛(wèi)太子遇江充之亂,奔湖自縊。壺關三老、太廟令田千秋訟太子之冤,筑思子宮于湖,其城存焉。”
萬歲宮,武帝造。汾陰有萬歲宮。宣帝元康四年幸萬歲宮,神爵翔集,以元康五年為神爵紀元?! ≈卑矗骸稘h書。宣帶紀》:“神爵元年,幸萬歲宮?!睍x灼注:“《黃圖》汾陰有萬歲宮。”與今本相同。又《長安志》引《漢宮闕名》:“長安有萬歲宮?!薄缎⌒=浿芙鹞摹肪硎坏诰攀摚小叭f歲宮鐙,元延四年造”。 首山宮,漢武帝元封元年封禪后,夢高祖坐明堂朝群臣,于是祀高祖于明堂以配天,還作首山宮以為高靈館。
直按:《漢書。武帝紀》:“元封六年冬,行幸回中。春,作首山宮。”文穎注云:“在河東蒲坂界。”本文作“元封元年”,應以《漢書》為是。又《長安志》引《漢武故事》曰:“上自封禪后,夢高祖坐明堂,群臣亦夢想,干是祀高祖明堂以配天,還作高靈館?!迸c本文略同。又《漢書。地理志》河東郡蒲坂縣,注有首山祠?!堕L安志》,《漢宮闕名》“長安有首山宮”。又《薛氏鐘鼎款識》卷二十第一頁,言“蒲坂首山宮雁足鐙,永始四年二月造。” 明光宮,武帝求仙起明光宮,發(fā)燕趙美女二千人充之。率取二十以下,十五以上,午滿三十者出嫁之,掖庭令總其籍。時有死出者隨補之。 直按:《太平御覽》卷一百七十三,引《漢武故事》,與本文相同。惟“年滿三十者”,《故事》作“滿四十者”,未知孰是。又《雍錄》云:“漢明光宮有三,一在北宮,與長樂相連;一在甘泉宮(Page80)中;一為尚書奏事之地?,F(xiàn)頗難分別?!北睂m之明光宮,已見于上(在北宮壽宮之后),本文之明光宮,則屬于甘泉宮者。
池陽宮,在池陽南上原之阪,有長平「?!乖鳌澳辍弊郑駬?jù)《漢書。宣帝紀》訂正坂,去長安五十里。
直按:《漢書。宣帝紀》:“神爵三年,上自甘泉宿池陽宮,上登長平坂。”如淳注:“阪名,在池陽南上原之阪?!迸c本文略同。又《元和郡縣圖志》:池陽宮在涇陽縣西北八里。《小校經閣金文》卷十一笫九十二頁,有“池陽宮鐙,甘露四年造”。
養(yǎng)德宮,趙王如意年幼,未能就外傅,戚姬使舊趙王內傅趙媼傅之,號其室曰養(yǎng)德宮。
直按:本段與《西京雜記》卷一同,但末多“后改為魚藻宮”一句。(原有“右甘泉宮”,依目錄刪)
日華宮,河間獻工德筑日華宮,置客館二十余區(qū),以待學士。自奉養(yǎng)甚薄,不逾賓客。
直按:本段與《西京雜記》卷四文字完全相同?!剁茌o通志》卷一百六十一云:“獻縣南三十五里,有河間獻王日華宮故址?!庇滞碓疲骸昂娱g縣西北三十里,有君子館故址。引《肅寧縣采訪冊》云,縣治東南十里,有武垣郡城。邑優(yōu)貢生苗學植,博學好古,謁毛公詞,得磚一枚,上刻‘君子’二字,古茂閑雅,漢隸體也。其后庠生劉溯,主講毛公祠畔,又得‘君子館’磚三。嗣是而得者。有‘君子大吉’,‘君子長生’字樣。楛此,則館與毛公祠,均應在武垣故城,當隸肅寧境?!?br />
又按:河間有君子館遺址,姑見于《金史。地理志》?!睹缳缒怪尽芬嘌裕瑖L得漢君子館磚于河間城外。《畿輔通志》謂館在肅寧境,其說不確。蓋君子館為日華宮內二十余館之一,皆河問獻王所筑?!熬印倍?,翟云升《隸篇》中,摹有原文。余昔在友人白集武處,見有大興劉位坦所題君子館及日華宮兩磚拓本,“君子”二字為古隸書,“日畢”二字橫刊,鈍為篆書,與開母廟石闕相似。
曜華宮,梁孝王好營宮室、苑囿之樂,作曜華宮,筑兔園。園中有百靈山,有膚寸石、落猿巖、棲龍岫;又有雁池,池間有鶴洲,鳧渚。其諸宮觀相連,延亙數(shù)十里,奇果異樹,珍禽怪獸畢有。王日與宮人賓客弋釣其中。
直按:本段與《西京雜記》卷二文字完全相同。卷四又有梁孝王游于忘憂之館,其諸游士各使為賦之記載。忘憂館亦為本文所未及?!短接[》卷一百七十八,引戴延之《述征記》云:“蠡臺,梁孝王所筑,于兔園中回道似蠡,因名之?!庇帧端涀ⅰ罚骸邦£柍枪蕱|宮,即粱之舊池也,因五六百步,水列釣臺。池東又有一臺,世謂之清泠臺?!庇衷唬骸邦£柍侵杏新玉R臺,臺東有一臺,唷之清冷臺。”又《述異記》卷上云:“梁孝王筑平臺,臺至今存。有兼葭洲、鳧藻洲,梳洗潭,中有望秦山,商人望仙之處”。“鳧藻洲”疑即本文之“鳧渚”。又《洞冥記》卷下云:“汴城上有列仙吹臺,西有牧澤,通道二百里。漢梁孝王所造,今謂之堤赤城,東有繁臺,本吹臺也。”
日華。曜華「?!埂叭A”字,依文補宮,營構不在三輔,然皆漢之諸王所建,以附宮室篇末。(原在下段后,依文意移)
漢畿內千里,并京兆治之,內外宮館一百四十五所。班固《西都賦》云:“前乘秦嶺,后越九嵕,東薄河華,西涉岐雍,宮館所歷,百有余區(qū)。”秦離宮三百,漢武帝往往修治之?! ≈卑矗骸稘h書。賈山傳》云:“秦起咸陽,西至雍,離宮三百?!迸c本文相合?!妒酚洝非厥蓟识昙o,《正義》引《三輔舊事》云:“表中外殿觀百四十五。”又《文選。東京賦》云:“乃構阿房,起甘泉?!崩钌谱⒁度o故事》云:“秦始皇上林苑中。作離宮別館一百四十六所。”上據(jù)兩數(shù)雖不同,皆是記秦宮殿之數(shù)。本文所述,則是漢代宮殿之數(shù)。
(原題為“長樂、未央、建章、北宮,甘泉宮、中宮室臺殿”,據(jù)目錄改)
鴻臺,秦始皇二十七年筑,高四十丈,上起現(xiàn)宇,帝嘗射飛鴻于臺上,故號鴻臺。《漢書》惠帝四年,長樂宮鴻臺災。
