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鑒外紀(jì)卷第一
宋京兆萬年劉恕編集
包犧以來紀(jì)
包犧氏
包犧氏母曰華胥蛇首人身風(fēng)姓生于成紀(jì)年可紀(jì)而皇甫謐上古至周厲王無
疑事異端備列于注以示傳聞異辭諸儒所紀(jì)皆有年眾說差玄不同及象日月之明謂
之太昊取犧牲以充包廚號包犧后世音謬謂之伏
犧或謂之虙犧一號皇雄氏黃熊或作都陳或云甲寅元年辛巳上
古之時(shí)人民無別羣物不殊未有三綱六紀(jì)衣食器
用之利民人但知其母不知其父臥則呿呿起則吁
吁饑則求食飽即棄余茹毛飲血而衣皮革伏犧徳
合上下天應(yīng)以鳥獸文章地應(yīng)以河圖洛書則而象
之仰觀象于天俯觀法于地中觀萬物之宜造八卦
始作三畫以象二十四氣因而重之爻象備矣筮之
紀(jì)陽氣之初以為律法建五氣立五常定五行始名
官而以龍紀(jì)有甲歷五運(yùn)象法乾坤以正君臣父子
夫婦之義繼天而王為百王先度時(shí)制宜作為罔罟
以佃以漁以贍民用制嫁娶以儷皮為禮于是人民
乃治君親以尊臣子以順羣生和洽各安其性一百在位
國皆風(fēng)姓司太昊有濟(jì)之祀昔者天地未分謂之太一十年或云一百一十六年至周任宿須句顓?四
質(zhì)謂之太素質(zhì)形已具謂之太極亦曰渾沌五氣通易元?dú)馐济戎^之太初氣形始端謂之太始形變有
氣沖為天濁以陰凝故氣下為地天地形別謂之二運(yùn)二靈體散為天地之元故離為清濁清以陽發(fā)故
謂之三才儀以人參之
二十七萬六千年或曰二十六萬七千年十紀(jì)者開辟至獲麟二百七十六萬歲分為十紀(jì)大率一紀(jì)
五龍紀(jì)二也或云五姓紀(jì)二十七萬三千六百年是九頭紀(jì)一也時(shí)有臣無官位尊卑之別
攝提紀(jì)三也或云七十二姓紀(jì)六百一十四萬九千為五龍一云七萬三千六百年
千五百二十五年五百二十年是為攝提或云括提一云六十四萬九
云六千三十年合洛紀(jì)四也或云三姓紀(jì)六千四十年是為合洛一
序命紀(jì)六也或云四姓紀(jì)四萬年是為序命亦云述連通紀(jì)五也或云六姓紀(jì)三萬二千年是為連通
犧始作十二言之教方叔機(jī)注曰九頭紀(jì)一五龍紀(jì)紀(jì)鄭?六藝論曰遂皇之後歴六紀(jì)九十一代至伏
九十一代或云一百八十七代五攝提紀(jì)七十二合洛紀(jì)三連通紀(jì)六序命紀(jì)四凡
因提紀(jì)八也循飛紀(jì)七也
流訖紀(jì)十也或云疏訖或以為十紀(jì)自燧人已下禪通紀(jì)九也
天地渾沌如雞子盤古氏生其中萬八千歲天下開一云伏犧前六紀(jì)后三紀(jì)流訖紀(jì)自黃帝為始
天圣于地天日髙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日長一丈辟陽清為天陰濁為地盤古在其中一日九變神于
生物始於盤古天地萬物之祖也其?也頭為五岳如此萬八千嵗天數(shù)極高地?cái)?shù)極深盤古極長然則
為江河氣為風(fēng)聲為雷目瞳為電喜為晴怒為陰秦目為日月脂膏為江海毛發(fā)為艸木先儒說盤古泣
臂為北岳足為西岳吳楚間說盤古夫妻陰陽之始漢問俗說盤古頭為東岳腹為中岳左臂為南岳右
于九故天去地九萬里也后乃有三皇數(shù)起于一立于三成于五盛于七處
十二頭號曰天靈或云一姓十二人頭即人也古語天皇氏天地初立元?dú)庹厥細(xì)q起攝提有神人一身
山下一作括州治一萬八千歳易緯通卦驗(yàn)曰天皇質(zhì)如今人數(shù)魚鳥以頭計(jì)之被跡在西北柱州昆侖
有三名注云君之用事五行王亦有五期輔有三名之先與干曜合元天地成位君臣道生君有五期輔
地皇氏代天皇一姓十一頭興于熊耳龍門山定星公卿大夫也
或云八千年或云一萬一千年辰分晝夜以三十日為月十一月為冬至治一千年
地之口依山川土地之勢財(cái)度為九州島謂之九囿各人皇氏代地皇九頭兄弟九人生于刑馬山出于堤
云車使風(fēng)雨兄弟各三百歲或云各一百歲一百五居其一而為之長人皇居中州以制八輔駕六羽乗
各一百六十代一云天皇地皇人皇兄弟九人分長十六代合四萬五千六百年謂之九頭紀(jì)或云兄弟
有巢氏上古穴處人民不勝禽獸蟲蛇有圣人教之天下
南有天下百余年或云百余代構(gòu)木為巢以避羣害食艸木實(shí)號大巢氏治石樓山
病有圣人作上觀星辰下察五木鑚木取火炮生為燧人氏民食果蓏蜯蛤腥臊臭惡傷害腹胃而多疾
萬年或云一萬二千年通卦驗(yàn)曰遂皇始出握機(jī)矩熟養(yǎng)人利性避臭去惡遂天之意有天下百余代八
也言遂皇持斗機(jī)運(yùn)轉(zhuǎn)之法指天以施政教六藝論表計(jì)寘注云遂皇謂遂人在伏犧前始王天下矩法
皇初起人皇卽遂皇也譙周古史考曰有圣人以火曰易者陰陽之象天地之所變化政教之所生自人
曰燧人氏沒包犠氏代之自天皇至燧皇九十一代徳王號燧人次有三姓乃至伏犠皇甫謐帝王世紀(jì)
包犧氏沒女媧氏代立號女帝是為女皇元年辛未一百八萬二千七百六十年
時(shí)四極廢九州島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載火爁炎而不風(fēng)姓蛇身人首作笙簧張?jiān)颇欢墩忌衩魍胖?br />媧錬五色石以補(bǔ)蒼天斷鰲足以立四極殺黑龍以滅水浩洋而不息猛獸食精民鷙鳥攫老弱于是女
地不足東南故百川注焉蒼天神四極正淫水涸冀濟(jì)冀川積蘆灰以止淫水天不足西北故日月移焉
百三十年川平狡蟲?精民生承包犧制度無所革造在位一
柏皇氏大庭氏
栗陸氏中央氏
赫胥氏驪連氏
混沌氏尊盧氏
有巢氏非人皇之后有巢氏皥英氏
實(shí)不成士逹作為五?瑟以來陰氣以定羣生朱襄氏之治天下也多風(fēng)而陽氣畜積萬物散解果
二曰?鳥三曰遂草木四曰奮五榖五曰敬天常六葛天氏之樂三人犙牛尾投足以歌八闋一曰載民
陰康氏曰達(dá)帝功七曰依地徳八曰總?cè)f物之極
七千七百八十二年女媧至無懷十五君襲包犠氏無懐氏自伏犧至無懐一千二百六十年或云五萬
七年一云一萬六千八十年宋均曰女媧至神農(nóng)七之號一千一百五十年或云一萬七千七百八十
十姓至神農(nóng)十二姓譙周曰伏犧次有三姓始至女媧女媧后五
紀(jì)官雖有水徳在火木之閑非其序也周語曰昔共共工氏在包犧后任知刑以強(qiáng)伯九域而不王以水
天下皇天弗福庶民弗助禍亂并興共工用滅賈逵工虞于湛樂淫失其身欲壅防百川墮髙堙庳以害
諸侯與髙辛氏爭而王歸藏啟筮曰共工人面蛇身曰共工諸侯炎帝之后姜姓顓頊?zhǔn)纤ス补な锨至?br />共工之力觸不周之山使地東南傾與髙辛爭而帝朱髪文子曰共工為水害故顓頊誅之淮南子曰昔
洪水以薄空桑荀卿子曰禹伐共工六韜曰共工氏遂潛于淵宗族殘滅繼嗣絶祀又曰舜時(shí)共工振滔
而亡韓詩外傳曰古封太山禪梁甫者萬余人仲尼自賢以為無可臣者乆空大官天下日亂民無所附
王天下封禪書曰封太山禪梁父者七十二家夷吾觀焉不能盡識管子治國曰昔者七十九代之君俱
伏犧已來三十余萬歲莊子胠篋曰容成氏大庭氏所識十二而已無懐氏乃至伏犧神農(nóng)列子楊朱曰
氏祝融氏伏戲氏神農(nóng)氏六韜大明曰柏皇氏栗陸伯皇氏中央氏栗陸氏驪畜氏軒轅氏赫胥氏尊盧
沌氏昊英氏有巢氏朱襄氏葛天氏陰康氏無懐氏氏黎連氏軒轅氏共工氏宗盧氏祝融氏庸成氏混
氏驪連氏赫蘇氏宗盧氏祝和氏鹖冠子稱成鳩氏金樓子興王曰容成氏大庭氏柏皇氏中央氏栗陸
孔衍春秋后語泰皇作人皇董仲舒春秋繁露曰推秦丞相綰等曰古有天皇有地皇有?皇?皇最貴
四氏沒三皇興張晏曰三皇之前有人皇九首韋昭神農(nóng)以為九皇史記曰九皇氏沒六十四氏興六十
皇尚書中侯義明曰洞五九禮閼郵注云閼止郵過曰上古有人皇者九人即九皇也淮南子曰泰古二
也言五帝后洞三王之世其治各九百歲當(dāng)以禮止過
背且復(fù)煩而無用今并畧之粗舉一二可以見古今諸儒各稱上古名號年代世逺書亡其存者參差乖
妄不同眾說誕
神農(nóng)氏
神農(nóng)氏姜姓女名曰女登少典之正妃人身牛首母曰任已有蟜氏長于姜水
以火承木故為炎帝云辛丑壬午元年己巳或古者民茹艸飲水
采樹木之實(shí)食蠃蛖之肉多疾病毒傷之害神農(nóng)以
為人民眾多禽獸難以乆養(yǎng)乃求可食之物相土地
燥濕肥磽髙下因天之時(shí)分地之利教民播種五榖
雨粟神農(nóng)耕而種之周書曰神農(nóng)之時(shí)天作陶冶斤斧為耒耜鉏耨以墾
艸莽然后五榖興以助果蓏實(shí)而食之又嘗百艸酸
咸之味察水泉之甘苦令民知所避就當(dāng)此之時(shí)一
日而遇七十毒神而化之使民宜之天下號曰神農(nóng)
本起烈山稱烈山氏一曰連山氏伊耆氏大庭氏魁
隗氏葦鑰伊耆氏之樂也郊特牲曰伊耆氏始為蠟非包犧之后大庭氏禮記明堂位曰土鼓蕢桴
轅逮於髙辛皇侃曰神農(nóng)伊耆一代總號其子孫為鄭?曰伊耆氏古天子有天下之號詩譜曰大庭軒
神農(nóng)始作耒耜或云大庭神農(nóng)之別號則伊耆神農(nóng)天子者始為蠟祭熊安生曰伊耆氏即神農(nóng)也案易
一人也與大庭為都魯以火紀(jì)官其俗樸重端愨不忿爭而
財(cái)足無制令而人從威厲而不殺法省而不煩列?
于國日中為市以聚貨帛國實(shí)民富而教化成削桐
為琴繩絲為?以通神明之徳合天人之和諸侯夙
沙氏叛不用命箕文諌而殺之神農(nóng)?而修徳夙沙
之民自攻其君而來歸其地南至交趾北至幽都東
至湯谷西至三危莫不聴從一百四十年神農(nóng)納莽在位一百二十年或云
談生臨魁水氏女曰聴
帝承元年辛巳在位六年或云六十年一本承在臨帝臨魁元年辛巳在位六十年或云八十年
帝明元年丁亥在位四十九年魁先
帝厘一曰克元年辛酉在位四十八年帝直元年丙子在位四十五年
帝榆罔元年壬辰在位五十五年自神農(nóng)至榆罔四帝哀元年己酉在位四十三年
六年春秋緯命歴序曰炎帝傳八世五百二十歲或百二十六年臨魁至榆罔七帝襲神農(nóng)氏之薨三百
七世譙周曰神農(nóng)至炎帝一百三十三姓云三百八十年呂氏春秋曰神農(nóng)有天下十
黃帝
黃帝有熊國君少典之子姓公孫名軒轅其先即炎母曰附寶
生晉語曰少典娶于有蟜氏生黃帝炎帝帝母家有蟜氏之女孕軒轅二十四月而生于壽丘
長于姬水改姓姬神農(nóng)氏世衰諸侯相侵伐暴虐百
姓而弗能征軒轅習(xí)用干戈以征不享諸侯咸來賓
從?尤最為暴莫能伐炎帝欲侵陵諸侯諸侯咸歸
軒轅軒轅修徳振兵治五氣藝五種撫萬民度四方
教熊羆貔貅貙虎與炎帝戰(zhàn)于阪泉之野三戰(zhàn)然后
得志?尤作亂不用命軒轅征師與?尤戰(zhàn)于涿鹿
之野?尤為大霧軍士昏迷軒轅作指南車以示四
方遂禽?尤戮于中冀名其地曰絶轡之野?尤古應(yīng)劭曰
亂延及於平民孔安國曰九黎之君號曰?尤孔子天子鄭?曰?尤伯天下尚書呂刑曰?尤惟始作
尤之徒也周書嘗麥曰赤帝分正二卿命?尤臨四三朝記曰?尤庶人之貪者韋昭曰九黎氏九人?
黃帝執(zhí)?尤殺之于中冀山海大荒北經(jīng)曰?尤作方司百工?尤乃逐帝子涿鹿之阿赤帝大懼說于
請風(fēng)伯雨師作大風(fēng)雨黃帝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殺兵伐黃帝帝命應(yīng)龍攻于冀川之野應(yīng)龍蓄水?尤
?河圖曰?尤兄弟八十一人并獸身人語食沙石?尤管子曰葛盧之山發(fā)而出金?尤以為劍鎧矛
符伏?尤主兵以制八方?尤沒后天下擾亂軒轅作兵杖刀?大弩威振天下誅殺無道天授軒轅神
云?尤兄弟七十二人食鐵石軒轅誅之秦漢閒說畫?尤形象以威海內(nèi)衆(zhòng)謂?尤不?萬邦弭伏或
軒轅闘以角抵人人不能向?尤氏耳鬢如劍?頭有角與諸侯咸尊軒轅代神
農(nóng)氏為天子己丑辛丑丙子元年丁亥或云是為黃帝黃者中和美
色帝始制法度萬世不易有土徳之瑞故天下以為
號一曰軒轅氏服天下號曰軒轅氏三統(tǒng)暦曰有軒冕之有熊氏曰新鄭皇甫謐
居軒轅之丘故因以為名又以為號古有熊國黃帝之所都受國于有熊帝鴻氏歸藏氏
內(nèi)行刀鋸?fù)庥眉妆脐惙ㄔO(shè)五旗五麾天下不順
者從而征之東至于海西至于空桐南至于江北逐
葷粥而邑于涿鹿之阿遷徙無常處以師兵為營衛(wèi)
成命百物以明民共財(cái)受地形象天文以云紀(jì)官舉
風(fēng)后力牧太山稽常先大鴻得六相而天地治神明
至風(fēng)后明乎天道故為當(dāng)時(shí)紀(jì)曰黃帝舉風(fēng)后為相風(fēng)后或作?尤軒轅本
為將力牧太常察乎地利故為稟者奢龍辨乎東方故為
土師祝融辨乎南方故為司徒大封辨乎西方故為
司馬后土辨乎北方故為李史官蒼頡造文字曹植崔瑗
于禪通紀(jì)慎到曰在包犧前衛(wèi)氏曰在包犧蒼帝之蔡邕索靜曰蒼頡古之王者張楫曰蒼頡為帝王生
帝之間或云蒼頡作書天雨粟鬼夜哭世譙周曰在炎帝世徐整曰在神農(nóng)黃帝受河圖見
日月星辰之象始有星官之書其師大撓探五行之
情占斗剛所建始作甲子甲乙謂之干子丑謂之枝
枝干相配以名日命容成造歷?首作數(shù)伶?zhèn)愖源?br />夏之西阮隃之陰取竹于嶰溪之谷以生空竅厚鈞
者斷兩節(jié)閑長三寸九分而吹之以為黃鍾之宮制
十二筒以聴鳳凰之鳴而別十二律其雄鳴為六雌
鳴亦六以比黃鍾之宮生六律六呂?氣之應(yīng)以立
宮商之聲治陰陽之氣節(jié)四時(shí)之度推律歷之?dāng)?shù)起
消息正閏余作五聲以正五鍾五官以正人位又命
伶?zhèn)惻c榮猨鑄十二鍾以和五音以仲春之月乙夘
之日日在奎始奏之命曰咸池作冕垂旒充纊為衣
?裳黃旁觀翬翟艸木之華乃染五色為文章以表
貴賤作舟車以濟(jì)不通旁行天下方制萬里畫壄分
州得百里之國萬區(qū)以分星次經(jīng)土設(shè)井以塞諍端
立步制畆以防不足使八家為井井開四道而分八
宅鑿井于中一則不泄地氣二則無費(fèi)一家三則同
風(fēng)俗四則齊巧拙五則通財(cái)貨六則存亡更守七則
出入相司八則嫁娶相媒九則無有相貸十則疾病
相救是以情性可得而親生產(chǎn)可得而均欺陵之路
塞闘訟之心弭井一為鄰鄰三為朋朋三為里里五
為邑邑十為都都十為師師十為州分之于井而計(jì)
于州則地著而數(shù)詳人民不夭百官無私市不預(yù)賈
城郭不閉邑?zé)o盜賊相讓以財(cái)風(fēng)雨時(shí)五榖登虎豹
不妄噬鷙鳥不妄搏逺夷之國莫不獻(xiàn)其貢職黃帝
之子二十五宗其四母之子得姓者十四十別為十
二姓姬酉祁巳滕箴任荀僖姞儇依二人為姬二人
為已正妃西陵之女曰嫘祖生二子一曰?囂是為
青陽名摯清清者黃帝之子清陽也其子孫名摯或云青陽母曰女節(jié)帝考徳曰少皥?jiān)?br />二曰昌意居若水為諸侯娶蜀山氏女曰昌仆女極謂之
生顓頊于若水黃帝崩葬橋山百一十年或傳以為在位一百年或云一
三百歲仙或言壽
帝宣元年丁夘或云己巳乙丑以金徳王號金天氏少皥青陽居江水邑于窮桑天下號曰窮桑帝一曰
以鳥紀(jì)官都曲阜別為已姓之祖昌意子顓頊?zhǔn)昴苄尢堉ü试簧侔埢蛟平鹛靽柹侔埳硖?br />嵗或云在位百年葬雲(yún)陽命歴序曰少皥?八世五而佐少皥十二而冠少皥?jiān)谖话耸哪瓯滥暌话?br />顓頊二十登帝位年辛夘或云癸卯癸巳都衛(wèi)故百年或云十世四百年
也能専正天人之道故稱之尚赤薦王以赤繒古者為帝丘后徙髙陽稱髙陽氏或云顓者専也頊者正
夫人作享家為巫史無有要質(zhì)民匱于祀而不知其民神異業(yè)少皥之衰九黎亂徳民神雜糅不可方物
則不蠲其為嘉生不降無物以享旤災(zāi)薦臻莫盡其福蒸享無度民神同位民瀆齊盟無有嚴(yán)威神狎民
以屬民使復(fù)舊常無相侵瀆顓頊作歷以孟春為元?dú)忸呿準(zhǔn)苤嗣险厮咎煲詫偕窕鹫杷镜?br />泮蟄蟲始發(fā)雞始三號天曰作時(shí)地曰作昌人曰作是時(shí)正月朔旦立春五星?于天歷營室也冰凍始
幽陵南至交址西至流沙東至蟠木莫不砥屬顓頊樂鳥獸萬物莫不應(yīng)和故顓頊?zhǔn)ト藶闅s宗也北至
效八風(fēng)之音命曰承云以祭上帝令鱔先為樂倡鱔之法婦人不辟男子于路者拂之四逹之衢飛龍作
嚳生而神靈自言其名年十五佐顓頊顓頊在位七乃偃浸以其尾鼓其腹其音英少皥孫蟜極之子曰
曰顓頊傳九世三百五十年或云八世五百四十八十八年崩年九十八歲或云九十一葬濮陽命歴序
帝嚳三十登帝位年己酉或云辛亥辛巳號髙辛年
頊以來天下之號因其地百官之號因其事髙陽髙氏少皥之前天下之號象其徳百官之號象其征顓
也或云髙辛非地名徳髙而新也或云顓頊帝嚳為辛皆所興之地名顓頊與嚳皆以字為號上古質(zhì)故
也言能窮極道徳序三辰以固民都亳尚黒薦玉以帝之身號髙陽髙辛皆國氏土地之號或云嚳者極
吹苓管塤箎令鳯鳥天翟舞之以康帝徳帝嚳納四黒繒命咸黒為聲歌九招六列六英倕作鼙鼓鐘磬
狄生契次妃陳鋒氏女曰慶都孕十四月生堯于丹妃元妃有邰氏女曰姜原生棄次妃有娀氏女曰簡
章卷章生重黎為嚳火正淳耀敦大天明地徳光照陵次妃娵訾氏女曰常儀生摯昔顓頊生稱稱生卷
黎誅之而不盡帝以庚寅日誅重黎而以其弟吳回四海以生柔嘉材故命曰祝融共工氏作亂嚳使重
云六十三年年一百或云一百五歲九十八歲九十為重黎后復(fù)居火正為祝融嚳在位七十五年崩或
案左氏傳少皥氏有子曰重顓頊?zhǔn)嫌凶釉焕柚乩瓒q塟宜陽或云濮陽命歷序曰嚳傳十世四百年
重黎為官號而吳回為之故束晳譏遷幷兩人而為二人各出一帝而司馬遷幷以重黎為楚國祖又以
帝摯元年己未在位九年不善崩或云荒淫無法度一以無為有謂此也
摯三百四十一年少皥至帝摯四君二百四十一年不修善政見廢摯少皥曽孫同名未詳自黃帝至帝
十八代尚書緯曰孔子得黃帝?孫帝魁之書命歴序曰黃帝傳十世一千五百二十年或云
帝堯
帝堯帝嚳之子年十五長十尺佐兄摯受封唐侯姓
伊祁云戊寅辛夘元年戊辰或號陶唐氏都平陽帝堯舊都之地鄭?詩譜曰唐
堯始封于唐今中山唐縣也后徙晉陽及為天子都今曰太原晉陽堯始居此后遷河?xùn)|平陽皇甫謐曰
永安去晉四百里卽彘也平陽漢書音義曰唐今河?xùn)|尚白薦玉以白繒茅茨
不翦樸桷不斵素題不枅大路不畫越席不縁大羮
不和粢食不毇藜藿之羮飯于土簋飲于土铏金銀
珠玉不飾錦繡文綺不展竒怪異物不視玩好之器
不寶淫泆之樂不聽宮垣室屋不堊色布衣?lián)R形鹿
裘御寒衣履不敝盡不更為也不以私曲之故害耕
稼之時(shí)吏忠正奉法者尊其位廉貞平絜愛民者厚
其祿民有?慈力耕桑者遣使表其閭正法度禁詐
偽存養(yǎng)孤寡賑亡旤之家自奉甚薄賦役甚寡巡狩
行教周流五岳西教沃民東至黒齒存心于天下加
志于窮民一民饑則曰我饑之也一人寒則曰我寒
之也一民有罪曰我陷之也百姓戴之如日月親之
如父母仁昭而義立徳博而化廣故不賞而民勸不
罰而民治先恕而后教單均刑法以儀民是時(shí)十日
并出焦禾稼殺艸木而民無所食猰?鑿齒九嬰大
風(fēng)封豨修蛇皆為民害堯乃使羿誅鑿齒于疇華之
野殺九嬰于兇水之上繳大風(fēng)于青丘之澤上射十
日下殺猰?斷修蛇于洞庭禽封豨于桑林萬民皆
喜天下廣狹險(xiǎn)易逺近始有道里三苗復(fù)九黎之徳
堯征而克之于丹水之浦以服南蠻育重黎之后不
忘舊者使復(fù)典之是為羲氏和氏至于夏商周重黎
氏世敘天地而別其分主于是龍門未開呂梁未發(fā)
河出孟門江淮通流四海溟涬無有平原髙阜盡皆
滅之名曰鴻水民上丘陵赴樹木陰多滯伏而湛積
水道壅塞不行其原民氣郁閼而滯著筋骨瑟縮而
不達(dá)堯作為舞以倡導(dǎo)之堯求能治水者羣臣四岳
皆曰鯀可帝曰方命圯族岳曰等之未有賢于鯀者
愿帝試之乃用鯀治水鯀顓頊五世孫世紀(jì)顓頊生史記及帝王
祖父也而及舜共為堯臣堯則舜之三從髙祖而妻鯀三統(tǒng)歷顓頊五世生鯀杜預(yù)曰鯀則舜之五世從
之可疑也其女此史記堯封為崇伯鯀生禹于石細(xì)長于西羌
長九尺二寸女曰志是為修已禹字髙宻母有莘氏堯娶散宜氏女曰
女皇生朱不肖堯在位七十年求巽位四岳薦舜昔
顓頊生窮蟬窮蟬生敬康敬康生句芒句芒生蟜牛
蟜牛生瞽叟瞽叟生舜於姚墟姓姚曰握登字都君母母?
后母生象父母及象皆下愚不移瞽叟愛后妻子常
欲殺舜舜順事父母與弟日以篤謹(jǐn)出田則號泣年
五十猶嬰兒慕好學(xué)??寛?jiān)亓几跉s山朞年
而田者爭處磽埆以封壤肥饒相讓漁于雷澤漁者
爭處湍瀬以曲隈深潭相予陶于河濵河濵器不苦
窳作什器于壽丘就時(shí)于負(fù)夏一年所居成聚二年
成邑三年成都二十以孝聞三十堯聞其賢征之艸
茅之中與之語禮樂而不逆道廣大而不窮堯妻二
女以觀其內(nèi)任之百官以觀其外封于虞為諸侯昔
髙陽氏有才子八人天下謂之八凱髙辛氏有才子
八人天下謂之八元世濟(jì)其美堯不能舉舜舉八凱
主后土八元布五教于四方三載考績堯知舜足授
天下以為授舜則天下得其利而丹朱病授丹朱則
天下病而丹朱得其利堯曰終不以天下之病而利
一人卒授舜使攝行天子事舜受終于文祖鯀播其
淫心稱遂共工之過治水九年鄣洪水而不息功用
不成舜巡狩四岳流共工放驩兠竄三苗殛鯀四罪
而天下咸服或云帝鴻氏少皥氏顓頊?zhǔn)峡N云氏皆
有不才子曰渾敦窮竒梼杌饕餮堯不能去舜投諸
四裔以御螭魅即四罪也帝乃舉禹使續(xù)鯀之業(yè)鯀
殛于羽山以?鯀作九仭之城或云禹作城郭春秋呂氏
道者為三公堯?yàn)槭д撚萌趺瞳F欲為亂曰堯以天下讓舜鯀怒曰得天之道者為帝得地之
徉于野以患帝舜于是殛之于羽山禹不敢怨而反比獸之角能以為城舉其尾能以為旌召之不來彷
不通以中帝心韓子曰堯欲傳天下于舜鯀諌曰不事之官為司空以通水潦顏色黧黒步不相過竅氣
山之郊共工又諌堯又舉兵而誅之于幽都于是天祥哉孰以天下而傳之匹夫堯不聴舉兵殺鯀于羽
難也不以所疑敗其所察至乎誅諌者乃其難也下莫敢言無傳天下于舜仲尼曰堯知舜賢非其
劉恕曰八凱八元堯之諸父昆弟四兇之罪著于
海內(nèi)堯知舜于側(cè)微天下未盡厭服遺之大功二
十使民臣仰其功業(yè)而鄭?以堯之末年四兇在
朝為亢龍有悔烏足以知圣人哉
禹為人敏給克勤其徳不違其仁可親其言可信聲
為律身為度見耕者五耦而式過十室之邑則下為
秉徳之士存焉與益稷命諸侯百姓興人徒以?土
行山表木定高山大川禹傷先人功之不成念前之
非度厘改制量象物天地比類百則儀之于民而度
之于羣生共工從孫四岳佐之禹勞身焦思居外十
三年過家門不敢入陸行載車水行載舟泥行蹈橇
山行則梮身執(zhí)耒臿以為民先股無胈脛無毛手足
胼胝支體偏枯高高下下疏川導(dǎo)滯鍾水豐物封崇
九山?jīng)Q汨九州島陂鄣九澤豐殖九藪淚越九原宅居
九隩合通四海品處庶類以為河所從來者髙水湍
悍難以行平地?cái)?shù)為敗乃釃二渠以引其河北載之
高地至大陸播為九河瀹濟(jì)漯決江漢排淮泗而注
之海鑿龍門辟伊闕析底柱破碣石通九派疏五湖
浚四瀆鴻水漏中州干百川順流蛇龍潛處各歸其
所民得去髙險(xiǎn)處平土皆寜其性故天無伏陰地?zé)o
散陽水無沈氣火無災(zāi)燀神無閑行民無淫心時(shí)無
逆數(shù)物無害生禹常稱人無食則不能使也不利于
人則不能勸也民勞而不怨苦者利歸于人也人有
無?賣子者禹以歴山之金鑄幣贖之令益予眾庶
稻可種卑濕命稷予眾庶難得之食食少調(diào)有余相
給以均諸侯禹乃行相地宜所有以貢及山川之便
利復(fù)舊制為九州島行自冀州始制土田各因所生逺
近賦入貢棐楙遷有無萬國作乂禹使大章步自東
極至于西垂二億三萬三千五百里七十一步又使
?亥步南極盡于北垂二億三萬三千五百里七十
五步四海之內(nèi)東西二萬八千里南北二萬六千里
帝錫禹?圭以告成功天下於是平治稷帝嚳子棄
也為兒時(shí)忔如巨人之志其游戲好種樹麻菽麻菽
美及為成人遂好耕農(nóng)地之宜糓者稼穡焉民皆法
則之堯舉為農(nóng)師民得其利命?效山林溪谷之音
作質(zhì)?或以歌以麋?置缶而鼓之拊石擊石以象上帝
玉磬之音以致舞獸拌五?之瑟為十五?命曰大
章以祭上帝而天下大和堯有子十人辟位二十八
年凡在位百年而崩舜即天子位堯周書謚法周公謚法翼善傳圣曰
以奉先祀服其服禮樂如之謂之虞賓天子弗臣示
不敢専也舜載天子旗往朝瞽叟??惟謹(jǐn)如子道
封弟象于有庳為諸侯不得有為于其國天子使吏
治其民而納其貢稅故謂之放舜放之象為弟而舜韓子曰瞽叟為父而
之殺舜廣開視聽求賢人以自輔作五明扇立誹?木
恭已無為彈五?之琴歌南風(fēng)之詩曰南風(fēng)之熏兮
可以解吾民之慍兮南風(fēng)之時(shí)兮可以阜吾民之財(cái)
兮帥象禹之功度之于軌儀莫非嘉績克厭帝心舜
美禹能以徳修鯀之功以為司空賜姓曰姒封為夏
伯氏曰有夏謂之伯禹天下宗之謂之大禹祚四岳
國命以侯伯賜姓曰姜氏曰有呂謂其能為禹股肱
心膂以養(yǎng)物豐民人封于申呂即伯夷也禹曰非予
能成亦大費(fèi)為輔舜曰咨爾費(fèi)贊禹功其賜爾皁游
爾後嗣將大出乃妻之姚姓之玉女?玉妻以姚姓皇甫謐曰賜之
女之大費(fèi)拜受佐舜能讓百物調(diào)馴鳥獸而知其言是
為栢翳舜賜姓嬴秦之先伯益助禹治水為舜虞官鄭語曰嬴栢翳之后漢地里志曰
異也列女傳曰皋子生五歲而佐禹曹大家注云皋養(yǎng)艸木鳥獸賜姓羸則柏翳伯益乃一人聲轉(zhuǎn)故字
記音義曰大業(yè)是皋陶大費(fèi)是伯益一名栢翳案史子皋陶之子伯益也中侯苗興曰皋陶之苗為秦史
益?龍其后不知所封則秦之先柏翳非伯益也尚記歴敘舜禹名臣之后云栢翳之后為秦有本紀(jì)垂
諸家或云父子不可詳考書皋陶益同佐堯舜禹而先顓頊之裔孫曰女修生
子大業(yè)大業(yè)取少典之子曰女華生大費(fèi)大費(fèi)生子
二人一曰大廉實(shí)鳥谷氏二曰若木實(shí)費(fèi)氏其子孫
或在中國或在夷狄舜以樂教天下重黎舉?舜以
為樂正命延益八?為二十三?之瑟?修九招六
列六英以明帝徳于是正六律和五聲以通八風(fēng)而
天下大服重黎欲益求人舜曰樂天地之精得失之
節(jié)?能和之以平天下一而足矣棄及契益伯夷皆
佐禹平水土有功舜以棄為后稷契為司徒益作虞
伯夷作秩宗皋陶作士垂作共工?典樂教胄子龍
作納言四岳十二牧咸成厥功唯禹之功為大四海
之內(nèi)咸戴舜之明徳禹既興九韶之樂致異物天下
宗禹之明度數(shù)聲樂為山川神主禹當(dāng)朝廷嘗曰吾
不恐四海之士留于道路恐其留吾門也故士皆至
舜以契能和合五教?于百姓封於商賜姓子棄能
播殖百糓蔬以衣食民人封于邰賜姓姬棄勤百糓
而山?初舜娶堯二女曰娥皇女英女英生商均亦
不肖英生商均次妃癸比生二女霄明燭光帝王世紀(jì)曰舜長妃娥皇無子次妃女舜子九
人在位三十三載命禹攝行天子事正月朔旦受命
于神宗帥百官若帝之初于時(shí)俊乂百工相和而歌
卿云帝倡之曰卿云爛兮禮縵縵兮日月光華旦復(fù)
旦兮八伯稽首曰明明上天爛然星陳日月光華?
于一人帝乃再歌擁旋持衡枕首而笑曰時(shí)哉夫天
下非一人之天下也亦見乎鐘石竽瑟乃及鳥獸莫
不辟情歸意焉日月有常星辰有行四時(shí)順經(jīng)萬姓
允誠于予論樂配天之靈遷于賢圣莫不咸聴鼚乎
鼓之軒乎舞之精華已竭褰裳去之有苗氏左洞庭
右彭蠡大山在其南北因險(xiǎn)而不服禹欲伐之舜不
許曰吾徳不厚而行武非道也乃諭教焉三年有苗
氏請服天下聞之皆非禹而歸舜之徳苗于三危謂舜典云竄三
三苗謂舜即位后三苗復(fù)不從化分北流徙之大禹舜居攝之時(shí)投竄之于西裔也又云庶績咸熈分北
之鄭?曰苗民即九黎之後顓頊誅九黎其子孫為謨云帝曰惟時(shí)有苗弗率汝徂征謂禹攝位受命詩
之穆王深惡此族三生兇徳故呂刑曰苗民弗用靈三國髙辛之衰又復(fù)九黎之惡堯末禹攝位又三誅
下又曰苖民無辭于罰乃絶厥世吳起曰三苗氏左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又曰遏絶苗民無世在
后諸侯也堯舜之時(shí)誅討有罪廢絶其世不滅其國洞庭右彭蠡徳義不修禹滅之韋昭曰三苗炎帝之
化隨巢子汲冢紀(jì)年曰三苗將亡天雨血夏有冰地立其近親紹其先祀所以有苗國歴代常存屢不從
三苗數(shù)叛數(shù)亡未知眾異出于何時(shí)圻及泉青龍生于廟日夜出晝?nèi)詹怀鲇頂z政十七
年舜勤民事南巡狩崩于蒼梧之野禹即天子位
劉恕曰舜受堯顧托之重公天下而不私其親禹
平水土拯民昏墊而舜在位五十載功徳浹于眾
心故舜巡守南裔往而不返欲兆庶専意戴禹而
逺邇無徯望之意也夫堯舜之徳禹之大功自生
民以來未之有也
舜生三十征庸三十在位年攝位二十八年孔安國曰歷試二五十載
陟方乃?虎通曰舜猶僢僢也言能推信堯道而行謚法曰受禪成功曰舜仁聖盛明曰舜白
在三十之?dāng)?shù)為天子五十年凡壽百一十二歲案書之孔安國曰舜三十征庸三十在位服喪三年其一
百姓思慕堯徳且明舜雖受終令天下服?三年如稱帝乃殂落百姓如喪考妣三載四海遏宻八音言
格于文祖謂堯崩踰年見于文祖廟而改元孟軻不繼世之禮故于殂落下終言之下文云月正元日舜
曰舜既為天子又帥天下諸侯以為堯三年?是二達(dá)此言以為三載服除后舜格于文祖乃妄稱孔子
也踰年改元春秋常法迄今如之軻又云堯舜禹崩天子矣若然當(dāng)以服除之月至廟不當(dāng)用正月元日
日受終文祖已二十八年豈容至服除未定方讓其三年?畢舜禹益皆避其子然后踐位且舜正月上
復(fù)至文祖廟周衰楊墨道盛孟子排而辟之可謂醇子孔安國仍軻之謬乃曰舜服堯?三年畢將即政
其詞簡意淺雜然崇尚固可鄙笑也司馬遷云舜年矣其于論經(jīng)義談世事知謀往往短局乖戾陋儒愛
代堯踐帝位三十九年崩亦用孟軻舊說也鄭?讀三十堯舉之五十?dāng)z行天子事五十八堯崩六十一
三十年也在位五十載陟方乃?謂攝位至?為五此經(jīng)云舜生三十謂生三十年也徴庸三十謂歴試
甲子生三十一年甲午征庸七十九年壬午即真百十年舜年一百歲也皇甫謐曰舜以堯之二十一年
五歲亦云一百一十三歲歲癸卯崩或云舜年一百?于江南九疑是為零陵
有虞氏禘黃帝而祖顓頊郊堯而宗舜幕能帥顓頊
者也故報(bào)焉
劉恕曰六經(jīng)惟春秋及易彖象系辭文言說卦序
卦雜卦仲尼所作詩書仲尼刋定皆不稱三皇五
帝三王易下系曰古者包犧氏之王天下也包犧
氏沒神農(nóng)氏作神農(nóng)氏沒黃帝堯舜氏作載繼世
更王而無三五之?dāng)?shù)或以包犧至舜是為五帝然
孔子未嘗道學(xué)者不可附?臆說也書之在孔子
前存于今者無幾漢藝文志周史六弢六篇惠襄
之間或曰顯王時(shí)或曰孔子問焉顏師古曰卽今
之六韜也今六韜周文王武王問太公兵戰(zhàn)之事
其言鄙俚煩雜不類太公之語葢后人依托而為
之按志兵書五十三家自吳齊孫子已下而無六
弢又在儒家非兵書也顏說之妄孔穎達(dá)云六韜
后人所作好事者妄云太公非實(shí)事也班固曰禮
經(jīng)三百威儀三千及周之衰諸侯將踰法度惡其
害己皆滅去其籍自孔子時(shí)而不具至秦大壊馬
融云秦孝公已下用商君之法其政酷烈與周官
相反故始皇禁挾書特疾惡欲絶滅之搜求焚燒
獨(dú)悉漢武帝開獻(xiàn)書之路周禮出于山巖屋壁復(fù)
入秘府諸儒莫得見焉孝成時(shí)劉歆挍秘書始得
列序著于録畧為眾排棄林碩以為末世瀆亂不
驗(yàn)之言作十論七難以詆之何休亦謂六國陰謀
之書據(jù)秦火之余周禮最后出儒者附益固非完
本周三百六十官今乃有三百六十職冗瑣淺陋
可明其偽妄劉歆不當(dāng)謂之周公致太平書而目
為六國陰謀過矣管子亦在孔子前稱明一者皇
察道者帝通徳者王謀得兵勝者霸又稱五帝三
王?子云管仲之書過半便是後之好事所加乃
說管仲?後事其輕重篇尤復(fù)鄙俗孔頴達(dá)曰世
有管子書或是后人所録故知六韜稱三皇周禮
稱三皇五帝及管氏書皆雜孔子后人之語挍其
歲月非本書也先秦之書存于今者周書老子曽
子董子慎子鄧析子尹文子孫子吳子尉繚子皆
不言三皇五帝三王論語墨子稱三代左氏傳國
語商子孟子司馬法韓非子燕丹子稱三王糓梁
傳荀卿子鬼谷子亢倉子稱五帝亢倉子又稱明
皇圣帝孔颕達(dá)云糓梁傳漢初始作不見經(jīng)文故
多妄言陸徳明云糓梁赤乃后代傳聞案漢隋唐
書無亢倉子新唐書藝文志云天寶元年詔號亢
桑子為洞靈真經(jīng)求之不獲襄陽處士王士元謂
莊子作?桑子太史公列子作亢倉子其實(shí)一也
取諸子文義類者補(bǔ)其亡封演云王巨源采莊子
庚桑楚篇義補(bǔ)葺分為九篇云其先人于山中得
古本奏上之敕付學(xué)士詳議疑不實(shí)竟不施行今
亢桑子三卷是也惟文子列子莊子呂氏春秋五
經(jīng)緯始稱三皇鹖冠子稱九皇案文子稱墨子而
列子稱魏文侯墨子稱吳起皆周安王時(shí)人去孔
子沒百年矣藝文志鹖冠子一篇楚人居深山以
鹖為冠唐世嘗辨此書后出非古鹖冠子今書三
卷十五篇稱劇辛似與呂不韋皆秦始皇時(shí)人其
文淺意陋非七國時(shí)書藝文志云文子老子弟子
孔子并時(shí)非也莊子又在列子后與文列皆寓言
誕妄不可為據(jù)秦漢學(xué)者宗其文詞富美論議辯
博故競稱三皇五帝而不究古無其人仲尼未嘗
道也漢夏侯勝眭孟之徒以道術(shù)立名其所述著
無?一言劉向父子挍定九流亦無?録故知?
緯起于哀平間假托鬼神妄稱祥瑞王莽好符命
光武以圖?興俗儒趨時(shí)其學(xué)遂盛乃云孔子既
敘六經(jīng)恐后世不能稽同其意別立緯?而春秋
元命包稱公輸班墨翟又言益州案班翟在仲尼
之后漢武帝始置益州春秋?云堯使共工理水
詩?云?尤敗然后堯受命前后顛倒咸與經(jīng)傳
不合故名儒以為祅妄亂中庸之典司馬遷孔安
國皆仕漢武帝遷據(jù)糓梁傳荀卿子等稱五帝不
敢信文列莊子呂氏春秋稱三皇見百家言黃帝
左氏傳言髙陽髙辛氏書始堯舜而當(dāng)時(shí)大儒董
仲舒亦云推神農(nóng)為九皇改號軒轅謂之黃帝因
存帝顓頊帝嚳帝堯帝舜為五帝遷故作五帝本
紀(jì)孔安國為博士考正古文獨(dú)見周禮據(jù)外史掌
三皇五帝之書左傳云左史倚相能讀三墳五典
八索九丘史克曰少皥氏有不才子郯子曰我髙
祖少皥摯之立也安國以周禮為古文而不知周
禮經(jīng)周末秦漢増損偽妄尤多故尚書序云伏犧
神農(nóng)黃帝之書謂之三墳少昊顓頊髙辛唐虞之
書謂之五典孔颕達(dá)云三墳之書在五典之上數(shù)
與三皇相當(dāng)墳又大名與皇義相類故云三皇之
書堯舜典是二帝之典推此而上則五帝當(dāng)五典
三墳五典已經(jīng)芟夷存者二典而已書緯云帝嚳
以上樸畧難傳唐虞以來煥炳可法禪讓之首至
周五代此皆無所稽據(jù)穿鑿?fù)f耳史克又云縉
云氏郯子又云共工氏豈皆帝乎論者以世本帝
系大戴禮五帝徳家語宰我問與史記本紀(jì)同以
黃帝為五帝則三皇乃少一人故甄耀度以燧人
白虎通以祝融或以共工同犧農(nóng)為三皇鄭?注
中候敕省圖引運(yùn)斗樞以伏犧女媧神農(nóng)為三皇
軒轅少昊髙陽髙辛陶唐有虞六代為五帝徳合
北辰得天皇之氣者皆稱皇協(xié)五帝座星者皆稱
帝故三皇三而五帝六也梁武帝以伏犧神農(nóng)燧
人為三皇黃帝少皥顓頊帝嚳帝堯?yàn)槲宓鄱?br />舜非三王亦非五帝與三王為四代而已鄭及諸
儒自相譏病其指不通世本經(jīng)秦歴漢儒者改易
大戴禮出於世本家語王肅私定以難鄭?故有
冉有問孔子三皇五帝不用五刑案孔子時(shí)未有
語三皇五帝言者皆周末秦已后偽書耳馬昭云
家語王肅増加非鄭?所見孔穎達(dá)云王肅欲家
語與經(jīng)傳符同故強(qiáng)為之辭冀合其說所言雖同
司馬遷而不足為遷之助賈逵云三墳三皇之書
五典五帝之典延篤言張平子說三墳三禮禮為
人防爾雅曰墳大防也書曰誰能典朕三禮天地
人之禮也五典五帝之常道也馬融云三墳三氣
陰陽始生天地人之氣也五典五行也杜預(yù)云皆
古書名漢晉羣儒論三墳五典亦與孔說不同惟
鄭?注周禮外史三皇五帝之書云楚靈王所謂
三墳五典此說出于孔安國非其新意賈公彥云
孔鄭之說無正文故延叔堅(jiān)馬季長所解有異也
或說董仲舒?程雅曰三皇三才也五帝五常也
三王三明也五伯五岳也其說全無意義非仲舒
之言也或曰左氏傳禮記祭法有少昊顓頊帝嚳
名號豈可據(jù)系辭皆去之以堯舜次黃帝無乃太
畧乎答曰儒學(xué)論議當(dāng)本于經(jīng)顧彪謂正可依經(jīng)
誥大典不可用傳記小說此言得之先儒云女媧
至無懐氏十五帝臨魁至榆罔七帝承襲犧農(nóng)而
王然則少昊已后亦嗣黃帝如無懐臨魁比也至
堯功徳特髙別為一代又自古以來皆傳其子或
以干戈逆取而堯及舜皆有子擇賢而授不私其
親上古以來二人而已故可上紹黃帝而繼犧農(nóng)
藝文志云孝文時(shí)得魏文侯樂人竇公獻(xiàn)其書乃
周官大宗伯之大司樂章也桓譚新論云竇公時(shí)
年百八十歲武帝時(shí)河間獻(xiàn)王好儒與毛生等共
采周官及諸子言樂事者取公孫尼子以作樂記
大司樂舞云門以祀天神咸池以祭地示大?以
祀四望通夏?周為六樂樂記曰武王封黃帝堯
舜夏殷之后為三恪二王后黃帝而及堯舜不數(shù)
少皥顓頊帝嚳竇公所傳在秦焚書之前獻(xiàn)王采
録古書可以取信然大司樂有云門大卷大咸而
樂記有大章咸池已差異矣包犧神農(nóng)世逺樂名
不見少皥顓頊帝嚳承黃帝之后不特為一代故
無樂名孝經(jīng)鉤命決云伏犧樂曰立基神農(nóng)曰下
謀祝融曰屬續(xù)帝系譜云伏犠樂曰扶來神農(nóng)曰
扶持帝王世記云少皥樂曰九淵樂緯云顓頊樂
曰五莖帝嚳曰六英漢禮樂志云顓頊作六莖帝
嚳作五英皆緯書帝系諸譜漢志世紀(jì)放六樂撰
其名故多差異非本稱也秦初并六國丞相等議
帝號曰古有天皇有地皇有?皇?皇最貴臣等
上尊號王為?皇王曰去?著皇采上古帝位號
號曰皇帝乃知秦以前諸儒或言五帝猶不及三
皇后代不考始皇本紀(jì)乃曰兼三皇五帝號曰皇
帝誤也西漢之末去圣益逺孔安國尚書傳雖未
立于學(xué)官而儒者惑于安國司馬遷二家殊異又
怪易系大司樂樂記以堯舜上繼黃帝雖劉歆博
物洽聞疑而未了故三統(tǒng)歷本易始于包犧至少
皥顓頊帝嚳乃曰周?其樂故易不載而不明言
?樂及不載之義鄭?注易繫辭云金天髙陽高
辛遵黃帝之道無所改作故不述焉崔靈恩曰舞
樂之始興于黃帝其徳宜法逺存其后敬之為恪
顓頊髙陽二代之君雖復(fù)為樂進(jìn)非始舞之制又
非宜今之用故越之而用云門不立其樂亦不為
恪也熊安生解禮周以黃帝堯舜之后為三恪但
云取其制作之人孔潁逹謂易畧舉五帝之終始
則少皥顓頊帝嚳在其閑也歷世紛紜莫知定論
皆泥于舊文肆為解釋不可強(qiáng)通易云作八卦為
?罟取諸離包犧氏也為耜耒取諸益日中為市
取諸噬嗑神農(nóng)氏也垂衣裳取諸乾坤為舟楫取
諸渙服牛乗馬取諸隨重門擊柝取諸豫為杵臼
取諸小過弧矢取諸暌黃帝堯舜也至于宮室取
大壯棺槨取大過結(jié)繩而治易之以書契取諸夬
葢世逺難明傳聞殊異仲尼于疑事則闕而不強(qiáng)
為之辭六事則總言黃帝堯舜三事但曰后世圣
人而孔安國尚書序乃曰伏犧氏造書契以代結(jié)
?之政指言伏犧與系辭文意相反按家語篇后
及史記孔子世家云安國至臨淮太守蚤卒連叢
子有孔臧報(bào)從弟侍中書言以?篆定尚書五十
余篇并為之傳即安國也安國于經(jīng)義不詳故書
傳多差謬馬鄭王肅諸儒悉解今文尚書晉宋后
始行古學(xué)獨(dú)有孔傳因而?之其學(xué)非能優(yōu)於諸
家也
資治通鑒外紀(jì)卷第一終
初編,史部,資治通鑒外紀(jì),卷第二
資治通鑒外紀(jì)卷第二
宋京兆萬年劉恕編集
夏商紀(jì)
夏四世通羿浞四百三十二年起戊戌終己酉十七君一十
夏后氏禹元年戌戊都安邑云晉陽及韓或云平陽亦尚黑其社用
松牲用?以黑為徽號朝燕服收冠而黑衣十寸為
尺封丹朱于唐商均于虞皆為諸侯作樂曰大夏命
皋陶為夏鑰九成以昭其功夏大也言能大堯舜之
徳以五音聴治懸鐘鼓磬鐸鼗待四方之士為銘于
簨虡曰教寡人以道者擊鼓諭以義者擊鐘告以事
者振鐸語以憂者擊磬有獄訟者揺鼗一饋而十起
一沐三捉髪以勞天下之民出見罪人下車問而泣
之左右曰罪人不順道君王為何痛之禹曰堯舜之
人皆以堯舜之心為心寡人為君百姓各自以其心
為心是以痛之初舜分天下為十二州禹復(fù)為九州島
收天下美銅鑄為九鼎以象九州島昔黃帝作車少皥
加牛奚仲加馬禹命奚仲為車正建旗斿旐以別尊
卑等級古有醴酪禹時(shí)儀狄作酒禹飲而甘之遂疏
儀狄絶?酒曰后世必有以酒亡國者禹任皋陶益
以國政皋陶卒封其后于英六或在許契后稷伯夷
皆有功興于虞夏之際益垂?龍其后不知所封是
時(shí)天雨金三日亦嘗雨稻禹娶涂山氏女生子啟南
廵守?諸侯于涂山承唐虞之盛執(zhí)玉帛者萬國濟(jì)
江黃龍負(fù)舟舟中人懼禹仰天而嘆曰吾受命于天
竭力而勞萬民生寄也死歸也余何憂于龍焉視龍
猶蝘蜓顏色不變龍俛耳低尾而逝禹致羣臣于?
