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監(jiān)修國史
國朝修《實錄》,例以內(nèi)閣大臣總裁,而無勛上公一人監(jiān)修。獨高廟《實錄》初以曹國公李景隆監(jiān)修,戶部尚書夏原吉副之;中用太子少師姚廣孝及夏公;至嘉靖中,修《睿宗實錄》,復(fù)用禮部尚書席公書、吏部尚書廖公紀。蓋特典也。
○文臣知經(jīng)筵
故事,勛臣一人知經(jīng)筵,內(nèi)閣臣俱同知經(jīng)筵。后至李文達賢,始以內(nèi)閣首臣與勛臣俱知經(jīng)筵。而劉文穆、劉文靖、楊文忠、徐文貞、張江陵及今申少師俱因之矣。夏貴溪、嚴分宜雖極貴寵,而上不御經(jīng)筵,遂成闕事。
○勛臣從祀孔廟
萬歷中,詔以新建伯王守仁從祀孔廟,時布衣胡居仁亦與焉,真非常之遇也。
○文臣配享
高廟配享,不及文臣。洪熙中,以太子少師、贈少師姚恭靖公廣孝配文皇帝。嘉靖中,以御史中丞、贈太師劉文成公基配高皇帝。姚至嘉靖中革,賜祀于大興隆寺。
○藉田孤卿五推
天子耕藉田,三公五推,九卿九推。今例以公侯兼三太者充之。張江陵以少師與五推,蓋特恩,以為加太傅張本也。
○文職世文蔭
嘉靖元年,楊太師廷和、蔣少傅冕、毛少保紀以辭伯爵,費少保宏以辭蔭錦衣指揮使,改蔭錦衣指揮千戶等官,復(fù)固辟。以兵部尚書彭澤言,蔭楊公四品在京文職,蔣、毛五品,費七品,皆世襲。固辭,復(fù)不許。然四公迄無拜。
○侍郎非本曹
嘉靖中,董吳興份以工部尚書管吏部左侍郎事。正德中,儲文懿?以戶部左侍郎起管右侍郎事。又嘉靖初,兵部左侍郎陶諧、黎爽俱管右侍郎事。萬歷中,右都御史吳兌、張佳胤管兵部左侍郎事。又兵部左侍郎王遴起管右侍郎事,則以左侍無見缺故也。萬歷中,萬宜興士和以禮部左侍郎管南京禮部右侍郎事。翁余姚大立以兵部左侍郎管南京刑部右侍郎事,尋以原官管南史部右侍郎事。胡永昌執(zhí)禮以兵部左侍郎管南京兵部右侍郎事,則以南部無左侍故也。按:儲文懿?后復(fù)以戶部左侍郎起南京左。嘉靖初,胡端敏世寧以兵左侍告南改吏左,非謂南必?zé)o左。有左不設(shè)右,有右不設(shè)左,乃故事也。吳興一轉(zhuǎn),尤為異典。
○巡撫非部院
永樂間,大理寺卿胡?、參政葉春同撫南直隸,太常寺少卿周訥撫湖廣,大理寺丞郭?撫廣東,大理寺丞孫時撫山西,通政司參議朱侃撫廣西。正統(tǒng)間,大理寺卿蔡錫撫湖廣,大理少卿張驥撫浙江,大理寺丞孔公恂撫直隸。景泰初,大理寺丞王振撫貴州,大理寺卿孔文英鎮(zhèn)紫荊,通政司參議鄒文學(xué)鎮(zhèn)保定,大理寺丞羅綺贊理甘肅軍務(wù),李奎撫保定。成化間,大理少卿吳道宏撫鄖陽。又,正統(tǒng),巡撫山西河南侍郎于謙降大理寺少卿;嘉靖,巡撫順天僉都御史張?降寺丞。俱仍巡撫。
○大將軍
國朝將軍掛印者,事權(quán)甚重,可以生殺人,而大將軍為尤重。洪武元年,以徐中山達為征虜大將軍,至十七年卒。雖以常開平、李岐陽之才,且貴重,然不過副將軍。而其他有征南、征北、征西、征戎之專寄,亦不過將軍而已。傅潁公之平云南、鎮(zhèn)北邊,張英公之三下交?,統(tǒng)眾多者至八十萬,少亦三十萬,然皆不得掛大將軍印也。余所知者十六人。征虜大將軍徐達、馮勝、藍玉、丘福。平虜大將軍李景隆、柳溥、朱永、朱暉、杭雄、仇鸞。鎮(zhèn)朔大將軍薛祿、譚廣、楊洪、石亨。
按:譚、杭以都督得之,尤為異典。余嘗見仇鸞銜位云“平虜大將軍、總督京營戎政、統(tǒng)領(lǐng)各路人馬、太傅、太子太師、咸寧侯”,可為寒心。然未幾死,事敗,﹃及妻子。正德中,有稱“威武大將軍朱壽”者,上也,而許泰則為副將軍。迨南狩,上自稱“總督軍務(wù)”,而太監(jiān)張永與彬曰“提督贊畫機密軍務(wù)”,張忠及泰曰“提督軍務(wù)”。一時各邊稱“總督”者,俱改“總制”及“提督”。世廟幸承天,以太師、翊國公郭勛為都護大將軍,太子太傅、成國公朱希忠為副將軍。
○掛兩將軍印
永樂中,征南將軍沐晟、征蠻將軍韓觀,先后掛征夷副將軍印。嘉靖中,征蠻將軍柳?亦掛征夷副將軍印。俱有安南之師故也。
○副副將軍
洪武四年,徐魏公達北討,李曹公文忠、馮宋公勝為左右副將軍,鄧衛(wèi)公愈、湯中山和為左右副副將軍。按:唐諸鎮(zhèn)征黃巢,四面行營各設(shè)都統(tǒng),而王晉公鐸以上相臨之為都都統(tǒng)。事相反而相類。
○外任下遷翰林
外任左遷而得翰林者,洪武中時有之。若永樂庚寅,許州知州潘文奎以事當(dāng)降,為有文學(xué),改左春坊司直郎。乙未,湖廣按察僉事言蘄州同知桂宗儒柔懦當(dāng)黜,以任淺,送都察院問刑三載,改翰林院修撰。宣德丙午,吏部言四川按察使陳璉不諳憲法,改通政使,掌國子監(jiān)祭酒。因謫而遷清近,誠為異事。壬子,大學(xué)士楊士奇等言交?南靈州革任知州黎恬有文學(xué),改右春坊右諭德。又,山東左參政俞士吉考滿,升詹事府詹事。亦可謂非望之典。最后如云南布政使陳文之入為詹事,浙江布政使李默之入為太常寺卿掌南京國子監(jiān)祭酒事,皆視若登仙矣。
○翰林兼諫官
洪武中,夏公原吉、范公顯祖,以太子賓客兼治書侍御史。永樂丁未,李公準以太子賓客兼吏科都給事中。嘉靖庚戌,趙公貞吉以左春坊左諭德兼河南道御史,宣諭行營。己丑,夏公言以翰林院侍講學(xué)士兼吏科都給事中。李以三品兼七品,尤異。國初,治書侍御史階正四品,蓋今僉都御史官也。