直按:事見《漢書?;莸奂o》?!队窈!芬度o舊事》云,“長樂宮有鴻臺。”(張澍輯本)
臨華殿,在長樂宮前殿后,武帝建。《漢書》成帝永始四年,長樂宮臨華殿災「校」原與溫室條聯(lián)合,從吳本分。
直按,臨華殿災,事見《漢書。成帝紀》。《太平御覽》卷一百七十八,引《三輔宮殿簿》云:“長樂宮有臨華臺、神仙臺。”又《薛氏鐘鼎款識》巷二第十二頁,有“林華觀行鐙,五鳳二年造”,疑即本文之臨華殿。
溫室殿,按《漢宮闕疏》,“在長樂宮”又《漢宮閣記》“在未央宮”。
直按:《漢書??坠鈧鳌窌x灼注,“長樂宮中有溫室殿”,與《漢宮闕疏》說合。
長信宮,漢太后常居之。按《通靈記》:“太后,成帝母也。后宮在西,秋之象也。秋主信,故殿皆以長信,長秋為名?!庇钟缐邸⒂缹幍?,皆后所處也。成帝母王太后,居長信宮。
直按:《漢書。外戚。班婕妤傳》:“求共養(yǎng)大后長信官,上許焉。”又《漢書。百官公卿表:“將行,秦官,景帝中六年更名大長秋”。顏師古注:“秋者收成之時,長者恒久之義,故以為皇后官名?!庇之呫洹夺屆a遺》云;“長秋自皇后官,非天子卿。長秋主宮中。凡物次,春生秋成。”又曰:“秋者,明之始:長者,欲其久也?!痹⒁姟稘h書。元后傳》。
未央宮(舊本為“右長樂宮”,據(jù)目錄改)
宣室,溫室、清涼,皆在未央宮殿北。宣明、廣明,皆在未央殿東。昆德、玉堂。皆在未央殿西?! ≈卑矗骸妒酚?。賈生傳》索隱引《三輔故事》云:“宣室在未央殿北?!迸c本文同。又《漢書。李尋傳》云:“久汙玉堂之署。”顏師古注云:“玉堂殿在未央宮。”《漢書。揚雄傳》云:“上玉堂。”《文選。西都賦》李善注引《三輔黃圖》云:“未央宮有太玉堂殿。。今本僅稱“王堂”。
《水經注。渭水》則作“玉堂”,在未央宮之東。 宣室殿編者按:目錄有“殿”字,據(jù)補,未央前殿正室也。
《淮南子》曰:“周武王殺紂于宣室。”漢取舊名也?!稘h書》曰:“文帝受厘宜室,夜半前席賈生,問鬼神之事”即此也。又王莽地皇四年,城中少年朱弟張魚等燒宮,莽避火宣室前殿?;疠m隨之。
直按:《漢書。賈誼傳》:“上方受厘,坐宣室。”蘇林注云:“宣室,未央前正室也?!薄缎谭ㄖ尽吩疲骸皶r上(宣帝)常幸宣室,齋居而決事。”如淳注云:“宣室,布政教之室也?!睍x灼注云:“未央宮有宣室毆?!鳖檸煿抛⒃疲骸吧w其殿在前殿之側也,齋則居之?!薄痘茨献印吩疲骸拔渫鯕⒓q于宣室。漢蓋取舊名也?!鳖亷煿抛⑴c本文同。周武王殺紂于宣室事,見《淮南子。本經訓》。
《漢書。王莽傳下》原文云;“城中少年朱弟,張魚等,恐見鹵掠,趨灌并和,堤作室門,斧敬法闥?!北疚纳w節(jié)引也。
溫室殿,武帝建,冬處之溫暖也?!段骶╇s記》曰:“溫室以椒涂壁,被之文繡,香桂為柱,設火齊屏風,鴻羽帳,規(guī)定以罽賓氍毹?!薄稘h書》曰:“孔光為尚書令,歸休,與兄弟妻子燕語,終不及朝省政事?;騿枩厥沂≈袠浜文荆獠粦??!?br />
《漢書》京房奏考功課吏法(Page55)上令公卿朝臣,會議溫室。
直按:今本《西京雜記》無此文?!稘h書?;艄鈧鳌吩疲骸安赝跞氤筮€,乘輦欲歸溫室?!庇直緯鴾厥以陂L樂宮、未央宮并見,在未央宮敘也較詳,似著書人以在未央為是。原注京房事,見《漢書》本傳。
清涼殿,夏居之則清涼也,亦曰延清室?!稘h書》曰“清室則中夏含霜”,即此也。董偃常臥延清之室。以畫石為床,文如館,紫琉璃帳,以紫玉為盤,如屈龍,皆用雜寶飾之。侍者于外扇偃,偃曰:玉石豈須扇而后涼耶?又以玉晶為盤,貯冰于膝前,玉晶與冰同潔。侍者謂冰無盤,必融濕席。乃拂玉墜盤,冰玉俱碎。玉晶,千涂國所貢也,武帝以此賜偃。
直按:本段與《拾遺記》卷五文字相同,但“文如錦”下,刪去“石體輕出郅支國”一段。又董偃事,亦見《漢書。東方朔傳》。又朱楓《秦漢瓦圖記》有“清涼有憙”瓦當,應為清涼殿之物。
麒麟殿,未央宮有麒麟殿。《漢書》:“哀帝燕董賢父子于麒轔殿,視賢曰:吾欲法堯禪舜。如何?王閎曰:天下乃高皇帝天下,非陛下之天下也。陛下奉承宗廟,當傳之無窮,安可妄有所授!帝業(yè)至重,天子無戲言。上默然不悅。”
直按:《文選。西都賦》云:“白虎麒麟?!崩钌谱⒁度o黃圖》,與今本同。又董賢事,見《漢書》佞幸本傳?!恫┪镏尽肪砥咴疲骸霸荚?,中謁者沛郡史岑,上書訟王宏奪董賢璽綬之功。”蓋亦指此事。
金華殿,未央宮有金華殿?!稘h書》曰,“成帝初方向學,召鄭寬中,張禹,沈《尚書》《論語》于金華殿中?!?br />
直按:成帝召鄭寬中事,見《漢書》自序。又《漢書。五行志上》:“永始四年四月癸未,長樂宮臨華殿災。”與本文作未央宮微異?! 〕忻鞯睿囱雽m有承明殿,著述之所也。班固《西都賦》云「校」賦下原有“序”字,今刪:“內有承明、金馬「?!勾硕謸?jù)《西都賦》補著作之庭?!奔创艘?。《漢書》,武帝謂嚴助曰:“君厭承明之廬?!庇殖傻埒櫦味辏麸w集承明殿屋。
直按:《漢書。嚴助傳》,張晏注云:“承明廬在石渠閣外?!薄队轰洝罚撼忻鞯钆c石渠閣相距不遠?! ∮职矗猴麸w集承明殿屋事,見《漢書。五行志中之上》?! ∩n龍、白虎、朱雀、玄武,天之四靈,以正四方,王者制宮闕殿閣取法焉?! ≈卑矗何鳚h瓦當中,畫瓦以四靈之圖象為最多,現(xiàn)皆出于西安棗園村一帶。