稽防風(fēng)氏后至禹戮之防風(fēng)汪芒氏之君漆姓守封
嵎之山禹崩謚法葢謚法諸本不同或后人所加也謚法淵源流通曰禹馬融曰禹湯不在
塟?稽之山隂夏殷曰王詩商頌曰?王武王學(xué)者在位九年年百嵗案書稱堯舜曰帝
歸妹卦曰帝乙歸妹書酒誥多士多方曰自成湯至言夏殷周稱王而詩書易春秋未嘗言三王惟易泰
天王登假措之廟立之主曰帝譙周曰夏殷之君生于帝乙故司馬遷夏殷之君皆曰帝曲禮曰告?曰
曲禮秦漢后書譙周皇甫謐之說出于史記俱不足稱王死稱廟主皆以帝號配之帝王世紀(jì)夏殷曰帝
據(jù)為
夏后氏禘黃帝而祖顓頊郊鯀而宗禹
劉恕曰大江之南前代要服舜禹南廵崩不返塟
禹非不尊而敬舜也啟非不孝于其父也時(shí)享在
乎廟貌魂氣則無所不之也秦漢以下崇尚墓祭
違經(jīng)棄禮逺事尸柩難以語乎理矣
啟甫謐曰甲辰元年丁未皇筮享神于大陵之上是為鈞臺之享
又筮于晉之墟作璇臺于水之陽有扈氏不服啟伐
之禹獨(dú)與子故伐啟淮南子曰有扈氏為義而亡世本曰有扈夏同姓或云啟之庶兄以堯舜傳賢
啟崩甫謐曰十年在位九年皇子太康立
太康丙辰元年失徳四夷背叛畋于有洛之表十旬弗反
有窮后羿因民弗忍距于河羿先祖世為射官帝賜
之弓矢使司射夏衰自鉏遷于窮石射官也淮南子許慎曰羿帝嚳
皆死墮其翼羽又曰羿請不死之藥于西王母其妻曰堯時(shí)十日并出堯命羿仰射十日中其九日九烏
為宗布孟子曰逢?學(xué)射于羿盡羿之道思天下惟姮娥竊之奔月宮為月精又曰羿除天下之害死而
羽歸藏易曰羿彈十日說文曰彈射也博物志曰羿羿為愈已于是殺羿楚辭天問曰羿焉彈日烏焉解
曰河伯弱殺人羿射其左目風(fēng)伯壞人屋室羿射中與鑿齒戰(zhàn)于疇華之野羿持弓鑿齒持矛羿殺之或
羿是善射之號非人名字不知此羿其名為何其膝據(jù)此諸說帝嚳堯時(shí)各有羿夏時(shí)又有羿則太
康失國而崩太康不得入國羿遂廢之在位二十九年孔安國曰羿立其弟仲
康
仲康乙酉元年微弱政出于羿崩三年在位十子相立
相元年戊戌一作相安征畎夷黃夷二年征黃夷竹書紀(jì)年曰其后干夷來
賓七年紀(jì)年曰東夷有九種曰畎夷干夷方夷黃夷白夷
赤夷?夷風(fēng)夷陽夷相為羿所逐失國居商丘依夏
同姓諸侯斟灌斟鄩后相與有扈戰(zhàn)于甘澤而不勝在位二十八年呂氏春秋曰夏
勝是吾徳薄而敎不善也于是乎處不重席食不貳六卿請復(fù)之相曰不可吾地不淺吾民不寡戰(zhàn)而不
能朞年而有扈氏服書稱啟與有扈戰(zhàn)于甘之野而味琴瑟不張鐘鼓不修子女不飭親親長長尊賢使
能修徳以服有扈豈不能服羿乎此說近誣不言勝敗帝相之時(shí)政出于羿已數(shù)十年既
有窮后羿因夏民以代夏政丙寅元年樂正后?之子伯
封實(shí)有豕心貪惏無饜忿類無期謂之封豕羿滅之
?是以不祀羿恃其善射不修民事而淫于原獸棄
武羅伯因熊髠龍圉而用寒浞寒浞伯明氏之?子
弟也伯明后寒棄之夷羿收之信而使之以為已相
浞行媚于內(nèi)施賂于外愚弄其民而虞羿于田樹之
詐慝外內(nèi)咸服羿猶不悛將歸自田家眾殺而亨之
以食其子其子不忍食死于窮門浞自立八年羿在位
寒浞甲戌元年因羿室不改有窮氏之號生澆及豷澆長
浞使用師殺斟灌代斟鄩氏滅夏后相后緡方娠逃
出自竇歸于有仍生少康浞處澆于過處豷于戈少
康既長為仍牧正惎澆能戒之澆使椒求之逃奔有
虞為庖正虞君思妻之二姚而邑諸綸有田一成有
眾一旅能布其徳而兆其謀以收夏眾撫其官職浞
恃其?慝詐偽而不徳于民夏遺臣靡自有鬲氏收
二國之燼滅浞而立少康十二年浞在位三使女艾諜澆滅
澆于過使子季杼誘豷滅豷于戈有窮逐亡羿囚羿寒浞殺
生及滅浞少康子杼又長已堪誘殺豷計(jì)太康失邦室而生澆澆長大能用師滅后相相死之后少康始
矣而夏本紀(jì)不載最為疏略及少康紹國向百年夏亂甚
少康滅浞還舊都丙午元年復(fù)禹之績祀夏配天不失舊
物夏道復(fù)興方夷來賓崩十一年在位二子杼立
杼?在位十七年一作予元年丁崩子槐立杼能帥禹者也夏后氏
報(bào)焉
槐武亦作魁元年甲申帝王世紀(jì)作芬或作祖九夷來御曰三年竹書紀(jì)年崩位在
六年二十子芒立
芒帝王本紀(jì)云十三年元年庚戌在位十八年崩子泄立
泄作宗元年戊辰帝王世紀(jì)作世或畎夷等六夷服從始加爵命崩
加畎夷等爵命與帝王本紀(jì)不同在位十六年紀(jì)年曰帝泄二十一年子不降立
不降申在位五十九年一作江成元年甲崩弟扄立
扄癸未在位二十一年帝王世紀(jì)作喬元年崩子廑立
廑元年甲辰在位二十年帝王世紀(jì)作廣或作?崩不降子孔甲立
孔甲甲子元年淫亂好鬼神徳衰諸侯多叛亂夏四世而周語曰孔甲
隕天降乘龍河漢各二有雌雄孔甲不能食而未獲
豢龍氏陶唐氏既衰其后有劉累學(xué)擾龍于豢龍氏
事孔甲能飲食之夏后嘉之賜后曰御龍以更豕韋
之后龍一雌死濳醢以食夏后夏后饗之既而使求
之懼而遷于魯縣孔甲崩曰?甲即位居西河十日在位三十一年汲冡紀(jì)年
?甲陟竝出其年子臯立
皋位十一年元年乙未在崩子發(fā)立
發(fā)年丙午一作敬元諸夷賓于王門獻(xiàn)其樂舞元年紀(jì)年曰崩位在
紀(jì)云十一年十三年帝王本子履癸立是為桀
桀己未元年自孔甲以來諸侯叛夏桀為無道暴戾頑貪
虐政淫荒武傷百姓天下顫恐而患之桀有力能申
鐵鉤索伐有施有施人以妹喜女焉妹喜有寵所言
皆從為傾宮瑤臺殫百姓之財(cái)肉山脯林酒池可以
運(yùn)舩糟堤可以望十里一鼓而牛飲者三千人妹喜
笑以為樂初商契卒子昭明立居于砥石遷于商卒
子相土立相土作乘馬卒子昌若立卒子曹圉立卒
子根國立卒子?立為司空勤其官而水死子振立
卒子微立卒子報(bào)丁立卒子報(bào)乙立卒子報(bào)丙立卒
子主壬立卒子主癸立卒子天乙立湯曰天乙天即譙周曰商人尊
也帝是為成湯名履扶都母曰長九尺自契至湯八遷曰帝商頌
曰今上洛商世本曰昭明居砥石左傳曰陶唐氏之立子生商是契居商也鄭?曰在太華之陽皇甫謐
也及湯居亳四遷事見經(jīng)傳而不見余四遷火正閼伯居商丘相土因之杜預(yù)曰梁國睢陽湯始
居亳從先王居書音義曰濟(jì)隂亳縣有湯?已氏有鄭?曰亳今河南偃師縣有湯亭漢
西又有伊尹?皇甫謐曰孟子稱湯居亳與葛為鄰伊尹冡杜預(yù)曰梁國?縣北有亳城城中有湯?其
郷也若湯居偃師去寧陵五百余里豈當(dāng)使民為之葛伯不祀湯使亳眾為之耕葛即今梁國寧陵之葛
之地榖熟為南亳即湯都也偃師為西亳即盤庚所耕乎亳今梁國谷熟縣也?為北亳即景亳湯受命
三亳也古書亡滅未知孰得其實(shí)徙三地皆名為亳尚書立政所謂伊尹耕于有莘之
野秋伊尹名摯孫武及呂氏春湯使人以幣聘之三反然后肯從
見湯言素王及九主之事或曰湯聞伊尹賢使人請
之有莘氏不可伊尹亦欲歸湯湯婚于有莘氏乃以
伊尹為媵送女湯得伊尹祓之于廟照之以爝釁以
犧明日設(shè)朝而見之請湯以至味湯曰可得而為
之乎對曰君之國小不足以具之為天子然后可也
因說湯以伐夏救民湯進(jìn)于桀桀與之飲酒沈湎羣
臣醉者持不醉者不醉者持醉者相和而歌曰江水
沛兮舟檝敗兮我王廢兮盍歸乎盍歸乎薄亦大矣
伊尹退而閑居深取樂音更曰樂兮樂兮四牡驕兮
六轡沃兮覺兮較兮吾大命格兮去不善而從善何
不樂兮伊尹入告于王曰大命之至亡無日矣王阘
然抃啞然笑曰子又訞言矣天之有日猶吾之有民
日有亡乎日亡吾乃亡矣伊尹既丑有夏復(fù)歸于亳
報(bào)湯曰桀迷惑妹喜不撫其眾上下相疾民心積怨
皆曰上天弗恤夏命其卒湯復(fù)使伊尹往視夏聞妹
喜言曰天子夣兩日相與斗東方日不勝伊尹以告
湯任伊尹以國政桀臣干辛恃威凌轢諸侯以及兆
民左師曹觸龍謟?不正賢良鬰怨諸侯不賓關(guān)龍
逢引黃圖進(jìn)諫曰古之人君躬行禮義愛民節(jié)財(cái)故
國安而身壽今君用財(cái)若無窮殺人若恐弗勝天殃
必降而誅必至君其革之立而不去桀于是焚黃圖
殺龍逢眾庶莫敢直言大臣同患桀愈自賢國人大
崩湯使人哭之乃囚于夏臺已而得釋桀為仍之?
有緡叛而攻克之是時(shí)主闇晦而不明道瀾漫而不
修至徳滅而不揚(yáng)帝道揜而不興舉事戾蒼天發(fā)號
逆四時(shí)春秋縮其和天地除其徳人君處位而不安
大夫隱道而不言羣臣凖上意而懐當(dāng)邪人參耦比
周而陰謀居君臣父子之間競載驕主而像其意亂
人以成其事君臣乖而不親骨肉疏而不附植社槁
而?裂容臺振而掩覆犬羣嘷而入淵豕銜蓐而席
澳美人挐首墨面而不容曼聲吞炭內(nèi)閉而不歌喪
不盡其哀獵不聴其樂西老折勝黃神嘯吟飛鳥鍛
翼走獸廢腳山無峻干澤無洼水狐貍首穴馬牛放
失田無立禾路無莎薠金積折廉壁襲無理磬?無
腹蓍?日施桀見箓書云亡夏者桀大誅豪杰在位
以來回祿信于聆隧百川沸伊洛竭泰山走山石三
日泣宮中女子化為龍俄而復(fù)為婦人甚麗而食人
桀命為蛟妾告吉兇鶴鳴于國十日十夕不止天雨
血雨木冰六月霜降為夜宮于深谷之中男女雜處
桀三旬不出聴政一夕大風(fēng)揚(yáng)沙填宮合之鬼哭于
國地出黃霧堯山崩?山亡兩日斗五星隕錯(cuò)行枉
矢流大水地震雷霆?dú)⑷琐纳降亓阉鍪妈徤?br />穿陵通之于河諫者曰泄天氣發(fā)地藏天子失道后
必有敗桀殺之朞年瞿山崩為大澤水深九尺山覆
於谷下反在上耆老諌而被殺大費(fèi)子之?孫費(fèi)昌
見二日出東者焰西者沈問于馮夷夷曰西唯夏東
唯商桀將亡費(fèi)昌聞而歸湯湯出見張網(wǎng)四面祝曰
從天墜者地出者四方來者皆離吾網(wǎng)湯曰嘻盡之
矣非桀孰能為此乃解其三面置其一面更教之祝
曰欲左者左欲右者右欲髙者髙欲下者下不用命
者乃入吾網(wǎng)漢南諸侯聞之曰湯徳及禽獸歸之者
四十國湯欲伐桀伊尹請乏貢職以觀夏動桀怒起
九夷之師伊尹曰未可彼尚能起九夷之師是罪在
我也湯乃謝請復(fù)入貢職太史終古出其圖法執(zhí)而
泣之桀迷惑暴亂愈甚終古奔商湯告諸侯曰夏王
無道暴虐百姓窮其父兄恥其功臣輕其賢良棄義
聴讒眾庶咸怨守法之臣自歸于商明年年庚戌商湯元湯
伐滅桀曰夏十七王四百三十二年汲冡紀(jì)年曰四在位五十一年謚法賊人多殺曰桀三統(tǒng)歷
禹三十一世至桀百七十一年六韜曰禹之后分封以國為姓有夏后
氏有扈氏有男氏斟尋氏彤城氏襃氏費(fèi)氏杞氏繪
氏辛氏?氏斟氏戈氏
商十七世六百二十九年起庚戌終戊寅三十君
成湯元年顧彪曰殷家猶質(zhì)踰月即改元年以明世湯在諸侯位十七年即天子位年庚戌
異即位易代必不俟踰年改元亦不俟踰月也異不待正月為首案湯以干戈取天下與堯舜殊
又乏職貢夏桀起九夷之師九夷之師不至伊尹曰
可矣昔髙辛火正祝融氏名黎其后八姓已姓昆吾
蘓顧溫也董姓鬷夷豢龍也彭姓彭祖豕韋諸稽也
禿姓舟人也妘姓鄔鄶路偪陽也曹姓鄒莒也?姓
也斟姓也惟斟姓無后或云帝嚳之祝融吳回生陸
終陸終生子六人坼剖而產(chǎn)其長曰昆吾二曰參胡
三曰彭祖四曰?人五曰安六曰季連夏末昆吾氏
伯而為亂湯有景亳之命帥兵自把鉞伐韋顧及昆
吾以費(fèi)昌為御而伐桀令師從東方出于國西以進(jìn)
桀戰(zhàn)敗于有娥之虛奔鳴條謂人曰吾悔不殺湯于
夏臺使至此放于南巢而死諸侯大?湯再拜而從
諸侯之位曰天子惟有道者可以處之可以治之三
讓諸侯皆莫敢當(dāng)然后湯踐天子位反桀之事遂其
賢良以寛治民而除其邪徇民所喜逺近歸之順天
革命改正朔以建丑為正月變服殊號一文一質(zhì)示
不相?易民視聴若天時(shí)大變尚白其社用石塟樹
松牲用白以白為徽號朝燕服哻冠而縞衣十二寸
為尺初置二相以伊尹仲虺為之湯謂伊尹曰諸侯
來獻(xiàn)逺方之物不利吾欲因其地勢所有易得而不
貴伊尹受命為四方獻(xiàn)令自伐桀大旱七年洛坼川
竭煎沙爛石大史占之曰當(dāng)以人禱湯曰吾所為請
雨者民也若必以人禱吾請自當(dāng)遂齋戒剪髪斷爪
素車白馬身嬰白茅以身為犧牲禱于桑林之野持
三足鼎祝山川曰無以余一人之不敏使上帝鬼神
傷民之命以六事自責(zé)曰政不節(jié)與民失職與宮室
崇與婦謁盛與苞苴行與?夫倡與何不雨之極也
言未已大雨方數(shù)千里人無食者湯以莊山之金鑄
幣救之命伊尹作樂曰大?修九招六列以見其善
?言以寛政治民除其邪虐覆?下民各得其所聞
宮聲使人溫良而寛大聞商聲使人方亷而好義聞
?聲使人惻隱而仁愛聞徴聲使人樂養(yǎng)而好施聞
羽聲使人恭敬而好禮湯作歷弗復(fù)以正月朔旦為
節(jié)更以十一月冬至為元首至周從之湯令未命之
為士者車不得朱軒及有飛軨不得乘飾車駢馬衣
文繡命然后得以順有徳初作囿取禽獸以奉宗廟
簡士卒習(xí)射御以戒不虞海外肅慎北發(fā)渠搜氐羌
來服湯娶有莘氏女生子太丁外丙仲壬太丁為太
子蚤卒湯崩行?施曰湯除虐去殘?jiān)粶谖皇昴臧贇q謚法云?亳北商
人禘舜而祖契郊?而宗湯上甲微能帥契者也故
報(bào)焉微字上甲皇甫謐曰
外丙在位二年元年癸亥崩
仲壬乙丑在位四年一作中壬元年崩伊尹立成湯適長孫太丁之
子太甲
太甲云湯沒而太甲立孟軻司馬遷云湯崩外丙仲元年己巳尚書伊訓(xùn)成湯既沒太甲元年孔傳
固皇甫謐皆違經(jīng)從軻遷未詳其?壬皆即位乃及太甲與書不同劉歆班既立不明顛
覆湯之典刑伊尹放諸桐而攝政當(dāng)國以朝諸侯王
徂桐宮悔過自責(zé)反善三祀十有二月朔伊尹以冕
服奉嗣王歸于亳而授之政作太甲三篇以戒之?汲
放太甲于桐乃自立也伊尹即位于太甲七年太甲紀(jì)年曰殷仲壬即位居亳其卿士伊尹仲壬崩伊尹
田宅而中分之案書序伊尹奉太甲歸于亳其文甚濳出自桐殺伊尹乃立其子伊陟伊奮命復(fù)其父之
尹之志則可無伊尹之志則簒伊尹不肯自立太甲明左傳伊尹放太甲而相之卒無怨色孟子云有伊
則伊尹死有余罪義當(dāng)污宮滅族太甲何所感徳而不殺伊尹也必矣若伊尹放君自立太甲起而殺之
民發(fā)魏安厘王冡得之葢當(dāng)時(shí)流俗有此妄說其書復(fù)立其子還其田宅乎紀(jì)年之書晉太康元年汲郡
老叟之伏生或致昏忘將此古書亦當(dāng)時(shí)雜記未足因記之杜預(yù)曰紀(jì)年與尚書敘說太甲事乖異不知
審也以取太甲修徳諸侯歸之在位三十三年逸出無崩亦
稱祖甲祖殷本紀(jì)曰褒太甲稱太宗孔安國曰殷家祖有功故稱子沃丁立
沃丁壬寅元年伊尹卒?亳年百余歳大霧三日沃丁塟皇甫謐曰沃丁八年伊尹卒
親臨?以報(bào)大徳焉之以天子禮祀以太牢沃丁崩十九年在位二弟太庚立
太庚位二十五年元年辛未在崩子小甲立
小甲帝王本紀(jì)云五十七年元年丙申在位三十六年崩弟雍已立
雍已壬申元年商道衰諸侯或不至崩三年在位十弟太戌立
中宗太戊乙酉元年亳有祥桑谷共生于朝七日大拱太
戊懼問于其相伊陟伊陟曰臣聞妖不勝徳君之政
其有闕與君其修徳太戊退而占之曰野木生于朝
意者國亡乎太戊修先王之政明飬老之禮早朝晏
退問疾吊?三日而祥桑枯死三年逺方重譯而至
七十六國桑谷俱生于朝七日而大拱武丁問諸祖尚書大傳曰成湯之后武丁之先王道虧
身修行思昔先王之道興滅國繼絶世舉逸民明飬已祖已曰桑谷野艸生乎朝朝噫亡乎武丁恐駭側(cè)
道既衰髙宗承敝而起盡諒陰之哀天下應(yīng)之既獲老之道三年之后諸侯以譯來朝者六國劉向曰?
谷猶生也殺生之秉失而在下也案伏生劉向以武顯榮怠于政事國將危亡故桑谷之異見桑猶?也
氏春秋湯時(shí)谷生于廷比旦而大拱韓詩外傳三日丁有桑谷面向著說苑以太戊武丁時(shí)俱有桑谷呂
書序不同而大拱皆與
太戊贊伊陟于廟言弗臣巫咸治王家有成及用臣
扈商復(fù)興諸侯歸之尊其徳稱中宗在位七十五年
崩子仲丁立
仲丁庚子元年自亳遷都囂藍(lán)夷為冦仲丁征之崩十一在位
年弟外壬立
外壬位十五年元年辛亥在崩弟河亶甲立
河亶甲丙寅元年遷都相商復(fù)衰崩九年在位子祖乙立
祖乙乙亥元年遷都耿為水所圯遷于邢或云奄巫賢任
職商復(fù)興崩九年在位十子祖辛立
祖辛位十六年元年甲午在崩弟沃甲立
沃甲戊在位二十年一作開甲元年庚崩祖辛子祖丁立
祖丁位三十二年元年庚午在崩沃甲子南庚立
南庚位二十九年元年壬寅在崩祖丁子陽甲立
陽甲辛未元年自仲丁以來廢適而立諸弟子弟子爭立
比九世亂商衰諸侯莫朝崩本紀(jì)云十七年在位七年帝王弟盤庚
立
盤庚戊寅元年將涉河南遷都自湯至盤庚五遷無定處
民咨胥怨不欲徙盤庚乃告諭諸侯大臣曰昔髙后
成湯與爾之先祖俱定天下法則可修舍而弗勉何
以成徳遂渡河南復(fù)居湯之故居治亳殷殷是亳內(nèi)亳是大名
奄遷于殷殷在鄴南三十里與書涉河不同史記祖之別名鄭?曰治干亳之?地汲?古文云盤庚自
水所圮毀修徳以禦之不復(fù)徙也又云其後奢侈踰乙遷于邢亦不知出何書鄭?曰祖乙去相居耿為
徙居湯舊都又序注云民居耿久奢淫成俗故不樂禮土地迫近山川嘗圮焉至陽甲立盤庚為臣乃謀
下民邑居墊隘水泉?鹵不可以行政化故徙都于徙王肅曰自祖乙五世至盤庚元兄陽甲宮室奢侈
盤庚遷殷書盤庚下篇云今我民用蕩析離居孔傳殷皇甫謐曰耿迫近山川自祖辛以來民皆奢侈故
鹵不可行化故欲遷都不必為奢侈也此以君名名云水泉沈溺孔潁逹云地勢洿下久居水變水泉?
是盤庚為臣時(shí)事未知何所考據(jù)篇必是為君時(shí)事而鄭?以上篇自此改號曰殷以湯
臣追書也來言殷者史盤庚行湯之政遵湯之徳殷道復(fù)興諸
侯來朝崩十八年在位二弟小辛立
小辛丙午元年殷復(fù)衰崩十一年在位二弟小乙立
小乙位二十一年元年丁?在崩子武丁立
髙宗武丁戊子元年為太子時(shí)盡知人民之所好惡能聳
其徳至于神明親喪居廬三年未嘗及國事黙以思
道而天下無倍叛之心既免喪思復(fù)興殷未得其佐
不言政事決定于冡宰卿士患之曰王言以出令若
不言無所稟令武丁作書曰以余正四方余恐徳之
不類茲故不言夢得良弼曰說視羣臣百吏皆非也
乃使百工以象夢于野旁求四方之賢是時(shí)說為胥
靡築於?巖武丁得而與之語立以為相總百官使
朝夕規(guī)諌殷衰而復(fù)興禮廢而復(fù)起國家大治遂以
傅險(xiǎn)姓之號曰?説靡之衣?之而來口云我徒也皇甫謐曰髙宗夢天賜賢人胥
?者相也説者懽説也天下當(dāng)有傅我而説民者哉姓?名説天下得我者豈徒也哉武丁寤而推之曰
求諸天下果見筑者胥靡衣褐帶索執(zhí)役于虞虢之明日以夢視百官百官皆非也乃使百工寫其形象
初夢即云姓傅名説又言得之傅巖謂之傅説其言間傅巖之野名説以其得之?巖謂之傅説案謐言
曰傅說居北海之洲圜土之上衣褐帶索庸筑于傅自不相副謐見書傅?為近世之語非實(shí)事也墨子
城巖之
劉恕曰武丁卽位之初殷道中衰甘盤遯世朝多
具臣?説賢而隠于胥靡一旦舉而用之出于微
賤眾必駭怪故托于夢寐旁求天下置諸左右如
天所授羣臣莫之疑懼而?説之道得行也若不
知其才徒以夢取則與王莽按符命以王興王盛
為四將光武據(jù)?用王梁為司空何異哉仲尼刋
書而存之可以見武丁之意矣
武丁開先祖之府取其明法以為君臣上下之節(jié)祭
成湯有飛雉升?耳而雊武丁懼祖已訓(xùn)諸王作髙
宗肜日髙宗之訓(xùn)祖已曰逺方將有來朝者武丁內(nèi)
反諸已以思王道三年編發(fā)重譯來朝者六國自是
服章多用翟羽孔子曰吾于髙宗肜日見徳有報(bào)之
疾也茍由其道致其仁故逺方歸徳焉劉向以為武
丁恐駭謀于忠賢修徳而正事內(nèi)舉傅說授以國政
外伐鬼方三年乃克以安諸夏感變而懼災(zāi)?自消
修政行徳天下咸驩殷道復(fù)興在位五十九年崩立
其廟為髙宗子祖庚立
祖庚在位七年元年丁亥崩弟祖甲立
祖甲元年甲午一作辛甲淫亂殷復(fù)衰崩六年在位十子廩辛立?鄭
不義逃于人閑孔安國曰無逸所稱祖甲湯孫太甲曰祖甲兄祖庚賢其父武丁欲廢兄立弟祖甲以為
亂之七世而隕也周語曰帝甲
廩辛庚戌在位六年一作馮辛元年崩弟庚丁立
庚丁王本紀(jì)云二十三年元年丙辰在位六年帝崩子武乙立
武乙壬戌元年徙都河北國中衰敝東夷?盛分遷淮岱
漸居中土昔后稷卒子不窋立姞氏母曰世后稷及夏
之衰棄稷不務(wù)不窋用失其官而自竄于戎狄之間
夏而遷于邠史記曰慶節(jié)國于豳鄭?豳詩譜曰公韋昭曰啟子太康廢稷之官不復(fù)務(wù)農(nóng)不窋失官去
恤愛民民咸歸之而國成焉案大雅公劉篇說公劉劉以太康時(shí)失其官守竄于此地猶修后稷之業(yè)勤
之時(shí)已竄豳地尚往來邰國至公劉而盡以邰民遷遷豳事詳悉故鄭以自邰徙豳必從公劉始葢不窋
卒子鞠立卒子公劉立公劉雖在戎狄復(fù)修后稷之
業(yè)務(wù)耕種行地宜自漆沮渡渭取材用行者有資居
者有畜積百姓懐之多徙而保歸焉周道自此而興
詩人歌樂其徳公劉卒子慶節(jié)立卒子皇仆立卒子
差弗立卒子毀隃作榆世本立卒子公非立字辟方皇甫謐曰卒
子髙圉立卒子亞圉立甫謐曰云都亞圉字世本曰亞圉云都皇卒子公
叔祖類立紺諸盩鄭?曰先公組紺以上至后稷則一本作太公叔穎世本曰亞圉生太公組
紺諸盩是一人也公叔祖類叔穎組卒子古公亶父立復(fù)修后稷公劉
之業(yè)積徳行義國人戴之武乙暴虐犬戎寇邊薫育
狄人來攻古公事之以皮幣犬馬珠玉菽粟財(cái)貨不
得免焉狄人又欲土地古公曰與之耆老曰君不為
社稷乎古公曰社稷所以為民也不可以所為亾民
也耆老曰君不為宗廟乎古公曰宗廟吾私也不可
以私害民夫有民立君將以利之與人之兄居而殺
其弟與人之父居而殺其子以其所養(yǎng)害所養(yǎng)吾不
忍也民之在我與在彼為吾臣與狄人臣奚以異哉
二三子何患無君杖策而去率其私屬出豳渡漆沮
踰梁山邑于岐山之陽始改國曰周南有周原徐廣曰梁山豳
人曰仁人之君不可失也舉國扶老攜弱從之者二
千乗一止而成三千戶之邑旁國聞其仁亦多歸之
古公乃貶戎狄之俗營筑城郭室屋而邑別居之作
五官有司民皆歌樂頌其徳古公娶有臺氏女曰太
姜賢而有色生太伯仲雍季歴化導(dǎo)三子皆成賢徳
古公有事諮謀焉季歴娶摯國任氏之中女曰太任
亦賢婦人生昌有聖瑞在母不憂在?弗勤處師弗
煩事父不怒孝友二虢仲虢叔昌弟虢比于諸弟古公曰我
世當(dāng)興其在昌乎太伯仲雍知古公欲立季歴以傳
昌二人乃犇荊蠻以避之太伯自號句呉荊蠻義之
從而歸之者千余家古公卒壽百二十年六韜曰太王季歴立是
為公季去而適呉大王沒而不反或曰古公將卒謂王肅曰太伯見王季生文王知天命之有在
公卒季歴之呉召二兄相從而歸羣臣欲立之太伯季歴曰我死汝讓兩兄彼即不受汝有義而安矣古
讓季歴復(fù)如荊蠻仲雍以先君命固修古公之遺道篤于行義諸侯順
之公季伐西落鬼戎俘其狄王武乙無道為偶人
謂之天神令人為行與之博天神不勝僇辱之為革
囊盛血仰而射之命曰射天獵于河渭之間暴雷震
?五年周俘狄王與帝王本紀(jì)不同在位四年竹書紀(jì)年曰武乙三十子太丁立
太丁丙寅元年周公季伐燕京之戎周師大敗丁二年紀(jì)年曰太
其后周伐余無之戎克之太丁命公季為牧帥曰太紀(jì)年
年丁四又伐克始呼之戎丁七年紀(jì)年曰太翳徒之戎捷其三
大夫太丁崩周伐翳徒戎與帝王本紀(jì)不同在位三年紀(jì)年曰太丁十一年子乙立
乙元年己巳一作辛乙?益衰周公季宅程以功九命作伯受
珪瓚秬鬯之賜卒季壽百年六韜曰王子昌立昌十二而冠王文
義曰左氏說歲星十二年一周天天道備故人君子十三生伯邑考左傳曰冠而生子禮也許慎五經(jīng)異
以冠十二可長十尺嗣位遵后稷公劉之業(yè)則古公公季
之法篤仁敬老慈少禮賢者日中不暇食以待士太
顛閎夭散宜生南宮適鬻子辛甲尹佚之徒皆往歸
之昌詢于八虞八士皆在虞官賈逵曰八虞周諮于二虢以為卿士
度于閎夭而謀于南宮諏于蔡原而訪于辛尹重之
以周召畢榮億寧百神而柔和萬民昔陸終弟三子
曰彭祖氏其裔孫曰大彭豕韋為商伯而滅弟六子
曰季連生附沮附沮生穴熊其后中微或在中國或
在蠻夷弗能紀(jì)其世鬻子名熊即其苗裔也年九十
見周昌昌曰老矣鬻子曰捕虎逐麋臣已老矣使臣
坐而策國事臣尚少也辛甲嘗事紂七十五諌不聽
而適周召公與語以為賢告昌昌親迎之以為公卿
召公奭畢公髙周同姓或云皆昌庶子昌即位之八
年六月寢疾五日而地動?xùn)|西南北不出國郊有司
曰地之動為人主也羣臣皆恐請興事動眾増國城
以移之昌曰天之見妖以罰有罪我必有罪天以罰
我請改行其可免乎于是謹(jǐn)其禮秩皮革以交諸侯
?其辭令幣帛以禮俊士頒其爵列等級田疇以賞
有功無幾疾止乙之妾子同母三人長曰微子啟
次曰中衍季曰受徳受徳乃紂也辛欲立焉號曰受鄭?曰乙愛少子
轉(zhuǎn)作紂徳傳聲其母為后而生紂尚少乙及后以啟賢欲立
為太子太史據(jù)法爭之曰有妻之子不可立妾之子
故紂為后乙崩十七年在位三
辛天下謂之紂丙午元年資辨捷疾聞見甚敏材力過人
手挌猛獸知足以巨諌言足以飾非以為天下皆出
已之下始為象箸箕子嘆曰彼為象箸必不盛以土
簋將為犀玉之杯玉杯象箸必不羮菽藿衣短褐而
舍于茅茨之下則錦衣九重髙臺廣室稱此以求天
下不足矣逺方珍怪之物輿馬宮室之漸自此而始
故吾畏其卒也預(yù)曰紂之庶兄司馬彪曰箕子名胥鄭?王肅曰箕子紂之諸父服?杜
余紂伐有蘇有蘇氏以妲己女焉妲己有寵其言是
從所好者貴之所憎者誅之使師延作朝歌北鄙之
音北里之舞靡靡之樂造鹿臺為瓊室玉門其大三
里髙千尺七年乃成厚賦稅以實(shí)鹿臺之錢盈巨橋
之粟燎焚天下之財(cái)罷苦萬民之力收狗馬奇物充
仭宮室以人食獸廣沙丘苑臺以酒為池縣肉為林
使男女倮相逐其閑宮中九市為長夜之飲車行酒
騎行炙以繩羈人頭牽詣酒池醉而溺?紂醉而忘
其日辰甲子問左右皆不知問于箕子箕子曰為天
下主而一國失日天下其危乎一國不知而我獨(dú)知
之吾其危乎辭以亦醉而不知百姓怨望諸侯有畔
者妲己以為罰輕誅薄威不立耳紂乃重刑辟為熨
斗以火燒然使人舉輒爛其手不能勝紂怒乃更為
銅柱以膏涂之加于炭火之上使有罪者緣之足滑
跌墜火中紂與妲己以為大樂名曰炮烙之刑紂以
周諸侯昌及九侯鄂侯為三公九侯入女于紂其女
不喜淫紂怒殺之而醢九侯鄂侯爭辨之并脯鄂矦
伯而醢之殺鬼矦而脯之以禮諸侯于廟楚辭曰梅明堂位曰紂脯鬼矦以享諸矦呂氏春秋曰紂殺梅
醢伯菹昌聞之竊嘆崇矦虎以告且譖之曰昌積善累
徳仁而善謀太子發(fā)勇而不疑中子旦恭儉而知時(shí)
若與競行則不堪其殃縱而舍之身必危亡冠雖弊
禮加頭履雖鮮位在足彼將不利于王請及其未成
形圖之紂囚昌于羑里昌為易卦辭乃申憤郁厄作
歌曰殷道溷溷浸濁煩兮朱紫相合不別分兮迷亂
聲色信讒言兮炎炎之虐使我愆兮幽閉牢穽由其
言兮遘我四國憂勤勤兮太公望呂尚者東海上人
四岳伯夷之后姜姓呂氏夏商之時(shí)申呂或封枝庶
子孫或?yàn)槭藚紊斜軄y隠遼東三十年行年七十
屠牛朝歌賣食棘津遇七十余主而不聽人人皆曰
狂丈夫周昌將出獵史編卜之曰所獲非熊非羆非
虎非豹兆得伯王之師昌齋三日田于渭之陽見呂
尚坐茅而漁昌勞而問之曰子樂漁邪呂尚曰君子
樂其志小人樂其事吾漁非樂之也昌與語大說曰
自吾先君太公曰當(dāng)有圣人適周周以興子真是邪
吾太公望子久矣故號曰太公望立為師或曰太公
博聞嘗事紂紂無道去之游說諸侯無所遇歸周或
曰呂尚處士隠海濱釣于滋泉周昌之囚于羑里其
臣散宜生閎夭南宮括患之而招呂尚初三子學(xué)于
呂尚尚知其賢酌酒切脯約為朋友尚亦曰嗟乎西
伯賢君也而不能自濟(jì)由吾力不足而不能自舉也
四子見于羑里相與求有莘氏美女驪戎之文馬有
熊九駟西海之濱白狐林陵怪獸江淮大貝因紂之
嬖臣費(fèi)中獻(xiàn)之散宜生趨而進(jìn)曰西藩之臣昌之使
者敢效其寶以備其辜紂大說曰西伯之忠于寡人
如是此一物足以釋西伯況其多乎昌長子伯邑考
質(zhì)于殷為紂御紂烹之為羮賜昌曰圣人當(dāng)不食其
子昌得而食之紂曰誰謂昌圣食其子尚不知昌之
囚七年諸侯皆從之囚紂懼而歸之曰譖昌者崇侯
虎也昌獻(xiàn)洛西之地赤壤之田方千里請除炮烙之
刑紂許之賜昌弓矢斧鉞因公季得專征伐為西伯
典治南國江漢汝旁諸侯襲父為西伯皇甫謐曰文王西伯歸乃
為王門筑靈臺列侍女撞鐘擊鼓待紂之失紂聞之
曰西伯改過易行吾無憂矣西伯治岐耕者九一仕
者世祿闗市譏而不征澤梁無禁罪人不孥為池沼
掘得?人之骨西伯曰葬之吏曰此無主矣西伯曰
有天下者天下之主有一國者一國之主寡人固其
主矣以衣棺更塟之天下聞之曰西伯澤及朽骨況
于人乎西伯問太公曰為天下若何對曰王國富民
伯國富士僅存之國富大夫無道之國富倉府是謂
上溢而下漏西伯曰善對曰宿善不祥是日發(fā)倉府
以振鰥寡孤獨(dú)周有玉版紂令膠鬲索之西伯不與
費(fèi)中以無道來求乃與之西伯問太公曰商王罪殺
不辜汝助予憂乎太公曰天道無殃不可以先唱人
道無災(zāi)不可以先謀取天下若逐野獸得之皆有分
肉若同舟而濟(jì)舟敗皆同其害鷙鳥將擊卑身翕翼
猛獸將搗俛耳俯伏圣人將動必有愚色吾觀商野
草茅勝谷吾觀其羣眾曲勝直?虐殘賊敗法亂刑
亡國之則也西伯問太公曰人主動作舉事有禍殃
之應(yīng)鬼神之福乎太公曰人主重賦斂大宮室作臺
觀則人多病溫霜露殺五榖絲麻不成人主好田獵
畢弋不避時(shí)禁則歲多大風(fēng)禾榖不實(shí)人主好破壊
名山壅決名川則歲多大水人主好武事兵革不息
則日月薄食太白失行西伯曰誠哉乃與太公陰謀
行善修徳以傾商政其事多兵權(quán)與竒計(jì)故后世之
言兵及隂謀皆宗本太公昔栢翳子大??孫曰孟
戲中衍鳥身人言?太戊卜使之御吉遂妻之其后
世有功佐殷故嬴姓多顯遂為諸侯其曽孫曰中潏
在西戎保西垂生蜚?善走蜚?生惡來革有力善
毀讒手裂虎兕父子俱以材力事紂紂用費(fèi)中為政
善諛好利殷人弗親諸侯益?多叛歸西伯西伯滋
大紂由是稍失權(quán)重為黎之搜東夷叛而克之虞芮
之君爭田久而不平相謂曰西伯仁人也盍往質(zhì)焉
乃如周決平入其竟則耕者讓畔行者讓路入其邑
男女異路班白不提挈入其朝士讓為大夫大夫讓
為卿二國之君相謂曰此其君亦能讓天下而不居
矣吾所爭周人所恥吾等小人不可以履君子之庭
祗取辱耳遂相讓以其所爭田為閑田而退天下聞
之歸者四十余國諸侯曰西伯葢受命之君自是西
伯更稱元年
劉恕曰無逸曰文王受命惟中身厥享國五十年
武成曰我文考文王誕膺天命以撫方夏惟九年
大統(tǒng)未集予小子其承厥志秦誓曰惟十有一年
武王伐殷惟十有三年春大?于孟津洪范曰武
王勝殷殺受立武庚以箕子歸惟十有三祀王訪
于箕子尚書大傳曰天之命文王非啍啍然有聲
音也文王在位而天下大服施政而物皆聽命聽
則行禁則止動搖而不逆天之道故曰天乃大命
文王文王受命一年?虞芮之質(zhì)二年伐?三年
伐密須四年伐犬夷五年伐耆六年伐崇七年而
崩史記亦以?虞芮之訟為受命之君明年伐犬
戎明年伐密須明年敗耆國明年伐?明年伐崇
侯虎明年西伯崩雖伐犬戎伐耆伐?之年與書
傳不次然同云西伯七年崩伏生司馬遷不見古
文尚書鄭?專信?候皆以文王受命七年而崩
孔安國治古學(xué)見武成篇故泰誓傳曰周自虞芮
質(zhì)厥成諸侯并附以為受命之年至九年文王卒
劉歆作三統(tǒng)歷考上世帝王以為文王受命九年
而崩賈逵馬融王肅韋昭皆同歆說皇甫謐帝王
世紀(jì)云文王卽位四十二年歲在鶉火更為受命
之元年始稱王矣引周書文傳解曰文王受命九
年時(shí)惟莫春在鎬召太子發(fā)九年猶召太子明七
年未崩也五經(jīng)緯候言受命者謂有黃龍玄龜白
魚赤雀負(fù)圖銜書以命人主易緯稱文王受命改
正朔布王號于天下其書皆出西漢之末瓌詭譎
怪不本經(jīng)典故學(xué)者惑焉惟鄭?依而用之大戴
禮曰文王十五而生武王禮記文王世子云文王
九十七而終武王九十三而終計(jì)文王之崩武王
八十三歲踰年改元至九十三適滿十年故知十
一十三非武王之年自文王受命而數(shù)之也后世
疑文王為諸侯而輒改元案史記秦惠王十四年
更為元年汲冡紀(jì)年魏惠成王三十六年改元稱
一年然則諸侯于其國各稱元年已之所稱中年
可改秦魏或有因于古也
西伯伐?問太公吾用兵孰可太公曰密須氏疑于
可我先伐之管叔曰其君天下之明君伐之不義太
公曰先王伐逆不伐順伐險(xiǎn)不伐易西伯曰善遂侵
阮徂共而伐密須宻須之人自縛其君而歸西伯西
伯又伐犬夷子朔昆夷伐周一日三至周之東門文帝王世紀(jì)曰文王受命四年周正月丙
而不與戰(zhàn)王閉門修徳勝黎遷作耆伏生司馬祖伊恐奔告于紂紂曰
我生不有命在天是何能為祖伊反曰紂不可諌矣
劉恕曰世之賤者眾而貴者鮮愚者多而賢者少
物情艱于自知不遇則生怨懟故知者強(qiáng)名曰命
以杜無妄之求中人安于擯棄俟時(shí)而不競?cè)懯?br />人以此籠羣愚而息爭端也夫謂之命則有命之
者安可生而黙定哉桀紂據(jù)禹湯之資不善守而
亾之民斯為下矣其能不曰命哉
西伯欲伐崇宣言曰崇侯虎蔑侮父兄不敬長老聽
獄不哀分財(cái)不均百姓力盡不得衣食余將征之乃
伐崇令無殺人無壊室無填井無伐樹木無動六畜
不如令者?無赦崇人三旬不降退修教而復(fù)伐之
因壘而降初西伯自岐徙鮮原陽不出百里鮮原在岐山之至是
作豐邑徙都豐百余里豐水之西豐在岐山東南三分岐邦周召之地
為周公旦召公奭之采地天下三分其二歸周者太
公望之謀計(jì)居多散宜生曰殷可伐矣西伯弗許西
伯之九年西伯寢疾五日謂太子?曰見善而勿怠
時(shí)至而勿疑去非而勿處此三者道之所止也柔而
靜恭而敬屈而強(qiáng)忍而剛此四者道之所起也太子
再拜受之西伯卒國四十一年韓嬰曰在位五十一紂之三十年呂氏春秋曰文王立
年年九十七是為文王西伯正妃太姒莘國之女號
曰文母旦夕勤勞以進(jìn)婦道西伯治外文母治內(nèi)有
賢妃之助焉太姒生十子長曰伯邑考次發(fā)次管叔
鮮次周公旦次蔡叔度次曹叔振鐸次郕叔武次霍
叔處次康叔封季曰耼季載考次武王次管叔鮮次皇甫謐曰文王生伯邑
振鐸次康叔封次耼季載其名則同其次則異蔡叔度次郕叔武次霍叔處次周公旦次曹叔惟發(fā)
旦賢仁孝異于羣子左右輔西伯故西伯舍伯邑考
而以發(fā)為太子又有滕叔繡及毛郜雍畢原豐郇八
國皆西伯子也太子發(fā)即位是為武王太公望為師
周公旦輔翼用事召公畢公之徒為左右伯夷叔齊
孤竹君之子也父欲立叔齊父卒叔齊讓伯夷伯夷
曰父命也叔齊亦不肯立俱逃去國人立其中子伯
夷叔齊聞西伯善養(yǎng)老往歸焉及至西伯已卒西伯
之十一年發(fā)除喪修父緒業(yè)上祭于畢東伐以觀諸
侯載西伯木主于車中以行自稱太子發(fā)言奉先君
東伐不敢自專師行伯夷叔齊叩馬諌曰父?不塟
爰及干戈可謂孝乎以臣弒君可謂仁乎左右欲兵
之太公曰此義人也扶而去之齊如周至岐陽則文呂氏春秋曰伯夷叔
富三等就官一列又使召公就微子啟于共頭之下王已歿武王即位使叔旦就膠鬲于次四內(nèi)盟曰加
三書同辭血之以牲埋其一以一歸伯夷叔齊聞之盟曰世為長侯守殷祭祀相奉桑林宜私孟諸皆為
盡敬而不祈福其于人也忠信盡治而無求不以人相視而笑曰嘻異哉非吾所謂道也昔神農(nóng)氏時(shí)祀
為之正與治上謀而行貨阻兵而保威割牲而盟以之壊自成不以人之卑自髙今周見殷之僻亂而遽
暴也今天下闇周徳衰與其并乎周以漫吾身不若為信揚(yáng)夢以說眾殺伐以要利以此紹?是以亂易
行至首陽之山而餓焉避之以絜吾行二子北師尚父左杖黃鉞右把白旄
誓眾渡河至孟津叛殷從周不期而?者八百諸侯
皆曰紂可伐矣發(fā)曰汝未知天命乃還師歸紂淫亂
昏虐滋甚微子數(shù)諌度紂終不從欲?之及去未能
自決問於太師疵少師強(qiáng)對曰國治身?不恨爲(wèi)?
終不得治不如去箕子諌不聽人曰可以去矣箕子
曰知不用而言愚也殺身以彰君之惡不忠也為人
臣而自說于民吾不忍為也乃被發(fā)佯狂為奴隠而
鼓琴以自悲故傳之曰箕子操紂囚之王子比干見
箕子為奴戚家語曰紂之諸父史記曰比干紂之親曰為大臣者主暴不
諌非忠也畏?而不以?爭則百姓何辜非勇也見
過即諌不用即?忠之至也諌三日不去紂怒曰吾
聞圣人心有七竅乃殺比干刳視其心剖比干妻以
視其胎微子曰父子有骨肉而臣主以義屬父有過
子三諌不聽則隨而號之人臣三諌不聽義可以去
矣太師少師抱持其祭樂器奔周周發(fā)問太公曰仁
賢已亡殷可伐乎太公曰先謀后事者昌先事后謀
者亡夏條可結(jié)冬氷可折難得而易失也紂在位以
來夷羊在牧梓化為松大旱有燕口?俱句天雨肉
雨土于亳河竭宮中鬼夜哭女子化為丈夫山崩山
鳴兩日見天火燒宮大水大龜生毛?生角紂嘗六
月獵于西土發(fā)民逐獸諌者曰長育之時(shí)不可逆天
道絶地徳而行人賊君踐一日之苗而民失百日之
食紂殺之后數(shù)月天大暴風(fēng)飄牛馬發(fā)屋折木飛?
數(shù)十里有雀生鹯占曰以小生大國家王而名昌紂
介雀之徳不修國政亢暴無極外冦乃至朝臣莫敕
周發(fā)見暍人?之于樾下左擁而右扇之天下懐其
徳內(nèi)史尚擊載其圖法出亡之周周發(fā)吿諸侯曰商
王大亂沈于酒徳避逺箕子爰近姑息與妲己為政
賞罰無方不用法式殺三不辜民大不服守法之臣
出奔周明年即武王元年己?周西伯之十三年周武王伐滅紂三十在位
年左氏曰載祀六百?遷于周殷歷曰起丙戌終甲三年謚法殘義損善曰紂三統(tǒng)歷曰殷六百二十九
曰二十九王四百九十六年申四百五十八年汲?紀(jì)年湯之後分封以國為姓
有?氏來氏宋氏空桐氏稚氏北殷氏目夷氏
初編,史部,資治通鑒外紀(jì),卷第三
資治通鑒外紀(jì)卷第三
宋京兆萬年劉恕編集
周紀(jì)一百八十一年起共和元年上章涒灘盡上起武王元年己?至厲王四十年己未二
七十一年章敦牂凡
武王
元年即西伯之十三年?己春武王將伐紂問于太公
曰吾欲不戰(zhàn)而知勝不卜而知吉為之有道乎對曰
得眾人之心以圖不道則不戰(zhàn)而知勝矣以賢伐不
肖則不卜而知吉矣彼害之我利之雖非吾民可得
而使也王問周公曰天下以殷為天子以周為諸侯
諸侯攻天子勝之有道乎周公曰攻禮者為賊攻義
者為殘失其民者為匹夫王攻失民者也何天子乎
王曰善初武王使人候?反報(bào)曰讒慝勝良王曰未
也又徃反報(bào)曰賢者出走矣王曰尚未也又往反報(bào)
曰百姓不敢誹怨矣王曰嘻遽告太公太公曰刑勝
故不敢誹怨其亂至矣武王將行卜戰(zhàn)龜燋不兆蓍
立而折筮又不吉風(fēng)雨暴至折葢太公因其形而制
曲葢羣公盡懼太公曰枯骨朽蓍不踰人矣乃焚龜
棄蓍帥眾先進(jìn)武王從之徧告諸侯曰?有重罪不
可不伐行之日以兵忌東面而逆太歲魚辛諌曰歲
在北方不北征王不從至汜而泛王將度河陽侯之
波逆流而擊甚雨疾雷大風(fēng)晦?人馬不相見王瞋
目而撝之曰余任天下誰敢害吾意者于是風(fēng)濟(jì)而
波罷大?誓于孟津前歌后舞次于河朔至懷而懷
至共頭而山墜霍叔懼曰三日而五災(zāi)至無乃不可
乎周公曰刳比干而囚箕子蜚?惡來知政惡有不
可遂選馬而進(jìn)諸侯以兵?者車四千乘軍至鮪水
紂使膠鬲候周師見王問曰西伯將焉之王曰將之
殷膠鬲曰何日至王曰甲子日膠鬲去而雨甚皆曰
卒病請休王曰吾已令膠鬲以甲子報(bào)其主矣不可
不救其死也遂行王韈系解五人御于前曰臣所以
事君非為系韈也王乃釋旄鉞而系之甲子至商郊
紂發(fā)兵拒之于牧野師尚父與百夫致師以大卒馳
紂紂師雖眾皆欲武王亟入無戰(zhàn)心倒戈以開武王
武王以戎車虎賁馳之商師大崩紂走反入宣室衣
其珠玉衣赴火死武王持大白旗以麾諸侯諸侯畢
拜武王揖諸侯從入商國商國百姓咸待于郊觀周
軍之入見畢公至?民曰是吾新君也商容曰非也
視其為人嚴(yán)乎將有急色故君子臨事而懼見太公
至民曰是吾新君也容曰視其為人虎據(jù)而鷹趾當(dāng)
敵將眾威怒自倍見利即前不顧其后故君子臨眾
果于進(jìn)退見周公至民曰是吾新君也容曰視其為
人忻忻休休志在除賊是非天子周之相國也故圣
人臨眾知之見武王至民曰是吾新君也容曰然圣
人為海內(nèi)討惡見惡不怒見善不喜顏色相副是以
知之商人皆再拜稽首武王亦答拜入至紂?所王
自射之三發(fā)而后下車以輕劍擊之以黃鉞斬紂頭
懸大白之旗親射惡來之口紂之嬖妾二女皆自殺
又射三發(fā)擊以劒斬以?鉞懸其頭小白之旗武王
上殷堂見玉入室見女皆取而歸之武王乃出復(fù)軍
皇皇若天下之未定問太公曰奈?之士眾何對曰
愛其人者兼屋上之烏憎其人者盡其胥余咸劉厥
敵使靡有余王曰不可問于召公對曰有罪者殺之
無罪者生之王曰不可問于周公對曰使各安其居
田其田無變舊新唯仁是親王曰善哉其明日除道
及商紂宮柴于上帝祈于社朝成湯之廟乃出設(shè)奠
于牧室以王瑞自太王興故追王太王王季文王祀
先公以天子之禮不以卑臨尊也改建子為正月以
垂三統(tǒng)至于敬授民時(shí)巡狩祭享猶用夏焉尚赤其
社用栗?樹栢牲用騂以赤為徽號朝燕服冕而?