○翰林改給事中
正統(tǒng)中,大學(xué)士金幼孜子翰林檢討達改給事中。成化中,翰林檢討李昊改南京禮科給事中。昊,忻王教授,王薨故也。
○翰林改御史
洪武中,翰林院編修馬亮、任敬、王璉、王輝、陳敏、張惟;洪熙元年,翰林院侍講李時勉、羅汝敬。俱敗監(jiān)察御史。仍限李、羅一日言一事,凡三日而下獄。正統(tǒng)己巳,徐公?呈以翰林院侍讀改浙江道御史,募兵彰德;楊公鼎以右春坊右中允改河南道御史,募兵兗州;檢討王玉改江西道御史,募兵濟南。俱事完復(fù)故宮。
○翰林改教授
永樂乙未進士第二人李貞、第三人陳景著,俱以翰林院編修九年A17當(dāng)遷,改鄉(xiāng)官便養(yǎng)。貞得高州府,景著得福州府,俱教授。遂以此官終其身。景著及第時僅十八,尤可惜也。又有錢唐王羽者,由太常少卿請便養(yǎng),亦得杭州教授。正德中,援此例以授興化養(yǎng)親御史陳茂烈,固辭。
○狀元謫任
狀元授官以后謫為他官者:羅倫、舒芬俱自修撰謫市舶司副提舉,呂?冉自修撰謫解州判官,張?自左庶子謫工部員外郎,俱以言事;陳謹自修撰謫廣州府推官,以公誤;范應(yīng)期以修撰謫南京太理寺評事,以被論。
○進士徑授編檢
洪武十八年乙丑,授進士馬京等為編修,吳文為檢討;建文庚辰,進士吳溥、楊榮、楊溥俱為編修。蓋官制未定也。若正統(tǒng)己未,進士錢溥教內(nèi)使,徑授檢討。正德三年,徑授二甲第一人焦黃中、三甲第一人胡纘宗為檢討。蓋中人瑾變亂成法,且俗私其門客及鄉(xiāng)人故也。
○首甲不授翰林
洪武四年初開科,狀元吳伯宗授禮部員外郎,第二、第三人郭?、吳公達俱吏部主事,而會元俞友仁中三甲,為縣丞。蓋官制未定也。丁丑,狀元陳安阝、第三人劉鍔戍謫,補鴻臚寺司賓署丞,尹昌隆授禮部主事。以人言考官私南人故也。嘉靖壬辰,第二人孔天胤授陜西按察僉事,以王親故也。
○給事御史互改
洪武中,給事中宋善、萬徵、彭通、王惟言、王漸,改監(jiān)察御史;李?廣以御史改工科給事中兼齊王府錄事。若永樂江西道御史汪俊民改刑科給事中,山東道御史文郁改工科給事中,吏科右給事中羅亨信、工科給事中周岐、正統(tǒng)給事中朱良暹、李運,俱改監(jiān)察御史。又,給事中金達、王庾暫改御史募兵;正德兵科都給事中王翊、刑科給事中張礻龠、工科都給事中段豸,俱改御史查盤。凡五六見。若王肅敏廷相以庶吉士授兵科給事中,降亳州判官,升高淳知縣,入為監(jiān)察御史;邇來徐貞明以給事中謫按察照磨,升推官、兵部主事、尚寶司丞,再以尚寶卿兼御史,治水利。尤異。
○布衣總裁國史
永樂詔重修高廟《實錄》,布衣陳濟與學(xué)士解縉等為總裁,而禮部尚書李至剛及講讀以下僅為纂修官。
○布衣考試
洪武四年京畿試,前元貢士鮑恂與學(xué)士宋濂等同為考試官。
○三布衣優(yōu)禮
國朝優(yōu)禮處士與處士所以自處者,毋過于陳靜誠遇、吳康齋與弼、武學(xué)士周文而已。陳在高帝初應(yīng)聘,與參帷幄大計,再授翰林院學(xué)士,辭;授禮部侍郎、尚書,以至尚書、左丞,又辭,竟以處士卒,遣中官諭祭,官為賻葬。有子枋,以遇故特擢,累官至尚書。武在文廟初,以藩邸講讀之舊,驛召至京,賜襲衣、銀帶、鞍馬,以為翰林院侍講學(xué)士,固辭,聽以學(xué)士致仕,賜敕及白金文幣酒饣氣,馳驛歸。吳在英廟時,遣行人赍敕及金幣驛召引見,授左春坊左諭德,賜宴文華殿,內(nèi)閣學(xué)士李賢侍,再賜金幣羊酒,三辭,俱溫音慰留。最后賜敕及銀幣,給月米,遣行人護歸。其初聘敕曰:“朕承祖宗求賢圖治,亦有年矣。永惟勞于求賢,然后成無為之治;樂于忘勢,乃能致難進之賢。聞爾與弼,潛心經(jīng)史,博洽古今,蘊經(jīng)國之遠猷,抱致君之宏略。爾乃嘉Т丘園,不求聞達。朕眷懷高誼,思訪高賢,渴望來儀,以資啟沃。今特遣行人曹隆往詣所居,征爾赴闕,仍賜禮幣,以表至懷。爾其惠然就道,以副朕翹待之意?!辟n歸敕曰:“朕惟自古英君誼辟,莫不好求賢士,以臻治理。故服位以來,深思先務(wù),莫急于此。聞爾與弼懷材抱道,嘉Т林泉。特遣行人赍捧書幣,造廬征聘。爾乃惠然肯來,深慰朕懷。欲煩輔導(dǎo)東宮,特授春坊諭德,爾以衰老固辭,朕堅意不允。留之?dāng)?shù)月,病勢不已,乃知本心非不欲仕,第以不能供職故耳。于是,特允所辭,且以嘉猷勖朕,足見忠愛之誠。仍遣行人送還故里,賜以銀幣,用表至懷。復(fù)命有司月給米二石,以資供膳。爾其優(yōu)游桑梓,安身樂道,以度遐齡。倘精力未衰,尚其無忘纂述,以繼前賢輔教垂世之意?!逼涑跏诠?、賜銀幣辭疏,旨曰:“朝廷久聞高義,特用征聘。今惠遠來,朕深嘉悅。然幣以將誠,官以命德,禮非過也。不允所辭?!泵嬉姡I曰:“重卿學(xué)行,特授官僚,煩輔太子?!痹俎o疏,旨曰:“朕知乃心不干仕進,故不煩以冗務(wù)。特處以宮僚之職,不必再辭?!比柁o,旨曰:“固辭雖得難進之義,揆之中道,無乃過乎?欲觀秘書,可勉就職?!庇^此二敕三旨一諭,雖內(nèi)閣輔臣,其優(yōu)禮遠不能過也。
○編修主會試
洪武戊辰,國史編修蘇伯衡、李叔荊主會試。
○編修主鄉(xiāng)試
永樂癸未編修王達,戊子檢討王洪,甲午編修周述,正統(tǒng)丁卯檢討錢溥,成化乙酉編修彭華。俱主應(yīng)天試。