掖庭殿,在天子左右,如肘膝「?!拱俗衷餍∽?,據(jù)孫星衍說改正。
直按:《西都賦》李善注引《漢官儀》“婕妤以下,皆居掖庭。”《西京雜記》曰:“漢掖庭有丹景臺、云光殿、九華殿、嗚鸞殿、開襟閣、臨池觀,皆繁華窈窕之所棲宿?!?br />
椒房殿,在未央宮,以椒和泥涂,取其溫而芬芳也。武帝時后宮八區(qū),有昭陽、飛翔、增成、合歡、蘭林、披香、鳳凰、鴛鸞「?!乖鳌傍x鴦”,據(jù)《西京賦》等改等殿,后又「?!乖鳌坝小?,校改增修安處、常寧、茝若、椒風、發(fā)越、蕙草等殿,為十四位?! ≈卑矗骸稘h書。車千秋傳》云:“轉至未央椒房?!鳖亷煿抛ⅲ耆c本文相同?!短接[》卷一百八十五,引《漢宮儀》云:“皇后稱椒房,以椒涂室,主溫暖除惡氣也?!薄段鞫假x》云:“后官則有掖庭椒房后妃之室,合歡、增成、安處、常寧、茝若、椒風、披香、發(fā)越、蘭林、蕙草。鴛鸞、飛翔之列?!崩钌谱⒁稘h宮閣名》云:“長安有合歡殿。披香殿、鴛駕殿。飛翔歿。余亦皆殿名?!保ā逗鬂h書。班固傳。西都賦》,章懷注引《漢宮閣名》亦同。)又《西都賦》“后宮則有掖庭椒房”句,李善注引《三輔黃圖》云長樂宮有椒房殿,與今本作未央宮有椒房殿不同?!丁逗鬂h書。班固傳。西都賦》章懷注亦同。)《西京賦》云:“后宮則昭陽、飛翔、增成、合歡、蘭林、披香、鳳凰、鴛鸞?!苯钥膳c本文互證?! ∮职矗壶x蔦殿除又于《西都》《西京》兩賦外,又見于《水經注。渭水》、《文選》卷二十二,徐敬業(yè)《古意酬到溉登瑯玡城》詩“甬道入鴛鸞?!崩钌谱⒁嗽馈蛾P中記》云;“未央殿東有鴛鸞殿?!北疚莫氉鼬x鴦,知確為誤字。《漢書。外戚。班婕妤傳》云:“居增成舍?!睉孔ⅰ昂髮m有八區(qū),增成第三也。”西安漢城遺址,出七有“昭陽竟成,宜佳人兮”八字鏡;又出有“披香殿當”瓦,庾信《春賦》所謂“披香殿里作春衣”是也。
成帝趙皇后居昭陽殿號飛燕,以其體輕也,有女弟,俱為婕妤,貴傾后宮。昭陽舍蘭房椒璧,其中庭彤朱,而庭上髹漆,切皆銅沓切門限也,黃金涂,白玉階,壁帶往往為黃金釭,函蘭田壁,明珠翠羽飾之,自后宮未嘗有焉。
直按:本段用《漢書。趙皇后傳》文。原注號飛燕兩句,用顏師古趙皇后傳注。又《西京雜記》卷二云:“昭陽殿織珠為簾,風至則鳴,如珩佩之聲。”《太平御覽》卷一百八十八引《雜記》云:“昭陽殿椽桷皆刻作蛇龍縈繞其間,鱗甲分明,見者莫不驚栗。”(見今本《雜記》卷一。)又《漢書。外戚。趙皇后傳》敘昭陽殿中,豎帶往往為金釭,函蘭田璧。《西都賦》亦云:“金釭銜璧,是為列錢?!焙笕藢τ诒趲е~,及與金杠之關系,多語焉不詳,今試言其制作。壁帶,謂墻壁中貫以橫木,其形如帶,在墻邊露出之木,冒以涂金之釭,釭中再嵌以璧玉,交錯雜列,形似列錢也?!缎⌒=涢w金文》卷十三第一百一十頁,有阮元所藏金釭,阮氏在釭上刻有跋語云:“班固《西都賦》云:‘金釭銜璧,是謂列錢?!侮獭毒案5钯x》云:‘落帶金釭,此焉二等。’即此金釭也?!稘h書。外戚傳》,飛燕女弟壁帶住往為黃金釭,函蘭田璧。古璧徑五寸,今以漢尺度釭中,適容五寸,此釭即昭儀舍中物?!贝似髯銈鋮⒖肌!段鞫假x》敘昭陽宮之奢麗,云:“屋不呈材,墻不露形。”后人亦少確解。屋不呈材,謂屋中木料不見原形;器不露形,謂用器皆涂黃金,不見本質也。
編者按:目錄有飛翔殿、當先殿、合歡殿、蘭林殿、披香殿,鳳凰殿、鴛鸞殿、安處殿、常寧殿、茝若殿、椒風殿、發(fā)越殿。蕙草殿,文內未敘。疑散佚。
高門殿,《漢書》曰:“汲黯請見高門?!弊⒃唬骸拔囱雽m高門殿也?!庇职У蹠r鮑宣諫曰:“陛下擢臣巖穴,誠冀有益毫毛,豈欲臣美食大官,重高門之地。”
直按:《漢書。汲黯傳》晉灼注引《三輔黃(Page60)圖》,未央宮中有高門殿,極為明顯,而今本反稱為注曰,可證為后代補綴之本,而非晉灼所見之原本。鮑宣事見《漢書》本傳。
非常室,《漢書》“成帝綏和二年,鄭通里人王褒,絳衣小冠,帶劍入北司馬門殿東門,上前殿,至非常室中殿上室名,解帷組結佩之。召前殿署長業(yè)等曰:天帝令我居此。業(yè)等收縛考問,乃故公車大誰卒,病狂易,不自知入宮,下獄死。”大誰者,主問非常之人。誰,以誰何稱,因用為官名。有大誰長令,此卒者長,所領士卒也。狂易,謂病狂而變易其常也?! ≈卑矗骸堕L安志》引《三秦記》云:“未央宮有非常室。”王褒事見《漢書。五行志》下之上。原注“殿上室名”一句,用《漢書》如淳注。原注“大誰者主問非常之人”一段,與顏師古《漢書。五行志》注文完全相同。大誰,有大誰長令,未知顏注所本。
織室,在未央宮。又有東西織室,織作文繡郊廟之服,有令史。
直按:《漢書。百官公卿表》:少府屬官有東織、西織令丞,河乎元年省東織,更名西織為織室。又《漢書。外戚薄姬傳》云:“漢王入織室,見薄姬?!蔽靼矟h城遺址內曾出“織室令印”銅印,蓋河平以后之物?! ×枋遥谖囱雽m,幟冰之所也。豳詩《七月》篇曰:“納于凌陰”。周官凌人,職掌藏冰。大祭祀飲食則供冰?!稘h書》惠帝四年,“織室凌室災”。
直按:《漢書。惠帝紀》:”四手秋七月乙亥,未央宮凌室災?!鳖亷煿抛⑴c本文首三句完全相同。
暴室,主掖庭織作染練之署,謂之暴室,取暴曬為名耳,有嗇夫官屬。
