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回 賈土英初探臨江寨 狄元紹下令斬三杰

續(xù)濟(jì)公傳 作者:坑余生


  話說賈士英到臨江寨營中,在大廳后面偷看那二位頭目,那西首坐定那黑臉鋼髯,五十以外年歲那人,是鎮(zhèn)海虬龍周殿奎;東首坐定那人,是粉面郎君賈龍。二人正說:“今日劉香妙回來,咱們大寨主歡喜了,還捉住楊明、柳瑞、趙斌三人發(fā)落。我想楊明外邊威名素著,他的朋友是多的,怕有人來小西天給他報(bào)仇?!敝艿羁f:“賈龍你不必多疑。我想這里有大江竹城、水寨山寨,他等不來便罷,要有人來,休想逃生?!闭f之際,后邊刁斗之上一陣鼓聲如雷,四面喊聲不斷,齊說:“捉奸細(xì)呀!”即行跳出,正遇賈士英打來,賈龍、周殿奎急架相還,兩人各施所能。那些兵丁向前來說:“好奸細(xì),那里走!”賈龍?jiān)谂赃呉姸藙?dòng)手,他暗掏出鏢來,照定賈士英打去。賈士英不及留神,正中肩膀之上,兵丁往前一圍,各擺兵刃齊來動(dòng)手。他見人多勢大,也不敢交鋒,自己住圈外殺出去,直奔江岸。那些兵丁頭目追至江岸,只見江中有凈江太歲周殿明的兵船在江中,有二十只,說:“走不了,奸細(xì)!”水鬼下水巡查。賈士英跳下水去,那些水兵都下水去了,遍找不見那奸細(xì),連竹城也扎上,派人直搜查了一夜,也并無蹤跡。山上大寨得信,又派人探明白,鬧到五更,大家才安歇。

  次日至午正之時(shí),全都起來。劉香妙與狄小霞初次合歡,成為夫婦。那女子自從譚宗旺走后,自己茶思飯想,無精無神,想兩個(gè)得意之人全都沒了,自己獨(dú)守香閨,深為寂寞。今日劉香妙一來,兩情相洽,云雨之歡,把一天愁悶都拋至九霄云外了。次日起來,那劉香妙至前廳與狄元紹會(huì)面吃酒。早飯已畢,分付人來把楊明那三人綁來,“我要細(xì)細(xì)審問審問!”那嘍兵答言,立刻把楊明等三人推至大廳前。兩旁站二百名親兵隊(duì),上面坐定三位大寨主,東邊首座劉香妙,下邊是花月真人劉長樂、風(fēng)流道人吳長生等八位老道:西邊五寨巡山大都督五花鬼焦雄、藍(lán)面鬼王焦英、風(fēng)流鬼黃芳、迷花太歲魏赦、俏面郎君等眾人。楊明一見群賊,無名火往上撞,說:“咧!為首之賊,我楊明與你等遠(yuǎn)日無冤,近日無仇,你等大鬧勾欄、殺人搶素秋,不該給我栽贓隱人頭。今日把你大爺?shù)茸街链说?,要?dú)⒈銡?!你是英雄,吾是豪杰,你等要給一個(gè)快當(dāng),我可不罵你?!蹦堑以B一聽,說:“好!我也真道你是一位英雄。你要?dú)w降我小西天,我升你為四寨主,把你的朋友我定要重用;如果不然,我要給迷魂太歲田章報(bào)仇!”楊明、柳瑞、趙斌一齊說:“咧!賊人住口。我三人堂堂正正奇男子,烈烈轟轟大丈夫,焉肯與你采花淫賊為伍!”狄元紹、馬煥龍氣的拍案大嚷說:“來呀!把這三人押往斷魂嶺裊首示眾。”

  那些手下之人過來二十名,派大頭目文定國監(jiān)斬,推三人出了大寨往西。到西寨外,路北是三間官廳,頭前在月臺上放著一張八仙桌兒,說:“咧!爾等先閃開,我要問問楊明,他是怎么口供?如歸降免死。”楊明說:“要?dú)⒈銡?,何必多問!”那監(jiān)斬之人微微一笑,用刀一指那二十名嘍兵,說:“爾等趁此回報(bào)與狄元紹知道,我把這三人放了。你們都是我的伙計(jì),我也不殺你們。”那些人聽了,轉(zhuǎn)身就跑,飛奔大寨:“報(bào)報(bào)報(bào)!眾位寨主大事不好了!今有小頭目文定國反了,放了楊明三人,把我等趕回來了?!钡以B聽了,勃然大怒,先傳令知會(huì)前山五關(guān)四十八寨主小頭目,領(lǐng)隊(duì)攔截;又知會(huì)后山九十六寨,各處搜拿;巡山大都督五花鬼焦雄帶十二位小寨主、五百親兵隊(duì),往斷魂嶺尋蹤查拿。