○司直修撰主會試
永樂己丑左司直郎徐善述,乙未翰林院修撰梁潛、王洪,景泰辛未修撰林文。主會試。
○待詔典籍紀善主會試
洪武乙丑,翰林院待詔朱善、前翰林院典籍聶鉉,丁丑,吉府紀善白信蹈。主會試。
○致仕官主試
洪武乙丑,命前翰林院典籍聶鉉主考會試。宣德癸丑,前少保、戶部尚書、武英殿大學(xué)士黃淮主考會試。聶,待選吏部;黃,以謝恩適至京敵也。然聶以卑官得之,其同試,乃有講讀以上者,尤為奇矣。
○非翰林官主試
洪武三年主鄉(xiāng)試者,御史中丞劉基、治書侍御史秦裕伯;丁丑主會試者,吉府紀善白信蹈;革除中,太常寺少卿高巽志主己卯、庚辰鄉(xiāng)、會試。
○同考官尊于主考
洪武丁丑,紀善白信蹈主會試,而同考則侍讀張信、侍講戴彝;正德丙辰,侍講學(xué)士陳循主會試,而同考則太常少卿魏驥;景泰辛未,修撰林文主會試,而同考則侍講劉儼、廣東參政羅宗本。
○三伯讀卷
廷試讀卷官,當(dāng)以內(nèi)閣及九卿、詹事、翰林學(xué)士為之。惟天順丁丑,徐有貞以武功伯掌內(nèi)閣,王驥以靖遠伯掌兵部,楊善以興濟伯掌鴻臚寺,讀卷居諸公首,亦時制之變也。成化中,王越以威寧伯兼宮保掌都察院,亦預(yù)讀。
○異途官讀卷
又,正統(tǒng)中,左都御史楊善以守城生員,戶部左侍郎掌光祿寺事柰亨以吏員,太常少卿程南云以習(xí)字生讀卷,尤為奇事。亨序列內(nèi)閣戶部右侍郎兼學(xué)士陳循上。
○特賜出身
宋制,大臣或有不由科第者,特賜于某人榜出身,或用累舉恩賜第。國朝無之。唯永樂間,曲阜孔諤以舉人至京中副榜第一人。諤,宣圣后。皇太子召見,特賜進士出身,授左春坊左中允,侍講讀。
鄉(xiāng)試不第而特許會試者,景泰中陳瑛、王倫也。會試不第而特賜廷試者,洪武中韓克忠等一榜進士也。會試不第,免廷試,特賜進士出身者,孔諤也。
○贈進士
天順七年,貢院災(zāi),會試舉人死于火者九十人。事聞,俱贈進士出身。
○一歲兩狀元
洪武丁丑廷試,賜陳安阝、劉鍔、尹昌隆及第。后以舉人訴,復(fù)試,復(fù)取韓克忠、王恕、焦勝及第。凡二榜兩狀元,而二公官俱不顯。
○連歲狀元
永樂辛卯,始廷試寄監(jiān)中式舉人陳?遂等,賜蕭時中、苗衷,黃?及第。明年,復(fù)廷試中式舉人林志等,賜馬鐸、林志、王鈺及第。連歲二狀元,而皆不顯。
○會試四主考
天順癸未,禮部左侍郎學(xué)士陳文、尚寶少卿兼修撰柯潛為考試官。貢院災(zāi),以次年,改太常少卿學(xué)士彭時、侍讀學(xué)士錢溥。
○丞相知貢舉
洪武三年應(yīng)天鄉(xiāng)試,特進右丞相汪廣洋、左丞相胡惟庸知貢舉,御史中丞劉基、治書侍御史秦裕伯主試,同考則侍讀學(xué)士詹同、弘文館學(xué)士睢稼、起居注樂韶鳳、尚寶丞吳潛、國史編修宋濂。四年,仍鄉(xiāng)試,主試兵部尚書吳琳、國子監(jiān)司業(yè)宋濂。尋會試,知貢舉仍廣洋、惟庸。又設(shè)主文官,為禮部尚書陶凱、前翰林侍講學(xué)士潘廷堅??荚嚕擦质套x學(xué)士詹同、國子監(jiān)司業(yè)宋濂等。
○知貢舉官讀卷
禮部尚書知貢舉,不得為讀卷官。唯永樂中特詔尚書呂震,嘉靖中特詔書嚴嵩讀卷。皆異數(shù)也。
○典史中會試
曹文襄鼐,以太和典史運糧至京,乞會試,得第二人,廷試復(fù)為第一人,不十年遂登相位。后有刑部吏南昱、松陵驛丞鄭溫,然位不甚顯??肌短K州志》,常熟黃鉞叔楊亦以典史中會試。
○朱書黃榜
永樂甲辰,上臨軒策士,初以孫曰恭為第一,邢寬為第二。既而曰:“‘孫暴’不如邢寬?!彼爝獙挼谝?,曰恭第三,仍朱書黃榜。一時以為盛事。
○同考試官作試錄序
洪武三年,《京畿鄉(xiāng)試錄序》出于國史院編修宋濂。四年,《京畿鄉(xiāng)試錄序》復(fù)出于濂。俱國子司業(yè)。是秋《會試錄序》復(fù)出于濂。俱同考試官最后者,蓋濂以文學(xué)見重故耳。嘉靖甲辰,主考禮部尚書學(xué)士張潮卒于試院,同考翰林修撰茅瓚為后序。甲子,應(yīng)天主考中允孫世芳卒于試院,同考吏部蔡國珍為后序。
○一歲兩考庶吉士
永樂甲申,擇二甲文學(xué)優(yōu)長者,楊相等五十一名,及善書湯流等十人,俱為翰林庶吉士進學(xué)。五月,擢庶吉士杜欽、王惟正、節(jié)慶為戶科給事中,周玉、羅亨信、張侗為工科給事中。明年正月,始復(fù)選楊相、劉子欽、彭汝器、王英、王直、余鼎、章敞、王訓(xùn)、柴廣敬、王道、熊直、陳敬宗、沈升、洪順、章樸、俞學(xué)夔、羅汝敬、盧翰、湯流、李時勉、段民悅、吳紳、楊勉及首甲修撰曾?、編修周述、周孟簡二十六人于文淵閣肄業(yè)。所謂二十八宿者,而周忱陳請與焉。司禮監(jiān)月給筆墨紙,光祿寺日給酒饌,禮部月給膏燭,工部人給第舍。按:今人但知二十八人,不知其先取六十一人也。宣德癸丑,選年少質(zhì)美者尹昌、黃瓚、趙智、陳云、傅綱、黃回六人為庶吉士,令王直教習(xí)。十一月,復(fù)選徐?呈、賴世隆、吳節(jié)、李紹、姜洪、虞瑛、潘洪、王玉、陳金、劉實、鄭建、方熙、何?為庶吉士,并令王直教習(xí)。今人但知徐?呈即有貞為首,不知其有尹昌等六人也。蓋一榜有前后兩庶吉士矣。若嘉靖壬辰,初取錢亮、許?遂、閔如霖、衛(wèi)元確、段承恩。韓勖、扈永通、呂光洵、謝九儀、劉光文、黃獻可、劉士達、劉思唐、閻樸、胡守中、錢籍、王梅、雷禮、邊涔、李大魁、郭希顏進呈矣,上閱卷,見彌封有不固者,寢之。尋詔復(fù)選,得呂懷、范瑟、錢亮、黃應(yīng)中、秦鳴夏、邊沆、閔如霖、王珩、衛(wèi)元確、浦應(yīng)麒、游居敬、趙汝濂、劉思唐、閻樸、胡守中、李本、趙維垣、何城、王梅、李大魁、郭希顏。蓋以后選為重也。