直按:《漢書。宣帝紀》云,“既壯,為取暴室嗇夫許廣漢女?!北疚呐c顏師古注完全相同。又漢內者令署亦有嗇夫之吏名,不獨暴室為然也。(見建昭雁足鐙。)又《漢官儀》云:“暴宣在掖庭內,丞一人,主宮中婦人疾病者。其皇后貴人有罪,亦就此室也?!?br />
弄田,在未央宮。弄田者,燕游之田,天子所戲弄耳?!稘h書。昭帝紀》曰:“始元元年,上耕于鉤盾弄田?!睉孔⒃疲骸暗蹠r年九歲,未能親耕帝籍,鉤盾官宦者近署,故往試耕為戲弄。”成帝建始三年,小女陳持弓年九歲,闌入尚方掖門,至未央殿鉤盾禁中。
直按:“弄田者,燕游之田,天子所戲弄耳”句,與《漢書。昭帝紀》始元元年顏師古注完全相同。陳持弓事見《漢書。成帝本紀》;鉤盾令署,設在未央宮殿后,亦見《漢書。王莽傳下》。
內謁者署,在未央宮,屬少府?!独m(xù)漢書》云:“掌宮中步帳褻物。”丁孚《漢官》云:“令秩千石?!?br />
直按:《漢節(jié)。百官公卿表》,少府屬官有中書謁者,成帝時更名為中謁者令,當即本文之內謁者。又內謁者之名,見于《漢書。宣帝紀》“內謁者令郭穰夜至郡邸獄?!薄独m(xù)漢書》以下各句與《宣帝紀》顏師古注完全相同。丁孚《漢官》內謁者,令秩干石,亦同為顏師古注所引。
金馬門,臣召署,武帝得「?!乖鳌皶r”,據(jù)《玉海》改大宛馬,以銅鑄像,立于署門,因以為名。東方朔、主父偃、嚴安、徐樂,皆待詔金馬門,即此。
直按:《史記。滑稽傳》,褚先生補《東方朔傳》云:“金馬門者,宦署門也,門傍有銅馬,故謂之曰金馬門?!薄稘h書。武帝紀》應劭注亦同。又《漢書。蘇武傳》“待詔宦者署”,蓋亦指金馬門。又《漢書。公孫宏傳》如淳注云:“武帝時,相馬者東門京作銅馬法獻之,立馬干魯班門外,更名魯班門為金馬門?!薄冻鯇W記》二十四引《漢南記》馬援奏文,與如淳注略同。又《后漢書。董卓傳》云:“又壞五銖錢,更鑄小錢,悉取洛陽及長安銅人,鐘鐻、飛廉、銅馬之屬以充鑄焉。”章懷注云:“明帝永平五年,長安迎取飛廉及銅馬。置上西門外,名平樂館?!?br />
路軨廄,在未央宮中,掌宮中輿馬,亦曰未央廄?!稘h書》曰:“武帝時期,門郎上官桀,遷為未央廄令?!?br />
直按:路軨廄,《漢書。百官公卿表》屬太仆。但太仆之未央令,《漢節(jié)?;粲葌鳌芳啊锻馄萆瞎倩屎髠鳌肪鶠椤拔囱霂睢薄!独m(xù)漢書。百官志》亦稱為“未央廄令”?!妒娚椒坑∨e》舉二第六頁,有“未央廄丞”印。本文獨以“路軨廄”亦稱為“未央廄”疑誤。又《漢舊儀》,六廄有輅軨廄,當即路軨之假借字。
建章宮(原為“右未央宮”,據(jù)目錄改)
駘蕩宮,春時景物駘蕩滿宮中也。
直按:《文選。西都賦》云:“經駘蕩而出馺娑?!崩钌谱⒁蛾P中記》曰:“建章宮有馺娑、駘蕩、枍詣,承光四殿。”《后漢書。班固傳》章懷注亦同;又《文選》卷三十謝朓直中書省詩云:“春物方駘蕩。”李善注引《莊子》日,“惠施之材,駘蕩而不得,逐物不反?!贝恕榜~蕩”二字之所本。又《小校經閣金文》卷十一第七十六頁,有“駘蕩宮銅壺,太初二年中尚方造”。同卷九十頁,有“駘蕩宮鐙,太初四年造”。同卷一百頁,有“駘蕩宮高鐙,黃龍元年造”。又《金石索。石索》六第四七頁,有“駘湯萬年”瓦當?!蛾兾鹘鹗尽肪砦宓谑隧?,有“駘盪萬延”瓦當。瓦文作“湯”,“盪”者,皆“蕩”字之假借?!段倪x。西京賦》作“駘蕩”,與第二瓦文正合。
馺娑宮:馺娑,馬行疾貌。一日之間遍宮中,言宮之大也。
直按:《西都賦》云:“經駘蕩而出馺娑?!薄短接[》卷一百七十九,引《三輔黃圖》作“馺娑觀”。
枍詣宮。枍詣,木名,宮中美木茂盛也。
直按:《西都賦》云:“洞枍詣以與天梁?!睘H縣陳氏藏有“枍詣宮當”瓦文,似為偽作?! √炝簩m,梁木至于天,言宮之高也。四宮皆在建章宮。
直按:《西都賦》云:“洞枍詣以與天梁?!崩钌谱ⅲ禾炝阂鄬m名?!逗鬂h書。班固傳》章懷注亦同?!段骶┵x》云:“天梁之宮,寔開高闈。”又《漢金文錄》卷三第十六頁,有“天梁宮鐙,大初四年造”。
奇華殿,在建章宮旁,四海夷狄器服珍寶,火浣布、切玉刀,巨象、大雀、師子、宮「校」“宮馬”,疑“宛馬”之誤馬,充塞其中。 直按:奇華殿,《雍錄》作奇寶殿,又《長安志》引《周地圖記》曰云云,與本文完全相同。長安宋菊塢《蘇尊雜志》卷三云:余得一古銅圈,高四寸余,圓徑六寸,有文云:“奇華宮作銅定盤,通高九寸,重十斤半元鼎元年造,鑄工史明?!惫捕淖帧S中⊙闼靼彩形奈锕芾硖幉赜刑鞚h二年五環(huán)銅鑪文云:“奇華宮銅鍮盧,容一斗二升,重十斤四兩,天漢二年工趙博造,護守丞賢省。”以上兩器,皆奇華宮之物。
鼓簧宮,《漢宮闕疏》云:“鼓簧宮周匝一百三十步,在建章宮西北?!?br />
直按:《長安志》引《漢宮闕疏》與本文相同,惟作周匝百三十六步,又引作《漢宮闕名》?! ∩衩髋_,《漢書》曰:“建章有神明臺。”《廟記》曰:“神明臺,武帝造,祭仙人處,上有承露盤,有銅仙人,舒掌捧銅盤玉杯,以承云表之露,以露和玉屑服之,以求仙道?!薄堕L安記》:“仙人掌大七圍,以銅為之。魏文帝徙銅盤折,聲聞數(shù)十里?!?br />
直按:《西都賦》云:“神明郁其特起?!薄段骶┵x》云:“神明崛其特起?!庇帧段鞫假x》云:“抗仙掌以承露,握雙立之金莖”?!段骶┵x》云:“立修莖之仙掌,承云表之清露。”李善注引《三輔故事》曰:“武帝作銅露盤,承天露和玉屑飲之,欲以求仙?!薄堕L安志》引《三輔故事》:“承露盤二十七丈,大七圍?!薄稘h書。郊祀志》顏師古注引《三輔故事》并同。又《太平寰宇記》卷二十五,作“神明堂在縣西北二十里,長安故城西上有承露盤?!?br />