衣八寸為尺其樂大武王踐祚三日師尚父道丹書
之言曰敬勝怠者吉怠勝敬者滅義勝欲者從欲勝
義者兇凡事不強(qiáng)則枉弗敬則不正枉者滅廢敬者
萬世藏之約行之恒可以為子孫常以仁得之以仁
守之其量百世以仁得之以不仁守之其量十世以
不仁得之以不仁守之必傾其世王聞書之言惕若
恐懼退而為戒書于席之四端及機(jī)鑒盥盤楹杖帶
履屨觴豆戶牖劍弓矛皆為銘焉王命周公進(jìn)?之
遺老而問?之亡故又問眾之所說民之所欲對曰
欲復(fù)盤庚之政王從之親?如周視人如已破鼓折
枹?弓絶?去舍露宿以示平易解劍帶笏以示無
仇天下美其徳萬民說其義歌謡而樂之微子持其
祭器造于軍門面?銜璧輿襯王親釋其縛受其璧
而袚之焚其櫬禮而命之使復(fù)其位王得二虜問之
曰若國有妖乎一虜曰晝見星天雨血雨灰雨石大
如甕六月雨雪此妖也一虜曰?有大妖此不與也
子不聽父弟不聽兄君令不行?君喜刑殺割人心
以人餧虎以信為欺欺者為忠忠者為不忠阿諛者
賞女子為政君子為下小人為上急令暴取萬民愁
苦田獵畢弋走狗試馬不避風(fēng)雨寒暑好治宮室修
池臺大宮百里者七十三所坐起以金鼓無長幼貴
賤之序無禮義忠信無斗尺權(quán)衡此妖之大者也王
貴其言避席再拜之武王欲筑宮于五行山周公曰
不可固塞險(xiǎn)阻之地使我徳能覆之則天下納貢職
者回也使我有暴亂之行則天下之伐我難矣王分
?畿內(nèi)為三國封紂子武庚祿父為諸侯續(xù)殷祀以
?初定未集恐武庚作亂命管叔尹墉蔡叔尹衛(wèi)相
祿父居邶治?余民謂之三監(jiān)紂化日乆未可以建詩譜曰庶?頑民彼
管叔蔡叔霍叔尹而教之諸侯乃三分其地置三監(jiān)使命召公釋箕子之囚畢
公釋百姓之囚表商容之閭商容賢者為百姓所愛
紂廢之商容執(zhí)羽鑰憑于馬徒欲伐紂而不能遂去
伏于太行山王以為三公商容曰吾嘗欲伐紂而不
能愚也不爭而隠無勇也愚而無勇不足以備三公
固辭不受命南宮括散鹿臺之錢發(fā)巨橋之粟分財(cái)
棄責(zé)以振窮困顯賢者之位歸傾宮之女南宮伯逹
史佚展九鼎寳玉閎夭封比干之墓?民咸喜曰王
之于人仁賢也死者猶封其墓況生者乎亡者猶表
其閭況存者乎王之于財(cái)也聚者猶散之肯復(fù)藉乎
王之于色也在者猶歸其父母肯復(fù)征乎惡來父蜚
?為紂作石槨于北方還無所報(bào)死?霍太山王已
平?亂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齊恥之義不食周粟隠
于首陽山采薇而食之作歌曰登彼西山兮采其薇
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農(nóng)虞夏忽焉沒兮我
安適歸矣于嗟徂兮命之衰矣遂餓?於首陽山
劉恕曰易稱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yīng)乎人孔子曰
伯夷叔齊求仁而得仁又誰怨二者意殊志戾圣
人并稱之葢言湯武所以懼后世之為人君者舉
夷齊所以戒后世之為人臣者道悖而同歸于教
雖萬世無?焉
王罷兵西歸四月至豐薦俘馘于太室封神農(nóng)之后
于焦黃帝之后于薊堯之后于祝舜之后自夏時(shí)或
失或續(xù)虞閼父為周陶正事王王賴其利器用與其
神明之后以元女大姬配其子胡公滿封于太皥之
墟都宛丘之側(cè)是曰陳與黃帝堯后備三恪以舜為
庶人時(shí)居?jì)偹速n胡公姓媯夏禹之后殷時(shí)或絶
或封得其苗裔東樓公封之于杞封功臣謀士以師
尚父為首封封于營丘曰齊周公于少皥之墟曲阜
曰魯召公奭于北燕畢公髙于畢弟叔鮮于管叔度
于蔡叔振鐸于曹叔武于郕叔處于霍康叔封聃季
載皆少未封兼制天下立七十一國封兄弟之國十
五人姬姓之國四十人周之子孫不狂惑者皆為諸
侯于周廟將帥之士皆封諸侯國四百人皇甫謐曰武王伐紂之年夏四月乙?祀王親虛
已問箕子殷所以亡曰吾殺紂是與非與箕子不忍
言殷惡而殺之是王亦丑之問以天道作洪范封箕
子于朝鮮而不臣也余各以次受封班賜宗彛分殷
之器物于諸侯惟周公留周佐王畢公之后以國為
氏乆之絶封為庶人在中國或夷狄箕子至朝鮮教
以禮義田蠶制八條之教相殺者以當(dāng)時(shí)償殺相傷
者以榖償相盜者男沒入為其家奴女子為婢欲自
贖者人五十萬其婦人貞信無門戶之閉而人不為
盜初吳太伯卒無子弟仲雍立斷發(fā)文身羸以為飾
仲雍卒子季簡立卒子叔達(dá)立卒子周章立王求太
伯仲雍之后得周章已君吳因而封之別封周章弟
仲雍之庶孫虞仲于周之北故夏虛為西吳后世謂
之虞周公問太公何以治齊曰尊賢而尚功周公曰
后世必有篡弒之臣太公問周公何以治魯周公曰
尊尊而親親太公曰后世?弱矣太公東就國道宿
行遲聞逆旅人曰時(shí)難得而易失客寢甚安殆非就
國者太公夜衣而行犂明至國周初定未能集逺方
營丘邊萊夷萊侯來伐爭營丘太公至國辟草萊而
居焉修道術(shù)尊賢知賞有功東海上有居士狂矞華
士昆弟二人議曰吾不臣天子不友諸侯耕而食之
掘而飲之無求于人無上之名無君之祿不仕而事
力太公執(zhí)而殺之周公急?而問曰二子賢者殺之
何也太公曰是昆弟議曰不臣天子是望不得而臣
也不友諸侯是望不得而使也耕而食之掘而飲之
無求于人是望不得賞罰勸禁也夫王者使臣非爵
祿則刑罰也今四者不足以使之望誰為君乎是以
誅也太公以齊地負(fù)海舄鹵少五榖而人民寡乃勸
女工極技巧通工商之業(yè)便魚鹽之利民多歸之故
齊冠帶衣履天下海岱之間斂袂而朝焉王謂周公
曰自洛汭延于伊汭居易無固其有夏之居我南望
三涂北望岳鄙顧詹有河奧詹伊洛母逺天室營周
居于洛邑縱馬于華山之陽放牛于桃林之虛偃干
戈振兵釋旅釁鼓旗甲兵藏之府庫示天下不復(fù)用
王通道于九夷八蠻各以其方賄來貢使無忘職業(yè)
肅慎氏貢楛矢石砮其長尺有咫王欲昭其令徳之
致逺以示后人使永監(jiān)焉故銘其栝曰肅慎氏之貢
矢分同姓以珍玉展親也分異姓以逺方之職貢使
無忘服也
二年王有疾弗豫疾孔?曰伐紂明年也金縢曰既克商二年王有羣臣懼
太公召公穆卜周公乃袚齊自為質(zhì)告太王王季文
王欲代武王占之曰吉周公納冊于金縢之匱中明
日王有瘳箕子嘗朝周過故殷虛感宮室毀壞生禾
黍箕子傷之欲哭則不可俯泣則為其近婦人乃作
麥秀之詩曰麥秀漸漸兮禾黍油油彼狡僮兮不與
我好兮狡僮謂紂也殷民聞之皆流涕武王遷都鎬
而文王之廟在豐南二十里豐水之東皇甫謐曰鎬在長安王崩七年在位年
九十三太子誦立是為成王周人禘嚳而郊稷祖文
王而宗武王髙圉大王能帥稷者也故報(bào)焉
成王
元年戌丙周公居冢宰以王年少恐天下畔乃踐阼攝
政代王當(dāng)國南面倍依以朝諸侯塟武王于畢成王
冠經(jīng)然否論曰古文尚書說武王崩成王年十三推禮傳天子之年近則十二逺則十五必冠譙周五
譙周與皇甫謐諸儒言武王成王年皆不同故云庚武王以庚辰歲崩周公以壬午歲出居?xùn)|癸未歲返
與大夫冠弁開金縢之書成王年十四喪冠也諸儒辰武王崩也許慎五經(jīng)異義曰周公居?xùn)|歲大風(fēng)王
秋王與大夫盡弁以啟金縢之書則已冠矣其年則之說前后附?不足為據(jù)書金縢云周公居?xùn)|二年
冠或言十四十六皆無所出不可知先儒云成王十五而周公命史雍曰辭逹而
勿多也史雍頌曰近于民逺于佞近于義嗇于時(shí)惠
于財(cái)任賢使能朝于祖以見諸侯管叔蔡叔霍叔流
言于國曰公將不利于孺子奄君謂武庚祿父曰此
百世之時(shí)也請舉事祿父從之周公告太公召公曰
大王王季文王之憂勞天下乆矣于今而后成我所
以攝行政者恐天下畔周無以告我先王也管蔡果
挾武庚率奄淮夷叛周公奉王命興師東伐使召公
命齊太公曰東至海西至河南至穆陵北至無棣五
侯九伯實(shí)得征之齊由此得征伐為大國
二年周公居?xùn)|罪人斯得誅武庚管叔放蔡叔與之
車七乗徒七十人降霍叔于庶人三年不齒洛解曰周書作
囚蔡叔于郭鄰管叔霍叔縊而卒遂定奄及淮夷東土以寜諸侯復(fù)
宗周象為虐于東夷周公以師逐之至于江南為三
象以嘉其徳分殷余民為二其一封?子啟于陶唐
氏火正閼伯之墟商丘為宋以奉殷祀得用先王禮
樂于周為客天子有事膰焉有喪拜焉微子仁賢殷
民甚戴愛之
三年周公歸自東征崩後三年成王年十三也居?xùn)|鄭?曰周公避居之初是武王
王年十五也七年致政王年二十一也故金縢注云二年罪人斯得成王年十四也迎周公反而居攝成
于文王受命為七年后六年伐紂后二年有疾瘳后文王十五生武王九十七而終終時(shí)武王八十三矣
五年秋反而居攝四年作康誥五年作召誥七年作二年崩崩時(shí)年九十三矣周公以武王崩后三年出
誥時(shí)年二十一也即政時(shí)年二十二然則成王以文洛誥伐紂至此十六年也作康誥時(shí)成王年十八洛
九十七而終時(shí)受命九年武王八十三矣十三年伐王終明年生也王肅金縢注云文王十五而生武王
月其明年稱元年周公攝政遭流言作大誥而東征紂明年有疾時(shí)年八十八矣九十三而崩以冬十二
六年而成七年?duì)I洛邑作康誥召誥洛誥致政成王二年克殷殺管叔三年而歸制禮作樂出入四年至
王武王崩時(shí)成王已十三周公攝政七年而致政成然則文王崩之年成王已三歲武王八十一而生成
即政年二十一也王年二十也明年
四年周公以殷余民之一封康叔封于衛(wèi)居河淇閑
故商虛周公懼康叔齒少申告之曰必求殷之賢人
君子長者問其先殷所以興所以亾而務(wù)愛民告以
紂所以亾者以淫于酒酒之失婦人是用紂之亂自
此始為梓材示君子可法則故作康誥酒誥梓材以
命之康叔之國既以此命能和集其民民大說曰成康誥
孔傳云周公攝政七年三月也孔亦無明據(jù)葢以洛王既伐管叔蔡叔以殷余民封康叔惟三月哉生魄
康誥云周公初基作新大邑于東國洛故以為七年誥云在十有二月惟周公誕保文武受命惟七年而
周公居?xùn)|罪人斯得踰五年乃封康叔于事大緩武尚書微子之命后即歸禾嘉禾序乃至洛誥自二年
書大?敘周公居攝曰一年救亂二年克殷三年踐王時(shí)即營周居洛邑此云作新大邑不必七年也尚
致政成王此言雖不可全信然與克殷踐?相連故?四年建侯于衛(wèi)五年?duì)I成周六年制禮作樂七年
之從其后亦封季弟季載于聃初武王后齊太公之女
曰邑姜方震大叔夢帝謂已余命而子曰虞將與之
唐屬諸參而蕃育其子孫及生有文在其手曰虞遂
以命之字曰子干未幾唐有亂周公誅滅之成王削
桐葉為珪與弟大叔虞戲曰以此封若史佚請擇日
王曰吾與之戲耳史佚曰天子無戲言言則史書之
禮成之樂歌之遂封大叔虞于河汾之東方百里堯
之故虛曰唐侯又有?應(yīng)韓三國皆武王子也周公
遣使者出舉逺方之民有饑寒不得衣食者獄訟失
職者賢才不舉者以告周公周公于其君之朝也揖
而問之其君歸召其國大夫告以周公之言百姓聞
之皆喜曰何居之深逺而見我之明也豈可欺哉
六年周公朝諸侯于明堂制禮作樂頒度量而天下
大服周公作樂曰勺言能勺先祖之道也交趾南有
越裳氏重譯而獻(xiàn)白雉曰道路悠逺山川阻深恐一
使不通故重三譯而來朝周公曰徳澤不加君子不
饗其質(zhì)政令不施君子不臣其人譯曰吾受命吾國
之黃耉曰天之無烈風(fēng)淫雨海不?波三年矣意者
中國有圣人乎盍往朝之周公歸之于王稱先王神
致薦于宗廟使者迷其歸路周公錫以軿車五乘皆
為司南之制越裳使者載之由扶南林邑海際朞年
而至其國故指南車常為先導(dǎo)示服逺人而正四方
七年初武王作邑于鎬京謂之宗周是為西都至是
成王欲如武王之志定鼎于郟鄏卜世三十卜年七
百
劉恕曰左傳曰殷載祀六百商周相接舊史所記
葢得其詳殷年過于夏不得不謂周踰于殷也七
百年間約計(jì)前代三十世矣而后世謂左傳在周
未亾之前逆知享國之年時(shí)之興廢專歸于術(shù)舍
棄徳政不亦野哉汲冢紀(jì)年西周二百五十七年
通東周適合七百之?dāng)?shù)而三統(tǒng)歷西周三百五十
二年并東周八百余年既演百年乃曰周過其歷
是前后錯(cuò)謬不可得強(qiáng)通者也
二月使召公先相宅三月周公至洛師復(fù)卜申視營
筑謂之王城是為東都方千七百二十丈郛方十七
里南系于洛水北因于郟山以為天下之湊制郊甸
方六百里因西土為方千里分為百縣縣有四郡郡
有鄙曰此天下之中四方入貢道均周公又營成周
成王居洛邑遷殷頑民于成周復(fù)還歸西都成王長
能聴政十二月周公反政初周公避流言之難居?xùn)|
思公劉太王居豳之職憂念民事至苦之功以比序
已志后成王迎之?dāng)z政致太平其出入也一德不回
純似公劉太王之所為太師述其志主意于豳公之
事故別其詩為豳國變風(fēng)焉
元年巳癸正月朔成王臨朝周公北面就臣位
孔子曰昔者周公事文王行無専制事無由己身若
不勝衣言若不出口奉持于前洞洞焉若將失之可
謂能子矣武王崩成王幼周公承文武之業(yè)履天子
之位聴天子之政征夷狄之亂誅管蔡之罪負(fù)扆而
朝諸侯誅賞制斷無所顧問威動天地聲懾海內(nèi)可
謂能武矣成王既壯周公致政北面而臣事之請而
后為復(fù)而后行無擅恣之志無矜伐之色可謂能臣
矣一人之身而三變者應(yīng)時(shí)也周公留相成王使其
子伯禽就封于魯周公問伯禽于其?對曰其為人
寛而好自用以慎周公曰嗚呼以人惡為美徳乎彼
其寛也出無辨矣君子力如牛不與牛爭力走如馬
不與馬爭走知如士不與士爭知彼爭者鈞之氣也
其好自用所以窶小也不察不聞即物少至少至則
淺淺者賤人之道也彼其慎所以淺也我文王之子
武王之弟今王之叔父于天下不賤矣然吾執(zhí)贄而
見者十人還?而相見者三十人貌執(zhí)之士百有余
人欲言而請畢事者千有余人僅得三士焉人皆以
我為越踰好士故士至汝無教之以魯國驕人仰祿
之士猶可驕也正身之士不可驕也周公謂伯禽曰
吾聞徳行寛?jiān)Ｊ刂怨д邩s土地廣大守之以儉
者安祿位尊盛守之以卑者貴人眾兵強(qiáng)守之以畏
者勝聰明狥知守之以愚者善博聞強(qiáng)記守之以淺
者益六者謙徳利而勿利也成王告伯禽曰爾知為
人上之道乎凡處尊位必以敬下諫者勿振以威毋
格其言有文無武無以威下有武無文民畏不親文
武俱行威徳乃成清白上通巧佞下塞伯禽再拜受
命而辭伯禽至曲阜淮夷徐戎并興東郊不開伯禽
帥師伐之成王東伐淮夷遂踐奄魯亦平徐夷王大
搜于岐山之陽初太子封齊五月而報(bào)政周公曰何
疾也曰吾簡其君臣禮從其俗及伯禽封魯三年而
報(bào)政周公曰何遲也伯禽曰變其俗革其禮喪三年
然后除之周公嘆曰嗚呼后世其北面事齊矣夫政
不簡不易民不能近平易近民民必歸之虞夏商之
幣金為三品或黃或白或赤或錢或布或刀或龜貝
周制以商通貨以賈易物太公立九府圜法太府玉周官有
掌財(cái)幣之官故曰九府圜謂均而通也府內(nèi)府外府泉府天府職內(nèi)職幣職金皆黃金方寸
而重一斤錢圜函方輕重以銖布帛廣二尺二寸為
幅長四丈為匹故貨寳于金利于刀流于泉布于布
束于帛太師太公望卒年百有余歳塟鎬京陪文武
之墓子丁公伋立周公為太師召公為太保畢公為
太傅召公以周公嘗攝王政不宜留在王朝復(fù)列臣
職其意不說周公陳己意作君奭以告之家云成王史記燕世
篇是周公歸政言留輔成王之意司馬遷妄說耳既幼周公攝政當(dāng)國踐阼召公疑之作君奭今案此
伯禽嘗與康叔朝于成王見周公三見而三笞康叔
有駭色與伯禽問于商子商子曰南山之陽有木曰
喬二子盍往觀乎見喬踈焉實(shí)而仰商子曰喬者父
道也南山之陰有木名梓二子盍往觀乎見梓勃焉
實(shí)而俯商子曰梓者子道也二子明日見周公入門
而趨登堂而跪周公拂其首勞而食之曰安見對曰
見商子周公曰君子哉衛(wèi)康叔耼季載皆有馴行周
公言于王舉康叔為司?賜寳祭器以章有徳季載
為周司空治皆有令名于天下余五叔無官初降霍
叔后三年復(fù)其舊封蔡叔度既遷而死其子曰胡改
行率徳馴善周公舉胡為己卿士言于王復(fù)封胡于
蔡徙居新蔡奉蔡叔之祀是為蔡仲周公曰不如吾
者不與處累我也與我齊者不與處無益我也惟賢
于己者可與處也周公歸政三年之后老于豐事文
王之廟將沒曰塟我成周示天下臣于王也公卒劭應(yīng)
九十九曰周公年謚文公成王?于畢從文王之墓以明予
小子不敢臣周公也命魯世世祀周公以天子禮樂
賜之重祭外則郊社內(nèi)則大嘗禘升歌清廟下而管
象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八佾以舞大夏虞夏殷周
四代之樂器服官魯兼用之昭文王周公之徳以示
子孫凡蔣邢茅胙祭六國皆周公之?也初鬻熊生
熊麗熊麗生熊狂熊狂生熊繹王舉文武勤勞之后
嗣封熊繹以子男之田于楚蠻姓芉居丹陽成王問
于尹佚曰何德而民親其上對曰使之以時(shí)而敬順
之忠而愛之布令信而不食言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王曰懼哉對曰天地之間四海之內(nèi)善之則畜不善
則讎也夏殷之臣讎桀紂而臣湯武若何其不懼也
成王之時(shí)咸陽雨金
末年四月甲子王疾大漸懼太子釗之不任召太保
奭芮伯彤伯畢公衛(wèi)侯毛公帥百官相太子而立之
五國姬姓毛公文王庶子王肅曰彤伯姒姓之國其余乙丑王崩通周公攝政在位三十年
成王二十八年崩三十七年鄭?曰二公以太子見先王廟申告以文
王武王為王業(yè)之不易務(wù)在節(jié)儉母多欲以篤信臨
之是為康王
康王癸亥元年十二年六月庚午王命畢公保厘成周初
召公治西方甚得民和有司請召民召公曰不勞一
身而勞百姓非吾先君文王之志也乃巡行鄉(xiāng)邑聴
?于阡陌隴?之間廬于棠樹下以桑蠶耕種時(shí)?
獄出拘民得反業(yè)自侯伯至庶人無失職者及召公
卒謚康公民思其政懷棠樹不敢伐作甘棠之詩歌
詠之之兄年百八十歲王充曰召公周公魯侯伯禽晉侯爕齊侯伋衛(wèi)
康伯牟楚子熊繹并事康王唐國之南有晉水故爕
改為晉侯魯侯伯禽之四十六年六年康王十卒子考公
酋立四年十年康王二卒弟?公熈立筑茅闕門徙魯康
王朝諸侯于酆宮成康之際天下安寜刑錯(cuò)四十余
年不用王崩年年五十七在位二十六子昭王瑕立周昭王以下案三統(tǒng)歷自
侯年為紀(jì)亡年數(shù)據(jù)魯
昭王己丑元年王道微缺徳衰有光五色貫紫微井水溢
王南廵狩反濟(jì)漢漢濱之人以膠膠舡王至中流膠
液舡解王及祭公溺焉蠻辛余靡長且多力為王右呂氏春秋曰昭王親將征荊
北濟(jì)反振蔡公周公乃侯之于西翟實(shí)為長公還反涉漢梁敗王及祭公隕千漢辛余靡振王其崩
不赴告諱之也曰在位二年年三十五在位五十一年皇甫謐子穆王滿立
穆王庚辰元年卽位春秋已五十矣卽位過四十矣孔安國曰穆王魯?
公六十年三年穆王卒子幽公宰立十四年七年穆王十弟茀
弒公自立是為微公王寵盛姬為之筑重璧之臺盛
姬盛伯子也徐夷作亂帥九夷以伐宗周西至河上
穆王畏其方熾乃分東方諸侯命徐子主之徐子嬴
姓處潢池東地方五百里行仁義通溝陳蔡之間欲
舟行上國得朱弓朱矢以為天瑞自號偃王徐偃王尸子曰
無骨有筋而陸地而朝者三十六國昔蜚?子惡來弟曰
季勝生孟増幸于成王是為宅皋狼生衡父衡父生
造父以善御習(xí)馬幸于穆王得驥之乗匹桃林溫驪
驊駠騄耳之駟王使造父御西巡狩樂而忘歸聞徐
子僣號穆王日馳千里馬長驅(qū)歸周以救亂使造父
告楚令伐徐王孫厲謂楚子曰徐君好行仁義君若
不伐楚必事徐楚子曰若信有道不可伐也對曰大
之伐小強(qiáng)之伐弱猶石之投卵虎之啖豚也惡有其
理楚子大舉兵伐徐徐子愛民無權(quán)不忍鬬故敗乃
北走彭城東山下百姓隨之者以萬數(shù)因名其山為
徐山徐子將死曰吾賴于文徳而不明武備故至于
此穆王令楚文王滅徐偃王案穆王西周之王楚文劉向云王孫厲勸楚文王伐徐偃王殘之范曄云
由劉向誤云楚文王曄從而記之故差謬耳王乃在東周莊王八年即位相去僅三百年葢穆王
乃以趙城封造父其族由此為趙氏王將征犬戎祭
公謀父諫曰先王非務(wù)武也勤恤民隠而除其害自
大畢伯士之終犬戎氏以其職來王天子曰予必以
不享征之無乃廢先王之訓(xùn)而王幾頓乎王不聴遂
征之獲其五王四白鹿四白狼王遂遷戎于太原自
是荒服者不至王享國百年?；闹T侯有不睦者甫
侯言于王修刑辟命曰甫刑王起六師至于九江伐
楚三十七年汲冢紀(jì)年曰?諸侯于涂山王崩十五年在位五子共王
繄扈立
共王乙亥元年游于涇上密康公從有三女奔之其母曰
必致之于王夫女三為粲美之物也眾以美物歸汝
而何德以堪之小丑備物終必亡康公不獻(xiàn)一年王
滅密王能庇昭穆之闕崩謚曰共曰在位二十五年在位十年皇甫謚
十四年八子懿王囏立
懿王乙酉元年王室遂衰詩人作刺公今齊風(fēng)有刺哀公鄭?曰懿王烹齊哀
詩王嘗居犬丘離宮懿王暫居非徙都也皇甫謐曰犬丘與鎬相近有魯微公
五十年二年懿王卒子厲公擢立王崩甫謐曰在位二十在位二十五年皇
五十年年共王弟孝王辟方立
孝王庚戌元年是時(shí)年七大雹牛馬?江漢俱凍昔惡來革
子曰女防女防生旁皋旁皋生太幾太幾生大駱大
駱生非子以造父之寵皆?趙城姓趙氏非子居犬
丘好馬及畜善養(yǎng)息之孝王召使主馬汧渭之閑馬
蕃息王欲以為大駱適嗣申侯謂王曰昔我先酈山
之女為戎胥軒妻生中潏以親故歸周保西垂西垂
和睦今我復(fù)妻大駱生適子成申駱重婚西戎皆服
所以為王王其圖之王曰昔栢翳為舜主畜畜多息
故有土賜姓今后世亦為朕息馬朕其分土為附庸
邑之秦別居槐里使復(fù)續(xù)嬴氏祀號曰秦嬴遂不廢
大駱適子成以和西戎魯厲公三十七年四年孝王十卒
弟獻(xiàn)公具立王崩年六十五在位十五年懿王子夷王爕立
夷王乙丑元年覲禮王始下堂而見諸侯荒服不朝命虢
公帥六師伐太原之戎至于俞泉獲馬千匹初楚子
熊繹生熊艾熊艾生熊?熊?生熊勝熊勝以弟熊
楊為後弟熊延熊摯自棄於?子孫有功王命為?孔晁曰熊繹?孫熊摯有疾楚人廢之立其
元年魯獻(xiàn)公之三十二年也六年厲王十頃公厚賂周周
命衛(wèi)為侯王夷王命衛(wèi)為侯非也衛(wèi)世家云頃侯厚賂周夷頃公之時(shí)仁人
不遇小人在側(cè)衛(wèi)之變風(fēng)始作曹叔振鐸卒子太
伯脾立卒子仲君平立卒子宮伯侯立卒子孝伯云
立卒子夷伯喜立燕自召公奭九世至惠侯曹夷
伯及燕惠侯元年魯獻(xiàn)公之三十四年也八年厲王十
蔡仲卒子荒伯荒立卒子宮侯立卒子厲侯立卒子
武侯立武侯元年魯獻(xiàn)公之三十五年也九年厲王十
齊丁公呂伋卒子乙公得立卒子癸公慈母立卒子
哀公不辰立荒淫怠慢好田獵政衰齊之變風(fēng)始作
紀(jì)侯譖哀公於周周烹之烹齊哀公公羊傳及史記鄭?詩譜序曰懿王受譛
王之時(shí)詩人作刺謚法保民耆艾曰胡故知胡公壽齊世家皆云周烹哀公而不言何王鄭據(jù)本紀(jì)稱懿
王時(shí)也鄭亦無明文葢約其事而言耳徐廣見史記考自懿王歷孝夷厲始被殺齊變風(fēng)始于哀公則懿
傳?而言夷王烹哀公云夷王時(shí)獻(xiàn)公殺胡公故而立其弟靜是為胡公徙
都薄姑紀(jì)姜姓侯爵或云子爵哀公同母弟山怨胡
公與其黨帥營丘人襲胡公騶馬繻以胡公入貝水
而殺之山自立是為獻(xiàn)公公自立是為獻(xiàn)公九年卒齊世家周夷王時(shí)山殺胡
四年王益嚴(yán)三年王出奔彘是時(shí)周雖未見年厲王子武公立武公九年厲王出奔彘案本紀(jì)厲王三十
安得以夷王時(shí)即位哉在位必踰十八年獻(xiàn)公獻(xiàn)公元年復(fù)都臨菑魯獻(xiàn)公
之三十九年也十三年厲王二宋微子啟卒子微仲衍立
子死立其弟衍殷禮也而宋世家誤以衍為微子之禮記檀弓曰微子舍其孫腯而立衍鄭云曰微子適
弟卒子宋公稽立卒子丁公申立卒子愍公共立卒
弟?公熈立愍公子鮒祀曰我當(dāng)立弒?公而自立
是為厲公卒子厘公舉立晉侯爕卒子武侯寜族
立卒子成侯服人立自唐徙都曲沃卒子厲侯福立
卒子靖侯宜臼立宋厘公及晉靖侯元年魯獻(xiàn)公之
四十年也十四年厲王二秦嬴非子卒子秦侯立秦侯元
年魯獻(xiàn)公之四十一年也十五年厲王二陳胡公滿卒子
申公犀侯立卒弟相公皋羊立卒申公子孝公突立
卒子慎公圉戎立卒子幽公寜立幽公元年魯獻(xiàn)公
之四十四年也十八年厲王二幽公淫荒昏亂游蕩無度國
人傷而刺之陳之變風(fēng)作矣魯獻(xiàn)公五十年卒王厲
四年三十子慎公執(zhí)立公濞立皇甫謐曰獻(xiàn)公立三十六魯世家曰獻(xiàn)公三十二年卒子真
年楚熊渠卒子熊摰紅立卒弟熊延弒而代立卒
子熊勇立熊勇元年魯慎公之元年也十五年厲王三自是
衛(wèi)曹燕蔡齊宋晉秦陳楚之年始可紀(jì)厲王無道淮
夷入?王命虢仲征之不克王好利說榮夷公大夫
芮良夫諌曰夫利百物之所生也天地之所載也而
或?qū)熤浜Χ嘁悠シ驅(qū)熇q謂之盜王而行之其
歸鮮矣榮公若用周必?cái)〖葮s公為卿士諸侯不享
詩之變雅始作王行侈傲國人謗王召公告曰民不
堪命矣王怒得衛(wèi)巫使監(jiān)謗者以告則殺之國人莫
敢言道路以目王喜告召公曰吾能弭謗矣召公曰
是障之也夫民慮之于心而宣之于口成而行之胡
可壅也今王塞下之口而遂上之過恐為社稷憂王
不聴于是國莫敢出言王心戾虐萬民弗忍三年乃
相與畔襲王王出奔彘近榮夷公三十四年王益嚴(yán)史記本紀(jì)厲王三十年好利
好利非一年之事三十年王殺謗者三十四年始道國人莫敢言三年王奔彘案史記厲王以前皆無年
國語無年今從之路以目事不相接王子靜匿召公之宮國人圍之召
公曰昔吾驟諌王王不從是以及此難今殺王子王
其以我為懟而怒乎乃以其子代王子召公周公二
相行政號曰共和公卿相與和而修政事號曰共和厲王在位四十年韋昭曰彘之亂
史記不同案自武王元年己卯至厲王四十年己未汲冢紀(jì)年及魯連子曰共國之伯名和行天子政與
午七十一年共三百五十二年為西周汲冢紀(jì)年曰二百八十一年自共和元年庚申至幽王十一年庚
在位之年獻(xiàn)公三十二年卒三統(tǒng)歷云五十年故共自武王至幽王二百五十七年史記魯世家無伯禽
和元年合當(dāng)真公二十五年而十二諸侯年表共和和元年當(dāng)慎公之七年史記獻(xiàn)公既少十八年則共
二年或伯禽無年故移易不定三統(tǒng)歷武公在位二元年當(dāng)真公十五年或云獻(xiàn)公四十二年誤作三十
后史記與三統(tǒng)歷魯公之年始同年而魯世家云九年年表云十年然西戎因王室之
亂滅秦犬丘大駱之族
共和
元年晉靖侯薨子厘侯司徒立厘侯甚嗇愛物儉不
中禮國人閔之唐之變風(fēng)始作
四年蔡武侯薨子夷侯立楚熊勇薨弟熊嚴(yán)立
七年曹夷伯薨弟幽伯強(qiáng)立
十年陳幽公薨子厘公孝立
十一年宋厘公薨子惠公覸立
十四年厲王崩于彘太子靜長于召公家二相共立
之是為宣王大旱楚熊嚴(yán)有子四人曰伯霜仲
雪叔熊季紃熊嚴(yán)薨伯霜立是為熊霜
宣王
元年召公周公輔王修政法文武成康之遺風(fēng)王命
召公伐平淮夷申伯仲山甫順天下存失理喻徳教
舉遺士海內(nèi)翕然向風(fēng)諸侯復(fù)宗周尹吉甫作詩美
之王不籍千畝虢文公諫曰民之大事在農(nóng)故稷
為大官今欲修先王之緒而棄其大功匱神乏祀困
民之財(cái)將何以求福用民王不聴燕惠侯薨子厘
侯莊立王以秦仲為大夫討西戎始有車馬禮樂
侍御之好國人美之秦人變風(fēng)始作天下大旱
二年曹幽伯弟蘇弒幽伯而代立是為戴伯
三年齊武公薨子厲公無忌立
五年晉厘侯薨子獻(xiàn)侯籍立
六年西戎殺秦仲王召其子五人與兵七千人使伐
西戎破之王予其長子莊公父秦仲及其先大駱犬
丘地即大駱舊居為西垂大夫戎由是少卻楚熊
霜薨三弟爭立仲雪?叔熊逃難於濮季紃立是為
熊紃濮南夷也自二年不雨至于是歲
十年魯慎公薨弟武公敖立
十二年春魯武公與子括戲朝王王愛戲欲立為魯
太子樊仲山父諌曰廢長立少不順不順必犯犯王
命必誅今天子立諸侯而建其少是教逆也若魯從
之而諸侯效之王命將有所壅若不從而誅之是自
誅王命也是事也誅亦失不誅亦失天子其圖之王
卒立之夏武公歸而薨戲立是為懿公齊厲公暴
虐齊人欲立故胡公子乃攻殺厲公胡公子亦戰(zhàn)死
齊人立厲公子赤是為文公誅殺厲公者七十人
十五年衛(wèi)厘侯薨太子余立初余弟和有寵于厘侯
多予之賂和以賂士襲攻余于墓上余入厘侯羨自
殺謚曰共伯和立是為武公武公修康叔之政百姓
和集
十六年晉獻(xiàn)侯薨子穆侯弗生立自曲沃徙都絳
十八年蔡夷侯薨子厘侯所事立
二十一年魯懿公兄括之子伯御與國人攻殺懿公
而自立
二十二年封季弟友于鄭伯爵都咸林王嘗晏起
姜后脫簪珥待罪于永巷使其傅母通言于王曰王
樂色而忘徳失禮而晏起亂之興自婢子始敢請罪
王曰寡人不徳寔?zhàn)陨^非夫人之罪也自是勤于
政事早朝晏罷卒成中興之名
二十三年晉穆侯伐條
二十四年齊文公薨子成公說立
二十六年晉穆侯伐千畝有功初穆侯夫人齊女姜
氏以條之役生太子仇千畝之戰(zhàn)生少子成師晉人
師服曰仇者讎也成師大號成之者也名自命也物
自定也今適庶名反逆晉其能母亂乎
二十七年宋惠公薨子哀公立
二十八年楚熊紃薨子熊咢立宋哀公薨子戴公
立宋政乆衰商之禮樂散亡戴公時(shí)大夫正考父校
商之名頌十二篇于周太師歸以祀其先王
三十年周有馬化為人有兎舞于鎬京
三十二年王伐魯殺其君伯御立懿公弟稱是為孝
公諸侯從是而不睦王欲得國子之能訓(xùn)導(dǎo)諸侯者
樊穆仲曰魯侯肅恭明神敬事耉老賦事行刑必問
遺訓(xùn)而咨于故實(shí)王曰然則能訓(xùn)治其民矣乃命孝
公于夷宮陳厘公薨子武公靈立曹戴伯薨子
惠伯兕立
三十三年王伐太原戎不克齊成公薨子莊公購
立周有馬化為狐
三十四年王征獫狁
三十七年燕厘侯薨子頃侯立楚熊咢薨子熊儀
立是為若敖
三十八年王伐條戎奔戎王師敗績
三十九年戰(zhàn)于千畝王師敗績于姜氏之戎王御?
父曰公仲脫宣王奄父趙造父六世孫王既喪南國
之師乃料民于太原仲山甫諫曰古者不料民而知
其多少且無故而料民天所惡也害于政而妨于后
嗣王卒料之
四十年晉敗北戎于汾隰戎滅姜侯之邑
四十一年王征申戎破之
四十三年晉穆侯薨弟殤叔自立太子仇出奔
四十六年初王將殺其臣杜伯而非其罪伯之友左
儒爭之于王九復(fù)之而王不許王曰汝別君而異友
也儒曰君道友逆則順君以誅友友道君逆則帥友
以違君王怒曰易而言則生不易則死儒曰士不枉
義以從死不易言以求生臣能明君之過以死杜伯
之無罪王殺杜伯左儒死之
王崩子幽王宮湦立
幽王
元年陳武公薨子夷公說立晉穆侯太子仇攻殺
殤叔而自立是為文侯未幾王無道趙奄父之子叔
帶去周如晉事文侯始建趙氏于晉國
二年西周三川皆震伯陽父曰昔伊洛竭而夏亡河
竭而商亾今周德若二代之季矣其川源又塞塞必
竭川竭山必崩國亾不過十年數(shù)之紀(jì)也是歲三川
竭岐山崩初夏之衰也襃人之神化為二龍以同王
庭而言曰余襃之二君也夏后卜殺之與去之止之
莫吉卜請其漦而藏之吉乃布幣而?告之龍亾漦
在櫝而藏之傳郊之及殷周莫之發(fā)也厲王之末發(fā)
而觀之漦流于庭不可除也王使婦人不幃而噪之
化為?黿入于王府府之童妾未既齓而遭之既笄
而孕當(dāng)宣王時(shí)而生不夫而育懼而棄之時(shí)童謠曰
檿弧箕服實(shí)亾周國有夫婦鬻是器者王使執(zhí)而戮
之逃于道而見鄉(xiāng)者后宮童妾所棄妖子夫婦哀其
夜號而取之逸逃于襃襃人襃姁有獄而入于王王
遂置之棄女子出于襃是為襃姒
三年王之后宮見襃姒而嬖愛之襃姒年十四與虢
石父比而譖申后太子周大夫尹氏及祭公導(dǎo)王為
非
四年陳夷公薨弟平公爕立秦莊公三子其長世
父曰戎殺我大父仲我非殺戎王不敢入邑遂讓其
弟為太子自將擊戎莊公薨太子襄公立
六年王命伯士伐六濟(jì)之戎軍敗伯士死之王既
淫亂四夷交侵戎圍犬丘秦世父擊之為戎所虜歲
余復(fù)歸之
八年王以鄭伯友為司徒和集周民周民皆說而便
愛之
九年王竟以虢石父褒姒之譛廢申后及太子宜臼
以襃姒為后其子伯服為太子宜臼出奔申太史伯
陽曰旤成矣無可奈何襃似不好笑王說之萬方故
不笑有宼至則舉烽火大鼓為燧襃姒乃大笑諸侯
悉至至而無?王為是數(shù)舉?火諸侯不信亦不至
襃姒好聞裂繒聲王發(fā)繒裂之以適其意虢石父為
人佞巧善諛好利王以為卿用事専任國人皆怨政
治多邪諸侯或畔王室始騷王嘗為太室之盟戎狄
叛之鄭伯友問于史伯曰王室多故余懼及焉何
所可以逃死史伯曰濟(jì)洛河潁之閑乎其子男之國
虢鄶為大虢叔恃勢鄶仲恃險(xiǎn)君若以周難之故寄
孥與賄不敢不許周亂而?是驕而貪必將背君君
以成周之眾奉辭伐罪無不克矣若克二邑鄔?補(bǔ)
丹依歷華君之土也修典刑以守之可以少固公
曰周其?乎對曰今王棄髙明昭顯而好讒慝暗昧
惡角犀豐盈而近頑童窮固去和而取同凡周存亾
不過三稔矣時(shí)至而求恐無及也鄭伯說乃東寄孥
與賄虢鄶受之十邑皆有寄地虢王季子虢仲之后
國在榮陽南鄰于鄶是為東虢鄶妘姓髙辛火正祝
融黎之后處其?之故墟溱洧之閑周衰鄶君不務(wù)
政事而好絜衣服逍遙游燕國小而迫不能自強(qiáng)于
政治大夫去之鄶之變風(fēng)始作
十一年王欲殺故太子宜臼求之于申申侯弗予王
伐之申侯于鄫人召西夷犬戎攻王王舉烽火征兵
兵莫至遂殺王驪山下戲水虜襃姒并殺鄭桓公盡
取周賂而去諸侯即申立故幽王太子宜臼是為平
王以奉周祀秦襄公衛(wèi)武公將兵救周平戎戰(zhàn)甚力
有功鄭人立桓公子掘突是為武公幽王之末日暈
再重內(nèi)赤外青有一黒畫上下通在日中?；癁榛?br />羊化為狼
劉恕曰汲冢紀(jì)年曰幽王死申侯魯侯許文公立
平王于申虢公翰立王子余二王并立余為晉文
侯所殺是為攜王案左傳攜王奸命杜預(yù)曰攜王
謂伯服也古文作伯盤皆與舊史不同
初編,史部,資治通鑒外紀(jì),卷第四
資治通鑒外紀(jì)卷第四
宋京兆萬年劉
周紀(jì)二荒落凡一百一十九年起重光恊洽盡屠維大
平王
元年王以西都偪戎晉文侯鄭武公秦襄公夾輔王
徙居?xùn)|都王城王勞晉鄭賜之盟質(zhì)曰世相起也命
晉文侯為侯伯賜秬鬯圭瓚封秦襄公為諸侯賜岐
以西之地曰戎無道侵奪我岐豐秦公逐戎即有其
地與誓封爵之襄公于是始國與諸侯通使聘享之
禮自以為居西垂主少皥之神作西畤祠白帝其牲
用駵駒黃牛羝羊各一初鄭桓公將襲鄶先問鄶
之豪杰良臣辯智果敢之士盡書其官爵名姓擇鄶
之良田賂之設(shè)壇場郭門之外而埋之釁之以雞豭
若盟狀鄶君以為內(nèi)難盡殺其良臣至是武公取史
伯所云虢鄶十邑之地前華后河右洛左濟(jì)主芣騩
而食溱洧為鄭國焉武公代父為周司徒善于其職
國人宜之鄭之變風(fēng)始作周室衰?諸侯強(qiáng)并弱齊
秦晉漸大政由方伯王室之尊與諸侯無異其時(shí)詩
不能復(fù)雅謂之王國變風(fēng)
二年邢侯大破北戎魯孝公薨子恵公弗湟立
四年燕頃侯薨子哀侯立
五年宋戴公薨子武公司空立秦襄公伐戎至岐
薨子文公立
六年燕哀侯薨子鄭侯立秦文公居西垂宮
七年楚若敖薨子熊坎立是為霄敖
九年楚厘侯薨子共侯興立秦文公東獵至汧渭
之?曰昔周邑我秦嬴于此后卒獲為諸侯乃因非
子舊虛而營邑之
十一年蔡共侯薨子戴侯立曹恵伯薨子石甫立
其弟武殺石甫而代立是為繆公
十三年初衛(wèi)武公年九十有五猶箴儆于國曰自卿
以下至于師長士茍?jiān)诔邿o謂我老耄而舍我必
恭恪于朝朝夕以交戒我聞一二之言必誦志而納
之以訓(xùn)導(dǎo)我在輿有旅賁之規(guī)位寧有官師之典倚
幾有誦訓(xùn)之諫居寢有褻御之箴臨事有瞽史之導(dǎo)
宴居有師工之誦史不失書朦不失誦以訓(xùn)御之于
是乎作懿戒以自儆也衛(wèi)人頌其徳為賦淇澳武公
薨子莊公楊立楚霄敖薨子熊眴立是為蚡冒
十四年曹繆公薨子桓公終生立
十五年秦文公作鄜畤用三牢郊祭白帝而雍旁故
有吳陽武畤雍東有好畤皆廢無祠或曰自古以雍
州積髙神明之隩故立畤郊上帝諸神祠皆聚葢黃
帝時(shí)嘗用事雖晩周亦郊焉其語不經(jīng)見搢紳者不
道
十六年陳平公薨子文公圉立
十八年秦初有史以紀(jì)事
二十年初杞東樓公生西樓公西樓公生題公題公
生謀娶公當(dāng)厲王時(shí)是歲薨子武公立杞之年始可
紀(jì)
二十一年蔡戴侯薨子宣公考父立秦文公伐戎
戎?jǐn)∽吖罩苡嗝裼兄刂玲詵|獻(xiàn)之周
二十三年初宋武公之世鄋瞞伐宋司徒皇父帥師
御之?dāng)〉矣陂L丘獲長狄縁斯鄋瞞長狄國名防風(fēng)
氏之后武公薨子宣公力立
二十四年秦文公獲若石于陳倉北阪城以一牢祠
之其神或歳不至或歳數(shù)來來也常以夜光輝若流
星從東南來集于祠城若雄雉其聲殷殷云野雞夜
鳴命曰陳寶
二十五年秦初有三族辠晉文侯薨子昭侯伯立
自綘徙都翼
二十六年晉始亂封文侯季弟成師于曲沃是為桓
叔曲沃大于翼桓叔時(shí)年五十八好徳靖侯庻孫欒
賓傅之晉國之眾皆附君子曰晉之亂其在曲沃矣
末大于本而得民心不亂何待陳文公薨長子桓
公鮑立
二十七年初鄭武公嘗欲伐胡以女娶胡君因問羣
臣吾欲用兵誰可伐者大夫闗其思曰胡可伐武公
怒曰胡兄弟之國奈何伐之戮闗其思胡君以為親
已不設(shè)備鄭人襲胡取之武公薨子莊公寤生立
二十八年鄭莊公封弟叚于京謂之京城太叔
三十年楚蚡冒薨子熊通殺太子而代立是為武王
或云熊通蚡冒弟也
三十二年晉大臣潘父弒昭侯納曲沃桓叔桓叔欲
入翼晉人發(fā)兵攻之桓叔敗歸晉人誅潘父立昭侯
子平是為孝侯
三十六年衛(wèi)莊公薨子桓公完立
三十八年衛(wèi)桓公庻弟州吁驕奢公絀之州吁出奔
四十年齊莊公薨子厘公祿父立晉曲沃桓叔卒
子莊公鱔立
四十一年晉不雨雪
四十二年燕鄭侯薨子繆侯立宋宣公病謂其弟
和曰父死子繼兄死弟及天下通義也我其立和和
三讓而受之公薨和立是為穆公狄攻翼至于晉
郊
四十七年晉曲沃莊伯攻翼弒孝侯晉人攻莊伯莊
伯復(fù)入曲沃晉人立孝侯子郄為晉侯自是曲沃強(qiáng)
于晉
四十八年晉無云而雷初魯恵公使宰讓請郊廟
之禮于天子王使史角徃魯公止之其后在魯恵
公敗宋師于黃恵公長庶子息姑娶于宋宋女至
而好公奪而自妻之生子允登宋女為夫人公薨魯
人立息姑是以隱公
劉恕曰春秋隠公不書即位左氏曰攝也公羊曰
隠長又賢諸大夫扳隠而立之凡隱之立為桓立
也谷梁曰君之不取為公將以讓桓也夫非己有
而緫其事謂之?dāng)z已有之而推與人謂之讓攝則
非讓讓則非攝也恵公愛少子立為太子公薨國
人不與而立隠公隠承襲有國嘗曰先君有太子
矣吾將讓焉雖有是語非誠而偽眷戀君位莫能
踐言桓公傒望十年隱不推避羽父伺其間隙遂
成簒奪虛詞兆禍隱實(shí)為之桓公立而曰隠攝也
久不歸政而吾取之后世惑焉春秋誅意故不書
即位謂之公而無異辭明其當(dāng)立也左氏取桓之
說則曰隠攝公羊谷梁信隠詐妄乃曰讓國俱失
之也
四十九年夏四月鄭太叔段叛莊公伐之五月辛丑
太叔出奔共衛(wèi)州吁求與之友衛(wèi)伐鄭取廩延
冬十月鄭以王師虢師伐衛(wèi)虢文王弟虢叔之后是
為西虢
五十年夏莒入向莒嬴姓少皥之后武王封茲輿期
于莒初都計(jì)后徙莒向姜姓魯司空無駭入極極
附庸國或云戎邑冬鄭伐衛(wèi)是時(shí)周既陵遲戎逼
諸夏自隴山以東及乎伊洛往往有戎于是渭首有
狄豲封冀之戎涇北有義渠之戎洛川有大荔之戎
渭南有驪戎伊洛間有楊拒泉皋之戎潁首以西有
蠻氏之戎
五十一年春三月壬戌王崩太子泄父蚤死立其子
林是為桓王秋宋穆公疾立兄宣公子與夷曰吾
不可以負(fù)宣公八月庚辰公薨與夷立是為殤公
桓王
元年春衛(wèi)州吁收聚亡人襲殺桓公自立為衛(wèi)君夏
宋陳蔡衛(wèi)伐鄭秋魯?諸侯復(fù)伐鄭敗之九月衛(wèi)人
殺州吁冬十二月立桓公弟晉是為宣公郕侵衛(wèi)
二年春曲沃莊伯以鄭邢伐翼王使尹氏武氏助之
晉侯奔隨夏四月鄭侵衛(wèi)衛(wèi)以燕師伐鄭六月鄭
敗燕于北制南燕姞姓伯爵黃帝之后曲沃叛王
秋王命虢公伐曲沃而立晉侯子光是為哀侯衛(wèi)
入郕九月邾鄭以王師伐宋邾曹姓武王封陸終
第五子安苗裔挾為附庸居邾自挾至邾子克儀父
十二世始見于春秋冬十二月宋伐鄭是歳秦
文公太子卒賜謚竫公立其長子為太子
三年春晉人逆晉侯郄于隨納諸鄂晉人謂之鄂侯
夏五月庚申鄭侵陳秋宋取鄭長葛
四年春滕侯薨秋七月魯伐邾是歳秦文公薨
太子寧公立年十歲晉曲沃莊伯卒子稱立
五年蔡宣公薨子桓侯封人立
六年春三月癸酉魯大雨霖庚辰大雨雪夏鄭伐
宋冬北戎侵鄭十一月甲寅鄭敗戎是歲秦寧
公徙居郿之平陽伐蕩社
七年夏五月齊魯鄭伐宋六月壬戍魯敗宋于菅鄭
伯入郜及防皆歸于魯秋七月宋衛(wèi)入鄭蔡人從
之伐戴八月壬戍鄭圍戴戴國也九月戊寅鄭入
宋冬齊鄭入郕是歲秦與亳戰(zhàn)亳王奔戎遂滅
蕩社或云西夷國也
八年秋七月齊鄭魯伐許壬午入許許莊公奔衛(wèi)鄭
莊公奉許莊公之弟許叔居許東偏許姜姓與齊同
祖武王封文叔于許以奉太岳之祀文叔之后曰徳
男曰伯封曰孝男曰靖男曰康男曰武公曰文公興
父曰莊公茀莊公之后桓公鄭疑即許叔也息伐
鄭敗還息姬姓冬十月鄭以虢師伐宋壬戌敗宋
魯公子翚諂謂隠公曰百姓便君君其遂立吾靖
為君殺允君以我為相隠公不許翚懼允聞而誅之
反譖公于允曰公欲去子子其圖之請為子殺公允
許諾十一月公祭鐘巫館于寪氏壬辰翚使人殺公
于寪氏而立允是為桓公
九年秋魯大水是歲燕繆侯薨子宣侯立
十年春宋華父督弒殤公召穆公子馮于鄭而立之
是為莊公秋九月魯入?
