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歷史上有過一段特殊歲月,當時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剛剛結束,經濟大蕭條尚未到來,清教徒傳統不復存在,曾經的美國夢日漸凋零,物質主義、享樂主義盛行。“這是一個奇跡的時代,一個藝術的時代,一個揮金如土的時代,也是一個充滿嘲諷的時代?!边@就是“喧囂的二十時代”,也是“迷惘的一代”,是作家菲茨杰拉德所謂的“爵士時代”。菲茨杰拉德是這個時代當之無愧的代言人,除了《了不起的蓋茨比》,他還創(chuàng)作了《人間天堂》、《美麗的與詛咒的》、《夜色溫柔》等名篇;而作家的人生與創(chuàng)作經歷既豐富多彩又令人唏噓,與其作品相呼應,成為“爵士時代”精彩的注腳?! 睹利惖呐c詛咒的》這部作品,則仿佛作家宿命式的預言,燦爛中預見寂寥,文字清新,語調哀婉。主人公安東尼在美酒佳人的愜意生活中,終于一事無成,外在的美麗成為一個邪惡的詛咒。《美麗的與詛咒的》是一面鏡子,作家的自傳色彩很濃,但將安東尼和葛羅麗亞的故事比附作家生活,顯然又過于膚淺。菲茨杰拉德從靈魂深處創(chuàng)作,如杜鵑啼血,他既是20世紀二十年代的親歷者,又刻意與二十年代保持審美的距離,因而能夠超越時代的局限,將親密和疏遠完美結合,真實刻畫時代人性百態(tài)?! 睹利惖呐c詛咒的》成書于美國“喧囂的二十年代”,不意竟與當下中國遙相呼應。正處于社會轉型期的中國,菲茨杰拉德描寫的劇情似乎每天都在上演,物質財富急劇堆積帶來的種種瘋狂亂象,可謂“亂花漸欲迷人眼”。美麗與丑陋,繁華與寂滅,好似一枚硬幣的兩面,劇情反轉不過倏忽間。喧囂聲中折射出時代與社會的矛盾,社會階層固化潛藏著巨大的隱憂。從這個意義上講,安東尼和葛羅麗亞的故事不僅是一個文學敘事,還是一個時代命題,拷問身居其中的每一個人?!∫粋€時代稍縱即逝,很快就湮沒在歷史長河中。菲茨杰拉德的作品,卻像一曲憂傷的挽歌,讓人們永遠記住了“爵士時代”,記住了它的美麗與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