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山海經(jīng)海經(jīng)新釋卷十一

山海經(jīng)箋疏 作者:(西漢)劉向;(清)郝懿行撰


  山海經(jīng)第十六 大荒西經(jīng)

  1、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負(fù)子①,有兩黃獸守之。有水曰寒暑之水②。水西有濕山,水東有幕山③。有禹攻共工國山④。

 ?、佟」痹唬骸盎茨献釉唬骸粽吖补づc顓頊爭帝,怒而觸不周之山,天維絕,地柱折?!式翊松饺眽牟恢堋跻病!辩姘福汗⒁茨献犹煳钠?。今本云:“昔者共工與顓頊爭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維絕。天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滿東南,故水潦塵埃歸焉?!苯褡鳌疤熘?,地維絕”(論衡談天篇、列子湯問篇并同)為異。楚辭天問云:“康回馮怒,地何故以東南傾?”王逸注云:“康回,共工名也。”又引淮南子,與此注同。蓋各所見本異也。經(jīng)文“不周負(fù)子”,文選甘泉賦、思玄賦注及太平御覽卷五九引并無“負(fù)子”二字,郭注亦祗釋“不周”,“負(fù)子”二字蓋衍文。西次三經(jīng)云:“不周之山,北望諸毗之山,臨彼岳崇之山,東望泑澤,河水所潛也。爰有嘉果,其實(shí)如桃,其葉如棗,黃華而赤柎,食之不勞?!惫弊⒃疲骸按松叫斡腥眽牟恢堋跆帲蛎?。云西北不周風(fēng)自此山出?!奔创恕?br/>

 ?、凇$姘福喝嗵ㄒ姲俣肀菊f郛)云:“半陽泉。世傳織女送董子(董永)經(jīng)此,董子思飲,揚(yáng)北水與之,曰:‘寒?!椗蜃K钆?,又曰:‘熱。’乃撥六英寶釵,祝而畫之,于是半寒半熱,相和與飲?!苯?jīng)文寒暑之水,亦斯之類與?

 ?、邸」痹疲骸耙裟?。”

 ?、堋」痹疲骸把怨テ鋰瑲⑵涑枷嗔诖松?。(歸藏)啟筮曰:‘共工人面,蛇身,朱發(fā)’也?!?br/>
  珂案:此經(jīng)所記,蓋有二事,均共工神話之零片散見于此者。一曰“共工與顓頊爭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是以山名不周,郭注引淮南子天文篇文是已。一曰禹治洪水,逐共工,郭引海外北經(jīng)禹殺相柳(大荒北經(jīng)作‘相繇’)事是已。然細(xì)按之,共工與顓頊爭及共工與禹爭,要無非黃炎斗爭神話之余緒而已。以其所爭之對象不同,而其人亦或?yàn)檎?,或?yàn)榉疵妫w皆神話流傳之演變,非可以一概而論也,說已詳海外北經(jīng)“禹殺相柳”節(jié)注中。郭注引歸藏啟筮“共工人面,蛇身,朱發(fā)”,神異經(jīng)亦引述之,而云“貪惡愚頑”,則亦詆毀之甚矣。

  2、有國名曰淑士,顓頊之子①。

  ① 郭璞云:“言亦出自高陽氏也?!?br/>
  3、有神十人,名曰女媧之腸①,化為神,處栗廣之野②,橫道而處③。

 ?、佟」痹疲骸盎蜃髋畫z之腹?!?br/>
  ② 郭璞云:“女媧,古神女而帝者,人面蛇身,一日中七十變,其腹化為此神。栗廣,野名。媧,音瓜?!辩姘福汗ⅰ捌涓够癁榇松瘛?,藏經(jīng)本腹作腸,太平御覽卷七八引同。

 ?、邸」痹疲骸把詳嗟酪?。”

  珂案:女媧之名,首見于楚辭天問,云:“女媧有體,孰制匠之?”王逸注云:“傳言女媧人頭蛇身,一日七十化,其體如此,誰所制匠而圖之乎?”案王之意或謂天問此語當(dāng)因女媧造人神話而設(shè)問,意謂女媧造就他人身體,其“人頭蛇身,一日七十化”之“體”又是誰所創(chuàng)造乎?女媧造人神話有二,一則風(fēng)俗通所記者,云:“俗說天地開辟,未有人民,女媧摶黃土作人,劇務(wù),力不暇供,乃引繩于泥中,舉以為人。故富貴者,黃土人;貧賤凡庸者,人也?!保ㄌ接[卷七八引)貧富貴賤之別,乃階級社會階級烙印,非神話本旨,置勿論可也。此女媧造人神話之彰明顯著者也。一則見諸淮南子說林篇,較隱晦,云:“黃帝生陰陽,上駢生耳目,桑林生臂手,此女媧所以七十化也?!备哒T注云:“黃帝,古天神也,始造人之時,化生陰陽。上駢、桑林皆神名。”則是以女媧為主之諸神造人神話也?!包S帝生陰陽”,疑陰陽即陰陽性性器官。“女媧七十化”,“化”當(dāng)作“化育”解。說文十二云:“女媧,古之神圣女,化萬物者也?!奔创恕盎敝庖病9俗⒈局T淮南子,而以“變”釋“化”,謂“七十化”為“七十變”,失本旨矣。此寫女媧在多次誕育人類之過程中,諸神俱同參加造人工作,有助其生陰陽性性器官者,有助其生耳目臂手者。惜詞旨隱晦,竟沈堙不傳。女媧功烈,非僅造人,又兼補(bǔ)天?;茨献佑[冥篇云:“往古之時,四極廢,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載,火爁炎而不滅,水浩洋而不息,猛獸食顓民,鷙鳥攫老弱。于是女媧煉五色石以補(bǔ)蒼天,斷鰲足以立四極,殺黑龍以濟(jì)冀州,積蘆灰以止淫水?!笔桥畫z者,誠天地初辟摩肩盤古之大神矣。宜此經(jīng)記女媧之腸化為十神而處栗廣之野,蓋猶盤古垂死化身而為四極五岳、日月星辰也。然古籍記女媧補(bǔ)天,或又牽連于共工神話中。論衡談天篇云:“共工與顓頊爭為天子,不勝,怒而觸不周之山,使天柱折,地維絕。女媧銷煉五色石以補(bǔ)蒼天,斷鰲足以立四極。天不足西北,故日月移焉;地不足東南,故百川注焉。”其后史記司馬貞補(bǔ)三皇本紀(jì)因之,亦說女媧補(bǔ)天,是因共工觸山而使天地殘毀之故,不過易共工所與爭之對象顓頊為祝融而已。二文若非訛傳,即系誤記,實(shí)未得古神話本貌。古神話蓋以女媧補(bǔ)天為一事,共工觸山又為一事,二者并不相涉也。女媧所補(bǔ)之“天”,乃洪古時代,由于今已不能詳悉之某種原因——自然界大變動或神國大擾亂——所導(dǎo)致之“四極廢、九州裂”之天地大殘毀之“天”,故有“斷鰲足以立四極”等語。而共工觸山所造成之毀壞,則局面較小,僅“天傾西北,地不滿東南”,且毀壞以后,至今未聞修復(fù),故始日月西移,百川東注,不周壞而不□。且不周,天柱也,共工觸山“折天柱”者,折天之一柱也,又何用女媧“斷鰲足以立四極”為?則觸山與補(bǔ)天之不相涉也明矣。補(bǔ)天神話自應(yīng)在觸山神話之前。又女媧神話,稍后又與伏羲神話相結(jié)合,謂女媧、伏羲兄妹締婚而繁衍人類。通志卷一三皇紀(jì)第一引春秋世譜云:“華胥生男子為伏羲,女子為女媧?!倍鴿h代石刻畫象與磚畫中,恒有人面蛇身之伏羲、女媧交尾象。文選王文考魯靈光殿賦亦云:“伏羲鱗身,女媧蛇軀?!敝畫z兄妹結(jié)婚之說由來亦古矣。唐李冗獨(dú)異志云:“昔宇宙初開之時,只有女媧兄妹二人在昆侖山,而天下未有人民。議以為夫妻,又自羞恥。兄即與其妹上昆侖山,咒曰:‘天若遣我兄妹二人為夫妻,而煙悉合;若不,使煙散?!跓熂春希涿眉磥砭托?,乃結(jié)草為扇,以障其面。今時人取婦執(zhí)扇,象其事也?!背敖Y(jié)草為扇,以障其面”仍是封建社會產(chǎn)物外,余則此一神話之概略也。此一神話今西南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猶傳有之,其內(nèi)容則更近原始,云,伏羲女媧兄妹入葫蘆逃避洪水而結(jié)婚而再造人類,則是已兼古神話中女媧造人、補(bǔ)天(女媧補(bǔ)天亦有“水浩洋而不息”、“積蘆灰以止淫水”語)之部分情節(jié)矣。