北宮(原為“右建章宮”,據(jù)目錄改)
壽宮,北宮有神仙宮、壽宮,張羽旗,設供具,以禮神君。神君來,則肅然風生,帷帳皆動。
直按:《漢書。郊祀志》云:“又置壽宮北宮,張羽旗、設共具以禮神君?!辑懽ⅲ骸皦蹖m。奉神之宮也。”《太平御覽》卷一百七十三引《漢宮闕名》,有壽宮之名。(《御覽》本段所引《漢宮闕名》皆習見之名,又多誤字,各條下不再分引。)
明光宮,武帝太初四年秋起,在長樂宮后,南與長樂宮相聯(lián)屬。《漢書。元后傳》曰:“成都侯商嘗疾,欲避暑,從上借明光宮?!鄙w即此。王莽始「?!埂笆肌弊纸裱a建國元年,改明光宮為安定「?!乖摗岸ā弊?,據(jù)畢本補館,安定太后居之。
直按:《漢書。武帝紀》云:“太初四年秋,起明光宮。”《元后傳》云:“從上借明光宮?!鳖亷煿抛⒁度o黃圖》云:“在城中,近桂宮也?!睘榻癖舅鶡o。又《西都賦》云:“北彌明光而亙長樂?!睜可谱⒁度o故事》:“桂宮內有明光殿。”《西京賦》云:“屬長樂與明光,徑北通乎桂宮。”
太子宮甲觀畫堂「?!箵?jù)目錄補中畫堂三字,太子宮有甲觀畫堂?!稘h書》注曰:甲者,甲乙丙丁之次也。《漢書》曰:“孝成皇帝,元帝太子也,母曰王皇后。元帝在太子宮生甲觀畫堂?!薄对髠鳌吩唬骸耙娪诒?。”此其例也。畫堂,謂宮殿中彩畫之堂。
直按:《漢書。成帝紀》:“元帝在太子宮生甲觀畫堂?!比绱咀⒃疲骸凹子^,觀名;畫堂,堂名?!薄度o黃圖》云:“太子宮有甲觀?!迸c今本同。又原注文:“甲者,甲乙丙丁之次也?!北疚摹爱嬏弥^宮殿中彩畫之堂”,皆與顏師古注文相同。又《漢書。霍光傳》云:“止畫室中不入。”如淳注:“或日雕畫之室?!睅煿抛ⅲ骸暗癞嬍且病?。
甘泉宮(原文為“右北宮”,據(jù)目錄改)
鉤弋宮,《列仙傳》曰:“鉤弋夫人,姓趙氏,河間人,少好酒。病臥六年,右手鉤拳,飲食少。望氣者云,東北有貴人,推而得之。見召,姿色佳麗。武帝披「?!乖淖鳌胺础?,據(jù)《長安志》改其手,得玉鉤而手展。有寵,生昭帝,妊娠十四月。上曰:聞昔堯十四月而生,今鉤弋亦然。乃命所生門曰堯母門,所居宮曰鉤弋宮。自夫人加婕妤,后得罪掖庭,獄死,及殯香,一月。昭帝即位,追尊為皇太后,更葬之,發(fā)六十二萬人起陽陵。其棺櫬但有彩履。”王褒《云陽宮「?!箵?jù)畢本補記》曰:“鉤弋夫人從至甘泉而卒,尸香聞十余里,葬云陽。武帝思之,起通靈臺于甘泉宮。有一青鳥,集臺上往來,至宣帝時乃不至。”《漢武故事》曰:“鉤弋宮在直門之南。”
直按:未央宮總敘宮殿,亦有鉤弋殿。《史記。外戚世家》褚先生補鉤弋夫人事,索隱引《三輔黃圖》云:“鉤弋宮在城外?!薄稘h書。外戚。鉤弋趙婕妤傳》顏注引《三輔黃圖》亦同?!稄R記》云:“宮有千門萬戶,不可記其名也。”索隱與如淳、晉灼《漢書》注所引《三輔黃圖》,多不見于今本。又《太平御覽》卷一百七十三,引《列仙傳》作“鉤弋夫人齊人”,與本文不同。本文所引王褒《云陽宮記》,與《長安志》引《漢武帝內傳》略同。
又《太平御覽》卷六百六十一,引《三洞珠囊》云:“王褒,字子登,前漢王陵七世孫,號青虛真人?!睉獮闁|漢時人,非王子淵也。
又按:本文引《漢武故事》曰:“鉤弋宮在直門之南?!迸c《漢書。外戚鉤弋趙婕妤傳》顏注所引相同。又《太平御覽》卷一百七十八,引《漢武帝內傳》,敘“鉤弋夫人謂帝曰:妾相運正應,為陛下生一男,男年七歲,妾當死矣。今年必不得歸,愿陛下自愛,言終遂卒?!辈茏咏ā侗娴勒摗吩疲骸般^弋死于云陽,而謂之尸逝柩空,其為虛妄甚矣哉。”《博物志》卷五《辨方士》云:“鉤弋夫人被殺于云陽,而言尸解柩空。” 昭臺宮,在上林苑中。孝宣霍皇后立五年,廢處昭臺宮。后十二歲,徙云林館,乃自殺。
直按:本文節(jié)引《漢書。外戚。孝宣霍皇后傳》文?!缎⌒=涢w金文》卷十三第五十五頁,有“昭臺宮銅偏壺,元康三年造”。又西安高窯村上林苑遺址,出銅鑒等二十二件。有上林昭臺廚銅鋗。
長定宮,林光宮中有長定宮?!度o決錄》曰:“后從帝行幸于甘泉宮,居長定宮。孝成許皇后廢處昭臺宮,歲余徙長定宮。”
直按:事見《漢書。外戚。孝成許皇后傳》。 長門宮、離宮,在長安城。孝武陳皇后得幸,頗妒,居長門宮?! ≈卑矗菏乱姟稘h書。外戚。孝武陳皇后傳》。又《陜西通志》卷七十二,長門宮遺址,在故長安城東。
永信宮,孝哀帝尊恭皇太后曰帝太太后,稱永信宮。
中安宮,孝哀帝尊恭皇「?!乖净氏掠小疤弊郑瑩?jù)《長安志》刪后曰帝太后,稱中安宮。
直按:事見《漢書》哀帝建平二年紀。
儲元宮,在長安城西?!稘h書。外戚傳》曰:“信都太后與信都王,俱居儲元宮?!薄 ≈卑矗菏乱姟稘h書。外戚。馮昭儀傳》顏師古注引《三輔黃圖》,在上林苑中,與今本不同。
犬臺宮,在上林苑中,長安城西二十八里?!稘h書》:(Page70)江充召見犬臺宮。
直按:《漢書。江充傳》晉灼注引《黃圖》曰:“上林有犬臺宮,外有走狗觀也?!陛^今本多一句?! ∑咸褜m,在上林苑西。漢哀帝元壽二「?!乖鳌叭弊?,今訂正年,單于來朝,以太歲厭勝所,舍之此宮也。