○冠帶舉人
永樂甲申,翰林院試下第舉人張鉉等六十一人,俱賜冠帶,于國子監(jiān)進學(xué),以俟后科。丙戌,廷試乙榜舉人周翰等二人,俱賜冠帶,于國子監(jiān)進學(xué),余除教官。己丑,國子監(jiān)試下第舉人熊概、金庠等十余人,并會試中式舉人陳?遂等,俱寄國子監(jiān),不給冠帶。宣德癸丑,試乙榜龍文、章瑾等二十四人,如張鉉例,給訓(xùn)導(dǎo)俸??贾T冠帶舉人登第者十不下六七,而名世之臣不與焉。
○史官教庶吉士
教習(xí)庶吉士,多用學(xué)士以上官,亦間有及講讀者。惟正統(tǒng)乙丑,初用編修趙恢,后用修撰王振。
○藩臬兼任
成化中,湖廣右布政使陶魯兼廣東按察副使;正德中,江西右布政使吳廷舉兼本省按察副使;嘉靖中,山西右參政王輪兼按察僉事,山西右參政李蓁、江西右參政張景賢、浙江右參劉濤,俱兼按察副使。蓋皆為兵備地方,有年勞或功賞故也。以吾吳兵備言之,山東右參政任環(huán)、湖廣右參政王叔杲,俱兼按察僉事;湖廣右參政湯賓兼按察副使。凡三人。近年以來,不可勝紀。襄陽兵備楊一魁則升右參政,無兼秩;吾蘇松兵備馮叔吉、徐節(jié)、蹇達,則直為湖廣按察使。萬歷十五年,有致《縉紳錄》至者,閱之,為駭然。因記于此,亦時制一大變也。
以按察使飭兵者,湖廣蘄州李琦、河南汝南胡緒、山西冀北王緘、陜西寧夏戴光啟、固原李廷儀、甘州刑?、山東齊山曹子朝、四川下川南蔡國珍、廣東海南陳瑛、云南騰沖姜忻、清軍邊維垣、廣西賓州陳洙。
以右參政飭兵備者,北直隸永平葉夢熊、密云郭四維、紫荊張修吉、宣府王學(xué)書、遼東海蓋郝杰、山西冀寧許云濤、陜西莊浪茹宗舜、靖邊李春光、岷州郭汝、河州張思忠、臨鞏石?匱、隴右趙?享。
以右布政使掌按察司者,河南王體復(fù)。
○特蒞鄉(xiāng)土
永樂中,西安人楊恭,自刑科給事中擢陜西右布政使;開封人許廓,以工部左侍郎、彰德人王彰以右都御史,俱巡撫河南;兗州人樊敬以右通政兼行軍司馬鎮(zhèn)濟寧。
吳人陸公完,以逐流賊至吳,提督軍務(wù),撫臣俱聽節(jié)制;閩人彭公澤,以平蜀寇,由關(guān)中進兵,后處置哈密事,復(fù)總甘肅諸鎮(zhèn)軍務(wù);楚人陳公金,以姚源賊兼總七鎮(zhèn);浙人趙文華,以征倭提督;閔人張經(jīng)、徽人胡宗憲,俱以備倭總督;山西人則少師太宰楊公博、少保大司馬王公崇古,天津人右都御史劉公濤,真定人大司馬梁公夢龍,俱以總督御虜;吾吳少司馬劉公畿,亦以總督討徽寇。俱蒞本土。
○節(jié)制各省
弘治以前,雖有大征,而文臣多系參贊;即有重寄,多是本省節(jié)制及隨行官軍而已。正德中,陸司馬完、彭中丞澤,破山東、河南大盜,兼督二省、南北直隸、湖廣;陳尚書金破東鄉(xiāng)、姚源盜,總制江西、浙江、福建、湖廣、南直隸等處;洪尚書鐘破藍、鄢盜,總制湖廣鄖陽、陜西、河南、四川等處。嘉靖中,平田州亂,王新建伯守仁總督廣東、廣西、江西、湖廣諸處;拒北虜,翟尚書鵬總督宣大、遼薊、北直隸、山西、河南等處;平江西寇,胡尚書宗憲總督兩浙、南直隸、江西、福建諸處。俱聽便宜行事,鎮(zhèn)、巡等官俱聽節(jié)制。
○兩京文臣總督
京營兵馬,例以公、侯、伯總督,而文臣或提督,或協(xié)理。南京守備,例亦用公、侯、伯,而文臣稱參贊。其奏疏行移坐次,皆出其下。惟景泰初,于肅愍謙以少保、大司馬,稱總督軍務(wù),列武靖侯石亨上;王忠毅以靖遠伯、大司馬,稱總督機務(wù),坐守備寧遠伯任禮左。蓋以二公望重,故優(yōu)寄之,后不爾也。
○勛臣巡撫
文臣稱巡撫,而武臣、內(nèi)臣稱鎮(zhèn)守,例也。獨宣德中,少師隆平侯張信巡撫陜西,而嗣后都御史陳鎰、王文,侍郎耿九疇,卻稱鎮(zhèn)守。
○給事中巡撫
永樂十九年,遣給事中馬俊等同尚書蹇義、金純等巡行天下,撫安軍民??⊥现彪`,葛紹祖往四川,王勵往河南,李?往陜西,許能往浙江,章云往江西,徐初往福建,陶ぅ往北直隸,劉渙往山東,劉藎往湖廣,艾廣往廣東,蕭奇往山西,楊春往廣西。正統(tǒng)十四年,命吏科都給事中張固往河南裕州,兵科都給事葉盛往陳州等處,敕其招撫流移,耕種生理。仍提督各衛(wèi)所操練軍馬,固守城池。如有賊寇生發(fā),相機剿捕,毋致滋蔓。
錦衣一品
錦衣典親軍,其后寄以《虎戔》察之柄,體勢日重,然本非尊官也。故雖紀綱、門達、逯杲之寵寄橫肆,然綱、達不過都指揮僉事,杲僅指揮同知而已。袁彬自都指揮出僉都府,方晉橫玉。正德初,指揮高得材緣從父鳳柄司禮,傳升右都督,終以非例,于五府帶俸。錢寧繼踵此官,雖貴盛之極,而意猶歉之,請以都指揮理事。下兵部議,曲為諛解,遂成不疑,沿流至于陸、朱極矣。今考太保兼少傅者一人,陸炳。太保兼太子太傅一人,朱希孝。太子太傅一人,劉守有。左都督一人,錢寧。右都督一人,陳寅。都督同知一人,余蔭。已上皆掌衛(wèi)督行事官校者也。右都督一人,錢安。都督同知三人,袁天章、孫鈺、楊俊士。已上同掌衛(wèi)督捕者也。其它恩蔭管事左右都督,如麥祥、高恕、黃浦之類,不可勝紀矣。
