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向窗外望去,只見大霧彌漫。霧中的南京掩藏在薄薄的面紗之下,不動聲色。少年時代,正是“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年紀,狂熱地愛上了唐詩宋詞。于是,秦淮風月成了記憶中揮之不去的南京情結。然而,這不是南京,至少不是真正的南京。我愿意用“風月”這個詞來形容南京。燈光槳影里的秦淮河是風月的,有著江南才子的婉約詞章和溫婉女子的低吟淺唱;瑰麗奪人的山川形勝是風月的,有著迤邐牛首的煙嵐和棲霞燦爛的紅葉。我愿意用“傷感”這個詞來形容南京。臺城的煙柳是傷感的,有著教坊歌曲的惆悵和離別的依依;故宮城垣的殘墻舊礎是傷感的,有著朝代交替、世事無常的興衰。我愿意用“雄放”這個詞來形容南京。紫氣東來的鐘山是雄放的,有著巨龍盤踞的恢宏和帝王之宅的雄厚;巍然屹立的城墻是雄放的,有著“世界第一城垣”的深厚和歷經悲歡的不變容顏;莊嚴肅穆的中山偉陵是雄放的,有著一代偉人的絕世風范……南京負載了太多的歷史。所以我說,南京像‘個飽經滄桑的老人,向人們講述古老的往事;它又像一個成熟的少婦,周身散發(fā)迷人的魅力;它更像一個風華正茂的青年,憧憬著光明燦爛的明天。夜晚,南京城落雨了。白日的喧囂歸于平靜了。賣花姑娘的叫賣聲漸行漸遠了。前塵往事舊夢都化作煙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