直按:事見《漢書。匈奴傳》。又《太平寰宇記》卷二十五,云“在上林苑西”?!蛾兾魍ㄖ尽肪砥呤?,引《雍勝略》在周至縣境,又引《十道志》在上林苑西,與本文及《太平寰宇記》均同。 步壽宮,秦亦有步壽宮,今按其地與秦異,則秦漢各有步壽宮耳。漢祋祤宮,宣帝神爵二年鳳凰集祋祤縣,鳳凰集處得玉寶,乃起步壽宮。
直按:鳳凰集祋祤縣,事見《漢書。郊祀志》。又《陜西通志》卷七十二云:步壽官在耀州東北一里。
粱山宮,梁山好畤界,即《禹貢》云:“壺口治梁及岐?!庇终脊饬荷接卺?,及秦立梁山宮。皆此山下也。《史記。秦本紀》始皇三十五「校」原作‘二’字,今訂正年,幸梁山宮。即此也。
直按:梁山,索在陜西乾縣,即唐乾陵所在地。又《金石索。金》三第一百六十五,有“梁山鋗,元康元年造”,蓋秦宮漢葺者。
黃山宮,在興平縣西三十里。武帝微行,西至黃山宮,即此也。
直按:《元和郡縣圖志》卷一,完全與本文相同。又程大昌《雍錄》謂改槐里為興平縣,事在至德二載,知《三輔黃圖》為唐肅宗以后人作。本文稱黃山宮在興平縣西三十里,此書確為唐人所補綴之一證。又《漢書。地理志》槐里縣注有黃山宮。《元后傳》云:“秋歷東館,望昆明,集黃山宮。”顏師古注云:“黃山宮在槐里?!蔽涞畚⑿惺?,見《東方朔傳》。又《小校經閣金文》卷十一第四十頁有“黃山共鼎”,又卷十一第八十二頁有“黃山笫四鐙”。(舊為張叔未藏,后歸劉世珩。)又《金石萃編》卷二十二第四頁有“黃山”瓦,杭州鄒氏亦藏一品。
回中宮,《史記》秦始皇二十七年,巡隴西北地,出笄頭,過回中?!稘h書》文帝十四年。匈奴入蕭關,殺都尉,燒回中宮,候騎至雍;武帝元狩四年幸雍,通回中道,遂北出蕭關。又有三良宮相近。
直按:《太平寰宇記》卷二十,完全與本文相同。又《漢書。武帝紀》元狩四年通回中道,如淳注引《三輔黃圖》回中宮在汧,為今本所無。又《饒砍十八曲。上之回》云:“上之回所中,益夏將至,行將北以承甘泉宮?!?br />
集靈宮、集仙宮、存仙殿、存神殿、望仙臺、望仙觀,俱在華陰縣界,皆武帝宮觀名也。《華山記》及《三輔舊事》云:“昔有《太元真人茅盈內記》:始皇三十一年九月庚子,盈曾祖父蒙,于華山乘云駕龍,白日升天。先是邑人謠曰,神仙得者茅初成,駕龍上升入太清,時下玄洲戲赤城,繼世而往在我盈,帝若學之臘嘉平?!薄稘h武帝內傳》曰:“魯女生,長樂人,初餌胡麻,乃永絕谷,八十余年,少壯色如桃花。一日與親知故人別,入華山。后五十年,先識肴逄女于廟前,乘白鹿,從王母,人因識之,謝其鄉(xiāng)里而去。”又《神仙傳》曰:“中山衛(wèi)叔卿,常乘云車,駕白鹿,見漢武帝將臣之,叔卿不言而去。武帝悔,求得其子度世「校」“世”據(jù)《太平寰宇記》補,令迫其父。登華岳,見父與數(shù)人坐于石上,敕度世令還?!薄感!乖拿摗笆馈弊?,椐《太平寰宇記》補。又《華山記》“弘農鄧紹,八月曉入華山,見童子執(zhí)五彩囊,盛柏葉露食之。武帝即其地造宮殿,歲時祈禱焉?!薄稘h書》云:“華陰縣有集靈宮。又有望仙觀,在華陰縣?!?br />
直按:《漢書。地理志》注“華閑育集靈宮”,與今本合?!端涀?。渭水》云:“敷水又北逕集靈宮西?!庇帧峨`釋》卷二,《西岳華山廟碑》云:“幸武皇帝修封禪之禮,思登遐之道,巡省互岳。禋祀豐備,故立宮其下,宮曰集靈宮,殿曰存仙殿,門日望仙門?!薄豆盼脑贰肪砭?,張昶《西岳華山堂闕銘》云:“而世宗又經集靈之宮于其下,想喬松之疇?!庇帧端囄念惥邸肪砥呤耍缸T《仙賦》云:“見部先置華陰集靈宮。宮在華山下,武帝所造,欲懷集仙者王喬,赤松子,故名殿為存仙,端門南向,署曰望仙門?!蓖砷T之名,兩見于碑擦,與本文望仙臺、望仙觀之名稱不同?!冻鯇W記》卷二十四,引《西岳記》,與西岳華山碑略同。又一九一一年華陰縣華陰廟王到村,出土有“與華無極”及“與華相宜”兩種瓦當,疑為集靈宮之物。
又按:《史記。秦始皇本紀》三十一年十二月,更名臘曰“嘉平”?!都狻芬短嫒嗣┯瘍扔洝放c本文完全相同。《索隱》據(jù)《道書》:茅蒙,字初成也?!庇帧短接[》卷六百六十一,引《茅君傳》云:“盈,字叔申,咸陽人。父祚有三子,盈、固、衷也。”又《太平御覽》卷三十九引《漢武帝內傳》記魯女生事,與本文略同,今本《漢武帝內傳》則無此文。又《后漢書。方術。華陀傳》云:“泠壽光、唐虞、魯女生三人者,皆與華陀同時。……魯女生數(shù)說顯宗時事甚明了,議者疑其時人也。董卓亂后,莫知所在?!闭聭炎⒁稘h武內傳》云:“魯女生,長樂人,初餌胡麻及術,絕谷八十余年,日少壯,色如桃花。日能行三百里,走及麋鹿。傳世見之云,三百余年后采藥嵩高山,見一女人,曰,我三天太上侍官也。以五岳真形與之,并告其施行:女生道成,一旦與知友故人別,云入華山。去后五十年,先相識者逢女生華山廟前,乘白鹿,從玉女三十人,并令謝其鄉(xiāng)里親故人也?!闭聭炎⒁稘h武帝內傳》較本文及《太平御覽》為詳。魯女生既與華陀同時,則為東漢末人,見于《漢武內傳》,當為附記?!恫┪镏尽肪砦?,記魏王所集方士,亦有魯女生之名。又《太平御覽》卷六百六十二,引《三洞珠囊》“衛(wèi)叔卿,中山人,服云母。子度世入山,見其父”云云,與本文略同。又《太平寰宇記》卷二十九,引《華山記》云:“弘農鄭紹,八月曉入山,見童子執(zhí)五彩囊,盛柏葉露以食之?!