十一年春晉曲沃伯稱伐翼韓萬御戎獲晉哀侯及
欒共叔晉人立哀侯子是為小子侯曲沃伯止欒共
叔曰茍無死吾以子見天子令子為上卿制晉國之
政辭曰民非父不生非君食不長非師教不知故壹
事之唯其所在則致死焉從君而貳君焉用之遂斗
而死初武王子封于韓宣王時(shí)為侯伯平王時(shí)為晉
所滅韓萬曲沃桓叔之子食邑于韓以韓為氏萬孫
曰簡是為定伯簡生武子子輿或云萬生求伯求伯
生子輿欒共叔欒賓子也冬芮伯萬之母芮姜逐
芮伯出居于魏芮魏皆姬姓魏者舜禹所都之地南
枕河曲北渉汾水與秦晉鄰國日見侵削平桓之世
魏之變風(fēng)始作后為晉獻(xiàn)公所滅
十二年秋秦侵芮敗還冬王師春師圍魏取芮伯
而東之是歲曲沃伯稱弒晉哀侯
十三年春正月陳桓公薨弟佗殺太子免而自立
秋王以諸侯代鄭王卒大敗鄭射王中肩魯大雩
是歲戎逆芮伯于郟
劉恕曰西周昭王始衰穆王盤游無度共懿孝夷
陵遲至厲王而大壤宣王修振綱紀(jì)天下翕然宗
周幽王無道平王東遷晉鄭夾輔諸侯賓從自桓
王伐鄭師敗王傷天子威令下同列國吳楚越本
南裔小國迭為盟主而東周之王無中主之才歴
二十世至赧王卒不振而亡滅詩云不吊昊天亂
靡有定式月斯生俾民不寕言天下之亂月益甚
也
十四年春楚武王侵隨隨曰我無罪楚曰我蠻夷也
今諸侯皆叛相侵或相殺我有敝甲欲以觀中國之
政請王室尊吾號隨人請周尊楚周不從隨姬姓
夏北戎伐齊鄭救齊六月敗戎是歲蔡人殺陳侯
佗桓公子躍蔡出也蔡人立躍是為厲公
十五年冬曲沃伯稱誘殺晉小子侯
十六年夏楚伐隨敗之隨侯逸秋楚熊通怒曰吾先
鬻熊文王師也成王舉我先公居楚蠻夷皆率服而
王不加位我自尊耳乃自立為武王與隨人盟而去
楚始開濮地而有之冬王命虢仲伐曲沃立晉哀
侯弟緡為晉侯是歲杞武公薨子靖公立秦寧
公立伐蕩氏取之公薨庻長弗忌威壘三父廢太子
而立公少子為君年五歲是為出子出子母魯姬與
太子異母
十七年夏楚及巴伐鄧敗之巴姬姓鄧曼姓秋虢
仲芮伯梁伯荀侯賈伯伐曲沃梁嬴姓荀賈皆姬姓
十八年春曹桓公薨太子莊公射姑立虢大夫詹
父以王師伐虢夏虢公出奔虞秋春納芮伯萬于
芮虞公弟虞叔伐虞虞公出奔共池冬齊衛(wèi)鄭
伐魯
十九年春鄖人將與隨絞州蓼伐楚楚敗鄖于蒲騷
鄖絞州蓼皆近楚小國州姜姓蓼皋陶之后偃姓
初鄭莊公娶鄧曼生太子忽又娶宋雍氏女曰雍姞
生突夏莊公薨昭公忽立宋莊公誘執(zhí)鄭卿祭仲使
立突祭仲許之以突歸秋九月丁亥昭公奔衛(wèi)己亥
立突是為厲公初衛(wèi)宣公為太子伋取于齊女而
美公奪之生壽及朔朔與其母愬伋于公公令伋之
齊使賊先待于隘而殺之壽知之以告伋使去之伋
曰君命也不可以逃壽竊其節(jié)而先徃賊殺之伋至
曰君命殺我壽有何罪賊又殺之宣公乃立朔為太
子
二十年冬魯鄭伐宋楚伐絞敗之是歲陳厲公
薨子完不得立立公弟林是為莊公衛(wèi)宣公薨太
子恵公朔立
二十一年春楚伐羅為羅所敗羅熊姓鄭以紀(jì)魯
及齊宋衛(wèi)燕戰(zhàn)
二十二年秋八月壬申魯御廩災(zāi)冬宋以諸侯伐
鄭敗之取牛首齊僖公子諸兒糾小白小白母衛(wèi)女
也公使鮑叔牙傅之鮑叔曰君知臣之不肖臣知棄
矣召忽曰吾觀小白必不為后颕上人管仲夷吾曰
不然國人惡糺之母以及糺而憐小白之無母諸兒
長而賤事未可知也是歲僖公薨襄公諸兒立燕
宣侯薨桓侯立徙都臨易秦庻長三父等令人賊
殺出子復(fù)立寕公故太子是為武公
二十三年春鄭厲公患祭仲専欲殺之不克夏厲公
出奔蔡祭仲迎昭公六月乙亥入鄭許叔入于許
秋鄭厲公因櫟人殺檀伯而居櫟冬諸侯伐鄭
昭公出獵射殺昭公于野祭仲與渠彌不敢入?yún)柟?br />更立昭公弟公子亹為君無謚號謂之子舋是歲
秦討庶長三父等弒出子罪夷其族
三年春魯桓公及夫人文姜如齊齊襄公通其妹文
姜桓公謫之以告夏四月丙子齊饗公公醉齊使公
子彭生抱桓公因折其脅桓公死于車魯人立太子
同是為莊公齊豎曼曰彭生無盡言而?行力成吾
君之禍以構(gòu)二國之怨其得免乎未幾魯人告于齊
請得彭生以除丑齊人殺彭生齊襄公為公子時(shí)
嘗與鄭子亹?鬬相仇秋襄公師于首止?諸侯祭
仲請子亹無行子亹曰齊強(qiáng)而突居櫟不往即帥諸
侯伐我納突往何遽必辱我不如往髙渠彌相祭仲
稱疾不行子亹至不謝齊襄公襄公怒伏甲殺子亹
轘髙渠彌祭仲逆子亹弟公子?jì)胗陉惗⒅菫?br />鄭子儀周公黑肩欲弒莊王而立王弟克辛伯告
王王殺周公克奔燕
四年陳莊公薨少弟宣公杵臼立
五年宋莊公薨子閔公?立
六年春齊魯伐衛(wèi)夏五月?桓王秋紀(jì)季以酅
入齊紀(jì)于是乎始判是歲燕桓侯薨子莊公立
七年春周召隨侯數(shù)以立楚為王楚武王怒隨背已
三月伐隨武王薨兵罷子文王熊貲立始都郢紀(jì)
侯不能下齊以與紀(jì)季夏紀(jì)侯大去其國違齊難也
八年冬諸侯伐衛(wèi)納恵公
九年夏衛(wèi)恵公入衛(wèi)誅左右公子衛(wèi)君黔牟奔周
冬楚文王伐申還伐鄧申姜姓伯爵是歲秦武公
伐邽冀戎初縣之
十年夏恒星不見星隕如雨秋魯無麥苗是歲
秦初縣社鄭滅小虢
十一年夏魯及齊圍郕郕降于齊齊襄公誅殺不
當(dāng)淫于婦人數(shù)欺大臣政令無常羣弟恐禍及鮑叔
牙奉公子小白奔莒冬十二月齊大夫連稱管至父
弒襄公立公季父夷仲年之子公孫無知管夷吾
召忽奉公子紏奔魯
十二年春齊大夫雍廩殺無知告齊人曰無知弒君
自立臣謹(jǐn)行誅唯大夫更立公子之當(dāng)立者公子小
白自少好善大夫髙傒及國人陰召小白于莒小白
曰管仲知召忽強(qiáng)武我不得入也鮑叔曰事若不濟(jì)
老臣死之公子猶免也夏魯聞無知死亦發(fā)兵送公
子紏使管仲別將兵遮莒道射中小白帶鉤小白佯
死以誤管仲已而載溫車中馳行管仲使人報(bào)魯魯
送紏者行益遲六日至齊小白先入髙傒立之是為
桓公發(fā)兵拒魯秋與魯戰(zhàn)于干時(shí)魯兵敗走桓公使
鮑叔為宰辭曰臣君之庸臣也幸得從君君竟以立
使不凍餒君之賜也君將治齊髙傒叔牙足矣君若
欲伯王非管夷吾不可其所居之國國必重寛恵柔
良忠信結(jié)于百姓制禮義可法于四方?jīng)Q獄折中執(zhí)
枹鼓于軍門士卒賈勇五者臣皆不如夫管子民之
父母也將治其子不可棄其父母公曰夷吾射寡人
中鉤而濵于死鮑叔曰君若宥而反之猶是也魯致
政于夷吾則能弱齊矣不受必將殺之公曰夷吾受
魯之政乎鮑叔曰夷吾欲定齊國之社稷必不受也
君亟迎之公曰施伯魯之謀臣也知吾將用之必不
予我鮑子曰君遺魯書曰子紏兄弟弗忍誅請殺之
召忽管仲讎也請得而甘心醢之不然將圍魯施伯
謂魯莊公曰此非欲戮之管子天下之才也所在之
國必得志于天下令彼在齊長為魯國憂矣不如殺
而以其尸授之莊公殺子紏于生竇將殺管仲齊使
者請?jiān)还丫舨簧弥葬哂趪鵀榱t臣戮是君
與寡君之賊比非敝邑所請也使臣不敢受命莊公
許之使吏鞹其拳膠其目盛之以鴟夷置之車中以
予之召忽謂管仲曰殺君而用吾身是再辱我也子
為生臣忽為死臣生者成名死者成行子其勉之遂
自殺鮑叔迎受管仲及堂阜而稅桎梏比至三釁三
浴之齊祓而見桓公公問曰社稷可定乎對曰伯王
可定也公曰吾不敢至于此定社稷而已管仲曰君
免臣于死臣之幸也若祿齊國之政而不死紏也臣
不敢走出至門公反之曰伯可勉乎管仲再拜曰君
承伯臣敢不承命桓公問曰先君襄公不聴國政唯
女是崇田狩畢弋戎士凍餒吾恐社稷之不血食也
為此若何對曰圣王參其國而伍其鄙定民之居成
民之事四民勿使雜處士就閑燕工就官府商就市
井農(nóng)就田野制國為二十一鄉(xiāng)工商之鄉(xiāng)六士鄉(xiāng)十
五公及國子髙子皆帥五鄉(xiāng)參國起案以為三官臣
立三宰工立三族市立三鄉(xiāng)澤立三虞山立三衡公
曰吾欲修政以干時(shí)管子曰國未安宜修舊法擇其
善者而用之滋無財(cái)而敬百姓桓公曰國安矣其可
乎管仲曰未可公曰吾士不練吾兵不實(shí)請修兵管
子曰內(nèi)奪民用士勸于勇亂之本也外犯諸侯民多
怨也齊國危矣公不聴令四封之內(nèi)修兵闗市之征
侈之以勇授祿鮑叔謂管仲曰國彌亂如何管仲曰
國中之政夷吾為焉未有敢犯者既而朝之爭祿刎
頸者不絶鮑叔曰母乃害乎管仲曰此皆貪民也諸
侯之為義者莫肯入齊齊之為義者莫肯仕此夷吾
所患也管仲謂公曰與其厚于兵不如厚于人君若
正卒伍修甲兵則大國小國皆有守御之備君若欲
速得志于天下諸侯作內(nèi)政而寓軍令焉分齊國為
三軍田獵因以賞罰管子制五家為軌十軌為里四
里為連十連為鄉(xiāng)五人為伍軌長帥之五十人為小
戎里有司帥之二百人為卒連長帥之二千人為旅
鄉(xiāng)良人帥之五鄉(xiāng)一帥故萬人為一軍卒伍定乎里
而軍政成乎郊連其什伍居處同樂死生同憂旤福
共之故夜戰(zhàn)則其聲相聞晝戰(zhàn)則其目相見緩急足
以相死君有此教士三萬人以誅無道以屏周室天
下莫之能御鄉(xiāng)長進(jìn)賢使役官官長期而書伐選其
官之賢者而用之公召與之語訾相其質(zhì)而授之升
以為上卿之佐謂之三選公曰伍鄙若何管子曰相
地而衰征則民不移公曰定民之居若何管子曰制
鄙三十家為邑十邑為卒十卒為鄉(xiāng)三鄉(xiāng)為縣十縣
為屬五屬立五大夫正月之朝五屬大夫復(fù)事?lián)窆?br />
功者而謫之蔽明蔽賢下比者皆有罪公曰吾欲籍
于臺雉樹木六畜及籍于人如何管子曰此隱情也
唯官山海為可海王之國謹(jǐn)正鹽筴則百倍歸于上
人無以避數(shù)也鐵官之?dāng)?shù)及其余輕重凖此而行舉
臂勝事無不服籍政既成矣以守則固以征則強(qiáng)公
曰吾欲從事于諸侯可乎管子曰鄰國未親也反其
侵地?zé)o受其資以安四鄰為游士八十人多其資幣
使周游于四方擇其淫亂者而先征之公曰齊國寡
甲兵管子曰制重罪贖以犀甲一?輕罪贖以鞼楯
一?小罪謫以金分訟而不勝者出一束箭乃矯箭
為矢鑄金為刃甲兵大足公曰吾欲誅大國之不道
者管仲曰愛四封之內(nèi)而后可以惡竟外之不善者
安卿大夫家而后可以危救敵之國賜小國地而后
可以誅大國之不道者舉賢良而后可以廢慢法鄙
賤之民先王必有置也而后有廢必有利也而后有
害桓公大說將相管仲對曰斧鉞之人幸屬?領(lǐng)非
臣之任也公固授之管仲受相三日公曰寡人有大
邪三好田好酒好色可以為國乎對曰惡則惡矣然
非急也人君唯僾與不敏為不可僾則亾眾不敏則
不及事公曰吾子就舍異日圖之對曰何待異日隰
朋聰明徢給可令為東國賓胥無堅(jiān)強(qiáng)以良可以為
西土衛(wèi)國之教危以傳公子啟方可游于衛(wèi)魯好邇
而訓(xùn)于禮公子舉可游于魯楚巧文以利不立大義
而好小信曹孫宿可游于楚行三使者結(jié)三國之交
而后退桓公郊迎客寧戚飯牛于車下?lián)襞＝潜?br />而商歌公聞之曰非常人也命后車載之賜之衣冠
明日與之語公大說將任之羣臣曰客衛(wèi)人去齊五
百里不若使人問之固賢人也任之未晩公曰問之
恐其有小惡以小惡而忘其大美此所以失天下士
也且人固難全宜用其長遂授之以政管仲相三月
請論百官曰進(jìn)退閑習(xí)臣不如隰朋請立為大行藝
粟盡地利臣不如寗戚請立為大司田三軍之士視
死如歸臣不如王子城父請立為大司馬決獄折中
臣不如賓胥無請立為大理進(jìn)諫不避死亾臣不如
東郭牙請立為大諫五子可治國強(qiáng)兵矣公令皆任
其事受令于管子管子曰今天子?弱聘享不上公
其弱強(qiáng)繼絶帥諸侯以起周室公曰善管仲又請賞
于國以及諸侯諸侯行事善者以重幣賀之其臣諫
而善者以璽問之齊有龍鬬管仲謂桓公曰天使使
者臨君之郊請使大夫飭左右?服祭之天下聞之
曰神哉齊侯天使使者臨其郊不待舉兵而朝者八
諸侯此乘天威而動天下也故知者役使鬼神而愚
者信之
劉恕曰古之長民者興事動作必謀于眾廢置遷
徙悉因人心愚者難與慮始黔首信惑靈怪故圣
人設(shè)鬼神以懼之為卜筮以斷之以神道設(shè)敎而
天下服矣泥者為之舍棄人事専信詭譎以管仲
之知因齊眾以威諸侯可也佗人則近于罔矣葢
明于天地之性不可惑以神怪知萬物之情不可
罔以非類也
桓公立政去食肉之獸食粟之鳥系罝之罔三舉而
百姓說
十三年春齊桓公曰魯與寡人近其?宋也疾寡人
將誅焉管仲曰有土之君不勤于兵不忌于辱不輔
其過則社稷安不然則危公不聴興師伐魯莊公逆
戰(zhàn)敗齊于長勺夏六月齊宋伐魯魯敗宋于乘丘
秋九月楚敗蔡于莘虜蔡哀侯以歸已而釋之楚
強(qiáng)陵江漢間小國小國畏之初齊桓公亡過譚譚
無禮及其入也諸侯皆賀譚又不至冬齊伐譚譚子
奔莒
十四年夏宋侵魯敗還秋宋大水
十五年秋宋南宮萬弒閔公立公子游為君冬十月
蕭叔大心及宋之諸公子共擊殺萬之子牛殺子游
而立閔公弟御說是為桓公萬奔陳宋人請于陳醢
之是歲王崩子厘王胡齊立鄭祭仲卒
厘王
元年春齊桓公?諸侯于北杏遂人不至夏齊滅遂
初齊桓公敗于長勺曰吾兵尚少吾參圍之安能
圉我乃修兵同甲十萬車五千乘謂管仲曰吾士既
練吾兵卽多寡人欲服魯管仲喟然嘆曰齊國危矣
君不競于徳而競于兵天下之國帶甲十萬者不鮮
吾欲發(fā)小兵以服大兵內(nèi)失吾眾諸侯設(shè)備吾入設(shè)
詐國欲無危得乎公不聴伐魯魯不敢戰(zhàn)去國五十
里而為之闗請比闗內(nèi)以從于齊齊亦母得侵魯桓
公許諾冬魯人請盟于柯曰魯小國也固不帶劔今
而帶劔是交兵聞于諸侯君不如已請去兵桓公曰
諾令從者母以兵魯莊公好力魯人曹劌以勇力進(jìn)
管仲諫曰曹劌堅(jiān)強(qiáng)以忌不可以約取也桓公不聽
莊公曹劌俱懐劔至壇上莊公左摶桓公右抽劍自
承曰魯國去境數(shù)百今去境五十里惟死而已均之
死也戮死于君前管仲鮑叔進(jìn)曹劌按劍當(dāng)兩階之
間曰魯城壞壓齊境二君將改圖無有進(jìn)者管仲曰
君歸侵地以汶為境桓公許諾退而欲倍其約管仲
曰貪小利以自快棄信于諸侯不如與之乃割曹劌
三戰(zhàn)所亡地盡復(fù)予魯桓公歸而修于政不修兵革
自圉辟人以過弭師是歲?靖公薨子共公立
二年夏單伯?諸侯伐宋鄭厲公自櫟侵鄭獲大
夫甫瑕要以求入瑕許之六月甲子瑕殺子儀而納
厲公厲公即位謂甫瑕曰子事君有二心瑕曰重徳
不報(bào)誠然哉遂誅之楚滅息秋七月楚入蔡
三年春齊桓公始伯楚亦始大秋諸侯為宋伐郳
郳邾挾之后夷父顏有功于周其子友別封為附庸
居郳曾孫犂來始見春秋附從齊桓公以尊周室命
為小邾子鄭侵宋是歲曲沃伯稱伐晉侯緡滅
之盡以其寶器賂獻(xiàn)于周復(fù)徙都絳
四年夏諸侯伐鄭秋楚伐鄭冬王使虢公命曲
沃伯以一軍為晉侯列為諸侯通在曲沃即位三十
八年矣是歲秦武公薨初以人從死從死者六十
六人子白不立封平陽立其弟徳公邾子克薨子
瑣立
五年王崩子恵王閬立晉武公薨子獻(xiàn)公詭諸立
秦徳公卜居雍后子孫飲馬于河遂都雍雍之諸
祠自此興用三百牢于鄜畤
恵王
元年夏魯莊公追戎于濟(jì)西秋魯有?冬巴伐
楚是歲秦徳公初作伏祠磔狗邑四門以御蠱災(zāi)徳
公薨長子宣公立
二年春楚文王御巴大敗于津還伐黃敗之及湫有
疾曰常侍筦蘇數(shù)犯我以義違我以禮與處則不安
曠之而不榖得焉當(dāng)及吾身爵之乃進(jìn)為五大夫又
曰申侯伯善持養(yǎng)吾意吾所欲則先為之與處則安
曠之而不谷?焉當(dāng)及吾身逺之于是送而行之夏
六月庚申王薨子熊囏立是為杜敖黃嬴姓秋周
大夫邊伯等五人作亂奉莊王子子頹伐王不克子
頹奔衛(wèi)衛(wèi)燕伐周冬立子頹
三年夏恵王奔鄭之櫟冬鄭厲公見虢公謀納王
虢公許之
四年夏鄭虢同伐王城王歸京師殺子頹及五大夫
五月鄭厲公薨子文公?立是歲?共公薨子徳
公立或云恵公
五年初陳宣公娶陳女生太子御冦后有嬖姬生子
款欲立之春殺御冦御冦素愛厲公子完完懼?jǐn)?br />奔齊為工正食菜于田或?yàn)樘锸掀浜笸曜渲u敬仲
是歳楚杜敖欲殺其弟熊頵頵奔隨與隨襲殺杜
敖而伐立是為成王晉獻(xiàn)公卜伐驪戎史蘇占之
曰勝而不吉公伐克驪戎滅驪子獲驪姬以歸立為
夫人與其娣皆有寵公謂史蘇曰克國得妃吉孰大
焉史蘇曰君亦樂其吉而備其?臣之不信國之福
也出告大夫曰晉以男戎勝戎戎必以女戎勝晉寡
徳而安俘女又增其寵雖當(dāng)三季之王亾無日矣郭
偃曰?口之亂不過三五挾小鯁也可以小戕而不
能?國懼則甚矣亡猶未也秦宣公作宻畤于渭
南祭青帝
六年夏魯莊公如齊觀社曹劌諫曰齊棄太公之法
而觀民于社君為是舉而徃觀之何以訓(xùn)民天子祀
上帝諸侯?之受命焉諸侯祀先王先公卿大夫佐
之受事焉不聞諸侯相?祀也公不聽遂行晉桓
莊之族偪獻(xiàn)公與士蒍謀去之秋魯?shù)せ笇m楹
是歳曹莊公薨子僖公夷立楚成王初即位布徳
施恵結(jié)舊好于諸侯楚地千里使人獻(xiàn)天子天子賜
胙曰鎮(zhèn)爾南方夷越之亂無侵中國
七年春魯刻桓宮桷匠師慶言于莊公曰圣王公之
先封者遺后人之法使無?于惡其為后世昭前之
令聞也先君儉而君侈令徳替矣魯莊公娶于齊
秋夫人哀姜至公使宗婦覿用幣宗人夏父展曰非
故也公曰君作故對曰君作而順則故之逆則書其
逆也臣懼書于后不敢不告是時(shí)戎間在中國與
諸夏盟?伊洛戎強(qiáng)東侵魯及曹
八年夏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秋魯大水晉城
聚處羣公子冬晉獻(xiàn)公圍聚盡殺羣公子是歳衛(wèi)
惠公薨子懿公赤立
九年夏晉城絳以深其宮晉公子亾奔虢秋冬虢
再侵晉
十年冬王使召伯廖賜齊桓公命桓公嘗謂管仲
曰寡人之有仲父也猶飛鴻之有羽翼也濟(jì)大水之
有舟檝也對曰齊國百姓公之本也人憂饑而稅斂
重人懼死而刑政險(xiǎn)人傷勞而舉事不時(shí)桓公曰聞
命矣明日朝于太廟之門定令于百吏稅者百一鍾
田二歳而稅一歳饑?而稅市書而不賦澤梁時(shí)縱
孤?不刑近者示以忠信逺者示以禮義公將東游
管仲曰先王之游也春出原農(nóng)事之不本者謂之游
秋出補(bǔ)人之不足者謂之夕師行而糧食其民者謂
之亾從樂而不反者謂之荒桓公命曰寶法管仲復(fù)
于公曰無翼而飛者聲也無根而固者情也無方而
富者生也任之重者莫如身涂之畏者莫如口期而
逺者莫如年公問治民于管仲對曰牧民者必知其
疾憂之以徳勿懼以罪勿止以力桓公嘗之平陵見
年老而自飬者公問其故對曰有之九人家貧無以
妻之傭而未返也公取外御者五人妻之管仲曰公
待所見而施恵則齊國之有妻者少矣公曰若何管
仲曰令丈夫二十而室女子十五而嫁桓公嘗田
于麥丘見邑人問其年對曰八十三矣公曰美哉壽
乎子以子之壽祝寡人麥丘人曰祝主君甚壽金玉
是賤以人為寳公曰至徳不孤善言必再吾子其復(fù)
之曰祝主君無惡下問賢者在傍諫者得入公曰善
哉言必三曰無使羣臣百姓得罪于吾君亦無使吾
君得罪于羣臣百姓公怫然作色曰吾聞子得罪于
父臣得罪于君未聞君得罪于臣也子更之邑人曰
子得罪于父可因姑姊叔父而解臣得罪于君可因
便僻左右而謝昔桀得罪于湯紂得罪于武王此君
得罪于臣孰為謝而赦之公曰寡人得吾子于此社
稷之福也扶而載之自御以歸禮之于朝封之以麥
丘而議政焉桓公出游于野見亾國故城問于野
人對曰郭氏之墟公曰郭氏曷為而墟野人曰善善
而惡惡公曰人之善行也何為而亾野人曰善善而
不能行惡惡而不能去是以亾也公歸以語管仲管
仲曰其人為誰公曰不知管仲曰君亦一郭氏也于
是公招野人而賞之昔郭君出亾謂御者曰吾渴欲
飲御者進(jìn)清酒曰吾饑欲食御者進(jìn)脯梁糗君曰何
備也御者曰臣儲之為君之出亾而道饑渴也君曰
子知吾且亾何以不諫御者曰君喜?而惡至言臣
恐先郭亾是以不諫郭君作色而怒御者轉(zhuǎn)其詞曰
天下無賢而君獨(dú)賢而君獨(dú)賢是以亾也君伏軾而
喜枕御膝而寢御易以土而亾去郭君身死中野為
虎狼所食
十一年春齊伐衛(wèi)敗之晉獻(xiàn)公太子申生及秦穆
公夫人母曰齊姜早死重耳母翟之狐氏女也其女
弟生夷吾獻(xiàn)公子八人申生重耳夷吾皆有賢行驪
姬生奚齊其娣生卓子驪姬問于優(yōu)施曰吾欲作大
事而難三公子之徒安始而可對曰申生小心精絜
而不忍人精必愚而易辱愚不知避難雖欲無遷其
得乎優(yōu)施先?太子驪姬又賂外嬖梁五與東闗嬖
五言于公使太子主曲沃二公子主蒲與屈公曰曲
沃吾先祖宗廟所在而蒲邊秦屈邊狄不使諸子居
之我懼焉夏使申生居曲沃重耳居蒲夷吾居屈逺
此三子唯二姬之子在絳乃生之言太子由是得罪
史蘇朝告大夫曰亂本生矣又生男其天道也天強(qiáng)
其毒民疾其態(tài)其亂生矣獻(xiàn)公將黜太子而立奚齊
里克曰史蘇之言將及矣荀息曰事君竭力以役事
不聞違命?鄭曰事君者從其義不阿其惑必立太
子里克曰我不佞雖不識義亦不阿惑烝于武公公
稱疾使奚齊蒞事猛足言于太子曰伯氏不出奚齊
在廟子盍圖乎太子曰棄命不敬作令不孝又何圖
焉晉獻(xiàn)公田見翟柤之氛歸寢不寐郄叔虎朝公
語之出遇士蒍曰翟柤之君好専利而不忌其臣競
諂以求媚君若伐之可克也士蒍以告公說乃伐翟
柤克之秋楚伐鄭諸侯救鄭楚師夜遁冬魯饑
臧文仲言于莊公曰國病矣君盍以名器請糴于齊
公命文仲以鬯圭玉磬如齊告糴曰天災(zāi)流行戾于
?邑饑饉薦降民羸幾卒大懼乏周公太公之命祀
職貢業(yè)事之不共而獲戾不腆先君之弊器敢告滯
積以紓執(zhí)事齊歸其玉而予之糴是歳邾子瑣薨
子文公蘧蒢立
十二年夏鄭侵許秋魯有蜚
十三年冬山戎伐燕燕告急于齊桓公敇燕請助于
魯魯人謀曰師行數(shù)千里入北狄之地必不反矣齊
伐山戎刜令支斬孤竹擒狄王敗胡貉破屠何而冦
騎始服九夷海濵莫不來聽燕莊公送桓公出境桓
公曰吾非天子不可無禮于燕因割燕君所至地與
之使復(fù)修召公之政納貢天子如成康時(shí)桓公欲移
兵伐魯管仲曰伐逺誅近鄰國不親非伯王之道魯
必事楚是我一舉而兩失也宜以所得山戎寶器進(jìn)
周公之廟桓公從之諸侯聞之皆奉桓公之令管
仲曰君教諸侯為民聚食桓公乃告諸侯必足三年
之食以其余修兵革不足者齊助之發(fā)客或欲見
桓公請仕上官授祿千鍾管仲曰君予之客聞之曰
取人以人者其去人也亦用人吾不仕矣秦宣公
薨子九人莫立立其弟成公
十四年齊桓公與管仲謀伐莒未發(fā)而聞于國管仲
曰國必有圣人公曰日之役者有倚杵而上視者意
其是邪令役者無得相代少頃東郭垂至管仲曰子
言伐莒者對曰然君子善謀小人善意臣竊意之也
臣聞君子有三色優(yōu)然樂喜者鐘鼓之色愀然愁悴
者衰绖之色悖然充滿者兵革之色臣望君之在臺
上有兵革之色君呿而不唫所言者莒也舉臂而指
所當(dāng)者莒也臣意諸侯之未服者唯莒乎臣故言之
桓公尊祿而厚禮之公起兵伐莒魯君下令丁男悉
發(fā)五尺童子皆至桓公嘗與管仲謀伐衛(wèi)退朝而
入衛(wèi)姬望見君下堂再拜請衛(wèi)君之罪公曰吾于衛(wèi)
無故對曰妾望君之入也足髙氣強(qiáng)伐國之志也見
妾而有動色伐衛(wèi)也明日君朝揖管仲而進(jìn)之管仲
曰君舍衛(wèi)乎公曰安識之管仲曰君之揖朝也恭而
言也徐見臣而有慚色臣是以知之公曰善仲父治
外夫人治內(nèi)寡人不為諸侯笑矣薛伯薨
十五年秋七月有神降于莘恵王問于內(nèi)史過曰何
神也對曰昔昭王娶于房曰房后有爽徳協(xié)于丹朱
丹朱憑身以儀之生穆王實(shí)臨照周之子孫而旤福
之王曰其誰受之對曰在虢土今虢少荒其亾乎王
曰吾其若之何對曰使太宰以祝史帥貍姓奉犧牲
粢盛王帛徃獻(xiàn)焉無有祈也虢公亦使祝史請土焉
內(nèi)史過曰虢必亾矣動匱百姓以逞其違離民怒神
而求利焉不亦難乎初魯莊公夫人哀姜無子娣
叔姜生子啟公愛孟女生子般欲立般為后公弟三
人曰慶父叔牙季友夏六月公疾問嗣于叔牙叔牙
曰一繼一及魯之常也慶父在君何憂公患之問于
季友季友曰請以死立般公曰曩者叔牙欲立慶父
奈何季友以君命酖殺叔牙而立其子為叔孫氏八
月癸亥莊公薨子般卽位冬十月己未慶父使圉人
犖弒子般于次季友母陳女故奔陳齊人以叔姜故
立啟是為閔公曹厘公薨子昭公班立昔堯塟成
陽舜漁雷澤曹之民俗化其遺風(fēng)重厚多君子務(wù)稼
穡薄衣食以致畜積夾于魯衛(wèi)間又寡患難末時(shí)富
而無教乃更驕侈國小而迫無法以自守昭公好奢
任小人曹之變風(fēng)始作
十六年春狄伐邢齊救邢冬晉獻(xiàn)公作二軍公將
上軍太子申生將下軍趙夙御戎畢萬為右?guī)熚闯?br />士蒍言于公曰太子君之貳也而帥下軍無乃不可
乎公曰寡人在上申生在下士蒍曰下不可以貳上
闕而變敗弗能補(bǔ)也可以陵小難以征國君其圖之
公曰寡人有子而制焉非子之憂也士蒍出語人曰
太子不得立矣行之克也將以害之若其不克因以
罪之無以避罪不如逃之太子聞之曰為人子者患
不從不患無名為人臣者患不勤不患無祿遂行與
公伐滅霍魏耿太子還?言彌興公為太子城曲沃
賜趙夙耿畢萬魏為大夫霍公求奔齊晉大旱卜之
曰霍太山為祟使趙夙召霍公復(fù)之耿姬姓趙夙叔
帶五世之孫公明子也畢萬畢公髙之后其后從所
封故晉有魏氏
十七年春虢公敗大戎于渭汭魯哀姜與慶父通
欲殺閔公而立慶父秋八月辛丑慶父使卜齮賊公
于武闈年十歳季友聞之自陳與閔公庶兄申適邾
請魯求內(nèi)之魯人欲誅慶父慶父奔莒季友奉申入
魯立之是為僖公哀姜奔邾季友以賂求慶父于莒
莒人歸之慶父請奔弗聽乃使大夫奚斯行哭而往
慶父聞奚斯音乃自殺其后為孟孫氏衛(wèi)懿公淫
樂奢侈百姓大臣不服冬十二月狄伐衛(wèi)其民曰君
之所與祿位者鶴也所貴富者宮人也君使鶴與宮
人余焉能戰(zhàn)皆潰去狄敗衛(wèi)于熒澤遂滅衛(wèi)殺懿公
盡食其肉獨(dú)舍其肝懿公之臣?演使逺而至呼天
而號曰臣請為表因自刺其腹內(nèi)懿公之?而死齊
桓公聞之曰衛(wèi)之亾也以無道有臣如此不可不存
乃救衛(wèi)自恵公朔之?殺太子伋至其子懿公國人
常欲敗之至是衛(wèi)人欲立伋之后伋子死而代伋死
者壽又無子伋同母弟二人黔牟嘗為君而敗季曰
昭伯頑已死宋桓公收衛(wèi)遺民立昭伯子申是為戴
公東徙都曹是月戴公卒迎其弟毀于齊而立之是
為文公文公初立輕賦平罪身自勞與百姓同苦
晉優(yōu)施教驪姬夜半而泣謂公曰申生甚好仁而強(qiáng)
寛恵而慈于民謂君惑我必亂國盍殺我無以一妾
亂百姓公曰夫豈恵其民而不恵其父乎驪姬曰君
盍老而授之政公曰不可能絶于我必能害我爾勿
憂吾將圖之驪姬曰皋落狄朝夕苛我邊鄙君盍使
之伐狄若不勝狄濟(jì)其罪可也勝狄則善用眾矣求
必益廣乃可厚圖也公說使申生伐東山里克諫曰
君居太子行未有此也公曰立太子之道三身鈞以
年年同以愛愛疑決之卜筮子無謀吾父子之間太
子謂里克曰君賜我以偏衣金玦何也里克曰孺子
何懼敬賢于請勉之乎君子曰善處父子之間矣狐
突嘆曰以庬衣純而玦之以金銑者寒之甚矣胡可
恃也至于稷桑狄人出逆申生欲戰(zhàn)狐突曰不可國
君好內(nèi)適子殆社稷危況危身于狄以起?于內(nèi)也
申生曰君之使我非歡也抑欲測吾心也不戰(zhàn)而反
我罪滋厚戰(zhàn)死猶有令名焉果敗狄而反?言益起
狐突杜門不出君子曰善深謀也秦成公薨子七
人莫立立其弟任好是為繆公虢公夢在廟有神
人面白毛虎爪執(zhí)鉞立于西阿公懼而走神曰無走
帝命曰使晉襲于爾門公拜稽首覺召史嚚占之對
曰蓐收天之刑神也公囚之且使國人賀夢舟之僑
告其族曰嘉其夢侈必展天奪之鑒而益其疾也民
疾其態(tài)天又誑之內(nèi)外無親吾不忍俟也以其族適
晉
十八年春初齊桓公謂管仲曰寡人有千歳之食無
百歳之壽今有疾病姑樂乎管子曰諾令縣鐘磬陳
歌舞竽瑟之樂日殺數(shù)十牛者數(shù)旬群臣諫曰狄伐
邢衛(wèi)不可不救公曰非寡人之國也子無事焉公起
行筍虡之閑視管子曰樂乎對曰君在鐘磬之間有
四面兵革之憂令不行于天下臣所謂哀非樂也桓
公于是伐鐘磬之縣并歌舞之樂帥諸侯救邢邢潰
而逐狄夏邢遷于夷儀諸侯城之桓公予車百乘卒
千人男女不淫牛馬選具桓公聞魯哀姜與慶父
亂以危魯秋召于邾而殺之楚伐鄭九月魯敗
邾冬魯敗莒魯僖公以汶陽及費(fèi)封季友其后
為季孫氏與叔孫孟孫氏是為三桓
十九年春齊桓公帥諸侯城楚丘衛(wèi)文公徙都之其
畜散而無育桓公與之系馬三百車三百乘甲五千
天下知桓公仁非為已動故歸之桓公輕諸侯之幣
而重其禮齊以豹皮徃小侯以鹿皮報(bào)齊以馬徃小
侯以犬報(bào)使者垂櫜而入?載而歸拘之以利結(jié)之
以信示之以武而莫敢背通齊國之魚鹽于東萊使
闗市譏而不征以為諸侯利筑葵茲晏負(fù)夏領(lǐng)釜丘
以御戎狄筑五鹿中牟葢與牡丘以衛(wèi)諸夏定三革
隱五刃大國慚媿小國附恊魯梁為綈萊莒有柴田
楚鹿代狐白皮管仲勸桓公皆厚以金幣買之其民
釋農(nóng)事而作綈治柴取鹿狐已而齊閉闗不通使諸
國糴貴魯梁萊莒楚代之民多降齊管仲嘗?國用
三分二在賓客懼而復(fù)之公曰入者說出者譽(yù)粟盡
則生貨散敗聚君人者名之為貴財(cái)安可有管仲曰
此君之明也夏晉?虞伐虢滅下陽秋虢公敗
戎于桑田?冬楚伐鄭?是歳燕莊公薨襄公立
二十年春魯不雨夏六月雨冬楚伐鄭
二十一年春初齊桓公問管仲曰吾欲南西北伐何
主對曰南以魯為主西以衛(wèi)為主北以燕為主皆反
其侵地正其封疆南至于?陰西至于濟(jì)北至于河
東至于紀(jì)酅三歳治定四歳教成五歲兵出有革車
八百乘東南多淫亂者征之東救徐州分吳半存魯
蔡陵割越地南據(jù)宋鄭萊莒徐夷吳越一戰(zhàn)帥服三
十一國楚欲吞宋鄭而畏齊令于國曰人君之賢莫
如齊侯人臣之賢莫如管仲寡人愿以重寶幣帛事
之桓公謂管仲曰楚王善寡人甚矣仲父何不交楚
對曰不可楚焚鄭地使城壞者不得筑屋燒者不得
葺要宋田夾塞兩川使水不得東流楚思人眾兵強(qiáng)
能害己者必齊也欲以文克齊而武取宋鄭也公曰
然則若何對曰請興兵南存宋鄭而令曰無攻楚與
楚王遇而以鄭城宋水為請楚若許是我以文令也
不許則以武令焉公曰善以諸侯之師侵蔡蔡潰虜
繆侯以鄭城宋水請于楚楚人不許桓公退七十里
而舍城鄭南之地立百代城而楚不敢隳也東發(fā)宋
田水復(fù)東流而楚不敢塞也遂伐楚濟(jì)汝踰方城望
汶山使貢絲于周周反胙于隆岳荊州諸侯莫不來
服夏師退次召陵諸侯為蔡謝齊齊歸繆侯越之先
夏少康庶子無余封于?稽奉守禹祀文身斷髪披
草萊而邑焉或云越祀祝融之后芉姓秋齊伐陳
許穆公新臣薨子僖公業(yè)立冬諸侯侵陳晉驪
姬謂獻(xiàn)公曰吾聞申生之謀愈深君若不圖難將至
矣公曰吾不忘也抑未有以致罪驪姬告優(yōu)施曰君
許我殺太子而立奚齊矣吾難里克乃具使優(yōu)施飲
里克酒中飲優(yōu)施起舞乃歌曰暇豫之吾吾不如鳥
鳥人皆集于?已獨(dú)集于枯里克笑曰何謂苑何謂
枯優(yōu)施曰其母為夫人其子為君可不謂苑乎其母
既死其子又有謗可不謂枯乎枯且有傷優(yōu)施出里
克辟奠不餐而寢夜半召優(yōu)施曰曩而言戲乎抑有
所聞乎曰然君許驪姬殺太子而立奚齊謀既成矣
里克曰中立其免乎優(yōu)施曰免旦而里克以優(yōu)施之
謀告?鄭且曰吾對以中立?鄭曰惜也不如曰不
信以疏之今固其謀也彼有成矣里克曰子將何如
?鄭曰我無心君為我心制不在我里克曰廢人以
自利利方以求成人吾不能將伏也明日稱疾不朝
三旬難乃成驪姬以君命命申生祭齊姜于曲沃歸
福于絳公田驪姬寘鴆于酒寘堇于肉公至召申生
獻(xiàn)公祭之地地墳申生恐而出驪姬與犬肉犬?dāng)里?br />
小臣酒亦斃公命殺杜原欵申生奔新城杜原?將
死使小臣圉告申生曰君子不去情不反?死不遷
情強(qiáng)也守情說父孝也殺身以成志仁也死不忘君
敬也孺子勉之申生許諾人謂申生曰非子之罪何
不去乎申生曰去而罪釋必歸于君是怨君也章父
之惡取笑諸侯吾誰鄉(xiāng)而入是重困也棄君去罪是
逃死也吾將伏以俟命十二月戊申驪姬見申生而
哭之曰有父忍之況國人乎殺父以求利人人孰利
之民之所惡難以長生驪姬退申生雉經(jīng)于新城之
廟謚為共君驪姬譛二公子曰皆與知之重耳奔蒲
夷吾奔屈是歳吳伐谷諸侯之師竭至桓公以車
千乘?諸侯于境吳人逃管仲曰可以加政矣適子
不聞孝弟可誅也臣及國事三年不聞善大夫不諫
君不進(jìn)善可罰也桓公受而行之近侯莫不請事桓
公修鐘磬而復(fù)樂管仲曰此臣之所謂樂也
二十二年春晉獻(xiàn)公使閹楚刺重耳重耳出亾及栢
谷卜適齊楚狐偃曰無卜齊楚道遠(yuǎn)而望大不可以
困往夫狄近晉而不通走之易達(dá)今若休憂于狄以
觀晉國且以監(jiān)諸侯之為其無不成遂逃于狄從者
狐偃趙衰顚頡魏犨胥臣狐毛賈佗趙衰趙夙弟成
子也或云夙生共孟共孟生衰魏犨畢萬孫芒季之
子武子也秋楚滅??子奔黃晉獻(xiàn)公伐虢師
出于虞宮之竒諫不聽出謂其子曰虞將亾矣唯忠
信者能留外冦而不害今君施其所惡于人以賄滅
親自?其本矣何以能乆吾不去懼及焉以其孥適
西山八月甲午晉圍虢冬十二月丙子朔滅虢虢公
丑奔京師晉師還館于虞襲虞滅之執(zhí)虞公虜其大
夫百里奚為繆姬媵于秦奚亾走宛楚鄙人執(zhí)之秦
繆公聞其賢欲重贖之恐楚人不與以五羖羊皮贖
之楚人遂許繆公釋其囚與語國事謝曰臣亾國之
臣何足問繆公曰虞君不用子故亾非子罪也固問
語三日繆公大說授之國政號曰五羖大夫奚年已
七十余讓曰臣友蹇叔賢而世莫知臣嘗欲事齊君
無知蹇叔止臣臣脫齊難周王子頹欲用臣蹇叔止
臣臣去得不誅臣事虞君蹇叔止臣臣私利祿爵且
留再用其言得脫一不用及難是以知其賢繆公使
人厚幣迎蹇叔為上大夫或云繆公使賈人載鹽賈
人買百里奚以五羖羊皮將車之秦繆公觀鹽見奚
牛肥而問之對曰任重道逺飲食之以時(shí)使之不暴
有險(xiǎn)先后之以身是以肥也公知其君子也且沐浴
為衣冠與坐而語公說之異日公孫枝謂公曰君耳
目聰明思慮審察其得圣人乎公曰吾說夫奚之言
類圣人也明日公孫枝致上卿以讓之公不許枝曰
廢君之徳逆臣之行臣將逃之公乃受之以奚為上
卿枝為次卿以佐之或曰百里奚飯牛于秦傳鬻以
五羊之皮公孫枝得而說獻(xiàn)繆公三日請屬事焉公
曰買之五羊皮無乃天下笑乎枝曰信賢而任之君
之明也讓賢而下之臣之忠也境內(nèi)將服敵國且畏
誰暇笑哉繆公用之謀無不當(dāng)舉必有功是歳?
徳公薨子成公立
二十三年春晉獻(xiàn)公使賈華伐屈刺夷吾夷吾出奔
曰盍從吾兄竄于狄冀芮曰不可偕出偕入難聚居
異情惡不若走梁梁近于秦秦親吾君吾君老矣子
徃驪姬懼必告悔是吾免也遂之梁居二年驪姬使
奄楚以環(huán)釋言夏齊桓公率諸侯伐鄭圍新宻秋
楚成王圍許以救鄭諸侯救許乃還冬蔡穆侯將許
僖公以亾國之禮見楚王王釋之
二十四年春齊伐鄭冬閏月王崩初恵后生太叔
帶有寵于王太子鄭惡之畏其作難不立不發(fā)?而
告難于齊是歲晉敗狄于采桑曹昭公薨子共
公襄立
二十五年春正月翟伐晉周有白兎舞于市齊
桓公謀王室?諸侯盟于洮襄王定位而后發(fā)?
夏狄伐晉是時(shí)晉強(qiáng)西有河西與秦接境北邊狄東
至河內(nèi)冬宋桓公病太子茲父讓其庻兄目夷為嗣
桓公義太子意竟不聽
初編,史部,資治通鑒外紀(jì),卷第五
資治通鑒外紀(jì)卷第五
宋京兆萬年劉恕編集
周紀(jì)三攝提格凡三十三年起上章敦?盡?黓
襄王
元年春宋桓公薨太子襄公茲父立夏王使宰周
公致胙于齊桓公曰以爾自卑勞無下拜桓公召管
子而謀管子曰為君不君為臣不臣亂之本也桓公
懼遂下拜升受命賞服大輅龍旗九旒渠門赤旗秋
桓公盟諸矦于葵丘諸侯束牲載書而不歃血初命
日誅不孝無易樹子無以妾為妻再命曰尊賢育才
以彰有徳三命曰敬老慈?無忘賓旅四命曰士無
世官官事無攝取士必得無專殺大夫五命曰無曲
防無遏糴無有封而不告桓公兵出而大功十二東
夷西戎南蠻北狄中國諸侯莫不賓服兵車之屬六
乗車之?三諸侯甲不解累兵不解翳弢無?服無
矢寢武事行文道晉獻(xiàn)公將如?病行后未至遇
宰周公曰齊侯輕致諸侯而重遣之使至者勸而叛
者慕吾聞之惠難偏也施難報(bào)也不徧不報(bào)卒于怨
讎后之?將在東矣君弟毋?母如晉何公乃還宰
孔謂其御曰晉侯將死矣不量齊徳之豐否不度諸
侯之勢釋其閉修而輕于行道失其心矣晉獻(xiàn)公病
甚謂荀息曰奚齊年少諸大臣不服恐亂起子能立
之乎荀息曰能乃以荀息主國政九月公薨里克將
殺奚齊先告荀息曰三公子之徒將殺孺子息曰有
死而已克曰子死孺子立可也子死孺子廢焉用死
息曰昔君問臣事君于我我對以忠貞曰力有所能
無不為忠也塟死者養(yǎng)生者死人復(fù)生不悔生人不
媿貞也吾言既徃矣雖死焉避之?鄭曰我使狄以
動之援秦以揺之立其薄者可以得重賂厚者可使
無入國誰之國也里克曰義者利之足也貪者怨之
本也夫孺子豈獲罪于民以驪姬之惑蠱君而誣國
人讒羣公子而奪之利殺無罪以為諸侯笑百姓藏
惡于心中如壅大川潰而不可救御也是故將殺奚
齊而立子之在外者以定民弭憂于諸侯且為援國
可以固今殺君而頼其富貪且反義不可常也冬十
月里克殺奚齊于次荀息將死之人曰不如立其弟
荀息立卓子而塟獻(xiàn)公十一月里克殺卓子鞭殺驪
姬于市荀息死之君子曰不食其言矣里克及?鄭
使屠岸夷告公子重耳于狄曰子盍入乎舅犯勸重
耳不行重耳出見使者曰負(fù)父之命出奔父死不得
修人子之禮重耳何敢入?yún)紊ХQ使蒲城午告公
子夷吾于梁曰子厚賂秦人以求入吾主子夷吾告
冀芮曰非亂何入非危何安盍盡國以輅外內(nèi)夷吾
出見使者再拜稽首許諾呂甥告大夫請君于秦乃
使梁由靡告于秦穆公穆公使公子摯吊重耳于狄
許之為后不從又使縶吊夷吾于梁夷吾告冀芮曰
秦人勤我矣出見縶曰里克與我吾命之以汾陽之
田百萬?鄭與我吾命之以負(fù)蔡之田七十萬君茍
輔我亾人茍入且入河外列城五請納黃金四十鎰
白玉之珩六?于左右公子縶反穆公曰重耳不役
為后吾與之也縶曰不如置不仁以猾其中可以進(jìn)
退穆公發(fā)兵納夷吾于晉齊桓公討晉亂至髙梁使
隰朋?秦俱入夷吾為晉君是為惠公穆公問惠公
于冀芮對曰夷吾戲不過所復(fù)怒不及色出亾無怨
于國而眾安之君子曰善以微勸也是時(shí)周室?
唯齊楚秦晉為強(qiáng)秦穆公僻逺不與諸夏?盟楚成
王初收荊蠻夷狄自置晉國內(nèi)亂獨(dú)齊伯中國桓公
能宣其徳諸侯賓服而欲封禪管仲曰古者封?山
禪梁父者七十二家皆受命然后得封禪桓公曰寡
人北伐山戎過孤竹西征攘白狄至于西河方舟濟(jì)
河至石枕懸車東馬踰太行與辟耳之溪拘夏西服
流沙西吳南伐至召陵登熊耳山以望江漢三代受
命何以異乎管仲暏桓公不可窮以辭因設(shè)之以事
曰古之封禪遠(yuǎn)方珍怪之物不召而自至者十有五
焉今鳯凰麒麟不來嘉谷不生蓬蒿藜莠荗?梟數(shù)
至而欲封禪無乃不可乎桓公乃止桓公將飲管
仲掘新井而柴焉十日齋戒管仲至公執(zhí)爵夫人執(zhí)
尊觴三行管仲出鮑叔隰朋趨及于途曰公怒管仲
反入公不與言進(jìn)傳堂曰仲父不告寡人而出何也
對曰沈于樂者反于寡厚于味者薄于徳公曰仲父
年長寡人亦衰愿一朝安仲父也對曰壯而怠則失
時(shí)老而解則無名順天之道必以善終君奈何偷乎
公再拜送之明日管仲朝公曰愿聞國君之信對曰
民愛之鄰國親之天下信之公曰信安始而可對曰
始于為身中于為國成于為天下管仲曰黃帝立明
?之議堯有衢室之問舜有告善之旌禹立建鼓于
朝湯有緫街之庭武王有靈臺之復(fù)所以聽于人而
主不蔽也公曰吾欲効而為之對曰名曰嘖室之議
人有非上之過謂之正士
二年春狄滅溫蘇子奔衛(wèi)蘇子已姓周司?蘇忿生
之后畿內(nèi)諸侯國于溫故曰溫子夏四月王使周
公忌父?齊秦大夫立晉惠公晉惠公使?鄭謝
秦曰始夷吾以河西地許君今大臣曰先君之地君
亾在外何以得擅許秦寡人爭之弗能得故謝秦亦
不與里克汾陽邑而奪之權(quán)輿人誦之曰佞之見佞
果?其田詐之見詐果?其賂得之而狃終逢其咎
?田不懲禍亂其興公以重耳在外畏里克為變賜
死?鄭未還故不及難惠公出共世子而改塟之
臭達(dá)于外國人誦之曰貞之無報(bào)也孰是人斯而有
是臭也貞為不聽信為不誠國斯無刑偷居幸生不
更厥貞大命其傾威兮懐兮各聚爾有以待所歸兮
猗兮違兮心之哀兮歲之二七其靡有征兮若狄公
子吾是之依兮鎮(zhèn)撫國家為王妃兮郭偃曰君改塟
共君以為榮也而惡滋章十四年君之冡嗣其替乎
其數(shù)告于民矣公子重耳其入乎其魄兆于民矣若
入必伯諸候以見天子其光耿于民矣惠公既殺
里克而悔之曰芮也使寡人過殺我社稷之鎮(zhèn)郭偃
曰冀芮不謀而諫不忠君不圖而殺不祥不忠受君
之罰不祥罹天之禍?zhǔn)芫P死戮罹天之禍無后
將及矣?鄭在秦聞里克誅謂穆公曰君厚問召
呂甥郄稱冀芮而止之以師奉重耳臣之屬內(nèi)作晉
君必出公使泠至報(bào)問召三大夫?鄭見共華曰可
以入乎曰二三子皆在外而不及子使于秦可哉?
鄭入冀芮曰秦使誘我弗殺必作難遂殺?鄭共賜
謂共華曰子行乎其及也華曰夫子之入吾謀也知
而背之不信謀而困人不智困而不死無勇子其行
矣我姑待死惠公殺七輿大夫共華賈華叔堅(jiān)騅歂
累虎特宮山祁皆里?之黨也?之子豹奔秦謂穆
公曰晉君大失其眾其黨半國矣伐之必出公曰禍
唯無斃勝敗若化以禍為違孰能出君爾俟我
三年春王使召武公及內(nèi)史過賜晉惠公命呂甥郄
芮相不敬晉侯執(zhí)玉卑拜不稽首內(nèi)史過歸告王曰
晉君不亾必?zé)o后呂郄將不免晉侯非嗣也而得位
若廣其心而逺其鄰陵其民而卑其上將何以固守
大臣弗諫而阿亦必及焉夏太叔帶召楊拒泉皋
伊洛之戎同伐京師入王城焚東門秦晉伐戎以救
周秋晉惠公卒戎于王冬楚伐黃是歲雨金于
晉
四年夏楚滅黃王討太叔帶秋帶奔齊是歲陳
宣公薨太子穆公欵立星晝墜于秦有聲
五年夏淮夷病?秋為狄難齊桓公帥諸侯戍周
冬晉饑乞糴于秦?豹曰晉已失人又失天君其
伐之勿予糴穆公曰補(bǔ)乏薦饑道也不可廢道于天
下公孫枝曰不若予之以說其眾眾說必咎其君其
君不聽然后誅焉故汜舟于河歸糴于晉
六年春諸侯城縁陵而遷?齊桓公與車百乘甲一
千秋八月辛夘晉沙鹿崩冬秦饑晉惠公令河上
輸之粟虢射曰弗與賂地不若勿予慶鄭曰已頼其
地又受其實(shí)忘善背徳秦必?fù)粑夜环青嵥?br />不予是歲蔡穆侯薨子莊公甲午立
七年春楚伐徐三月諸侯救徐夏五月日有食之
秋齊伐厲秦侵晉至于韓惠公謂慶鄭曰秦?
深矣慶鄭曰君深其怨能淺其?乎卜右慶鄭吉公
曰鄭也不遜弗使公孫枝諫穆公曰君不置徳而置
服擊而不勝其若諸侯笑何君盍待之穆公曰殺其
內(nèi)主背其外賂彼塞我施若有天吾必勝之揖大夫
就車君鼔而進(jìn)之晉師潰戎馬濘而止公號慶鄭曰
載我慶鄭曰忘善而背徳又廢吉卜何我之載遂止
于秦穆公歸至王城合大夫而謀曰殺晉君與逐出
之與以歸之與復(fù)之孰利公子縶曰殺之利逐之恐
構(gòu)諸侯以歸則國家多慝復(fù)之則君臣合作恐為君
憂公孫枝曰恥大國之士于中原又殺其君以重之
臣子思報(bào)君父之仇讎天下孰弗患公子縶曰吾豈
將徒殺之將以重耳代之戰(zhàn)勝大國武也殺無道立
有道仁也勝無后害智也公孫枝曰殺其弟而立其
兄兄徳我而忘其親不可謂仁若弗忘是再施不遂
也不可謂智不若歸之要晉國之成質(zhì)其適子使子
父代處秦國可以無害穆公從之郭偃曰眾口禍福
之門君子省眾而動監(jiān)戒而謀謀度而行故無不濟(jì)
魯震夷伯之廟冬宋伐曹楚敗徐于婁林晉
呂甥逆君于秦穆公訊之對曰小人忌而不思愿從
其君而報(bào)秦君子則否曰能納之能執(zhí)之則能釋之
惠莫大焉穆公曰然乃改館晉君十一月惠公歸蛾
柝謂慶鄭曰君將來子何俟慶鄭曰將待刑以快君
志君若曰來將獨(dú)伐秦不得君必死之公至于絳郊
使家?徒召之曰鄭猶在乎慶鄭曰待刑以成君政
君曰刑之慶鄭曰君雖弗刑必自殺也蛾析曰奔刑
之臣不若舎之以報(bào)秦讎梁由靡曰我能行之秦豈
不能成而反之不信失刑亂政不威不若刑之公曰
斬鄭無使自殺司馬說進(jìn)士三軍之士而數(shù)慶鄭曰韓
之誓曰失次犯令死將止不面夷死偽言誤眾死慶
鄭曰有人能坐待刑而不能面夷趣行事乎丁丑斬
慶鄭公乃入絳秦伯始知河?xùn)|之政是歲晉饑秦
又餼之粟齊管仲寢疾桓公往問之曰仲父之疾
甚矣寡人將屬國于鮑叔牙何如管仲夷吾吾善叔
牙君子也千乗之國不以其道予之不受也清亷潔
直視不已若者不比于人一聞人之過終身不忘不
可以為政桓公曰然則孰可管仲曰隰朋可朋之為
人也丑不若黃帝而哀不已若者堅(jiān)中而亷外少欲
而多信居其家不忘公居公不忘其家事君不二其
心亦不忘其身動必量力舉必量技公又問曰不幸
而失仲父二三大夫者能以國寧乎管仲曰鮑叔好
直賓胥無好善而皆不能以國絀?戚能事而不能
以足息孫在善言而不能以信黙臣聞消息盈虛與
百姓詘信然后能以國寧勿己者朋其可乎言終喟
然而嘆曰天之生朋為夷吾舌也其身死舌焉得生
哉管仲曰江近于楚君必歸之不歸則不可不救救
之亂自此始矣桓曰諾管仲又言曰易牙以調(diào)和事
公公曰惟烝嬰兒之未嘗于是烝其首子而獻(xiàn)之子
之不愛將何有于公公喜宮而妬?刁自刑而為公
治內(nèi)身之不愛將何有于公公子唘方去其千乗之
太子而臣事君是其得于君者過其千乗齊衛(wèi)之間
不過數(shù)日之行而十五年不歸視其親愿君之逺易
牙豎刁啟方及常巫也桓公曰善初管仲遇盜取二
人焉上以為公臣曰其所與游辟也可人也管仲卒
桓公使為之服后十月隰朋亦卒齊遵管仲之政常
強(qiáng)于諸侯桓公憎四子而廢之逐易牙而五味不至
逐豎刁而宮中亂逐公子啟方利言卑辭不在側(cè)而
朝不治逐常巫而苛病起桓公曰圣人固有悖乎乃
復(fù)反四子
劉恕曰管氏之書大抵審輕重法術(shù)持度量權(quán)衡
以鹽鐵錢幣粟帛馬牛金珠玉通商賈明劵契以
籠天下之權(quán)致鄰國之弱盡地利以成富強(qiáng)完兵
械以臨不服賞罰防禁以全威勢號令表儀以定
毀譽(yù)仗王室之義為諸侯之長操督責(zé)絶利孔其
術(shù)類商鞅其言如韓非其寛厚曠大則過之固非
王者之佐矣管仲始困時(shí)與鮑叔分財(cái)多自予曰
鮑叔不以我為貪知吾貧也夫富盛而亷渝則民
斯下矣貧窶而貪常人不學(xué)而能也君子固窮絜
身逺利守死善道則異于是鮑叔仰伯國之才而
?其貪污之行故天下不多管仲之賢而多鮑叔
能知人管仲之徳葢不及其才也
八年春隕石于宋五六鹢退飛過宋都夏齊伐厲
秋狄侵晉取狐廚受鐸昆都王以戎難告于齊
齊桓公征諸侯戍周魯近世政衰國事多廢僖公
能遵伯禽之法養(yǎng)四種之馬牧于坰野是歲冬?諸
侯于淮上謀東略未幾遂伐淮夷修姜嫄之廟復(fù)魯
舊制是歲晉惠公畏其足重耳使宦者履鞮與壯
士如狄殺之重耳聞之謀于趙衰狐偃等偃曰吾來
此非以狄可成事以奔而易達(dá)困而有資可以戾也
戾乆將底盍速行乎不適齊楚避其逺也蓄力一紀(jì)
可以逺矣齊侯長矣而欲親晉管仲歿矣求善以終
茲可以親皆以為然乃行過五鹿饑而從野人乞食
野人盛土器中進(jìn)之重耳怒子犯曰民以土服又何
求焉十有二年歲在鶉尾其有此土復(fù)于壽星必獲
諸侯天之道也再拜稽首受而載之遂適齊齊桓公
妻之甚善焉重耳曰民生安樂誰知其佗將死于齊
九年春齊伐英氏夏晉太子圉質(zhì)于秦秦歸河?xùn)|
而妻之魯滅項(xiàng)或云齊滅之齊桓公之夫人三
皆無子公多內(nèi)寵如夫人者六人長衛(wèi)共姬生公子
無虧是為武孟少衛(wèi)姬生惠公元鄭姬生孝公昭葛
嬴生昭公潘密姬生懿公商人宋華子生公子雍公
與管仲屬太子昭于宋襄公雍巫易牙有寵于衛(wèi)姬
因豎刀厚獻(xiàn)于公亦有寵公許之立無虧管仲卒五
公子皆求立易牙豎刀常巫衛(wèi)公子啟方作難圍公
一室不得出冬十月有婦人從竇入至公所公曰吾
饑渇欲食飲而不可得婦人曰易牙豎刀常巫啟方
四人分齊國涂十日不通啟方以書社七百下衛(wèi)矣
公曰嗟乎圣人之言若死者有知何面目見仲父于
地下乃援素幭裹首而絶易牙豎刀因內(nèi)寵以殺羣
吏立公子無虧太子昭奔宋公子各樹黨爭立相攻
宮中空莫敢棺桓公尸在床上六十七日蠱出于戶
十二月乙亥赴辛巳夜殯
十年春宋襄公帥諸?伐齊納太子昭三月齊人殺
無虧將立昭四公子之徒攻昭而與宋人戰(zhàn)夏五月
宋敗四公子師而立昭是為孝公秋八月塟桓公
晉子犯知齊之不可動患重耳之安齊與從者謀姜
氏謂重耳曰自子之行晉無寧歲民無成君天未?
晉子其勉之重耳曰吾不動矣必死于此姜曰齊國
之政敗矣晉之無道乆矣從者之謀忠矣時(shí)日及矣
公子幾矣子必速行重耳弗聽姜與子犯謀醉而載
之以行醒以戈逐子犯曰若無所濟(jì)吾食舅氏之肉
舅犯走且對曰若克有成公子其甘食晉之柔嘉偃
之肉腥臊將焉用之遂行過衛(wèi)冬邢及狄伐衛(wèi)衛(wèi)
文公師于訾婁狄?guī)熯€衛(wèi)文公有邢狄之虞不能
禮晉重耳寗莊子曰康叔文之昭也唐叔武之穆也
周之大功在武天祚將在武族武族唯晉實(shí)昌晉?