  4、有人名曰石夷①,來風(fēng)曰韋②,處西北隅以司日月之長短③。

 ?、佟$姘福簱?jù)大荒東經(jīng)“(有人)名曰折丹,東方曰折”、“有人名曰鹓,北方曰鹓”及大荒南經(jīng)“有神名曰因乎,南方曰因”文例,此經(jīng)“有人名曰石夷”句下,疑脫“西方曰夷”四字。

 ?、凇」痹疲骸皝砘蜃鞅疽??!?br/>
 ?、邸」痹疲骸把圆烊赵玛卸戎?jié)?!焙萝残性疲骸按蠡臇|經(jīng)既有□處東極(極應(yīng)為北,見大荒東經(jīng)‘女和月母國’節(jié)注④——珂)以止日月,司其短長,此又云‘司日月之長短’者,西北隅為日月所不到,然其流光余景,亦有晷度短長,故應(yīng)有主司者也。”珂案:經(jīng)文司日月之長短藏經(jīng)本作司日月短長。

  5、有五采之鳥,有冠,名曰狂鳥①。

 ?、佟」痹疲骸盃栄牛ㄡ岠B)云:‘狂,夢(今本作□——珂)鳥。’即此也?!辩姘福汗栄裴岠B,亦引此經(jīng)文。狂,玉篇作鵟,疑即鳳凰之屬,已見海外西經(jīng)“滅蒙鳥”節(jié)注。

  6、有大澤之長山。有白氏之國①。

 ?、佟$姘福喊资现畤?,宋本、藏經(jīng)本、毛扆本、吳任臣本氏均作民,作民是也。白民國已見海外西經(jīng)。


  7、西北海之外,赤水之東,有長脛之國①。

 ?、佟」痹疲骸澳_長三丈?!焙萝残性疲骸伴L脛即長股也,見海外西經(jīng)。郭云腳長三丈,正與彼注同。一本作三尺,誤也。藏經(jīng)本作腳步五尺,亦與前注不合?!?br/>
  8、有西周之國,姬姓①,食谷。有人方耕,名曰叔均。帝俊生后稷②,稷降以百谷③。稷之弟曰臺璽④,生叔均。叔均是代其父及稷播百谷,始作耕⑤。有赤國妻氏。有雙山⑥。

 ?、佟『萝残性疲骸罢f文(十二)云:‘姬,黃帝居姬水,以為姓?!酚浿鼙炯o(jì)云:‘封□于邰,號曰后稷,別姓姬氏?!h書)地理志云:‘右扶風(fēng)斄,后稷所封?!粍t經(jīng)言西周之國,蓋謂此?!?br/>
 ?、凇」痹疲骸翱∫藶閲?,嚳第二妃生后稷也?!焙萝残性疲骸暗蹏棵酰?、俊疑古今字,不須依郭改俊為嚳也。然經(jīng)中帝俊屢見,似非一人,未聞其審。大戴禮帝系篇云:‘帝嚳上妃,有邰氏之女也,曰姜原氏,產(chǎn)后稷?!酚浿鼙炯o(jì)同。郭云嚳第二妃,誤也?!辩姘福航?jīng)言“帝俊生后稷”,亦帝嚳生后稷也。后稷本西方民族所奉祀之農(nóng)神,而又附會于東方民族神話中,故言“帝俊生”也。實(shí)則后稷之生,與俊嚳俱無關(guān)系,乃出于原始母權(quán)制社會時期“民知有母而不知有父”(商君書開塞篇語)之“感天而生”之神話也。詩生民首詠其事,其后史記周本紀(jì)又從而記之,云:“周后稷,名棄,其母有邰氏女,曰姜原,姜原為帝嚳元妃。姜原出野,見巨人跡,心忻然悅,欲踐之。踐之而身動,如孕者。居期而生子,以為不祥,棄置之隘巷,馬牛過者,皆辟不踐。徙置之林中,適會山林多人。遷之,而棄渠中冰上,飛鳥以其翼覆薦之。姜原以為神,遂收長養(yǎng)之。初欲棄之,因名曰棄。”除“姜原為帝嚳元妃”一語為神話牽合于歷史不可信外,余均得其□略矣。楚辭天問記后稷之神話亦云:“稷維元子,帝何竺之?投之冰上,鳥何燠之?何馮弓挾矢,殊能將之?既驚帝激切,何逢昌之?”從“馮弓挾矢”句觀,似后稷亦如羿之以善射聞,以典籍散亡,其詳不可知矣。

 ?、邸$姘福航?jīng)文“稷降以百谷”者,謂稷自天降嘉谷之種以為農(nóng)殖之需,稷之神性于此可見。書呂刑云:“稷降播種,農(nóng)殖嘉谷。”此之謂也。

 ?、堋」痹疲骸耙籼?。”

 ?、荨$姘福汉?nèi)經(jīng)云:“后稷是播百谷。稷之孫曰叔均,是始作牛耕?!奔创恕J寰?yàn)楹箴⒌茏?,或又為其孫者,以傳聞不同而記載小有歧異也。孟子滕文公上篇云:“后稷教民稼穡,樹藝五谷,五谷熟而人民育?!被茨献臃赫撈疲骸爸軛壸骷诜w,死而為稷?!焙箴⒃诠派裨拏髡f中為農(nóng)事之創(chuàng)制發(fā)明者。此經(jīng)云“叔均是代其父及稷播百谷,始作耕”者,蓋叔均又繼承后稷之業(yè)而發(fā)揚(yáng)光大者也。

 ?、蕖$姘福汉?nèi)經(jīng)“巧倕、叔均”節(jié)“大比赤陰”句下郝懿行注云:“‘大比赤陰’四字難曉,推尋文義,當(dāng)是地名。大荒西經(jīng)說叔均始作耕,又云,有赤國妻氏,然則大比赤陰豈謂是與?”郝說大比赤陰即赤國妻氏,是也,然謂是地名則非,疑均是人名。“大比”之“比”,或即“妣”之壞文,大妣與妻氏義正相應(yīng),或指后稷之母姜原乎?未可遽定也。

