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漢書卷十六 高惠高后文功臣表第四

漢書 顏師古注 作者:(東漢)班固 編,(唐)顏師古 注


  自古帝王之興,曷嘗不建輔弼之臣所與共成天功者乎!〔一〕漢興自秦二世元年之秋,楚陳之歲,〔二〕初以沛公總帥雄俊,三年然後西滅秦,立漢王之號(hào),五年?yáng)|克項(xiàng)羽,即皇帝位,八載而天下乃平,始論功而定封。訖十二年,侯者百四十有三人。時(shí)大城名都民人散亡,戶口可得而數(shù)裁什二三,〔三〕是以大侯不過萬(wàn)家,小者五六百戶。封爵之誓曰:「使黃河如帶,泰山若厲,國(guó)以永存,爰及苗裔。」〔四〕於是申以丹書之信,重以白馬之盟,〔五〕又作十八侯之位次?!擦掣吆蠖辏瑥?fù)詔丞相陳平盡差列侯之功,錄弟下竟,臧諸宗廟,副在有司?!财摺呈嘉磭L不欲固根本,而枝葉稍落也。

  〔一〕 師古曰:「天功,天下之功業(yè)也。虞書舜典曰『欽哉,惟時(shí)亮天功』也?!?br />
  〔二〕 師古曰:「謂陳涉自稱楚王時(shí)也。」

  〔三〕 師古曰:「裁與纔同,十分之內(nèi)纔有二三也?!?br />
  〔四〕 應(yīng)劭曰:「封爵之誓,國(guó)家欲使功臣傳祚無(wú)窮也。帶,衣帶也。厲,砥厲石也。河當(dāng)何時(shí)如衣帶,山當(dāng)何時(shí)如厲石,言如帶厲,國(guó)猶永存,以及後世之子孫也?!?br />
  〔五〕 師古曰:「丹書,解在高紀(jì)。白馬之盟,謂刑白馬歃其血以為盟也?!?br />
  〔六〕 孟康曰:「唯作元功蕭、曹等十八人位次耳。高后乃詔作位次下竟。」師古曰:「謂蕭何、曹參、張敖、周勃、樊噲、酈商、奚涓、夏侯嬰、灌嬰、傅寬、靳歙、王陵、陳武、王吸、薛歐、周昌、丁復(fù)、蟲達(dá),從第一至十八也?!?br />
  〔七〕 師古曰:「副,貳也。其列侯功籍已藏於宗廟,副貳之本又在有司。」


  故逮文、景四五世間,流民既歸,戶口亦息,列侯大者至三四萬(wàn)戶,小國(guó)自倍,〔一〕富厚如之?!捕匙訉O驕逸,忘其先祖之艱難,多陷法禁,隕命亡國(guó),〔或〕(云)〔亡〕子孫。訖於孝武後元之年,靡有孑遺,耗矣?!踩池枰嗌倜苎??!菜摹彻市⑿实垌浿?,乃開廟臧,覽舊籍,詔令有司求其子孫,咸出庸保之中,〔五〕並受復(fù)除,或加以金帛,〔六〕用章中興之德。

  〔一〕 師古曰:「自倍者,謂舊五百戶,今者至千也。曹參初封萬(wàn)六百戶,至後嗣侯宗免時(shí),有戶二萬(wàn)三千,是為戶口蕃息故也。它皆類此。」

  〔二〕 師古曰:「言其貲財(cái)亦稍富厚,各如戶口之多也?!?br />
  〔三〕 孟康曰:「耗音毛。無(wú)有毛米在者也。」師古曰:「孟音是也,而解非也。孑然,獨(dú)立貌,言無(wú)有獨(dú)存者,至於耗盡也。今俗語(yǔ)猶謂無(wú)為耗,音毛?!?br />
  〔四〕 服虔曰:「法罔差益密也?!?br />
  〔五〕 師古曰:「庸,〔賣〕功庸也;保,可安信也:皆賃作者也?!?br />
  〔六〕 師古曰:「復(fù)音方目反?!?/em>

  降及孝成,復(fù)加卹問,稍益衰微,不絕如綫?!惨弧成坪?,杜業(yè)之納說也!曰:「昔唐以萬(wàn)國(guó)致時(shí)雍之政,〔二〕虞、夏以(之)多群后饗共己之治?!踩硿ㄈ},殷氏太平?!菜摹持芊獍税?,重譯來(lái)賀?!参濉呈且詢?nèi)恕之君樂繼絕世,隆名之主安立亡國(guó),〔六〕至於不及下車,德念深矣?!财摺吵赏醪炷烈爸耍櫲汉笾?,知其恩結(jié)於民心,功光於王府也,故追述先父之志,錄遺老之策,高其位,大其{宀禹},〔八〕愛敬飭盡,命賜備厚。〔九〕大孝之隆,於是為至。至其沒也,世主歎其功,無(wú)民而不思。所息之樹且猶不伐,〔一0〕況其廟乎?是以燕、齊之祀與周並傳,子繼弟及,歷載不墮〔一一〕。豈無(wú)刑辟,繇祖之竭力,故支庶賴焉。〔一二〕跡漢功臣,亦皆割符世爵,受山河之誓,存以著其號(hào),亡以顯其魂,賞亦不細(xì)矣。百餘年間而襲封者盡,或絕失姓,或乏無(wú)主,朽骨孤於墓,苗裔流於道,生為愍隸,死為轉(zhuǎn)屍?!惨蝗骋酝鶝r今,甚可悲傷?!惨凰摹陈}朝憐閔,詔求其後,四方忻忻,靡不歸心。出入數(shù)年而不省察,恐議者不思大義,設(shè)言虛亡,則厚德掩息,遴柬布章,〔一五〕非所以視化勸後也?!惨涣橙藶楸?,雖難盡繼,宜從尤功。」〔一七〕於是成帝復(fù)紹蕭何。

