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錄學基礎理論研究方面,關于目錄學理論基礎、理論體系的研究未能深入下去,不了了之。關于“書目情報”的爭鳴卻拉開了帷幕。“書目情報”是彭斐章教授著力倡導,并身體力行加以建設的現、當代目錄學的核心概念。90年代前期,“書目情報”研究堪稱中國目錄學研究的主潮,受潮之裹挾,目錄學界唯“書目情報”是瞻,圍繞著它發(fā)表了大量論文。然而到了1996年,正當書目情報理論進入收獲季節(jié),如《書目情報服務的組織與管理》、《書目情報系統(tǒng)理論研究》相繼出版,書目情報理論無論隊伍還是成果都達至最好狀態(tài)的時候,卻意外地受到了有力挑戰(zhàn)。挑戰(zhàn)者的代表劉國華認為,“書目情報”理論的興起和繁盛不是因為它真的是一個合理的學科生長點,而是學科帶頭人積極倡導,追隨者盲目呼應、集體造勢的結果?!皶壳閳蟆崩碚摯嬖谥恍┤毕?,突出表現在:1、漢語的“情報”是一個多義概念,不論“書目情報”論者怎樣給“書目情報”下定義,都易引起理解的混亂,而且在“信息”替代“情報”已是大勢所趨的時候,仍大提特提“書目情報”,顯然有違學術規(guī)范。2、“書目情報”一詞的使用過于隨意,就像可以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在書目情報理論倡導者和擁護者那里,"書目情報"經常與"書目情報系統(tǒng)“、”書目情報工作“、”目錄“、”書目“、”目錄學“等交叉使用,顯得混亂無序、糾結不清、層次不明。3、書目情報理論究竟是自成為學,名正言順地成為目錄學或者是情報學的亞學科?還是繼續(xù)保持”不明身份,扣著目錄學這頂大了幾圈的帽子?書目情報理論是現、當代目錄學的別名、綽號嗎?......對這些問題,書目情報理論的倡導者和擁護者都沒有給予正面、深入的回答,令人疑問重重。除了認為書目情報理論疑點頗多,經不起推敲,劉國華對目錄學界一直沿用的“目錄學”一詞,也提出質疑。他認為,“目錄學”一詞翻譯不準確,不能與英文“bibliography”貼切對應,準確的漢譯應該是“書目學”。相應地,由“書目-書目工作-目錄學”構成的目錄學核心概念體系不合邏輯,科學的表述只能是“書目-書目工作-書目學”,故而他竭力主張建立“書目學”,以取代傳統(tǒng)意義上的目錄學。對書目情報理論持懷疑態(tài)度的論文還有王波的《1990年以來的目錄學研究:從“書目情報”談起》。在該文中,作者除發(fā)表了跟劉國華某些相同的看法,還指出目錄學研究應當預防“失語癥”,對西方目錄學概念的引進應有所節(jié)制,否則,當我們已習慣了用西方的概念討論問題、發(fā)言寫作,終究有一天會突然發(fā)現自己沒有一套獨特的話語系統(tǒng)了,離開了西方的學術話語,我們就成了學術啞巴。