  9、西海之外,大荒之中,有方山者,上有青樹①,名曰柜格之松②,日月所出入也③。

 ?、佟$姘福撼鯇W(xué)記卷一引此作青松。

 ?、凇」痹疲骸澳久?,音矩?!?br/>
  ③ 珂案:此方山為日月所出入唯一之山也,然而地在西荒,何可云“出”,此神話之山,誠如郭璞所云:“不可以常理推”(海內(nèi)西經(jīng)“貳負(fù)”節(jié)郭注)矣。

  10、西北海之外①,赤水之西,有先民之國②,食谷,使四鳥。

 ?、佟『萝残性疲骸俺鯇W(xué)記十卷引此經(jīng)無北字,明藏本亦同?!?br/>
  ② 郝懿行云:“先當(dāng)為天,字之訛也?;茨系匦斡?xùn)海外三十六國中有天民,天古作(上一下先),或作(上兀下兀),字形相近,以此致訛。”珂案:郝說是也;王念孫校同。

  11、有北狄之國。黃帝之孫曰始均,始均生北狄。

  12、有芒山。有桂山。有榣山①。其上有人,號曰太子長琴。顓頊生老童②,老童生祝融③,祝融生太子長琴,是處榣山,始作樂風(fēng)④。

 ?、佟」痹疲骸按松蕉喙鸺皹l木,因名云耳?!?br/>
 ?、凇」痹疲骸笆辣驹疲骸呿溔⒂陔?王賁)氏,謂之女祿,產(chǎn)老童也。’”珂案:滕(王賁),宋本、藏經(jīng)本作滕墳,大戴禮帝系篇作滕奔。云“顓頊娶于滕氏,滕氏奔之子謂之女祿氏,產(chǎn)老童。”西次三經(jīng)云:“騩山,神耆童居之,其音常如鐘磬?!惫弊ⅲ骸瓣韧?,老童,顓頊之子。”即此老童也。

 ?、邸」痹疲骸凹粗乩枰?,高辛氏火正,號曰祝融也?!辩姘福簱?jù)海內(nèi)經(jīng),祝融乃炎帝之裔,據(jù)此經(jīng)則又為黃帝之裔(此經(jīng)祝融為顓頊孫,海內(nèi)經(jīng)顓頊為黃帝曾孫,故云),亦傳聞不同而各異其辭也。

 ?、堋」痹疲骸皠?chuàng)制樂風(fēng)曲也?!焙萝残性疲骸疤接[五百六十五卷引此經(jīng)無風(fēng)字。西次三經(jīng)騩山云:‘老童發(fā)音常如鐘磬?!手L琴解作樂風(fēng),其道亦有所受也?!?br/>
  13、有五采鳥三名:一曰皇鳥,一曰鸞鳥,一曰鳳鳥①。

 ?、佟$姘福航?jīng)內(nèi)五采鳥凡數(shù)見,均鳳凰、鸞鳥之屬也。明藏本皇鳥作鳳鳥,鳳鳥作鳳皇,與此異。

  14、有蟲狀如菟①,以后者裸不見②,青如猿狀③。

  ① 郝懿行云:“菟、兔通。此獸也,謂之蟲者,自人及鳥獸之屬,通謂之蟲,見大戴禮易本命篇?!?br/>
 ?、凇」痹疲骸把云ど?,故不見其裸露處?!?br/>
 ?、邸」痹疲骸盃钣炙圃??!焙萝残性疲骸按双F即毚(去掉免)也。說文(十)云:‘毚(去掉免),獸也,似兔,青色而大?!私?jīng)云‘狀如菟’是也。又云如猿者,言其色,非謂狀似兔,又似猿也。猿,明藏本作猿,是?!?br/>
  15、大荒之中,有山名曰豐沮玉門,日月所入①。

 ?、佟$姘福捍素S沮玉門山為日月所入山之一也。

  16、有靈山①,巫咸、巫即、巫□②、巫彭、巫姑、巫真、巫禮、巫抵、巫謝、巫羅十巫,從此升降,百藥爰在③。

  ① 珂案:靈山,疑即巫山。說文一云:“靈,巫也,以玉事神?!背o九歌東皇太一:“靈偃蹇兮皎服?!蓖跻葑ⅲ骸拔滓??!痹浦芯骸办`連蜷兮既留?!蓖跻輳?fù)注:“楚人名巫為靈子?!笔庆`、巫古本一字,而此山復(fù)有諸巫采藥往來,“百藥爰在”,與大荒南經(jīng)巫山“帝藥,八齋”之情景相類,因疑此靈山即彼巫山也。

 ?、凇$姘福航?jīng)文“巫□”,宋本作“巫昐”。

 ?、邸」痹疲骸叭何咨舷麓松讲芍??!辩姘福航?jīng)言“十巫從此升降”,即從此上下于天,宣神旨、達(dá)民情之意。靈山蓋山中天梯也。諸巫所操之主業(yè),實(shí)巫而非醫(yī)也。郭云“群巫上下此山采之(藥)”者,特其余業(yè)耳,非可以因有“百藥爰在”語遂以醫(yī)職替巫職也。說已見海內(nèi)西經(jīng)“開明東諸巫療窫窳”節(jié)注,并參見海內(nèi)經(jīng)“九丘建木”節(jié)注。

  17、西有王母之山①、壑山、海山②。有沃之國③,沃民是處。沃之野,鳳鳥之卵是食④,甘露是飲。凡其所欲,其味盡存⑤。爰有甘華、甘柤、白柳、視肉、三騅、璇瑰、瑤碧⑥、白木⑦、瑯玕、白丹、青丹⑧,多銀鐵。鸞鳳⑨自歌,鳳鳥自舞,爰有百獸,相群是處,是謂沃之野⑩。

  ① 郝懿行云:“西有當(dāng)為有西,太平御覽九百二十八卷引此經(jīng)作西王母山可證?!辩姘福汉抡f是也,藏經(jīng)本正作“有西王母之山”。王念孫、孫星衍校同。下文有為西王母取食之三青鳥,可證經(jīng)文確應(yīng)作“有西王母之山”。

 ?、凇」痹疲骸敖匀捍箪`之山?!?br/>
 ?、邸」痹疲骸把云渫琉埼郑ú亟?jīng)本作沃饒——珂)也?!蓖跄顚O云:“類聚木部下(卷八九)沃(指經(jīng)文——珂)下有民字,文選十九之十三(洛神賦注——珂)同,御覽居處六(卷一七八)同,珍寶八(卷八0九)同,羽族十五(卷九二八)同,木部六(卷九五七)同。”珂案:郝懿行校文選洛神賦注引此經(jīng)作“沃人之國”,疑避唐(李世民)諱改耳。經(jīng)文“沃之國”正應(yīng)作“沃民之國”,“沃之野”即海外西經(jīng)諸夭之野也,已見該經(jīng)“諸夭之野”節(jié)注。

 ?、堋$姘福簠问洗呵锉疚镀疲骸傲魃持?,丹山之南,有鳳之丸,沃民所食?!备哒T注云:“丸,古卵字也?!?br/>
 ?、荨」痹疲骸把云渌缸涛?,此無所不備。”珂案:郭注海外西經(jīng)與此略同。