公子實(shí)徳晉之守祀必公子也若復(fù)而獲諸侯以討
無禮小人是懼敢不盡心弗聽重耳自衛(wèi)過曹曹共
公亦不禮焉僖負(fù)羈諫曰晉公子生十七年而亾卿
材三人從之不可不禮也公不從重耳過宋與司馬
公孫固相善固言于襄公曰晉公子亾長?矣好善
不厭狐偃惠以有謀趙衰文以忠貞賈佗多識以恭
敬此三人者實(shí)左右之公子居則下之動則諮焉殆
有禮也襄公贈以馬二十匹重耳過鄭鄭文公不禮
焉叔詹諫曰親有天用前訓(xùn)禮兄弟資困窮天所福
也棄此以徼天禍無乃不可乎弗聽叔詹曰若不禮
請殺之亦不從重耳遂如楚楚成王以周禮亨之九
獻(xiàn)庭實(shí)旅百重耳欲辭子犯曰天命也君其饗之令
尹子玉請止狐偃王曰曹詩曰彼已之子不遂其媾
郵之也效郵非禮也
十一年春宋襄公執(zhí)滕宣公嬰齊自滕叔繡至宣公
十七世矣夏宋使邾文公用鄫子于次睢之社鄫
夏后姒姓秋衛(wèi)大旱伐邢師興而雨宋圍曹
冬梁伯溝公宮曰秦將襲我民懼而潰秦遂取梁
十二年夏鄭入滑滑伯爵姬姓冬楚伐隨是歲
秦滅芮
十三年夏魯大旱秋宋襄公?諸侯于盂楚成王
執(zhí)宋公以伐宋冬?于薄以釋之邾滅須句須句
子奔魯是歲鄭伐滑王使游孫伯請滑鄭人執(zhí)之
王怒將以狄伐鄭富辰曰鄭在天子兄弟也武莊有
大勲力于平桓不可以小怨置大徳棄親即狄王不
聽
十四年春魯伐邾取須句夏宋伐鄭初平王東
遷辛有適伊川見被髪祭于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
戎乎禮先亡矣秋秦晉遷陸渾之戎于伊川晉太
子圉在秦聞惠公病曰吾母家在梁秦滅之我外輕
于秦而內(nèi)無援于國君即不起大夫更立佗公子乃
謀與其妻俱亾歸秦女不從亦不言圉遂逃歸秦
穆公召重耳于楚楚成王厚幣以送于秦穆公歸女
五人懐嬴與焉公子使奉匜沃盥既而揮之羸怒曰
秦晉匹也何以卑我重耳懼降服囚命穆公見重耳
曰寡人之適此為才子圉之辱備嬪嬙焉公子有辱
寡人之罪也重耳欲辭司空季子曰子于子圉道路
之人也取其所棄以濟(jì)大事不亦可乎子犯曰將奪
其國何有于妻為秦所命從也子余曰將婚媾以從
秦受好以愛之聽從以徳之懼其未可也又何疑焉
乃歸女而納幣且逆之他日穆公享重耳如享國君
之禮子余相如賓明日宴穆公賦采菽子余曰君以
宋京兆萬年劉恕編集
包犧以來紀(jì)
包犧氏
包犧氏母曰華胥蛇首人身風(fēng)姓生于成紀(jì)年可紀(jì)而皇甫謐上古至周厲王無
疑事異端備列于注以示傳聞異辭諸儒所紀(jì)皆有年眾說差玄不同及象日月之明謂
之太昊取犧牲以充包廚號包犧后世音謬謂之伏
犧或謂之虙犧一號皇雄氏黃熊或作都陳或云甲寅元年辛巳上
古之時(shí)人民無別羣物不殊未有三綱六紀(jì)衣食器
用之利民人但知其母不知其父臥則呿呿起則吁
吁饑則求食飽即棄余茹毛飲血而衣皮革伏犧徳
合上下天應(yīng)以鳥獸文章地應(yīng)以河圖洛書則而象
之仰觀象于天俯觀法于地中觀萬物之宜造八卦
始作三畫以象二十四氣因而重之爻象備矣筮之
紀(jì)陽氣之初以為律法建五氣立五常定五行始名
官而以龍紀(jì)有甲歷五運(yùn)象法乾坤以正君臣父子
夫婦之義繼天而王為百王先度時(shí)制宜作為罔罟
以佃以漁以贍民用制嫁娶以儷皮為禮于是人民
乃治君親以尊臣子以順羣生和洽各安其性一百在位
國皆風(fēng)姓司太昊有濟(jì)之祀昔者天地未分謂之太一十年或云一百一十六年至周任宿須句顓?四
質(zhì)謂之太素質(zhì)形已具謂之太極亦曰渾沌五氣通易元?dú)馐济戎^之太初氣形始端謂之太始形變有
氣沖為天濁以陰凝故氣下為地天地形別謂之二運(yùn)二靈體散為天地之元故離為清濁清以陽發(fā)故
謂之三才儀以人參之
二十七萬六千年或曰二十六萬七千年十紀(jì)者開辟至獲麟二百七十六萬歲分為十紀(jì)大率一紀(jì)
五龍紀(jì)二也或云五姓紀(jì)二十七萬三千六百年是九頭紀(jì)一也時(shí)有臣無官位尊卑之別
攝提紀(jì)三也或云七十二姓紀(jì)六百一十四萬九千為五龍一云七萬三千六百年
千五百二十五年五百二十年是為攝提或云括提一云六十四萬九
云六千三十年合洛紀(jì)四也或云三姓紀(jì)六千四十年是為合洛一
序命紀(jì)六也或云四姓紀(jì)四萬年是為序命亦云述連通紀(jì)五也或云六姓紀(jì)三萬二千年是為連通
犧始作十二言之教方叔機(jī)注曰九頭紀(jì)一五龍紀(jì)紀(jì)鄭?六藝論曰遂皇之後歴六紀(jì)九十一代至伏
九十一代或云一百八十七代五攝提紀(jì)七十二合洛紀(jì)三連通紀(jì)六序命紀(jì)四凡
因提紀(jì)八也循飛紀(jì)七也
流訖紀(jì)十也或云疏訖或以為十紀(jì)自燧人已下禪通紀(jì)九也
天地渾沌如雞子盤古氏生其中萬八千歲天下開一云伏犧前六紀(jì)后三紀(jì)流訖紀(jì)自黃帝為始
天圣于地天日髙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日長一丈辟陽清為天陰濁為地盤古在其中一日九變神于
生物始於盤古天地萬物之祖也其?也頭為五岳如此萬八千嵗天數(shù)極高地?cái)?shù)極深盤古極長然則
為江河氣為風(fēng)聲為雷目瞳為電喜為晴怒為陰秦目為日月脂膏為江海毛發(fā)為艸木先儒說盤古泣
臂為北岳足為西岳吳楚間說盤古夫妻陰陽之始漢問俗說盤古頭為東岳腹為中岳左臂為南岳右
于九故天去地九萬里也后乃有三皇數(shù)起于一立于三成于五盛于七處
十二頭號曰天靈或云一姓十二人頭即人也古語天皇氏天地初立元?dú)庹厥細(xì)q起攝提有神人一身
山下一作括州治一萬八千歳易緯通卦驗(yàn)曰天皇質(zhì)如今人數(shù)魚鳥以頭計(jì)之被跡在西北柱州昆侖
有三名注云君之用事五行王亦有五期輔有三名之先與干曜合元天地成位君臣道生君有五期輔
地皇氏代天皇一姓十一頭興于熊耳龍門山定星公卿大夫也
或云八千年或云一萬一千年辰分晝夜以三十日為月十一月為冬至治一千年
地之口依山川土地之勢財(cái)度為九州島謂之九囿各人皇氏代地皇九頭兄弟九人生于刑馬山出于堤
云車使風(fēng)雨兄弟各三百歲或云各一百歲一百五居其一而為之長人皇居中州以制八輔駕六羽乗
各一百六十代一云天皇地皇人皇兄弟九人分長十六代合四萬五千六百年謂之九頭紀(jì)或云兄弟
有巢氏上古穴處人民不勝禽獸蟲蛇有圣人教之天下
南有天下百余年或云百余代構(gòu)木為巢以避羣害食艸木實(shí)號大巢氏治石樓山
病有圣人作上觀星辰下察五木鑚木取火炮生為燧人氏民食果蓏蜯蛤腥臊臭惡傷害腹胃而多疾
萬年或云一萬二千年通卦驗(yàn)曰遂皇始出握機(jī)矩熟養(yǎng)人利性避臭去惡遂天之意有天下百余代八
也言遂皇持斗機(jī)運(yùn)轉(zhuǎn)之法指天以施政教六藝論表計(jì)寘注云遂皇謂遂人在伏犧前始王天下矩法
皇初起人皇卽遂皇也譙周古史考曰有圣人以火曰易者陰陽之象天地之所變化政教之所生自人
曰燧人氏沒包犠氏代之自天皇至燧皇九十一代徳王號燧人次有三姓乃至伏犠皇甫謐帝王世紀(jì)
包犧氏沒女媧氏代立號女帝是為女皇元年辛未一百八萬二千七百六十年
時(shí)四極廢九州島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載火爁炎而不風(fēng)姓蛇身人首作笙簧張?jiān)颇欢墩忌衩魍胖?br />媧錬五色石以補(bǔ)蒼天斷鰲足以立四極殺黑龍以滅水浩洋而不息猛獸食精民鷙鳥攫老弱于是女
地不足東南故百川注焉蒼天神四極正淫水涸冀濟(jì)冀川積蘆灰以止淫水天不足西北故日月移焉
百三十年川平狡蟲?精民生承包犧制度無所革造在位一
柏皇氏大庭氏
栗陸氏中央氏
赫胥氏驪連氏
混沌氏尊盧氏
有巢氏非人皇之后有巢氏皥英氏
實(shí)不成士逹作為五?瑟以來陰氣以定羣生朱襄氏之治天下也多風(fēng)而陽氣畜積萬物散解果
二曰?鳥三曰遂草木四曰奮五榖五曰敬天常六葛天氏之樂三人犙牛尾投足以歌八闋一曰載民
陰康氏曰達(dá)帝功七曰依地徳八曰總?cè)f物之極
七千七百八十二年女媧至無懷十五君襲包犠氏無懐氏自伏犧至無懐一千二百六十年或云五萬
七年一云一萬六千八十年宋均曰女媧至神農(nóng)七之號一千一百五十年或云一萬七千七百八十
十姓至神農(nóng)十二姓譙周曰伏犧次有三姓始至女媧女媧后五
紀(jì)官雖有水徳在火木之閑非其序也周語曰昔共共工氏在包犧后任知刑以強(qiáng)伯九域而不王以水
天下皇天弗福庶民弗助禍亂并興共工用滅賈逵工虞于湛樂淫失其身欲壅防百川墮髙堙庳以害
諸侯與髙辛氏爭而王歸藏啟筮曰共工人面蛇身曰共工諸侯炎帝之后姜姓顓頊?zhǔn)纤ス补な锨至?br />共工之力觸不周之山使地東南傾與髙辛爭而帝朱髪文子曰共工為水害故顓頊誅之淮南子曰昔
洪水以薄空桑荀卿子曰禹伐共工六韜曰共工氏遂潛于淵宗族殘滅繼嗣絶祀又曰舜時(shí)共工振滔
而亡韓詩外傳曰古封太山禪梁甫者萬余人仲尼自賢以為無可臣者乆空大官天下日亂民無所附
王天下封禪書曰封太山禪梁父者七十二家夷吾觀焉不能盡識管子治國曰昔者七十九代之君俱
伏犧已來三十余萬歲莊子胠篋曰容成氏大庭氏所識十二而已無懐氏乃至伏犧神農(nóng)列子楊朱曰
氏祝融氏伏戲氏神農(nóng)氏六韜大明曰柏皇氏栗陸伯皇氏中央氏栗陸氏驪畜氏軒轅氏赫胥氏尊盧
沌氏昊英氏有巢氏朱襄氏葛天氏陰康氏無懐氏氏黎連氏軒轅氏共工氏宗盧氏祝融氏庸成氏混
氏驪連氏赫蘇氏宗盧氏祝和氏鹖冠子稱成鳩氏金樓子興王曰容成氏大庭氏柏皇氏中央氏栗陸
孔衍春秋后語泰皇作人皇董仲舒春秋繁露曰推秦丞相綰等曰古有天皇有地皇有?皇?皇最貴
四氏沒三皇興張晏曰三皇之前有人皇九首韋昭神農(nóng)以為九皇史記曰九皇氏沒六十四氏興六十
皇尚書中侯義明曰洞五九禮閼郵注云閼止郵過曰上古有人皇者九人即九皇也淮南子曰泰古二
也言五帝后洞三王之世其治各九百歲當(dāng)以禮止過
背且復(fù)煩而無用今并畧之粗舉一二可以見古今諸儒各稱上古名號年代世逺書亡其存者參差乖
妄不同眾說誕
神農(nóng)氏
神農(nóng)氏姜姓女名曰女登少典之正妃人身牛首母曰任已有蟜氏長于姜水
以火承木故為炎帝云辛丑壬午元年己巳或古者民茹艸飲水
采樹木之實(shí)食蠃蛖之肉多疾病毒傷之害神農(nóng)以
為人民眾多禽獸難以乆養(yǎng)乃求可食之物相土地
燥濕肥磽髙下因天之時(shí)分地之利教民播種五榖
雨粟神農(nóng)耕而種之周書曰神農(nóng)之時(shí)天作陶冶斤斧為耒耜鉏耨以墾
艸莽然后五榖興以助果蓏實(shí)而食之又嘗百艸酸
咸之味察水泉之甘苦令民知所避就當(dāng)此之時(shí)一
日而遇七十毒神而化之使民宜之天下號曰神農(nóng)
本起烈山稱烈山氏一曰連山氏伊耆氏大庭氏魁
隗氏葦鑰伊耆氏之樂也郊特牲曰伊耆氏始為蠟非包犧之后大庭氏禮記明堂位曰土鼓蕢桴
轅逮於髙辛皇侃曰神農(nóng)伊耆一代總號其子孫為鄭?曰伊耆氏古天子有天下之號詩譜曰大庭軒
神農(nóng)始作耒耜或云大庭神農(nóng)之別號則伊耆神農(nóng)天子者始為蠟祭熊安生曰伊耆氏即神農(nóng)也案易
一人也與大庭為都魯以火紀(jì)官其俗樸重端愨不忿爭而
財(cái)足無制令而人從威厲而不殺法省而不煩列?
于國日中為市以聚貨帛國實(shí)民富而教化成削桐
為琴繩絲為?以通神明之徳合天人之和諸侯夙
沙氏叛不用命箕文諌而殺之神農(nóng)?而修徳夙沙
之民自攻其君而來歸其地南至交趾北至幽都東
至湯谷西至三危莫不聴從一百四十年神農(nóng)納莽在位一百二十年或云
談生臨魁水氏女曰聴
帝承元年辛巳在位六年或云六十年一本承在臨帝臨魁元年辛巳在位六十年或云八十年
帝明元年丁亥在位四十九年魁先
帝厘一曰克元年辛酉在位四十八年帝直元年丙子在位四十五年
帝榆罔元年壬辰在位五十五年自神農(nóng)至榆罔四帝哀元年己酉在位四十三年
六年春秋緯命歴序曰炎帝傳八世五百二十歲或百二十六年臨魁至榆罔七帝襲神農(nóng)氏之薨三百
七世譙周曰神農(nóng)至炎帝一百三十三姓云三百八十年呂氏春秋曰神農(nóng)有天下十
黃帝
黃帝有熊國君少典之子姓公孫名軒轅其先即炎母曰附寶
生晉語曰少典娶于有蟜氏生黃帝炎帝帝母家有蟜氏之女孕軒轅二十四月而生于壽丘
長于姬水改姓姬神農(nóng)氏世衰諸侯相侵伐暴虐百
姓而弗能征軒轅習(xí)用干戈以征不享諸侯咸來賓
從?尤最為暴莫能伐炎帝欲侵陵諸侯諸侯咸歸
軒轅軒轅修徳振兵治五氣藝五種撫萬民度四方
教熊羆貔貅貙虎與炎帝戰(zhàn)于阪泉之野三戰(zhàn)然后
得志?尤作亂不用命軒轅征師與?尤戰(zhàn)于涿鹿
之野?尤為大霧軍士昏迷軒轅作指南車以示四
方遂禽?尤戮于中冀名其地曰絶轡之野?尤古應(yīng)劭曰
亂延及於平民孔安國曰九黎之君號曰?尤孔子天子鄭?曰?尤伯天下尚書呂刑曰?尤惟始作
尤之徒也周書嘗麥曰赤帝分正二卿命?尤臨四三朝記曰?尤庶人之貪者韋昭曰九黎氏九人?
黃帝執(zhí)?尤殺之于中冀山海大荒北經(jīng)曰?尤作方司百工?尤乃逐帝子涿鹿之阿赤帝大懼說于
請風(fēng)伯雨師作大風(fēng)雨黃帝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殺兵伐黃帝帝命應(yīng)龍攻于冀川之野應(yīng)龍蓄水?尤
?河圖曰?尤兄弟八十一人并獸身人語食沙石?尤管子曰葛盧之山發(fā)而出金?尤以為劍鎧矛
符伏?尤主兵以制八方?尤沒后天下擾亂軒轅作兵杖刀?大弩威振天下誅殺無道天授軒轅神
云?尤兄弟七十二人食鐵石軒轅誅之秦漢閒說畫?尤形象以威海內(nèi)衆(zhòng)謂?尤不?萬邦弭伏或
軒轅闘以角抵人人不能向?尤氏耳鬢如劍?頭有角與諸侯咸尊軒轅代神
農(nóng)氏為天子己丑辛丑丙子元年丁亥或云是為黃帝黃者中和美
色帝始制法度萬世不易有土徳之瑞故天下以為
號一曰軒轅氏服天下號曰軒轅氏三統(tǒng)暦曰有軒冕之有熊氏曰新鄭皇甫謐
居軒轅之丘故因以為名又以為號古有熊國黃帝之所都受國于有熊帝鴻氏歸藏氏
內(nèi)行刀鋸?fù)庥眉妆脐惙ㄔO(shè)五旗五麾天下不順
者從而征之東至于海西至于空桐南至于江北逐
葷粥而邑于涿鹿之阿遷徙無常處以師兵為營衛(wèi)
成命百物以明民共財(cái)受地形象天文以云紀(jì)官舉
風(fēng)后力牧太山稽常先大鴻得六相而天地治神明
至風(fēng)后明乎天道故為當(dāng)時(shí)紀(jì)曰黃帝舉風(fēng)后為相風(fēng)后或作?尤軒轅本
為將力牧太常察乎地利故為稟者奢龍辨乎東方故為
土師祝融辨乎南方故為司徒大封辨乎西方故為
司馬后土辨乎北方故為李史官蒼頡造文字曹植崔瑗
于禪通紀(jì)慎到曰在包犧前衛(wèi)氏曰在包犧蒼帝之蔡邕索靜曰蒼頡古之王者張楫曰蒼頡為帝王生
帝之間或云蒼頡作書天雨粟鬼夜哭世譙周曰在炎帝世徐整曰在神農(nóng)黃帝受河圖見
日月星辰之象始有星官之書其師大撓探五行之
情占斗剛所建始作甲子甲乙謂之干子丑謂之枝
枝干相配以名日命容成造歷?首作數(shù)伶?zhèn)愖源?br />夏之西阮隃之陰取竹于嶰溪之谷以生空竅厚鈞
者斷兩節(jié)閑長三寸九分而吹之以為黃鍾之宮制
十二筒以聴鳳凰之鳴而別十二律其雄鳴為六雌
鳴亦六以比黃鍾之宮生六律六呂?氣之應(yīng)以立
宮商之聲治陰陽之氣節(jié)四時(shí)之度推律歷之?dāng)?shù)起
消息正閏余作五聲以正五鍾五官以正人位又命
伶?zhèn)惻c榮猨鑄十二鍾以和五音以仲春之月乙夘
之日日在奎始奏之命曰咸池作冕垂旒充纊為衣
?裳黃旁觀翬翟艸木之華乃染五色為文章以表
貴賤作舟車以濟(jì)不通旁行天下方制萬里畫壄分
州得百里之國萬區(qū)以分星次經(jīng)土設(shè)井以塞諍端
立步制畆以防不足使八家為井井開四道而分八
宅鑿井于中一則不泄地氣二則無費(fèi)一家三則同
風(fēng)俗四則齊巧拙五則通財(cái)貨六則存亡更守七則
出入相司八則嫁娶相媒九則無有相貸十則疾病
相救是以情性可得而親生產(chǎn)可得而均欺陵之路
塞闘訟之心弭井一為鄰鄰三為朋朋三為里里五
為邑邑十為都都十為師師十為州分之于井而計(jì)
于州則地著而數(shù)詳人民不夭百官無私市不預(yù)賈
城郭不閉邑?zé)o盜賊相讓以財(cái)風(fēng)雨時(shí)五榖登虎豹
不妄噬鷙鳥不妄搏逺夷之國莫不獻(xiàn)其貢職黃帝
之子二十五宗其四母之子得姓者十四十別為十
二姓姬酉祁巳滕箴任荀僖姞儇依二人為姬二人
為已正妃西陵之女曰嫘祖生二子一曰?囂是為
青陽名摯清清者黃帝之子清陽也其子孫名摯或云青陽母曰女節(jié)帝考徳曰少皥?jiān)?br />二曰昌意居若水為諸侯娶蜀山氏女曰昌仆女極謂之
生顓頊于若水黃帝崩葬橋山百一十年或傳以為在位一百年或云一
三百歲仙或言壽
帝宣元年丁夘或云己巳乙丑以金徳王號金天氏少皥青陽居江水邑于窮桑天下號曰窮桑帝一曰
以鳥紀(jì)官都曲阜別為已姓之祖昌意子顓頊?zhǔn)昴苄尢堉ü试簧侔埢蛟平鹛靽柹侔埳硖?br />嵗或云在位百年葬雲(yún)陽命歴序曰少皥?八世五而佐少皥十二而冠少皥?jiān)谖话耸哪瓯滥暌话?br />顓頊二十登帝位年辛夘或云癸卯癸巳都衛(wèi)故百年或云十世四百年
也能専正天人之道故稱之尚赤薦王以赤繒古者為帝丘后徙髙陽稱髙陽氏或云顓者専也頊者正
夫人作享家為巫史無有要質(zhì)民匱于祀而不知其民神異業(yè)少皥之衰九黎亂徳民神雜糅不可方物
則不蠲其為嘉生不降無物以享旤災(zāi)薦臻莫盡其福蒸享無度民神同位民瀆齊盟無有嚴(yán)威神狎民
以屬民使復(fù)舊常無相侵瀆顓頊作歷以孟春為元?dú)忸呿準(zhǔn)苤嗣险厮咎煲詫偕窕鹫杷镜?br />泮蟄蟲始發(fā)雞始三號天曰作時(shí)地曰作昌人曰作是時(shí)正月朔旦立春五星?于天歷營室也冰凍始
幽陵南至交址西至流沙東至蟠木莫不砥屬顓頊樂鳥獸萬物莫不應(yīng)和故顓頊?zhǔn)ト藶闅s宗也北至
效八風(fēng)之音命曰承云以祭上帝令鱔先為樂倡鱔之法婦人不辟男子于路者拂之四逹之衢飛龍作
嚳生而神靈自言其名年十五佐顓頊顓頊在位七乃偃浸以其尾鼓其腹其音英少皥孫蟜極之子曰
曰顓頊傳九世三百五十年或云八世五百四十八十八年崩年九十八歲或云九十一葬濮陽命歴序
帝嚳三十登帝位年己酉或云辛亥辛巳號髙辛年
頊以來天下之號因其地百官之號因其事髙陽髙氏少皥之前天下之號象其徳百官之號象其征顓
也或云髙辛非地名徳髙而新也或云顓頊帝嚳為辛皆所興之地名顓頊與嚳皆以字為號上古質(zhì)故
也言能窮極道徳序三辰以固民都亳尚黒薦玉以帝之身號髙陽髙辛皆國氏土地之號或云嚳者極
吹苓管塤箎令鳯鳥天翟舞之以康帝徳帝嚳納四黒繒命咸黒為聲歌九招六列六英倕作鼙鼓鐘磬
狄生契次妃陳鋒氏女曰慶都孕十四月生堯于丹妃元妃有邰氏女曰姜原生棄次妃有娀氏女曰簡
章卷章生重黎為嚳火正淳耀敦大天明地徳光照陵次妃娵訾氏女曰常儀生摯昔顓頊生稱稱生卷
黎誅之而不盡帝以庚寅日誅重黎而以其弟吳回四海以生柔嘉材故命曰祝融共工氏作亂嚳使重
云六十三年年一百或云一百五歲九十八歲九十為重黎后復(fù)居火正為祝融嚳在位七十五年崩或
案左氏傳少皥氏有子曰重顓頊?zhǔn)嫌凶釉焕柚乩瓒q塟宜陽或云濮陽命歷序曰嚳傳十世四百年
重黎為官號而吳回為之故束晳譏遷幷兩人而為二人各出一帝而司馬遷幷以重黎為楚國祖又以
帝摯元年己未在位九年不善崩或云荒淫無法度一以無為有謂此也
摯三百四十一年少皥至帝摯四君二百四十一年不修善政見廢摯少皥曽孫同名未詳自黃帝至帝
十八代尚書緯曰孔子得黃帝?孫帝魁之書命歴序曰黃帝傳十世一千五百二十年或云
帝堯
帝堯帝嚳之子年十五長十尺佐兄摯受封唐侯姓
伊祁云戊寅辛夘元年戊辰或號陶唐氏都平陽帝堯舊都之地鄭?詩譜曰唐
堯始封于唐今中山唐縣也后徙晉陽及為天子都今曰太原晉陽堯始居此后遷河?xùn)|平陽皇甫謐曰
永安去晉四百里卽彘也平陽漢書音義曰唐今河?xùn)|尚白薦玉以白繒茅茨
不翦樸桷不斵素題不枅大路不畫越席不縁大羮
不和粢食不毇藜藿之羮飯于土簋飲于土铏金銀
珠玉不飾錦繡文綺不展竒怪異物不視玩好之器
不寶淫泆之樂不聽宮垣室屋不堊色布衣?lián)R形鹿
裘御寒衣履不敝盡不更為也不以私曲之故害耕
稼之時(shí)吏忠正奉法者尊其位廉貞平絜愛民者厚
其祿民有?慈力耕桑者遣使表其閭正法度禁詐
偽存養(yǎng)孤寡賑亡旤之家自奉甚薄賦役甚寡巡狩
行教周流五岳西教沃民東至黒齒存心于天下加
志于窮民一民饑則曰我饑之也一人寒則曰我寒
之也一民有罪曰我陷之也百姓戴之如日月親之
如父母仁昭而義立徳博而化廣故不賞而民勸不
罰而民治先恕而后教單均刑法以儀民是時(shí)十日
并出焦禾稼殺艸木而民無所食猰?鑿齒九嬰大
風(fēng)封豨修蛇皆為民害堯乃使羿誅鑿齒于疇華之
野殺九嬰于兇水之上繳大風(fēng)于青丘之澤上射十
日下殺猰?斷修蛇于洞庭禽封豨于桑林萬民皆
喜天下廣狹險(xiǎn)易逺近始有道里三苗復(fù)九黎之徳
堯征而克之于丹水之浦以服南蠻育重黎之后不
忘舊者使復(fù)典之是為羲氏和氏至于夏商周重黎
氏世敘天地而別其分主于是龍門未開呂梁未發(fā)
河出孟門江淮通流四海溟涬無有平原髙阜盡皆
滅之名曰鴻水民上丘陵赴樹木陰多滯伏而湛積
水道壅塞不行其原民氣郁閼而滯著筋骨瑟縮而
不達(dá)堯作為舞以倡導(dǎo)之堯求能治水者羣臣四岳
皆曰鯀可帝曰方命圯族岳曰等之未有賢于鯀者
愿帝試之乃用鯀治水鯀顓頊五世孫世紀(jì)顓頊生史記及帝王
祖父也而及舜共為堯臣堯則舜之三從髙祖而妻鯀三統(tǒng)歷顓頊五世生鯀杜預(yù)曰鯀則舜之五世從
之可疑也其女此史記堯封為崇伯鯀生禹于石細(xì)長于西羌
長九尺二寸女曰志是為修已禹字髙宻母有莘氏堯娶散宜氏女曰
女皇生朱不肖堯在位七十年求巽位四岳薦舜昔
顓頊生窮蟬窮蟬生敬康敬康生句芒句芒生蟜牛
蟜牛生瞽叟瞽叟生舜於姚墟姓姚曰握登字都君母母?
后母生象父母及象皆下愚不移瞽叟愛后妻子常
欲殺舜舜順事父母與弟日以篤謹(jǐn)出田則號泣年
五十猶嬰兒慕好學(xué)??寛?jiān)亓几跉s山朞年
而田者爭處磽埆以封壤肥饒相讓漁于雷澤漁者
爭處湍瀬以曲隈深潭相予陶于河濵河濵器不苦
窳作什器于壽丘就時(shí)于負(fù)夏一年所居成聚二年
成邑三年成都二十以孝聞三十堯聞其賢征之艸
茅之中與之語禮樂而不逆道廣大而不窮堯妻二
女以觀其內(nèi)任之百官以觀其外封于虞為諸侯昔
髙陽氏有才子八人天下謂之八凱髙辛氏有才子
八人天下謂之八元世濟(jì)其美堯不能舉舜舉八凱
主后土八元布五教于四方三載考績堯知舜足授
天下以為授舜則天下得其利而丹朱病授丹朱則
天下病而丹朱得其利堯曰終不以天下之病而利
一人卒授舜使攝行天子事舜受終于文祖鯀播其
淫心稱遂共工之過治水九年鄣洪水而不息功用
不成舜巡狩四岳流共工放驩兠竄三苗殛鯀四罪
而天下咸服或云帝鴻氏少皥氏顓頊?zhǔn)峡N云氏皆
有不才子曰渾敦窮竒梼杌饕餮堯不能去舜投諸
四裔以御螭魅即四罪也帝乃舉禹使續(xù)鯀之業(yè)鯀
殛于羽山以?鯀作九仭之城或云禹作城郭春秋呂氏
道者為三公堯?yàn)槭д撚萌趺瞳F欲為亂曰堯以天下讓舜鯀怒曰得天之道者為帝得地之
徉于野以患帝舜于是殛之于羽山禹不敢怨而反比獸之角能以為城舉其尾能以為旌召之不來彷
不通以中帝心韓子曰堯欲傳天下于舜鯀諌曰不事之官為司空以通水潦顏色黧黒步不相過竅氣
山之郊共工又諌堯又舉兵而誅之于幽都于是天祥哉孰以天下而傳之匹夫堯不聴舉兵殺鯀于羽
難也不以所疑敗其所察至乎誅諌者乃其難也下莫敢言無傳天下于舜仲尼曰堯知舜賢非其
劉恕曰八凱八元堯之諸父昆弟四兇之罪著于
海內(nèi)堯知舜于側(cè)微天下未盡厭服遺之大功二
十使民臣仰其功業(yè)而鄭?以堯之末年四兇在
朝為亢龍有悔烏足以知圣人哉
禹為人敏給克勤其徳不違其仁可親其言可信聲
為律身為度見耕者五耦而式過十室之邑則下為
秉徳之士存焉與益稷命諸侯百姓興人徒以?土
行山表木定高山大川禹傷先人功之不成念前之
非度厘改制量象物天地比類百則儀之于民而度
之于羣生共工從孫四岳佐之禹勞身焦思居外十
三年過家門不敢入陸行載車水行載舟泥行蹈橇
山行則梮身執(zhí)耒臿以為民先股無胈脛無毛手足
胼胝支體偏枯高高下下疏川導(dǎo)滯鍾水豐物封崇
九山?jīng)Q汨九州島陂鄣九澤豐殖九藪淚越九原宅居
九隩合通四海品處庶類以為河所從來者髙水湍
悍難以行平地?cái)?shù)為敗乃釃二渠以引其河北載之
高地至大陸播為九河瀹濟(jì)漯決江漢排淮泗而注
之海鑿龍門辟伊闕析底柱破碣石通九派疏五湖
浚四瀆鴻水漏中州干百川順流蛇龍潛處各歸其
所民得去髙險(xiǎn)處平土皆寜其性故天無伏陰地?zé)o
散陽水無沈氣火無災(zāi)燀神無閑行民無淫心時(shí)無
逆數(shù)物無害生禹常稱人無食則不能使也不利于
人則不能勸也民勞而不怨苦者利歸于人也人有
無?賣子者禹以歴山之金鑄幣贖之令益予眾庶
稻可種卑濕命稷予眾庶難得之食食少調(diào)有余相
給以均諸侯禹乃行相地宜所有以貢及山川之便
利復(fù)舊制為九州島行自冀州始制土田各因所生逺
近賦入貢棐楙遷有無萬國作乂禹使大章步自東
極至于西垂二億三萬三千五百里七十一步又使
?亥步南極盡于北垂二億三萬三千五百里七十
五步四海之內(nèi)東西二萬八千里南北二萬六千里
帝錫禹?圭以告成功天下於是平治稷帝嚳子棄
也為兒時(shí)忔如巨人之志其游戲好種樹麻菽麻菽
美及為成人遂好耕農(nóng)地之宜糓者稼穡焉民皆法
則之堯舉為農(nóng)師民得其利命?效山林溪谷之音
作質(zhì)?或以歌以麋?置缶而鼓之拊石擊石以象上帝
玉磬之音以致舞獸拌五?之瑟為十五?命曰大
章以祭上帝而天下大和堯有子十人辟位二十八
年凡在位百年而崩舜即天子位堯周書謚法周公謚法翼善傳圣曰
以奉先祀服其服禮樂如之謂之虞賓天子弗臣示
不敢専也舜載天子旗往朝瞽叟??惟謹(jǐn)如子道
封弟象于有庳為諸侯不得有為于其國天子使吏
治其民而納其貢稅故謂之放舜放之象為弟而舜韓子曰瞽叟為父而
之殺舜廣開視聽求賢人以自輔作五明扇立誹?木
恭已無為彈五?之琴歌南風(fēng)之詩曰南風(fēng)之熏兮
可以解吾民之慍兮南風(fēng)之時(shí)兮可以阜吾民之財(cái)
兮帥象禹之功度之于軌儀莫非嘉績克厭帝心舜
美禹能以徳修鯀之功以為司空賜姓曰姒封為夏
伯氏曰有夏謂之伯禹天下宗之謂之大禹祚四岳
國命以侯伯賜姓曰姜氏曰有呂謂其能為禹股肱
心膂以養(yǎng)物豐民人封于申呂即伯夷也禹曰非予
能成亦大費(fèi)為輔舜曰咨爾費(fèi)贊禹功其賜爾皁游
爾後嗣將大出乃妻之姚姓之玉女?玉妻以姚姓皇甫謐曰賜之
女之大費(fèi)拜受佐舜能讓百物調(diào)馴鳥獸而知其言是
為栢翳舜賜姓嬴秦之先伯益助禹治水為舜虞官鄭語曰嬴栢翳之后漢地里志曰
異也列女傳曰皋子生五歲而佐禹曹大家注云皋養(yǎng)艸木鳥獸賜姓羸則柏翳伯益乃一人聲轉(zhuǎn)故字
記音義曰大業(yè)是皋陶大費(fèi)是伯益一名栢翳案史子皋陶之子伯益也中侯苗興曰皋陶之苗為秦史
益?龍其后不知所封則秦之先柏翳非伯益也尚記歴敘舜禹名臣之后云栢翳之后為秦有本紀(jì)垂
諸家或云父子不可詳考書皋陶益同佐堯舜禹而先顓頊之裔孫曰女修生
子大業(yè)大業(yè)取少典之子曰女華生大費(fèi)大費(fèi)生子
二人一曰大廉實(shí)鳥谷氏二曰若木實(shí)費(fèi)氏其子孫
或在中國或在夷狄舜以樂教天下重黎舉?舜以
為樂正命延益八?為二十三?之瑟?修九招六
列六英以明帝徳于是正六律和五聲以通八風(fēng)而
天下大服重黎欲益求人舜曰樂天地之精得失之
節(jié)?能和之以平天下一而足矣棄及契益伯夷皆
佐禹平水土有功舜以棄為后稷契為司徒益作虞
伯夷作秩宗皋陶作士垂作共工?典樂教胄子龍
作納言四岳十二牧咸成厥功唯禹之功為大四海
之內(nèi)咸戴舜之明徳禹既興九韶之樂致異物天下
宗禹之明度數(shù)聲樂為山川神主禹當(dāng)朝廷嘗曰吾
不恐四海之士留于道路恐其留吾門也故士皆至
舜以契能和合五教?于百姓封於商賜姓子棄能
播殖百糓蔬以衣食民人封于邰賜姓姬棄勤百糓
而山?初舜娶堯二女曰娥皇女英女英生商均亦
不肖英生商均次妃癸比生二女霄明燭光帝王世紀(jì)曰舜長妃娥皇無子次妃女舜子九
人在位三十三載命禹攝行天子事正月朔旦受命
于神宗帥百官若帝之初于時(shí)俊乂百工相和而歌
卿云帝倡之曰卿云爛兮禮縵縵兮日月光華旦復(fù)
旦兮八伯稽首曰明明上天爛然星陳日月光華?
于一人帝乃再歌擁旋持衡枕首而笑曰時(shí)哉夫天
下非一人之天下也亦見乎鐘石竽瑟乃及鳥獸莫
不辟情歸意焉日月有常星辰有行四時(shí)順經(jīng)萬姓
允誠于予論樂配天之靈遷于賢圣莫不咸聴鼚乎
鼓之軒乎舞之精華已竭褰裳去之有苗氏左洞庭
右彭蠡大山在其南北因險(xiǎn)而不服禹欲伐之舜不
許曰吾徳不厚而行武非道也乃諭教焉三年有苗
氏請服天下聞之皆非禹而歸舜之徳苗于三危謂舜典云竄三
三苗謂舜即位后三苗復(fù)不從化分北流徙之大禹舜居攝之時(shí)投竄之于西裔也又云庶績咸熈分北
之鄭?曰苗民即九黎之後顓頊誅九黎其子孫為謨云帝曰惟時(shí)有苗弗率汝徂征謂禹攝位受命詩
之穆王深惡此族三生兇徳故呂刑曰苗民弗用靈三國髙辛之衰又復(fù)九黎之惡堯末禹攝位又三誅
下又曰苖民無辭于罰乃絶厥世吳起曰三苗氏左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又曰遏絶苗民無世在
后諸侯也堯舜之時(shí)誅討有罪廢絶其世不滅其國洞庭右彭蠡徳義不修禹滅之韋昭曰三苗炎帝之
化隨巢子汲冢紀(jì)年曰三苗將亡天雨血夏有冰地立其近親紹其先祀所以有苗國歴代常存屢不從
三苗數(shù)叛數(shù)亡未知眾異出于何時(shí)圻及泉青龍生于廟日夜出晝?nèi)詹怀鲇頂z政十七
年舜勤民事南巡狩崩于蒼梧之野禹即天子位
劉恕曰舜受堯顧托之重公天下而不私其親禹
平水土拯民昏墊而舜在位五十載功徳浹于眾
心故舜巡守南裔往而不返欲兆庶専意戴禹而
逺邇無徯望之意也夫堯舜之徳禹之大功自生
民以來未之有也
舜生三十征庸三十在位年攝位二十八年孔安國曰歷試二五十載
陟方乃?虎通曰舜猶僢僢也言能推信堯道而行謚法曰受禪成功曰舜仁聖盛明曰舜白
在三十之?dāng)?shù)為天子五十年凡壽百一十二歲案書之孔安國曰舜三十征庸三十在位服喪三年其一
百姓思慕堯徳且明舜雖受終令天下服?三年如稱帝乃殂落百姓如喪考妣三載四海遏宻八音言
格于文祖謂堯崩踰年見于文祖廟而改元孟軻不繼世之禮故于殂落下終言之下文云月正元日舜
曰舜既為天子又帥天下諸侯以為堯三年?是二達(dá)此言以為三載服除后舜格于文祖乃妄稱孔子
也踰年改元春秋常法迄今如之軻又云堯舜禹崩天子矣若然當(dāng)以服除之月至廟不當(dāng)用正月元日
日受終文祖已二十八年豈容至服除未定方讓其三年?畢舜禹益皆避其子然后踐位且舜正月上
復(fù)至文祖廟周衰楊墨道盛孟子排而辟之可謂醇子孔安國仍軻之謬乃曰舜服堯?三年畢將即政
其詞簡意淺雜然崇尚固可鄙笑也司馬遷云舜年矣其于論經(jīng)義談世事知謀往往短局乖戾陋儒愛
代堯踐帝位三十九年崩亦用孟軻舊說也鄭?讀三十堯舉之五十?dāng)z行天子事五十八堯崩六十一
三十年也在位五十載陟方乃?謂攝位至?為五此經(jīng)云舜生三十謂生三十年也徴庸三十謂歴試
甲子生三十一年甲午征庸七十九年壬午即真百十年舜年一百歲也皇甫謐曰舜以堯之二十一年
五歲亦云一百一十三歲歲癸卯崩或云舜年一百?于江南九疑是為零陵
有虞氏禘黃帝而祖顓頊郊堯而宗舜幕能帥顓頊
者也故報(bào)焉
劉恕曰六經(jīng)惟春秋及易彖象系辭文言說卦序
卦雜卦仲尼所作詩書仲尼刋定皆不稱三皇五
帝三王易下系曰古者包犧氏之王天下也包犧
氏沒神農(nóng)氏作神農(nóng)氏沒黃帝堯舜氏作載繼世
更王而無三五之?dāng)?shù)或以包犧至舜是為五帝然
孔子未嘗道學(xué)者不可附?臆說也書之在孔子
前存于今者無幾漢藝文志周史六弢六篇惠襄
之間或曰顯王時(shí)或曰孔子問焉顏師古曰卽今
之六韜也今六韜周文王武王問太公兵戰(zhàn)之事
其言鄙俚煩雜不類太公之語葢后人依托而為
之按志兵書五十三家自吳齊孫子已下而無六
弢又在儒家非兵書也顏說之妄孔穎達(dá)云六韜
后人所作好事者妄云太公非實(shí)事也班固曰禮
經(jīng)三百威儀三千及周之衰諸侯將踰法度惡其
害己皆滅去其籍自孔子時(shí)而不具至秦大壊馬
融云秦孝公已下用商君之法其政酷烈與周官
相反故始皇禁挾書特疾惡欲絶滅之搜求焚燒
獨(dú)悉漢武帝開獻(xiàn)書之路周禮出于山巖屋壁復(fù)
入秘府諸儒莫得見焉孝成時(shí)劉歆挍秘書始得
列序著于録畧為眾排棄林碩以為末世瀆亂不
驗(yàn)之言作十論七難以詆之何休亦謂六國陰謀
之書據(jù)秦火之余周禮最后出儒者附益固非完
本周三百六十官今乃有三百六十職冗瑣淺陋
可明其偽妄劉歆不當(dāng)謂之周公致太平書而目
為六國陰謀過矣管子亦在孔子前稱明一者皇
察道者帝通徳者王謀得兵勝者霸又稱五帝三
王?子云管仲之書過半便是後之好事所加乃
說管仲?後事其輕重篇尤復(fù)鄙俗孔頴達(dá)曰世
有管子書或是后人所録故知六韜稱三皇周禮
稱三皇五帝及管氏書皆雜孔子后人之語挍其
歲月非本書也先秦之書存于今者周書老子曽
子董子慎子鄧析子尹文子孫子吳子尉繚子皆
不言三皇五帝三王論語墨子稱三代左氏傳國
語商子孟子司馬法韓非子燕丹子稱三王糓梁
傳荀卿子鬼谷子亢倉子稱五帝亢倉子又稱明
皇圣帝孔颕達(dá)云糓梁傳漢初始作不見經(jīng)文故
多妄言陸徳明云糓梁赤乃后代傳聞案漢隋唐
書無亢倉子新唐書藝文志云天寶元年詔號亢
桑子為洞靈真經(jīng)求之不獲襄陽處士王士元謂
莊子作?桑子太史公列子作亢倉子其實(shí)一也
取諸子文義類者補(bǔ)其亡封演云王巨源采莊子
庚桑楚篇義補(bǔ)葺分為九篇云其先人于山中得
古本奏上之敕付學(xué)士詳議疑不實(shí)竟不施行今
亢桑子三卷是也惟文子列子莊子呂氏春秋五
經(jīng)緯始稱三皇鹖冠子稱九皇案文子稱墨子而
列子稱魏文侯墨子稱吳起皆周安王時(shí)人去孔
子沒百年矣藝文志鹖冠子一篇楚人居深山以
鹖為冠唐世嘗辨此書后出非古鹖冠子今書三
卷十五篇稱劇辛似與呂不韋皆秦始皇時(shí)人其
文淺意陋非七國時(shí)書藝文志云文子老子弟子
孔子并時(shí)非也莊子又在列子后與文列皆寓言
誕妄不可為據(jù)秦漢學(xué)者宗其文詞富美論議辯
博故競稱三皇五帝而不究古無其人仲尼未嘗
道也漢夏侯勝眭孟之徒以道術(shù)立名其所述著
無?一言劉向父子挍定九流亦無?録故知?
緯起于哀平間假托鬼神妄稱祥瑞王莽好符命
光武以圖?興俗儒趨時(shí)其學(xué)遂盛乃云孔子既
敘六經(jīng)恐后世不能稽同其意別立緯?而春秋
元命包稱公輸班墨翟又言益州案班翟在仲尼
之后漢武帝始置益州春秋?云堯使共工理水
詩?云?尤敗然后堯受命前后顛倒咸與經(jīng)傳
不合故名儒以為祅妄亂中庸之典司馬遷孔安
國皆仕漢武帝遷據(jù)糓梁傳荀卿子等稱五帝不
敢信文列莊子呂氏春秋稱三皇見百家言黃帝
左氏傳言髙陽髙辛氏書始堯舜而當(dāng)時(shí)大儒董
仲舒亦云推神農(nóng)為九皇改號軒轅謂之黃帝因
存帝顓頊帝嚳帝堯帝舜為五帝遷故作五帝本
紀(jì)孔安國為博士考正古文獨(dú)見周禮據(jù)外史掌
三皇五帝之書左傳云左史倚相能讀三墳五典
八索九丘史克曰少皥氏有不才子郯子曰我髙
祖少皥摯之立也安國以周禮為古文而不知周
禮經(jīng)周末秦漢増損偽妄尤多故尚書序云伏犧
神農(nóng)黃帝之書謂之三墳少昊顓頊髙辛唐虞之
書謂之五典孔颕達(dá)云三墳之書在五典之上數(shù)
與三皇相當(dāng)墳又大名與皇義相類故云三皇之
書堯舜典是二帝之典推此而上則五帝當(dāng)五典
三墳五典已經(jīng)芟夷存者二典而已書緯云帝嚳
以上樸畧難傳唐虞以來煥炳可法禪讓之首至
周五代此皆無所稽據(jù)穿鑿?fù)f耳史克又云縉
云氏郯子又云共工氏豈皆帝乎論者以世本帝
系大戴禮五帝徳家語宰我問與史記本紀(jì)同以
黃帝為五帝則三皇乃少一人故甄耀度以燧人
白虎通以祝融或以共工同犧農(nóng)為三皇鄭?注
中候敕省圖引運(yùn)斗樞以伏犧女媧神農(nóng)為三皇
軒轅少昊髙陽髙辛陶唐有虞六代為五帝徳合
北辰得天皇之氣者皆稱皇協(xié)五帝座星者皆稱
帝故三皇三而五帝六也梁武帝以伏犧神農(nóng)燧
人為三皇黃帝少皥顓頊帝嚳帝堯?yàn)槲宓鄱?br />舜非三王亦非五帝與三王為四代而已鄭及諸
儒自相譏病其指不通世本經(jīng)秦歴漢儒者改易
大戴禮出於世本家語王肅私定以難鄭?故有
冉有問孔子三皇五帝不用五刑案孔子時(shí)未有
語三皇五帝言者皆周末秦已后偽書耳馬昭云
家語王肅増加非鄭?所見孔穎達(dá)云王肅欲家
語與經(jīng)傳符同故強(qiáng)為之辭冀合其說所言雖同
司馬遷而不足為遷之助賈逵云三墳三皇之書
五典五帝之典延篤言張平子說三墳三禮禮為
人防爾雅曰墳大防也書曰誰能典朕三禮天地
人之禮也五典五帝之常道也馬融云三墳三氣
陰陽始生天地人之氣也五典五行也杜預(yù)云皆
古書名漢晉羣儒論三墳五典亦與孔說不同惟
鄭?注周禮外史三皇五帝之書云楚靈王所謂
三墳五典此說出于孔安國非其新意賈公彥云
孔鄭之說無正文故延叔堅(jiān)馬季長所解有異也
或說董仲舒?程雅曰三皇三才也五帝五常也
三王三明也五伯五岳也其說全無意義非仲舒
之言也或曰左氏傳禮記祭法有少昊顓頊帝嚳
名號豈可據(jù)系辭皆去之以堯舜次黃帝無乃太
畧乎答曰儒學(xué)論議當(dāng)本于經(jīng)顧彪謂正可依經(jīng)
誥大典不可用傳記小說此言得之先儒云女媧
至無懐氏十五帝臨魁至榆罔七帝承襲犧農(nóng)而
王然則少昊已后亦嗣黃帝如無懐臨魁比也至
堯功徳特髙別為一代又自古以來皆傳其子或
以干戈逆取而堯及舜皆有子擇賢而授不私其
親上古以來二人而已故可上紹黃帝而繼犧農(nóng)
藝文志云孝文時(shí)得魏文侯樂人竇公獻(xiàn)其書乃
周官大宗伯之大司樂章也桓譚新論云竇公時(shí)
年百八十歲武帝時(shí)河間獻(xiàn)王好儒與毛生等共
采周官及諸子言樂事者取公孫尼子以作樂記
大司樂舞云門以祀天神咸池以祭地示大?以
祀四望通夏?周為六樂樂記曰武王封黃帝堯
舜夏殷之后為三恪二王后黃帝而及堯舜不數(shù)
少皥顓頊帝嚳竇公所傳在秦焚書之前獻(xiàn)王采
録古書可以取信然大司樂有云門大卷大咸而
樂記有大章咸池已差異矣包犧神農(nóng)世逺樂名
不見少皥顓頊帝嚳承黃帝之后不特為一代故
無樂名孝經(jīng)鉤命決云伏犧樂曰立基神農(nóng)曰下
謀祝融曰屬續(xù)帝系譜云伏犠樂曰扶來神農(nóng)曰
扶持帝王世記云少皥樂曰九淵樂緯云顓頊樂
曰五莖帝嚳曰六英漢禮樂志云顓頊作六莖帝
嚳作五英皆緯書帝系諸譜漢志世紀(jì)放六樂撰
其名故多差異非本稱也秦初并六國丞相等議
帝號曰古有天皇有地皇有?皇?皇最貴臣等
上尊號王為?皇王曰去?著皇采上古帝位號
號曰皇帝乃知秦以前諸儒或言五帝猶不及三
皇后代不考始皇本紀(jì)乃曰兼三皇五帝號曰皇
帝誤也西漢之末去圣益逺孔安國尚書傳雖未
立于學(xué)官而儒者惑于安國司馬遷二家殊異又
怪易系大司樂樂記以堯舜上繼黃帝雖劉歆博
物洽聞疑而未了故三統(tǒng)歷本易始于包犧至少
皥顓頊帝嚳乃曰周?其樂故易不載而不明言
?樂及不載之義鄭?注易繫辭云金天髙陽高
辛遵黃帝之道無所改作故不述焉崔靈恩曰舞
樂之始興于黃帝其徳宜法逺存其后敬之為恪
顓頊髙陽二代之君雖復(fù)為樂進(jìn)非始舞之制又
非宜今之用故越之而用云門不立其樂亦不為
恪也熊安生解禮周以黃帝堯舜之后為三恪但
云取其制作之人孔潁逹謂易畧舉五帝之終始
則少皥顓頊帝嚳在其閑也歷世紛紜莫知定論
皆泥于舊文肆為解釋不可強(qiáng)通易云作八卦為
?罟取諸離包犧氏也為耜耒取諸益日中為市
取諸噬嗑神農(nóng)氏也垂衣裳取諸乾坤為舟楫取
諸渙服牛乗馬取諸隨重門擊柝取諸豫為杵臼
取諸小過弧矢取諸暌黃帝堯舜也至于宮室取
大壯棺槨取大過結(jié)繩而治易之以書契取諸夬
葢世逺難明傳聞殊異仲尼于疑事則闕而不強(qiáng)
為之辭六事則總言黃帝堯舜三事但曰后世圣
人而孔安國尚書序乃曰伏犧氏造書契以代結(jié)
?之政指言伏犧與系辭文意相反按家語篇后
及史記孔子世家云安國至臨淮太守蚤卒連叢
子有孔臧報(bào)從弟侍中書言以?篆定尚書五十
余篇并為之傳即安國也安國于經(jīng)義不詳故書
傳多差謬馬鄭王肅諸儒悉解今文尚書晉宋后
始行古學(xué)獨(dú)有孔傳因而?之其學(xué)非能優(yōu)於諸
家也
資治通鑒外紀(jì)卷第一終
初編,史部,資治通鑒外紀(jì),卷第二
資治通鑒外紀(jì)卷第二
宋京兆萬年劉恕編集
夏商紀(jì)
夏四世通羿浞四百三十二年起戊戌終己酉十七君一十
夏后氏禹元年戌戊都安邑云晉陽及韓或云平陽亦尚黑其社用
松牲用?以黑為徽號朝燕服收冠而黑衣十寸為
尺封丹朱于唐商均于虞皆為諸侯作樂曰大夏命
皋陶為夏鑰九成以昭其功夏大也言能大堯舜之
徳以五音聴治懸鐘鼓磬鐸鼗待四方之士為銘于
簨虡曰教寡人以道者擊鼓諭以義者擊鐘告以事
者振鐸語以憂者擊磬有獄訟者揺鼗一饋而十起
一沐三捉髪以勞天下之民出見罪人下車問而泣
之左右曰罪人不順道君王為何痛之禹曰堯舜之
人皆以堯舜之心為心寡人為君百姓各自以其心
為心是以痛之初舜分天下為十二州禹復(fù)為九州島
收天下美銅鑄為九鼎以象九州島昔黃帝作車少皥
加牛奚仲加馬禹命奚仲為車正建旗斿旐以別尊
卑等級古有醴酪禹時(shí)儀狄作酒禹飲而甘之遂疏
儀狄絶?酒曰后世必有以酒亡國者禹任皋陶益
以國政皋陶卒封其后于英六或在許契后稷伯夷
皆有功興于虞夏之際益垂?龍其后不知所封是
時(shí)天雨金三日亦嘗雨稻禹娶涂山氏女生子啟南
廵守?諸侯于涂山承唐虞之盛執(zhí)玉帛者萬國濟(jì)
江黃龍負(fù)舟舟中人懼禹仰天而嘆曰吾受命于天
竭力而勞萬民生寄也死歸也余何憂于龍焉視龍
猶蝘蜓顏色不變龍俛耳低尾而逝禹致羣臣于?