  〔一〕 晉灼曰:「綫,今線縷字也,音先戰(zhàn)反。」

  〔二〕 師古曰:「雍,和也。堯典云『黎萌於變時(shí)雍』,故杜業(yè)引之也?!?br />
  〔三〕 師古曰:「群后謂諸侯也。恭己,無(wú)為也??鬃釉唬骸簾o(wú)為而治者,其舜也歟!夫何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还沧x曰恭?!?br />
  〔四〕 師古曰:「三聖謂堯、舜、禹也。」

  〔五〕 師古曰:「重譯謂越裳氏也。」

  〔六〕 師古曰:「以立亡國(guó)之後為安泰也?!?br />
  〔七〕 張晏曰:「謂武王入殷,未及下車,封黃帝之後於薊,虞舜之後於陳也?!?br />
  〔八〕 師古曰:「{宀禹}謂啟土所居也?!?br />
  〔九〕 師古曰:「飭,謹(jǐn)也,讀與敕同?!?br />
  〔一0〕師古曰:「謂召伯止於甘棠之下而聽訟,人思其德,不伐其樹,召南甘棠之詩(shī)是也?!?br />
  〔一一〕師古曰:「弟代兄位謂之及。墮,毀也,音火規(guī)反。」

  〔一二〕師古曰:「言國(guó)家非無(wú)刑辟,而功臣子孫得不陷罪辜而能長(zhǎng)存者,思其先人之力,令有續(xù)嗣也。繇讀與由同。」

  〔一三〕應(yīng)劭曰:「死不能葬,故屍流轉(zhuǎn)在溝壑之中?!箮煿旁唬骸疙`者,言為徒隸,可哀愍之也?!?br />
  〔一四〕師古曰:「況,譬也?!?br />
  〔一五〕晉灼曰:「許慎云『遴,難行也』。柬,古簡(jiǎn)字也。簡(jiǎn),少也。言今難行封,則得繼絕者少,若然,此必布聞?wù)渺短煜乱??!箮煿旁唬骸稿嘧x與吝同?!?br />
  〔一六〕師古曰:「視讀與示同。」

  〔一七〕孟康曰:「言人三為眾,雖難盡繼,取其功尤高者(三)〔一〕人繼之,於名為眾矣?!狗唬骸赣裙?,封重者一人也?!箮煿旁唬骸该险f是也。」


  哀、平之世,增修曹參、周勃之屬,得其宜矣。以綴續(xù)前記,究其本末,并序位次,盡于孝文,以昭元功之候籍(云)?!惨弧?br />
  〔一〕 師古曰:「籍謂名錄也,高紀(jì)所云通侯籍也。」

  高惠高后文功臣表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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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二八頁(yè) 八行 隕命亡國(guó),〔或〕(云)〔亡〕子孫?!″X大昭所見閩本、朱一新所見汪本都作「或亡子孫」。王先謙說閩、汪本是。