  ⑥ 郭璞云:“璇瑰亦玉名,穆天子傳(卷四)曰:‘枝斯璇瑰。’枚、回二音?!焙萝残性疲骸拌?dāng)為璇,本或作琁,誤也。琁與瓊同,見說文(一)。郭音此為枚,則當(dāng)為玫字,亦誤也。晉灼注漢書云:‘玫瑰,火齊珠也?!艚?jīng)文為玫瑰,郭又不得云亦玉名矣。李善注江賦及洛神賦引此經(jīng)并作璇瑰,又引郭注云:‘璇瑰亦玉名也,琁回兩音。’是知經(jīng)文‘璇瑰’,注文‘枚回’,并今本之訛矣。大荒北經(jīng)(首節(jié)——珂)正作璇瑰瑤碧,可證。又玉篇廣韻引此經(jīng)并作璇瑰瑙碧,瑤作瑙字,形雖異,音義當(dāng)同?!辩姘福汉抡f是也。郭注枚回,宋本作旋回,王念孫校同。穆天子傳“枝斯璇瑰”句,郭璞注:“璇瑰玉名。旋回兩音。”知郭注本不作枚音,枚實(shí)今本訛字。

 ?、摺」痹疲骸皹渖?。今南方有文木,亦黑木也?!焙萝残性疲骸拔哪炯唇駷跄疽病㈠幼嵌假x云:‘文木材密致,無理,色黑如水牛角,日南有之?!?br/>
  ⑧ 郭璞云:“又有黑丹也。孝經(jīng)援神契云:‘王者德至山陵而黑丹出?!粍t丹者別是彩名,亦猶黑白黃皆云丹也?!焙萝残性疲骸昂诘ぜ聪挛男な且病0椎ふ?,鹖冠子度萬篇云:‘膏露降,白丹發(fā)。’是其事也?!?br/>
  ⑨ 珂案:鸞鳳,藏經(jīng)本作鸞鳥,吳任臣本、汪紱本、畢沅本同,作鸞鳥是也;茲經(jīng)各卷所記均作鸞鳥,無作鸞鳳者,鳳字訛。

  ⑩珂案:經(jīng)文沃之野,藏經(jīng)本沃下多民字。

  18、有三青鳥,赤首黑目,一名曰大鵹①,一名少鵹,一名曰青鳥②。

 ?、佟」痹疲骸耙衾琛!?br/>
  ② 郭璞云:“皆西王母所使也?!辩姘福喝帏B已見海內(nèi)北經(jīng)“西王母”節(jié)。

  19、有軒轅之臺,射者不敢西向射①,畏軒轅之臺②。

  ① 郝懿行云:“藝文類聚六十二卷引此經(jīng)無射字,藏經(jīng)本亦無射字,向作鄉(xiāng),是也。”珂案:郝說是也,王念孫、畢沅均校衍射,孫星衍校向作鄉(xiāng)。大荒北經(jīng)云:“有共工之臺,射者不敢北鄉(xiāng)?!蔽睦c此經(jīng)同,可證此經(jīng)下射字實(shí)衍,向應(yīng)作鄉(xiāng)。

 ?、凇」痹疲骸熬措y黃帝之神?!焙萝残性疲骸芭_亦丘也。海外西經(jīng)云:‘不敢西射,畏軒轅之丘?!?br/>
  20、大荒之中,有龍山,日月所入①。有三澤水,名曰三淖,昆吾之所食也②。

 ?、佟$姘福捍她埳綖槿赵滤肷街?。

 ?、凇」痹疲骸澳绿熳觽鳎ň硭模┰唬骸纤瑵狒硎现??!啻祟愐?。”珂案:郭注穆天子傳引經(jīng)文此二語原作“山海經(jīng)曰:‘有川名曰三淖,昆吾之所食?!啻祟??!迸c此經(jīng)略異,或省言之也。郝懿行云:“食謂食其國邑。(國語)鄭語云:‘主芣騩而食溱洧?!且??!?br/>
  21、有人衣青,以袂蔽面①,名曰女丑之尸②。

 ?、佟」痹疲骸榜牵??!?br/>
 ?、凇$姘福号笾岩姾M馕鹘?jīng),彼云“以右手鄣其面”,蓋亦圖象之不同也。

  22、有女子之國①。

 ?、佟」痹疲骸巴蹴犞廖志趪?,盡東界,問其耆老,云:‘國人嘗乘船捕魚遭風(fēng),見吹數(shù)十日,東一國,在大海中,純女無男?!创藝??!辩姘福号訃岩姾M馕鹘?jīng)。郭注本三國志魏志烏丸鮮卑東夷傳。

  23、有桃山。有□山。有桂山①。有于土山。

 ?、佟『萝残性疲骸吧衔囊延忻⑸?、桂山。芒、□聲同也。”

  24、有丈夫之國①。

 ?、佟」痹疲骸捌鋰鵁o婦人也。”珂案:丈夫國已見海外西經(jīng)。

  25、有弇州之山,五采之鳥仰天①,名曰鳴鳥②。爰有百樂歌之風(fēng)③。

 ?、佟」痹疲骸皬埧趪u天?!?br/>
  ② 郝懿行云:“鳴鳥蓋鳳屬也。周書君奭云:‘我則鳴鳥不聞?!瘒Z(周語)云:‘周之興也,鸑鷟鳴于岐山?!姘福汉抡f是也。鳴鳥即海內(nèi)西經(jīng)之孟鳥,亦即爾雅釋鳥之寢(侵改夢)鳥,均鳳類也。見海外西經(jīng)“滅蒙鳥”節(jié)注。

 ?、邸」痹疲骸半加邪俜N伎樂歌風(fēng)曲。”郝懿行云:“文選注王融曲水詩序引此經(jīng)作舞,余同。注爰字,明藏本作言,是也?!辩姘福和跄顚O亦校爰作言。

  26、有軒轅之國①。江山之南棲為吉②。不壽者乃八百歲③。

  ① 郭璞云:“其人人面蛇身。”珂案:軒轅國人“人面蛇身,尾交首上”,見海外西經(jīng)。又郭此注六字明藏本作經(jīng)文。

 ?、凇」痹疲骸凹锤F山之際也。山居為棲。吉者言無兇夭?!?br/>
 ?、邸」痹疲骸皦壅邤?shù)千歲?!辩姘福很庌@國在窮山之際,不壽者八百歲,已見海外西經(jīng)。

  27、西海陼①中,有神人面鳥身,珥兩青蛇,踐兩赤蛇②,名曰弇茲。

 ?、佟『萝残性疲骸盃栄牛ㄡ尩兀┰疲骸≈拊魂??!暸c渚同?!?br/>
 ?、凇『萝残性疲骸按松裥螤?,全似北方神禺彊,唯彼作踐兩青蛇為異,見海外北經(jīng)?!辩姘福捍松衽c北方神禺彊、東方神禺(豸虎)(大荒東經(jīng))似均同屬海神而兼風(fēng)神。”

  28、大荒之中,有山名日月山,天樞也。吳姖①天門,日月所入②。有神,人面無臂,兩足反屬于頭山③,名曰噓④。顓頊生老童⑤,老童生重及黎⑥,帝令重獻(xiàn)上天,令黎邛下地⑦,下地是生噎⑧,處于西極,以行日月星辰之行次⑨。

 ?、佟『萝残性疲骸皧澴终f文玉篇所無,藏經(jīng)本作姬。”