稽防風(fēng)氏后至禹戮之防風(fēng)汪芒氏之君漆姓守封
嵎之山禹崩謚法葢謚法諸本不同或后人所加也謚法淵源流通曰禹馬融曰禹湯不在
塟?稽之山隂夏殷曰王詩商頌曰?王武王學(xué)者在位九年年百嵗案書稱堯舜曰帝
歸妹卦曰帝乙歸妹書酒誥多士多方曰自成湯至言夏殷周稱王而詩書易春秋未嘗言三王惟易泰
天王登假措之廟立之主曰帝譙周曰夏殷之君生于帝乙故司馬遷夏殷之君皆曰帝曲禮曰告?曰
曲禮秦漢后書譙周皇甫謐之說出于史記俱不足稱王死稱廟主皆以帝號配之帝王世紀(jì)夏殷曰帝
據(jù)為
夏后氏禘黃帝而祖顓頊郊鯀而宗禹
劉恕曰大江之南前代要服舜禹南廵崩不返塟
禹非不尊而敬舜也啟非不孝于其父也時(shí)享在
乎廟貌魂氣則無所不之也秦漢以下崇尚墓祭
違經(jīng)棄禮逺事尸柩難以語乎理矣
啟甫謐曰甲辰元年丁未皇筮享神于大陵之上是為鈞臺之享
又筮于晉之墟作璇臺于水之陽有扈氏不服啟伐
之禹獨(dú)與子故伐啟淮南子曰有扈氏為義而亡世本曰有扈夏同姓或云啟之庶兄以堯舜傳賢
啟崩甫謐曰十年在位九年皇子太康立
太康丙辰元年失徳四夷背叛畋于有洛之表十旬弗反
有窮后羿因民弗忍距于河羿先祖世為射官帝賜
之弓矢使司射夏衰自鉏遷于窮石射官也淮南子許慎曰羿帝嚳
皆死墮其翼羽又曰羿請不死之藥于西王母其妻曰堯時(shí)十日并出堯命羿仰射十日中其九日九烏
為宗布孟子曰逢?學(xué)射于羿盡羿之道思天下惟姮娥竊之奔月宮為月精又曰羿除天下之害死而
羽歸藏易曰羿彈十日說文曰彈射也博物志曰羿羿為愈已于是殺羿楚辭天問曰羿焉彈日烏焉解
曰河伯弱殺人羿射其左目風(fēng)伯壞人屋室羿射中與鑿齒戰(zhàn)于疇華之野羿持弓鑿齒持矛羿殺之或
羿是善射之號非人名字不知此羿其名為何其膝據(jù)此諸說帝嚳堯時(shí)各有羿夏時(shí)又有羿則太
康失國而崩太康不得入國羿遂廢之在位二十九年孔安國曰羿立其弟仲
康
仲康乙酉元年微弱政出于羿崩三年在位十子相立
相元年戊戌一作相安征畎夷黃夷二年征黃夷竹書紀(jì)年曰其后干夷來
賓七年紀(jì)年曰東夷有九種曰畎夷干夷方夷黃夷白夷
赤夷?夷風(fēng)夷陽夷相為羿所逐失國居商丘依夏
同姓諸侯斟灌斟鄩后相與有扈戰(zhàn)于甘澤而不勝在位二十八年呂氏春秋曰夏
勝是吾徳薄而敎不善也于是乎處不重席食不貳六卿請復(fù)之相曰不可吾地不淺吾民不寡戰(zhàn)而不
能朞年而有扈氏服書稱啟與有扈戰(zhàn)于甘之野而味琴瑟不張鐘鼓不修子女不飭親親長長尊賢使
能修徳以服有扈豈不能服羿乎此說近誣不言勝敗帝相之時(shí)政出于羿已數(shù)十年既
有窮后羿因夏民以代夏政丙寅元年樂正后?之子伯
封實(shí)有豕心貪惏無饜忿類無期謂之封豕羿滅之
?是以不祀羿恃其善射不修民事而淫于原獸棄
武羅伯因熊髠龍圉而用寒浞寒浞伯明氏之?子
弟也伯明后寒棄之夷羿收之信而使之以為已相
浞行媚于內(nèi)施賂于外愚弄其民而虞羿于田樹之
詐慝外內(nèi)咸服羿猶不悛將歸自田家眾殺而亨之
以食其子其子不忍食死于窮門浞自立八年羿在位
寒浞甲戌元年因羿室不改有窮氏之號生澆及豷澆長
浞使用師殺斟灌代斟鄩氏滅夏后相后緡方娠逃
出自竇歸于有仍生少康浞處澆于過處豷于戈少
康既長為仍牧正惎澆能戒之澆使椒求之逃奔有
虞為庖正虞君思妻之二姚而邑諸綸有田一成有
眾一旅能布其徳而兆其謀以收夏眾撫其官職浞
恃其?慝詐偽而不徳于民夏遺臣靡自有鬲氏收
二國之燼滅浞而立少康十二年浞在位三使女艾諜澆滅
澆于過使子季杼誘豷滅豷于戈有窮逐亡羿囚羿寒浞殺
生及滅浞少康子杼又長已堪誘殺豷計(jì)太康失邦室而生澆澆長大能用師滅后相相死之后少康始
矣而夏本紀(jì)不載最為疏略及少康紹國向百年夏亂甚
少康滅浞還舊都丙午元年復(fù)禹之績祀夏配天不失舊
物夏道復(fù)興方夷來賓崩十一年在位二子杼立
杼?在位十七年一作予元年丁崩子槐立杼能帥禹者也夏后氏
報(bào)焉
槐武亦作魁元年甲申帝王世紀(jì)作芬或作祖九夷來御曰三年竹書紀(jì)年崩位在
六年二十子芒立
芒帝王本紀(jì)云十三年元年庚戌在位十八年崩子泄立
泄作宗元年戊辰帝王世紀(jì)作世或畎夷等六夷服從始加爵命崩
加畎夷等爵命與帝王本紀(jì)不同在位十六年紀(jì)年曰帝泄二十一年子不降立
不降申在位五十九年一作江成元年甲崩弟扄立
扄癸未在位二十一年帝王世紀(jì)作喬元年崩子廑立
廑元年甲辰在位二十年帝王世紀(jì)作廣或作?崩不降子孔甲立
孔甲甲子元年淫亂好鬼神徳衰諸侯多叛亂夏四世而周語曰孔甲
隕天降乘龍河漢各二有雌雄孔甲不能食而未獲
豢龍氏陶唐氏既衰其后有劉累學(xué)擾龍于豢龍氏
事孔甲能飲食之夏后嘉之賜后曰御龍以更豕韋
之后龍一雌死濳醢以食夏后夏后饗之既而使求
之懼而遷于魯縣孔甲崩曰?甲即位居西河十日在位三十一年汲冡紀(jì)年
?甲陟竝出其年子臯立
皋位十一年元年乙未在崩子發(fā)立
發(fā)年丙午一作敬元諸夷賓于王門獻(xiàn)其樂舞元年紀(jì)年曰崩位在
紀(jì)云十一年十三年帝王本子履癸立是為桀
桀己未元年自孔甲以來諸侯叛夏桀為無道暴戾頑貪
虐政淫荒武傷百姓天下顫恐而患之桀有力能申
鐵鉤索伐有施有施人以妹喜女焉妹喜有寵所言
皆從為傾宮瑤臺殫百姓之財(cái)肉山脯林酒池可以
運(yùn)舩糟堤可以望十里一鼓而牛飲者三千人妹喜
笑以為樂初商契卒子昭明立居于砥石遷于商卒
子相土立相土作乘馬卒子昌若立卒子曹圉立卒
子根國立卒子?立為司空勤其官而水死子振立
卒子微立卒子報(bào)丁立卒子報(bào)乙立卒子報(bào)丙立卒
子主壬立卒子主癸立卒子天乙立湯曰天乙天即譙周曰商人尊
也帝是為成湯名履扶都母曰長九尺自契至湯八遷曰帝商頌
曰今上洛商世本曰昭明居砥石左傳曰陶唐氏之立子生商是契居商也鄭?曰在太華之陽皇甫謐
也及湯居亳四遷事見經(jīng)傳而不見余四遷火正閼伯居商丘相土因之杜預(yù)曰梁國睢陽湯始
居亳從先王居書音義曰濟(jì)隂亳縣有湯?已氏有鄭?曰亳今河南偃師縣有湯亭漢
西又有伊尹?皇甫謐曰孟子稱湯居亳與葛為鄰伊尹冡杜預(yù)曰梁國?縣北有亳城城中有湯?其
郷也若湯居偃師去寧陵五百余里豈當(dāng)使民為之葛伯不祀湯使亳眾為之耕葛即今梁國寧陵之葛
之地榖熟為南亳即湯都也偃師為西亳即盤庚所耕乎亳今梁國谷熟縣也?為北亳即景亳湯受命
三亳也古書亡滅未知孰得其實(shí)徙三地皆名為亳尚書立政所謂伊尹耕于有莘之
野秋伊尹名摯孫武及呂氏春湯使人以幣聘之三反然后肯從
見湯言素王及九主之事或曰湯聞伊尹賢使人請
之有莘氏不可伊尹亦欲歸湯湯婚于有莘氏乃以
伊尹為媵送女湯得伊尹祓之于廟照之以爝釁以
犧明日設(shè)朝而見之請湯以至味湯曰可得而為
之乎對曰君之國小不足以具之為天子然后可也
因說湯以伐夏救民湯進(jìn)于桀桀與之飲酒沈湎羣
臣醉者持不醉者不醉者持醉者相和而歌曰江水
沛兮舟檝敗兮我王廢兮盍歸乎盍歸乎薄亦大矣
伊尹退而閑居深取樂音更曰樂兮樂兮四牡驕兮
六轡沃兮覺兮較兮吾大命格兮去不善而從善何
不樂兮伊尹入告于王曰大命之至亡無日矣王阘
然抃啞然笑曰子又訞言矣天之有日猶吾之有民
日有亡乎日亡吾乃亡矣伊尹既丑有夏復(fù)歸于亳
報(bào)湯曰桀迷惑妹喜不撫其眾上下相疾民心積怨
皆曰上天弗恤夏命其卒湯復(fù)使伊尹往視夏聞妹
喜言曰天子夣兩日相與斗東方日不勝伊尹以告
湯任伊尹以國政桀臣干辛恃威凌轢諸侯以及兆
民左師曹觸龍謟?不正賢良鬰怨諸侯不賓關(guān)龍
逢引黃圖進(jìn)諫曰古之人君躬行禮義愛民節(jié)財(cái)故
國安而身壽今君用財(cái)若無窮殺人若恐弗勝天殃
必降而誅必至君其革之立而不去桀于是焚黃圖
殺龍逢眾庶莫敢直言大臣同患桀愈自賢國人大
崩湯使人哭之乃囚于夏臺已而得釋桀為仍之?
有緡叛而攻克之是時(shí)主闇晦而不明道瀾漫而不
修至徳滅而不揚(yáng)帝道揜而不興舉事戾蒼天發(fā)號
逆四時(shí)春秋縮其和天地除其徳人君處位而不安
大夫隱道而不言羣臣凖上意而懐當(dāng)邪人參耦比
周而陰謀居君臣父子之間競載驕主而像其意亂
人以成其事君臣乖而不親骨肉疏而不附植社槁
而?裂容臺振而掩覆犬羣嘷而入淵豕銜蓐而席
澳美人挐首墨面而不容曼聲吞炭內(nèi)閉而不歌喪
不盡其哀獵不聴其樂西老折勝黃神嘯吟飛鳥鍛
翼走獸廢腳山無峻干澤無洼水狐貍首穴馬牛放
失田無立禾路無莎薠金積折廉壁襲無理磬?無
腹蓍?日施桀見箓書云亡夏者桀大誅豪杰在位
以來回祿信于聆隧百川沸伊洛竭泰山走山石三
日泣宮中女子化為龍俄而復(fù)為婦人甚麗而食人
桀命為蛟妾告吉兇鶴鳴于國十日十夕不止天雨
血雨木冰六月霜降為夜宮于深谷之中男女雜處
桀三旬不出聴政一夕大風(fēng)揚(yáng)沙填宮合之鬼哭于
國地出黃霧堯山崩?山亡兩日斗五星隕錯(cuò)行枉
矢流大水地震雷霆?dú)⑷琐纳降亓阉鍪妈徤?br />穿陵通之于河諫者曰泄天氣發(fā)地藏天子失道后
必有敗桀殺之朞年瞿山崩為大澤水深九尺山覆
於谷下反在上耆老諌而被殺大費(fèi)子之?孫費(fèi)昌
見二日出東者焰西者沈問于馮夷夷曰西唯夏東
唯商桀將亡費(fèi)昌聞而歸湯湯出見張網(wǎng)四面祝曰
從天墜者地出者四方來者皆離吾網(wǎng)湯曰嘻盡之
矣非桀孰能為此乃解其三面置其一面更教之祝
曰欲左者左欲右者右欲髙者髙欲下者下不用命
者乃入吾網(wǎng)漢南諸侯聞之曰湯徳及禽獸歸之者
四十國湯欲伐桀伊尹請乏貢職以觀夏動桀怒起
九夷之師伊尹曰未可彼尚能起九夷之師是罪在
我也湯乃謝請復(fù)入貢職太史終古出其圖法執(zhí)而
泣之桀迷惑暴亂愈甚終古奔商湯告諸侯曰夏王
無道暴虐百姓窮其父兄恥其功臣輕其賢良棄義
聴讒眾庶咸怨守法之臣自歸于商明年年庚戌商湯元湯
伐滅桀曰夏十七王四百三十二年汲冡紀(jì)年曰四在位五十一年謚法賊人多殺曰桀三統(tǒng)歷
禹三十一世至桀百七十一年六韜曰禹之后分封以國為姓有夏后
氏有扈氏有男氏斟尋氏彤城氏襃氏費(fèi)氏杞氏繪
氏辛氏?氏斟氏戈氏
商十七世六百二十九年起庚戌終戊寅三十君
成湯元年顧彪曰殷家猶質(zhì)踰月即改元年以明世湯在諸侯位十七年即天子位年庚戌
異即位易代必不俟踰年改元亦不俟踰月也異不待正月為首案湯以干戈取天下與堯舜殊
又乏職貢夏桀起九夷之師九夷之師不至伊尹曰
可矣昔髙辛火正祝融氏名黎其后八姓已姓昆吾
蘓顧溫也董姓鬷夷豢龍也彭姓彭祖豕韋諸稽也
禿姓舟人也妘姓鄔鄶路偪陽也曹姓鄒莒也?姓
也斟姓也惟斟姓無后或云帝嚳之祝融吳回生陸
終陸終生子六人坼剖而產(chǎn)其長曰昆吾二曰參胡
三曰彭祖四曰?人五曰安六曰季連夏末昆吾氏
伯而為亂湯有景亳之命帥兵自把鉞伐韋顧及昆
吾以費(fèi)昌為御而伐桀令師從東方出于國西以進(jìn)
桀戰(zhàn)敗于有娥之虛奔鳴條謂人曰吾悔不殺湯于
夏臺使至此放于南巢而死諸侯大?湯再拜而從
諸侯之位曰天子惟有道者可以處之可以治之三
讓諸侯皆莫敢當(dāng)然后湯踐天子位反桀之事遂其
賢良以寛治民而除其邪徇民所喜逺近歸之順天
革命改正朔以建丑為正月變服殊號一文一質(zhì)示
不相?易民視聴若天時(shí)大變尚白其社用石塟樹
松牲用白以白為徽號朝燕服哻冠而縞衣十二寸
為尺初置二相以伊尹仲虺為之湯謂伊尹曰諸侯
來獻(xiàn)逺方之物不利吾欲因其地勢所有易得而不
貴伊尹受命為四方獻(xiàn)令自伐桀大旱七年洛坼川
竭煎沙爛石大史占之曰當(dāng)以人禱湯曰吾所為請
雨者民也若必以人禱吾請自當(dāng)遂齋戒剪髪斷爪
素車白馬身嬰白茅以身為犧牲禱于桑林之野持
三足鼎祝山川曰無以余一人之不敏使上帝鬼神
傷民之命以六事自責(zé)曰政不節(jié)與民失職與宮室
崇與婦謁盛與苞苴行與?夫倡與何不雨之極也
言未已大雨方數(shù)千里人無食者湯以莊山之金鑄
幣救之命伊尹作樂曰大?修九招六列以見其善
?言以寛政治民除其邪虐覆?下民各得其所聞
宮聲使人溫良而寛大聞商聲使人方亷而好義聞
?聲使人惻隱而仁愛聞徴聲使人樂養(yǎng)而好施聞
羽聲使人恭敬而好禮湯作歷弗復(fù)以正月朔旦為
節(jié)更以十一月冬至為元首至周從之湯令未命之
為士者車不得朱軒及有飛軨不得乘飾車駢馬衣
文繡命然后得以順有徳初作囿取禽獸以奉宗廟
簡士卒習(xí)射御以戒不虞海外肅慎北發(fā)渠搜氐羌
來服湯娶有莘氏女生子太丁外丙仲壬太丁為太
子蚤卒湯崩行?施曰湯除虐去殘?jiān)粶谖皇昴臧贇q謚法云?亳北商
人禘舜而祖契郊?而宗湯上甲微能帥契者也故
報(bào)焉微字上甲皇甫謐曰
外丙在位二年元年癸亥崩
仲壬乙丑在位四年一作中壬元年崩伊尹立成湯適長孫太丁之
子太甲
太甲云湯沒而太甲立孟軻司馬遷云湯崩外丙仲元年己巳尚書伊訓(xùn)成湯既沒太甲元年孔傳
固皇甫謐皆違經(jīng)從軻遷未詳其?壬皆即位乃及太甲與書不同劉歆班既立不明顛
覆湯之典刑伊尹放諸桐而攝政當(dāng)國以朝諸侯王
徂桐宮悔過自責(zé)反善三祀十有二月朔伊尹以冕
服奉嗣王歸于亳而授之政作太甲三篇以戒之?汲
放太甲于桐乃自立也伊尹即位于太甲七年太甲紀(jì)年曰殷仲壬即位居亳其卿士伊尹仲壬崩伊尹
田宅而中分之案書序伊尹奉太甲歸于亳其文甚濳出自桐殺伊尹乃立其子伊陟伊奮命復(fù)其父之
尹之志則可無伊尹之志則簒伊尹不肯自立太甲明左傳伊尹放太甲而相之卒無怨色孟子云有伊
則伊尹死有余罪義當(dāng)污宮滅族太甲何所感徳而不殺伊尹也必矣若伊尹放君自立太甲起而殺之
民發(fā)魏安厘王冡得之葢當(dāng)時(shí)流俗有此妄說其書復(fù)立其子還其田宅乎紀(jì)年之書晉太康元年汲郡
老叟之伏生或致昏忘將此古書亦當(dāng)時(shí)雜記未足因記之杜預(yù)曰紀(jì)年與尚書敘說太甲事乖異不知
審也以取太甲修徳諸侯歸之在位三十三年逸出無崩亦
稱祖甲祖殷本紀(jì)曰褒太甲稱太宗孔安國曰殷家祖有功故稱子沃丁立
沃丁壬寅元年伊尹卒?亳年百余歳大霧三日沃丁塟皇甫謐曰沃丁八年伊尹卒
親臨?以報(bào)大徳焉之以天子禮祀以太牢沃丁崩十九年在位二弟太庚立
太庚位二十五年元年辛未在崩子小甲立
小甲帝王本紀(jì)云五十七年元年丙申在位三十六年崩弟雍已立
雍已壬申元年商道衰諸侯或不至崩三年在位十弟太戌立
中宗太戊乙酉元年亳有祥桑谷共生于朝七日大拱太
戊懼問于其相伊陟伊陟曰臣聞妖不勝徳君之政
其有闕與君其修徳太戊退而占之曰野木生于朝
意者國亡乎太戊修先王之政明飬老之禮早朝晏
退問疾吊?三日而祥桑枯死三年逺方重譯而至
七十六國桑谷俱生于朝七日而大拱武丁問諸祖尚書大傳曰成湯之后武丁之先王道虧
身修行思昔先王之道興滅國繼絶世舉逸民明飬已祖已曰桑谷野艸生乎朝朝噫亡乎武丁恐駭側(cè)
道既衰髙宗承敝而起盡諒陰之哀天下應(yīng)之既獲老之道三年之后諸侯以譯來朝者六國劉向曰?
谷猶生也殺生之秉失而在下也案伏生劉向以武顯榮怠于政事國將危亡故桑谷之異見桑猶?也
氏春秋湯時(shí)谷生于廷比旦而大拱韓詩外傳三日丁有桑谷面向著說苑以太戊武丁時(shí)俱有桑谷呂
書序不同而大拱皆與
太戊贊伊陟于廟言弗臣巫咸治王家有成及用臣
扈商復(fù)興諸侯歸之尊其徳稱中宗在位七十五年
崩子仲丁立
仲丁庚子元年自亳遷都囂藍(lán)夷為冦仲丁征之崩十一在位
年弟外壬立
外壬位十五年元年辛亥在崩弟河亶甲立
河亶甲丙寅元年遷都相商復(fù)衰崩九年在位子祖乙立
祖乙乙亥元年遷都耿為水所圯遷于邢或云奄巫賢任
職商復(fù)興崩九年在位十子祖辛立
祖辛位十六年元年甲午在崩弟沃甲立
沃甲戊在位二十年一作開甲元年庚崩祖辛子祖丁立
祖丁位三十二年元年庚午在崩沃甲子南庚立
南庚位二十九年元年壬寅在崩祖丁子陽甲立
陽甲辛未元年自仲丁以來廢適而立諸弟子弟子爭立
比九世亂商衰諸侯莫朝崩本紀(jì)云十七年在位七年帝王弟盤庚
立
盤庚戊寅元年將涉河南遷都自湯至盤庚五遷無定處
民咨胥怨不欲徙盤庚乃告諭諸侯大臣曰昔髙后
成湯與爾之先祖俱定天下法則可修舍而弗勉何
以成徳遂渡河南復(fù)居湯之故居治亳殷殷是亳內(nèi)亳是大名
奄遷于殷殷在鄴南三十里與書涉河不同史記祖之別名鄭?曰治干亳之?地汲?古文云盤庚自
水所圮毀修徳以禦之不復(fù)徙也又云其後奢侈踰乙遷于邢亦不知出何書鄭?曰祖乙去相居耿為
徙居湯舊都又序注云民居耿久奢淫成俗故不樂禮土地迫近山川嘗圮焉至陽甲立盤庚為臣乃謀
下民邑居墊隘水泉?鹵不可以行政化故徙都于徙王肅曰自祖乙五世至盤庚元兄陽甲宮室奢侈
盤庚遷殷書盤庚下篇云今我民用蕩析離居孔傳殷皇甫謐曰耿迫近山川自祖辛以來民皆奢侈故
鹵不可行化故欲遷都不必為奢侈也此以君名名云水泉沈溺孔潁逹云地勢洿下久居水變水泉?
是盤庚為臣時(shí)事未知何所考據(jù)篇必是為君時(shí)事而鄭?以上篇自此改號曰殷以湯
臣追書也來言殷者史盤庚行湯之政遵湯之徳殷道復(fù)興諸
侯來朝崩十八年在位二弟小辛立
小辛丙午元年殷復(fù)衰崩十一年在位二弟小乙立
小乙位二十一年元年丁?在崩子武丁立
髙宗武丁戊子元年為太子時(shí)盡知人民之所好惡能聳
其徳至于神明親喪居廬三年未嘗及國事黙以思
道而天下無倍叛之心既免喪思復(fù)興殷未得其佐
不言政事決定于冡宰卿士患之曰王言以出令若
不言無所稟令武丁作書曰以余正四方余恐徳之
不類茲故不言夢得良弼曰說視羣臣百吏皆非也
乃使百工以象夢于野旁求四方之賢是時(shí)說為胥
靡築於?巖武丁得而與之語立以為相總百官使
朝夕規(guī)諌殷衰而復(fù)興禮廢而復(fù)起國家大治遂以
傅險(xiǎn)姓之號曰?説靡之衣?之而來口云我徒也皇甫謐曰髙宗夢天賜賢人胥
?者相也説者懽説也天下當(dāng)有傅我而説民者哉姓?名説天下得我者豈徒也哉武丁寤而推之曰
求諸天下果見筑者胥靡衣褐帶索執(zhí)役于虞虢之明日以夢視百官百官皆非也乃使百工寫其形象
初夢即云姓傅名説又言得之傅巖謂之傅説其言間傅巖之野名説以其得之?巖謂之傅説案謐言
曰傅說居北海之洲圜土之上衣褐帶索庸筑于傅自不相副謐見書傅?為近世之語非實(shí)事也墨子
城巖之
劉恕曰武丁卽位之初殷道中衰甘盤遯世朝多
具臣?説賢而隠于胥靡一旦舉而用之出于微
賤眾必駭怪故托于夢寐旁求天下置諸左右如
天所授羣臣莫之疑懼而?説之道得行也若不
知其才徒以夢取則與王莽按符命以王興王盛
為四將光武據(jù)?用王梁為司空何異哉仲尼刋
書而存之可以見武丁之意矣
武丁開先祖之府取其明法以為君臣上下之節(jié)祭
成湯有飛雉升?耳而雊武丁懼祖已訓(xùn)諸王作髙
宗肜日髙宗之訓(xùn)祖已曰逺方將有來朝者武丁內(nèi)
反諸已以思王道三年編發(fā)重譯來朝者六國自是
服章多用翟羽孔子曰吾于髙宗肜日見徳有報(bào)之
疾也茍由其道致其仁故逺方歸徳焉劉向以為武
丁恐駭謀于忠賢修徳而正事內(nèi)舉傅說授以國政
外伐鬼方三年乃克以安諸夏感變而懼災(zāi)?自消
修政行徳天下咸驩殷道復(fù)興在位五十九年崩立
其廟為髙宗子祖庚立
祖庚在位七年元年丁亥崩弟祖甲立
祖甲元年甲午一作辛甲淫亂殷復(fù)衰崩六年在位十子廩辛立?鄭
不義逃于人閑孔安國曰無逸所稱祖甲湯孫太甲曰祖甲兄祖庚賢其父武丁欲廢兄立弟祖甲以為
亂之七世而隕也周語曰帝甲
廩辛庚戌在位六年一作馮辛元年崩弟庚丁立
庚丁王本紀(jì)云二十三年元年丙辰在位六年帝崩子武乙立
武乙壬戌元年徙都河北國中衰敝東夷?盛分遷淮岱
漸居中土昔后稷卒子不窋立姞氏母曰世后稷及夏
之衰棄稷不務(wù)不窋用失其官而自竄于戎狄之間
夏而遷于邠史記曰慶節(jié)國于豳鄭?豳詩譜曰公韋昭曰啟子太康廢稷之官不復(fù)務(wù)農(nóng)不窋失官去
恤愛民民咸歸之而國成焉案大雅公劉篇說公劉劉以太康時(shí)失其官守竄于此地猶修后稷之業(yè)勤
之時(shí)已竄豳地尚往來邰國至公劉而盡以邰民遷遷豳事詳悉故鄭以自邰徙豳必從公劉始葢不窋
卒子鞠立卒子公劉立公劉雖在戎狄復(fù)修后稷之
業(yè)務(wù)耕種行地宜自漆沮渡渭取材用行者有資居
者有畜積百姓懐之多徙而保歸焉周道自此而興
詩人歌樂其徳公劉卒子慶節(jié)立卒子皇仆立卒子
差弗立卒子毀隃作榆世本立卒子公非立字辟方皇甫謐曰卒
子髙圉立卒子亞圉立甫謐曰云都亞圉字世本曰亞圉云都皇卒子公
叔祖類立紺諸盩鄭?曰先公組紺以上至后稷則一本作太公叔穎世本曰亞圉生太公組
紺諸盩是一人也公叔祖類叔穎組卒子古公亶父立復(fù)修后稷公劉
之業(yè)積徳行義國人戴之武乙暴虐犬戎寇邊薫育
狄人來攻古公事之以皮幣犬馬珠玉菽粟財(cái)貨不
得免焉狄人又欲土地古公曰與之耆老曰君不為
社稷乎古公曰社稷所以為民也不可以所為亾民
也耆老曰君不為宗廟乎古公曰宗廟吾私也不可
以私害民夫有民立君將以利之與人之兄居而殺
其弟與人之父居而殺其子以其所養(yǎng)害所養(yǎng)吾不
忍也民之在我與在彼為吾臣與狄人臣奚以異哉
二三子何患無君杖策而去率其私屬出豳渡漆沮
踰梁山邑于岐山之陽始改國曰周南有周原徐廣曰梁山豳
人曰仁人之君不可失也舉國扶老攜弱從之者二
千乗一止而成三千戶之邑旁國聞其仁亦多歸之
古公乃貶戎狄之俗營筑城郭室屋而邑別居之作
五官有司民皆歌樂頌其徳古公娶有臺氏女曰太
姜賢而有色生太伯仲雍季歴化導(dǎo)三子皆成賢徳
古公有事諮謀焉季歴娶摯國任氏之中女曰太任
亦賢婦人生昌有聖瑞在母不憂在?弗勤處師弗
煩事父不怒孝友二虢仲虢叔昌弟虢比于諸弟古公曰我
世當(dāng)興其在昌乎太伯仲雍知古公欲立季歴以傳
昌二人乃犇荊蠻以避之太伯自號句呉荊蠻義之
從而歸之者千余家古公卒壽百二十年六韜曰太王季歴立是
為公季去而適呉大王沒而不反或曰古公將卒謂王肅曰太伯見王季生文王知天命之有在
公卒季歴之呉召二兄相從而歸羣臣欲立之太伯季歴曰我死汝讓兩兄彼即不受汝有義而安矣古
讓季歴復(fù)如荊蠻仲雍以先君命固修古公之遺道篤于行義諸侯順
之公季伐西落鬼戎俘其狄王武乙無道為偶人
謂之天神令人為行與之博天神不勝僇辱之為革
囊盛血仰而射之命曰射天獵于河渭之間暴雷震
?五年周俘狄王與帝王本紀(jì)不同在位四年竹書紀(jì)年曰武乙三十子太丁立
太丁丙寅元年周公季伐燕京之戎周師大敗丁二年紀(jì)年曰太
其后周伐余無之戎克之太丁命公季為牧帥曰太紀(jì)年
年丁四又伐克始呼之戎丁七年紀(jì)年曰太翳徒之戎捷其三
大夫太丁崩周伐翳徒戎與帝王本紀(jì)不同在位三年紀(jì)年曰太丁十一年子乙立
乙元年己巳一作辛乙?益衰周公季宅程以功九命作伯受
珪瓚秬鬯之賜卒季壽百年六韜曰王子昌立昌十二而冠王文
義曰左氏說歲星十二年一周天天道備故人君子十三生伯邑考左傳曰冠而生子禮也許慎五經(jīng)異
以冠十二可長十尺嗣位遵后稷公劉之業(yè)則古公公季
之法篤仁敬老慈少禮賢者日中不暇食以待士太
顛閎夭散宜生南宮適鬻子辛甲尹佚之徒皆往歸
之昌詢于八虞八士皆在虞官賈逵曰八虞周諮于二虢以為卿士
度于閎夭而謀于南宮諏于蔡原而訪于辛尹重之
以周召畢榮億寧百神而柔和萬民昔陸終弟三子
曰彭祖氏其裔孫曰大彭豕韋為商伯而滅弟六子
曰季連生附沮附沮生穴熊其后中微或在中國或
在蠻夷弗能紀(jì)其世鬻子名熊即其苗裔也年九十
見周昌昌曰老矣鬻子曰捕虎逐麋臣已老矣使臣
坐而策國事臣尚少也辛甲嘗事紂七十五諌不聽
而適周召公與語以為賢告昌昌親迎之以為公卿
召公奭畢公髙周同姓或云皆昌庶子昌即位之八
年六月寢疾五日而地動?xùn)|西南北不出國郊有司
曰地之動為人主也羣臣皆恐請興事動眾増國城
以移之昌曰天之見妖以罰有罪我必有罪天以罰
我請改行其可免乎于是謹(jǐn)其禮秩皮革以交諸侯
?其辭令幣帛以禮俊士頒其爵列等級田疇以賞
有功無幾疾止乙之妾子同母三人長曰微子啟
次曰中衍季曰受徳受徳乃紂也辛欲立焉號曰受鄭?曰乙愛少子
轉(zhuǎn)作紂徳傳聲其母為后而生紂尚少乙及后以啟賢欲立
為太子太史據(jù)法爭之曰有妻之子不可立妾之子
故紂為后乙崩十七年在位三
辛天下謂之紂丙午元年資辨捷疾聞見甚敏材力過人
手挌猛獸知足以巨諌言足以飾非以為天下皆出
已之下始為象箸箕子嘆曰彼為象箸必不盛以土
簋將為犀玉之杯玉杯象箸必不羮菽藿衣短褐而
舍于茅茨之下則錦衣九重髙臺廣室稱此以求天
下不足矣逺方珍怪之物輿馬宮室之漸自此而始
故吾畏其卒也預(yù)曰紂之庶兄司馬彪曰箕子名胥鄭?王肅曰箕子紂之諸父服?杜
余紂伐有蘇有蘇氏以妲己女焉妲己有寵其言是
從所好者貴之所憎者誅之使師延作朝歌北鄙之
音北里之舞靡靡之樂造鹿臺為瓊室玉門其大三
里髙千尺七年乃成厚賦稅以實(shí)鹿臺之錢盈巨橋
之粟燎焚天下之財(cái)罷苦萬民之力收狗馬奇物充
仭宮室以人食獸廣沙丘苑臺以酒為池縣肉為林
使男女倮相逐其閑宮中九市為長夜之飲車行酒
騎行炙以繩羈人頭牽詣酒池醉而溺?紂醉而忘
其日辰甲子問左右皆不知問于箕子箕子曰為天
下主而一國失日天下其危乎一國不知而我獨(dú)知
之吾其危乎辭以亦醉而不知百姓怨望諸侯有畔
者妲己以為罰輕誅薄威不立耳紂乃重刑辟為熨
斗以火燒然使人舉輒爛其手不能勝紂怒乃更為
銅柱以膏涂之加于炭火之上使有罪者緣之足滑
跌墜火中紂與妲己以為大樂名曰炮烙之刑紂以
周諸侯昌及九侯鄂侯為三公九侯入女于紂其女
不喜淫紂怒殺之而醢九侯鄂侯爭辨之并脯鄂矦
伯而醢之殺鬼矦而脯之以禮諸侯于廟楚辭曰梅明堂位曰紂脯鬼矦以享諸矦呂氏春秋曰紂殺梅
醢伯菹昌聞之竊嘆崇矦虎以告且譖之曰昌積善累
徳仁而善謀太子發(fā)勇而不疑中子旦恭儉而知時(shí)
若與競行則不堪其殃縱而舍之身必危亡冠雖弊
禮加頭履雖鮮位在足彼將不利于王請及其未成
形圖之紂囚昌于羑里昌為易卦辭乃申憤郁厄作
歌曰殷道溷溷浸濁煩兮朱紫相合不別分兮迷亂
聲色信讒言兮炎炎之虐使我愆兮幽閉牢穽由其
言兮遘我四國憂勤勤兮太公望呂尚者東海上人
四岳伯夷之后姜姓呂氏夏商之時(shí)申呂或封枝庶
子孫或?yàn)槭藚紊斜軄y隠遼東三十年行年七十
屠牛朝歌賣食棘津遇七十余主而不聽人人皆曰
狂丈夫周昌將出獵史編卜之曰所獲非熊非羆非
虎非豹兆得伯王之師昌齋三日田于渭之陽見呂
尚坐茅而漁昌勞而問之曰子樂漁邪呂尚曰君子
樂其志小人樂其事吾漁非樂之也昌與語大說曰
自吾先君太公曰當(dāng)有圣人適周周以興子真是邪
吾太公望子久矣故號曰太公望立為師或曰太公
博聞嘗事紂紂無道去之游說諸侯無所遇歸周或
曰呂尚處士隠海濱釣于滋泉周昌之囚于羑里其
臣散宜生閎夭南宮括患之而招呂尚初三子學(xué)于
呂尚尚知其賢酌酒切脯約為朋友尚亦曰嗟乎西
伯賢君也而不能自濟(jì)由吾力不足而不能自舉也
四子見于羑里相與求有莘氏美女驪戎之文馬有
熊九駟西海之濱白狐林陵怪獸江淮大貝因紂之
嬖臣費(fèi)中獻(xiàn)之散宜生趨而進(jìn)曰西藩之臣昌之使
者敢效其寶以備其辜紂大說曰西伯之忠于寡人
如是此一物足以釋西伯況其多乎昌長子伯邑考
質(zhì)于殷為紂御紂烹之為羮賜昌曰圣人當(dāng)不食其
子昌得而食之紂曰誰謂昌圣食其子尚不知昌之
囚七年諸侯皆從之囚紂懼而歸之曰譖昌者崇侯
虎也昌獻(xiàn)洛西之地赤壤之田方千里請除炮烙之
刑紂許之賜昌弓矢斧鉞因公季得專征伐為西伯
典治南國江漢汝旁諸侯襲父為西伯皇甫謐曰文王西伯歸乃
為王門筑靈臺列侍女撞鐘擊鼓待紂之失紂聞之
曰西伯改過易行吾無憂矣西伯治岐耕者九一仕
者世祿闗市譏而不征澤梁無禁罪人不孥為池沼
掘得?人之骨西伯曰葬之吏曰此無主矣西伯曰
有天下者天下之主有一國者一國之主寡人固其
主矣以衣棺更塟之天下聞之曰西伯澤及朽骨況
于人乎西伯問太公曰為天下若何對曰王國富民
伯國富士僅存之國富大夫無道之國富倉府是謂
上溢而下漏西伯曰善對曰宿善不祥是日發(fā)倉府
以振鰥寡孤獨(dú)周有玉版紂令膠鬲索之西伯不與
費(fèi)中以無道來求乃與之西伯問太公曰商王罪殺
不辜汝助予憂乎太公曰天道無殃不可以先唱人
道無災(zāi)不可以先謀取天下若逐野獸得之皆有分
肉若同舟而濟(jì)舟敗皆同其害鷙鳥將擊卑身翕翼
猛獸將搗俛耳俯伏圣人將動必有愚色吾觀商野
草茅勝谷吾觀其羣眾曲勝直?虐殘賊敗法亂刑
亡國之則也西伯問太公曰人主動作舉事有禍殃
之應(yīng)鬼神之福乎太公曰人主重賦斂大宮室作臺
觀則人多病溫霜露殺五榖絲麻不成人主好田獵
畢弋不避時(shí)禁則歲多大風(fēng)禾榖不實(shí)人主好破壊
名山壅決名川則歲多大水人主好武事兵革不息
則日月薄食太白失行西伯曰誠哉乃與太公陰謀
行善修徳以傾商政其事多兵權(quán)與竒計(jì)故后世之
言兵及隂謀皆宗本太公昔栢翳子大??孫曰孟
戲中衍鳥身人言?太戊卜使之御吉遂妻之其后
世有功佐殷故嬴姓多顯遂為諸侯其曽孫曰中潏
在西戎保西垂生蜚?善走蜚?生惡來革有力善
毀讒手裂虎兕父子俱以材力事紂紂用費(fèi)中為政
善諛好利殷人弗親諸侯益?多叛歸西伯西伯滋
大紂由是稍失權(quán)重為黎之搜東夷叛而克之虞芮
之君爭田久而不平相謂曰西伯仁人也盍往質(zhì)焉
乃如周決平入其竟則耕者讓畔行者讓路入其邑
男女異路班白不提挈入其朝士讓為大夫大夫讓
為卿二國之君相謂曰此其君亦能讓天下而不居
矣吾所爭周人所恥吾等小人不可以履君子之庭
祗取辱耳遂相讓以其所爭田為閑田而退天下聞
之歸者四十余國諸侯曰西伯葢受命之君自是西
伯更稱元年
劉恕曰無逸曰文王受命惟中身厥享國五十年
武成曰我文考文王誕膺天命以撫方夏惟九年
大統(tǒng)未集予小子其承厥志秦誓曰惟十有一年
武王伐殷惟十有三年春大?于孟津洪范曰武
王勝殷殺受立武庚以箕子歸惟十有三祀王訪
于箕子尚書大傳曰天之命文王非啍啍然有聲
音也文王在位而天下大服施政而物皆聽命聽
則行禁則止動搖而不逆天之道故曰天乃大命
文王文王受命一年?虞芮之質(zhì)二年伐?三年
伐密須四年伐犬夷五年伐耆六年伐崇七年而
崩史記亦以?虞芮之訟為受命之君明年伐犬
戎明年伐密須明年敗耆國明年伐?明年伐崇
侯虎明年西伯崩雖伐犬戎伐耆伐?之年與書
傳不次然同云西伯七年崩伏生司馬遷不見古
文尚書鄭?專信?候皆以文王受命七年而崩
孔安國治古學(xué)見武成篇故泰誓傳曰周自虞芮
質(zhì)厥成諸侯并附以為受命之年至九年文王卒
劉歆作三統(tǒng)歷考上世帝王以為文王受命九年
而崩賈逵馬融王肅韋昭皆同歆說皇甫謐帝王
世紀(jì)云文王卽位四十二年歲在鶉火更為受命
之元年始稱王矣引周書文傳解曰文王受命九
年時(shí)惟莫春在鎬召太子發(fā)九年猶召太子明七
年未崩也五經(jīng)緯候言受命者謂有黃龍玄龜白
魚赤雀負(fù)圖銜書以命人主易緯稱文王受命改
正朔布王號于天下其書皆出西漢之末瓌詭譎
怪不本經(jīng)典故學(xué)者惑焉惟鄭?依而用之大戴
禮曰文王十五而生武王禮記文王世子云文王
九十七而終武王九十三而終計(jì)文王之崩武王
八十三歲踰年改元至九十三適滿十年故知十
一十三非武王之年自文王受命而數(shù)之也后世
疑文王為諸侯而輒改元案史記秦惠王十四年
更為元年汲冡紀(jì)年魏惠成王三十六年改元稱
一年然則諸侯于其國各稱元年已之所稱中年
可改秦魏或有因于古也
西伯伐?問太公吾用兵孰可太公曰密須氏疑于
可我先伐之管叔曰其君天下之明君伐之不義太
公曰先王伐逆不伐順伐險(xiǎn)不伐易西伯曰善遂侵
阮徂共而伐密須宻須之人自縛其君而歸西伯西
伯又伐犬夷子朔昆夷伐周一日三至周之東門文帝王世紀(jì)曰文王受命四年周正月丙
而不與戰(zhàn)王閉門修徳勝黎遷作耆伏生司馬祖伊恐奔告于紂紂曰
我生不有命在天是何能為祖伊反曰紂不可諌矣
劉恕曰世之賤者眾而貴者鮮愚者多而賢者少
物情艱于自知不遇則生怨懟故知者強(qiáng)名曰命
以杜無妄之求中人安于擯棄俟時(shí)而不競?cè)懯?br />人以此籠羣愚而息爭端也夫謂之命則有命之
者安可生而黙定哉桀紂據(jù)禹湯之資不善守而
亾之民斯為下矣其能不曰命哉
西伯欲伐崇宣言曰崇侯虎蔑侮父兄不敬長老聽
獄不哀分財(cái)不均百姓力盡不得衣食余將征之乃
伐崇令無殺人無壊室無填井無伐樹木無動六畜
不如令者?無赦崇人三旬不降退修教而復(fù)伐之
因壘而降初西伯自岐徙鮮原陽不出百里鮮原在岐山之至是
作豐邑徙都豐百余里豐水之西豐在岐山東南三分岐邦周召之地
為周公旦召公奭之采地天下三分其二歸周者太
公望之謀計(jì)居多散宜生曰殷可伐矣西伯弗許西
伯之九年西伯寢疾五日謂太子?曰見善而勿怠
時(shí)至而勿疑去非而勿處此三者道之所止也柔而
靜恭而敬屈而強(qiáng)忍而剛此四者道之所起也太子
再拜受之西伯卒國四十一年韓嬰曰在位五十一紂之三十年呂氏春秋曰文王立
年年九十七是為文王西伯正妃太姒莘國之女號
曰文母旦夕勤勞以進(jìn)婦道西伯治外文母治內(nèi)有
賢妃之助焉太姒生十子長曰伯邑考次發(fā)次管叔
鮮次周公旦次蔡叔度次曹叔振鐸次郕叔武次霍
叔處次康叔封季曰耼季載考次武王次管叔鮮次皇甫謐曰文王生伯邑
振鐸次康叔封次耼季載其名則同其次則異蔡叔度次郕叔武次霍叔處次周公旦次曹叔惟發(fā)
旦賢仁孝異于羣子左右輔西伯故西伯舍伯邑考
而以發(fā)為太子又有滕叔繡及毛郜雍畢原豐郇八
國皆西伯子也太子發(fā)即位是為武王太公望為師
周公旦輔翼用事召公畢公之徒為左右伯夷叔齊
孤竹君之子也父欲立叔齊父卒叔齊讓伯夷伯夷
曰父命也叔齊亦不肯立俱逃去國人立其中子伯
夷叔齊聞西伯善養(yǎng)老往歸焉及至西伯已卒西伯
之十一年發(fā)除喪修父緒業(yè)上祭于畢東伐以觀諸
侯載西伯木主于車中以行自稱太子發(fā)言奉先君
東伐不敢自專師行伯夷叔齊叩馬諌曰父?不塟
爰及干戈可謂孝乎以臣弒君可謂仁乎左右欲兵
之太公曰此義人也扶而去之齊如周至岐陽則文呂氏春秋曰伯夷叔
富三等就官一列又使召公就微子啟于共頭之下王已歿武王即位使叔旦就膠鬲于次四內(nèi)盟曰加
三書同辭血之以牲埋其一以一歸伯夷叔齊聞之盟曰世為長侯守殷祭祀相奉桑林宜私孟諸皆為
盡敬而不祈福其于人也忠信盡治而無求不以人相視而笑曰嘻異哉非吾所謂道也昔神農(nóng)氏時(shí)祀
為之正與治上謀而行貨阻兵而保威割牲而盟以之壊自成不以人之卑自髙今周見殷之僻亂而遽
暴也今天下闇周徳衰與其并乎周以漫吾身不若為信揚(yáng)夢以說眾殺伐以要利以此紹?是以亂易
行至首陽之山而餓焉避之以絜吾行二子北師尚父左杖黃鉞右把白旄
誓眾渡河至孟津叛殷從周不期而?者八百諸侯
皆曰紂可伐矣發(fā)曰汝未知天命乃還師歸紂淫亂
昏虐滋甚微子數(shù)諌度紂終不從欲?之及去未能
自決問於太師疵少師強(qiáng)對曰國治身?不恨爲(wèi)?
終不得治不如去箕子諌不聽人曰可以去矣箕子
曰知不用而言愚也殺身以彰君之惡不忠也為人
臣而自說于民吾不忍為也乃被發(fā)佯狂為奴隠而
鼓琴以自悲故傳之曰箕子操紂囚之王子比干見
箕子為奴戚家語曰紂之諸父史記曰比干紂之親曰為大臣者主暴不
諌非忠也畏?而不以?爭則百姓何辜非勇也見
過即諌不用即?忠之至也諌三日不去紂怒曰吾
聞圣人心有七竅乃殺比干刳視其心剖比干妻以
視其胎微子曰父子有骨肉而臣主以義屬父有過
子三諌不聽則隨而號之人臣三諌不聽義可以去
矣太師少師抱持其祭樂器奔周周發(fā)問太公曰仁
賢已亡殷可伐乎太公曰先謀后事者昌先事后謀
者亡夏條可結(jié)冬氷可折難得而易失也紂在位以
來夷羊在牧梓化為松大旱有燕口?俱句天雨肉
雨土于亳河竭宮中鬼夜哭女子化為丈夫山崩山
鳴兩日見天火燒宮大水大龜生毛?生角紂嘗六
月獵于西土發(fā)民逐獸諌者曰長育之時(shí)不可逆天
道絶地徳而行人賊君踐一日之苗而民失百日之
食紂殺之后數(shù)月天大暴風(fēng)飄牛馬發(fā)屋折木飛?
數(shù)十里有雀生鹯占曰以小生大國家王而名昌紂
介雀之徳不修國政亢暴無極外冦乃至朝臣莫敕
周發(fā)見暍人?之于樾下左擁而右扇之天下懐其
徳內(nèi)史尚擊載其圖法出亡之周周發(fā)吿諸侯曰商
王大亂沈于酒徳避逺箕子爰近姑息與妲己為政
賞罰無方不用法式殺三不辜民大不服守法之臣
出奔周明年即武王元年己?周西伯之十三年周武王伐滅紂三十在位
年左氏曰載祀六百?遷于周殷歷曰起丙戌終甲三年謚法殘義損善曰紂三統(tǒng)歷曰殷六百二十九
曰二十九王四百九十六年申四百五十八年汲?紀(jì)年湯之後分封以國為姓
有?氏來氏宋氏空桐氏稚氏北殷氏目夷氏
初編,史部,資治通鑒外紀(jì),卷第三
資治通鑒外紀(jì)卷第三
宋京兆萬年劉恕編集
周紀(jì)一百八十一年起共和元年上章涒灘盡上起武王元年己?至厲王四十年己未二
七十一年章敦牂凡
武王
元年即西伯之十三年?己春武王將伐紂問于太公
曰吾欲不戰(zhàn)而知勝不卜而知吉為之有道乎對曰
得眾人之心以圖不道則不戰(zhàn)而知勝矣以賢伐不
肖則不卜而知吉矣彼害之我利之雖非吾民可得
而使也王問周公曰天下以殷為天子以周為諸侯
諸侯攻天子勝之有道乎周公曰攻禮者為賊攻義
者為殘失其民者為匹夫王攻失民者也何天子乎
王曰善初武王使人候?反報(bào)曰讒慝勝良王曰未
也又徃反報(bào)曰賢者出走矣王曰尚未也又往反報(bào)
曰百姓不敢誹怨矣王曰嘻遽告太公太公曰刑勝
故不敢誹怨其亂至矣武王將行卜戰(zhàn)龜燋不兆蓍
立而折筮又不吉風(fēng)雨暴至折葢太公因其形而制
曲葢羣公盡懼太公曰枯骨朽蓍不踰人矣乃焚龜
棄蓍帥眾先進(jìn)武王從之徧告諸侯曰?有重罪不
可不伐行之日以兵忌東面而逆太歲魚辛諌曰歲
在北方不北征王不從至汜而泛王將度河陽侯之
波逆流而擊甚雨疾雷大風(fēng)晦?人馬不相見王瞋
目而撝之曰余任天下誰敢害吾意者于是風(fēng)濟(jì)而
波罷大?誓于孟津前歌后舞次于河朔至懷而懷
至共頭而山墜霍叔懼曰三日而五災(zāi)至無乃不可
乎周公曰刳比干而囚箕子蜚?惡來知政惡有不
可遂選馬而進(jìn)諸侯以兵?者車四千乘軍至鮪水
紂使膠鬲候周師見王問曰西伯將焉之王曰將之
殷膠鬲曰何日至王曰甲子日膠鬲去而雨甚皆曰
卒病請休王曰吾已令膠鬲以甲子報(bào)其主矣不可
不救其死也遂行王韈系解五人御于前曰臣所以
事君非為系韈也王乃釋旄鉞而系之甲子至商郊
紂發(fā)兵拒之于牧野師尚父與百夫致師以大卒馳
紂紂師雖眾皆欲武王亟入無戰(zhàn)心倒戈以開武王
武王以戎車虎賁馳之商師大崩紂走反入宣室衣
其珠玉衣赴火死武王持大白旗以麾諸侯諸侯畢
拜武王揖諸侯從入商國商國百姓咸待于郊觀周
軍之入見畢公至?民曰是吾新君也商容曰非也
視其為人嚴(yán)乎將有急色故君子臨事而懼見太公
至民曰是吾新君也容曰視其為人虎據(jù)而鷹趾當(dāng)
敵將眾威怒自倍見利即前不顧其后故君子臨眾
果于進(jìn)退見周公至民曰是吾新君也容曰視其為
人忻忻休休志在除賊是非天子周之相國也故圣
人臨眾知之見武王至民曰是吾新君也容曰然圣
人為海內(nèi)討惡見惡不怒見善不喜顏色相副是以
知之商人皆再拜稽首武王亦答拜入至紂?所王
自射之三發(fā)而后下車以輕劍擊之以黃鉞斬紂頭
懸大白之旗親射惡來之口紂之嬖妾二女皆自殺
又射三發(fā)擊以劒斬以?鉞懸其頭小白之旗武王
上殷堂見玉入室見女皆取而歸之武王乃出復(fù)軍
皇皇若天下之未定問太公曰奈?之士眾何對曰
愛其人者兼屋上之烏憎其人者盡其胥余咸劉厥
敵使靡有余王曰不可問于召公對曰有罪者殺之
無罪者生之王曰不可問于周公對曰使各安其居
田其田無變舊新唯仁是親王曰善哉其明日除道
及商紂宮柴于上帝祈于社朝成湯之廟乃出設(shè)奠
于牧室以王瑞自太王興故追王太王王季文王祀
先公以天子之禮不以卑臨尊也改建子為正月以
垂三統(tǒng)至于敬授民時(shí)巡狩祭享猶用夏焉尚赤其
社用栗?樹栢牲用騂以赤為徽號朝燕服冕而?