  五二九頁(yè) 一行 庸,〔賣〕功庸也;朱一新說汪本有「賣」字是?!“淳暗v、殿本都有。

  五二九頁(yè) 四行 虞、夏以(之)多群后饗共己之治。 王念孫說「以」下「之」字涉上下文而衍,漢紀(jì)孝成紀(jì)無(wú)。

  五三一頁(yè) 一行 取其功尤高者(三)〔一〕人繼之,景祐、殿本都作「一」?!⊥跸戎t說作「一」是。

  五三一頁(yè) 四行 錢大昭、朱一新說閩、汪本無(wú)「云」字?!“淳暗v本亦無(wú)。

  五三二頁(yè) 三欄 五格「本治」,錢大昭說當(dāng)作「本始」。 按景祐、殿本都作「本始」。

  五三三頁(yè) 三欄 七格「元光三年」,景祐本作「二年」。朱一新說史記作「二年」是。下脫「婢」字,史表有。

  五三五頁(yè) 二欄 五格「二十四年」,景祐、殿本都作「二十二年」。六格「十二年」,景祐本作「二十二年」。

  五三七頁(yè) 三欄 三格,蘇輿說「六」字蓋「十八」二字之駮文?!“淳暗v本正作「十八」。

  五四0頁(yè) 二欄 四格,王先謙說「?jìng)鳌故恰傅谩怪`?!“淳暗v、殿、局本都作「得」。

  五四五頁(yè) 二欄 五格「後二年」,朱一新說汪本「二」作「三」是?!“淳暗v本作「三」。

  五四五頁(yè) 三欄 五格「後元元年」,朱一新說汪本作「後元年」是?!“淳暗v本作「後元年」。

  五四六頁(yè) 三欄 六格「老」,景祐、殿、局本都作「孝」。

  五五一頁(yè) 二欄 三格,景祐、殿本都作「三十年」。

  五五四頁(yè) 一欄 五格,蘇輿說「三」當(dāng)作「二」?!“淳暗v本正作「二」。

  五五五頁(yè) 三欄 一格,景祐、殿本都作「如淳」。

  五五六頁(yè) 二欄 二格「一歲」,景祐本作「二歲」,史表同?!概R薔」,王鳴盛說監(jiān)本作「臨菑」,「薔」字誤。按殿、局本都作「臨菑」?!∪瘛杆氖四辍?,景祐、殿本都作「三十八年」。

  五五七頁(yè) 二欄 二格,王先謙說「公」字衍。按史表作「以舍人從至霸上」?!×?,王先謙說史作「逮御史大夫湯」,張湯也,此誤。

  五五八頁(yè) 三欄 五格,朱一新說汪本「一」作「二」是?!⊥跸戎t說「太」殿本作「大」是?!“淳暗v本正作「二」作「大」。

  五六三頁(yè) 一欄 五格,殿本有「家」字,此脫,景祐本亦脫。

  五六六頁(yè) 一欄 二格,王先謙說史表無(wú)「頃侯諸莊」四字,疑衍。

  五六六頁(yè) 二欄 五格原在六格,據(jù)景祐、殿、局本提上。

  五七一頁(yè) 一欄 二格,王先謙說「邑益」當(dāng)作「益邑」。 按殿本作「益邑」。

  五七四頁(yè) 三欄 六格,王先謙說史表「中三年」作「中二年」?!“淳暗v本亦作「中二年」。

  五七五頁(yè) 二欄 二格,據(jù)史表校,「秋」當(dāng)作「秩」。

  五七七頁(yè) 三欄 五格,王先謙說「侯」下奪「賀」字,史表「賀」字兩見。

  五七八頁(yè) 二欄 五格,朱一新說汪本「二」作「三」是?!“吹畋咀鳌溉?。

  五七九頁(yè) 一欄 六格,殿本「三」作「五」?!↓R召南說作「三」非。

  五八0頁(yè) 三欄 二格,「稅」字據(jù)史表集解引補(bǔ)。

  五八一頁(yè) 二欄 六格「十二年」,景祐、殿本都作「十三年」,史表同。

  五八七頁(yè) 二欄 六格「三十年」,景祐、殿本都作「十二年」。

  五八九頁(yè) 五欄 六格「文侯」,景祐、殿本都作「孝文」,此誤。

  五九二頁(yè) 一欄 八格,蘇輿說「二十九」當(dāng)作「三十九」?!“淳暗v本正作「三十九」。

  五九二頁(yè) 二欄 五格,王念孫說「十二年」景祐本作「十三年」是。

  五九三頁(yè) 一欄 五格,「家」字據(jù)景祐、殿本補(bǔ)。

  六0七頁(yè) 二欄 五格,王先謙說殿本「一」作「二」是。

  六0九頁(yè) 三欄 二格,殿本「城」作「成」,王先謙說作「成」是。

  六一二頁(yè) 二欄 二格「拓」,景祐、殿本都作「柘」。

  六一四頁(yè) 三欄 二格,王先謙說「入」脫「漢」字,史表有。

  六一七頁(yè) 一欄 四格「五十一」,錢大昭說當(dāng)從史表作「五十二」。 按景祐、殿本正作「五十二」。

  六一七頁(yè) 二欄 一格,景祐、殿本都作「鹵嚴(yán)侯」。

  六一八頁(yè) 三欄 四格,錢大昭說閩本作「百二十」是?!“淳暗v、殿本都作「百二十」。

  六二0頁(yè) 三欄 八格,朱一新說元鼎「四年」「二年」誤倒?!“淳直静徽`。

  六二二頁(yè) 二欄 一格,王先謙說史表「成」作「平」。 按景祐、殿本都作「平」。

  六二六頁(yè) 三欄 三格「二月」,景祐、殿本都作「三月」。

  六三0頁(yè) 三欄 六格「清安」,據(jù)景祐、殿、局本補(bǔ),史表有。

  六三一頁(yè) 二行 管、氏(營(yíng))丘、營(yíng)平  錢大昕說王子侯表管一國(guó),氏丘一國(guó),營(yíng)平一國(guó),此「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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