 ?、凇$姘福捍巳赵律綖槿赵滤肷街病?br/>
 ?、邸$姘福荷疆?dāng)為上字之訛,宋本、吳寬抄本、藏經(jīng)本作上。王念孫、畢沅、邵恩多校同。

 ?、堋」痹疲骸把試u啼也?!辩姘福捍怂淖滞跄顚O校作音唏。

 ?、荨『萝残性疲骸笆酚洺兰以疲骸哧柹Q,稱生卷章?!S周云:‘老童即卷章?!辩姘福豪贤⒕碚虏⒆中蜗嗨?。

  ⑥ 郭璞云:“世本云:‘老童娶于根水氏謂之驕福,產(chǎn)重及黎?!焙萝残性疲骸按蟠鞫Y帝系篇云:‘老童娶于竭水氏之子,謂之高緺氏,產(chǎn)重黎及吳回?!酚洺兰以疲骸碚律乩琛!鞆V注引世本云:‘老童生重黎及吳回?!c帝系同。是皆以重黎為一人也。此經(jīng)又以重、黎為二人,郭引世本又與徐廣異,并所未詳。”珂案:書呂刑云:“(皇帝)乃命重、黎,絕地天通?!眹Z楚語亦云:“顓頊?zhǔn)苤嗣险厮咎煲詫偕?,命火正黎司地以屬民。”則重、黎古傳實(shí)二人也,至于后來又以為一人者,則是神話傳說之演變,錯綜紛歧無定,不足異也。

 ?、摺」痹疲骸肮耪呷松耠s擾無別,顓頊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屬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屬民。重寔上天,黎寔下地。獻(xiàn)、邛,義未詳也。”珂案:郭注此語,本于國語楚語。楚語下云:“昭王問于觀射父曰:‘周書所謂重、黎實(shí)使天地不通者,何也?若無然,民將能登天乎?’對曰:‘非此之謂也。古者民神不雜。及少皞之衰也,九黎亂德,民神雜糅,不可方物。顓頊?zhǔn)苤?,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屬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屬民,使?fù)舊常,無相侵瀆,是謂絕地天通?!贝松鐣l(fā)展,第一次階級大劃分在神話上之反映也?!肮耪呙裆癫浑s”,歷史家之飾詞也;“民神雜糅、不可方物”,原始時代人類群居之真實(shí)寫照也:故昭王乃有“民能登天”之問。龔自珍壬癸之際胎觀第一(見龔自珍全集)云:“人之初,天下通,人上通,旦上天,夕上天,天與人,旦有語,夕有語?!彼箍梢越獯鹫淹踔畣栆?。至于“使復(fù)舊常、無相侵瀆”云云,則無非“絕地天通”后統(tǒng)治者建立之“新秩序”,非可以語于“舊”與“?!币?。此經(jīng)“帝(顓頊)令重獻(xiàn)上天、令黎邛下地”,即國語之所謂“絕地天通”也;而郭璞注□云:“獻(xiàn)、邛,義未詳?!表f昭注國語“重寔上天、黎寔下地”二語云:“言重能舉上天,黎能抑下地?!彼萍幢敬私?jīng)“獻(xiàn)、邛”義為說。則“獻(xiàn)、邛”之義殆即“舉、抑”乎?重舉黎抑,而天地遠(yuǎn)睽,正神話中“絕地天通”之形象描寫也。“獻(xiàn)”有“舉”義,固易曉也;然“邛”何以有“抑”義,則難知矣。疑“邛”初本作“印”,印,甲骨文作□,象以手抑人而使之□,義即訓(xùn)抑訓(xùn)按,此印之本義也。后假借為印信之印,漸成專用詞,又造“□”字以替之,謂之為“抑”,云:“按也,從反印?!保ㄒ娬f文九)其實(shí)抑、印古本一字,印即抑也?!暗哿钪孬I(xiàn)上天,令黎印下地”,韋昭所見山海經(jīng)或即如此,義固朗如也。殆后“印”字一訛而為“卬”,再訛而為“邛”、“邛”,則晦昧難曉矣。今山海經(jīng)各本有作“卬”、有作“邛”、亦有作“邛”者,書各不一。余所據(jù)郝懿行箋疏本作“邛”,未知郭璞當(dāng)時所見何如?云“義未詳”。則字已有訛誤,又可知也。

 ?、唷『萝残性疲骸按苏Z難曉。海內(nèi)經(jīng)云:‘后土生噎鳴?!私?jīng)與相涉,而文有闕脫,遂不復(fù)可讀。”珂案:此噎即上文之噓,亦即海內(nèi)經(jīng)之噎鳴。海內(nèi)經(jīng)云:“后土生噎鳴?!倍袄柃鱿碌亍?,是黎即后土也;黎所生之噎亦即后土所生之噎鳴也。

 ?、帷」痹疲骸爸鞑烊赵滦浅街葦?shù)次舍也?!辩姘福簢Z楚語云:“以至于夏商,故重黎氏世敘天地、而別其分主者也。”即此經(jīng)噎處西極以行日月星辰行次之歷史化也。

  29、有人反臂,名曰天虞①。

 ?、佟」痹疲骸凹词菀病!焙萝残性疲骸笆菸匆娝?,據(jù)郭注當(dāng)有成文,疑在經(jīng)內(nèi),今逸?!辩姘福汗ⅰ凹词菀病?,宋本、毛扆本“即”作“亦”。


  30、有女子方浴月①。帝俊妻常羲②,生月十有二,此始浴之③。

  ① 郝懿行云:“北堂書鈔一百五十卷引浴上有澄字?!?br/>
  ② 珂案:世本帝系篇(張澍□輯補(bǔ)注本)云:“帝嚳下妃娵訾氏之女,曰常儀,是生帝摯?!濒?、儀聲近,常羲即常儀也,帝俊亦即帝嚳也。呂氏春秋勿躬篇云:“尚儀作占月?!碑呫渥⒃疲骸吧袃x即常儀,古讀儀為何,后世遂有嫦娥之鄙言?!薄氨裳浴迸c否姑無論矣,然其說則誠不可磨也。是“生月十二”之月神常羲神話,乃又逐漸演變而為奔月之嫦娥神話;常羲本為天帝帝俊之妻,又一變而為其屬神羿之妻:神話傳說之演變無定,多如是也。


 ?、邸」痹疲骸傲x與羲和浴日同?!?br/>
  31、有玄丹之山①。有五色之鳥,人面有發(fā)②。爰有青□③、黃□④,青鳥、黃鳥⑤,其所集者其國亡⑥。

 ?、佟」痹疲骸俺龊诘ひ?。”郝懿行云:“上文沃民國有青丹,郭云‘又有黑丹也’,謂此?!辩姘福翰亟?jīng)本經(jīng)文“玄丹之山”下有“者”字。

  ② 珂案:此“人面有發(fā)”之五色鳥,即下文“青□、黃□”之類,說詳后。

 ?、邸」痹疲骸耙粑摹!?br/>
 ?、堋」痹疲骸耙舭??!?br/>
  ⑤ 珂案:經(jīng)文“青鳥、黃鳥”,大約即釋上“青□、黃□”者,說詳后。

  ⑥ 珂案:海外西經(jīng)云:“(上次下鳥)鳥、(詹鳥)鳥,其色青黃,所經(jīng)國亡?!庇衷疲骸扒帏B、黃鳥所集?!奔创耸且?。其云“其色青黃”,可知彼經(jīng)下文“青鳥、黃鳥”即上文“(上次下鳥)鳥、(詹鳥)鳥”,此經(jīng)之下文“青鳥、黃鳥”亦即上文“青□、黃□”矣。海外西經(jīng)又云:“(上次下鳥)鳥人面居山上”,可知此經(jīng)所記“人面有發(fā)”之五色鳥即“(上次下鳥)鳥、(詹鳥)鳥”,亦即“青□、黃□”矣。古文樸陋,故記之凌雜也。