衣八寸為尺其樂大武王踐祚三日師尚父道丹書
之言曰敬勝怠者吉怠勝敬者滅義勝欲者從欲勝
義者兇凡事不強(qiáng)則枉弗敬則不正枉者滅廢敬者
萬世藏之約行之恒可以為子孫常以仁得之以仁
守之其量百世以仁得之以不仁守之其量十世以
不仁得之以不仁守之必傾其世王聞書之言惕若
恐懼退而為戒書于席之四端及機(jī)鑒盥盤楹杖帶
履屨觴豆戶牖劍弓矛皆為銘焉王命周公進(jìn)?之
遺老而問?之亡故又問眾之所說民之所欲對曰
欲復(fù)盤庚之政王從之親?如周視人如已破鼓折
枹?弓絶?去舍露宿以示平易解劍帶笏以示無
仇天下美其徳萬民說其義歌謡而樂之微子持其
祭器造于軍門面?銜璧輿襯王親釋其縛受其璧
而袚之焚其櫬禮而命之使復(fù)其位王得二虜問之
曰若國有妖乎一虜曰晝見星天雨血雨灰雨石大
如甕六月雨雪此妖也一虜曰?有大妖此不與也
子不聽父弟不聽兄君令不行?君喜刑殺割人心
以人餧虎以信為欺欺者為忠忠者為不忠阿諛者
賞女子為政君子為下小人為上急令暴取萬民愁
苦田獵畢弋走狗試馬不避風(fēng)雨寒暑好治宮室修
池臺大宮百里者七十三所坐起以金鼓無長幼貴
賤之序無禮義忠信無斗尺權(quán)衡此妖之大者也王
貴其言避席再拜之武王欲筑宮于五行山周公曰
不可固塞險(xiǎn)阻之地使我徳能覆之則天下納貢職
者回也使我有暴亂之行則天下之伐我難矣王分
?畿內(nèi)為三國封紂子武庚祿父為諸侯續(xù)殷祀以
?初定未集恐武庚作亂命管叔尹墉蔡叔尹衛(wèi)相
祿父居邶治?余民謂之三監(jiān)紂化日乆未可以建詩譜曰庶?頑民彼
管叔蔡叔霍叔尹而教之諸侯乃三分其地置三監(jiān)使命召公釋箕子之囚畢
公釋百姓之囚表商容之閭商容賢者為百姓所愛
紂廢之商容執(zhí)羽鑰憑于馬徒欲伐紂而不能遂去
伏于太行山王以為三公商容曰吾嘗欲伐紂而不
能愚也不爭而隠無勇也愚而無勇不足以備三公
固辭不受命南宮括散鹿臺之錢發(fā)巨橋之粟分財(cái)
棄責(zé)以振窮困顯賢者之位歸傾宮之女南宮伯逹
史佚展九鼎寳玉閎夭封比干之墓?民咸喜曰王
之于人仁賢也死者猶封其墓況生者乎亡者猶表
其閭況存者乎王之于財(cái)也聚者猶散之肯復(fù)藉乎
王之于色也在者猶歸其父母肯復(fù)征乎惡來父蜚
?為紂作石槨于北方還無所報(bào)死?霍太山王已
平?亂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齊恥之義不食周粟隠
于首陽山采薇而食之作歌曰登彼西山兮采其薇
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農(nóng)虞夏忽焉沒兮我
安適歸矣于嗟徂兮命之衰矣遂餓?於首陽山
劉恕曰易稱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yīng)乎人孔子曰
伯夷叔齊求仁而得仁又誰怨二者意殊志戾圣
人并稱之葢言湯武所以懼后世之為人君者舉
夷齊所以戒后世之為人臣者道悖而同歸于教
雖萬世無?焉
王罷兵西歸四月至豐薦俘馘于太室封神農(nóng)之后
于焦黃帝之后于薊堯之后于祝舜之后自夏時(shí)或
失或續(xù)虞閼父為周陶正事王王賴其利器用與其
神明之后以元女大姬配其子胡公滿封于太皥之
墟都宛丘之側(cè)是曰陳與黃帝堯后備三恪以舜為
庶人時(shí)居?jì)偹速n胡公姓媯夏禹之后殷時(shí)或絶
或封得其苗裔東樓公封之于杞封功臣謀士以師
尚父為首封封于營丘曰齊周公于少皥之墟曲阜
曰魯召公奭于北燕畢公髙于畢弟叔鮮于管叔度
于蔡叔振鐸于曹叔武于郕叔處于霍康叔封聃季
載皆少未封兼制天下立七十一國封兄弟之國十
五人姬姓之國四十人周之子孫不狂惑者皆為諸
侯于周廟將帥之士皆封諸侯國四百人皇甫謐曰武王伐紂之年夏四月乙?祀王親虛
已問箕子殷所以亡曰吾殺紂是與非與箕子不忍
言殷惡而殺之是王亦丑之問以天道作洪范封箕
子于朝鮮而不臣也余各以次受封班賜宗彛分殷
之器物于諸侯惟周公留周佐王畢公之后以國為
氏乆之絶封為庶人在中國或夷狄箕子至朝鮮教
以禮義田蠶制八條之教相殺者以當(dāng)時(shí)償殺相傷
者以榖償相盜者男沒入為其家奴女子為婢欲自
贖者人五十萬其婦人貞信無門戶之閉而人不為
盜初吳太伯卒無子弟仲雍立斷發(fā)文身羸以為飾
仲雍卒子季簡立卒子叔達(dá)立卒子周章立王求太
伯仲雍之后得周章已君吳因而封之別封周章弟
仲雍之庶孫虞仲于周之北故夏虛為西吳后世謂
之虞周公問太公何以治齊曰尊賢而尚功周公曰
后世必有篡弒之臣太公問周公何以治魯周公曰
尊尊而親親太公曰后世?弱矣太公東就國道宿
行遲聞逆旅人曰時(shí)難得而易失客寢甚安殆非就
國者太公夜衣而行犂明至國周初定未能集逺方
營丘邊萊夷萊侯來伐爭營丘太公至國辟草萊而
居焉修道術(shù)尊賢知賞有功東海上有居士狂矞華
士昆弟二人議曰吾不臣天子不友諸侯耕而食之
掘而飲之無求于人無上之名無君之祿不仕而事
力太公執(zhí)而殺之周公急?而問曰二子賢者殺之
何也太公曰是昆弟議曰不臣天子是望不得而臣
也不友諸侯是望不得而使也耕而食之掘而飲之
無求于人是望不得賞罰勸禁也夫王者使臣非爵
祿則刑罰也今四者不足以使之望誰為君乎是以
誅也太公以齊地負(fù)海舄鹵少五榖而人民寡乃勸
女工極技巧通工商之業(yè)便魚鹽之利民多歸之故
齊冠帶衣履天下海岱之間斂袂而朝焉王謂周公
曰自洛汭延于伊汭居易無固其有夏之居我南望
三涂北望岳鄙顧詹有河奧詹伊洛母逺天室營周
居于洛邑縱馬于華山之陽放牛于桃林之虛偃干
戈振兵釋旅釁鼓旗甲兵藏之府庫示天下不復(fù)用
王通道于九夷八蠻各以其方賄來貢使無忘職業(yè)
肅慎氏貢楛矢石砮其長尺有咫王欲昭其令徳之
致逺以示后人使永監(jiān)焉故銘其栝曰肅慎氏之貢
矢分同姓以珍玉展親也分異姓以逺方之職貢使
無忘服也
二年王有疾弗豫疾孔?曰伐紂明年也金縢曰既克商二年王有羣臣懼
太公召公穆卜周公乃袚齊自為質(zhì)告太王王季文
王欲代武王占之曰吉周公納冊于金縢之匱中明
日王有瘳箕子嘗朝周過故殷虛感宮室毀壞生禾
黍箕子傷之欲哭則不可俯泣則為其近婦人乃作
麥秀之詩曰麥秀漸漸兮禾黍油油彼狡僮兮不與
我好兮狡僮謂紂也殷民聞之皆流涕武王遷都鎬
而文王之廟在豐南二十里豐水之東皇甫謐曰鎬在長安王崩七年在位年
九十三太子誦立是為成王周人禘嚳而郊稷祖文
王而宗武王髙圉大王能帥稷者也故報(bào)焉
成王
元年戌丙周公居冢宰以王年少恐天下畔乃踐阼攝
政代王當(dāng)國南面倍依以朝諸侯塟武王于畢成王
冠經(jīng)然否論曰古文尚書說武王崩成王年十三推禮傳天子之年近則十二逺則十五必冠譙周五
譙周與皇甫謐諸儒言武王成王年皆不同故云庚武王以庚辰歲崩周公以壬午歲出居?xùn)|癸未歲返
與大夫冠弁開金縢之書成王年十四喪冠也諸儒辰武王崩也許慎五經(jīng)異義曰周公居?xùn)|歲大風(fēng)王
秋王與大夫盡弁以啟金縢之書則已冠矣其年則之說前后附?不足為據(jù)書金縢云周公居?xùn)|二年
冠或言十四十六皆無所出不可知先儒云成王十五而周公命史雍曰辭逹而
勿多也史雍頌曰近于民逺于佞近于義嗇于時(shí)惠
于財(cái)任賢使能朝于祖以見諸侯管叔蔡叔霍叔流
言于國曰公將不利于孺子奄君謂武庚祿父曰此
百世之時(shí)也請舉事祿父從之周公告太公召公曰
大王王季文王之憂勞天下乆矣于今而后成我所
以攝行政者恐天下畔周無以告我先王也管蔡果
挾武庚率奄淮夷叛周公奉王命興師東伐使召公
命齊太公曰東至海西至河南至穆陵北至無棣五
侯九伯實(shí)得征之齊由此得征伐為大國
二年周公居?xùn)|罪人斯得誅武庚管叔放蔡叔與之
車七乗徒七十人降霍叔于庶人三年不齒洛解曰周書作
囚蔡叔于郭鄰管叔霍叔縊而卒遂定奄及淮夷東土以寜諸侯復(fù)
宗周象為虐于東夷周公以師逐之至于江南為三
象以嘉其徳分殷余民為二其一封?子啟于陶唐
氏火正閼伯之墟商丘為宋以奉殷祀得用先王禮
樂于周為客天子有事膰焉有喪拜焉微子仁賢殷
民甚戴愛之
三年周公歸自東征崩後三年成王年十三也居?xùn)|鄭?曰周公避居之初是武王
王年十五也七年致政王年二十一也故金縢注云二年罪人斯得成王年十四也迎周公反而居攝成
于文王受命為七年后六年伐紂后二年有疾瘳后文王十五生武王九十七而終終時(shí)武王八十三矣
五年秋反而居攝四年作康誥五年作召誥七年作二年崩崩時(shí)年九十三矣周公以武王崩后三年出
誥時(shí)年二十一也即政時(shí)年二十二然則成王以文洛誥伐紂至此十六年也作康誥時(shí)成王年十八洛
九十七而終時(shí)受命九年武王八十三矣十三年伐王終明年生也王肅金縢注云文王十五而生武王
月其明年稱元年周公攝政遭流言作大誥而東征紂明年有疾時(shí)年八十八矣九十三而崩以冬十二
六年而成七年?duì)I洛邑作康誥召誥洛誥致政成王二年克殷殺管叔三年而歸制禮作樂出入四年至
王武王崩時(shí)成王已十三周公攝政七年而致政成然則文王崩之年成王已三歲武王八十一而生成
即政年二十一也王年二十也明年
四年周公以殷余民之一封康叔封于衛(wèi)居河淇閑
故商虛周公懼康叔齒少申告之曰必求殷之賢人
君子長者問其先殷所以興所以亾而務(wù)愛民告以
紂所以亾者以淫于酒酒之失婦人是用紂之亂自
此始為梓材示君子可法則故作康誥酒誥梓材以
命之康叔之國既以此命能和集其民民大說曰成康誥
孔傳云周公攝政七年三月也孔亦無明據(jù)葢以洛王既伐管叔蔡叔以殷余民封康叔惟三月哉生魄
康誥云周公初基作新大邑于東國洛故以為七年誥云在十有二月惟周公誕保文武受命惟七年而
周公居?xùn)|罪人斯得踰五年乃封康叔于事大緩武尚書微子之命后即歸禾嘉禾序乃至洛誥自二年
書大?敘周公居攝曰一年救亂二年克殷三年踐王時(shí)即營周居洛邑此云作新大邑不必七年也尚
致政成王此言雖不可全信然與克殷踐?相連故?四年建侯于衛(wèi)五年?duì)I成周六年制禮作樂七年
之從其后亦封季弟季載于聃初武王后齊太公之女
曰邑姜方震大叔夢帝謂已余命而子曰虞將與之
唐屬諸參而蕃育其子孫及生有文在其手曰虞遂
以命之字曰子干未幾唐有亂周公誅滅之成王削
桐葉為珪與弟大叔虞戲曰以此封若史佚請擇日
王曰吾與之戲耳史佚曰天子無戲言言則史書之
禮成之樂歌之遂封大叔虞于河汾之東方百里堯
之故虛曰唐侯又有?應(yīng)韓三國皆武王子也周公
遣使者出舉逺方之民有饑寒不得衣食者獄訟失
職者賢才不舉者以告周公周公于其君之朝也揖
而問之其君歸召其國大夫告以周公之言百姓聞
之皆喜曰何居之深逺而見我之明也豈可欺哉
六年周公朝諸侯于明堂制禮作樂頒度量而天下
大服周公作樂曰勺言能勺先祖之道也交趾南有
越裳氏重譯而獻(xiàn)白雉曰道路悠逺山川阻深恐一
使不通故重三譯而來朝周公曰徳澤不加君子不
饗其質(zhì)政令不施君子不臣其人譯曰吾受命吾國
之黃耉曰天之無烈風(fēng)淫雨海不?波三年矣意者
中國有圣人乎盍往朝之周公歸之于王稱先王神
致薦于宗廟使者迷其歸路周公錫以軿車五乘皆
為司南之制越裳使者載之由扶南林邑海際朞年
而至其國故指南車常為先導(dǎo)示服逺人而正四方
七年初武王作邑于鎬京謂之宗周是為西都至是
成王欲如武王之志定鼎于郟鄏卜世三十卜年七
百
劉恕曰左傳曰殷載祀六百商周相接舊史所記
葢得其詳殷年過于夏不得不謂周踰于殷也七
百年間約計(jì)前代三十世矣而后世謂左傳在周
未亾之前逆知享國之年時(shí)之興廢專歸于術(shù)舍
棄徳政不亦野哉汲冢紀(jì)年西周二百五十七年
通東周適合七百之?dāng)?shù)而三統(tǒng)歷西周三百五十
二年并東周八百余年既演百年乃曰周過其歷
是前后錯(cuò)謬不可得強(qiáng)通者也
二月使召公先相宅三月周公至洛師復(fù)卜申視營
筑謂之王城是為東都方千七百二十丈郛方十七
里南系于洛水北因于郟山以為天下之湊制郊甸
方六百里因西土為方千里分為百縣縣有四郡郡
有鄙曰此天下之中四方入貢道均周公又營成周
成王居洛邑遷殷頑民于成周復(fù)還歸西都成王長
能聴政十二月周公反政初周公避流言之難居?xùn)|
思公劉太王居豳之職憂念民事至苦之功以比序
已志后成王迎之?dāng)z政致太平其出入也一德不回
純似公劉太王之所為太師述其志主意于豳公之
事故別其詩為豳國變風(fēng)焉
元年巳癸正月朔成王臨朝周公北面就臣位
孔子曰昔者周公事文王行無専制事無由己身若
不勝衣言若不出口奉持于前洞洞焉若將失之可
謂能子矣武王崩成王幼周公承文武之業(yè)履天子
之位聴天子之政征夷狄之亂誅管蔡之罪負(fù)扆而
朝諸侯誅賞制斷無所顧問威動天地聲懾海內(nèi)可
謂能武矣成王既壯周公致政北面而臣事之請而
后為復(fù)而后行無擅恣之志無矜伐之色可謂能臣
矣一人之身而三變者應(yīng)時(shí)也周公留相成王使其
子伯禽就封于魯周公問伯禽于其?對曰其為人
寛而好自用以慎周公曰嗚呼以人惡為美徳乎彼
其寛也出無辨矣君子力如牛不與牛爭力走如馬
不與馬爭走知如士不與士爭知彼爭者鈞之氣也
其好自用所以窶小也不察不聞即物少至少至則
淺淺者賤人之道也彼其慎所以淺也我文王之子
武王之弟今王之叔父于天下不賤矣然吾執(zhí)贄而
見者十人還?而相見者三十人貌執(zhí)之士百有余
人欲言而請畢事者千有余人僅得三士焉人皆以
我為越踰好士故士至汝無教之以魯國驕人仰祿
之士猶可驕也正身之士不可驕也周公謂伯禽曰
吾聞徳行寛?jiān)Ｊ刂怨д邩s土地廣大守之以儉
者安祿位尊盛守之以卑者貴人眾兵強(qiáng)守之以畏
者勝聰明狥知守之以愚者善博聞強(qiáng)記守之以淺
者益六者謙徳利而勿利也成王告伯禽曰爾知為
人上之道乎凡處尊位必以敬下諫者勿振以威毋
格其言有文無武無以威下有武無文民畏不親文
武俱行威徳乃成清白上通巧佞下塞伯禽再拜受
命而辭伯禽至曲阜淮夷徐戎并興東郊不開伯禽
帥師伐之成王東伐淮夷遂踐奄魯亦平徐夷王大
搜于岐山之陽初太子封齊五月而報(bào)政周公曰何
疾也曰吾簡其君臣禮從其俗及伯禽封魯三年而
報(bào)政周公曰何遲也伯禽曰變其俗革其禮喪三年
然后除之周公嘆曰嗚呼后世其北面事齊矣夫政
不簡不易民不能近平易近民民必歸之虞夏商之
幣金為三品或黃或白或赤或錢或布或刀或龜貝
周制以商通貨以賈易物太公立九府圜法太府玉周官有
掌財(cái)幣之官故曰九府圜謂均而通也府內(nèi)府外府泉府天府職內(nèi)職幣職金皆黃金方寸
而重一斤錢圜函方輕重以銖布帛廣二尺二寸為
幅長四丈為匹故貨寳于金利于刀流于泉布于布
束于帛太師太公望卒年百有余歳塟鎬京陪文武
之墓子丁公伋立周公為太師召公為太保畢公為
太傅召公以周公嘗攝王政不宜留在王朝復(fù)列臣
職其意不說周公陳己意作君奭以告之家云成王史記燕世
篇是周公歸政言留輔成王之意司馬遷妄說耳既幼周公攝政當(dāng)國踐阼召公疑之作君奭今案此
伯禽嘗與康叔朝于成王見周公三見而三笞康叔
有駭色與伯禽問于商子商子曰南山之陽有木曰
喬二子盍往觀乎見喬踈焉實(shí)而仰商子曰喬者父
道也南山之陰有木名梓二子盍往觀乎見梓勃焉
實(shí)而俯商子曰梓者子道也二子明日見周公入門
而趨登堂而跪周公拂其首勞而食之曰安見對曰
見商子周公曰君子哉衛(wèi)康叔耼季載皆有馴行周
公言于王舉康叔為司?賜寳祭器以章有徳季載
為周司空治皆有令名于天下余五叔無官初降霍
叔后三年復(fù)其舊封蔡叔度既遷而死其子曰胡改
行率徳馴善周公舉胡為己卿士言于王復(fù)封胡于
蔡徙居新蔡奉蔡叔之祀是為蔡仲周公曰不如吾
者不與處累我也與我齊者不與處無益我也惟賢
于己者可與處也周公歸政三年之后老于豐事文
王之廟將沒曰塟我成周示天下臣于王也公卒劭應(yīng)
九十九曰周公年謚文公成王?于畢從文王之墓以明予
小子不敢臣周公也命魯世世祀周公以天子禮樂
賜之重祭外則郊社內(nèi)則大嘗禘升歌清廟下而管
象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八佾以舞大夏虞夏殷周
四代之樂器服官魯兼用之昭文王周公之徳以示
子孫凡蔣邢茅胙祭六國皆周公之?也初鬻熊生
熊麗熊麗生熊狂熊狂生熊繹王舉文武勤勞之后
嗣封熊繹以子男之田于楚蠻姓芉居丹陽成王問
于尹佚曰何德而民親其上對曰使之以時(shí)而敬順
之忠而愛之布令信而不食言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王曰懼哉對曰天地之間四海之內(nèi)善之則畜不善
則讎也夏殷之臣讎桀紂而臣湯武若何其不懼也
成王之時(shí)咸陽雨金
末年四月甲子王疾大漸懼太子釗之不任召太保
奭芮伯彤伯畢公衛(wèi)侯毛公帥百官相太子而立之
五國姬姓毛公文王庶子王肅曰彤伯姒姓之國其余乙丑王崩通周公攝政在位三十年
成王二十八年崩三十七年鄭?曰二公以太子見先王廟申告以文
王武王為王業(yè)之不易務(wù)在節(jié)儉母多欲以篤信臨
之是為康王
康王癸亥元年十二年六月庚午王命畢公保厘成周初
召公治西方甚得民和有司請召民召公曰不勞一
身而勞百姓非吾先君文王之志也乃巡行鄉(xiāng)邑聴
?于阡陌隴?之間廬于棠樹下以桑蠶耕種時(shí)?
獄出拘民得反業(yè)自侯伯至庶人無失職者及召公
卒謚康公民思其政懷棠樹不敢伐作甘棠之詩歌
詠之之兄年百八十歲王充曰召公周公魯侯伯禽晉侯爕齊侯伋衛(wèi)
康伯牟楚子熊繹并事康王唐國之南有晉水故爕
改為晉侯魯侯伯禽之四十六年六年康王十卒子考公
酋立四年十年康王二卒弟?公熈立筑茅闕門徙魯康
王朝諸侯于酆宮成康之際天下安寜刑錯(cuò)四十余
年不用王崩年年五十七在位二十六子昭王瑕立周昭王以下案三統(tǒng)歷自
侯年為紀(jì)亡年數(shù)據(jù)魯
昭王己丑元年王道微缺徳衰有光五色貫紫微井水溢
王南廵狩反濟(jì)漢漢濱之人以膠膠舡王至中流膠
液舡解王及祭公溺焉蠻辛余靡長且多力為王右呂氏春秋曰昭王親將征荊
北濟(jì)反振蔡公周公乃侯之于西翟實(shí)為長公還反涉漢梁敗王及祭公隕千漢辛余靡振王其崩
不赴告諱之也曰在位二年年三十五在位五十一年皇甫謐子穆王滿立
穆王庚辰元年卽位春秋已五十矣卽位過四十矣孔安國曰穆王魯?
公六十年三年穆王卒子幽公宰立十四年七年穆王十弟茀
弒公自立是為微公王寵盛姬為之筑重璧之臺盛
姬盛伯子也徐夷作亂帥九夷以伐宗周西至河上
穆王畏其方熾乃分東方諸侯命徐子主之徐子嬴
姓處潢池東地方五百里行仁義通溝陳蔡之間欲
舟行上國得朱弓朱矢以為天瑞自號偃王徐偃王尸子曰
無骨有筋而陸地而朝者三十六國昔蜚?子惡來弟曰
季勝生孟増幸于成王是為宅皋狼生衡父衡父生
造父以善御習(xí)馬幸于穆王得驥之乗匹桃林溫驪
驊駠騄耳之駟王使造父御西巡狩樂而忘歸聞徐
子僣號穆王日馳千里馬長驅(qū)歸周以救亂使造父
告楚令伐徐王孫厲謂楚子曰徐君好行仁義君若
不伐楚必事徐楚子曰若信有道不可伐也對曰大
之伐小強(qiáng)之伐弱猶石之投卵虎之啖豚也惡有其
理楚子大舉兵伐徐徐子愛民無權(quán)不忍鬬故敗乃
北走彭城東山下百姓隨之者以萬數(shù)因名其山為
徐山徐子將死曰吾賴于文徳而不明武備故至于
此穆王令楚文王滅徐偃王案穆王西周之王楚文劉向云王孫厲勸楚文王伐徐偃王殘之范曄云
由劉向誤云楚文王曄從而記之故差謬耳王乃在東周莊王八年即位相去僅三百年葢穆王
乃以趙城封造父其族由此為趙氏王將征犬戎祭
公謀父諫曰先王非務(wù)武也勤恤民隠而除其害自
大畢伯士之終犬戎氏以其職來王天子曰予必以
不享征之無乃廢先王之訓(xùn)而王幾頓乎王不聴遂
征之獲其五王四白鹿四白狼王遂遷戎于太原自
是荒服者不至王享國百年?；闹T侯有不睦者甫
侯言于王修刑辟命曰甫刑王起六師至于九江伐
楚三十七年汲冢紀(jì)年曰?諸侯于涂山王崩十五年在位五子共王
繄扈立
共王乙亥元年游于涇上密康公從有三女奔之其母曰
必致之于王夫女三為粲美之物也眾以美物歸汝
而何德以堪之小丑備物終必亡康公不獻(xiàn)一年王
滅密王能庇昭穆之闕崩謚曰共曰在位二十五年在位十年皇甫謚
十四年八子懿王囏立
懿王乙酉元年王室遂衰詩人作刺公今齊風(fēng)有刺哀公鄭?曰懿王烹齊哀
詩王嘗居犬丘離宮懿王暫居非徙都也皇甫謐曰犬丘與鎬相近有魯微公
五十年二年懿王卒子厲公擢立王崩甫謐曰在位二十在位二十五年皇
五十年年共王弟孝王辟方立
孝王庚戌元年是時(shí)年七大雹牛馬?江漢俱凍昔惡來革
子曰女防女防生旁皋旁皋生太幾太幾生大駱大
駱生非子以造父之寵皆?趙城姓趙氏非子居犬
丘好馬及畜善養(yǎng)息之孝王召使主馬汧渭之閑馬
蕃息王欲以為大駱適嗣申侯謂王曰昔我先酈山
之女為戎胥軒妻生中潏以親故歸周保西垂西垂
和睦今我復(fù)妻大駱生適子成申駱重婚西戎皆服
所以為王王其圖之王曰昔栢翳為舜主畜畜多息
故有土賜姓今后世亦為朕息馬朕其分土為附庸
邑之秦別居槐里使復(fù)續(xù)嬴氏祀號曰秦嬴遂不廢
大駱適子成以和西戎魯厲公三十七年四年孝王十卒
弟獻(xiàn)公具立王崩年六十五在位十五年懿王子夷王爕立
夷王乙丑元年覲禮王始下堂而見諸侯荒服不朝命虢
公帥六師伐太原之戎至于俞泉獲馬千匹初楚子
熊繹生熊艾熊艾生熊?熊?生熊勝熊勝以弟熊
楊為後弟熊延熊摯自棄於?子孫有功王命為?孔晁曰熊繹?孫熊摯有疾楚人廢之立其
元年魯獻(xiàn)公之三十二年也六年厲王十頃公厚賂周周
命衛(wèi)為侯王夷王命衛(wèi)為侯非也衛(wèi)世家云頃侯厚賂周夷頃公之時(shí)仁人
不遇小人在側(cè)衛(wèi)之變風(fēng)始作曹叔振鐸卒子太
伯脾立卒子仲君平立卒子宮伯侯立卒子孝伯云
立卒子夷伯喜立燕自召公奭九世至惠侯曹夷
伯及燕惠侯元年魯獻(xiàn)公之三十四年也八年厲王十
蔡仲卒子荒伯荒立卒子宮侯立卒子厲侯立卒子
武侯立武侯元年魯獻(xiàn)公之三十五年也九年厲王十
齊丁公呂伋卒子乙公得立卒子癸公慈母立卒子
哀公不辰立荒淫怠慢好田獵政衰齊之變風(fēng)始作
紀(jì)侯譖哀公於周周烹之烹齊哀公公羊傳及史記鄭?詩譜序曰懿王受譛
王之時(shí)詩人作刺謚法保民耆艾曰胡故知胡公壽齊世家皆云周烹哀公而不言何王鄭據(jù)本紀(jì)稱懿
王時(shí)也鄭亦無明文葢約其事而言耳徐廣見史記考自懿王歷孝夷厲始被殺齊變風(fēng)始于哀公則懿
傳?而言夷王烹哀公云夷王時(shí)獻(xiàn)公殺胡公故而立其弟靜是為胡公徙
都薄姑紀(jì)姜姓侯爵或云子爵哀公同母弟山怨胡
公與其黨帥營丘人襲胡公騶馬繻以胡公入貝水
而殺之山自立是為獻(xiàn)公公自立是為獻(xiàn)公九年卒齊世家周夷王時(shí)山殺胡
四年王益嚴(yán)三年王出奔彘是時(shí)周雖未見年厲王子武公立武公九年厲王出奔彘案本紀(jì)厲王三十
安得以夷王時(shí)即位哉在位必踰十八年獻(xiàn)公獻(xiàn)公元年復(fù)都臨菑魯獻(xiàn)公
之三十九年也十三年厲王二宋微子啟卒子微仲衍立
子死立其弟衍殷禮也而宋世家誤以衍為微子之禮記檀弓曰微子舍其孫腯而立衍鄭云曰微子適
弟卒子宋公稽立卒子丁公申立卒子愍公共立卒
弟?公熈立愍公子鮒祀曰我當(dāng)立弒?公而自立
是為厲公卒子厘公舉立晉侯爕卒子武侯寜族
立卒子成侯服人立自唐徙都曲沃卒子厲侯福立
卒子靖侯宜臼立宋厘公及晉靖侯元年魯獻(xiàn)公之
四十年也十四年厲王二秦嬴非子卒子秦侯立秦侯元
年魯獻(xiàn)公之四十一年也十五年厲王二陳胡公滿卒子
申公犀侯立卒弟相公皋羊立卒申公子孝公突立
卒子慎公圉戎立卒子幽公寜立幽公元年魯獻(xiàn)公
之四十四年也十八年厲王二幽公淫荒昏亂游蕩無度國
人傷而刺之陳之變風(fēng)作矣魯獻(xiàn)公五十年卒王厲
四年三十子慎公執(zhí)立公濞立皇甫謐曰獻(xiàn)公立三十六魯世家曰獻(xiàn)公三十二年卒子真
年楚熊渠卒子熊摰紅立卒弟熊延弒而代立卒
子熊勇立熊勇元年魯慎公之元年也十五年厲王三自是
衛(wèi)曹燕蔡齊宋晉秦陳楚之年始可紀(jì)厲王無道淮
夷入?王命虢仲征之不克王好利說榮夷公大夫
芮良夫諌曰夫利百物之所生也天地之所載也而
或?qū)熤浜Χ嘁悠シ驅(qū)熇q謂之盜王而行之其
歸鮮矣榮公若用周必?cái)〖葮s公為卿士諸侯不享
詩之變雅始作王行侈傲國人謗王召公告曰民不
堪命矣王怒得衛(wèi)巫使監(jiān)謗者以告則殺之國人莫
敢言道路以目王喜告召公曰吾能弭謗矣召公曰
是障之也夫民慮之于心而宣之于口成而行之胡
可壅也今王塞下之口而遂上之過恐為社稷憂王
不聴于是國莫敢出言王心戾虐萬民弗忍三年乃
相與畔襲王王出奔彘近榮夷公三十四年王益嚴(yán)史記本紀(jì)厲王三十年好利
好利非一年之事三十年王殺謗者三十四年始道國人莫敢言三年王奔彘案史記厲王以前皆無年
國語無年今從之路以目事不相接王子靜匿召公之宮國人圍之召
公曰昔吾驟諌王王不從是以及此難今殺王子王
其以我為懟而怒乎乃以其子代王子召公周公二
相行政號曰共和公卿相與和而修政事號曰共和厲王在位四十年韋昭曰彘之亂
史記不同案自武王元年己卯至厲王四十年己未汲冢紀(jì)年及魯連子曰共國之伯名和行天子政與
午七十一年共三百五十二年為西周汲冢紀(jì)年曰二百八十一年自共和元年庚申至幽王十一年庚
在位之年獻(xiàn)公三十二年卒三統(tǒng)歷云五十年故共自武王至幽王二百五十七年史記魯世家無伯禽
和元年合當(dāng)真公二十五年而十二諸侯年表共和和元年當(dāng)慎公之七年史記獻(xiàn)公既少十八年則共
二年或伯禽無年故移易不定三統(tǒng)歷武公在位二元年當(dāng)真公十五年或云獻(xiàn)公四十二年誤作三十
后史記與三統(tǒng)歷魯公之年始同年而魯世家云九年年表云十年然西戎因王室之
亂滅秦犬丘大駱之族
共和
元年晉靖侯薨子厘侯司徒立厘侯甚嗇愛物儉不
中禮國人閔之唐之變風(fēng)始作
四年蔡武侯薨子夷侯立楚熊勇薨弟熊嚴(yán)立
七年曹夷伯薨弟幽伯強(qiáng)立
十年陳幽公薨子厘公孝立
十一年宋厘公薨子惠公覸立
十四年厲王崩于彘太子靜長于召公家二相共立
之是為宣王大旱楚熊嚴(yán)有子四人曰伯霜仲
雪叔熊季紃熊嚴(yán)薨伯霜立是為熊霜
宣王
元年召公周公輔王修政法文武成康之遺風(fēng)王命
召公伐平淮夷申伯仲山甫順天下存失理喻徳教
舉遺士海內(nèi)翕然向風(fēng)諸侯復(fù)宗周尹吉甫作詩美
之王不籍千畝虢文公諫曰民之大事在農(nóng)故稷
為大官今欲修先王之緒而棄其大功匱神乏祀困
民之財(cái)將何以求福用民王不聴燕惠侯薨子厘
侯莊立王以秦仲為大夫討西戎始有車馬禮樂
侍御之好國人美之秦人變風(fēng)始作天下大旱
二年曹幽伯弟蘇弒幽伯而代立是為戴伯
三年齊武公薨子厲公無忌立
五年晉厘侯薨子獻(xiàn)侯籍立
六年西戎殺秦仲王召其子五人與兵七千人使伐
西戎破之王予其長子莊公父秦仲及其先大駱犬
丘地即大駱舊居為西垂大夫戎由是少卻楚熊
霜薨三弟爭立仲雪?叔熊逃難於濮季紃立是為
熊紃濮南夷也自二年不雨至于是歲
十年魯慎公薨弟武公敖立
十二年春魯武公與子括戲朝王王愛戲欲立為魯
太子樊仲山父諌曰廢長立少不順不順必犯犯王
命必誅今天子立諸侯而建其少是教逆也若魯從
之而諸侯效之王命將有所壅若不從而誅之是自
誅王命也是事也誅亦失不誅亦失天子其圖之王
卒立之夏武公歸而薨戲立是為懿公齊厲公暴
虐齊人欲立故胡公子乃攻殺厲公胡公子亦戰(zhàn)死
齊人立厲公子赤是為文公誅殺厲公者七十人
十五年衛(wèi)厘侯薨太子余立初余弟和有寵于厘侯
多予之賂和以賂士襲攻余于墓上余入厘侯羨自
殺謚曰共伯和立是為武公武公修康叔之政百姓
和集
十六年晉獻(xiàn)侯薨子穆侯弗生立自曲沃徙都絳
十八年蔡夷侯薨子厘侯所事立
二十一年魯懿公兄括之子伯御與國人攻殺懿公
而自立
二十二年封季弟友于鄭伯爵都咸林王嘗晏起
姜后脫簪珥待罪于永巷使其傅母通言于王曰王
樂色而忘徳失禮而晏起亂之興自婢子始敢請罪
王曰寡人不徳寔?zhàn)陨^非夫人之罪也自是勤于
政事早朝晏罷卒成中興之名
二十三年晉穆侯伐條
二十四年齊文公薨子成公說立
二十六年晉穆侯伐千畝有功初穆侯夫人齊女姜
氏以條之役生太子仇千畝之戰(zhàn)生少子成師晉人
師服曰仇者讎也成師大號成之者也名自命也物
自定也今適庶名反逆晉其能母亂乎
二十七年宋惠公薨子哀公立
二十八年楚熊紃薨子熊咢立宋哀公薨子戴公
立宋政乆衰商之禮樂散亡戴公時(shí)大夫正考父校
商之名頌十二篇于周太師歸以祀其先王
三十年周有馬化為人有兎舞于鎬京
三十二年王伐魯殺其君伯御立懿公弟稱是為孝
公諸侯從是而不睦王欲得國子之能訓(xùn)導(dǎo)諸侯者
樊穆仲曰魯侯肅恭明神敬事耉老賦事行刑必問
遺訓(xùn)而咨于故實(shí)王曰然則能訓(xùn)治其民矣乃命孝
公于夷宮陳厘公薨子武公靈立曹戴伯薨子
惠伯兕立
三十三年王伐太原戎不克齊成公薨子莊公購
立周有馬化為狐
三十四年王征獫狁
三十七年燕厘侯薨子頃侯立楚熊咢薨子熊儀
立是為若敖
三十八年王伐條戎奔戎王師敗績
三十九年戰(zhàn)于千畝王師敗績于姜氏之戎王御?
父曰公仲脫宣王奄父趙造父六世孫王既喪南國
之師乃料民于太原仲山甫諫曰古者不料民而知
其多少且無故而料民天所惡也害于政而妨于后
嗣王卒料之
四十年晉敗北戎于汾隰戎滅姜侯之邑
四十一年王征申戎破之
四十三年晉穆侯薨弟殤叔自立太子仇出奔
四十六年初王將殺其臣杜伯而非其罪伯之友左
儒爭之于王九復(fù)之而王不許王曰汝別君而異友
也儒曰君道友逆則順君以誅友友道君逆則帥友
以違君王怒曰易而言則生不易則死儒曰士不枉
義以從死不易言以求生臣能明君之過以死杜伯
之無罪王殺杜伯左儒死之
王崩子幽王宮湦立
幽王
元年陳武公薨子夷公說立晉穆侯太子仇攻殺
殤叔而自立是為文侯未幾王無道趙奄父之子叔
帶去周如晉事文侯始建趙氏于晉國
二年西周三川皆震伯陽父曰昔伊洛竭而夏亡河
竭而商亾今周德若二代之季矣其川源又塞塞必
竭川竭山必崩國亾不過十年數(shù)之紀(jì)也是歲三川
竭岐山崩初夏之衰也襃人之神化為二龍以同王
庭而言曰余襃之二君也夏后卜殺之與去之止之
莫吉卜請其漦而藏之吉乃布幣而?告之龍亾漦
在櫝而藏之傳郊之及殷周莫之發(fā)也厲王之末發(fā)
而觀之漦流于庭不可除也王使婦人不幃而噪之
化為?黿入于王府府之童妾未既齓而遭之既笄
而孕當(dāng)宣王時(shí)而生不夫而育懼而棄之時(shí)童謠曰
檿弧箕服實(shí)亾周國有夫婦鬻是器者王使執(zhí)而戮
之逃于道而見鄉(xiāng)者后宮童妾所棄妖子夫婦哀其
夜號而取之逸逃于襃襃人襃姁有獄而入于王王
遂置之棄女子出于襃是為襃姒
三年王之后宮見襃姒而嬖愛之襃姒年十四與虢
石父比而譖申后太子周大夫尹氏及祭公導(dǎo)王為
非
四年陳夷公薨弟平公爕立秦莊公三子其長世
父曰戎殺我大父仲我非殺戎王不敢入邑遂讓其
弟為太子自將擊戎莊公薨太子襄公立
六年王命伯士伐六濟(jì)之戎軍敗伯士死之王既
淫亂四夷交侵戎圍犬丘秦世父擊之為戎所虜歲
余復(fù)歸之
八年王以鄭伯友為司徒和集周民周民皆說而便
愛之
九年王竟以虢石父褒姒之譛廢申后及太子宜臼
以襃姒為后其子伯服為太子宜臼出奔申太史伯
陽曰旤成矣無可奈何襃似不好笑王說之萬方故
不笑有宼至則舉烽火大鼓為燧襃姒乃大笑諸侯
悉至至而無?王為是數(shù)舉?火諸侯不信亦不至
襃姒好聞裂繒聲王發(fā)繒裂之以適其意虢石父為
人佞巧善諛好利王以為卿用事専任國人皆怨政
治多邪諸侯或畔王室始騷王嘗為太室之盟戎狄
叛之鄭伯友問于史伯曰王室多故余懼及焉何
所可以逃死史伯曰濟(jì)洛河潁之閑乎其子男之國
虢鄶為大虢叔恃勢鄶仲恃險(xiǎn)君若以周難之故寄
孥與賄不敢不許周亂而?是驕而貪必將背君君
以成周之眾奉辭伐罪無不克矣若克二邑鄔?補(bǔ)
丹依歷華君之土也修典刑以守之可以少固公
曰周其?乎對曰今王棄髙明昭顯而好讒慝暗昧
惡角犀豐盈而近頑童窮固去和而取同凡周存亾
不過三稔矣時(shí)至而求恐無及也鄭伯說乃東寄孥
與賄虢鄶受之十邑皆有寄地虢王季子虢仲之后
國在榮陽南鄰于鄶是為東虢鄶妘姓髙辛火正祝
融黎之后處其?之故墟溱洧之閑周衰鄶君不務(wù)
政事而好絜衣服逍遙游燕國小而迫不能自強(qiáng)于
政治大夫去之鄶之變風(fēng)始作
十一年王欲殺故太子宜臼求之于申申侯弗予王
伐之申侯于鄫人召西夷犬戎攻王王舉烽火征兵
兵莫至遂殺王驪山下戲水虜襃姒并殺鄭桓公盡
取周賂而去諸侯即申立故幽王太子宜臼是為平
王以奉周祀秦襄公衛(wèi)武公將兵救周平戎戰(zhàn)甚力
有功鄭人立桓公子掘突是為武公幽王之末日暈
再重內(nèi)赤外青有一黒畫上下通在日中?；癁榛?br />羊化為狼
劉恕曰汲冢紀(jì)年曰幽王死申侯魯侯許文公立
平王于申虢公翰立王子余二王并立余為晉文
侯所殺是為攜王案左傳攜王奸命杜預(yù)曰攜王
謂伯服也古文作伯盤皆與舊史不同
初編,史部,資治通鑒外紀(jì),卷第四
資治通鑒外紀(jì)卷第四
宋京兆萬年劉
周紀(jì)二荒落凡一百一十九年起重光恊洽盡屠維大
平王
元年王以西都偪戎晉文侯鄭武公秦襄公夾輔王
徙居?xùn)|都王城王勞晉鄭賜之盟質(zhì)曰世相起也命
晉文侯為侯伯賜秬鬯圭瓚封秦襄公為諸侯賜岐
以西之地曰戎無道侵奪我岐豐秦公逐戎即有其
地與誓封爵之襄公于是始國與諸侯通使聘享之
禮自以為居西垂主少皥之神作西畤祠白帝其牲
用駵駒黃牛羝羊各一初鄭桓公將襲鄶先問鄶
之豪杰良臣辯智果敢之士盡書其官爵名姓擇鄶
之良田賂之設(shè)壇場郭門之外而埋之釁之以雞豭
若盟狀鄶君以為內(nèi)難盡殺其良臣至是武公取史
伯所云虢鄶十邑之地前華后河右洛左濟(jì)主芣騩
而食溱洧為鄭國焉武公代父為周司徒善于其職
國人宜之鄭之變風(fēng)始作周室衰?諸侯強(qiáng)并弱齊
秦晉漸大政由方伯王室之尊與諸侯無異其時(shí)詩
不能復(fù)雅謂之王國變風(fēng)
二年邢侯大破北戎魯孝公薨子恵公弗湟立
四年燕頃侯薨子哀侯立
五年宋戴公薨子武公司空立秦襄公伐戎至岐
薨子文公立
六年燕哀侯薨子鄭侯立秦文公居西垂宮
七年楚若敖薨子熊坎立是為霄敖
九年楚厘侯薨子共侯興立秦文公東獵至汧渭
之?曰昔周邑我秦嬴于此后卒獲為諸侯乃因非
子舊虛而營邑之
十一年蔡共侯薨子戴侯立曹恵伯薨子石甫立
其弟武殺石甫而代立是為繆公
十三年初衛(wèi)武公年九十有五猶箴儆于國曰自卿
以下至于師長士茍?jiān)诔邿o謂我老耄而舍我必
恭恪于朝朝夕以交戒我聞一二之言必誦志而納
之以訓(xùn)導(dǎo)我在輿有旅賁之規(guī)位寧有官師之典倚
幾有誦訓(xùn)之諫居寢有褻御之箴臨事有瞽史之導(dǎo)
宴居有師工之誦史不失書朦不失誦以訓(xùn)御之于
是乎作懿戒以自儆也衛(wèi)人頌其徳為賦淇澳武公
薨子莊公楊立楚霄敖薨子熊眴立是為蚡冒
十四年曹繆公薨子桓公終生立
十五年秦文公作鄜畤用三牢郊祭白帝而雍旁故
有吳陽武畤雍東有好畤皆廢無祠或曰自古以雍
州積髙神明之隩故立畤郊上帝諸神祠皆聚葢黃
帝時(shí)嘗用事雖晩周亦郊焉其語不經(jīng)見搢紳者不
道
十六年陳平公薨子文公圉立
十八年秦初有史以紀(jì)事
二十年初杞東樓公生西樓公西樓公生題公題公
生謀娶公當(dāng)厲王時(shí)是歲薨子武公立杞之年始可
紀(jì)
二十一年蔡戴侯薨子宣公考父立秦文公伐戎
戎?jǐn)∽吖罩苡嗝裼兄刂玲詵|獻(xiàn)之周
二十三年初宋武公之世鄋瞞伐宋司徒皇父帥師
御之?dāng)〉矣陂L丘獲長狄縁斯鄋瞞長狄國名防風(fēng)
氏之后武公薨子宣公力立
二十四年秦文公獲若石于陳倉北阪城以一牢祠
之其神或歳不至或歳數(shù)來來也常以夜光輝若流
星從東南來集于祠城若雄雉其聲殷殷云野雞夜
鳴命曰陳寶
二十五年秦初有三族辠晉文侯薨子昭侯伯立
自綘徙都翼
二十六年晉始亂封文侯季弟成師于曲沃是為桓
叔曲沃大于翼桓叔時(shí)年五十八好徳靖侯庻孫欒
賓傅之晉國之眾皆附君子曰晉之亂其在曲沃矣
末大于本而得民心不亂何待陳文公薨長子桓
公鮑立
二十七年初鄭武公嘗欲伐胡以女娶胡君因問羣
臣吾欲用兵誰可伐者大夫闗其思曰胡可伐武公
怒曰胡兄弟之國奈何伐之戮闗其思胡君以為親
已不設(shè)備鄭人襲胡取之武公薨子莊公寤生立
二十八年鄭莊公封弟叚于京謂之京城太叔
三十年楚蚡冒薨子熊通殺太子而代立是為武王
或云熊通蚡冒弟也
三十二年晉大臣潘父弒昭侯納曲沃桓叔桓叔欲
入翼晉人發(fā)兵攻之桓叔敗歸晉人誅潘父立昭侯
子平是為孝侯
三十六年衛(wèi)莊公薨子桓公完立
三十八年衛(wèi)桓公庻弟州吁驕奢公絀之州吁出奔
四十年齊莊公薨子厘公祿父立晉曲沃桓叔卒
子莊公鱔立
四十一年晉不雨雪
四十二年燕鄭侯薨子繆侯立宋宣公病謂其弟
和曰父死子繼兄死弟及天下通義也我其立和和
三讓而受之公薨和立是為穆公狄攻翼至于晉
郊
四十七年晉曲沃莊伯攻翼弒孝侯晉人攻莊伯莊
伯復(fù)入曲沃晉人立孝侯子郄為晉侯自是曲沃強(qiáng)
于晉
四十八年晉無云而雷初魯恵公使宰讓請郊廟
之禮于天子王使史角徃魯公止之其后在魯恵
公敗宋師于黃恵公長庶子息姑娶于宋宋女至
而好公奪而自妻之生子允登宋女為夫人公薨魯
人立息姑是以隱公
劉恕曰春秋隠公不書即位左氏曰攝也公羊曰
隠長又賢諸大夫扳隠而立之凡隱之立為桓立
也谷梁曰君之不取為公將以讓桓也夫非己有
而緫其事謂之?dāng)z已有之而推與人謂之讓攝則
非讓讓則非攝也恵公愛少子立為太子公薨國
人不與而立隠公隠承襲有國嘗曰先君有太子
矣吾將讓焉雖有是語非誠而偽眷戀君位莫能
踐言桓公傒望十年隱不推避羽父伺其間隙遂
成簒奪虛詞兆禍隱實(shí)為之桓公立而曰隠攝也
久不歸政而吾取之后世惑焉春秋誅意故不書
即位謂之公而無異辭明其當(dāng)立也左氏取桓之
說則曰隠攝公羊谷梁信隠詐妄乃曰讓國俱失
之也
四十九年夏四月鄭太叔段叛莊公伐之五月辛丑
太叔出奔共衛(wèi)州吁求與之友衛(wèi)伐鄭取廩延
冬十月鄭以王師虢師伐衛(wèi)虢文王弟虢叔之后是
為西虢
五十年夏莒入向莒嬴姓少皥之后武王封茲輿期
于莒初都計(jì)后徙莒向姜姓魯司空無駭入極極
附庸國或云戎邑冬鄭伐衛(wèi)是時(shí)周既陵遲戎逼
諸夏自隴山以東及乎伊洛往往有戎于是渭首有
狄豲封冀之戎涇北有義渠之戎洛川有大荔之戎
渭南有驪戎伊洛間有楊拒泉皋之戎潁首以西有
蠻氏之戎
五十一年春三月壬戌王崩太子泄父蚤死立其子
林是為桓王秋宋穆公疾立兄宣公子與夷曰吾
不可以負(fù)宣公八月庚辰公薨與夷立是為殤公
桓王
元年春衛(wèi)州吁收聚亡人襲殺桓公自立為衛(wèi)君夏
宋陳蔡衛(wèi)伐鄭秋魯?諸侯復(fù)伐鄭敗之九月衛(wèi)人
殺州吁冬十二月立桓公弟晉是為宣公郕侵衛(wèi)
二年春曲沃莊伯以鄭邢伐翼王使尹氏武氏助之
晉侯奔隨夏四月鄭侵衛(wèi)衛(wèi)以燕師伐鄭六月鄭
敗燕于北制南燕姞姓伯爵黃帝之后曲沃叛王
秋王命虢公伐曲沃而立晉侯子光是為哀侯衛(wèi)
入郕九月邾鄭以王師伐宋邾曹姓武王封陸終
第五子安苗裔挾為附庸居邾自挾至邾子克儀父
十二世始見于春秋冬十二月宋伐鄭是歳秦
文公太子卒賜謚竫公立其長子為太子
三年春晉人逆晉侯郄于隨納諸鄂晉人謂之鄂侯
夏五月庚申鄭侵陳秋宋取鄭長葛
四年春滕侯薨秋七月魯伐邾是歳秦文公薨
太子寧公立年十歲晉曲沃莊伯卒子稱立
五年蔡宣公薨子桓侯封人立
六年春三月癸酉魯大雨霖庚辰大雨雪夏鄭伐
宋冬北戎侵鄭十一月甲寅鄭敗戎是歲秦寧
公徙居郿之平陽伐蕩社
七年夏五月齊魯鄭伐宋六月壬戍魯敗宋于菅鄭
伯入郜及防皆歸于魯秋七月宋衛(wèi)入鄭蔡人從
之伐戴八月壬戍鄭圍戴戴國也九月戊寅鄭入
宋冬齊鄭入郕是歲秦與亳戰(zhàn)亳王奔戎遂滅
蕩社或云西夷國也
八年秋七月齊鄭魯伐許壬午入許許莊公奔衛(wèi)鄭
莊公奉許莊公之弟許叔居許東偏許姜姓與齊同
祖武王封文叔于許以奉太岳之祀文叔之后曰徳
男曰伯封曰孝男曰靖男曰康男曰武公曰文公興
父曰莊公茀莊公之后桓公鄭疑即許叔也息伐
鄭敗還息姬姓冬十月鄭以虢師伐宋壬戌敗宋
魯公子翚諂謂隠公曰百姓便君君其遂立吾靖
為君殺允君以我為相隠公不許翚懼允聞而誅之
反譖公于允曰公欲去子子其圖之請為子殺公允
許諾十一月公祭鐘巫館于寪氏壬辰翚使人殺公
于寪氏而立允是為桓公
九年秋魯大水是歲燕繆侯薨子宣侯立
十年春宋華父督弒殤公召穆公子馮于鄭而立之
是為莊公秋九月魯入?