國朝修《實錄》,例以內(nèi)閣大臣總裁,而無勛上公一人監(jiān)修。獨高廟《實錄》初以曹國公李景隆監(jiān)修,戶部尚書夏原吉副之;中用太子少師姚廣孝及夏公;至嘉靖中,修《睿宗實錄》,復(fù)用禮部尚書席公書、吏部尚書廖公紀。蓋特典也。
○文臣知經(jīng)筵
故事,勛臣一人知經(jīng)筵,內(nèi)閣臣俱同知經(jīng)筵。后至李文達賢,始以內(nèi)閣首臣與勛臣俱知經(jīng)筵。而劉文穆、劉文靖、楊文忠、徐文貞、張江陵及今申少師俱因之矣。夏貴溪、嚴分宜雖極貴寵,而上不御經(jīng)筵,遂成闕事。
○勛臣從祀孔廟
萬歷中,詔以新建伯王守仁從祀孔廟,時布衣胡居仁亦與焉,真非常之遇也。
○文臣配享
高廟配享,不及文臣。洪熙中,以太子少師、贈少師姚恭靖公廣孝配文皇帝。嘉靖中,以御史中丞、贈太師劉文成公基配高皇帝。姚至嘉靖中革,賜祀于大興隆寺。
○藉田孤卿五推
天子耕藉田,三公五推,九卿九推。今例以公侯兼三太者充之。張江陵以少師與五推,蓋特恩,以為加太傅張本也。
○文職世文蔭
嘉靖元年,楊太師廷和、蔣少傅冕、毛少保紀以辭伯爵,費少保宏以辭蔭錦衣指揮使,改蔭錦衣指揮千戶等官,復(fù)固辟。以兵部尚書彭澤言,蔭楊公四品在京文職,蔣、毛五品,費七品,皆世襲。固辭,復(fù)不許。然四公迄無拜。
○侍郎非本曹
嘉靖中,董吳興份以工部尚書管吏部左侍郎事。正德中,儲文懿?以戶部左侍郎起管右侍郎事。又嘉靖初,兵部左侍郎陶諧、黎爽俱管右侍郎事。萬歷中,右都御史吳兌、張佳胤管兵部左侍郎事。又兵部左侍郎王遴起管右侍郎事,則以左侍無見缺故也。萬歷中,萬宜興士和以禮部左侍郎管南京禮部右侍郎事。翁余姚大立以兵部左侍郎管南京刑部右侍郎事,尋以原官管南史部右侍郎事。胡永昌執(zhí)禮以兵部左侍郎管南京兵部右侍郎事,則以南部無左侍故也。按:儲文懿?后復(fù)以戶部左侍郎起南京左。嘉靖初,胡端敏世寧以兵左侍告南改吏左,非謂南必?zé)o左。有左不設(shè)右,有右不設(shè)左,乃故事也。吳興一轉(zhuǎn),尤為異典。
○巡撫非部院
永樂間,大理寺卿胡?、參政葉春同撫南直隸,太常寺少卿周訥撫湖廣,大理寺丞郭?撫廣東,大理寺丞孫時撫山西,通政司參議朱侃撫廣西。正統(tǒng)間,大理寺卿蔡錫撫湖廣,大理少卿張驥撫浙江,大理寺丞孔公恂撫直隸。景泰初,大理寺丞王振撫貴州,大理寺卿孔文英鎮(zhèn)紫荊,通政司參議鄒文學(xué)鎮(zhèn)保定,大理寺丞羅綺贊理甘肅軍務(wù),李奎撫保定。成化間,大理少卿吳道宏撫鄖陽。又,正統(tǒng),巡撫山西河南侍郎于謙降大理寺少卿;嘉靖,巡撫順天僉都御史張?降寺丞。俱仍巡撫。
○大將軍
國朝將軍掛印者,事權(quán)甚重,可以生殺人,而大將軍為尤重。洪武元年,以徐中山達為征虜大將軍,至十七年卒。雖以常開平、李岐陽之才,且貴重,然不過副將軍。而其他有征南、征北、征西、征戎之專寄,亦不過將軍而已。傅潁公之平云南、鎮(zhèn)北邊,張英公之三下交?,統(tǒng)眾多者至八十萬,少亦三十萬,然皆不得掛大將軍印也。余所知者十六人。征虜大將軍徐達、馮勝、藍玉、丘福。平虜大將軍李景隆、柳溥、朱永、朱暉、杭雄、仇鸞。鎮(zhèn)朔大將軍薛祿、譚廣、楊洪、石亨。
按:譚、杭以都督得之,尤為異典。余嘗見仇鸞銜位云“平虜大將軍、總督京營戎政、統(tǒng)領(lǐng)各路人馬、太傅、太子太師、咸寧侯”,可為寒心。然未幾死,事敗,﹃及妻子。正德中,有稱“威武大將軍朱壽”者,上也,而許泰則為副將軍。迨南狩,上自稱“總督軍務(wù)”,而太監(jiān)張永與彬曰“提督贊畫機密軍務(wù)”,張忠及泰曰“提督軍務(wù)”。一時各邊稱“總督”者,俱改“總制”及“提督”。世廟幸承天,以太師、翊國公郭勛為都護大將軍,太子太傅、成國公朱希忠為副將軍。
○掛兩將軍印
永樂中,征南將軍沐晟、征蠻將軍韓觀,先后掛征夷副將軍印。嘉靖中,征蠻將軍柳?亦掛征夷副將軍印。俱有安南之師故也。
○副副將軍
洪武四年,徐魏公達北討,李曹公文忠、馮宋公勝為左右副將軍,鄧衛(wèi)公愈、湯中山和為左右副副將軍。按:唐諸鎮(zhèn)征黃巢,四面行營各設(shè)都統(tǒng),而王晉公鐸以上相臨之為都都統(tǒng)。事相反而相類。
○外任下遷翰林
外任左遷而得翰林者,洪武中時有之。若永樂庚寅,許州知州潘文奎以事當(dāng)降,為有文學(xué),改左春坊司直郎。乙未,湖廣按察僉事言蘄州同知桂宗儒柔懦當(dāng)黜,以任淺,送都察院問刑三載,改翰林院修撰。宣德丙午,吏部言四川按察使陳璉不諳憲法,改通政使,掌國子監(jiān)祭酒。因謫而遷清近,誠為異事。壬子,大學(xué)士楊士奇等言交?南靈州革任知州黎恬有文學(xué),改右春坊右諭德。又,山東左參政俞士吉考滿,升詹事府詹事。亦可謂非望之典。最后如云南布政使陳文之入為詹事,浙江布政使李默之入為太常寺卿掌南京國子監(jiān)祭酒事,皆視若登仙矣。
○翰林兼諫官
洪武中,夏公原吉、范公顯祖,以太子賓客兼治書侍御史。永樂丁未,李公準以太子賓客兼吏科都給事中。嘉靖庚戌,趙公貞吉以左春坊左諭德兼河南道御史,宣諭行營。己丑,夏公言以翰林院侍講學(xué)士兼吏科都給事中。李以三品兼七品,尤異。國初,治書侍御史階正四品,蓋今僉都御史官也。
○翰林改給事中