  32、有池名孟翼之攻顓頊之池①。

 ?、佟」痹疲骸懊弦恚诵彰??!辩姘福好弦碇ヮ呿溨卣撸w猶此經(jīng)上文禹攻共工國山,皆因事以名地也。孟翼或亦共工之類,其攻顓頊者,亦黃炎斗爭之余緒也。

  33、大荒之中,有山,名曰鏖鏊鉅①,日月所入者②。

 ?、佟」痹疲骸蚌艘羧绨?。”

 ?、凇$姘福捍索轹蒜犐綖槿赵滤肷街囊?。

  34、有獸,左右有首,名曰屏蓬①。

 ?、佟」痹疲骸凹床⒎庖?,語有輕重耳。”郝懿行云:“海外西經(jīng)云:并封前后有首,此云左右有首,又似非一物也?!辩姘福汗f屏蓬即并封,是也;或前后、或左右有首者,皆獸牝牡相合之象,郝云“似非一物”,其說泥矣。已見海外西經(jīng)“并封”節(jié)注。

  35、有巫山者①。有壑山者②。有金門之山,有人名曰黃姖③之尸。有比翼之鳥④。有白鳥青翼,黃尾,玄喙⑤。有赤犬,名曰天犬,其所下者有兵⑥。

  ① 珂案:巫山已見大荒南經(jīng)。

  ② 珂案:上文已有壑山、海山。

 ?、邸$姘福簥?,藏經(jīng)本作姬。

 ?、堋$姘福罕纫眸B已見海外南經(jīng)。

 ?、荨」痹疲骸捌骧B?!?br/>
 ?、蕖」痹疲骸爸軙疲骸旃匪沟乇M傾,余光燭天為流星,長數(shù)十丈,其疾如風(fēng),其聲如雷,其光如電?!瘏浅邍磿r吠過梁國者是也。”王念孫云:“開元占經(jīng)妖異占篇引郭注云:‘周書云:“天狗所止地蓋傾,余光飛天為流星,長數(shù)十丈,其疾如風(fēng),聲如雷,走如電?!眳浅邍磿r過梁野?!焙萝残性疲骸俺嗳烊俗垣F名,亦如西次三經(jīng)陰山有獸名天狗耳,郭注以天狗星當(dāng)之,似誤也。其引周書,逸周書無之?!?br/>
  36、西海之南,流沙之濱,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侖之丘①。有神——人面虎身,有文有尾②,皆白——處之③。其下有弱水之淵環(huán)之④,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輒然⑤。有人,戴勝,虎齒,有豹尾,穴處,名曰西王母⑥。此山萬物盡有⑦。

 ?、佟$姘福豪鲋鹨岩娢鞔稳?jīng)、海內(nèi)西經(jīng)。海內(nèi)西經(jīng)丘作虛。

  ② 珂案:太平御覽卷三八引此經(jīng)無兩有字,兩有字疑衍。

 ?、邸」痹疲骸把云湮惨园诪辄c(diǎn)駮?!辩姘福何鞔稳?jīng)云:“昆侖之丘,實(shí)為帝之下都,神陸吾司之。其神狀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是神也,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時?!奔创松?。

 ?、堋」痹疲骸捌渌粍嬴櫭?。”珂案:弱水已見海內(nèi)西經(jīng)。古小說鉤沉輯玄中記云:“天下之弱者,有昆侖之弱水焉,鴻毛不能起也?!闭f與此同。史記大宛傳索隱引輿地圖云:“昆侖弱水,非乘龍不至。”則尤見其難渡也。郭氏圖贊云:“弱出昆山,鴻毛是沉;北淪流沙,南映火林;惟水之奇,莫測其深?!被鹆郑聪挛难谆鹬揭?。

  ⑤ 郭璞云:“今去扶南東萬里,有耆薄國;東復(fù)五千里許,有火山國,其山雖霖雨,火常然?;鹬杏邪资?,時出山邊求食,人捕得之,以毛作布,今之火澣布是也。即此山之類。”珂案:神異經(jīng)南荒經(jīng)云:“南荒外有火山,其中生不盡之木,晝夜火然,得暴風(fēng)不猛,猛雨不滅。不盡木中有鼠,重千斤,毛長二尺余,細(xì)如絲。但居火中洞赤,時時出外而毛白,以水逐而沃之即死。取其毛績紡,織以為布用之;若有垢涴,以火燒之則凈。”即郭氏所說也。而搜神記火澣布則是昆侖炎火之山所有,云:“昆侖之墟,地首也,是惟帝之下都,故其外絕以弱水之淵,又環(huán)以炎火之山。山上草木鳥獸,皆生育滋長于炎火之中。故有火澣布,非此山鳥獸之皮枲,則其鳥獸之毛也?!眲t又傳說之發(fā)展也,可逕以之釋經(jīng)矣。

 ?、蕖⊥跄顚O云:“(文選)思玄賦注引此經(jīng)豹尾上無有字,西山經(jīng)(西次三經(jīng)——珂)亦無,(后漢書)張衡傳作有尾,無豹字?!辩姘福航?jīng)文有豹尾之有字實(shí)衍。

 ?、摺」痹疲骸昂訄D玉版亦曰:‘西王母居昆侖之山?!魃浇?jīng)(西次三經(jīng)——珂)曰:‘西王母居玉山?!绿熳觽鳎ň砦澹┰弧思o(jì)名跡于弇山之石,曰西王母之山’也。然則西王母雖以昆侖之宮,亦自有離宮別窟,游息之處,不專住一山也。故記事者各舉所見而言之?!焙萝残性疲骸敖癖灸绿熳觽髯鳌o(jì)丌跡于弇山之石’,丌即其之假借字也。郭云‘西王母雖以昆侖之宮’,以當(dāng)為居。以,古字作□;居,古文作□,皆形近而訛也。藏經(jīng)本作‘雖以昆侖為宮’,其義亦通也。經(jīng)言西王母穴處者,莊子大宗師篇云:‘西王母坐乎少廣?!屛囊抉R彪云:‘少廣,穴名?!侵巳嗽谒?,乃以窟穴為居。故穆天子傳(卷三)載:‘為天子吟曰:“虎豹為群,鳥獸與處(今本作于鵲與處——珂)?!薄w自道其實(shí)也。它書或說西王母所居玉闕金堂,徒為虛語耳。”珂案:郭注“雖以昆侖之宮”,王念孫亦校以作居。

  37、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常陽之山①,日月所入②。

 ?、佟『萝残性疲骸盎蛘f(畢沅說——珂)海外西經(jīng)形天葬常羊之山即此,非也;常羊之山見下文?!辩姘福捍顺j柹脚c下文“偏句、常羊之山”(二山名)之常羊山,疑均海外西經(jīng)刑天所葬之常羊山;荒經(jīng)地名多復(fù)沓重出,記非一手,不足異也。