迸c本文前段相同,惟本文作“鄧紹”,未詳孰是?! √睦鎸m,在甘泉苑垣外云陽三十里?! ≈卑矗骸稘h書。司馬相如傳。上林賦》云“下棠梨”張揖注,與本文相同?!稉P雄傳。甘泉賦》云“度三巒兮揭棠梨”,又庾信《小園賦》云“有棠梨而無館”。是宮亦名館?! ≈駥m,甘泉祠宮也,以竹為宮,天子居中?!稘h舊儀》云“竹宮去壇三里?!薄 ≈卑矗骸稘h書。禮樂志》曰:武帝“用事甘泉圜丘,使童男女七十人俱歌,昏祠至明,夜常有神光,如流星止集于祠壇。天子自竹宮而望拜?!鳖亷煿抛⒁稘h舊儀》云:“竹宮去壇三里?!迸c本文同,《長安志》通天臺引《漢舊儀》云:“乃(Page75)舉烽火而就竹宮望拜神光。”又《漢舊儀》云:“武帝祭天上通天臺,舞八歲童女三百人,置祠具,招仙人。祭天已,令人升通天臺以候天仙天神;既下祭所,若火流星,乃舉烽火而就竹宮望拜?!庇帧督鹗途帯肪矶?,布“狼干萬延”瓦,“狼干”當為“瑯玕”之假借字,疑為竹宮之物。
宜春宮,本秦之離宮,在長安城東南杜縣東,近下杜。
直按:《漢書。司馬相如傳》云:“還過宜春宮,相如奏賦以哀二世行失。”顏師古注云:“宜春本秦之離宮。”與本文同。又《司馬相如傳》云“息宜春”,顏師古注云:“宜春,宮名,在杜縣東,即今曲江池,是其處也?!庇帧稏|方朔傳》云“東游宜春”,亦指宜春宮而言。又《水經注。渭水》:東得澇水口,水出南山澇谷,北逕漢宜春觀東?!端囄念惥邸肪砹凉h宮殿名曰“長安有宜春觀”。又引《十道志》:“觀漢武帝所造?!贝嗽卩偪h之宜春觀,與宜春宮有別,楊守敬辨之是也。
扶荔宮,在上林苑中。漢武帝元鼎六年,破南越起扶荔宮宮以荔枝得名,以植所得奇草異木:菖蒲百本;山姜十本;甘蕉十二本;留求子十本;桂百本;蜜香、指甲花百本;龍眼、荔枝、檳榔、橄欖、千歲子、甘橘皆百余本。上木,南北異宜,歲時多枯瘁。荔枝自交趾移植百株于庭,無一生者,連年猶移植不息。后數(shù)歲,偶一株稍茂,終無華實,帝亦珍惜之。一旦萎死,守吏坐誅者數(shù)十人,遂不復蒔矣。其實則歲貢焉,郵傳者疲斃于道,極為生民之患。至后漢安帝時,交趾郡守唐羌「?!勾硕謸?jù)《雍錄》補極陳其弊,遂罷其貢。
直按:《南方草木狀》卷上云:“留求子,形如梔子,棱瓣深而兩頭尖,似訶梨勒而輕?!?。卷中云:“交趾有蜜香樹,干似柜柳,其花白而繁,其葉如橘?!薄爸讣谆ǎ錁涓呶辶?,枝條柔弱,葉如嫩榆?!庇帧赌戏讲菽緺睢废锵吕笾l,自“荔枝自交趾移植百株于庭”句起,至“極為生民之患”句止,引自《三輔黃圖》,與本文完全相同。又《太平御覽》卷九百七十一,引謝承《后漢書》曰:“汝南唐蕪為臨武縣長,接交州。舊獻荔支,羌上書諫,乃止?!北疚摹芭R武縣長”誤作“交趾郡守”。扶荔宮遺址,現(xiàn)在陜西韓城縣芝
川鎮(zhèn)南門外。經陜西文物管理委員會發(fā)掘,出土有“夏陽扶荔宮令辟,與天地無極”十二宇篆書方磚,及“與天無極”,“船室”、“宮”字及云紋瓦當四種?!堕L安志》引《關中記》,僅云扶荔宮在馮翊,今能確定在漢時左馮翊之夏陽縣矣。(見一九六一年考古三期:《壬西韓城芝川鎮(zhèn)漢扶荔宮遺址的發(fā)現(xiàn)》。)
五柞宮,漢之離宮也,在扶風周至。宮中有五柞因以為名,五柞皆連抱上枝,覆蔭數(shù)畝。
直按:《西京雜記》卷三云:”五柞冒有五柞樹,皆連三抱上枝,蔭覆數(shù)十畝?!迸c本文字句略異?!短藉居钣洝肪砣度o黃圖》與本文同?!稘h書。武帝紀》后元二年二月,行幸周至五柞宮?!睆堦套⒃疲骸坝形遄鯓洌蛞悦麑m也?!迸c本文略同。又《水經注。渭水》:“東北逕五柞宮西,長楊、五柞二宮相去八里,井以樹名宮?!薄队簞俾浴吩疲骸拔遄鯇m在周至縣東南三十八里,漢武帝造?!薄 ∫饲鷮m,在昆明池西。孝宣帝曉音律。常于此度因以為名?! ≈卑矗骸稘h書。司馬相如傳。上林賦》云:“西馳宣曲?!睆堃咀⒃疲骸靶瑢m名,在昆明池西?!迸c本文同?!稏|方朔傳》云:“從宣曲以南十二所中休更衣”。顏師古注與張揖注同。又《史記。貨殖傳》亦云:“宣曲任氏,秦時故督道倉吏?!比戮谛垡郧?,已有宣曲之名,與本文所記“因宣帝度曲而得名”之說,恐有未然。又西安高窯村出土上林銅鑒等二十二器,有“上林宣曲宮鼎,初元三年造”。《小校經閣金文》卷十一第四十二頁,有漢宣曲鼎,當亦為宣曲宮所造。
鼎湖宮,在湖城縣界。又一說在藍田,有亭。昔黃帝采首山銅以鑄鼎,鼎成,有龍下,小臣攀龍髯而上者七十二人。漢武帝于此建宮?! ≈卑矗骸稘h書。那祀志》云:“文成死明年,天子病鼎湖甚?!睍x灼注:“《黃圖》宮名,在京兆?!兜乩碇尽泛驹诰┱?,后分屬弘農也。”與今本不同。黃帝采首山銅一段,亦本于《郊祀志》。
又按:鼎湖宮遺址今在藍田縣焦岱鎮(zhèn),原注文在藍田極為正確?!敦懰商眉胚z文》卷十三第二十三頁,有藍田鼎湖宮行鐙。(《藍田縣志》所記文字錯誤甚多。)《秦漢瓦當文字》巷一第十頁,育“鼎胡延壽宮”瓦,十二頁有“鼎胡延壽?!蓖摺!昂弊纸允∽鳌昂?。”
思子宮,武帝寤戾太子無辜被殺,作思子宮,為歸來望思之臺于湖。