正統(tǒng)中,大學(xué)士金幼孜子翰林檢討達改給事中。成化中,翰林檢討李昊改南京禮科給事中。昊,忻王教授,王薨故也。
○翰林改御史
洪武中,翰林院編修馬亮、任敬、王璉、王輝、陳敏、張惟;洪熙元年,翰林院侍講李時勉、羅汝敬。俱敗監(jiān)察御史。仍限李、羅一日言一事,凡三日而下獄。正統(tǒng)己巳,徐公?呈以翰林院侍讀改浙江道御史,募兵彰德;楊公鼎以右春坊右中允改河南道御史,募兵兗州;檢討王玉改江西道御史,募兵濟南。俱事完復(fù)故宮。
○翰林改教授
永樂乙未進士第二人李貞、第三人陳景著,俱以翰林院編修九年A17當(dāng)遷,改鄉(xiāng)官便養(yǎng)。貞得高州府,景著得福州府,俱教授。遂以此官終其身。景著及第時僅十八,尤可惜也。又有錢唐王羽者,由太常少卿請便養(yǎng),亦得杭州教授。正德中,援此例以授興化養(yǎng)親御史陳茂烈,固辭。
○狀元謫任
狀元授官以后謫為他官者:羅倫、舒芬俱自修撰謫市舶司副提舉,呂?冉自修撰謫解州判官,張?自左庶子謫工部員外郎,俱以言事;陳謹自修撰謫廣州府推官,以公誤;范應(yīng)期以修撰謫南京太理寺評事,以被論。
○進士徑授編檢
洪武十八年乙丑,授進士馬京等為編修,吳文為檢討;建文庚辰,進士吳溥、楊榮、楊溥俱為編修。蓋官制未定也。若正統(tǒng)己未,進士錢溥教內(nèi)使,徑授檢討。正德三年,徑授二甲第一人焦黃中、三甲第一人胡纘宗為檢討。蓋中人瑾變亂成法,且俗私其門客及鄉(xiāng)人故也。
○首甲不授翰林
洪武四年初開科,狀元吳伯宗授禮部員外郎,第二、第三人郭?、吳公達俱吏部主事,而會元俞友仁中三甲,為縣丞。蓋官制未定也。丁丑,狀元陳安阝、第三人劉鍔戍謫,補鴻臚寺司賓署丞,尹昌隆授禮部主事。以人言考官私南人故也。嘉靖壬辰,第二人孔天胤授陜西按察僉事,以王親故也。
○給事御史互改
洪武中,給事中宋善、萬徵、彭通、王惟言、王漸,改監(jiān)察御史;李?廣以御史改工科給事中兼齊王府錄事。若永樂江西道御史汪俊民改刑科給事中,山東道御史文郁改工科給事中,吏科右給事中羅亨信、工科給事中周岐、正統(tǒng)給事中朱良暹、李運,俱改監(jiān)察御史。又,給事中金達、王庾暫改御史募兵;正德兵科都給事中王翊、刑科給事中張礻龠、工科都給事中段豸,俱改御史查盤。凡五六見。若王肅敏廷相以庶吉士授兵科給事中,降亳州判官,升高淳知縣,入為監(jiān)察御史;邇來徐貞明以給事中謫按察照磨,升推官、兵部主事、尚寶司丞,再以尚寶卿兼御史,治水利。尤異。
○布衣總裁國史
永樂詔重修高廟《實錄》,布衣陳濟與學(xué)士解縉等為總裁,而禮部尚書李至剛及講讀以下僅為纂修官。
○布衣考試
洪武四年京畿試,前元貢士鮑恂與學(xué)士宋濂等同為考試官。
○三布衣優(yōu)禮
國朝優(yōu)禮處士與處士所以自處者,毋過于陳靜誠遇、吳康齋與弼、武學(xué)士周文而已。陳在高帝初應(yīng)聘,與參帷幄大計,再授翰林院學(xué)士,辭;授禮部侍郎、尚書,以至尚書、左丞,又辭,竟以處士卒,遣中官諭祭,官為賻葬。有子枋,以遇故特擢,累官至尚書。武在文廟初,以藩邸講讀之舊,驛召至京,賜襲衣、銀帶、鞍馬,以為翰林院侍講學(xué)士,固辭,聽以學(xué)士致仕,賜敕及白金文幣酒饣氣,馳驛歸。吳在英廟時,遣行人赍敕及金幣驛召引見,授左春坊左諭德,賜宴文華殿,內(nèi)閣學(xué)士李賢侍,再賜金幣羊酒,三辭,俱溫音慰留。最后賜敕及銀幣,給月米,遣行人護歸。其初聘敕曰:“朕承祖宗求賢圖治,亦有年矣。永惟勞于求賢,然后成無為之治;樂于忘勢,乃能致難進之賢。聞爾與弼,潛心經(jīng)史,博洽古今,蘊經(jīng)國之遠猷,抱致君之宏略。爾乃嘉Т丘園,不求聞達。朕眷懷高誼,思訪高賢,渴望來儀,以資啟沃。今特遣行人曹隆往詣所居,征爾赴闕,仍賜禮幣,以表至懷。爾其惠然就道,以副朕翹待之意?!辟n歸敕曰:“朕惟自古英君誼辟,莫不好求賢士,以臻治理。故服位以來,深思先務(wù),莫急于此。聞爾與弼懷材抱道,嘉Т林泉。特遣行人赍捧書幣,造廬征聘。爾乃惠然肯來,深慰朕懷。欲煩輔導(dǎo)東宮,特授春坊諭德,爾以衰老固辭,朕堅意不允。留之?dāng)?shù)月,病勢不已,乃知本心非不欲仕,第以不能供職故耳。于是,特允所辭,且以嘉猷勖朕,足見忠愛之誠。仍遣行人送還故里,賜以銀幣,用表至懷。復(fù)命有司月給米二石,以資供膳。爾其優(yōu)游桑梓,安身樂道,以度遐齡。倘精力未衰,尚其無忘纂述,以繼前賢輔教垂世之意?!逼涑跏诠?、賜銀幣辭疏,旨曰:“朝廷久聞高義,特用征聘。今惠遠來,朕深嘉悅。然幣以將誠,官以命德,禮非過也。不允所辭?!泵嬉姡I曰:“重卿學(xué)行,特授官僚,煩輔太子?!痹俎o疏,旨曰:“朕知乃心不干仕進,故不煩以冗務(wù)。特處以宮僚之職,不必再辭?!比柁o,旨曰:“固辭雖得難進之義,揆之中道,無乃過乎?欲觀秘書,可勉就職?!庇^此二敕三旨一諭,雖內(nèi)閣輔臣,其優(yōu)禮遠不能過也。
○編修主會試
洪武戊辰,國史編修蘇伯衡、李叔荊主會試。
○編修主鄉(xiāng)試
永樂癸未編修王達,戊子檢討王洪,甲午編修周述,正統(tǒng)丁卯檢討錢溥,成化乙酉編修彭華。俱主應(yīng)天試。
○司直修撰主會試
永樂己丑左司直郎徐善述,乙未翰林院修撰梁潛、王洪,景泰辛未修撰林文。主會試。
○待詔典籍紀善主會試