 ?、凇$姘福捍顺j栔綖槿赵滤肷街逡病?br/>
  38、有寒荒之國。有二人女祭、女薎①。

  ① 郭璞云:“或持觶,或持俎?!辩姘福号馈⑴I,即海外西經(jīng)之女祭、女戚,蓋祀神之女巫也,說詳該節(jié)注。

  39、有壽麻之國①。南岳娶州山女,名曰女虔。女虔生季格,季格生壽麻②。壽麻正立無景,疾呼無響③。爰有大暑,不可以往④。

 ?、佟」痹疲骸皡问洗呵镌唬骸戏勐椋睉殃`耳?!焙萝残性疲骸肮齾问洗呵锶螖?shù)篇文也,南當(dāng)為西,字之訛。壽麻,彼作壽靡。高誘注云:‘西極之國,靡亦作麻?!癜嘎椤⒚夜抛滞?。(漢書)地理志云:‘益州郡收靡。’李奇云:‘靡音麻,即升麻也?!辩姘福翰亟?jīng)本郭注南服壽麻南正作西。

 ?、凇侨纬荚疲骸肮谄骸S帝鴻初為南岳之官,故名南岳。’女虔學(xué)海作女(鬼友)。又路史(后紀(jì)六)曰:‘帝鴻生白民及嘻,嘻生季格,季格生帝魁。’注云:‘嘻其南岳也。’未審孰是?!辩姘福簠撬诰幖奥肥冯m均后起臆說,未足為據(jù),然此南岳疑實(shí)亦當(dāng)為黃帝系人物也。經(jīng)又云:“壽麻正立無景,疾呼無響,爰有大暑,不可以往。”并疑與大荒北經(jīng)黃帝女魃之神話有關(guān),壽麻其黃帝女魃之轉(zhuǎn)化乎?

 ?、邸」痹疲骸把云浞A形氣有異于人也。列仙傳曰:‘玄俗無景。’”郝懿行云:“淮南地形訓(xùn)言‘建木日中無景,呼而無響’也。拾遺記(卷一)云:‘勃鞮之國,人皆日中無景?!邢蓚髟疲骸渍撸匝院娱e人也,餌巴豆云英,賣藥于市,七凡(丸)一錢,治百病。王病瘕,服藥,用下蛇十余頭。王家老舍人自言父世見俗,俗行無景,王呼俗著日中,實(shí)無景?!复藫?jù)劉逵注魏都賦所引,與今列仙傳本不同?!?br/>
 ?、堋」痹疲骸把詿嶂藲⑷艘病!辩姘福撼o招魂云:“西方之害,其土爛人,求水無所得些。”王逸注云:“言西方之土溫暑而熱,燋爛人肉,渴欲求水,無有源泉,不可得之。”亦此類也。


  40、有人無首,操戈盾立,名曰夏耕之尸①。故成湯伐夏桀于章山,克之②,斬耕厥前③。耕既立,無首,走④厥咎⑤,乃降于巫山⑥。

 ?、佟」痹疲骸耙嘈翁焓悺!?br/>
  ② 郭璞云:“于章,山名?!辩姘福汗浴坝谡隆睘樯矫?,蓋誤也。章山始是山名,于乃介詞,猶下文“乃降于巫山”之于也。

 ?、邸」痹疲骸邦^亦在前者?!?br/>
 ?、堋$姘福骸八伪?、毛扆本均作走?!?br/>

 ?、荨」痹疲骸疤颖茏镆??!辩姘福翰亟?jīng)本立字在無首字下。

 ?、蕖」痹疲骸白愿Z于巫山,巫山今在建平巫縣?!焙萝残性疲骸埃h書)地理志云:‘南郡巫?!瘧?yīng)劭注云:‘巫山在西南?!啤裨诮ㄆ轿卓h’者,見晉書地理志?!?br/>
  珂案:夏耕斷首神話,充分表現(xiàn)成湯亦是具有神性之英雄人物,故其伐夏也,亦得神助。墨子非攻下云:“遝至乎,天有酷命,五谷焦死,鬼呼國,日月不時,寒暑雜至,鶴鳴十夕余。天乃命湯于鏕宮,用受夏之大命。湯焉敢奉率其眾,是以鄉(xiāng)有夏之境。帝乃使陰暴毀有夏之城。少少,有神來告曰:‘夏德大亂,往攻之,予必使汝大堪之。予既受命于天,天命融(祝融)隆(降)火于夏城之閑,西北之隅?!瘻铊畋?,以克有夏,屬諸侯于薄?!笔瞧湔饕?。雖然,已帶宿命論之色彩。楚辭天問云:“緣鵠飾玉,后帝是饗,何承謀夏,桀終以滅喪?帝乃降觀,下逢伊摯,何條放致罰,而黎服大說?”夏殷之事,概括于此數(shù)語矣。

  41、有人名曰吳回,奇左①,是無右臂②。

 ?、佟$姘福和跄顚O校改經(jīng)文“奇左”為“奇□”,恐非。

 ?、凇」痹疲骸凹雌骐乓?。吳回,祝融弟,亦為火正也?!焙萝残性疲骸按朔瞧骐艊?。說文(十四)云:‘孑,無右臂也。’即此之類。吳回者,大戴禮帝系篇云:‘老童產(chǎn)重黎及吳回?!酚洺兰以疲骸蹏空D重黎而以其弟吳回為重黎,后復(fù)居火正,為祝融。’是皆以重黎為一人,吳回為一人。世本亦同。此經(jīng)上文則以重黎為二人,似黎即吳回。故潛夫論志氏姓云:‘黎,顓頊?zhǔn)弦嶙訁腔匾??!哒T注淮南(時則篇)亦云:‘祝融,顓頊之孫,老童之子吳回也;一名黎,為高辛氏火正,號為祝融。’其注呂氏春秋(孟夏篇)又云:‘吳國回祿之神托于□?!c注淮南異也。王符、高誘并以黎即吳回,與此經(jīng)義合。重、黎相繼為火官,故皆名祝融矣?!?br/>
  42、有蓋山之國。有樹,赤皮支干,青葉,名曰朱木①。

 ?、佟」痹疲骸盎蜃髦焱疽??!辩姘福褐炷疽岩姶蠡哪辖?jīng),青葉作青華,是也,此蓋字形之訛。

  43、有一臂民①。

 ?、佟」痹疲骸氨睒O下亦有一腳人,見河圖玉版?!?br/>
  珂案:一臂民即一臂國,已見海外西經(jīng)。

  44、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大荒之山,日月所入①。有人焉三面,是顓頊之子,三面一臂②,三面之人不死③,是謂大荒之野。

 ?、佟$姘福捍舜蠡闹?,蓋日月所入山之六也。

 ?、凇」痹疲骸盁o左臂也?!焙萝残性疲骸罢f文(十四)云:‘孓,無左臂也?!创??!?br/>
 ?、邸」痹疲骸把匀祟^三邊各有面也。玄菟太守王頎至沃沮國,問其耆老,云‘復(fù)有一破船,隨波出在海岸邊,上有一人,頂中復(fù)有面,與語不解,了不食而死’。此是兩面人也。呂氏春秋曰‘一臂三面之鄉(xiāng)’也?!辩姘福汗f本三國志魏志東夷傳,所引呂氏春秋求人篇文,云“禹西至三面一臂之鄉(xiāng)”。注文“頂中復(fù)有面”句,宋本、明藏本、毛扆本、吳任臣本、畢沅校本、百子全書本,頂均作項(xiàng),三國志魏志東夷傳亦作項(xiàng),作項(xiàng)是也,頂字訛。