十一年春晉曲沃伯稱伐翼韓萬御戎獲晉哀侯及
欒共叔晉人立哀侯子是為小子侯曲沃伯止欒共
叔曰茍無死吾以子見天子令子為上卿制晉國之
政辭曰民非父不生非君食不長非師教不知故壹
事之唯其所在則致死焉從君而貳君焉用之遂斗
而死初武王子封于韓宣王時(shí)為侯伯平王時(shí)為晉
所滅韓萬曲沃桓叔之子食邑于韓以韓為氏萬孫
曰簡是為定伯簡生武子子輿或云萬生求伯求伯
生子輿欒共叔欒賓子也冬芮伯萬之母芮姜逐
芮伯出居于魏芮魏皆姬姓魏者舜禹所都之地南
枕河曲北渉汾水與秦晉鄰國日見侵削平桓之世
魏之變風(fēng)始作后為晉獻(xiàn)公所滅
十二年秋秦侵芮敗還冬王師春師圍魏取芮伯
而東之是歲曲沃伯稱弒晉哀侯
十三年春正月陳桓公薨弟佗殺太子免而自立
秋王以諸侯代鄭王卒大敗鄭射王中肩魯大雩
是歲戎逆芮伯于郟
劉恕曰西周昭王始衰穆王盤游無度共懿孝夷
陵遲至厲王而大壤宣王修振綱紀(jì)天下翕然宗
周幽王無道平王東遷晉鄭夾輔諸侯賓從自桓
王伐鄭師敗王傷天子威令下同列國吳楚越本
南裔小國迭為盟主而東周之王無中主之才歴
二十世至赧王卒不振而亡滅詩云不吊昊天亂
靡有定式月斯生俾民不寕言天下之亂月益甚
也
十四年春楚武王侵隨隨曰我無罪楚曰我蠻夷也
今諸侯皆叛相侵或相殺我有敝甲欲以觀中國之
政請王室尊吾號隨人請周尊楚周不從隨姬姓
夏北戎伐齊鄭救齊六月敗戎是歲蔡人殺陳侯
佗桓公子躍蔡出也蔡人立躍是為厲公
十五年冬曲沃伯稱誘殺晉小子侯
十六年夏楚伐隨敗之隨侯逸秋楚熊通怒曰吾先
鬻熊文王師也成王舉我先公居楚蠻夷皆率服而
王不加位我自尊耳乃自立為武王與隨人盟而去
楚始開濮地而有之冬王命虢仲伐曲沃立晉哀
侯弟緡為晉侯是歲杞武公薨子靖公立秦寧
公立伐蕩氏取之公薨庻長弗忌威壘三父廢太子
而立公少子為君年五歲是為出子出子母魯姬與
太子異母
十七年夏楚及巴伐鄧敗之巴姬姓鄧曼姓秋虢
仲芮伯梁伯荀侯賈伯伐曲沃梁嬴姓荀賈皆姬姓
十八年春曹桓公薨太子莊公射姑立虢大夫詹
父以王師伐虢夏虢公出奔虞秋春納芮伯萬于
芮虞公弟虞叔伐虞虞公出奔共池冬齊衛(wèi)鄭
伐魯
十九年春鄖人將與隨絞州蓼伐楚楚敗鄖于蒲騷
鄖絞州蓼皆近楚小國州姜姓蓼皋陶之后偃姓
初鄭莊公娶鄧曼生太子忽又娶宋雍氏女曰雍姞
生突夏莊公薨昭公忽立宋莊公誘執(zhí)鄭卿祭仲使
立突祭仲許之以突歸秋九月丁亥昭公奔衛(wèi)己亥
立突是為厲公初衛(wèi)宣公為太子伋取于齊女而
美公奪之生壽及朔朔與其母愬伋于公公令伋之
齊使賊先待于隘而殺之壽知之以告伋使去之伋
曰君命也不可以逃壽竊其節(jié)而先徃賊殺之伋至
曰君命殺我壽有何罪賊又殺之宣公乃立朔為太
子
二十年冬魯鄭伐宋楚伐絞敗之是歲陳厲公
薨子完不得立立公弟林是為莊公衛(wèi)宣公薨太
子恵公朔立
二十一年春楚伐羅為羅所敗羅熊姓鄭以紀(jì)魯
及齊宋衛(wèi)燕戰(zhàn)
二十二年秋八月壬申魯御廩災(zāi)冬宋以諸侯伐
鄭敗之取牛首齊僖公子諸兒糾小白小白母衛(wèi)女
也公使鮑叔牙傅之鮑叔曰君知臣之不肖臣知棄
矣召忽曰吾觀小白必不為后颕上人管仲夷吾曰
不然國人惡糺之母以及糺而憐小白之無母諸兒
長而賤事未可知也是歲僖公薨襄公諸兒立燕
宣侯薨桓侯立徙都臨易秦庻長三父等令人賊
殺出子復(fù)立寕公故太子是為武公
二十三年春鄭厲公患祭仲専欲殺之不克夏厲公
出奔蔡祭仲迎昭公六月乙亥入鄭許叔入于許
秋鄭厲公因櫟人殺檀伯而居櫟冬諸侯伐鄭
昭公出獵射殺昭公于野祭仲與渠彌不敢入?yún)柟?br />更立昭公弟公子亹為君無謚號謂之子舋是歲
秦討庶長三父等弒出子罪夷其族
三年春魯桓公及夫人文姜如齊齊襄公通其妹文
姜桓公謫之以告夏四月丙子齊饗公公醉齊使公
子彭生抱桓公因折其脅桓公死于車魯人立太子
同是為莊公齊豎曼曰彭生無盡言而?行力成吾
君之禍以構(gòu)二國之怨其得免乎未幾魯人告于齊
請得彭生以除丑齊人殺彭生齊襄公為公子時(shí)
嘗與鄭子亹?鬬相仇秋襄公師于首止?諸侯祭
仲請子亹無行子亹曰齊強(qiáng)而突居櫟不往即帥諸
侯伐我納突往何遽必辱我不如往髙渠彌相祭仲
稱疾不行子亹至不謝齊襄公襄公怒伏甲殺子亹
轘髙渠彌祭仲逆子亹弟公子?jì)胗陉惗⒅菫?br />鄭子儀周公黑肩欲弒莊王而立王弟克辛伯告
王王殺周公克奔燕
四年陳莊公薨少弟宣公杵臼立
五年宋莊公薨子閔公?立
六年春齊魯伐衛(wèi)夏五月?桓王秋紀(jì)季以酅
入齊紀(jì)于是乎始判是歲燕桓侯薨子莊公立
七年春周召隨侯數(shù)以立楚為王楚武王怒隨背已
三月伐隨武王薨兵罷子文王熊貲立始都郢紀(jì)
侯不能下齊以與紀(jì)季夏紀(jì)侯大去其國違齊難也
八年冬諸侯伐衛(wèi)納恵公
九年夏衛(wèi)恵公入衛(wèi)誅左右公子衛(wèi)君黔牟奔周
冬楚文王伐申還伐鄧申姜姓伯爵是歲秦武公
伐邽冀戎初縣之
十年夏恒星不見星隕如雨秋魯無麥苗是歲
秦初縣社鄭滅小虢
十一年夏魯及齊圍郕郕降于齊齊襄公誅殺不
當(dāng)淫于婦人數(shù)欺大臣政令無常羣弟恐禍及鮑叔
牙奉公子小白奔莒冬十二月齊大夫連稱管至父
弒襄公立公季父夷仲年之子公孫無知管夷吾
召忽奉公子紏奔魯
十二年春齊大夫雍廩殺無知告齊人曰無知弒君
自立臣謹(jǐn)行誅唯大夫更立公子之當(dāng)立者公子小
白自少好善大夫髙傒及國人陰召小白于莒小白
曰管仲知召忽強(qiáng)武我不得入也鮑叔曰事若不濟(jì)
老臣死之公子猶免也夏魯聞無知死亦發(fā)兵送公
子紏使管仲別將兵遮莒道射中小白帶鉤小白佯
死以誤管仲已而載溫車中馳行管仲使人報(bào)魯魯
送紏者行益遲六日至齊小白先入髙傒立之是為
桓公發(fā)兵拒魯秋與魯戰(zhàn)于干時(shí)魯兵敗走桓公使
鮑叔為宰辭曰臣君之庸臣也幸得從君君竟以立
使不凍餒君之賜也君將治齊髙傒叔牙足矣君若
欲伯王非管夷吾不可其所居之國國必重寛恵柔
良忠信結(jié)于百姓制禮義可法于四方?jīng)Q獄折中執(zhí)
枹鼓于軍門士卒賈勇五者臣皆不如夫管子民之
父母也將治其子不可棄其父母公曰夷吾射寡人
中鉤而濵于死鮑叔曰君若宥而反之猶是也魯致
政于夷吾則能弱齊矣不受必將殺之公曰夷吾受
魯之政乎鮑叔曰夷吾欲定齊國之社稷必不受也
君亟迎之公曰施伯魯之謀臣也知吾將用之必不
予我鮑子曰君遺魯書曰子紏兄弟弗忍誅請殺之
召忽管仲讎也請得而甘心醢之不然將圍魯施伯
謂魯莊公曰此非欲戮之管子天下之才也所在之
國必得志于天下令彼在齊長為魯國憂矣不如殺
而以其尸授之莊公殺子紏于生竇將殺管仲齊使
者請?jiān)还丫舨簧弥葬哂趪鵀榱t臣戮是君
與寡君之賊比非敝邑所請也使臣不敢受命莊公
許之使吏鞹其拳膠其目盛之以鴟夷置之車中以
予之召忽謂管仲曰殺君而用吾身是再辱我也子
為生臣忽為死臣生者成名死者成行子其勉之遂
自殺鮑叔迎受管仲及堂阜而稅桎梏比至三釁三
浴之齊祓而見桓公公問曰社稷可定乎對曰伯王
可定也公曰吾不敢至于此定社稷而已管仲曰君
免臣于死臣之幸也若祿齊國之政而不死紏也臣
不敢走出至門公反之曰伯可勉乎管仲再拜曰君
承伯臣敢不承命桓公問曰先君襄公不聴國政唯
女是崇田狩畢弋戎士凍餒吾恐社稷之不血食也
為此若何對曰圣王參其國而伍其鄙定民之居成
民之事四民勿使雜處士就閑燕工就官府商就市
井農(nóng)就田野制國為二十一鄉(xiāng)工商之鄉(xiāng)六士鄉(xiāng)十
五公及國子髙子皆帥五鄉(xiāng)參國起案以為三官臣
立三宰工立三族市立三鄉(xiāng)澤立三虞山立三衡公
曰吾欲修政以干時(shí)管子曰國未安宜修舊法擇其
善者而用之滋無財(cái)而敬百姓桓公曰國安矣其可
乎管仲曰未可公曰吾士不練吾兵不實(shí)請修兵管
子曰內(nèi)奪民用士勸于勇亂之本也外犯諸侯民多
怨也齊國危矣公不聴令四封之內(nèi)修兵闗市之征
侈之以勇授祿鮑叔謂管仲曰國彌亂如何管仲曰
國中之政夷吾為焉未有敢犯者既而朝之爭祿刎
頸者不絶鮑叔曰母乃害乎管仲曰此皆貪民也諸
侯之為義者莫肯入齊齊之為義者莫肯仕此夷吾
所患也管仲謂公曰與其厚于兵不如厚于人君若
正卒伍修甲兵則大國小國皆有守御之備君若欲
速得志于天下諸侯作內(nèi)政而寓軍令焉分齊國為
三軍田獵因以賞罰管子制五家為軌十軌為里四
里為連十連為鄉(xiāng)五人為伍軌長帥之五十人為小
戎里有司帥之二百人為卒連長帥之二千人為旅
鄉(xiāng)良人帥之五鄉(xiāng)一帥故萬人為一軍卒伍定乎里
而軍政成乎郊連其什伍居處同樂死生同憂旤福
共之故夜戰(zhàn)則其聲相聞晝戰(zhàn)則其目相見緩急足
以相死君有此教士三萬人以誅無道以屏周室天
下莫之能御鄉(xiāng)長進(jìn)賢使役官官長期而書伐選其
官之賢者而用之公召與之語訾相其質(zhì)而授之升
以為上卿之佐謂之三選公曰伍鄙若何管子曰相
地而衰征則民不移公曰定民之居若何管子曰制
鄙三十家為邑十邑為卒十卒為鄉(xiāng)三鄉(xiāng)為縣十縣
為屬五屬立五大夫正月之朝五屬大夫復(fù)事?lián)窆?br />
功者而謫之蔽明蔽賢下比者皆有罪公曰吾欲籍
于臺雉樹木六畜及籍于人如何管子曰此隱情也
唯官山海為可海王之國謹(jǐn)正鹽筴則百倍歸于上
人無以避數(shù)也鐵官之?dāng)?shù)及其余輕重凖此而行舉
臂勝事無不服籍政既成矣以守則固以征則強(qiáng)公
曰吾欲從事于諸侯可乎管子曰鄰國未親也反其
侵地?zé)o受其資以安四鄰為游士八十人多其資幣
使周游于四方擇其淫亂者而先征之公曰齊國寡
甲兵管子曰制重罪贖以犀甲一?輕罪贖以鞼楯
一?小罪謫以金分訟而不勝者出一束箭乃矯箭
為矢鑄金為刃甲兵大足公曰吾欲誅大國之不道
者管仲曰愛四封之內(nèi)而后可以惡竟外之不善者
安卿大夫家而后可以危救敵之國賜小國地而后
可以誅大國之不道者舉賢良而后可以廢慢法鄙
賤之民先王必有置也而后有廢必有利也而后有
害桓公大說將相管仲對曰斧鉞之人幸屬?領(lǐng)非
臣之任也公固授之管仲受相三日公曰寡人有大
邪三好田好酒好色可以為國乎對曰惡則惡矣然
非急也人君唯僾與不敏為不可僾則亾眾不敏則
不及事公曰吾子就舍異日圖之對曰何待異日隰
朋聰明徢給可令為東國賓胥無堅(jiān)強(qiáng)以良可以為
西土衛(wèi)國之教危以傳公子啟方可游于衛(wèi)魯好邇
而訓(xùn)于禮公子舉可游于魯楚巧文以利不立大義
而好小信曹孫宿可游于楚行三使者結(jié)三國之交
而后退桓公郊迎客寧戚飯牛于車下?lián)襞＝潜?br />而商歌公聞之曰非常人也命后車載之賜之衣冠
明日與之語公大說將任之羣臣曰客衛(wèi)人去齊五
百里不若使人問之固賢人也任之未晩公曰問之
恐其有小惡以小惡而忘其大美此所以失天下士
也且人固難全宜用其長遂授之以政管仲相三月
請論百官曰進(jìn)退閑習(xí)臣不如隰朋請立為大行藝
粟盡地利臣不如寗戚請立為大司田三軍之士視
死如歸臣不如王子城父請立為大司馬決獄折中
臣不如賓胥無請立為大理進(jìn)諫不避死亾臣不如
東郭牙請立為大諫五子可治國強(qiáng)兵矣公令皆任
其事受令于管子管子曰今天子?弱聘享不上公
其弱強(qiáng)繼絶帥諸侯以起周室公曰善管仲又請賞
于國以及諸侯諸侯行事善者以重幣賀之其臣諫
而善者以璽問之齊有龍鬬管仲謂桓公曰天使使
者臨君之郊請使大夫飭左右?服祭之天下聞之
曰神哉齊侯天使使者臨其郊不待舉兵而朝者八
諸侯此乘天威而動天下也故知者役使鬼神而愚
者信之
劉恕曰古之長民者興事動作必謀于眾廢置遷
徙悉因人心愚者難與慮始黔首信惑靈怪故圣
人設(shè)鬼神以懼之為卜筮以斷之以神道設(shè)敎而
天下服矣泥者為之舍棄人事専信詭譎以管仲
之知因齊眾以威諸侯可也佗人則近于罔矣葢
明于天地之性不可惑以神怪知萬物之情不可
罔以非類也
桓公立政去食肉之獸食粟之鳥系罝之罔三舉而
百姓說
十三年春齊桓公曰魯與寡人近其?宋也疾寡人
將誅焉管仲曰有土之君不勤于兵不忌于辱不輔
其過則社稷安不然則危公不聴興師伐魯莊公逆
戰(zhàn)敗齊于長勺夏六月齊宋伐魯魯敗宋于乘丘
秋九月楚敗蔡于莘虜蔡哀侯以歸已而釋之楚
強(qiáng)陵江漢間小國小國畏之初齊桓公亡過譚譚
無禮及其入也諸侯皆賀譚又不至冬齊伐譚譚子
奔莒
十四年夏宋侵魯敗還秋宋大水
十五年秋宋南宮萬弒閔公立公子游為君冬十月
蕭叔大心及宋之諸公子共擊殺萬之子牛殺子游
而立閔公弟御說是為桓公萬奔陳宋人請于陳醢
之是歲王崩子厘王胡齊立鄭祭仲卒
厘王
元年春齊桓公?諸侯于北杏遂人不至夏齊滅遂
初齊桓公敗于長勺曰吾兵尚少吾參圍之安能
圉我乃修兵同甲十萬車五千乘謂管仲曰吾士既
練吾兵卽多寡人欲服魯管仲喟然嘆曰齊國危矣
君不競于徳而競于兵天下之國帶甲十萬者不鮮
吾欲發(fā)小兵以服大兵內(nèi)失吾眾諸侯設(shè)備吾入設(shè)
詐國欲無危得乎公不聴伐魯魯不敢戰(zhàn)去國五十
里而為之闗請比闗內(nèi)以從于齊齊亦母得侵魯桓
公許諾冬魯人請盟于柯曰魯小國也固不帶劔今
而帶劔是交兵聞于諸侯君不如已請去兵桓公曰
諾令從者母以兵魯莊公好力魯人曹劌以勇力進(jìn)
管仲諫曰曹劌堅(jiān)強(qiáng)以忌不可以約取也桓公不聽
莊公曹劌俱懐劔至壇上莊公左摶桓公右抽劍自
承曰魯國去境數(shù)百今去境五十里惟死而已均之
死也戮死于君前管仲鮑叔進(jìn)曹劌按劍當(dāng)兩階之
間曰魯城壞壓齊境二君將改圖無有進(jìn)者管仲曰
君歸侵地以汶為境桓公許諾退而欲倍其約管仲
曰貪小利以自快棄信于諸侯不如與之乃割曹劌
三戰(zhàn)所亡地盡復(fù)予魯桓公歸而修于政不修兵革
自圉辟人以過弭師是歲?靖公薨子共公立
二年夏單伯?諸侯伐宋鄭厲公自櫟侵鄭獲大
夫甫瑕要以求入瑕許之六月甲子瑕殺子儀而納
厲公厲公即位謂甫瑕曰子事君有二心瑕曰重徳
不報(bào)誠然哉遂誅之楚滅息秋七月楚入蔡
三年春齊桓公始伯楚亦始大秋諸侯為宋伐郳
郳邾挾之后夷父顏有功于周其子友別封為附庸
居郳曾孫犂來始見春秋附從齊桓公以尊周室命
為小邾子鄭侵宋是歲曲沃伯稱伐晉侯緡滅
之盡以其寶器賂獻(xiàn)于周復(fù)徙都絳
四年夏諸侯伐鄭秋楚伐鄭冬王使虢公命曲
沃伯以一軍為晉侯列為諸侯通在曲沃即位三十
八年矣是歲秦武公薨初以人從死從死者六十
六人子白不立封平陽立其弟徳公邾子克薨子
瑣立
五年王崩子恵王閬立晉武公薨子獻(xiàn)公詭諸立
秦徳公卜居雍后子孫飲馬于河遂都雍雍之諸
祠自此興用三百牢于鄜畤
恵王
元年夏魯莊公追戎于濟(jì)西秋魯有?冬巴伐
楚是歲秦徳公初作伏祠磔狗邑四門以御蠱災(zāi)徳
公薨長子宣公立
二年春楚文王御巴大敗于津還伐黃敗之及湫有
疾曰常侍筦蘇數(shù)犯我以義違我以禮與處則不安
曠之而不榖得焉當(dāng)及吾身爵之乃進(jìn)為五大夫又
曰申侯伯善持養(yǎng)吾意吾所欲則先為之與處則安
曠之而不谷?焉當(dāng)及吾身逺之于是送而行之夏
六月庚申王薨子熊囏立是為杜敖黃嬴姓秋周
大夫邊伯等五人作亂奉莊王子子頹伐王不克子
頹奔衛(wèi)衛(wèi)燕伐周冬立子頹
三年夏恵王奔鄭之櫟冬鄭厲公見虢公謀納王
虢公許之
四年夏鄭虢同伐王城王歸京師殺子頹及五大夫
五月鄭厲公薨子文公?立是歲?共公薨子徳
公立或云恵公
五年初陳宣公娶陳女生太子御冦后有嬖姬生子
款欲立之春殺御冦御冦素愛厲公子完完懼?jǐn)?br />奔齊為工正食菜于田或?yàn)樘锸掀浜笸曜渲u敬仲
是歳楚杜敖欲殺其弟熊頵頵奔隨與隨襲殺杜
敖而伐立是為成王晉獻(xiàn)公卜伐驪戎史蘇占之
曰勝而不吉公伐克驪戎滅驪子獲驪姬以歸立為
夫人與其娣皆有寵公謂史蘇曰克國得妃吉孰大
焉史蘇曰君亦樂其吉而備其?臣之不信國之福
也出告大夫曰晉以男戎勝戎戎必以女戎勝晉寡
徳而安俘女又增其寵雖當(dāng)三季之王亾無日矣郭
偃曰?口之亂不過三五挾小鯁也可以小戕而不
能?國懼則甚矣亡猶未也秦宣公作宻畤于渭
南祭青帝
六年夏魯莊公如齊觀社曹劌諫曰齊棄太公之法
而觀民于社君為是舉而徃觀之何以訓(xùn)民天子祀
上帝諸侯?之受命焉諸侯祀先王先公卿大夫佐
之受事焉不聞諸侯相?祀也公不聽遂行晉桓
莊之族偪獻(xiàn)公與士蒍謀去之秋魯?shù)せ笇m楹
是歳曹莊公薨子僖公夷立楚成王初即位布徳
施恵結(jié)舊好于諸侯楚地千里使人獻(xiàn)天子天子賜
胙曰鎮(zhèn)爾南方夷越之亂無侵中國
七年春魯刻桓宮桷匠師慶言于莊公曰圣王公之
先封者遺后人之法使無?于惡其為后世昭前之
令聞也先君儉而君侈令徳替矣魯莊公娶于齊
秋夫人哀姜至公使宗婦覿用幣宗人夏父展曰非
故也公曰君作故對曰君作而順則故之逆則書其
逆也臣懼書于后不敢不告是時(shí)戎間在中國與
諸夏盟?伊洛戎強(qiáng)東侵魯及曹
八年夏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秋魯大水晉城
聚處羣公子冬晉獻(xiàn)公圍聚盡殺羣公子是歳衛(wèi)
惠公薨子懿公赤立
九年夏晉城絳以深其宮晉公子亾奔虢秋冬虢
再侵晉
十年冬王使召伯廖賜齊桓公命桓公嘗謂管仲
曰寡人之有仲父也猶飛鴻之有羽翼也濟(jì)大水之
有舟檝也對曰齊國百姓公之本也人憂饑而稅斂
重人懼死而刑政險(xiǎn)人傷勞而舉事不時(shí)桓公曰聞
命矣明日朝于太廟之門定令于百吏稅者百一鍾
田二歳而稅一歳饑?而稅市書而不賦澤梁時(shí)縱
孤?不刑近者示以忠信逺者示以禮義公將東游
管仲曰先王之游也春出原農(nóng)事之不本者謂之游
秋出補(bǔ)人之不足者謂之夕師行而糧食其民者謂
之亾從樂而不反者謂之荒桓公命曰寶法管仲復(fù)
于公曰無翼而飛者聲也無根而固者情也無方而
富者生也任之重者莫如身涂之畏者莫如口期而
逺者莫如年公問治民于管仲對曰牧民者必知其
疾憂之以徳勿懼以罪勿止以力桓公嘗之平陵見
年老而自飬者公問其故對曰有之九人家貧無以
妻之傭而未返也公取外御者五人妻之管仲曰公
待所見而施恵則齊國之有妻者少矣公曰若何管
仲曰令丈夫二十而室女子十五而嫁桓公嘗田
于麥丘見邑人問其年對曰八十三矣公曰美哉壽
乎子以子之壽祝寡人麥丘人曰祝主君甚壽金玉
是賤以人為寳公曰至徳不孤善言必再吾子其復(fù)
之曰祝主君無惡下問賢者在傍諫者得入公曰善
哉言必三曰無使羣臣百姓得罪于吾君亦無使吾
君得罪于羣臣百姓公怫然作色曰吾聞子得罪于
父臣得罪于君未聞君得罪于臣也子更之邑人曰
子得罪于父可因姑姊叔父而解臣得罪于君可因
便僻左右而謝昔桀得罪于湯紂得罪于武王此君
得罪于臣孰為謝而赦之公曰寡人得吾子于此社
稷之福也扶而載之自御以歸禮之于朝封之以麥
丘而議政焉桓公出游于野見亾國故城問于野
人對曰郭氏之墟公曰郭氏曷為而墟野人曰善善
而惡惡公曰人之善行也何為而亾野人曰善善而
不能行惡惡而不能去是以亾也公歸以語管仲管
仲曰其人為誰公曰不知管仲曰君亦一郭氏也于
是公招野人而賞之昔郭君出亾謂御者曰吾渴欲
飲御者進(jìn)清酒曰吾饑欲食御者進(jìn)脯梁糗君曰何
備也御者曰臣儲之為君之出亾而道饑渴也君曰
子知吾且亾何以不諫御者曰君喜?而惡至言臣
恐先郭亾是以不諫郭君作色而怒御者轉(zhuǎn)其詞曰
天下無賢而君獨(dú)賢而君獨(dú)賢是以亾也君伏軾而
喜枕御膝而寢御易以土而亾去郭君身死中野為
虎狼所食
十一年春齊伐衛(wèi)敗之晉獻(xiàn)公太子申生及秦穆
公夫人母曰齊姜早死重耳母翟之狐氏女也其女
弟生夷吾獻(xiàn)公子八人申生重耳夷吾皆有賢行驪
姬生奚齊其娣生卓子驪姬問于優(yōu)施曰吾欲作大
事而難三公子之徒安始而可對曰申生小心精絜
而不忍人精必愚而易辱愚不知避難雖欲無遷其
得乎優(yōu)施先?太子驪姬又賂外嬖梁五與東闗嬖
五言于公使太子主曲沃二公子主蒲與屈公曰曲
沃吾先祖宗廟所在而蒲邊秦屈邊狄不使諸子居
之我懼焉夏使申生居曲沃重耳居蒲夷吾居屈逺
此三子唯二姬之子在絳乃生之言太子由是得罪
史蘇朝告大夫曰亂本生矣又生男其天道也天強(qiáng)
其毒民疾其態(tài)其亂生矣獻(xiàn)公將黜太子而立奚齊
里克曰史蘇之言將及矣荀息曰事君竭力以役事
不聞違命?鄭曰事君者從其義不阿其惑必立太
子里克曰我不佞雖不識義亦不阿惑烝于武公公
稱疾使奚齊蒞事猛足言于太子曰伯氏不出奚齊
在廟子盍圖乎太子曰棄命不敬作令不孝又何圖
焉晉獻(xiàn)公田見翟柤之氛歸寢不寐郄叔虎朝公
語之出遇士蒍曰翟柤之君好専利而不忌其臣競
諂以求媚君若伐之可克也士蒍以告公說乃伐翟
柤克之秋楚伐鄭諸侯救鄭楚師夜遁冬魯饑
臧文仲言于莊公曰國病矣君盍以名器請糴于齊
公命文仲以鬯圭玉磬如齊告糴曰天災(zāi)流行戾于
?邑饑饉薦降民羸幾卒大懼乏周公太公之命祀
職貢業(yè)事之不共而獲戾不腆先君之弊器敢告滯
積以紓執(zhí)事齊歸其玉而予之糴是歳邾子瑣薨
子文公蘧蒢立
十二年夏鄭侵許秋魯有蜚
十三年冬山戎伐燕燕告急于齊桓公敇燕請助于
魯魯人謀曰師行數(shù)千里入北狄之地必不反矣齊
伐山戎刜令支斬孤竹擒狄王敗胡貉破屠何而冦
騎始服九夷海濵莫不來聽燕莊公送桓公出境桓
公曰吾非天子不可無禮于燕因割燕君所至地與
之使復(fù)修召公之政納貢天子如成康時(shí)桓公欲移
兵伐魯管仲曰伐逺誅近鄰國不親非伯王之道魯
必事楚是我一舉而兩失也宜以所得山戎寶器進(jìn)
周公之廟桓公從之諸侯聞之皆奉桓公之令管
仲曰君教諸侯為民聚食桓公乃告諸侯必足三年
之食以其余修兵革不足者齊助之發(fā)客或欲見
桓公請仕上官授祿千鍾管仲曰君予之客聞之曰
取人以人者其去人也亦用人吾不仕矣秦宣公
薨子九人莫立立其弟成公
十四年齊桓公與管仲謀伐莒未發(fā)而聞于國管仲
曰國必有圣人公曰日之役者有倚杵而上視者意
其是邪令役者無得相代少頃東郭垂至管仲曰子
言伐莒者對曰然君子善謀小人善意臣竊意之也
臣聞君子有三色優(yōu)然樂喜者鐘鼓之色愀然愁悴
者衰绖之色悖然充滿者兵革之色臣望君之在臺
上有兵革之色君呿而不唫所言者莒也舉臂而指
所當(dāng)者莒也臣意諸侯之未服者唯莒乎臣故言之
桓公尊祿而厚禮之公起兵伐莒魯君下令丁男悉
發(fā)五尺童子皆至桓公嘗與管仲謀伐衛(wèi)退朝而
入衛(wèi)姬望見君下堂再拜請衛(wèi)君之罪公曰吾于衛(wèi)
無故對曰妾望君之入也足髙氣強(qiáng)伐國之志也見
妾而有動色伐衛(wèi)也明日君朝揖管仲而進(jìn)之管仲
曰君舍衛(wèi)乎公曰安識之管仲曰君之揖朝也恭而
言也徐見臣而有慚色臣是以知之公曰善仲父治
外夫人治內(nèi)寡人不為諸侯笑矣薛伯薨
十五年秋七月有神降于莘恵王問于內(nèi)史過曰何
神也對曰昔昭王娶于房曰房后有爽徳協(xié)于丹朱
丹朱憑身以儀之生穆王實(shí)臨照周之子孫而旤福
之王曰其誰受之對曰在虢土今虢少荒其亾乎王
曰吾其若之何對曰使太宰以祝史帥貍姓奉犧牲
粢盛王帛徃獻(xiàn)焉無有祈也虢公亦使祝史請土焉
內(nèi)史過曰虢必亾矣動匱百姓以逞其違離民怒神
而求利焉不亦難乎初魯莊公夫人哀姜無子娣
叔姜生子啟公愛孟女生子般欲立般為后公弟三
人曰慶父叔牙季友夏六月公疾問嗣于叔牙叔牙
曰一繼一及魯之常也慶父在君何憂公患之問于
季友季友曰請以死立般公曰曩者叔牙欲立慶父
奈何季友以君命酖殺叔牙而立其子為叔孫氏八
月癸亥莊公薨子般卽位冬十月己未慶父使圉人
犖弒子般于次季友母陳女故奔陳齊人以叔姜故
立啟是為閔公曹厘公薨子昭公班立昔堯塟成
陽舜漁雷澤曹之民俗化其遺風(fēng)重厚多君子務(wù)稼
穡薄衣食以致畜積夾于魯衛(wèi)間又寡患難末時(shí)富
而無教乃更驕侈國小而迫無法以自守昭公好奢
任小人曹之變風(fēng)始作
十六年春狄伐邢齊救邢冬晉獻(xiàn)公作二軍公將
上軍太子申生將下軍趙夙御戎畢萬為右?guī)熚闯?br />士蒍言于公曰太子君之貳也而帥下軍無乃不可
乎公曰寡人在上申生在下士蒍曰下不可以貳上
闕而變敗弗能補(bǔ)也可以陵小難以征國君其圖之
公曰寡人有子而制焉非子之憂也士蒍出語人曰
太子不得立矣行之克也將以害之若其不克因以
罪之無以避罪不如逃之太子聞之曰為人子者患
不從不患無名為人臣者患不勤不患無祿遂行與
公伐滅霍魏耿太子還?言彌興公為太子城曲沃
賜趙夙耿畢萬魏為大夫霍公求奔齊晉大旱卜之
曰霍太山為祟使趙夙召霍公復(fù)之耿姬姓趙夙叔
帶五世之孫公明子也畢萬畢公髙之后其后從所
封故晉有魏氏
十七年春虢公敗大戎于渭汭魯哀姜與慶父通
欲殺閔公而立慶父秋八月辛丑慶父使卜齮賊公
于武闈年十歳季友聞之自陳與閔公庶兄申適邾
請魯求內(nèi)之魯人欲誅慶父慶父奔莒季友奉申入
魯立之是為僖公哀姜奔邾季友以賂求慶父于莒
莒人歸之慶父請奔弗聽乃使大夫奚斯行哭而往
慶父聞奚斯音乃自殺其后為孟孫氏衛(wèi)懿公淫
樂奢侈百姓大臣不服冬十二月狄伐衛(wèi)其民曰君
之所與祿位者鶴也所貴富者宮人也君使鶴與宮
人余焉能戰(zhàn)皆潰去狄敗衛(wèi)于熒澤遂滅衛(wèi)殺懿公
盡食其肉獨(dú)舍其肝懿公之臣?演使逺而至呼天
而號曰臣請為表因自刺其腹內(nèi)懿公之?而死齊
桓公聞之曰衛(wèi)之亾也以無道有臣如此不可不存
乃救衛(wèi)自恵公朔之?殺太子伋至其子懿公國人
常欲敗之至是衛(wèi)人欲立伋之后伋子死而代伋死
者壽又無子伋同母弟二人黔牟嘗為君而敗季曰
昭伯頑已死宋桓公收衛(wèi)遺民立昭伯子申是為戴
公東徙都曹是月戴公卒迎其弟毀于齊而立之是
為文公文公初立輕賦平罪身自勞與百姓同苦
晉優(yōu)施教驪姬夜半而泣謂公曰申生甚好仁而強(qiáng)
寛恵而慈于民謂君惑我必亂國盍殺我無以一妾
亂百姓公曰夫豈恵其民而不恵其父乎驪姬曰君
盍老而授之政公曰不可能絶于我必能害我爾勿
憂吾將圖之驪姬曰皋落狄朝夕苛我邊鄙君盍使
之伐狄若不勝狄濟(jì)其罪可也勝狄則善用眾矣求
必益廣乃可厚圖也公說使申生伐東山里克諫曰
君居太子行未有此也公曰立太子之道三身鈞以
年年同以愛愛疑決之卜筮子無謀吾父子之間太
子謂里克曰君賜我以偏衣金玦何也里克曰孺子
何懼敬賢于請勉之乎君子曰善處父子之間矣狐
突嘆曰以庬衣純而玦之以金銑者寒之甚矣胡可
恃也至于稷桑狄人出逆申生欲戰(zhàn)狐突曰不可國
君好內(nèi)適子殆社稷危況危身于狄以起?于內(nèi)也
申生曰君之使我非歡也抑欲測吾心也不戰(zhàn)而反
我罪滋厚戰(zhàn)死猶有令名焉果敗狄而反?言益起
狐突杜門不出君子曰善深謀也秦成公薨子七
人莫立立其弟任好是為繆公虢公夢在廟有神
人面白毛虎爪執(zhí)鉞立于西阿公懼而走神曰無走
帝命曰使晉襲于爾門公拜稽首覺召史嚚占之對
曰蓐收天之刑神也公囚之且使國人賀夢舟之僑
告其族曰嘉其夢侈必展天奪之鑒而益其疾也民
疾其態(tài)天又誑之內(nèi)外無親吾不忍俟也以其族適
晉
十八年春初齊桓公謂管仲曰寡人有千歳之食無
百歳之壽今有疾病姑樂乎管子曰諾令縣鐘磬陳
歌舞竽瑟之樂日殺數(shù)十牛者數(shù)旬群臣諫曰狄伐
邢衛(wèi)不可不救公曰非寡人之國也子無事焉公起
行筍虡之閑視管子曰樂乎對曰君在鐘磬之間有
四面兵革之憂令不行于天下臣所謂哀非樂也桓
公于是伐鐘磬之縣并歌舞之樂帥諸侯救邢邢潰
而逐狄夏邢遷于夷儀諸侯城之桓公予車百乘卒
千人男女不淫牛馬選具桓公聞魯哀姜與慶父
亂以危魯秋召于邾而殺之楚伐鄭九月魯敗
邾冬魯敗莒魯僖公以汶陽及費(fèi)封季友其后
為季孫氏與叔孫孟孫氏是為三桓
十九年春齊桓公帥諸侯城楚丘衛(wèi)文公徙都之其
畜散而無育桓公與之系馬三百車三百乘甲五千
天下知桓公仁非為已動故歸之桓公輕諸侯之幣
而重其禮齊以豹皮徃小侯以鹿皮報(bào)齊以馬徃小
侯以犬報(bào)使者垂櫜而入?載而歸拘之以利結(jié)之
以信示之以武而莫敢背通齊國之魚鹽于東萊使
闗市譏而不征以為諸侯利筑葵茲晏負(fù)夏領(lǐng)釜丘
以御戎狄筑五鹿中牟葢與牡丘以衛(wèi)諸夏定三革
隱五刃大國慚媿小國附恊魯梁為綈萊莒有柴田
楚鹿代狐白皮管仲勸桓公皆厚以金幣買之其民
釋農(nóng)事而作綈治柴取鹿狐已而齊閉闗不通使諸
國糴貴魯梁萊莒楚代之民多降齊管仲嘗?國用
三分二在賓客懼而復(fù)之公曰入者說出者譽(yù)粟盡
則生貨散敗聚君人者名之為貴財(cái)安可有管仲曰
此君之明也夏晉?虞伐虢滅下陽秋虢公敗
戎于桑田?冬楚伐鄭?是歳燕莊公薨襄公立
二十年春魯不雨夏六月雨冬楚伐鄭
二十一年春初齊桓公問管仲曰吾欲南西北伐何
主對曰南以魯為主西以衛(wèi)為主北以燕為主皆反
其侵地正其封疆南至于?陰西至于濟(jì)北至于河
東至于紀(jì)酅三歳治定四歳教成五歲兵出有革車
八百乘東南多淫亂者征之東救徐州分吳半存魯
蔡陵割越地南據(jù)宋鄭萊莒徐夷吳越一戰(zhàn)帥服三
十一國楚欲吞宋鄭而畏齊令于國曰人君之賢莫
如齊侯人臣之賢莫如管仲寡人愿以重寶幣帛事
之桓公謂管仲曰楚王善寡人甚矣仲父何不交楚
對曰不可楚焚鄭地使城壞者不得筑屋燒者不得
葺要宋田夾塞兩川使水不得東流楚思人眾兵強(qiáng)
能害己者必齊也欲以文克齊而武取宋鄭也公曰
然則若何對曰請興兵南存宋鄭而令曰無攻楚與
楚王遇而以鄭城宋水為請楚若許是我以文令也
不許則以武令焉公曰善以諸侯之師侵蔡蔡潰虜
繆侯以鄭城宋水請于楚楚人不許桓公退七十里
而舍城鄭南之地立百代城而楚不敢隳也東發(fā)宋
田水復(fù)東流而楚不敢塞也遂伐楚濟(jì)汝踰方城望
汶山使貢絲于周周反胙于隆岳荊州諸侯莫不來
服夏師退次召陵諸侯為蔡謝齊齊歸繆侯越之先
夏少康庶子無余封于?稽奉守禹祀文身斷髪披
草萊而邑焉或云越祀祝融之后芉姓秋齊伐陳
許穆公新臣薨子僖公業(yè)立冬諸侯侵陳晉驪
姬謂獻(xiàn)公曰吾聞申生之謀愈深君若不圖難將至
矣公曰吾不忘也抑未有以致罪驪姬告優(yōu)施曰君
許我殺太子而立奚齊矣吾難里克乃具使優(yōu)施飲
里克酒中飲優(yōu)施起舞乃歌曰暇豫之吾吾不如鳥
鳥人皆集于?已獨(dú)集于枯里克笑曰何謂苑何謂
枯優(yōu)施曰其母為夫人其子為君可不謂苑乎其母
既死其子又有謗可不謂枯乎枯且有傷優(yōu)施出里
克辟奠不餐而寢夜半召優(yōu)施曰曩而言戲乎抑有
所聞乎曰然君許驪姬殺太子而立奚齊謀既成矣
里克曰中立其免乎優(yōu)施曰免旦而里克以優(yōu)施之
謀告?鄭且曰吾對以中立?鄭曰惜也不如曰不
信以疏之今固其謀也彼有成矣里克曰子將何如
?鄭曰我無心君為我心制不在我里克曰廢人以
自利利方以求成人吾不能將伏也明日稱疾不朝
三旬難乃成驪姬以君命命申生祭齊姜于曲沃歸
福于絳公田驪姬寘鴆于酒寘堇于肉公至召申生
獻(xiàn)公祭之地地墳申生恐而出驪姬與犬肉犬?dāng)里?br />
小臣酒亦斃公命殺杜原欵申生奔新城杜原?將
死使小臣圉告申生曰君子不去情不反?死不遷
情強(qiáng)也守情說父孝也殺身以成志仁也死不忘君
敬也孺子勉之申生許諾人謂申生曰非子之罪何
不去乎申生曰去而罪釋必歸于君是怨君也章父
之惡取笑諸侯吾誰鄉(xiāng)而入是重困也棄君去罪是
逃死也吾將伏以俟命十二月戊申驪姬見申生而
哭之曰有父忍之況國人乎殺父以求利人人孰利
之民之所惡難以長生驪姬退申生雉經(jīng)于新城之
廟謚為共君驪姬譛二公子曰皆與知之重耳奔蒲
夷吾奔屈是歳吳伐谷諸侯之師竭至桓公以車
千乘?諸侯于境吳人逃管仲曰可以加政矣適子
不聞孝弟可誅也臣及國事三年不聞善大夫不諫
君不進(jìn)善可罰也桓公受而行之近侯莫不請事桓
公修鐘磬而復(fù)樂管仲曰此臣之所謂樂也
二十二年春晉獻(xiàn)公使閹楚刺重耳重耳出亾及栢
谷卜適齊楚狐偃曰無卜齊楚道遠(yuǎn)而望大不可以
困往夫狄近晉而不通走之易達(dá)今若休憂于狄以
觀晉國且以監(jiān)諸侯之為其無不成遂逃于狄從者
狐偃趙衰顚頡魏犨胥臣狐毛賈佗趙衰趙夙弟成
子也或云夙生共孟共孟生衰魏犨畢萬孫芒季之
子武子也秋楚滅??子奔黃晉獻(xiàn)公伐虢師
出于虞宮之竒諫不聽出謂其子曰虞將亾矣唯忠
信者能留外冦而不害今君施其所惡于人以賄滅
親自?其本矣何以能乆吾不去懼及焉以其孥適
西山八月甲午晉圍虢冬十二月丙子朔滅虢虢公
丑奔京師晉師還館于虞襲虞滅之執(zhí)虞公虜其大
夫百里奚為繆姬媵于秦奚亾走宛楚鄙人執(zhí)之秦
繆公聞其賢欲重贖之恐楚人不與以五羖羊皮贖
之楚人遂許繆公釋其囚與語國事謝曰臣亾國之
臣何足問繆公曰虞君不用子故亾非子罪也固問
語三日繆公大說授之國政號曰五羖大夫奚年已
七十余讓曰臣友蹇叔賢而世莫知臣嘗欲事齊君
無知蹇叔止臣臣脫齊難周王子頹欲用臣蹇叔止
臣臣去得不誅臣事虞君蹇叔止臣臣私利祿爵且
留再用其言得脫一不用及難是以知其賢繆公使
人厚幣迎蹇叔為上大夫或云繆公使賈人載鹽賈
人買百里奚以五羖羊皮將車之秦繆公觀鹽見奚
牛肥而問之對曰任重道逺飲食之以時(shí)使之不暴
有險(xiǎn)先后之以身是以肥也公知其君子也且沐浴
為衣冠與坐而語公說之異日公孫枝謂公曰君耳
目聰明思慮審察其得圣人乎公曰吾說夫奚之言
類圣人也明日公孫枝致上卿以讓之公不許枝曰
廢君之徳逆臣之行臣將逃之公乃受之以奚為上
卿枝為次卿以佐之或曰百里奚飯牛于秦傳鬻以
五羊之皮公孫枝得而說獻(xiàn)繆公三日請屬事焉公
曰買之五羊皮無乃天下笑乎枝曰信賢而任之君
之明也讓賢而下之臣之忠也境內(nèi)將服敵國且畏
誰暇笑哉繆公用之謀無不當(dāng)舉必有功是歳?
徳公薨子成公立
二十三年春晉獻(xiàn)公使賈華伐屈刺夷吾夷吾出奔
曰盍從吾兄竄于狄冀芮曰不可偕出偕入難聚居
異情惡不若走梁梁近于秦秦親吾君吾君老矣子
徃驪姬懼必告悔是吾免也遂之梁居二年驪姬使
奄楚以環(huán)釋言夏齊桓公率諸侯伐鄭圍新宻秋
楚成王圍許以救鄭諸侯救許乃還冬蔡穆侯將許
僖公以亾國之禮見楚王王釋之
二十四年春齊伐鄭冬閏月王崩初恵后生太叔
帶有寵于王太子鄭惡之畏其作難不立不發(fā)?而
告難于齊是歲晉敗狄于采桑曹昭公薨子共
公襄立
二十五年春正月翟伐晉周有白兎舞于市齊
桓公謀王室?諸侯盟于洮襄王定位而后發(fā)?
夏狄伐晉是時(shí)晉強(qiáng)西有河西與秦接境北邊狄東
至河內(nèi)冬宋桓公病太子茲父讓其庻兄目夷為嗣
桓公義太子意竟不聽
初編,史部,資治通鑒外紀(jì),卷第五
資治通鑒外紀(jì)卷第五
宋京兆萬年劉恕編集
周紀(jì)三攝提格凡三十三年起上章敦?盡?黓
襄王
元年春宋桓公薨太子襄公茲父立夏王使宰周
公致胙于齊桓公曰以爾自卑勞無下拜桓公召管
子而謀管子曰為君不君為臣不臣亂之本也桓公
懼遂下拜升受命賞服大輅龍旗九旒渠門赤旗秋
桓公盟諸矦于葵丘諸侯束牲載書而不歃血初命
日誅不孝無易樹子無以妾為妻再命曰尊賢育才
以彰有徳三命曰敬老慈?無忘賓旅四命曰士無
世官官事無攝取士必得無專殺大夫五命曰無曲
防無遏糴無有封而不告桓公兵出而大功十二東
夷西戎南蠻北狄中國諸侯莫不賓服兵車之屬六
乗車之?三諸侯甲不解累兵不解翳弢無?服無
矢寢武事行文道晉獻(xiàn)公將如?病行后未至遇
宰周公曰齊侯輕致諸侯而重遣之使至者勸而叛
者慕吾聞之惠難偏也施難報(bào)也不徧不報(bào)卒于怨
讎后之?將在東矣君弟毋?母如晉何公乃還宰
孔謂其御曰晉侯將死矣不量齊徳之豐否不度諸
侯之勢釋其閉修而輕于行道失其心矣晉獻(xiàn)公病
甚謂荀息曰奚齊年少諸大臣不服恐亂起子能立
之乎荀息曰能乃以荀息主國政九月公薨里克將
殺奚齊先告荀息曰三公子之徒將殺孺子息曰有
死而已克曰子死孺子立可也子死孺子廢焉用死
息曰昔君問臣事君于我我對以忠貞曰力有所能
無不為忠也塟死者養(yǎng)生者死人復(fù)生不悔生人不
媿貞也吾言既徃矣雖死焉避之?鄭曰我使狄以
動之援秦以揺之立其薄者可以得重賂厚者可使
無入國誰之國也里克曰義者利之足也貪者怨之
本也夫孺子豈獲罪于民以驪姬之惑蠱君而誣國
人讒羣公子而奪之利殺無罪以為諸侯笑百姓藏
惡于心中如壅大川潰而不可救御也是故將殺奚
齊而立子之在外者以定民弭憂于諸侯且為援國
可以固今殺君而頼其富貪且反義不可常也冬十
月里克殺奚齊于次荀息將死之人曰不如立其弟
荀息立卓子而塟獻(xiàn)公十一月里克殺卓子鞭殺驪
姬于市荀息死之君子曰不食其言矣里克及?鄭
使屠岸夷告公子重耳于狄曰子盍入乎舅犯勸重
耳不行重耳出見使者曰負(fù)父之命出奔父死不得
修人子之禮重耳何敢入?yún)紊ХQ使蒲城午告公
子夷吾于梁曰子厚賂秦人以求入吾主子夷吾告
冀芮曰非亂何入非危何安盍盡國以輅外內(nèi)夷吾
出見使者再拜稽首許諾呂甥告大夫請君于秦乃
使梁由靡告于秦穆公穆公使公子摯吊重耳于狄
許之為后不從又使縶吊夷吾于梁夷吾告冀芮曰
秦人勤我矣出見縶曰里克與我吾命之以汾陽之
田百萬?鄭與我吾命之以負(fù)蔡之田七十萬君茍
輔我亾人茍入且入河外列城五請納黃金四十鎰
白玉之珩六?于左右公子縶反穆公曰重耳不役
為后吾與之也縶曰不如置不仁以猾其中可以進(jìn)
退穆公發(fā)兵納夷吾于晉齊桓公討晉亂至髙梁使
隰朋?秦俱入夷吾為晉君是為惠公穆公問惠公
于冀芮對曰夷吾戲不過所復(fù)怒不及色出亾無怨
于國而眾安之君子曰善以微勸也是時(shí)周室?
唯齊楚秦晉為強(qiáng)秦穆公僻逺不與諸夏?盟楚成
王初收荊蠻夷狄自置晉國內(nèi)亂獨(dú)齊伯中國桓公
能宣其徳諸侯賓服而欲封禪管仲曰古者封?山
禪梁父者七十二家皆受命然后得封禪桓公曰寡
人北伐山戎過孤竹西征攘白狄至于西河方舟濟(jì)
河至石枕懸車東馬踰太行與辟耳之溪拘夏西服
流沙西吳南伐至召陵登熊耳山以望江漢三代受
命何以異乎管仲暏桓公不可窮以辭因設(shè)之以事
曰古之封禪遠(yuǎn)方珍怪之物不召而自至者十有五
焉今鳯凰麒麟不來嘉谷不生蓬蒿藜莠荗?梟數(shù)
至而欲封禪無乃不可乎桓公乃止桓公將飲管
仲掘新井而柴焉十日齋戒管仲至公執(zhí)爵夫人執(zhí)
尊觴三行管仲出鮑叔隰朋趨及于途曰公怒管仲
反入公不與言進(jìn)傳堂曰仲父不告寡人而出何也
對曰沈于樂者反于寡厚于味者薄于徳公曰仲父
年長寡人亦衰愿一朝安仲父也對曰壯而怠則失
時(shí)老而解則無名順天之道必以善終君奈何偷乎
公再拜送之明日管仲朝公曰愿聞國君之信對曰
民愛之鄰國親之天下信之公曰信安始而可對曰
始于為身中于為國成于為天下管仲曰黃帝立明
?之議堯有衢室之問舜有告善之旌禹立建鼓于
朝湯有緫街之庭武王有靈臺之復(fù)所以聽于人而
主不蔽也公曰吾欲効而為之對曰名曰嘖室之議
人有非上之過謂之正士
二年春狄滅溫蘇子奔衛(wèi)蘇子已姓周司?蘇忿生
之后畿內(nèi)諸侯國于溫故曰溫子夏四月王使周
公忌父?齊秦大夫立晉惠公晉惠公使?鄭謝
秦曰始夷吾以河西地許君今大臣曰先君之地君
亾在外何以得擅許秦寡人爭之弗能得故謝秦亦
不與里克汾陽邑而奪之權(quán)輿人誦之曰佞之見佞
果?其田詐之見詐果?其賂得之而狃終逢其咎
?田不懲禍亂其興公以重耳在外畏里克為變賜
死?鄭未還故不及難惠公出共世子而改塟之
臭達(dá)于外國人誦之曰貞之無報(bào)也孰是人斯而有
是臭也貞為不聽信為不誠國斯無刑偷居幸生不
更厥貞大命其傾威兮懐兮各聚爾有以待所歸兮
猗兮違兮心之哀兮歲之二七其靡有征兮若狄公
子吾是之依兮鎮(zhèn)撫國家為王妃兮郭偃曰君改塟
共君以為榮也而惡滋章十四年君之冡嗣其替乎
其數(shù)告于民矣公子重耳其入乎其魄兆于民矣若
入必伯諸候以見天子其光耿于民矣惠公既殺
里克而悔之曰芮也使寡人過殺我社稷之鎮(zhèn)郭偃
曰冀芮不謀而諫不忠君不圖而殺不祥不忠受君
之罰不祥罹天之禍?zhǔn)芫P死戮罹天之禍無后
將及矣?鄭在秦聞里克誅謂穆公曰君厚問召
呂甥郄稱冀芮而止之以師奉重耳臣之屬內(nèi)作晉
君必出公使泠至報(bào)問召三大夫?鄭見共華曰可
以入乎曰二三子皆在外而不及子使于秦可哉?
鄭入冀芮曰秦使誘我弗殺必作難遂殺?鄭共賜
謂共華曰子行乎其及也華曰夫子之入吾謀也知
而背之不信謀而困人不智困而不死無勇子其行
矣我姑待死惠公殺七輿大夫共華賈華叔堅(jiān)騅歂
累虎特宮山祁皆里?之黨也?之子豹奔秦謂穆
公曰晉君大失其眾其黨半國矣伐之必出公曰禍
唯無斃勝敗若化以禍為違孰能出君爾俟我
三年春王使召武公及內(nèi)史過賜晉惠公命呂甥郄
芮相不敬晉侯執(zhí)玉卑拜不稽首內(nèi)史過歸告王曰
晉君不亾必?zé)o后呂郄將不免晉侯非嗣也而得位
若廣其心而逺其鄰陵其民而卑其上將何以固守
大臣弗諫而阿亦必及焉夏太叔帶召楊拒泉皋
伊洛之戎同伐京師入王城焚東門秦晉伐戎以救
周秋晉惠公卒戎于王冬楚伐黃是歲雨金于
晉
四年夏楚滅黃王討太叔帶秋帶奔齊是歲陳
宣公薨太子穆公欵立星晝墜于秦有聲
五年夏淮夷病?秋為狄難齊桓公帥諸侯戍周
冬晉饑乞糴于秦?豹曰晉已失人又失天君其
伐之勿予糴穆公曰補(bǔ)乏薦饑道也不可廢道于天
下公孫枝曰不若予之以說其眾眾說必咎其君其
君不聽然后誅焉故汜舟于河歸糴于晉
六年春諸侯城縁陵而遷?齊桓公與車百乘甲一
千秋八月辛夘晉沙鹿崩冬秦饑晉惠公令河上
輸之粟虢射曰弗與賂地不若勿予慶鄭曰已頼其
地又受其實(shí)忘善背徳秦必?fù)粑夜环青嵥?br />不予是歲蔡穆侯薨子莊公甲午立
七年春楚伐徐三月諸侯救徐夏五月日有食之
秋齊伐厲秦侵晉至于韓惠公謂慶鄭曰秦?
深矣慶鄭曰君深其怨能淺其?乎卜右慶鄭吉公
曰鄭也不遜弗使公孫枝諫穆公曰君不置徳而置
服擊而不勝其若諸侯笑何君盍待之穆公曰殺其
內(nèi)主背其外賂彼塞我施若有天吾必勝之揖大夫
就車君鼔而進(jìn)之晉師潰戎馬濘而止公號慶鄭曰
載我慶鄭曰忘善而背徳又廢吉卜何我之載遂止
于秦穆公歸至王城合大夫而謀曰殺晉君與逐出
之與以歸之與復(fù)之孰利公子縶曰殺之利逐之恐
構(gòu)諸侯以歸則國家多慝復(fù)之則君臣合作恐為君
憂公孫枝曰恥大國之士于中原又殺其君以重之
臣子思報(bào)君父之仇讎天下孰弗患公子縶曰吾豈
將徒殺之將以重耳代之戰(zhàn)勝大國武也殺無道立
有道仁也勝無后害智也公孫枝曰殺其弟而立其
兄兄徳我而忘其親不可謂仁若弗忘是再施不遂
也不可謂智不若歸之要晉國之成質(zhì)其適子使子
父代處秦國可以無害穆公從之郭偃曰眾口禍福
之門君子省眾而動監(jiān)戒而謀謀度而行故無不濟(jì)
魯震夷伯之廟冬宋伐曹楚敗徐于婁林晉
呂甥逆君于秦穆公訊之對曰小人忌而不思愿從
其君而報(bào)秦君子則否曰能納之能執(zhí)之則能釋之
惠莫大焉穆公曰然乃改館晉君十一月惠公歸蛾
柝謂慶鄭曰君將來子何俟慶鄭曰將待刑以快君
志君若曰來將獨(dú)伐秦不得君必死之公至于絳郊
使家?徒召之曰鄭猶在乎慶鄭曰待刑以成君政
君曰刑之慶鄭曰君雖弗刑必自殺也蛾析曰奔刑
之臣不若舎之以報(bào)秦讎梁由靡曰我能行之秦豈
不能成而反之不信失刑亂政不威不若刑之公曰
斬鄭無使自殺司馬說進(jìn)士三軍之士而數(shù)慶鄭曰韓
之誓曰失次犯令死將止不面夷死偽言誤眾死慶
鄭曰有人能坐待刑而不能面夷趣行事乎丁丑斬
慶鄭公乃入絳秦伯始知河?xùn)|之政是歲晉饑秦
又餼之粟齊管仲寢疾桓公往問之曰仲父之疾
甚矣寡人將屬國于鮑叔牙何如管仲夷吾吾善叔
牙君子也千乗之國不以其道予之不受也清亷潔
直視不已若者不比于人一聞人之過終身不忘不
可以為政桓公曰然則孰可管仲曰隰朋可朋之為
人也丑不若黃帝而哀不已若者堅(jiān)中而亷外少欲
而多信居其家不忘公居公不忘其家事君不二其
心亦不忘其身動必量力舉必量技公又問曰不幸
而失仲父二三大夫者能以國寧乎管仲曰鮑叔好
直賓胥無好善而皆不能以國絀?戚能事而不能
以足息孫在善言而不能以信黙臣聞消息盈虛與
百姓詘信然后能以國寧勿己者朋其可乎言終喟
然而嘆曰天之生朋為夷吾舌也其身死舌焉得生
哉管仲曰江近于楚君必歸之不歸則不可不救救
之亂自此始矣桓曰諾管仲又言曰易牙以調(diào)和事
公公曰惟烝嬰兒之未嘗于是烝其首子而獻(xiàn)之子
之不愛將何有于公公喜宮而妬?刁自刑而為公
治內(nèi)身之不愛將何有于公公子唘方去其千乗之
太子而臣事君是其得于君者過其千乗齊衛(wèi)之間
不過數(shù)日之行而十五年不歸視其親愿君之逺易
牙豎刁啟方及常巫也桓公曰善初管仲遇盜取二
人焉上以為公臣曰其所與游辟也可人也管仲卒
桓公使為之服后十月隰朋亦卒齊遵管仲之政常
強(qiáng)于諸侯桓公憎四子而廢之逐易牙而五味不至
逐豎刁而宮中亂逐公子啟方利言卑辭不在側(cè)而
朝不治逐常巫而苛病起桓公曰圣人固有悖乎乃
復(fù)反四子
劉恕曰管氏之書大抵審輕重法術(shù)持度量權(quán)衡
以鹽鐵錢幣粟帛馬牛金珠玉通商賈明劵契以
籠天下之權(quán)致鄰國之弱盡地利以成富強(qiáng)完兵
械以臨不服賞罰防禁以全威勢號令表儀以定
毀譽(yù)仗王室之義為諸侯之長操督責(zé)絶利孔其
術(shù)類商鞅其言如韓非其寛厚曠大則過之固非
王者之佐矣管仲始困時(shí)與鮑叔分財(cái)多自予曰
鮑叔不以我為貪知吾貧也夫富盛而亷渝則民
斯下矣貧窶而貪常人不學(xué)而能也君子固窮絜
身逺利守死善道則異于是鮑叔仰伯國之才而
?其貪污之行故天下不多管仲之賢而多鮑叔
能知人管仲之徳葢不及其才也
八年春隕石于宋五六鹢退飛過宋都夏齊伐厲
秋狄侵晉取狐廚受鐸昆都王以戎難告于齊
齊桓公征諸侯戍周魯近世政衰國事多廢僖公
能遵伯禽之法養(yǎng)四種之馬牧于坰野是歲冬?諸
侯于淮上謀東略未幾遂伐淮夷修姜嫄之廟復(fù)魯
舊制是歲晉惠公畏其足重耳使宦者履鞮與壯
士如狄殺之重耳聞之謀于趙衰狐偃等偃曰吾來
此非以狄可成事以奔而易達(dá)困而有資可以戾也
戾乆將底盍速行乎不適齊楚避其逺也蓄力一紀(jì)
可以逺矣齊侯長矣而欲親晉管仲歿矣求善以終
茲可以親皆以為然乃行過五鹿饑而從野人乞食
野人盛土器中進(jìn)之重耳怒子犯曰民以土服又何
求焉十有二年歲在鶉尾其有此土復(fù)于壽星必獲
諸侯天之道也再拜稽首受而載之遂適齊齊桓公
妻之甚善焉重耳曰民生安樂誰知其佗將死于齊
九年春齊伐英氏夏晉太子圉質(zhì)于秦秦歸河?xùn)|
而妻之魯滅項(xiàng)或云齊滅之齊桓公之夫人三
皆無子公多內(nèi)寵如夫人者六人長衛(wèi)共姬生公子
無虧是為武孟少衛(wèi)姬生惠公元鄭姬生孝公昭葛
嬴生昭公潘密姬生懿公商人宋華子生公子雍公
與管仲屬太子昭于宋襄公雍巫易牙有寵于衛(wèi)姬
因豎刀厚獻(xiàn)于公亦有寵公許之立無虧管仲卒五
公子皆求立易牙豎刀常巫衛(wèi)公子啟方作難圍公
一室不得出冬十月有婦人從竇入至公所公曰吾
饑渇欲食飲而不可得婦人曰易牙豎刀常巫啟方
四人分齊國涂十日不通啟方以書社七百下衛(wèi)矣
公曰嗟乎圣人之言若死者有知何面目見仲父于
地下乃援素幭裹首而絶易牙豎刀因內(nèi)寵以殺羣
吏立公子無虧太子昭奔宋公子各樹黨爭立相攻
宮中空莫敢棺桓公尸在床上六十七日蠱出于戶
十二月乙亥赴辛巳夜殯
十年春宋襄公帥諸?伐齊納太子昭三月齊人殺
無虧將立昭四公子之徒攻昭而與宋人戰(zhàn)夏五月
宋敗四公子師而立昭是為孝公秋八月塟桓公
晉子犯知齊之不可動患重耳之安齊與從者謀姜
氏謂重耳曰自子之行晉無寧歲民無成君天未?
晉子其勉之重耳曰吾不動矣必死于此姜曰齊國
之政敗矣晉之無道乆矣從者之謀忠矣時(shí)日及矣
公子幾矣子必速行重耳弗聽姜與子犯謀醉而載
之以行醒以戈逐子犯曰若無所濟(jì)吾食舅氏之肉
舅犯走且對曰若克有成公子其甘食晉之柔嘉偃
之肉腥臊將焉用之遂行過衛(wèi)冬邢及狄伐衛(wèi)衛(wèi)
文公師于訾婁狄?guī)熯€衛(wèi)文公有邢狄之虞不能
禮晉重耳寗莊子曰康叔文之昭也唐叔武之穆也
周之大功在武天祚將在武族武族唯晉實(shí)昌晉?
公子實(shí)徳晉之守祀必公子也若復(fù)而獲諸侯以討
無禮小人是懼敢不盡心弗聽重耳自衛(wèi)過曹曹共
公亦不禮焉僖負(fù)羈諫曰晉公子生十七年而亾卿
材三人從之不可不禮也公不從重耳過宋與司馬
公孫固相善固言于襄公曰晉公子亾長?矣好善
不厭狐偃惠以有謀趙衰文以忠貞賈佗多識以恭
敬此三人者實(shí)左右之公子居則下之動則諮焉殆
有禮也襄公贈以馬二十匹重耳過鄭鄭文公不禮
焉叔詹諫曰親有天用前訓(xùn)禮兄弟資困窮天所福
也棄此以徼天禍無乃不可乎弗聽叔詹曰若不禮
請殺之亦不從重耳遂如楚楚成王以周禮亨之九
獻(xiàn)庭實(shí)旅百重耳欲辭子犯曰天命也君其饗之令
尹子玉請止狐偃王曰曹詩曰彼已之子不遂其媾
郵之也效郵非禮也
十一年春宋襄公執(zhí)滕宣公嬰齊自滕叔繡至宣公
十七世矣夏宋使邾文公用鄫子于次睢之社鄫
夏后姒姓秋衛(wèi)大旱伐邢師興而雨宋圍曹
冬梁伯溝公宮曰秦將襲我民懼而潰秦遂取梁
十二年夏鄭入滑滑伯爵姬姓冬楚伐隨是歲
秦滅芮
十三年夏魯大旱秋宋襄公?諸侯于盂楚成王
執(zhí)宋公以伐宋冬?于薄以釋之邾滅須句須句
子奔魯是歲鄭伐滑王使游孫伯請滑鄭人執(zhí)之
王怒將以狄伐鄭富辰曰鄭在天子兄弟也武莊有
大勲力于平桓不可以小怨置大徳棄親即狄王不
聽
十四年春魯伐邾取須句夏宋伐鄭初平王東
遷辛有適伊川見被髪祭于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
戎乎禮先亡矣秋秦晉遷陸渾之戎于伊川晉太
子圉在秦聞惠公病曰吾母家在梁秦滅之我外輕
于秦而內(nèi)無援于國君即不起大夫更立佗公子乃
謀與其妻俱亾歸秦女不從亦不言圉遂逃歸秦
穆公召重耳于楚楚成王厚幣以送于秦穆公歸女
五人懐嬴與焉公子使奉匜沃盥既而揮之羸怒曰
秦晉匹也何以卑我重耳懼降服囚命穆公見重耳
曰寡人之適此為才子圉之辱備嬪嬙焉公子有辱
寡人之罪也重耳欲辭司空季子曰子于子圉道路
之人也取其所棄以濟(jì)大事不亦可乎子犯曰將奪
其國何有于妻為秦所命從也子余曰將婚媾以從
秦受好以愛之聽從以徳之懼其未可也又何疑焉
乃歸女而納幣且逆之他日穆公享重耳如享國君
之禮子余相如賓明日宴穆公賦采菽子余曰君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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