洪武乙丑,翰林院待詔朱善、前翰林院典籍聶鉉,丁丑,吉府紀善白信蹈。主會試。
○致仕官主試
洪武乙丑,命前翰林院典籍聶鉉主考會試。宣德癸丑,前少保、戶部尚書、武英殿大學(xué)士黃淮主考會試。聶,待選吏部;黃,以謝恩適至京敵也。然聶以卑官得之,其同試,乃有講讀以上者,尤為奇矣。
○非翰林官主試
洪武三年主鄉(xiāng)試者,御史中丞劉基、治書侍御史秦裕伯;丁丑主會試者,吉府紀善白信蹈;革除中,太常寺少卿高巽志主己卯、庚辰鄉(xiāng)、會試。
○同考官尊于主考
洪武丁丑,紀善白信蹈主會試,而同考則侍讀張信、侍講戴彝;正德丙辰,侍講學(xué)士陳循主會試,而同考則太常少卿魏驥;景泰辛未,修撰林文主會試,而同考則侍講劉儼、廣東參政羅宗本。
○三伯讀卷
廷試讀卷官,當(dāng)以內(nèi)閣及九卿、詹事、翰林學(xué)士為之。惟天順丁丑,徐有貞以武功伯掌內(nèi)閣,王驥以靖遠伯掌兵部,楊善以興濟伯掌鴻臚寺,讀卷居諸公首,亦時制之變也。成化中,王越以威寧伯兼宮保掌都察院,亦預(yù)讀。
○異途官讀卷
又,正統(tǒng)中,左都御史楊善以守城生員,戶部左侍郎掌光祿寺事柰亨以吏員,太常少卿程南云以習(xí)字生讀卷,尤為奇事。亨序列內(nèi)閣戶部右侍郎兼學(xué)士陳循上。
○特賜出身
宋制,大臣或有不由科第者,特賜于某人榜出身,或用累舉恩賜第。國朝無之。唯永樂間,曲阜孔諤以舉人至京中副榜第一人。諤,宣圣后。皇太子召見,特賜進士出身,授左春坊左中允,侍講讀。
鄉(xiāng)試不第而特許會試者,景泰中陳瑛、王倫也。會試不第而特賜廷試者,洪武中韓克忠等一榜進士也。會試不第,免廷試,特賜進士出身者,孔諤也。
○贈進士
天順七年,貢院災(zāi),會試舉人死于火者九十人。事聞,俱贈進士出身。
○一歲兩狀元
洪武丁丑廷試,賜陳安阝、劉鍔、尹昌隆及第。后以舉人訴,復(fù)試,復(fù)取韓克忠、王恕、焦勝及第。凡二榜兩狀元,而二公官俱不顯。
○連歲狀元
永樂辛卯,始廷試寄監(jiān)中式舉人陳?遂等,賜蕭時中、苗衷,黃?及第。明年,復(fù)廷試中式舉人林志等,賜馬鐸、林志、王鈺及第。連歲二狀元,而皆不顯。
○會試四主考
天順癸未,禮部左侍郎學(xué)士陳文、尚寶少卿兼修撰柯潛為考試官。貢院災(zāi),以次年,改太常少卿學(xué)士彭時、侍讀學(xué)士錢溥。
○丞相知貢舉
洪武三年應(yīng)天鄉(xiāng)試,特進右丞相汪廣洋、左丞相胡惟庸知貢舉,御史中丞劉基、治書侍御史秦裕伯主試,同考則侍讀學(xué)士詹同、弘文館學(xué)士睢稼、起居注樂韶鳳、尚寶丞吳潛、國史編修宋濂。四年,仍鄉(xiāng)試,主試兵部尚書吳琳、國子監(jiān)司業(yè)宋濂。尋會試,知貢舉仍廣洋、惟庸。又設(shè)主文官,為禮部尚書陶凱、前翰林侍講學(xué)士潘廷堅??荚嚕擦质套x學(xué)士詹同、國子監(jiān)司業(yè)宋濂等。
○知貢舉官讀卷
禮部尚書知貢舉,不得為讀卷官。唯永樂中特詔尚書呂震,嘉靖中特詔書嚴嵩讀卷。皆異數(shù)也。
○典史中會試
曹文襄鼐,以太和典史運糧至京,乞會試,得第二人,廷試復(fù)為第一人,不十年遂登相位。后有刑部吏南昱、松陵驛丞鄭溫,然位不甚顯??肌短K州志》,常熟黃鉞叔楊亦以典史中會試。
○朱書黃榜
永樂甲辰,上臨軒策士,初以孫曰恭為第一,邢寬為第二。既而曰:“‘孫暴’不如邢寬?!彼爝獙挼谝?,曰恭第三,仍朱書黃榜。一時以為盛事。
○同考試官作試錄序
洪武三年,《京畿鄉(xiāng)試錄序》出于國史院編修宋濂。四年,《京畿鄉(xiāng)試錄序》復(fù)出于濂。俱國子司業(yè)。是秋《會試錄序》復(fù)出于濂。俱同考試官最后者,蓋濂以文學(xué)見重故耳。嘉靖甲辰,主考禮部尚書學(xué)士張潮卒于試院,同考翰林修撰茅瓚為后序。甲子,應(yīng)天主考中允孫世芳卒于試院,同考吏部蔡國珍為后序。
○一歲兩考庶吉士
永樂甲申,擇二甲文學(xué)優(yōu)長者,楊相等五十一名,及善書湯流等十人,俱為翰林庶吉士進學(xué)。五月,擢庶吉士杜欽、王惟正、節(jié)慶為戶科給事中,周玉、羅亨信、張侗為工科給事中。明年正月,始復(fù)選楊相、劉子欽、彭汝器、王英、王直、余鼎、章敞、王訓(xùn)、柴廣敬、王道、熊直、陳敬宗、沈升、洪順、章樸、俞學(xué)夔、羅汝敬、盧翰、湯流、李時勉、段民悅、吳紳、楊勉及首甲修撰曾?、編修周述、周孟簡二十六人于文淵閣肄業(yè)。所謂二十八宿者,而周忱陳請與焉。司禮監(jiān)月給筆墨紙,光祿寺日給酒饌,禮部月給膏燭,工部人給第舍。按:今人但知二十八人,不知其先取六十一人也。宣德癸丑,選年少質(zhì)美者尹昌、黃瓚、趙智、陳云、傅綱、黃回六人為庶吉士,令王直教習(xí)。十一月,復(fù)選徐?呈、賴世隆、吳節(jié)、李紹、姜洪、虞瑛、潘洪、王玉、陳金、劉實、鄭建、方熙、何?為庶吉士,并令王直教習(xí)。今人但知徐?呈即有貞為首,不知其有尹昌等六人也。蓋一榜有前后兩庶吉士矣。若嘉靖壬辰,初取錢亮、許?遂、閔如霖、衛(wèi)元確、段承恩。韓勖、扈永通、呂光洵、謝九儀、劉光文、黃獻可、劉士達、劉思唐、閻樸、胡守中、錢籍、王梅、雷禮、邊涔、李大魁、郭希顏進呈矣,上閱卷,見彌封有不固者,寢之。尋詔復(fù)選,得呂懷、范瑟、錢亮、黃應(yīng)中、秦鳴夏、邊沆、閔如霖、王珩、衛(wèi)元確、浦應(yīng)麒、游居敬、趙汝濂、劉思唐、閻樸、胡守中、李本、趙維垣、何城、王梅、李大魁、郭希顏。蓋以后選為重也。