  45、西南海之外,赤水之南,流沙之西,有人珥兩青蛇,乘兩龍,名曰夏后開①。開上三嬪于天②,得九辯與九歌以下③。此天穆之野,高二千仞④,開焉得始歌九招⑤。

 ?、佟$姘福洪_即啟也,漢人避景帝(劉啟)諱改。

 ?、凇」痹疲骸皨?,婦也,言獻(xiàn)美女(宋本作人——珂)于天帝?!焙萝残性疲骸半x騷云:‘啟九辯與九歌?!靻栐疲骸畣⒓e商,九辯九歌?!琴e、嬪古字通。棘與亟同。蓋謂啟三度賓于天帝,而得九奏之樂也。故歸藏鄭母經(jīng)云:‘夏后啟筮,御飛龍登于天,吉?!^此事。周書王子晉篇云:‘吾后三年,上賓于帝所?!嗥渥C也。郭注大誤。”珂案:郝說甚是。天問“啟棘賓商”,據(jù)近人研究,商乃帝之形訛,“啟棘賓商”者,即“啟亟賓帝”也,是知郭注所云為“大誤”也。

 ?、邸」痹疲骸敖蕴斓蹣访?,開登天而竊以下用之也。開筮(啟筮——珂)曰:‘昔彼九冥,是與帝辯同宮之序,是謂九歌。’又曰:‘不得竊辯與九歌以國于下。’義具見于歸藏?!?br/>
 ?、堋」痹唬骸爸駮弧呿湲a(chǎn)伯鯀,是維若陽,居天穆之陽’也?!辩姘福航?jīng)文天穆之野,王念孫校改作大穆之野,然“天穆”、“大穆”,古書并見,天、大古本一字,不必改也。

 ?、荨」痹疲骸爸駮弧暮箝_舞九招’也?!辩姘福航?jīng)文及郭注九招,明藏本字均作韶。經(jīng)文“開焉得始歌九招”,王念孫校改“得始”為“始得”,固于今文法為順,然未可以律古文法,亦不必改也。關(guān)于夏后開(啟)乘龍賓天神話,詳海外西經(jīng)“夏后啟”節(jié)。

  46、有互人之國①。炎帝之孫②名曰靈恝③,靈恝生互人,是能上下于天④。

 ?、佟」痹疲骸叭嗣骠~身。”珂案:經(jīng)文互人之國,王念孫校改互作氐,是也,見海內(nèi)南經(jīng)“氐人國”節(jié)注。郭注“人面魚身”四字,畢沅校本以作經(jīng)文,云藏經(jīng)本作經(jīng)文。郝懿行云乃郭本海內(nèi)南經(jīng)之文。今案宋本此四字仍作郭注,則郝說是也。

  ② 郭璞云:“炎帝,神農(nóng)。”珂案:漢書人表“炎帝神農(nóng)氏”張晏注曰:“以火德王,故號曰炎帝;作耒耜,故曰神農(nóng)?!比谎椎叟c神農(nóng)在先秦古籍本不相謀,至漢以后始合而為一也。史記五帝本紀(jì)云:“軒轅之時,神農(nóng)氏衰?!庇衷疲骸败庌@乃脩德振兵,以與炎帝戰(zhàn)于阪泉之野?!笔且匝椎蹫樯褶r(nóng)矣。繹史卷四引周書云:“神農(nóng)之時,天雨粟,神農(nóng)遂耕而種之,作陶冶斧斤,為耒耜鋤耨,以墾草莽,然后五谷興助,百果藏實(shí)。”拾遺記卷一亦云:“炎帝時有丹雀銜九穗禾,其墜地者,帝乃拾之,以植于田,食者老而不死?!贝搜椎凵褶r(nóng)之所以號為“神農(nóng)”也。有關(guān)炎帝神農(nóng)之神話,其最著者厥為嘗藥與鞭藥?;茨献用憚?wù)篇云:“神農(nóng)嘗百草之滋味,一日而遇七十毒?!彼焉裼浘硪辉疲骸吧褶r(nóng)以赭鞭鞭百草,盡知其平毒寒溫之性,臭味所主,以播百谷?!笔霎愑浺蛑^“太原神釜岡,有神農(nóng)嘗藥之鼎;成陽山中,有神農(nóng)鞭藥處”:神話而又加以遺跡之指證焉。而明周游開辟衍繹第十八回王子承“釋疑”且云:“后世傳言神農(nóng)乃玲瓏玉體,能見其肝肺五臟,此寔事也。若非玲瓏玉體,嘗藥一日遇十二毒,何以解之?但傳炎帝嘗諸藥,中毒者能解,至嘗百足蟲入腹,一足成一蟲,遂致千變?nèi)f化,炎帝不能解其毒而致死,萬無是理,此訛傳耳?!睙o論“寔事”或“訛傳”,要為后世神農(nóng)嘗藥之民間傳說,可無疑問。則炎帝之德施亦溥,愛念亦堅(jiān)矣。西次三經(jīng)云:“發(fā)鳩之山,有鳥焉,其狀如烏,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衛(wèi),其名自詨。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東海,溺而不返,故為精衛(wèi),常銜西山之木石以堙于東海?!逼鋱?jiān)志乃甚有父風(fēng)而令人向慕無窮焉。

  ③ 郭璞云:“音如券契之契。”

 ?、堋」痹疲骸把阅艹嗽朴暌??!辩姘福捍私?jīng)互人國即海內(nèi)南經(jīng)氐人國,已見海內(nèi)南經(jīng)“氐人國”節(jié)注。

  47、有魚偏枯,名曰魚婦。顓頊死即復(fù)蘇①。風(fēng)道北來,天乃大水泉②,蛇乃化為魚,是為③魚婦。顓頊死即復(fù)蘇④。

 ?、佟」痹疲骸把云淙四茏兓病!?br/>
  ② 郭璞云:“言泉水得風(fēng)暴溢出。道,猶從也;韓非(十過篇)曰:‘玄鶴二八,道南方而來?!?br/>
 ?、邸$姘福核伪咀髦^。

  ④ 郭璞曰:“淮南子曰:‘后稷龍?jiān)诮疚?,其人死?fù)蘇,其中為魚?!w謂此也?!辩姘福汗⒁茨献拥匦纹?,今本云:“后稷壟在建木西,其人死復(fù)蘇,其半魚在其閑?!惫使埉?dāng)為壟,中當(dāng)為半,并字形之訛也。宋本、明藏本中正作半。據(jù)經(jīng)文之意,魚婦當(dāng)即顓頊之所化。其所以稱為“魚婦”者,或以其因風(fēng)起泉涌、蛇化為魚之機(jī),得魚與之合體而復(fù)蘇,半體仍為人軀,半體已化為魚,故稱“魚婦”也。后稷死復(fù)蘇,亦稱“其半魚在其閑”,知古固有此類奇聞異說流播民間也。

  48、有青鳥,身黃,赤足,六首,名曰(鳥蜀)鳥①。

 ?、佟」痹疲骸耙粲|。”珂案:海內(nèi)西經(jīng)云:“開明南有樹鳥,六首?!币杉创?。

  49、有大巫山。有金之山。西南,大荒之中隅①,有偏句、常羊之山②。

 ?、佟$姘福翰亟?jīng)本隅上無中字。

 ?、凇『萝残性疲骸昂M馕鹘?jīng)云:‘帝斷形天之首,葬之常羊之山?!茨系匦斡?xùn)云:‘西南方曰編駒之山?!庱x疑即偏句。呂氏春秋諭大篇云:‘地大則有常祥不庭?!沙O榧闯Q蛞?。不庭已見大荒南經(jīng)。”

  按:夏后開即啟,避漢景帝諱云。(珂案:此按語為原書所有,未詳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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