直按:事見《漢書。戾太子傳》顏師古注:“其臺在今湖城縣之西,閿鄉(xiāng)縣之東,基址尚存?!庇帧对涂たh圖志》卷六云:“思子宮,在閿鄉(xiāng)縣東北二十五里,漢武帝為戾太子所筑也。”又《太平御覽》卷一百九十三,引《述征記》(戴延之撰)曰:“漢武帝延和二年,衛(wèi)太子遇江充之亂,奔湖自縊。壺關三老、太廟令田千秋訟太子之冤,筑思子宮于湖,其城存焉。”
萬歲宮,武帝造。汾陰有萬歲宮。宣帝元康四年幸萬歲宮,神爵翔集,以元康五年為神爵紀元?! ≈卑矗骸稘h書。宣帶紀》:“神爵元年,幸萬歲宮?!睍x灼注:“《黃圖》汾陰有萬歲宮。”與今本相同。又《長安志》引《漢宮闕名》:“長安有萬歲宮?!薄缎⌒=浿芙鹞摹肪硎坏诰攀摚小叭f歲宮鐙,元延四年造”。 首山宮,漢武帝元封元年封禪后,夢高祖坐明堂朝群臣,于是祀高祖于明堂以配天,還作首山宮以為高靈館。
直按:《漢書。武帝紀》:“元封六年冬,行幸回中。春,作首山宮。”文穎注云:“在河東蒲坂界。”本文作“元封元年”,應以《漢書》為是。又《長安志》引《漢武故事》曰:“上自封禪后,夢高祖坐明堂,群臣亦夢想,干是祀高祖明堂以配天,還作高靈館?!迸c本文略同。又《漢書。地理志》河東郡蒲坂縣,注有首山祠?!堕L安志》,《漢宮闕名》“長安有首山宮”。又《薛氏鐘鼎款識》卷二十第一頁,言“蒲坂首山宮雁足鐙,永始四年二月造。” 明光宮,武帝求仙起明光宮,發(fā)燕趙美女二千人充之。率取二十以下,十五以上,午滿三十者出嫁之,掖庭令總其籍。時有死出者隨補之。 直按:《太平御覽》卷一百七十三,引《漢武故事》,與本文相同。惟“年滿三十者”,《故事》作“滿四十者”,未知孰是。又《雍錄》云:“漢明光宮有三,一在北宮,與長樂相連;一在甘泉宮(Page80)中;一為尚書奏事之地?,F(xiàn)頗難分別?!北睂m之明光宮,已見于上(在北宮壽宮之后),本文之明光宮,則屬于甘泉宮者。
池陽宮,在池陽南上原之阪,有長平「?!乖鳌澳辍弊郑駬?jù)《漢書。宣帝紀》訂正坂,去長安五十里。
直按:《漢書。宣帝紀》:“神爵三年,上自甘泉宿池陽宮,上登長平坂。”如淳注:“阪名,在池陽南上原之阪?!迸c本文略同。又《元和郡縣圖志》:池陽宮在涇陽縣西北八里。《小校經閣金文》卷十一笫九十二頁,有“池陽宮鐙,甘露四年造”。
養(yǎng)德宮,趙王如意年幼,未能就外傅,戚姬使舊趙王內傅趙媼傅之,號其室曰養(yǎng)德宮。
直按:本段與《西京雜記》卷一同,但末多“后改為魚藻宮”一句。(原有“右甘泉宮”,依目錄刪)
日華宮,河間獻工德筑日華宮,置客館二十余區(qū),以待學士。自奉養(yǎng)甚薄,不逾賓客。
直按:本段與《西京雜記》卷四文字完全相同?!剁茌o通志》卷一百六十一云:“獻縣南三十五里,有河間獻王日華宮故址?!庇滞碓疲骸昂娱g縣西北三十里,有君子館故址。引《肅寧縣采訪冊》云,縣治東南十里,有武垣郡城。邑優(yōu)貢生苗學植,博學好古,謁毛公詞,得磚一枚,上刻‘君子’二字,古茂閑雅,漢隸體也。其后庠生劉溯,主講毛公祠畔,又得‘君子館’磚三。嗣是而得者。有‘君子大吉’,‘君子長生’字樣。楛此,則館與毛公祠,均應在武垣故城,當隸肅寧境?!?br />
又按:河間有君子館遺址,姑見于《金史。地理志》?!睹缳缒怪尽芬嘌裕瑖L得漢君子館磚于河間城外。《畿輔通志》謂館在肅寧境,其說不確。蓋君子館為日華宮內二十余館之一,皆河問獻王所筑?!熬印倍?,翟云升《隸篇》中,摹有原文。余昔在友人白集武處,見有大興劉位坦所題君子館及日華宮兩磚拓本,“君子”二字為古隸書,“日畢”二字橫刊,鈍為篆書,與開母廟石闕相似。
曜華宮,梁孝王好營宮室、苑囿之樂,作曜華宮,筑兔園。園中有百靈山,有膚寸石、落猿巖、棲龍岫;又有雁池,池間有鶴洲,鳧渚。其諸宮觀相連,延亙數(shù)十里,奇果異樹,珍禽怪獸畢有。王日與宮人賓客弋釣其中。
直按:本段與《西京雜記》卷二文字完全相同。卷四又有梁孝王游于忘憂之館,其諸游士各使為賦之記載。忘憂館亦為本文所未及?!短接[》卷一百七十八,引戴延之《述征記》云:“蠡臺,梁孝王所筑,于兔園中回道似蠡,因名之?!庇帧端涀ⅰ罚骸邦£柍枪蕱|宮,即粱之舊池也,因五六百步,水列釣臺。池東又有一臺,世謂之清泠臺?!庇衷唬骸邦£柍侵杏新玉R臺,臺東有一臺,唷之清冷臺。”又《述異記》卷上云:“梁孝王筑平臺,臺至今存。有兼葭洲、鳧藻洲,梳洗潭,中有望秦山,商人望仙之處”。“鳧藻洲”疑即本文之“鳧渚”。又《洞冥記》卷下云:“汴城上有列仙吹臺,西有牧澤,通道二百里。漢梁孝王所造,今謂之堤赤城,東有繁臺,本吹臺也。”
日華。曜華「?!埂叭A”字,依文補宮,營構不在三輔,然皆漢之諸王所建,以附宮室篇末。(原在下段后,依文意移)
漢畿內千里,并京兆治之,內外宮館一百四十五所。班固《西都賦》云:“前乘秦嶺,后越九嵕,東薄河華,西涉岐雍,宮館所歷,百有余區(qū)。”秦離宮三百,漢武帝往往修治之?! ≈卑矗骸稘h書。賈山傳》云:“秦起咸陽,西至雍,離宮三百?!迸c本文相合?!妒酚洝非厥蓟识昙o,《正義》引《三輔舊事》云:“表中外殿觀百四十五。”又《文選。東京賦》云:“乃構阿房,起甘泉?!崩钌谱⒁度o故事》云:“秦始皇上林苑中。作離宮別館一百四十六所。”上據(jù)兩數(shù)雖不同,皆是記秦宮殿之數(shù)。本文所述,則是漢代宮殿之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