○冠帶舉人
永樂甲申,翰林院試下第舉人張鉉等六十一人,俱賜冠帶,于國子監(jiān)進學(xué),以俟后科。丙戌,廷試乙榜舉人周翰等二人,俱賜冠帶,于國子監(jiān)進學(xué),余除教官。己丑,國子監(jiān)試下第舉人熊概、金庠等十余人,并會試中式舉人陳?遂等,俱寄國子監(jiān),不給冠帶。宣德癸丑,試乙榜龍文、章瑾等二十四人,如張鉉例,給訓(xùn)導(dǎo)俸??贾T冠帶舉人登第者十不下六七,而名世之臣不與焉。
○史官教庶吉士
教習(xí)庶吉士,多用學(xué)士以上官,亦間有及講讀者。惟正統(tǒng)乙丑,初用編修趙恢,后用修撰王振。
○藩臬兼任
成化中,湖廣右布政使陶魯兼廣東按察副使;正德中,江西右布政使吳廷舉兼本省按察副使;嘉靖中,山西右參政王輪兼按察僉事,山西右參政李蓁、江西右參政張景賢、浙江右參劉濤,俱兼按察副使。蓋皆為兵備地方,有年勞或功賞故也。以吾吳兵備言之,山東右參政任環(huán)、湖廣右參政王叔杲,俱兼按察僉事;湖廣右參政湯賓兼按察副使。凡三人。近年以來,不可勝紀。襄陽兵備楊一魁則升右參政,無兼秩;吾蘇松兵備馮叔吉、徐節(jié)、蹇達,則直為湖廣按察使。萬歷十五年,有致《縉紳錄》至者,閱之,為駭然。因記于此,亦時制一大變也。
以按察使飭兵者,湖廣蘄州李琦、河南汝南胡緒、山西冀北王緘、陜西寧夏戴光啟、固原李廷儀、甘州刑?、山東齊山曹子朝、四川下川南蔡國珍、廣東海南陳瑛、云南騰沖姜忻、清軍邊維垣、廣西賓州陳洙。
以右參政飭兵備者,北直隸永平葉夢熊、密云郭四維、紫荊張修吉、宣府王學(xué)書、遼東海蓋郝杰、山西冀寧許云濤、陜西莊浪茹宗舜、靖邊李春光、岷州郭汝、河州張思忠、臨鞏石?匱、隴右趙?享。
以右布政使掌按察司者,河南王體復(fù)。
○特蒞鄉(xiāng)土
永樂中,西安人楊恭,自刑科給事中擢陜西右布政使;開封人許廓,以工部左侍郎、彰德人王彰以右都御史,俱巡撫河南;兗州人樊敬以右通政兼行軍司馬鎮(zhèn)濟寧。
吳人陸公完,以逐流賊至吳,提督軍務(wù),撫臣俱聽節(jié)制;閩人彭公澤,以平蜀寇,由關(guān)中進兵,后處置哈密事,復(fù)總甘肅諸鎮(zhèn)軍務(wù);楚人陳公金,以姚源賊兼總七鎮(zhèn);浙人趙文華,以征倭提督;閔人張經(jīng)、徽人胡宗憲,俱以備倭總督;山西人則少師太宰楊公博、少保大司馬王公崇古,天津人右都御史劉公濤,真定人大司馬梁公夢龍,俱以總督御虜;吾吳少司馬劉公畿,亦以總督討徽寇。俱蒞本土。
○節(jié)制各省
弘治以前,雖有大征,而文臣多系參贊;即有重寄,多是本省節(jié)制及隨行官軍而已。正德中,陸司馬完、彭中丞澤,破山東、河南大盜,兼督二省、南北直隸、湖廣;陳尚書金破東鄉(xiāng)、姚源盜,總制江西、浙江、福建、湖廣、南直隸等處;洪尚書鐘破藍、鄢盜,總制湖廣鄖陽、陜西、河南、四川等處。嘉靖中,平田州亂,王新建伯守仁總督廣東、廣西、江西、湖廣諸處;拒北虜,翟尚書鵬總督宣大、遼薊、北直隸、山西、河南等處;平江西寇,胡尚書宗憲總督兩浙、南直隸、江西、福建諸處。俱聽便宜行事,鎮(zhèn)、巡等官俱聽節(jié)制。
○兩京文臣總督
京營兵馬,例以公、侯、伯總督,而文臣或提督,或協(xié)理。南京守備,例亦用公、侯、伯,而文臣稱參贊。其奏疏行移坐次,皆出其下。惟景泰初,于肅愍謙以少保、大司馬,稱總督軍務(wù),列武靖侯石亨上;王忠毅以靖遠伯、大司馬,稱總督機務(wù),坐守備寧遠伯任禮左。蓋以二公望重,故優(yōu)寄之,后不爾也。
○勛臣巡撫
文臣稱巡撫,而武臣、內(nèi)臣稱鎮(zhèn)守,例也。獨宣德中,少師隆平侯張信巡撫陜西,而嗣后都御史陳鎰、王文,侍郎耿九疇,卻稱鎮(zhèn)守。
○給事中巡撫
永樂十九年,遣給事中馬俊等同尚書蹇義、金純等巡行天下,撫安軍民??⊥现彪`,葛紹祖往四川,王勵往河南,李?往陜西,許能往浙江,章云往江西,徐初往福建,陶ぅ往北直隸,劉渙往山東,劉藎往湖廣,艾廣往廣東,蕭奇往山西,楊春往廣西。正統(tǒng)十四年,命吏科都給事中張固往河南裕州,兵科都給事葉盛往陳州等處,敕其招撫流移,耕種生理。仍提督各衛(wèi)所操練軍馬,固守城池。如有賊寇生發(fā),相機剿捕,毋致滋蔓。
錦衣一品
錦衣典親軍,其后寄以《虎戔》察之柄,體勢日重,然本非尊官也。故雖紀綱、門達、逯杲之寵寄橫肆,然綱、達不過都指揮僉事,杲僅指揮同知而已。袁彬自都指揮出僉都府,方晉橫玉。正德初,指揮高得材緣從父鳳柄司禮,傳升右都督,終以非例,于五府帶俸。錢寧繼踵此官,雖貴盛之極,而意猶歉之,請以都指揮理事。下兵部議,曲為諛解,遂成不疑,沿流至于陸、朱極矣。今考太保兼少傅者一人,陸炳。太保兼太子太傅一人,朱希孝。太子太傅一人,劉守有。左都督一人,錢寧。右都督一人,陳寅。都督同知一人,余蔭。已上皆掌衛(wèi)督行事官校者也。右都督一人,錢安。都督同知三人,袁天章、孫鈺、楊俊士。已上同掌衛(wèi)督捕者也。其它恩蔭管事左右都督,如麥祥、高恕、黃浦之類,不可勝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