  焦雄方要到斷魂嶺,只見把守麒麒寨寨主派人來報(bào),說:“文定國帶領(lǐng)著三個(gè)奸細(xì),由夾山峪闖過去,把守汛地之頭目葉土元?dú)⑺?,搶去三口刀,殺死六名兵丁,砍傷兩名兵丁,往立峰山北逃去?!苯剐勐犃苏f:“后山無路可出山,那西北尚有三寨阻路?!狈指妒窒轮送鞅彼讶?。方到立峰山,只見前面有糧餉處的寨主余亮來迎接焦雄說:“回稟巡山大都督知道,適才我正在山頭之上各處察看,忽見有四條黑影直奔金光寨,由樹林穿過去。我只道是本寨之人。方才傳牌下來說,反了一個(gè)文定國,帶三個(gè)奸細(xì)往后山逃來,傳諭派各寨搜拿。我回寨齊隊(duì),派各頭目搜察,渺無蹤跡。你老人家先在這里扎住,少時(shí)再作道理。我后邊除去金光、奉圣、武功三寨,都是高峰峻嶺,無路上山,亦不能出去。他等走到水盡山窮之處,定然回來。在這里以全隊(duì)之兵,捉逃走的奸細(xì),有何不可。”焦雄聽小銀龍余亮之言,分付把隊(duì)扎住,點(diǎn)上燈籠火把。此時(shí)天已黃昏之時(shí)。

  書中交代,那文定國帶楊趙柳三人往后山逃去。楊明細(xì)看那人年約二十以外,五官清秀,品貌端方,不想薰香會(huì)內(nèi)亦有這樣好人,心中深為感念。走著路問:“恩分尊姓大名?救我三人,這是往那里去?”那文定國通了名姓,說:“也不是久慣為賊之人。我在這里隱姓埋名,今日我舍命救你三位到一個(gè)所在,先歇息歇息,這后山無路可出。到我朋友那里,我自有道理,再慢慢說我的來歷?!闭f之際,前面夾山峪有把守口子之人,是小頭目葉土元,乃麒麟寨之頭目魯天化手下之人,帶十個(gè)人盤察來往之人,一攔這四位。四位說:“你閃開,讓我們過去了,免受殺戮之苦?!蹦侨~土元不由分說叫人捆,一擺刀照定楊明剁來。楊明往旁一閃身,使了一個(gè)勾掛連環(huán)腿,把他絆倒,被文定國殺死。趙斌哇呀呀一喊,跳入那十人當(dāng)中,楊明撿起葉土元那口刀,也就躥進(jìn);趙斌、柳瑞各奪了一把刀,殺死幾個(gè)賊兵、四人聽見前山金鼓大作,喊殺連天,不敢久停,連忙到前邊出了峪口。走了有七八里之遙,天已黑了,方過立峰山,正北有一所院落,乃是小西天制造軍械所、銀餉處。

  這里有一位寨主,乃是文定國至友,姓吳名玉,綽號人稱“托塔天王”,為人膂力最大。他當(dāng)初未歸小西天之時(shí),在九江住家,孤身一人好游蕩,常在大江之中作那劫船殺人之事,身上有十幾條命案,專好尋花問柳,那日在花船上吃醉酒,把高都統(tǒng)制的少爺打死。他逃走在張家集,無有路費(fèi),在街上賣藝,遇見這文定國是本處人,本姓張名士杰,為人慷慨仗義,好結(jié)納四方的英雄。父母早喪,他一人家中豪富,常濟(jì)貧窮。那日見這賣藝之人年約三旬,一張紫臉,生得虎背熊腰,在當(dāng)場看他練了幾路拳,要了有五六吊錢。張士杰約那吳玉去酒館喝酒,二人到酒館,吳玉并未敢說實(shí)話,他說:“九江人,要往廣信府投親,走至此地,盤費(fèi)短少,要找?guī)椎蹂X盤費(fèi)用。”張士杰說:“你不必如此,我自有道理。”吃完酒,給了錢,說:“住在那家店內(nèi)?我給你送二十兩銀子去,你明日好走?!眳怯裾f:“我在天和店住,那里離此不遠(yuǎn)?!睆埵拷茏吡?,到家中取了二十兩銀子,到天和店一看,有十?dāng)?shù)名官人在那里,吳玉鎖上,戴上手銬腳鏈。原來是辦案之人后跟下來,都埋伏好了。見他由酒館出來,人家后邊就跟上他了,在店門內(nèi)下的絆腿繩,把他捉住,上了鎖。張士杰到時(shí)一看,問所因何故?吳玉說:“我酒后打死高都統(tǒng)制之子,他等來捉,張兄不必管,我給他償命?!睆埵拷苊碱^一皺,要拒捕官人,救這朋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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